卷二十六 三朝北盟会编
卷二十七 靖康中帙二
卷二十八 

    起靖康元年正月三日己巳尽五日辛未

    三日己巳,下诏亲征。

    诏曰:“朕以金国渝盟,药师叛命,侵轶邉鄙,劫掠吏民,虽在纉承之初,敢怠付托之重,事非获已,师实有名,已戒六师,躬行天讨,将士锐于敌忾,夣卜兆于袭祥,庶宁邦国之虞,克绍祖宗之烈。一应亲征合行事件,令有司并依真宗皇帝幸澶渊故事,疾速检举施行。”

    斡离不军渡河。

    是日斥堠金人已渡大河,刑部尚书蒋猷率侍从官,请避狄,卫士束装已备,李纲力谏止之。
    《南归录》曰:沈琯见国王,国王曰:“南岸已无一人,你来日须去到汴京。”金人寻得小船子十馀只,可载五七人,浮水过者,所损甚多,步兵尚未至,于上下流得大船,遂渡骁骑,至六日方渡毕。其步军始至,而老弱者留浚州,军官谓琯曰:“南朝可谓无人矣!若有一二千人守河,吾辈岂能渡哉?”

    太上皇下亳州烧香之诏。

    “朕恭奉道君皇帝:‘比以忧勤感疾,祷于太清,诞日康复,方燕处琳馆,靡有万机之繁,可以躬身报谢。今来就正元节前,择日诣亳州太清宫烧香。’朕祗奉睿训,敢不钦承其令,有司前期戒具,供顿储亿,毋或不䖍。”

    太上皇东幸亳州。

    先是,太上皇下烧香之诏,太史择初四日辰时启行。是日夜漏二鼓,出通津门,御舟东下,太上皇后及王子、帝姬,接续皆行,童贯、蔡攸、朱勔䕶卫,扈从车驾,侍从百官,往往逃遁。

    四日庚午,越王上表諌亲征。

    “臣奏圣慈,都城内是自家社稷之地,兼仓场在内,万不可舍去。况有城壁坚固,坚心守之,天地宗庙必降佑䕶,若人主一出,都城人乱,宗庙亦不可保。况西北两蕃,皆有人使在驿,若人主出外,内外相应,如何保宗庙社稷?况上出外,粮草之类,置于何处?猝办取索,岂无贼徒之变。若坚守都城,万一有不虞之事,亦不失社稷,兼百姓皆恐主上出外,更乞亲御宣徳门抚谕万姓,三军尚未知主上圣明忧民爱军之意,其新城诸门,乞差得力能臣守䕶,臣意逼切,不避万死。”

    募敢勇死士、先锋效命小榜。

    是日,散小榜,召募诸色人,京城小民多有应募者。又有诸路州军干事公人、军兵无所归者,亦多应募。于是戚里势贵之家,亦散榜,自备钱米,募敢战助国。

    蔡翛除知永兴军,又改除任谅。

    《北征纪实》曰:时方内禅,大臣瞆眊,益犹豫,战避之议皆未决。又都城,新法城壁,守具乃旧法楼橹,新法城面小而旧法楼橹太大,既不可施,若截而半之则小,又不可用,虽有木植,计工匠五千人,一月方得毕。时斡离不已报将至真定矣,城中既无将,又无兵,独有徤勇二万,复𤼵从梁方平扼三山大河,迤逦前去,往往上马,以两手捉鞍,不能施巧,大凡仓猝如此,不暇悉数,而太平日乆,人不知战,又不善守,至于帑藏、礼乐、子女、玉帛、富贵繁盛异常,黠虏尝见之,皆深所觊觎。况以万乘至尊,岂宜与小虏所遣两偏将角胜负,守弧城于无救之地,且本朝建国用意,与前代置藩镇,规模自异,则外无重兵,不可赖之。季兄翛欲上言:昔澶渊之役,虏人料天子必幸蜀,因伏兵于殽渑道上,适为我兵捜出,此虏人已陈之刍狗也,然彼方谓我独西兵可用,诚是也,都邑必不可守,藉守亦必破,况天子不乘危,且上兵伐谋,今太上既将南幸,为新天子计,不若行狩陕右,据形势以临之,鸠集藩翰大臣,数道并进,乘我锐气下兵,以图收复,此万全矣。金人若犯都邑,既掩空城,谋折气沮无可得,而我在陕鸠兵,稍成就,计已四五月,则天时地利,彼俱不得,必引而去,重载而归,可一战破也。都城为患,不过一火而已,此疥癣矣。虽恐崤渑道险,惧有伏兵,则可从南阳趋武闗,入长安,亦汉唐大路,不过回远,比崤渑差数日间,㑹兵而后鼓行,此所谓从天而下也。二十七日,不得对。至元日,季兄始得对于延和殿,当季兄待对殿阁时,三人同班 —— 一给事中王云、一中书舍人张忞也。云方讼言:“大臣皆失措,李士美【谓邦彦】已失魂矣!某问著都不能答,至今谋不定,奈何?今尚书来,何处建白耶?”季兄即以前说及之,云曰:“云今所以求对者,正为此告尚书,大家着力。”及季兄见上,上大然之,曰:“卿可帅长安,为朕先去鸠兵敛赋,俟朕之来也。”俄云亦上【后不得云所奏之详,然后来鞗与翛在颖桥镇,得一见云,及守城之事,云曰:“国家不过开元、天宝事尔,今却城守,致大祸者某人。”】三人皆对罢,而上以季兄札子手付大臣,曰:“蔡翛可日下换资政殿大学士,令知永兴军,先去俟朕至。”是日晚,又议遣差遣排顿逓官,大臣因共荐舍人席益,召至福宁殿,天子面谕所以,仍曰:“卿可先去,大郡则谕以车驾亲出,可备五万人刍粮赏赐,小县则言大臣领兵抚师,尔皆预为之备。卿可置司于邓州,闻朕出,即复来迎。”又使益自辟官从,南阳通金、商路,而益以待制,安抚两路,便冝行事,益又奏无兼待制,乞携母氏先行,天子亦可之,谋已定矣。【又李丞相纲《传信录》,其中亦具载渊圣皇帝当时事,有云:上色变,降御榻,泣曰:“卿等毋留朕,朕将亲往陕西起兵,以复都城,决不可留此。”亦足以证《纪实》之不缪】初三日昧爽,飞骑报至,太上皇始有亳州太清宫烧香之诏,乃改季兄使守镇江,时邦彦主除任谅,时病而又在远,大率仓卒如此。
    又曰:初主上本欲西幸陕右,图恢复以伐虏谋,非避狄也。当时大臣主出者,略无计划,若胶柱而调瑟,乃直欲天子委弃宗族万姓,一旦轻战而突去,故大掣其肘,此乘舆所以不得行。其主守者,不识大体,乃以至尊九叶圣主,使与凶胡卒长角胜负,存亡而赌一掷,所论唐鉴,但引明皇烂漫晚岁,欲殴百官子弟与市井儿,以当禄山十万曳河洛,实书生之谈,曾反复思梁武帝之末,侯景破台城之事,可为寒心,盖计已疏矣,是可痛也。又内禅后,太上亦尝语上及大臣,曰:“他人不知我知此虏不可当也,予既往东南,教他皇帝去陕右起兵,图收复。”及金人犯阙,其谋于太上皇者,本生不逊之志,又料必走西蜀,且不意内禅,故斡离不行过真定,闻之,上下失色,而我不走,反又固守,况太原适坚壁,粘罕一军,固不得下,此皆虏罔测者,斡离不独孤军乘虚而拦入,宜乎姑听我而去,及其后,金人卒如初谋,两军合趋东都,而我但蹈前辙,莫有任国家安危之重责者,故不克守,是以祸难成矣。
    《任谅墓志》曰:谅移帅泾原,初朝廷将有事于燕山,公慨然曰:“中国其有忧乎?”乃作书贻时相,其略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师出无名,事故不成。今日之兵,其名安出哉?然既聚四方之兵矣,独宜大兵压境,按甲不动,下存亡继绝之诏,耶律一宗,何不支分而派别之?使之散为君长,视其强者而立之,分为五六,在我有存亡继绝之美名,在彼有瓜分幅裂之弱势,若舍此不为,弃可存之北虏,邻崛起之金国,难易百倍,恐河朔易动难安之民情,陕右前出后空之边患,不可不虑也。”其他曲折,尚千馀言,不报。宣和七年六月,诏对,首论郭药师必反,愿早圗之,无贻邉患,上皇谕以药师忠义,必不负国,公曰:“彼若忠义,何不经营北鄙,分散常胜军,使其耕织,以赡燕山?今乃集而不散,使朝廷科免夫钱遍天下,此包藏祸心,正欲竭中国而后动耳。”是年冬,金人寇都城,诏公守京兆,时已病矣。

    除吴敏等指挥。

    吴敏除知枢宻院事,不许迟避,日下供职;唐恪除吏部尚书,令学士院降诏,乘逓马发来赴阙;翁彦国知杭州;王寓给事中,别与差遣;耿南仲免签书;李棁除同知枢宻院,事日下供职;刘阜民除显谟阁直学士、提举万寿观;李纲除兵部侍郎;任谅差知京兆府;盛章侯任谅到讫,𤼵来赴阙;御史中丞陆得先降职,与郡;徽猷阁待制何㮚除御史中丞;国子祭酒谢克家除起居舍人;唐重除左諌议大夫王;云除给事中;郑滋除中书舍人;司业孙觌除侍御史;卢益知东平府;宋㬇除徽猷阁待制,添差发运使;王时雍除户部侍郎;蔡翛除资政殿大学士、知镇江府,免谢,星夜之任;王易𥳑除资政殿学士、兼侍读。

    太学正秦桧论边机三事

    一、金国兴师,乘锐深入河朔,诸郡坚壁固守,彼进有大河之隔,退虑诸城蹑其后,师老粮匮,情见力屈,然犹桀骜不逊,重有要请,望断以大义,与其所当与,不宜示怯以自蹙削,如燕山一路,是金国取契丹,与之无害,至于岁币,须令彼能制契丹馀种,不为边害,方许以祖宗契丹之数,窃闻仁宗与契丹结盟,增添岁币,亦是与之论夏国事,乞检㑹参酌施行。
    一、金国远夷,俗尚狙诈,今日遣使求和,又复渡兵随至,恐是设计以缓王师守御之备,望一面遣兵守备黄河,仍急击渡河寇兵,使不得聨续以进。
    一、金国遣使所求甚大,此亦人情之常,盖既兴师深入,不肻示怯空归。如闻朝廷前日与之议四镇事,百僚不得预闻,审如所议,坐失冨强之地,狄人贪心无厌,得地而势益强,复不能保其不再犯邉,今若与之议燕山及岁币,当须集百官入议状,择其当者,载之盟书以示信,坦然无疑,盖与所当与,经久不渝,一旦为苟且之计,或多或少,皆是失当,终亦不能守。

    贬王黼崇信军节度副使。

    是日,尚书张劝并卫仲达、何大圭等五十六人,弃官而逃。

    五日辛未,尚书右丞兼知枢宻院事李纲为亲征行营使,主管侍卫步军司曹蒙为亲征行营副使。

    李纲《传信录》曰:先是,上于十二月二十三日即位,有㫖诏对延和殿,上迎谓曰:“卿顷论水灾章䟽,朕在东宫见之,至今犹能诵忆。”余叙谢讫,因奏曰:“陛下养徳东宫十有馀年,恭俭日闻,海内属望,太上观天意,合人心,为宗社计,传位陛下,受禅之际,粲然明白,下视有唐为不足道也,愿致天下之养,极所以崇奉者,以昭圣孝。今金寇先声,虽若可畏,然闻有内禅之事,势必遣使请和,厚有所邀求于朝廷,臣窃料之,大概有五:欲称尊号,一也;欲得归朝人,二也;欲增岁币,三也;欲求犒师之物,四也;欲割疆土,五也。欲称尊号,如契丹故事,当法以大事小之义,不足惜;欲得归朝人,当尽与之,以示大信,不足惜;欲増岁币,当告以前约燕山、云中归中国,故岁币增于大辽者两倍,今既背约自取之,则岁币当减,我国家敦尚和好,不较货财,姑如元数可也;欲求犒师之物,当量力与之;至于土地,则祖宗之地,子孙当以死守,不可以尺寸与人。愿陛下留神,如此数者,执之宜坚,勿为浮议所揺,庶免后患。”并陈所以御敌固守之策,上皆嘉纳。是时闻宰执奏对,欲奉銮舆出狩襄邓间,余窃思以为不可,因奏曰:“闻诸道路,宰执欲奉陛下出狩以避狄,果有之,宗社危矣!且太上以宗社之故,传位陛下,今舍之而去,可乎?”上黙然,太宰白时中曰:“都城岂可以守。”余曰:“天下城池,岂复有如都城者。且宗庙社稷、百官万民所在,舍此,欲将何之?若能率励将士,慰安民心,与之固守,岂有不可守之理?”语未既,内侍领京城所陈良弼,自内殿出奏曰:“京城楼橹,创修百未一二,又城东樊家冈一带,濠河窄狭,决难保守,愿陛下详议之。”上顾余曰:“卿可同蔡𢡟、良弼往观,朕于此俟卿。”余既被㫖,同懋、良弼亟诣新城东壁,遍观城濠,回奏延和殿,车驾犹未兴也,上顾问如何,懋对以为不可守,余曰:“城壁且高,楼橹诚未备也,然不必楼橹,亦可守。濠河唯樊家冈一带,以禁地,不许开凿,诚为浅狭,然以精兵强弩占据,可以无虞。”上顾宰执曰:“策将安出?”宰执黙然,余进曰:“今日之计,莫若整军马,扬声出战,固结民心,相与坚守,以待勤王之师。”上曰:“谁可将者?”余曰:“朝廷平日以高爵厚禄蓄养大臣,盖将用之有事之日。今白时中、李邦彦等虽书生,未必知兵,然藉其位号,抚驭将士,以抗敌锋,乃其职也。”时中怒,励声曰:“李纲莫能将兵出战乎?”余曰:“陛下不以臣为庸懦,若使治兵,愿以死效。第人㣲官卑,恐不足以镇士卒。”上顾执政有何缺,赵野对曰:“有尚书右丞阙。”宇文粹中随道君东幸故也。上曰:“李纲除尚书右丞。”面赐袍带并笏,余致谢,且叙以时方艰难不敢辞之意,车驾兴进膳,赐宰执食崇政殿外庑,再召对于福宁殿,去留之计未决故也,宰执犹以去计劝上,㑹有㫖命余留守,以李棁副之,余为上力陈所以不可去者,且言:“唐明皇闻潼闗失守,即时幸蜀,宗庙朝廷碎于贼手,累年然后仅能复之,范祖禹已谓其失在于不能坚守,以待勤王之师。今陛下初即位,中外欣戴,四方之兵,不日云集,虏骑不能久留,若舍此而去,如龙脱于渊,车驾朝发而都城夕乱,虽臣等留守,将何补于事?宗庙社稷且将为丘墟,愿陛下审思之。”上意颇回,而内侍王孝杰从旁奏曰:“中宫、国公已行,陛下岂可留此?”上色变,降御榻,泣曰:“卿等无留朕,将亲往陕西起兵,以复都城,决不可留此!”余泣拜,俯伏上前,以死邀之,㑹燕、越二王至,亦以固守为然,上意稍定,即取纸御书“可回”二字,用宝,俾中使追还中宫、国公,顾余问曰:“卿既留朕,治兵御戎一以委卿,不宜稍有疏虞。”余惶恐,再拜受命,与李棁同出治事。是夕,宿于尚书省,而宰执宿东门司,中宫、国公之行已逺,是夕未还,中夜,遣中使令宰执供军令状,诘旦决行,翌日,余自尚书省趍朝,道路纷纷复传有南狩之事,太庙神主已出,寓太常寺矣,至祥曦殿侧,禁卫皆已擐甲,乘舆服御,皆已陈列,六宫幞被,皆将升车矣,余遑遽无策,因厉声谓禁卫曰:“尔等愿以死守宗社乎?愿扈从以巡幸乎?”皆呼曰:“愿以死守!”余因拉殿帅王淙濋等入见,曰:“陛下昨夕已许臣留,今复戒行,何也?且六军之情已变,彼有父母妻子皆在都城,岂肯舍去?万一有中途散归,陛下孰以为卫?且虏骑已逼,彼知乘舆之出未远,以徤马疾追,何以御之?”上感悟,始命辍行,余谓宰执曰:“上意已定,敢有异议者,斩!”因出祥曦殿传㫖宣示,禁卫皆拜伏,呼万岁,其声振地,复入,劝上御楼以见将士,上可之,驾登宣徳门,宰执百官将士班楼前起居,上临栏杆,久之,复降步辇,劳问将士,余与吴敏撰十语,叙金人犯顺,欲危宗社,决策固守,各令勉励之意,俾阁门官宣读,每读一句,将士十馀声喏,须臾六军皆感泣流涕,于是固守之议始决,以是日余为亲征行营使,马军太尉曹蒙副之。
    《封氏编年》曰:朝廷闻金人据浚州,何灌、梁方平俱归,勤王之师未有至者,大臣建议不一,或曰:“河北人心已动,脱或渡河,计其必战,锋不可当,我师若出,望敌必溃,此兵家所忌,望陛下南渡大江,或西奔闗中,集天下兵,选将出师,分兵四击,俾匹马不归可也。”或曰:“京城乃天下之本,本既揺动,何以支捂天下乎?今京城雄兵尚数十万,可以坚壁戒严,收民清野,使敌人攻不得前,退无所掠,师老气沮,俟勤王之师,内外犄角,使犬羊之群,罗拜请命。”李纲曰:“二者之论,皆非所长。昔契丹拥百万之师,直抵澶渊,当时若从避幸之请、坚壁之言,岂得天下太平百有馀年?赖祖宗威灵,社稷之福,唯冦莱公坚欲御驾亲征,銮舆既渡,遂殄挞览,戎人䘮气,遣使请和,河北遂复。今日之事,与之同矣,岂可缓也。”虽然纷拏,终归李纲之议。
    《靖康前录》曰:是日,李纲与宰执辩事于御榻前,时中等谓纲所言皆书生纸上语,纲云:“时中等不信诸生之言,以至于此,今日廷辩尚敢尔耶?”邦昌从旁力赞时中,谓:“前此执政,非不宣力。”纲云:“邦昌等素无才术,虽尽力何补?”上欲依景德故事,置亲征行营使,邦昌以纲不从其议,皆谓纲可以任此事,乃除纲右丞,领行营司。
    又曰:时白时中、张邦昌皆欲遨翠华以幸襄阳,上问宗社何如,时中辄对曰:“姑募英雄以图克复。”自艺祖都汴,垂二百年,金汤之固、器甲之利,在所不言,禁旅云,自昔号为骁勇,比年以来,外则尽童贯失陷,内则高俅不招刺,军政不修,然比之勤王之师,强弱自不相侔。是日,木主已出南薫门,以青城排第一顿,从官台諌知此意者,皆束装以待,李纲力争,燕、越二亲王,率宗室不骞等,恳请留驾,夜分犹有索辇者,殿前曹蒙具陈军情,谓亲征咸愿死战,巡幸即恐变生萧墙,自是方绝出幸之意。

    亲征行营使司榜招募武勇人。

    榜曰:“亲征行营副使司榜:奉圣㫖:召募武举及第,有才武方略,或有战功,曾经战阵,及经邉任大小使臣,不以犯罪,已叙、未叙,及武举有方略智术及曽充弓马手子弟,及诸色有武勇敢战之人,并许赴亲征行营副使司,具告自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