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间事事物物,皆有可观,皆有可取。然而一事也,境过而情迁者有之;始爱而旋憎者有之;欲求如是书之宜古宜今,极天下之大观而无憾也,盖往往难之!

  虽自古迄今,小说林立,坊间所藏者不一种,稗官所著者不一家;或事属虚无而强为附会,或语多鄙俚而好作聪明。即如《喻世》、《醒世》、《警世》,以及《拍案惊奇》诸说,非无可观也,非不足取也;而于忠孝节义之大,善恶果报之应,悲欢离合之致,人情世态之岐,未尽摹写周到,均系无关于风化者,其奚取焉?

  且是书之作,在当日居然奉宪颁行于世;无论城乡,均命说“圣谕广训”者讲圣经下,复于是编选讲一二起,逐句分解;凡其间之可悲,可喜,可歌,可愕者,不一而足;俾闻是说之下,其善者知劝,其不善者知警;则感动人以至奇者,正训人以有恒者也。洵可观也!洵足奇也!

  吾以见古之著是编者,用心良苦,早已寓劝惩于其际也;吾尤愿今之阅是编者,良心发现,庶其步圣贤于其后也。愈观愈庙,愈出愈奇,诚无人而不可观,无事而不足奇也;则所谓宜古宜今,极天下之大观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

                                                                                      光緒丙午仲春,古堇月湖釣徒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