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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俗杂志(一)


辰砂

辰州朱砂,嘉者出蛮峒锦州界狤獠峒老鸦井,其井深广十丈,高亦如之。欲取砂,必聚薪于井,俟满,火燎之,石壁迸裂,入火者既化为烟气矣,其偶存在壁者,方得之,乃青色顽石。有砂处,即有小龛,龛中生白石床如玉,床上乃生丹砂,小者如箭镞,大者如芙蓉,光如磬玉可鉴,研之如猩血。砂洎床大者重七八斤,价十万,小者五六万。晃州亦有赤色,如箭镞,带石者得自土中,非此之比也。

膋羹

真宗时,有人奉使交趾,以膋羹配笼饼而食,羹中血皆如皂荚子,虽味不甚佳,莫知其何以致然。洎回,苦求其法,乃取牛蜱瀹而去其皮耳。

华清宫

故华清宫在绣岭之下,山半有玉蕊峰,天圣末,予为学于山之岭,所谓朝元阁者。峰侧有夹柱,作王母之像,虽小有损腐之处,而丹青未甚暗昧。其御阶,甃以莲花砖千馀步,则栽一石柱,端有孔,相传云:开元、天宝中,贯以红绵,宫女攀援而上。庆历中,再游,论王母之像,失之已久,石柱孔已为庸道士烧为灰而涂壁矣。岭之阴,温泉涌流,岭之南,有丹霞泉者,极寒冽,予尝夏盥于彼。

唐华清宫,今灵泉观也。七圣殿之西隅,十数步间,有皂荚一株,合数人抱,枝干颇瘁。相传云:明皇洎贵妃,共植于此,每岁结实,必有十数荚合欢者。京兆尹命老卒数人守视之,移接于他枝,则不复合欢也。杜大监植尝言:南方无好羊洎酪,惟鱼稻为嘉,故南人嗜之。北方鱼稻不多,而肉面嘉,故北人嗜之。易地则皆然,不必相非笑也。杜大监以下,疑系他条羼入。

白石碑

江陵北四十里,有白石碑驿,其西有疏陂,东有鸭陂,白碑亦当作陂泽之陂也。盖驿侧数里,有后梁宣、明二帝墓。唐相萧嵩为其祖立碑于驿之北,因此人以陂为碑,误也。

虎畏橐驼

天禧中,有武臣赴官青社齐州北境,时河水渐退,葭菼阻深。武臣以橐驼十数头负囊箧,冒暑宵征。有虎蹲于道右,驼既见,鸣且逐之,虎大怖骇,弃三子而走。役卒获其子而鬻之。

石鱼

陇西地名鱼龙,出石鱼,掘地取石,破而得之,多鲫洎鳅,亦有数尾相随者,如以漆描画,鳞鬣肖真,烧之尚作鱼腥。鱼龙,古之陂泽也,岂非鱼生其中,山颓塞渐久,而土凝为石,故破之有鱼形。今衡州有石鱼,无异陇州者。杜甫诗有“水落鱼龙夜,山空鸟鼠秋”,正谓陇州也。

沸沙

荆江自湖口而上,有沸沙。舡行或屹然而止,其下即沙,水涌沸,舟子无以施其力,俄顷即至湮溺。为芦簟五七番,置油米于其上,挑之舡下,乃得行。

石燕

零陵出石燕,旧传遇雨则飞。尝见同年谢郎中鸿云:“向在乡中山寺为学,高岩石上有如燕状者,因以笔识之。石为烈日所暴,忽有骤雨过,所识者往往坠地,盖寒热相激而迸落,非能飞也。”予向过永州,有人赠一石板,上亦有燕形者在焉,土人呼为燕窠。

阳朔石峰

桂州左右,山皆平地拔起数百丈,竹木蓊郁,石如黛染。阳朔县尤佳,四面峰峦骈立,故沈水部彬尝题诗曰:“陶潜彭泽五株柳,潘岳河阳一县花。两处争如阳朔好,碧莲峰里住人家。”

南海啖槟榔

南海地气暑湿,人多患胸中痞滞,故常啖槟榔,日数十口。以勃楼藤洎蚬灰同咀之,液如朱色。程师孟知番禺,凡左右侍吏啖槟榔者,悉杖之,或问其故,曰:“我恶其口唇如嗽血耳。”

蚁鲊

岭南暑月欲雨,则朽壤中白蚁蔽空而飞,入水翅脱,即为虾。土人遇夜于水次秉炬,蚁见火光,悉投水中,则以竹簁漉取,抟之如合捧,每抟一两钱,以豚脔参之为鲊,号天虾鲊。又有大赤蚁,作窠于木杪,有数升器者取其卵并蚁,以糁洎姜盐酿为鲊,云味极辛辣。

杭人好饰门窗什器

熙宁八年,淮浙大旱,米价翔踊,人多殍饿。杭人素轻夸,好美洁,家有百千,必以太半饰门窗,具什器。荒歉既甚,鬻之亦不能售,多斧之为薪,列卖于市,往往是金漆薪。

木馒头

木馒头,京师亦有之,谓之无花果,状类小梨,中空,既熟,色微红,味颇甘酸,食之大发瘴。岭南尤多,州郡待客,多取为茶床高饤,故云:“公筵多饤木馒头。”或谓岭南诸州,刻木作馒头状,底刻字云:“大中祥符年,一样造五十只”,谈者之过也。并倦游杂录。

岭南人相呼

岭南风俗,相呼不以行第,唯以各人所生男女小名呼其父母。元丰中,余任大理丞,断宾州奏案,有民韦超,男名首,即呼韦超作父首,韦遨男名满,即呼韦遨作父满,韦全女名插娘,即呼韦全作父插,韦庶女名睡娘,即呼韦庶作父睡,妻作婶睡。

闽人称呼

闽人谓子为囝,谓父为郎罢,故顾况有囝哀闽一篇曰:“囝生闽方,闽吏得之,乃绝其阳,为臧为获,致金满屋,为髡为钳,如视草木。天道无知,我罹其毒。神道无知,彼受其福。郎罢别囝,吾悔生汝,及汝既生,人劝不举,不从人言,果获是苦。囝别郎罢,心摧血下,隔地绝天,及至黄泉,不得在郎罢前。”盖唐世多取闽童为阉奴以进之,故况陈其苦以讽焉。并青箱杂记。

西域山水

昔人文章用北狄事,多言黑山。黑山在大漠之北,今谓之姚家族,有城在其西南,谓之庆州。予奉使,尝帐宿其下,山长数十里,土石皆紫黑,似今之磁石,有水出其下,所谓黑水也。胡人言,黑水原下委高,水曾逆流,予临视之,无此理,亦常流耳。山在水之东,大底北方水多黑色,故有卢龙郡,北人谓水为龙,卢龙即黑水也。黑水之西,有连山,谓之夜来山,其山极高峻。契丹坟墓在山之东南麓,近西有远祖射龙庙,在山之上,有龙舌藏于庙中,其形如剑。山西别是一族,尤为劲悍,惟啖生肉血,不火食,胡人谓之山西族。北与黑水胡,南与鞑靼接境。见笔谈。

洛阳贡花

洛阳至京六驿,旧未尝进花,李文定公留守,始以花进。岁差府校一人,乘驿马,昼夜驰至京师,所进止姚黄、魏紫三四朵,用菜叶实笼中,籍覆上下,使马上不动摇,亦所以御日气。又以蜡封花蒂,可数日不落,迄今岁贡不绝。

海仙花

胊山有花类海棠,而枝尤长,花尤密,惜其不香,无子。既开,繁丽袅娜如曳锦带,故淮南人以锦带目之。王元之以其名俚,命之曰海仙,而为诗曰:“春憎窈窕教无子,天为妖娆不与香。”又曰:“锦带为名太卑俗,为君呼作海仙花。”

南唐后主,留心笔札,所用澄心堂纸,李廷圭墨,龙尾石砚,三物为天下之冠。自李氏亡,龙尾石不复出。景祐中,校理钱仙芝知歙州,访得其所,乃大溪也。李氏尝患溪深不可入,断其流,使由它道。李氏亡,居民苦溪之回远,导之如初,而石乃绝。仙芝移溪还故道,石乃复出,遂与端溪并行。

淄州淄川县梓桐山石门涧,有石若青金色黑相杂,其文如铜屑,或曰即自然铜也。理极细密,范文正公早居长白山,往来于此,常见其石。皇祐末,镇青,遣石工取以为砚,极发墨,颇类歙石。今东方人多用之,或曰范公石,然不耐久,久则石乃断裂。并渑水燕谈。

余为儿童时,见端溪砚有三种,曰岩石,曰西坑,曰后历。石色深紫,衬手而润,几于有水,叩之声清远。石上有黯青绿间晕,员小而紧者,谓之鸜鹆眼,此乃岩石也,采于水底,最为土人贵重。又其次则石色亦赤,呵之乃润,叩之有声,但不甚清远,亦有鸜鹆眼,色紫绿,漫而大,此乃西坑石,土人不甚重。又其下者,青紫色,向明侧视,有碎星光点,如沙中云母,石理极慢,干而少润,扣之声重浊,亦有鸜鹆眼,极大而偏斜不紧,谓之后历石,土人贱之。西坑砚三当岩石之一,后历砚三当西坑之一,则其品价相县可知矣。自三十年前,见士大夫亦得端岩石砚者,予观之,皆西坑石也。迩来士大夫所收者,又皆后历石也。岂唯世无岩石,虽西坑者亦不可得而见矣。东轩笔录。

唐彦猷,清简寡欲,不以世务为意。公退,一室萧然,终日默坐,唯吟诗临书,烹茶试墨,以此度日。嘉祐中,守青社,得红丝石于黑山,琢以为砚,其理红黄相参,又如林木,或如月晕,或如山峰,或如云霞花卉。石自有膏润,浮泛墨色,覆之以匣,至数日不干。彦猷作砚录,品为第一,以谓自得此石,端溪、龙尾,皆置不复视矣。

莆阳蔡君谟尝评李超,易水人,唐末与子庭圭度江,至歙州,以其地多美松,因留居,以墨名家。本姓奚,江南赐姓李,圭或为邽,弟庭宽、庭实,男承晏,男文用,皆有闻易水。江南又有朱君德、柴珣、柴成务、李文远,皆遇陈赟,著名当时。其制有剑脊圆饼握墨、进贡墨、供堂墨,面多为龙纹,其幕音漫有宣府字,或止云宣城,著姓氏,或别州府。今人间亦有传者。仁宗嘉祐中,宴近臣于群玉殿,尝以其墨赐之,曰新安香墨。其后翰林诸君承赐者,皆庭圭双脊龙样,尤为佳品。

鳄鱼

咸平中,陈文惠公谪官潮州,时潮人张氏子濯于江边,为鳄鱼食之。公曰:“昔韩吏部以文投恶溪,鳄鱼为吏部远徙。今鳄鱼贼人,则不赦矣。”乃命吏督渔者,网而得之,鸣鼓告其罪,戮之于市。图其形,为之赞,至今人多传之。鳄大者数丈,或玄黄,或苍白,似龙而无角,类蛇而有足,睅目利齿,见之骇人。卵化山谷间,大率为鳄者十二三焉,馀或为鼋,或为龟也。喜食人畜,其食必以尾卷去,如象之任鼻也。

法相院矮桧

亳州法相禅院矮桧,高才数尺,偃亚蟠屈,枝叶繁茂,不可图状。唐大中年,李待价石记云:“圆荫三丈馀”,距今又三百馀年,广袤五六丈,为一郡之珍玩。士人目其寺曰“矮栝”。真宗祀老子,尝驻驆其下,今御榻尚在,故子履诗曰:“先皇玉座亲临地,故老于今涕泫然。”

慈航院

通州狼山广教寺,在唐为慈航院,院在江中山上。昔人有诗曰:“飞来灵鹫岭,化在宝陀山。”山前后乃江海相接处,舟出二山间,水湍碍石,率多覆溺。昔有僧率其徒,操楫以护之,舟免触石之患,故有慈航之名。近年江水南徙,山之前后皆陆田,后人又有诗曰:“昔年船底浪,今日马蹄沙”,皆纪实也。

琼花

扬州后土庙有琼花一株,洁白可爱,岁久,木大而花繁,俗目为琼花,不知实何木也。世以为天下无之,唯此一株。孙冕镇维扬,使访之,山中甚多,但岁苦樵斧野烧,故木不得大,而花不能盛,遂不为人贵。孙伤之以诗曰:“可怜遐僻地,常化燎原灰。”近京师亦有之,或云:乃李文饶所赋玉蕊花也。并渑水燕谈。

扬州后土庙有琼花一株,或云自唐所植,即李卫公所谓玉蕊花也。旧不可移徙,今京师亦有之。李学士家谈。

建茶盛于江南,近岁制作尤精,龙凤团茶最为上品,一斤八饼。庆历中,蔡君谟为福建转运使,始造小团,以充岁贡,一斤二十饼,所谓上品龙茶者也。仁宗皇帝尤珍惜,虽辅相未尝辄赐,唯郊礼致斋之夕,两府各四人,共赐一饼。宫人剪金为龙凤花,贴其上,八人分畜之,以为至宝,不敢辄试。时有佳客出而传玩,欧阳文忠公云:“茶为物之至精,而小团又其精也。”渑水燕谈。

建州,陆羽茶经尚未知之,但言福建等十二州未详,往往得之,其味极佳。江左日近方有蜡面之号,李氏别令取其乳作片,或号曰京挺的乳,及骨子等,每岁不过五六万斤,讫今岁出三十馀万斤。凡十品,曰龙凤茶、京挺的乳、石乳、白乳头、金蜡面、头骨、次骨,龙茶以供乘舆及赐执政亲王长主,馀皇族学士将帅皆得凤茶,舍人近臣赐京挺的乳,馆阁白乳。龙凤、石乳茶皆太宗令坐江左,乃有研膏茶供御,即龙茶之品也。丁谓为北苑茶录三卷,备载造茶之法,今行于世。杨文公谈苑。

腊茶出于福建,草茶盛于两浙,两浙之品,日注为第一。自景祐已后,洪州双井白芽渐盛,近岁制作尤精,囊以红纱,不过一二两,以常茶十数斤养之,用辟暑湿之气。其品远出日注上,遂为草茶第一。青箱杂记。

取碑碣为塔材

长安故都多古碑石,景祐初,章献太后遣中使建塔城中,时姜遵知永兴,尽力于塔,悉取碑碣以为塔材,汉唐公卿墓石十亡七八。杨大年谈苑叙武行德金石厄事,宋有天下百馀年,长安碑刻再厄矣,惜哉!

威州

唐李卫公维州,吐蕃得之,号曰无忧城。景祐中,或以其与潍州名相乱,邮置文字率多往来住滞,乞改其名,仁宗曰:“此足以威西戎”,乃改曰威州。

西溪寺石

华阴杨褒,好古博物,家虽贫甚,而书画奇玩,充实巾橐,家姬数人,布裙粝食,而歌舞妙绝。故欧阳公赠之诗曰:“三脚木床坐调曲”,盖言褒之贫也。褒,皇祐中,宿华州西溪寺,夜阑灯灭,于阍中有光烨然,旦起视之,石也。询寺僧,云:“西溪华下胜处,郡僚宴集之地,每以此石镇内耳。”至夜,褒移至它处,光复在焉。意其蕴玉,因求得之,辇至都下,使玉工视之,以为然,剖之,得玉径数寸,温润纯粹,光彩灿然。工人惊曰“至宝”,曰“金玉”,府中未有其比。会朝廷求良玉琢镇国宝,褒因献之,遂以为玺。镇国,华州军额,朝廷以名与玺同,乃改曰镇潼军,此亦异也。余叔博士,早为华州幕官,故知其详,或以为褒所献,琢为苍璧,未审孰是。

乌鱼骨毒牡丹

洛阳牡丹,岁虫蠹则开稍小,园户以硫黄簪其穴,虫死,花复盛大。其园户相妒,则以乌鱼骨刺花树皮中,花必死,盖牡丹忌乌鱼骨。

陈太丘碑

熙宁中,余为亳之蒙城主簿,闻酂县北,睢水之阳,汉太丘长陈寔庙前,有蔡中郎太丘碑,询土人云:“无有也。”一日,沿牒过其地,与邑令丹阳姚存访得之,已为村人镵为桥脚矣。唯方趺在水涘,因舁至祠下,石五段,字正隶,皆讹缺不可读,仅有一二存者。独碑阴故吏姓名差完,其东数里,复得汉富春丞张君墓碑二,因教吏磨墨模本,将以献欧阳公,以助集古,未果而公薨,至今以为恨。

古铜鱼符

李文邵推官,于寿光县东境稻田中,得古铜鱼左符以遗余,铜正赤,二寸许,背刻为鱼头尾,鳞鬐具,面刻一同字,深二分许,所以合信也。环字刻刺史官氏云:“左云麾将军行磨,美州刺史持节磨米,州诸军事高从政。”镌刻极工,字小讹,笔法精妙,类欧阳率更书。按唐贞观中,平高丽,裂其地为十二州,各因其酋长以为刺史,磨米其一也。左符乃所颁者,当在其国,不知缘何遗于此也。寿光,青属邑,其东濒海矣。

日本扇

熙宁末,余游相国寺,见卖日本国扇者,琴漆柄,以鸦青纸厚如饼,揲为旋风扇,淡粉画平远山水,薄傅以五彩,近岸为寒芦衰蓼,鸥鹭伫立,景物如八九月间,舣小舟,渔人披蓑钓其上。天末隐隐有微云飞鸟之状,意思深远,笔势精妙,中国之善画者,或不能也。索价绝高,余时苦贫,无以置之,每以为恨。其后再访都市,不复有矣。

齐南陵古鉴

熙宁末,齐南陵耕者破冢得古圆鉴,大小二,径六七寸,明彻惊人,非它鉴比。其背郭皆有词可读,大为小篆,小为正隶,附篆为流水芙蕖,茂林丛竹,又为孤云野鹤,下有老人倚杖岸帻,逍遥其间,似非世间人,有飘逸不可攀之高致。盖昔之高人逋客,能自放于寂寞之乡,有足以寓意写怀者,未尝遗物鉴,所以寄一时之适耳。岂良工巧冶所能知耶?附丽亦为杂花,皆古简不可识。元丰初,终南仵磐艮翁得其一,而小者尚藏民家,南阳贾黯大年,求得之。一日,相遇于临淄阿育寺,出二鉴示客,客请命而为一,使二鉴不相去,遂并以归大年。凤凰双锁南金装,阴阳合为配,日月两相会,白玉芙蓉匣,翠羽琼瑶带,同心人,心相亲,照心照胆保千春。炼形巧冶,营质良工,如珠出匣,似月停空。当户写翠,对脸傅红,绮窗绣幌,俱含影中。

羽阳古瓦

秦武公作羽阳宫,在凤翔宝鸡县界,岁久,不可究知其处。元祐六年正月,直县门之东百步,居民权氏浚池得古筒瓦五,皆破,独一首完而径四寸四分,瓦面隐起四字,曰“羽阳千岁”,篆字随势为之,不取方正,始知即羽阳旧地也。其地北负高原,南临渭水,前对群峰,形势雄壮,真胜地也。武公之初年,距今千有七百八十八年矣。武功游景叔,方总秦凤刑狱,摹刊于石,置之岐阳宪台之瑞丰亭,以贻好事者。

椰子木

椰子生安南及海外诸国,木如棕榈,大者高百馀尺,花白如千叶芙蓉,一本花不过数十,房实不过三五颗,其大如斗,至熟干差小,外有黄毛软皮,中有壳,正类槟榔。故有人戏为诗曰:“百果之中尔最尊,槟榔应是尔云孙。”沈佺期亦有题椰子诗曰:“丛生雕胡首,园实槟榔身。”壳上有二穴,芽出穴中,壳肉类萝菔,皮味苦,而肉极甘脆,蛮人甚珍之。中有汁,大者一二升,蛮人谓之椰子酒,饮之得醉。交州记浆者是也。治消浊,涂髭发立黑。皮煮汁,止血疗吐逆。肉益气去风。并渑水燕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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