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上 佛说菩萨本行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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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说菩萨本行经卷中

    失译人名今附东晋录

    昔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时,有贤者名曰须达,居家贫穷无有财产,至信道德。往至佛所,头面作礼稽首佛足,却坐一面听说经法。佛问须达:“在家之士当行布施、不布施也?”

    须达白佛:“当行布施。多布施耶?小布施也?当以好意而布施耶?以不好意而布施乎?”

    佛告须达:“夫于布施,所施虽多而获报小;布施虽小而获报多。何谓施多而获报小?虽多布施,而无至心、无恭敬心,不大欢喜、贡高自大;所施之人,信邪倒见、非是正见,不得快士;所施虽多而获报小。犹如耕田薄地之中,下种虽多,收实甚小。何谓施小而获大福?所施虽小,欢喜与、净洁心与、恭敬与、不望报与;所施之人,复得快士,佛及辟支佛、沙门四道,应正见者;所施虽小获报弘大。犹如良田,所种虽小收实甚多。”

    佛告须达:“吾自忆念过去世时,此阎浮提有转轮王,名波陀[台-台+犮]宁,王有千子,主四天下,此阎浮提有八万四千国。时,有一婆罗门名曰比蓝,身体金色端正无比,聪明智慧,天地变运医方镇压,上知天文,下察地理,中知人情,一切典籍靡不贯达,为人仁爱慈愍一切。王甚爱敬,八万四千诸王及国人民,亦皆奉敬以为师主。比蓝大师为是大王,非是波陀[台-台+犮]宁。何以故?波陀[台-台+犮]宁王治国正民,一一咨启比蓝大师,尔乃教化,诸王臣民莫不欢喜。于时,大王而从比蓝启受经典,亦复宣告八万四千诸小国王、群臣太子、一切人民,皆从比蓝咨受经典习学智慧。诸王臣民皆从比蓝启受经典,莫不欢喜,皆言:‘此是梵天来化我等,为于好事。非是凡人。’

    “于时,八万四千诸王受学智慧,心意开解皆大欢喜。八万四千诸小王人,持一白象金银绞络,骏马一疋亦金银绞络,牛一头亦金银绞络,妙女一人亦端正无比,七宝璎珞服饰姝好,金钵盛银粟,银钵盛金粟,琉璃钵盛金粟,颇梨钵盛金粟,以金为车七宝庄饰,各各皆尔有八万四千,以用贡上比蓝大师。

    “尔时,大王波陀[台-台+犮]宁,闻诸小王贡遗比蓝,大用欢喜:‘我亦当复贡上比蓝大师财宝。’即时,庄严八万四千玉女之等,七宝珠玑服饰姝妙璎珞其身,八万四千白象纯金绞络饰,八万四千疋马亦金银绞络,八万四千头牛尽金庄校,八万四千金钵盛银粟,八万四千银钵盛金粟,八万四千琉璃钵盛金粟,八万四千颇梨钵尽盛金粟,八万四千乘车尽金绞饰,用上比蓝。比蓝受已,念此财宝象马车乘一切所有,皆悉非常而不坚固,白大王言:‘财产所有皆悉非常摩灭之法,我不用之,意欲布施济诸穷乏。’

    “王闻其言大用欢喜,告敕群臣击鼓宣令:‘阎浮提内,贫穷孤老、婆罗门梵志皆悉来集,比蓝即设大檀。’人民闻令云兴而集,强弱相扶皆悉来至。于时,比蓝欲澡婆罗门手,倾于军持而水不出,大用愁忧。‘今我大祠将有何过?意不清净?所施不好?以何等故而水不出?’即时,天人于虚空中语比蓝言:‘汝今布施大好无比,其心净洁无能过者,汝之功德天下第一无过上者,但所施人尽是邪伪倒见之徒,非是清高快士之辈,而不堪任 受汝澡敬,以是之故水不出耳。’于是比蓝闻天人语,意便开解即作誓言:‘今我所施用成无上正真之道,审如所愿者,令我泻水当堕我手中。’作誓愿已讫,便倾澡瓶,水即来出自堕掌中。诸天空中赞言:‘善哉善哉!如汝所愿成佛不久。’

    “尔时,比蓝布施贫乏,衣被饮食一切所须。十二年中,象马珍宝玉女之等,尽用布施无所藏积。”

    佛告须达:“尔时比蓝婆罗门者,今我身是。而我尔时,所施亦好、其心亦好,受者不好,所施虽多获报甚少。而今我法真妙清净、弟子真正,所施虽少获报甚多。于是比蓝十二年中所作布施,及阎浮提一切人民行于布施,计其功德,不如布施一须陀洹人,其福甚多过出其上。设施百须陀洹并前比蓝所施阎浮提人,所得福报,不如施一斯陀含人,其福甚多亦过其上。正使施百斯陀含、百须陀洹、及前比蓝施阎浮提人,所得福报、不如施一阿那含人,其福倍多过出其上。施百阿那含人、百斯陀含、百须陀洹,并前比蓝阎浮提人,所得福报,不如施一阿罗汉,其福甚多过出其上。正使施百罗汉、百阿那含、百斯陀含、百须陀洹,并前比蓝阎浮提人,所施功德,不如施一辟支佛,其福甚多过出其上。正使布施百辟支佛、百阿罗汉、百阿那含、百斯陀含、百须陀洹,及前比蓝施阎浮提人,所得功德,不如起塔、僧房精舍,衣被床卧饭食供养,过去当来今现在,四方众僧沙门道士,给其所须,计其功德,过前所作功德者上。虽起塔僧房精舍,施辟支佛、阿罗汉、阿那含、斯陀含、须陀洹、并前比蓝阎浮提人,所作布施福德,不如施佛一人,功德甚多不可复计。虽供养佛,起塔僧房精舍,及辟支佛、阿罗汉、阿那含、斯陀含、须陀洹,并前比蓝阎浮提人,所施功德,不如有人一日之中受三自归、八关斋,若持五戒,所得功德,逾过于前所施福德,百千万倍不可为喻。复以持戒之福,并合集前一切施佛功德及辟支佛、四道之等,合前比蓝阎浮提人所施福德,不如坐禅慈念众生经一食之顷,所得功德,逾过于前百千万倍。逾前比蓝阎浮提人所作布施,及施四道、辟支佛,起塔僧伽蓝,上至施佛,持戒坐禅慈念众生,合集其德,不如闻法执在心怀,思惟四谛、非常苦空非身之法、泥洹寂灭,比前所作一切功德,最尊第一无有过上。”

    于是须达闻法踊跃无量,身心清净得阿那含道。唯有五金钱,一日持一钱施佛,一钱施法,一钱施僧,一钱自食,一钱作本;日日如是,常有一钱在,终无有尽。即受五戒,长跪白佛言:“我今日欲心已断,处在居家当云何也?”

    佛告须达:“如汝今日心意清净无复爱欲,汝还归家问诸妇女:‘今我欲心已灭,汝等各从所乐。须夫婿者恣从所好,若欲在此当给衣食。’”

    须达受教,为佛作礼,便还归家问诸妇女:“我今爱欲都已永尽无复欲事,汝等若欲须夫婿者各随所好,欲在此者供给衣食令无乏少。”诸妇女等各各从意随其所乐。

    时,有一妇人,炒谷作[麸-夫+少],有牂抵来曳炒麦,不可奈何,捉[打-丁+剔]火杖用打牂抵,杖头有火著羊毛住,羊得火热用揩象厩,象厩火然并烧王象,象身烂破便杀猕猴用拍象身。天于空中而说偈言:

       「瞋恚鬪諍邊, 不當於中止,
       羯羠共相牴, 蠅蛾於中死。
       婢共牂牴鬪, 獼猴而坐死,
       智者遠嫌疑, 莫與愚人止。」
    

    波斯匿王敕臣作限:“自今以去,夜不得燃火及于灯烛,其有犯者罚金千两。”尔时,须达得道在家昼夜坐禅,初人定时,燃灯坐禅,夜半休息,鸡鸣复燃灯坐禅。伺捕得之,捉灯白王:“当输罚负。”须达白王:“今我贫穷无百钱产,当用何等输王罚负?”王瞋敕使闭着狱中:“即将须达付狱执守。”四天王见须达被闭在狱,初夜四天王来下语须达言:“我与汝钱用输王罚,可得来出。”须达答言:“王自当欢喜意解,不须用钱。”为四天王而说经竟,天王便去。到中夜天帝释复来下就而见之,须达为说法竟,帝释便去。次到后夜梵天复下见于须达,便为说法,梵天复去。

    时,王夜于观上见狱上有火光,时,王明日即便遣人往语须达:“坐火被闭而无惭羞,续复燃火。”须达答言:“我不燃火,若燃火者当有烟灰表式。”复语须达:“初夜有四火,中夜有一火倍大前火,后夜复有一火遂倍于前;言不燃火,为是何等?”须达答言:“此非是火也。初夜四天王来下见我,中夜第二天帝来下见我,后夜第七梵天来下见我,是天身上光明之焰,非是火也。”使闻其语即往白王,王闻如是心惊毛竖。王言:“此人 福德殊特乃尔,我今云何而毁辱之?”即敕吏言:“促放出去,勿使稽迟。”便放令去。

    须达得出往至佛所,头面作礼却坐听法。波斯匿王即便严驾寻至佛所,人民见王皆悉避坐而起,唯有须达心存法味,见王不起。王心微恨:“此是我民,怀于轻慢见我不起。”遂怀愠心。佛知其意,止不说法。

    王白佛言:“愿说经法。”

    佛告王言:“今非是时,为王说法。云何非时?人起瞋恚忿结不解,若起贪淫耽荒女色,㤭贵自大无恭敬心;其心垢浊,闻于妙法而不能解,以是之故,今非是时,为王说法。”

    王闻佛语意自念言:“坐此人故,令我今日有二折减,又起瞋恚不得闻法。”为佛作礼而去,出到于外敕语左右:“此人若出直斫头取。”作是语已,应时,四面虎狼师子毒害之兽,悉来围绕于王。王见如是,即大恐怖还至佛所。佛问大王:“何以来还?”

    王白佛言:“见其如是恐怖来还。”

    佛告王曰:“识此人不?”

    王曰:“不识。”

    佛言:“此人以得阿那含道,坐起恶意向此人故,是使尔耳。若不还者,王必当危不得全济。”

    王闻佛语即大恐怖,即向须达忏悔作礼,羊皮四布于须达前。王言:“此是我民,而向屈辱实为甚难。”须达复言:“而我贫穷,行于布施亦复甚难。”

    尸罗师质为国平正,为贼所捉。贼语之曰:“言不见我,我当放汝;不者杀汝。”尸罗师质意自念言:“今作妄语为非法事,若堕地狱谁当放我?”

    作是思惟便语贼言:“宁斫我头终不妄语。”贼便放之。危害垂至,不犯妄语慎行正法实为甚难。

    复有天名曰尸迦梨,复自说:“我受八关斋,于高楼上卧。有天玉女来至我所,以持禁戒而不受之实为甚难。”

    于是四人各各自说如是,即于佛前而说颂曰:

       「貧窮布施難, 豪貴忍辱難,
       危嶮持戒難, 少壯捨欲難。」
    

    佛说偈已重说经法,王及臣民皆大欢喜,为佛作礼而去。

    闻如是:

    一时,佛在罗阅祇比留畔迦兰陀尼波僧伽蓝,优连聚落有一泉水,中有毒龙名曰酸陀梨,甚大凶恶,放于雹霜,伤破五谷令不成熟,人民饥饿。时,有婆罗门,咒龙伏之令不雹霜,五谷熟成。经有年载,此婆罗门,遂便老耄咒术不行。尔时,有壮婆罗门,咒术流利举声诵咒,云便解散令不雹霜,五谷丰熟。人民欢喜,语婆罗门:“在此住止,当共供给令不乏少。”婆罗门言:“可。”便住。于彼常共合敛,输婆罗门不使有乏。

    自佛来入国广说经法,人民大小咸受道化得道甚多。诸龙鬼神皆悉为善不作恶害,风雨时节五谷丰贱,更不供给婆罗门所须。婆罗门往从索之,诸人民辈逆更唾骂而不与之。时,婆罗门心起瞋恚:“蒙我恩力而得饱满,反更调我。”欲得破灭人民国土,便问人言:“求心所愿云何得之?”人语之言:“饭佛四尊弟子,必得从愿如心所欲。”

    时,婆罗门即设饭食,请大迦叶、舍利弗、目连、阿那律,饭是四尊至心作礼求心所愿:“我今持此所作福德,愿使我作大力毒龙破灭此国,必当使我得此所愿。”

    时,舍利弗道眼观之求何等愿?知婆罗门心中所念愿作毒龙欲灭此国。时,舍利弗语婆罗门:“莫作此愿,用作龙蛇害恶身为?若欲求作转轮圣王,若天帝释、魔王、梵王,尽皆可得;用此恶身不好愿为?”

    时,婆罗门答舍利弗言:“久求此愿适欲得此,不用馀愿。”时,婆罗门举手五指水即流出。时,舍利弗见其意坚,证现如此,默然而止。

    时,婆罗门及妇、二儿俱愿作龙,死受龙身,有大神力至为毒恶,便杀酸陀梨龙夺其处住,便放风雨大堕雹霜,伤杀五谷唯有草秸,因名其龙阿波罗利。妇名比寿尼,龙有二子,一名玑鄯尼,人民饥饿死者甚多,加复疫病死者无数。

    时,阿阇世王往至佛所,头面作礼长跪白佛:“国界人民为恶龙疫鬼所见伤害,死者无数,唯愿世尊大慈大悲怜愍一切,唯见救护禳却灾害。”佛即可之。

    尔时,世尊明日晨朝,着衣持钵入城乞食,诣于龙泉食讫洗钵,洗钵之水澍于泉中。龙大瞋恚即便出水,吐于毒气吐火向佛,佛身出水灭之;复雨大雹,在于虚空化成天花;复雨大石,化成琦饰;复雨刀剑,化成七宝;化现罗刹,佛复化现毗沙门王,罗刹便灭。龙复化作大象鼻捉利剑,佛即化作大师子王,象便灭去。适作龙像,佛复化作金翅鸟王,龙便突走。尽其神力不能害佛,突入泉中,密迹力士举金刚杵打山,山坏半堕泉中。欲走来 出,佛化泉水尽成大火。急欲突走,于是世尊蹈龙顶上,龙不得去。龙乃降伏,长跪白佛言:“世尊!今日特见苦酷。”佛告龙曰:“何以怀恶苦恼众生?”龙便头面作礼稽首佛足,长跪白佛言:“愿见放舍,世尊所敕我当奉受。”佛告龙曰:“当受五戒为优婆塞。”龙及妻子尽受五戒为优婆塞,慈心行善不更霜雹,风雨时节五谷丰熟,诸疫鬼辈尽皆走去向毗舍离。摩竭国中人民饱满,众病除愈遂便安乐。

    毗舍离人民疫病死者甚多,闻摩竭国佛在其中降伏恶龙疫病消灭,毗舍离王即遣使者往至佛所。于是使者前至佛所,稽首佛足长跪白佛言:“王故遣我来,稽首问讯如来大圣!我国疫死者甚多,唯愿世尊!大慈怜愍临覆我国,劳屈光威望得全济。”

    毗舍离国与摩竭国素有怨嫌,阿阇世王闻毗舍离国疫鬼流行,大用欢喜。尔时,世尊告毗舍离使:“我以先受阿阇世王九十日请,而今未竟,汝自往语阿阇世王。”使白佛言:“二国素有怨嫌,我今往到必当见杀。”佛告使言:“汝但为佛作使,终无有能杀汝者也。”佛重告使言:“语阿阇世王:‘杀父恶逆之罪,用向如来改悔故,在地狱中当受世间五百日罪,便当得脱。’”

    使即受教往诣王门,王及群臣闻毗舍离使在于门外,咸共瞋恚,皆共议言:“当截其头、刓其耳鼻,碎其身骨当使如面。”使入到殿前大唱声言:“世尊遣我到大王边。”闻是佛使,皆各欢喜。王问使言:“佛遣汝来,何所告敕?”使便答言:“佛谢大王。所作恶逆杀父之罪,用向如来忏悔之故,在于地狱当受世间五百日罪,便当得出。唯当自责改往修来,莫用愁忧。”王闻是语,欢喜踊跃不能自胜:“我造逆罪,在于地狱为有出期。” 即遥向佛稽首作礼。王语使言:“汝能为我致此消息,快不可言。欲求何愿,恣当与汝!”使白王言:“毗舍离国疫病流行,欲得请佛光临国界望得全济,唯愿大王听佛使去。”王即可之,便报使言:“语汝大王,我从城门到恒水边,修治道路以花布地,罗列幢幡到恒水边,举国兵众侍送世尊到恒水边;汝亦当从毗舍离城平治道路而散花香,罗列幢幡到恒水边,举毗舍离臣民兵众,尽来迎佛到恒水边。若能尔者听佛使去,不能尔者不放使 去。”

    毗舍离使闻王所使,欢喜踊跃,即便辞还到于佛所,头面作礼白佛如是。佛即可之。

    使便辞佛作礼而去,还毗舍离白王如是。王闻所言大用欢喜:“我曹国中亦须种福。”即便宣令平治道路,从于城门到恒水边悉令清净,布散诸花、烧众名香、竖诸幢幡,毗舍离王举国臣民,椎锺鸣鼓作众伎乐,到恒水边迎佛世尊,持五百宝盖贡上世尊。

    摩竭国王亦复宣令:“修治道路悉令清净,布散花香、竖诸幢幡到恒水边。”与诸臣民举国兵众,椎锺鸣鼓作众伎乐震动天地,持送世尊到恒水边,以五百宝盖奉上世尊。

    四天王、忉利天王上至化应声天王各各皆与无数诸天,各赍天上异妙珍琦、杂种花香、若干伎乐,持五百宝盖来贡上世尊。第七梵天王上至首陀会天,是诸天王各与无数诸天子等,各赍天上杂妙香花若干伎乐,持五百宝盖贡上世尊。毗摩毗罗阿须伦王,与无央数阿须伦民,持于众宝杂种花香、若干伎乐,五百宝盖来奉上佛。娑竭龙王与无数诸龙眷属,各赍若干种香、作众伎乐,五百宝盖来奉上世尊。合三千盖,唯留一盖,馀盖受之。所留 一盖者,持用覆护后诸弟子,令得供养。

    当于尔时,诸天、人民、龙、阿须伦,不可称计来至佛所,毗舍离王及诸臣民,皆言:“今佛当渡恒水,我曹当共作五百船使佛渡水。”摩竭国王及诸臣民,亦言:“今日佛当渡水,我曹亦当作五百船令佛渡水。”诸天亦各作五百宝船,诸阿须伦亦复共作五百宝船。于时,诸龙自共编身作五百桥,欲令世尊蹈上而渡。

    尔时,世尊见于诸天、一切人民、龙、阿须伦,各各欢喜有恭敬心,欲使众生普得其福,即便化身遍诸船上;诸天,人民,龙,阿须伦,皆各自见如来世尊独在我船不在馀船。于是如来渡水已竟,无数诸天畟塞虚空,散众名花、烧异妙香、作诸伎乐,人及诸龙并阿须伦,皆亦如是散众名华、烧众杂香、作诸伎乐,娱乐世尊欢喜无量。

    于时,如来观于三界诸天人民,心怀欢喜踊跃无量供养如来,世尊将欲说于前世本所修行菩萨道时,即便微笑,五色光明从口中出,光有五分,一一光头出无数明,一一光头有宝莲花,一一花上皆有化佛,一分光明上照欲界、色界、无色界。三界诸天见其光明,又睹化佛皆悉欢喜,各离欲乐、来诣化佛所听说经法。无量诸天闻说经法欢喜踊跃,皆各得道迹、往来、不还、无著证者,发大道意入不退转者。

    一分光明遍照三千大千世界在人道者,光明化佛弥满世界,一切人民见其光明又睹化佛,瞋恚盛者忿意消灭皆发慈心,淫火盛者欲心消除观其瑕秽,愚痴盲冥皆悉醒寤解四非常,牢狱系闭悉皆放解,盲者得视,聋者得听,哑者能语,拘躄者得手足,癃残百病皆悉除愈。一切人民莫不欢喜,各离所乐来诣佛所。时诸化佛各各说法,心意开解,或得道迹、往来、不还、无著之果,发于无上正真道意,坚住大乘不退转者,不可称计。

    一分光明照于一切饿鬼境界,光明化佛悉遍饿鬼境界之处,诸饿鬼等见佛光明,自然饱满无有饥渴,身心清净无诸恼热。闻其说法皆悉欢喜悭垢消灭,寿终之后皆得生天。

    一分光明照于大千畜生境界,一切禽兽见佛光明,皆悉欢喜善心自生。虎狼师子龙蛇毒恶之心皆悉消灭,慈心相向不相伤害,寿终之后皆生天上。

    一分光明遍照大千地狱,铁围山间幽冥之处莫不明彻,一切地狱众生之类见其光明,又睹化佛欢喜踊跃,火灭汤冷,拷治酷毒皆得休息,冰寒狱中自然煴暖。地狱众生既得休息欢喜踊跃,诸化佛等各为说法,心开意解,即时寿终尽得生天。

    当于是时,光明、化佛弥满三千大千世界,五道众生皆得度脱。

    凡于如来光明入处各有所应:欲说地狱事,光从足下入:欲说畜生事,光从足上入:欲说饿鬼事,光从胫踝入:欲说人道事,光从髀入:欲说转轮圣王事,光从脐入:欲说罗汉事,光从口入:欲说辟支佛事,光从眉间入:欲说菩萨事,光从顶入:欲说过去事,光从后入:欲说当来今现在事,光从前入。

    尔时,世尊现大变化,光明普照十方世界,大千境界雨众天花,无量伎乐不鼓自鸣,诸天人民一切大众,莫不欢喜倍加踊跃。于是世尊还摄神足,光明便还绕佛三匝,光从后入。无量诸天一切大众,异口同音赞叹:“如来功德巍巍难量,不可思议乃如是乎!”

    于是阿难长跪叉手,前白佛言:“佛不妄笑,笑必有因。今日世尊欣笑如是,将欲自说先世宿行。”

    佛告阿难及诸大众:“乃昔过去久远无量无数世时,此阎浮提有转轮王,名修陀梨鄯宁,王四天下,此阎浮提八万四千诸小国王,八万四千城。王有七宝:一金轮宝,轮有千辐,纵广四十里,周匝百二十里,王欲行时轮在前导,不宾伏者金轮自然在头上旋,自然降伏不用兵仗。二摩尼珠宝,著于幢头,昼夜常照千六百里。三白象宝,其象身体优脩姝好白如雪光,王乘其上自然飞行,一食之顷周四天下。四绀马宝,朱色髦尾,王乘其上一食之顷遍四天下。五典兵臣,王意欲得百千万兵,自然而至。六典藏臣,王意欲须金银七宝衣被饮食,披其两手七宝财产一切所须,随意所欲从手中出而无有尽。七玉女宝,端正无比犹若天女,无有女人瑕秽之垢,身体香洁如优钵花,王意欲得清凉之时,身自然冷,欲得温时,身自然温,声如梵声常能使王欢喜踊跃,名曰玉女宝。王有千子勇猛无比。

    “王欲出时,七宝大盖常在其头上,七宝随从,群臣无数导从前后,百千伎乐其音和雅,巍巍堂堂不可称计。王千子中其最小者,见王如是,问其母言:‘此何国王巍巍如是?’其母答言:‘此是修陀梨鄯宁大转轮王,主四天下,汝之父也。不识之耶?’太子报言:‘我当何时,应得为王?’母复答言:‘王有千子,汝第一小,不应得王。’太子复言:‘若不应得为王者,何用在家作白衣为?’即便长跪白其母言:‘愿听出家作沙门,诣山泽中学于仙道。’母即听之,其母告言:‘若汝思惟所得智慧,必还语我。’儿即许之。

    “即便剃头而著袈裟,诣于山泽精进坐禅思惟智慧,内解五阴、外了万物皆悉非常,一切受身众苦之器,飞轮王帝豪俊世主三界尊荣,犹若幻化空无吾我,缘会则有缘离则无,皆从痴爱因有诸行,以有诸行受一切身,五道之分便有众苦。若无痴爱则无诸行,以无诸行则无五道,以无五道则不受身,以无有身众苦便灭。思惟如是,霍然意解成辟支佛,飞腾变化六通清彻无所挂碍。如其本誓便还见母,现其神足身升虚空经行坐卧,身上出水、 身下出火,身上出火、身下出水,分一身作百作千作万无数,还合为一。其母见之欢喜踊跃头面作礼。母复问言:‘从何所而得饮食?’答言:‘乞丐自存。’母复白言:‘莫更乞食,当受我请。从今以往在此园中住,愿当日日受我饮食,亦当使我得其福德。’时,辟支佛便受母请住于园中,其母日日自往饭之。于彼园中经涉数年,思惟身分瑕秽不净,身为苦器何用此为?便舍身命入于泥洹而般泥洹。其母即便耶旬起塔花香供养。

    “王于异时,到此园中,见此塔即问左右:‘而此园中素无是塔,谁起此塔?’辟支佛母即便白言:‘是王太子之中第一小者。见王出时,而问我言:“是何大王巍巍如是?”我即答言:“修陀梨鄯宁转轮圣王,是卿之父。”复问我言:“我当何时,应得为王?”我语之曰:“汝于千子第一最小,不应得王。”其子便言:“若使不得应作王者,何用在家作白衣为?”便辞我出家学道,我便听之。我与共要:“若得道者必还见我。”剃除须发著于袈裟,诣山泽中精进坐禅成辟支佛道。如其所誓便还见我。我即请之在此园中,日日供养饮食所须。经历数年便般泥洹,在此耶旬起于塔庙。是其塔也。’

    “王闻此语且悲且喜,答夫人言:‘何不语我?我即当以转轮王位而用与之,我不得闻大有折减。而今虽死,我以王位而用与之。’即脱天冠七宝拂饰王者威服,著于塔上,王大七宝盖用覆塔上头面作礼,花香供养伎乐娱乐。”

    佛告阿难:“乃昔尔时,修陀梨鄯宁转轮王者,今我身是。而我尔时,自我之子成辟支佛供养其塔,而以王位而用施之,大七宝盖覆于塔上,因是功德无央数劫作转轮王,主四天下,七宝随从,常有三千七宝之盖自然而至。无央数劫,或作天帝、或作梵王,至于今日。若我不取佛者,三千宝盖常自然至无有穷尽。供养一辟支佛塔,受其功德不可穷尽,何况供养如来色身,及灭度后舍利起塔、作佛形像供养之者,计其功德过逾于彼,百千亿倍,不可计倍,无以为喻。”

    于时,大众皆大欢喜心悦意解,应时有得须陀洹者,斯陀含者,阿那含者,阿罗汉者,或发无上正真道意者,或住立不退转者,不可称计。尔时,大众皆大欢喜,绕佛三匝头面作礼各还本所。

    于是世尊进至毗舍离城,到门阃上,而说偈言:

       「在地諸天神, 虛空住諸天,
       諸來在此者, 皆當發慈心。
       晝夜懷歡喜, 當隨正法言,
       勿得懷害意, 嬈惱諸人民。」
    

    佛说菩萨本行经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