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第四 五礼通考 卷一 巻二

  钦定四库全书
  五礼通考卷一
  刑部尚书秦蕙田撰
  吉礼一
  圜丘祀天
  蕙田案礼莫重于祭祭莫大于天天为百神之君天子为百姓之主故惟天子岁一祭天周礼冬日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冬至取阳生南郊取阳位圜丘取象天燔柴取达气其玉币牲牢尊爼乐舞车旗之属各以象类虽一名一物之微莫不有精意存于其间故曰郊所以明天道又曰明乎其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自礼经不明章句之儒群言淆乱朝堂之上议论纷拏六天始于康成合祭起于新莽排击者不遗馀力然行之数千百载而未已大都沿注疏者失之愚因前代者失之陋乐简便者失之怠皆非所以交于旦明之义也兹辑祀天门以经为断以史为案经传为之纲领疏解为之条贯正其纰缪一其异同而历代典礼之得失廷臣建议之是非洞若观火议礼家可考览焉
  易益卦六二王用享于帝吉疏帝天也此时以享祭享于帝明灵降福 朱子本义以其居下而受上之益故为卜郊之吉占
  涣卦象下传风行水上涣先王以享于帝立庙疏先王以涣然无难之时享于上帝以告太平建立宗庙以祭祖考
  鼎卦彖下传圣人亨以享上帝疏享帝尚质特牲而已故直言亨书经召诰用牲于郊牛二蔡传郊祭天地也故用二牛
  周礼春官大宗伯之职掌建邦天神之礼注建立也
  礼记曲礼天子祭天地疏天地有覆载大功天子主有四海故得总祭天地以报其功王制天子祭天地
  集说讲义谓祭天神于南郊祭地祗于北郊
  礼运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疏天子至尊而犹祭于郊以行臣礼而事天是欲使严上之礼达于下天髙在上故云定天位也
  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注百神列宿也 疏百神天之群神也王者郊天备礼则星辰不忒故云受职
  礼器有以下为贵者至敬不坛扫地而祭 为髙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 因天事天因地事地 因吉土以飨帝于郊 飨帝于郊而风雨节寒暑时 祀帝于郊敬之至也
  郊特牲兆于南郊就阳位也
  于郊故谓之郊
  陆氏佃曰言天无所不在以我祭于郊也故谓之郊而已于国则己亵于野则已疏祭之郊节矣
  郊所以明天道也注明谓则之以示人
  郊之祭也大报本反始也疏谢其恩谓之报归其初谓之反
  祭义惟圣人为能享帝注谓祭之能使之享也帝天也
  仲尼燕居郊社之义所以仁鬼神也注仁犹存也郊有后稷 疏仁谓仁恩相存念也鬼神谓人之鬼神
  中庸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
  朱子章句郊祀天社祭地不言后土者省文也蕙田案南郊北郊分祀天地此汎言郊似不专主乎天也以其对社而言故朱子以为祭天耳然社亦非地之正祭也详见后说
  诗周颂昊天有成命序曰郊祀天地也疏郊祀天地之乐歌也祭之于南郊祭之于北郊虽南北有异祭俱在郊故总言郊祀也经不言地序知其因此二祭而作故具言之汉书郊祀志云丞相衡御史大夫谭奏言帝王承天之序莫重于郊祀故圣王尽心极虑以建其制祭天于南郊就阳之义也瘗地于北郊即阴之象也天之于天子也因其所都而各飨焉○右将军王商博士师丹议郎翟方进等五十人以为礼记曰燔柴于太坛祭天也瘗埋于泰折祭地也兆于南郊所以定天位也祭地于泰折在北郊就阴位也郊处各在圣王所都之南北书曰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周公加牲告徙新邑定郊礼于洛明王圣主事天明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章矣天地以王者为主故圣王制祭天地之礼必于国郊
  朱子曰古时天地定不是合祭日月山川百神亦无共一时祭享之礼岂有祭天便将下许多百神一齐排作一堆都祭周礼有圜丘方泽之说后来人却只说地便是后土见于书传言郊社多矣某看来不要如此也还有方泽之祭○又曰古昔圣王制为祭祀之礼必以象类故祀天于南祭地于北而其坛壝乐器币之属亦各不同若曰合祭天地于圜丘则古者未尝有此凟乱庞杂之礼
  礼经会元大司乐冬日至地上圜丘之制则曰礼天神夏日至泽中方丘之制则曰礼地祗圜丘礼天方丘礼地则天地分祭明矣盖冬至阳生天属阳故冬至于圜丘阳位以礼天神夏至阴生地属阴故夏至于方丘阴位以祭地祗此天神地祗之祭必求诸阴阳之义亦如礼东方则以立春礼青帝于东郊礼南方则以立夏礼赤帝于南郊礼西方则以立秋礼白帝于西郊礼北方则以立冬礼黒帝于北郊此则有分祭之礼也先儒以为合祭者徒见所言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则曰郊祀无天地之分不知诗人但见郊祀天地皆歌此诗何尝言其合祭也况周礼掌次王大旅上帝则张毡案设皇邸司裘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皆言天而不及地宗伯六器则以苍璧礼天黄琮礼地是天地之礼玉有别也典瑞则以四圭祀天两圭祀地是天地之祀玉不同也小宗伯言五帝且兆于四郊而不言与昊天上帝同郊祀况可与后土地祗合祭乎愚故谓郊丘分合之说当以周礼为定陈氏礼书祀天于南郊而地上之圜丘者南郊之丘也丘圆而髙所以象天此所谓为髙必因丘陵也祭地于北郊而泽中之方丘者北郊之丘也丘方而下所以象地此所谓为下必因川泽也泰坛南郊之坛也以之燔柴泰折北郊之坎也以之瘗埋言坛则知泰折之为坎言折则知泰坛之为圆言泰则大之至也言坛折则人为之也祭祀必于自然之丘所以致敬燎瘗必于人为之坛折所以尽文宗庙之礼瘗埋于两階之间则坛必设于圜丘之南坎必设于方丘之北矣燔柴以升烟瘗埋以达气则燔必于乐六变之前瘗必于乐八变之前矣先王燔瘗于郊丘其牲角茧栗其牲体全脀其羮太羮其器牺尊疏布幂椫杓豆登鼎爼簠簋匏陶之类其藉蒲越藁秸其歌乐黄锺太蔟奏大吕应锺其舞云门咸池其鼓雷鼓灵鼓其车玉路素车其斾太常其服大裘衮冕其搢执大圭镇圭其位则神南面王北面示北面王南面而日月从祀则日居东月居西古者郊祀大略如此而已
  罗泌路史子曰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人君之事天地正如人子之事父母故知事父母则知所以事天地矣天明地察厥类惟章孰有南北郊祀之不明者乎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者谓用是以郊天亦以之而祀地言郊祀天地皆用此诗章耳般之祀四岳河海岂谓其合祭哉合祭天地此王莽之妄武后之失也而顾用之果为得耶夫圣人之为祭必求其类以为之数是必合其情而后神可交也燔柴于太坛瘗埋于太折太坛南郊之坛太折北方之坎坛于圜丘南坎于方泽北是故圜丘贵祀方泽贵祭因天事天因地事地轻重髙下阴阳清浊圜方南北判然其不同矣父天圜丘母地方泽此则事不同也南郊就阳北郊就阴此则地不同也祭日南郊祭月北郊此则配不同也圜丘以南至郊方泽以北至祀此则时不同也郊逺而尊故以郊言祀近而亲故以时纪此则名不同也郊以骍犊祀以黝牲则牲不同矣坛圜中规折方中矩燔柴于太坛瘗埋于太折则制不同矣璧琮而礼盖轸而祀则礼不同矣圜锺为宫冬日至于地上圜丘奏之函锺为宫夏日至于泽中方丘奏之则乐不同矣神南面君北面示北面君南面则位不同矣夫不同者顾若此而且谓其必合祭岂尽敬之道哉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于国所以列地利也郊社者所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者治国其如示诸掌中庸所言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若郊社可合则禘尝亦可合矣圜锺以礼天神函锺以礼地示黄锺以礼人鬼若天地可合则人鬼亦可合矣其不逹乃如此朱氏鹤龄曰周礼冬至祀昊天于圜丘夏至祀地祗于方泽礼记燔柴于太坛祭天也瘗埋于泰折祭地也天地分祭礼有明文后世人主毎不克兼行盖礼仪繁重则惮劳赏赉优渥则惮费故多主合祀南郊之说宋元祐间苏子瞻引昊天有成命诗序以为合祀天地之证是不然夫昊天有成命乃成王即政郊见上帝之诗序言天而并及地犹言父者并及母经典多然礼记兆于南郊就阳位也器用陶匏象天地之性也亦兼地言之若如子瞻说则周人本无合祀之礼安得有合祀之诗乎祀天而诗不详言天者以天无声臭非形容之可既也周郊配以后稷而诗不及稷者以献稷自有思文又受命配天始于文武则专称二后其宜也昊天不可形容故成王不敢康以下推本文武受命对越上天之小心以形容之颂文武即以颂昊天也
  蕙田案南郊北郊天地分合祭千古聚讼考分祭见于周礼之圜丘方泽礼记之泰坛泰折厥有明文合祭则无之也而后人以北郊不见经传为疑案汉书志载匡衡张谭议有祭天于南郊瘗地于北郊及翟方进等引礼记南郊定天位北郊就阴位之语去古未逺其言必有所本固不特注疏为然是不得谓之无据也合祭自王莽始后之君臣圗宴安惮劳费于是曲为附㑹往往以召诰用牲于郊牛二谓经文无北郊及昊天有成命诗歌天不歌地为辞夫周礼称圜丘方泽亦未尝有南郊之名郊特牲之变圜丘为南郊亦犹祭法之言泰坛同实而异名耳且言南正以别于北而经之汎言郊者皆统天地可知何必以无北郊之文为疑也至宋苏轼以诗序郊祀天地谓诗终篇言天而不及地未有歌其所不祭祭其所不歌者今祭地于北郊独歌天而不歌地岂有此理是不知圆丘方泽正须两用故言天地若合为一祭则但云郊祀足矣不必标举天地也孔疏云经不言地序知其因此二祭而作故具言之其意甚明若谓歌天而不歌地考诗词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意谓我周受命而为天子当主天地之祭此犹言其命维新天作髙山云尔非专指天之功徳而歌颂之也是终篇虽未尝歌地并亦何尝歌天苏氏迺指一天字以为歌天不歌地过矣夫此诗唯不称所祭之功徳而成王不敢康以下但言主祭之基命宥密则用之祀天可用之祭地亦可固不得据为合祭之证也考天地之祭汉时或分或合后唯魏文帝之太和周武帝之建徳隋髙祖之开皇唐𤣥宗之开元宋神宗之元丰元文宗之至顺明世宗之嘉靖特主分祭馀皆主合祭其间廷臣建议惟宋绍圣中黄复言南郊合祭自古无有止因王莽謟事元后遂跻地位合席同牢逮乎先帝始厘正之陛下初郊大臣以宣仁同政复用王莽私意合而配之凟乱典礼此言深悉合祭病根明嘉靖时夏言疏驳霍韬周礼莽贼伪书不足据曰合祭以后配地实自莽始莽果伪为是书何不削去圜丘方泽之制天地神祗之祭而自为一说耶此言足明分祭之确据两议可为万世定论矣夫自汉以来盈庭集议主合祭者往往不能夺分祭之理可见人心之不可泯而主分祭者往往不能屈合祭之势可见人欲之不易克观明世宗南北郊之制甫定神宗万历三年阁臣张居正进郊礼圗册仍以孟春合祭为说其言曰冬至极寒而祼献于星露之下夏至盛暑而骏奔于炎歊之中时义为戾夫身为大臣不以敬天勤民相儆朂而以便安逸豫为逢迎隠微深痼前后一辙良可慨也我
  朝定南北郊祭
  天子岁必亲行破累代之陋规遵古经之正礼三代之
  盛奚以加焉
  右郊名义
  蕙田案郑氏注礼祭天之失曰天有六曰岁九祭曰郊丘异丘则天皇大帝郊则感生帝曰丘配喾郊配稷曰郊丘即禘曰禘郊祖宗皆配天疏家𤼵明皆依郑氏为说凡祭天礼物乐舞皆分圜丘郊为二处分天皇大帝感生帝为二礼诸儒痛辨极论附载后方各条
  周礼春官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
  陈氏汲曰祀昊天上帝总言祭天耳昊天犹言苍天也
  王氏昭禹曰昊天之有上帝犹国之有君五精之君则犹四方之诸侯诸侯有君道故皆谓之君五精之君有帝之道故皆谓之帝天者帝之体帝者天之用体嫌于不能降用嫌于不能辨故言其降而与物接则以昊言天言其升而与物辨则以上言帝
  郑氏锷曰周礼有言天有言昊天上帝有言上帝有言五帝言天则百神皆预大司乐所谓天神皆降之类是也言五帝则无预乎昊天上帝司服所谓祀昊天上帝祀五帝亦如之之类是也言上帝则无预乎五帝掌次所谓旅上帝张毡案五帝则张大次之类是也言天言帝神各不同至于昊天上帝则兼举其统天言之以其气之浩浩故曰昊天以主位乎上故曰上帝位为最尊物无以称其徳唯致其精意可以享之故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国语所谓精意以享谓之禋是也
  方氏苞曰冢宰司徒所莅祀事皆首五帝者举五帝则昊天上帝不必言矣此不及五帝者举昊天上帝则五帝可知也司冦职禋祀五帝则戒日举昊天上帝而不言方泽何也天地之徳无物可以称者实柴槱燎不过以气求诸阳血祭瘗埋不过以魄归之于阴而圣人所以昭格于皇天后土者惟在于精意故实柴槱燎乃祀天所同而以属日月星辰以下陈血瘗埋乃祭地之所同而以属社稷五祀以下又不言方泽以示与昊天上帝同也周官之文彼此互见昊天上帝别见于司服司裘以未见禋祀故于大宗伯职揭之五帝周用禋祀别见于大司冦故宗伯职略焉冬至圜丘夏至方泽别见于大司乐四圭祀天两圭祀地别见于典瑞宗伯职不举方泽义别有在而群儒乃谓古无方泽之祭误矣
  附诸儒辨郑氏六天 天帝不同
  郊特牲孔疏先儒说郊其义有二按圣证论以天体无二郊即圜丘圜丘即郊郑氏以为天有六天丘郊各异今具载郑义兼以王氏难郑氏为天有六天天为至极之尊其体秪应是一而郑氏以为六者指其尊极清虚之体其实是一论其五时生育之功其别有五以五配一故说文云天颠也因其生育之功谓之帝帝为德称也故毛诗传云审谛如帝故周礼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则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五帝若非天何为同服大裘又小宗伯云兆五帝于四郊礼器云享帝于郊而风雨寒暑时帝若非天焉能令风雨寒暑时又春秋纬紫微宫为天帝又云北极耀魄宝又云太微宫有五帝坐星青帝曰灵威仰赤帝曰赤熛怒白帝曰白招拒黒帝曰汁光纪黄帝曰含枢纽是五帝与天帝六也又五帝亦称上帝故孝经曰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下即云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帝若非天何得云严父配天也而贾逵马融王肃之等以五帝非天惟用家语之文谓太皡炎帝黄帝五人帝之属其义非也又先儒以家语之文王肃私定非孔子正㫖 禋祀祀昊天上帝郑注郑司农云昊天天也上帝𤣥天也𤣥谓昊天上帝冬至于圜丘所祀天皇大帝贾疏案春秋纬运斗枢云太微宫有五帝座星即春秋纬文耀钩云春起青受制其名灵威仰夏起赤受制其名赤熛怒秋起白受制其名白招拒冬起黒受制其名汁光纪季夏六月土受制其名含枢纽又元命包云太微为天庭五帝以合时此等是五帝之号也又案元命包云紫微宫为大帝又云天生大列为中宫大极星星其一明者大一帝居傍两星巨辰子位故谓北辰以起节度亦为紫微宫紫之言此宫之言中天神图法阴阳开闭皆在此中又文耀钩云中宫大帝其北极星下一明者为大一之先含元气以布斗常是天皇大帝之号也又案尔雅云北极谓之北辰郑注云天皇北辰耀魄宝又云皇天上帝又名大一帝君以其尊大故有数名也其紫微宫中皇天上帝亦名昊天上帝得连上帝而言至于单名皇天单名上帝亦得故尚书君奭云公曰君奭我闻在昔成汤既受命时则有若伊尹格于皇天郑注云皇天北极大帝又掌次云张毡案设皇邸以旅上帝上帝即大帝尧典曰钦若昊天皆是上帝单名之事月令更无祭五帝之文故季夏云以供皇天上帝郑分之皇天北辰耀魄宝上帝大帝五帝亦是大帝单号之事若然大帝得单称与五帝同五帝不得兼称皇天昊天也 天官掌次王大旅上帝郑注大旅上帝祭天于圜丘贾疏知者见下文别云祀五帝则知此是昊天上帝 春官大宗伯国有大故则旅上帝郑注上帝五帝也春官典瑞旅上帝秋官职金旅于上帝注并同 王制天子将出类乎上帝郑注帝谓五徳之帝所祭于南郊者 郊特牲天子适四方先柴郑注所到必先燔柴有事于上帝也孔疏此祭上帝谓当方帝皇氏云谓感生帝义非也 春官典瑞贾疏易纬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各郊所感帝若周之灵威仰即是五帝而殊言天是尊异之以其祖感之而生也 丧服小记郑注始祖感天神灵而生 大传郑注王者之先祖皆感太㣲五帝之精以生苍则灵威仰赤则赤熛怒黄则含枢纽白则白招拒黑则汁光纪孔疏案师说引河图云庆都感赤龙而生尧又云尧赤精舜黄禹白汤黒文王苍又元命包云夏白帝之子殷黒帝之子周苍帝之子是其王者皆感太微五帝之精而生 礼器飨帝于郊孔疏王者各祭感生之帝于南郊 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郑注大旅祭五帝飨帝祭天孔疏祭天谓郊祭天郑直云祭天则感生之帝与圜丘俱包之也 礼器鲁人将有事于上帝郑注上帝周所郊祀之帝谓苍帝灵威仰也杂记可以有事于上帝注鲁颂皇皇后帝疏并同 月令孟春之月祈谷于上帝郑注上帝大㣲之帝孔疏云上帝大㣲之帝者春秋纬文紫㣲宫为大帝大微为天庭中有五帝座是即灵威仰赤熛怒白招拒汁光纪含伛纽祈谷郊天之时各祭所感之帝殷人则祭汁光纪周人则祭灵威仰以其不定故总云大微之帝若迎春之时前帝后王皆祭灵威仰 季夏之月以共皇天上帝郑注皇天北辰耀魄宝冬至所祭于圜丘也上帝大微五帝也孔疏上帝太微五帝者案周礼司服云昊天上帝郑以为昊天上帝祗是一神北极耀魄宝也知此皇天上帝不是耀魄宝上帝为大微者以周礼司服云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既别云五帝故知昊天上帝亦唯一神此月令皇天上帝之下更无五帝之文故分为二 又曰皇天天皇大帝也上帝者灵威仰五帝也 诗商颂长发帝立子生商郑笺帝黒帝也孔疏商是水徳黒帝之精故云黒帝谓汁光纪也
  蕙田案郑氏注经文天帝名目错出一天帝也曰北辰耀魄宝天皇大帝皇天上帝昊天上帝一天而数名又谓皇天北辰耀魄宝上帝太微五帝一号而二神一五帝也曰五徳帝当方帝感生帝一感生帝也曰灵威仰赤熛怒含枢纽白招拒汁光纪随时代而变其病总在谓天有六而天帝为二
  王氏肃曰天惟一而已安得有六五行分主四时化育万物其神谓之五帝是上帝之佐也犹三公辅王三公可得称王辅不得称天王五帝可得称天佐不得称上天郑以五帝为灵威仰之属非也
  又曰易帝出乎震震东方生万物之初故王者定制之初以木徳王天下非谓木精之所生五帝皆黄帝之子孙各改号代变而以五行为次焉何太微之精所生乎
  程子曰六天之说起于谶书郑𤣥之徒从而广之甚可笑也帝者气之主也岂有上帝而别有五帝之理此因周礼言祀昊天上帝而后又言祀五帝亦如之故诸儒附㑹此说正与今人说六子乾坤之外甚底是六子譬如人之四肢只是一体耳学者大惑也朱子语录问而今郊祀也都祀许多帝曰周礼说上帝是总说帝说五帝是五方帝说昊天上帝只是说天郑氏以昊天上帝为北极看得不是恁地北极星只是言天之象且如太微是帝之庭紫㣲是帝之居紫微便有太子后妃许多星帝庭便有宰相执法许多星又有天市亦有帝座处便有权衡秤斗星又问今郊祀也祀太一曰而今都重了汉时太一便是帝而今添了帝多都成十帝如一国三公尚不可况天而有十帝
  杨氏复曰天帝一也以一字言则祀天享帝之类以二字言则格于皇天殷荐上帝之类以四字言则惟皇上帝昊天上帝皇天上帝之类以气之所主言则随时随方而立名如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黒帝之类其实则一天也前乎郑康成如郑众如孔安国注书并无六天之说郑康成后出分为六天又皆以星象名之谓昊天上帝者北辰也谓五帝者太微宫五帝座星也夫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草木非地则星象非天天固不可以象求也以象求天是何异于知人之有形色貎象而不知有心君之尊也况又附以纬书如北辰曰耀魄宝之类尤为不经且郑注周礼祀昊天上帝谓即皇天上帝已知其为一矣及月令季夏季冬两处有皇天上帝之文郑氏又析而为二以皇天为北辰耀魄宝以上帝为太㣲五帝随意曲说前后乖违是以王肃群儒引经传以排之然以五人帝为五帝则非也夫有天地则有五行四时有五行四时则有五帝帝者气之主也易所谓帝出乎震是也果以五人帝为五帝则五人帝之前其无司四时者乎郑则失矣王亦未为得也夫祀天祀五帝皆圣人制礼之条目非分而为六也天犹性也帝犹心也五帝犹仁义礼智信之心随感而应者也其实则一天也
  又曰注疏正月郊谓祭感生帝孙奭正月郊谓祈谷二说不同何也祭感生帝出于纬书正月祈榖经有明证学者以圣经为信可也
  陈氏礼书周礼有言祀天有言祀昊天上帝有言上帝有言五帝言天则百神皆预言昊天上帝则统乎天者言五帝则无预乎昊天上帝言上帝则五帝兼存焉周官司裘掌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大司乐若乐六变天神皆降凡以神祀者以冬日至致天神此总天之百神言之也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司服大裘而冕以祀昊天上帝此指统乎天者言之也司服言祀昊天上帝祀五帝亦如之则五帝异乎昊天上帝也大宰祀五帝掌百官之誓戒祀大神示亦如之则五帝异乎大神也肆师类造上帝封于大神则上帝又异乎大神也掌次大旅上帝张毡案设皇邸祀五帝张大次小次则上帝异乎五帝也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则上帝异乎天也上帝之文既不主于天与昊天上帝又不主于五帝而典瑞旅上帝对旅四望言之旅者会而祭之之名则上帝非一帝也上帝非一帝而周礼所称帝者昊天上帝与五帝而已则上帝为昊天上帝及五帝明矣
  又曰五帝与昊天同称帝不与昊天同称天犹诸侯与天子同称君不与天子同称王周官祀五帝之礼有与天同以极其隆有与天异以致其辨故皆禋祀皆服大裘此其所同也祀帝于圜丘兆五帝于四郊此其所异也
  马氏端临曰五帝为五行之主而在天犹五岳为五行之镇而在地也五帝不出于天之外而谓五帝即昊天则不可五岳不出于地之外而谓五岳即后土亦不可
  李氏迃仲曰上帝即天也以其体而言之则谓之天以其主宰而言之则谓之帝帝之与天果其有异乎孔氏以郊为祭所感生之帝雩为总祭五帝是皆惑于六天之说者也
  观承案天即帝也帝即天也天一而已何得有六然帝既有五天亦何尝不可有六此如心君然心一而已本无两心然分而言之有恻隠羞恶辞让是非之不同岂可以恻隠羞恶辞让是非之心不为心哉康成天神之解所以不可据者以其溺于纬书既附㑹星垣又强立耀魄宝及灵威仰赤熛怒含枢纽白招拒汁光纪等名目其大病尤在混禘于郊凟祖宗于明堂所以王肃诸儒力辨其非耳若谓五帝不为帝六天不为天则分为四时何不可曰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列于五方何不可曰东天西天南天北天也哉然是就一时一方言之虽同曰帝同曰天而不得谓之统体之天也即如程子谓乾坤外甚的是六子诚哉六子即统于乾坤也然须知八卦成列乾坤外原有六子但既同体而异形则不得仍谓之乾坤矣故统观诸儒之说自当以冬至元日孟夏季秋四祭为祀天之正而五帝之祀苐为四时迎气而不混于祭天之中斯可廓清历来之聚讼也已
  大司乐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
  郑氏锷曰乐用圜钟鼓取天声管取阳声琴瑟取云和舞取云门而丘之体又象天之圜祭之日用冬至一阳始生之日以类求类所谓天神之属乎阳者安得不降此所以可得而祀
  凡以神仕者以冬日至致天神疏十一月一阳生之月当阳气升而祭之也言冬日至此则大司乐云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若乐六变天神皆降是也
  礼记郊特牲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
  王氏肃曰郊之祭迎长日之至谓周之郊祭于建子之月而迎此冬至长日之至也
  张子曰自奏汉而下多因怪异然后立郊如鄜畤之类大抵不明于礼非正也周之始郊日以至日至阳气之始也四时迎气之小者日至而郊迎气之大者于此可以见郊之大意郊之祭迎长日之至此之谓也
  方氏悫曰日为阳夜为阴故阳生则日浸长而夜短阴生则夜浸长而日短郊之祭在建子之月而阳生于子故曰迎长日之至也至犹来也与月令仲夏日长至异矣故言迎焉祭天必迎长日之至者当是时阳始事矣天以始事为功也
  陈氏澔曰郊祭者报天之大事而主于迎长日之至
  郝氏敬曰每岁祀天非一如祈年大雩明堂之类皆是唯冬至为重
  附诸儒辨郑氏长日至为建卯月
  郊特牲迎长日之至也郑注易说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夏正建寅之月也此言迎长日者建卯而尽夜分分而日长也孔疏郊祭用夏正建寅之月意以二月建卯春分后日长今正月建寅郊祭通而迎此长日之将至案书传云迎日谓春分迎日也即引寅宾出日皆谓春分知此迎长日非春分者此云兆于南郊就阳位若是春分朝日当在东郊故知非也○马昭曰易纬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则周天子不用日至郊也夏正月阳气始升日者阳气之主日长而阳气盛故祭其始升而迎其盛月今天子正月迎春是也若冬至祭天阴气始盛祭阴迎阳岂为理乎
  马氏晞孟曰郊必于冬至之日所以迎长日之将至言其迎之有渐也说者谓建卯昼夜分而日长非矣蕙田案郊正祭之日建于周礼者二皆不言用辛用辛则鲁之礼也鲁有祈榖郊无圜丘正郊凡春秋戴记言鲁郊处皆入祈榖门兹不载
  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殷人禘喾而郊冥周人禘喾而郊稷
  陈氏澔集说配天必以始祖
  附论注疏诸家九祭八祭七祭四祭二祭
  曲礼天子祭天地孔疏天神有六祭之一岁有九昊天上帝冬至祭之一也苍帝灵威仰立春之日祭之于东郊二也赤帝赤熛怒立夏之日祭之于南郊三也黄帝含枢纽季夏六月土王之日亦祭于南郊四也白帝白招拒立秋之日祭之于西郊五也黒帝汁光纪立冬之日祭之于北郊六也王者各禀五帝之精气而王天下于夏正之月祭于南郊七也四月龙星见而雩总祭五帝于南郊八也季秋大享五帝于明堂九也○皇氏侃曰天有六天岁有八祭冬至圜丘一也夏正郊天二也五时迎气五也通前为七也九月大享八也雩与郊禖为祈祭不入数○王氏肃曰祭天岁二冬至祭天春祈农事而已 五经析疑王者一岁七祭天仲春后妃郊禖禖亦祭天也○程子曰古者一年之间祭天甚多春则因民播种而祈榖夏则恐旱暵而大雩以至秋则明堂冬则圜丘皆人君为民之心也凡人子不可一日不见父母人君不可一岁不祭天○杨氏复曰注疏言周礼一岁九祭天孙奭亦言岁有九祭但注疏正月郊谓祭感生帝孙奭正月郊谓祈榖二说不同何也注疏主祭感生帝出于纬书孙奭言正月祈谷经有明证学者以圣经为信可也又注疏言季秋明堂及孟夏大雩为合祭五帝以经考之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上帝即天也未闻有合祭五帝之说也故程子以秋明堂冬圜丘春祈榖夏大雩四者皆祭天斯言不可易矣注疏以正月郊为祭感生帝以季秋明堂孟夏大雩为合祭五帝九祭之中已失其三矣惟冬至圜丘祭昊天上帝立春祭苍帝立夏祭赤帝季夏祭黄帝立秋祭白帝立冬祭黒帝而耀魄宝灵威仰等名又汨之以䜟纬之说则六者又胥失之矣○马氏端临曰古者一岁郊祀凡再正月郊为祈谷十一月郊为报本
  蕙田案古者天子一岁祭天有四而冬至为正祭春官大司乐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凡以神仕者以冬日至致天神郊特牲郊之祭迎长日之至此冬至郊天一也月令孟春以元日祈榖于上帝左传郊祀后稷以祈农事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此春祈榖二也二者皆以郊名而配以后稷月令仲夏大雩帝用盛乐以祈榖实左传龙见而雩此夏大雩三也春秋书郊又书雩则雩不得名郊如有配或亦以后稷月令季秋大飨帝此秋享帝于明堂四也明堂以文王配孝经所谓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乐记所谓祀乎明堂而民知孝也四祭皆专祀昊天上帝而冬至阳生为正祭此不易之说也乃疏谓天神有六祭之一歳有九夫祈榖雩祀大飨所祀者上帝非五帝也五时迎气祭五帝非祭上帝也既误以祭上帝为祭五帝而五帝之祭有八上帝之祭止一又误以祭五帝为祭上帝而上帝之祭一岁有九况小宗伯明言兆五帝于四郊何得以五帝之祭混于祭天皇氏又谓天有六天歳有八祭其谬与注疏同而又牵入郊禖更属支离王氏肃曰祭天歳二冬至祭天春祈农事马端临从之然除去大雩大飨亦似未安惟程子谓歳之祭天有四冬至祈榖大雩明堂较为有据然祈榖大雩祈祭也季秋明堂报祭也礼皆杀于冬至而郊天正祭止冬至圜丘一祭而已
  右四代郊正祭
  虞书肆类于上帝蔡传肆遂也类祭名周礼肆师类造于上帝注云郊祀者祭昊天之常祭非常祀而祭告于天其礼依郊祀为之故曰类如泰誓武王伐商王制言天子将出皆云类于上帝是也五经异义尚书夏侯欧阳说类祭天名也以事类祭之柰何天位在南方就南郊祭之是也
  朱子曰类只是祭天之名与所谓旅上帝同皆不可晓然决非是常祭
  朱氏祖义曰以物之类天者祀上天而告以陟位之事如天之色苍则祀以苍璧天之体圜则祀以圜丘蕙田案此一条陟位告也后世新天子即位告祭之礼盖本诸此类之名义五经异义之说颇新馀诸解皆不若郑注之确故朱子书集传取之以授蔡氏也
  岁二月东巡狩至于岱宗柴疏燔柴为祭天告至也
  诗周颂时迈序曰巡守告祭柴望也笺巡守告祭者天子巡行邦国至于方岳之下而封禅也
  礼记郊特牲天子适四方先柴注所到必先燔柴有事乎上帝也礼器因名山升中于天注名犹大也升上也中犹成也谓巡守至于方岳燔柴祭天告以诸侯之成功也
  方氏悫曰名山与王制所言同义告天谓之升中与周官登中于天府同义中谓事实也事之名在外其实在中故谓之中天府谓之治中亦此意
  蕙田案以上四条巡狩告祭
  商书汤诰敢用𤣥牡敢昭告于上天神后蔡传神后后土也论语尧曰予小子履敢用𤣥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
  朱子集注简阅也言桀有罪已不敢赦而天下贤人皆上帝之臣已不敢蔽简在帝心惟帝所命此述其初请命而伐桀之辞也
  诗大雅皇矣是类是祃传于内曰类于野曰祃祭也疏春官肆师注云类礼依郊祀而为之
  朱子集传类将出师祭上帝也
  孔氏颖达曰王制言类于上帝则类祭祭天也祭天而谓之类者尚书夏侯欧阳说以事类祭之天位在南方就南郊祭之也
  周书泰誓受命文考类于上帝传以事类告天
  武成告于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曰惟有道曽孙周王𤼵将有大正于商疏欲将伐纣告天乃𤼵周礼大祝注用祭事告行称曽孙者曲礼说诸侯自称之辞云临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曽孙某侯某
  春官肆师凡师类造上帝注造犹即也为兆以类礼即祭上帝也类礼依郊祀而为之者 疏此以类造同云于上帝则造与类同属于上帝若依国四郊则是有寻常兆域今战讫而祭故须新为坛兆此直是告祭非常非是祷祈之所祭故知依正礼郊祀而为之
  郑氏锷曰上帝至尊不可以凟因其事类然后告祭故名曰类类者上帝之祭造者祖庙之祭此曰类造上帝何也葢王者出征所至以事类告天故兼言之
  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疏释天云是类是祃师祭也尔雅多为释诗然类不皆为师祭但以事类告天若以摄位事类告天谓之类以巡守事类告天亦谓之类古尚书说非时祭天谓之类
  蕙田案以上七条出师告祭
  周书武成越三日庚戌柴传燔柴郊天先祖后郊自近始 疏告天说武功成之事也庚戌周四月二十二日也召诰云越三日者皆从前至今为三日此从丁未数之则为四日葢史官立文不同陈氏祥道曰大传武成或先柴祈然后率诸侯以享庙或先率诸侯以享庙然后柴葢既事而退柴帝祈社商郊之祭也故在享庙之前柴望大告武成丰邑之祭也故在享庙之后
  礼记大传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陈氏祥道曰武王之出师受命文考类于上帝宜于冡土所以告其伐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所以告其成也出师而告其伐既事而告其成以明所以伐者天与神之命其所以成者天与神之功而已
  蕙田案以上二条武成告祭
  周书召诰丁巳用牲于郊传用牲告立郊位于天
  蕙田案此一条建都告祭
  礼记王制天子将出类于上帝注谓五帝之帝所祭于南郊者 疏类乎上帝祭告天也
  陈氏祥道曰天子岂特将出而有是哉于其所至未尝不类帝书曰至于岱宗类于上帝是也
  蕙田案此一条将出告祭
  周礼春官大宗伯国有大故则旅上帝注故谓凶灾也旅陈也陈其祭事以祈焉礼不如祀之备也上帝五帝也 疏旅是祈祷之名
  郑氏锷曰旅非常祭也如禹贡言荆岐既旅蔡蒙旅平九江刋旅之类皆因水灾之后而合祭旅不如常时之祭以事出于一时之变故不能如礼也
  方氏苞曰上帝而曰旅者遍用事于四郊所祭非一帝也春秋传郑子产禳大祈于四鄘葢其遗制蕙田案注疏说旅义甚精训上帝为五帝则非是下同
  天官掌次王大旅上帝则张毡案设皇邸注大旅上帝祭天于圜丘国有大故而祭亦曰旅
  春官司尊彛大䘮存奠彛大旅亦如之注旅者国有大故之祭也亦存其奠彛则陈之不即彻
  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
  蕙田案祀天正祭也旅上帝有故而祭也天与上帝则一而已
  大祭祀大旅共其玉器而奉之
  视了大丧𫷷乐器大旅亦如之注旅非常祭乃兴造其乐器
  笙师大丧𫷷其乐器大旅则陈之
  秋官职金旅于上帝则供其金版
  礼记礼器一献之礼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享帝
  尔雅旅陈也
  陈氏礼书旅非常祭也国有大故然后旅其群神而祭之则荆岐既旅蔡䝉旅平九山刋旅者以水灾耳推此则所遭大故皆凶灾之类也考之于礼天子所次之位则张毡案设皇邸所奠之圭则四圭有邸所用之版则金版至于司尊彛之存奠彛笙师之陈乐器视了之𫷷乐器皆如大丧之礼言奠则非纯乎祭也言存则非即彻之也陈乐而不悬𫷷乐而不鼓则旅非以其凶灾耶周官或言大旅或言旅盖故有大小而旅亦随异也然大旅之礼不若祀天之为至也故记曰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若夫旅四望山川则所次不以毡案皇邸所用不以金版而所奠之圭则两圭有邸而已先儒以旅之𫷷乐器为明器以皇邸为后版恐不然也其言旅上帝于圜丘其义或然
  蕙田案以上十条凶灾告祭
  陈氏礼书书曰类于上帝诗曰是类是祃周礼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灾类社稷宗庙则为位肆师类造上帝则为位大祝六祈一曰类二曰造类上帝大㑹同造于庙诅祝掌类造之祝号礼记曰天子将出类于上帝造于庙则类者类其神而祭之也造者即而祭之也类之所施或于上帝或于日月星辰或于社稷或于宗庙类之所因或以巡守或以大师或以大灾造则或于上帝或于祖庙凡此皆有所祈也不若大旅之有所告而已故大祝六祈有类造而无旅焉郑康成以宗伯之四类为日月星辰盖以四类在四郊四望之下而知之也尔雅以诗之是类是祃为师祭盖以大祝大师类上帝而知之也社稷宗庙非大灾则无类祭上帝非巡守之所至则无造祭书云至于岱宗柴诗言巡守告祭柴望此盖造上帝之礼也巡守于其将出则类上帝于其所至则造上帝大师于其将出亦类上帝于其所至特祃于所征之地而已昔武王伐纣既事而退柴于上帝成王营洛位成之后用牲于郊牛二此盖类礼也何则书于舜之既受命则类于上帝于汤之既受命则告于上天是既事则必祭祭必以类礼也于舜之既受命言类则汤之既受命而类可知既受命而类则师之既事邑之既成又可知也类造之礼其详不可得而知要之劣于正祭与旅也观祀天旅上帝大宗伯掌之类造上帝小宗伯肆师掌之则礼之隆杀著矣四类日月星辰于四郊则类上帝盖南郊乎
  杨氏复曰古者祭天地有正祭有告祭礼虽不同义各有当冬至一阳生此天道之始也阳一嘘而万物生此又天道生物之始也故周官大司乐以圜锺为宫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六变以祀天神所以顺天道之始而报天也祭天必于南郊顺阳位也夏至一阴生此地道之始也阴一噏而万物成又地道成物之始也故大司乐以函锺为宫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八变以祀地示所以顺地道之始而报地也祭地必于北郊顺阴位也此所谓正祭也舜之嗣尧位也类于上帝望于山川歳二月东巡守则柴于岱宗望秩于山川武王之伐商也底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又柴望并举大告武成成王之营洛也丁巳用牲于郊翌日戊午乃社于新邑凡因事并告天地有同日而举有继日而举者此所谓告祭也然祀上帝则曰类类者谓仿郊祀之礼而为之则非正祭天也告地而举望祭之礼或社祭之礼则非正祭地矣盖特祭天地乃报本之正祭也故其礼一而専并祭天地因事而告祭也不必拘其时不必择其位虽举望祀社可以该地示故其礼要而简所谓礼虽不同义各有当者此也或曰正祭告祭之礼不同而人主父事天母事地其心则一也告祭不拘其时不择其位而可以对越天地则正祭不拘其时不择其位奚为不可以对越天地乎曰因天道之始而祀天因地道之始而祀地以类求类此报本之祭也当天道之始而祀地于义何居周公制礼冬至祀天夏至祀地其义不可易矣周公岂欺我哉
  蕙田案诗书周礼礼记言类祭者不一然不外陟位行师巡守诸大事盖王者事天如事父子之于父也出必告反必面王者无一息不与天合漠则无一举动不与天昭鉴故圣人制礼俾王者有事将出必正其义类而告之于天陟位承天子民之始也出师恭行天伐也巡守大明黜陟也皆义类之正大而不可以已者然则类之为名或亦正其义类而告之之谓乎造祭之礼见于肆师大祝诅祝皆以类造并言窃以造者至也传言公行告庙反行饮至曽子问亦云诸侯出门反必亲告祖庙以是推之则天子将出而类即出必告之义既反必造上帝兼造于庙犹反面之义肆师等职所云兼行与反而言然则造之为名即以为述其既至而告之似与类更有别也大宗伯国有大故则旅上帝陈氏礼书谓大故皆凶灾之类尔雅曰旅陈也或即陈其情事而告以祈之之义乎如此则三者皆为告祭而命名取义稍为亲切若注疏以类为依仿郊祀则旅亦未尝非依仿为之也以旅为陈其礼物岂正祭类祭大飨不陈礼物乎又训造为即而以新为坛兆解之又曰造犹即也为造以类礼即祭上帝也造与类更无分别今胪载诸家之说而略推广其义以俟后之论礼者
  右四代告祭
  罗氏路史太昊伏羲氏爰兴神鼎制郊禅炎帝神农氏爰崇郊祀帝颛顼髙阳氏作五基六䪫之乐以调阴阳享上帝命曰承云帝喾髙辛氏以日至设丘兆于南郊以祀上帝絜其祭服备其惟帐陈之圭币荐之黒缯命咸黒典乐为声歌作九招制六列五罃享上帝以中罃帝尧陶唐氏制咸池之舞而为经首之诗以享上帝命之曰大咸
  蕙田案删书断自唐虞今所载皆据六经为首唐虞以上事迹见于诸子百家者附录于条末不敢信亦不敢弃也后同








  五礼通考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