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革命的过去及现在 中华文库
一、俄罗斯革命史上的重要年代
俄罗斯大革命,是现代最足以惹世界全人类注意的一件重大事件,无论颂祷他的,咒骂他的,欢迎他的,恐怖他的,都不能不认识他的价值。但是这事件的由来,断非一朝一夕所能致。我们要想悬揣他的将来,必不可不认清他的现在;我们要想认清他的现在,必不可不溯迹他的过去。本文的目的,就在略述俄罗斯大革命的过去及现在,以供留心俄事者的参考。
在俄国革命史上,我们可以寻出几个重要年代,就是一八二五、一八六一、一八八一、一九〇五、一九一七这五个年代。
一八二五年,因为受了法兰西革命和西方自由主义的影响,在俄国起了一团改革家,后人称他们为十二月党。他们乘着亚历山大一世(Alexander I)逝世,尼古拉一世(Nicholas I)即位的机会,运动那比较尼古拉一世宽仁些的康士坦丁(Cunstantine)代尼古拉一世承继皇位(康士坦丁是尼古拉一世的一个兄弟),并运动颁布宪法。此等运动很容易的被镇压住了,许多的首领罹死刑的亦有,被放逐到西伯利亚去的亦有,紧接着就来了一时期很凶猛的压制,直到尼古拉一世死了,此等压制才渐渐停止了。尼古拉一世死后,亚历山大二世承继皇位,对于人民应许了些顺合民意的事,一时亦曾实现了些;黑暗的法庭亦改良了些;对于自由主义的镇压亦松了些;并且施行了两大改革,就是农奴解放(一八六一年)与创行地方议会制度——乡村区域地方选举的议会为Zemstvos、都市的议会为Doumas——不幸这两大改革都没有成功。被解放的农奴,因为购买他们的土地负了很重的债累,在法律上他们虽然不受旧时主人的管辖,而在经济上依然受他们的管辖,境遇反比从前更坏了。地方议会和都市议会不久亦为一种反动风潮所颠覆。“沙”(Czar)的自由主义虽然渐就萎谢了,但是人民终竟由此得着了点东西,一般农民虽难免于经济上的依赖,在法律上究竟算是脱了束缚。从前他们作农奴的时候,除了逃亡和法外人以外,全没有逃避的所在,如今在法律上可以不受这等拘束了。地方议会和都市议会虽然没有什么权力,有选举权的人民虽然很受限制,但他们于政府意思以外,总算有一种代表民意的机关了。
少量自由的允许,引起人民更进一步要求自由的动机。现代俄罗斯革命的实际运动,实自一八六一年起,以后每经十年势益加盛。虚无主义(Nihilism)虽在一八四、五十年顷已经存在,但在彼时不过是思想上智识上的运动,在实行上没有多大的力量,对于现行的组织没有猛烈的攻击。后来亚历山大二世废弃了他的改革运动,回复了他父亲的压制政策,革命党人才起来实行一种新运动,以最勇断的决心向恶势力宣战,法律上的言论自由既遭剥夺,乃至请愿亦受限制,他们运动的唯一武器只有手枪与炸弹了。这地底俄罗斯看不见的军队的举动那样的凶猛,“沙”几乎要承认人民的自由了,或者他正在计划着颁布一部宪法于俄罗斯人民的时候,亚历山大二世突然遭了暗杀(一八八一年)。
亚历山大二世被刺身死以后,反动和压迫的势力比从前更凶,全和一八二五年以后并一八六一年以后一样。当亚历山大三世(1881—1894)和尼古拉二世(1894—1917)的朝代,俄罗斯实是二种势力争斗的舞台:一为表面上的势力便是俄皇及其官吏的权力,背后有许多的警察和军队;一为地底下的势力便是那常存在常发长的濳藏暗动的革命。这两种势力无时不在激战之中,一九〇四年日、俄战役起了,战败的俄政府大受人民的谤怨不信任,革命党人乃利用时机起了革命,居然获了胜利,一九〇五年竟允许了颁布宪法,但这不过给独裁政治一个打击,其实并没有把他推翻,他似乎还想回复他的势力。到了一九一七年三月在惨酷的战祸中起了革命,罗曼诺夫朝的命运就从此告终,新俄罗斯的纪元亦就从此开始了。
综观俄国革命的往迹,多与对外战争有关系。一八五〇年以来每次战争都给俄罗斯以一度政治的危机,一八五三——六年的克里米亚战役(Crimean War)以后,随着就是亚历山大二世的革新;一八七七——八年的俄、土战役以后,随着就是天诛主义的运动和亚历山大二世的暗杀;一九〇四年的日、俄战役以后,随着就是宪法的颁布;一九一四年的世界大战中,又起了社会大革命,那样的无法解决的世界大战,就由此得了结束。这是俄罗斯革命史上可以注意的点。
二、俄罗斯革命的中心势力
我们要考求俄罗斯革命的中心势力何在,须先就俄国的领土与民族略一观察。通常说俄罗斯民族,只是指俄罗斯的一部。大略言之,就是欧俄的北半部,不包括芬兰(Finland)巴尔提(Baltic)各州,或是下北极圈内的地方。这一部分是旧俄罗斯称大俄罗斯。在大俄罗斯境内有三个都城——Novgorod、Kiev与Moscow——在未建都于圣彼得堡(St.Petersburg)以前,继续着作政府所在地,这一部分实是从前俄帝国的核心。但是一翻一九一四年的俄国地图,其疆域实远越大俄罗斯以上,只看这地图上统一的颜色很足以骗人,有时误认所有在尼古拉二世治下的全体人民都是同种的,其实不然,俄国全人口中大约有一万万不是斯拉夫族。“沙”的俄罗斯是一个极大极复杂的民众,全靠独裁政治的军权集合成的,在八百万方英里的面积内通行一百零三种语言,各民族间的风俗、习惯、传说、血统、宗教全不相同,在这些民众间寻不出统一的俄罗斯精神,因为他们只是俄罗斯的一部分,专靠外界的约束才伏于“沙”权威之下的。
俄罗斯全人口中(大俄罗斯及各州均算在内)有百分之八十至八十五是农民,是业农者保守性极重,沈沦于俄罗斯人的无情、愚昧、忍耐、服从的生活之中,除去关于土地的改革,他们直与革命没有关系,或者还立于反对的地位,只有在都市上的工人、大学里的学生、贵族中爱自由的青年及职业阶级内,可以寻出俄罗斯革命的精神来。贵族的子弟加入革命运动,乍闻似很奇怪,其实在俄罗斯确是事实。像托尔斯泰(Tolstoy)、克鲁泡特金(Kropotkin)和那革命的祖母Catherine Breshkovsky,都是贵族出身。
俄国革命首领对于人民很抱一种热望,把他们的希望都放在农民身上,并常注意村会Village Mir——欧俄的民主的地方自治体——想把他当作将来的理想社会。但是运动愚钝的农民去实行革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有许多革命的领袖郑重的主张“教育比革命还要紧”,主张“一时期的迟缓而且艰难的教育运动,应在争政治的自由的努力以前”。此外亦有些人主张目前先把农民放在一边,专靠受过教育的少数人用革命的手段把俄罗斯弄成自由,至于农民的政治上精神上的解放可以俟之将来。屠尔格涅夫(Turgenev)曾寄书于一热烈的革命家说:“你想革命的要素存在于人民中,其实恰恰相反,我可以断定革命这样事体,从他的真意思、最大的意思解释起来,只存于智识阶级的少数人;设使我们自己不自起纷争以自殒灭,实在很足以有成……俄国智识阶级的使命,就在把文明灌输到人民中间,使他们由此可以自己判断何去何从。”当时俄国的人民总有一万万农民,极其守旧,故革命运动的事业不能不担在少数智识阶级的肩上,少数人作牺牲多数人享幸福,几乎是人类进化史上的公例了。
俄国的帝制既为革命的势力所颠覆,那从前为帝国的附庸亦都与罗曼诺夫朝的运命同时瓦解而裂为些小独立国,像那波兰、芬兰、Ukraine、Georgia、中央亚细亚、西伯利亚并他处的各部分,都相率独立以图自救。他们将来的结局或是成一种什么形式的联合,现在我们虽不能预测,但我们相信这些部分必能结成一种联合,目前我们应该只注意在大俄罗斯,因为他是这些附庸所环绕的中心。大俄罗斯自成一部分,或存或亡都为一体,在他的六千万人口中约有百分之十是构成俄罗斯革命的要素的,其馀都与革命没有关系,或是忠于现行制度的,差不多所有的农民都未加入革命运动。那些农民在全人口中实居大多数,他们并不是满足他们的境遇,但他们唯一的希望是在确保他们的土地所有权而不在政治的改革,他们怨恨地主和官吏一流人物而不怨恨皇帝,所以革命的责任只落在看出自由俄罗斯的光景而决心致之实现的少数人头上。
这样看来,俄罗斯的中心只在大俄罗斯一部分,而在大俄罗斯中革命的中心势力又只在大俄罗斯全人口中少数的智识阶级。我们应该把那些农民、无产阶级、工人、职业阶级,看作一种另外的要素,而全将注意集中于现代俄罗斯的动的要素,就是为革命原动力的智识阶级。
三、革命中心势力的三大系统
俄罗斯革命的中心势力可分为三大派:一是无政府主义派,此派在三四十年前虚无主义盛行时代是一很大的势力,可是在一九一七年前早已不成为革命的重要原素了;一是自由主义派,一是社会主义派,这是近年来促进俄国革命的两大势力。在这两种势力的背后实有一更大的势力,为他们的泉源,就是一般人民对于自由的热烈的要求。除去一部分持大斯拉夫主义的人,他们的自私和偏见把他们牢牢的束缚在独裁制度上,其馀若农民、若工人、若商人、若学生,一般有思想的俄罗斯人心中,都起一种想望由压迫之下救济出来的怒潮,他们在经济上物质上常感受饥荒与缺乏的压迫,精神上常感受束缚言论思想自由、束缚社会的伦理的行为等等压迫,又常目睹善良的男女或则流放于荒凉的西伯利亚,或则禁锢于黑暗的监狱中,更有洁白的人民惨受酷刑,这些光景都可以激起他们一种猛烈的愤怒,凑合了种种的目的与感情才表现而成此二大势力以为反抗专制的大运动。
俄罗斯的自由主义在一八二五年顷很活泼,后来濳伏了五十馀年,十九世纪末年以来又复呈活泼的气象。自由派亦很承认许多的苦痛是经济上的,他们亦知在英、美自由制度之下还是有可怜与卑屈的阶级,他们亦承认土地和资本的私有制度和社会的罪恶有极大的关系,应加以详细研究以为限制或废除之;但是第一步应求政治的自由,自由政府一旦成立,一切残虐的禁锢和租税都可以防止,立法行政的自由都可以保障,社会的改革便可按主权的人民的意思实现出来,政治的自由是社会改革的础石,没有政治的自由社会的改革似永不能成功;且反抗暴虐政府代以人民政府,争政治的自由易得大多数的赞成,征之西欧往例便知社会革命或经济革命是一件未之前闻、可惊可骇的事,反对的人太多不易成功。他们对于亚历山大二世的农奴解放和创行议会制度极表欢迎,以为果能得到自由就有皇帝存在亦不要紧,像在英、义和一七八九至一七九〇年间的法国都有君主亦很能为有效的改革。果然能改建共和他们固亦赞成,但以为国体的问题不是主要的问题,是枝节的问题,最要紧的是把实际的政府放在人民手里去排除那暴虐统治的压迫,企图政治的自由,但是亚历山大二世的钦赐自由终于有名无实,一九〇五年的立宪亦只是敷衍民众的手段,一九〇七年至一九一七年间的国会只是一个空的形式,官僚政治仍存在于民众统治以外,自由派始悟皇帝政治与自由政治断不能两立的道理,遂于一九一七年三月亦取了革命的手段。皇帝退位后,一时政权握在受温和社会党人扶助的自由党人手里,第一次临时政府的内阁总理为Lvoff,外交总长为Professor Milinkoff,军务总长为Gutchkoff,财政总长为Tereshtchenko,司法总长为Kerensky。是年七月风波又起,社会党又把自由党的政府推翻,Kerensky为首组织政府,十一月七日Kerensky政府又倒,多数派(Bolsheviki)起而代之以至于今日,俄罗斯的自由主义遂为社会主义所战胜。
四、劳农政府的组织及其中心人物
克伦斯基政府既为列宁一派所推倒——第二劳兵会乃于一九一七年十月廿六日晚九时召集第二次会议,选出一个新中央委员会,其中会员多数派实占大多数,以大多数通过一个建立新政府的决议如下:
“应即组织劳农政府名为人民委员会,以统治此邦直到宪法会议成立之日为止。一切国家行政都委于此人民委员会,会员须保障按本会议定的政纲执行与一切工农男女的组织密切的协同动作,一切政权都在人民委员会,监督他们、更动他们的权都在本会。”
当时选定人民委员会衔名如左:
1.会长Nikolai Lenine(Vladimir Ilyich Ulyanov)
2.内务委员A.I.Rykov
3.农务委员V.P.Miliutine
4.工务委员A.G.Shliapnikoff
5.海陆军务委员V.S.Ovsiemko(Antonov)、N.V.Krylenko、F.M.Dybenko
6.商务产业委员V.P.Noghine
7.教育委员A.V.Lunacharsky
8.财政委员I.I.Skvortzov(Stepanov)
9.外交委员L.D.Bronstein(Trotsky)
10.司法委员G.I.Oppokov(Lomov)
11.粮食委员I.A.Teodorovich
12.邮电委员N.P.Avilev(Gliebov)
13.民族委员J.V.Dzhugashvili(Stalin)
劳农政府就是这样成立了。这些人物,多是由中产阶级和智识阶级出身,是很可注意的一点。后来事务的分部和人选,都有更动。现在的组织和人员如下:
1.会长Nikolai Lenine(仍旧)
2.内务委员Dzerzhinsky
3.农务委员Sereda、Zalejsky
4.工务委员Achmidt
5.陆海军交通委员Trotsky(前外交委员)
6.商务产业委员Rykov(前内务委员)、Miliutine(前农务委员)
7.教育委员Lunacharsky(仍旧)
8.财政委员Krestinsky
9.外交委员Tchieherine
10.司法委员Kursky
11.粮食委员Tsurupa、Hinchuk
12.卫生委员Semashke
13.社会救济委员Vinskurov
14.外国通商委员Gukavsky
现在把建设新俄罗斯的中心人物的履历一为略述。
一、列宁(Lenine)
列宁原名Vladimir Ilyich Ulyanov。一八七〇年四月十日生于Simbirsk省。此省位置在俄人最亲热的慈母乌尔加(Mother Volga)河岸上。
关于列宁的出身在记载里有不同的两说:一说他是农家子弟,一说他是贵族子弟。其实二说皆有根据。在旧时俄国一个人若做了海陆军的将佐或是民政官吏,自然成了贵族。列宁的父亲虽出自农家,而显达至于省政府顾问的地位,所以随着者的意思说他是出自农家亦可,说他出自贵族亦可。他的母亲名叫Maria Alexandrovna。伊在Kazan省有点小财产。列宁父死后,他的母亲承受了一份养老年金。
他的父亲历充过学校的校长或监督,是一位很热心的教育家,到处奖励文化上的兴趣。有子女五人,三男二女。一家人都能各精一艺,或善于音乐,或善于美术、文学、科学等。他们的家庭俨成一个小的大学校。这样一个有趣味的团体,自然生出一种亲热的家庭精神来,兄弟姊妹都相亲爱并都亲爱他们的父母,感情异常的深厚。
这样一个美满的家庭,对着四围很苦的民众,在他们的精神上自然都印了很深的迹象。他们自己家庭生活的甘美和那呻吟在帝王虐政下万家生活的愚暗与不幸,恰是一个绝好的对照,万众的愁云遮盖了一家美爱自由的光景。所以随着他们求得知识的热情,他们对于人民的热情亦开始增进,一个跟着一个的都自献身于工人农民的解放和教育的事业。
一八八六年五月二十日,发生了一场悲剧,给了列宁一个很深的印象。悲剧为何?就是列宁的长兄Alexander以谋杀皇帝罪被捕入Schlüsselburg牢狱。
他这位长兄具有一种奇特的精神与品性,酷好音乐,尝漫步森林中,荡小舟于Volga河顺流而下。他是一个勤勉优美的学生,常冠他的同级,获得学校的金奖品。
他同着他的姊妹Anna入圣彼得堡大学,在那里读书非常的奋勉,出席听讲,在实验室里研究,朝夕不辍,作了一篇《论昆虫的视觉官能》的论文,得到动物学的奖赏。读了很多社会科学的书,草了一通党纲,翻译了一本关于马克思哲学的著作,组织些团体,运动船坞工人,助贫苦学生,至于典当了他所得的金奖品。
他对于皇帝暴虐的反抗,一天激烈着一天,层出不穷的虐政,驱着他与革命党的营垒日益接近。他组织了一班人,去祭批评家Dobroliubov的坟墓,行至Nevsky地力,便为哥萨克侦缉队所冲散,许多学生被捕去了。亚历山大从此便与一虚无党人团体称为“民意”(The People’s Will)的联合起来谋杀俄皇亚历山大二世,事为秘密警察所发觉,有十五个会员被捕交法庭审讯。
英国著作家Wilcox说:“他被讯的时候,辞却一切法律上的援助,对于不利于他的话一句亦不驳,他第一的希望是要解脱和他有关系的人。首席辩护士说他自己承认了一切的罪名,差不多就是不是他作的事亦认作是他作的一样。”听说因他这样把他人的罪揽在自己身上,救出了他一位同志的生命。在他对堂上的演说里,声明过他的信念就是在俄国现下的情形,只有天诛(Terror)是政治竞争上可行的方法。到了宣读判决死刑的五人姓名的时候,Alexander Ilyich Ulyanov亦在其中,其馀的四人是Gueneralov、Andriuchkine、Ossipanov、Schevyriov。
将要行刑的时候,他的母亲得了许可来看望他。伊第一次来看他的时候,他匍匐在伊的足下,流着眼泪,恳求恕他为伊添此烦恼的过处,但他对伊陈述一个人于报答两亲以外,还有更高的义务,而在俄国为全体人民谋政治的解放,而我就是这些更高义务中的一种。他母驳他说他的方法实在骇人。他答伊道这是必不得已的手段,舍此还有别的方法么?伊又劝他自行悔罪以求赦免,但他坚不肯为此,说“那就是作伪了”,“我要杀人,所以人必杀我”。
他很想在他一息尚存的时候,把他生前未了的责任,就是极琐屑的小事,都要弄得清清楚楚,他还记得他欠一位朋友三十卢布,就请他母亲替他赎出他的金奖品,卖了偿还此债,并且请伊把他借来的书归还故主。怕他母亲过于悲伤,他特别提起他几个兄弟姊妹都已卒业,才能都很优越,以慰安他的母亲。他就这样死在Schlüsselburg的断头台上了。这是一八八七年五月八日的事。
他那一位兄弟Dmitri和他两位姊妹都一时曾受警察的监视。列宁曾在Simbirsk中学肄业。那临时政府的领袖Alexander Kerensky的父亲Feodor Kerensky充当此校的校长。他断想不到他的儿子后来竟据过全俄的最高地位。他更梦想不到由他所管理的学校出身的学生,竟是取他儿子的地位而代之的人物,现在正以坚强的精神和手腕,指导全俄的运命,全世界大革命的运命,以与举世的仇敌相抗战。
一八八七年列宁在此校卒业,卒业后即加入Kazan大学。是年他的父亲去世,他的长兄遇难。他在此处的生活为时极短,因他在大学中宣传社会主义并参加革命示威运动被逐出校,并不许在Kazan省居住。
一八九一年,列宁入彼得堡大学研究法律经济,是时他才结婚。在彼得堡大学肄业的期间,发布了一篇关于马克思主义的论文,声誉顿起,那被称为俄国社会主义之父的Plekhanov读了他的著作说:“这位青年必有成为危险人物之一日”。大约十五年后,列宁就从那位老前辈手里夺了社会民主党首领的地位,二十五年后,他竟把这位老前辈逐出苏维埃议会之外了。
这时俄国的官吏亦颇注意列宁,看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因他对于学理和对于生命一样的有热情,并且专心一意的作社会党人运动的事业,等到他组织了劳工阶级解放联合会,他就变成一个有势力的工人首领了。
列宁并没有像他长兄一样,参与于天诛主义者的运动,他只在教育工人们以政治的、经济的、知识的事业上尽力,但从皇帝眼里看来,无论如何只要是为人民奋斗的人都是政府的仇敌,所以重重的拳击终不免落在列宁的头上。一八九五年他往Geneva与Plekhanov发生关系,旋即返圣彼得堡致力于社会主义的文学与宣传,用Tulin的名义发表。一八九六年因组织社会民主党为法庭所控被捕,一八九七年一月廿九日俄皇下了一道谕旨把他发往西伯利亚去了。
他同着千万个最勇敢最优良的俄罗斯少年,经长途远越亚细亚的荒徼去了,但他决不令这一片冰天雪地静沈沈的西伯利亚于他没有什么意义。他想在这个地方,正可以有很富的机会让他去思去读。他在Irkutsk、Krasnoyarsk等处过了他的逐放期间,当他在Sushenskoy的村落里的时候,他曾自励用脑与笔不断的工作,所以他从此出来以后,有好多的著作出世,用Ilyich,Ilin,Tylin,Lenine等名义发表。
列宁的流放期虽满,但在俄罗斯境内仍不能自由活动,政府仍不许他在工厂中心或是大学所在地的大都市里居住。他于是于一九〇〇年七月十六日逃往西欧,作了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的会员,在很重要的位置。一九〇一年他同Plekhanov、Martov、Zasulich、Axelrod诸同志创立了一个报社,名为Iskra,译云《火花》。这报成立后,就成为亡命在外的俄罗斯社会党人流动的中心。列宁在这个热烈的革命家团体里增进了很多组织的能力,所有加入解放运动的青年都来集合于这个中心,所有在俄国境内革命的宣传都是由这个中心发动。
列宁因为避暗探的监视,常迁徙于Munich、Brussels、Paris、London、Geneva等处,他的夫人Nadezhda Constantinova Krupskaya是一个热心宣传家的女儿。伊充党中的秘书,尝用尽精力誊写那些用看不出的化学药水写的暗号信件,几乎毁坏了伊的健康。
一八九八年,俄罗斯社会民主党成立。一九〇三年,该党在Brussels与伦敦开第二次会议的时候,列宁主张把该党改为中央集权的组织,由一个中央集权体指导一切运动。他力持此说,争论甚激,该党因而分裂成为二派:列宁一派为多数派(Bolsheviki);反对列宁的一派为少数派(Mensheviki)。少数派的领袖是Martov,多数派的领袖就是列宁。
列宁既作了多数派的领袖,许多旧时负有声望的老前辈如Plekhanov亦在其内,都投票举他。后来他们才转到少数派里去,成了他的反对党。
列宁虽只身寄居异国,没有一点活动的方法,亦不失他的勇气,亦不抱悲观。他刊行了一部《经济学研究》的书,在俄国销行很广。他用以他这部书卖得的余钱,并赖Lunacharsky、Bogdanov、Vorovsky诸人的助力创了一种报,名曰《前进》(Forward)。
一九〇四年,俄国的革命运动复活了。列宁在是年的会议提出很多的问题,如那无产阶级专政、资本家财产没收、革命运动发展至于极度、俄罗斯革命是全世界国际社会主义者革命的乐令等等问题,都是可以决定他后来作劳农政府的领袖的。
一九〇五年,俄国第一次革命爆发,列宁以大赦得归故国,指挥第二次国会里多数派的活动。不久反动又起,遂又逃往芬兰(一九〇六年),而瑞士(一九〇七年),而巴黎(一九〇八年)。此时他又创立了两种报:一名《社会民主党》(The Social Democrat),是一个宣传的机关;一名《无产阶级》(The Proletariat),是一个学理的刊物。他同他的同志住在Cracow,距俄国边境很近,他在那里可以与俄革命党人接近,并且指挥他们的运动。
列宁于宣传运动外,还有美术的兴趣和著作的生涯。Wilcox说他像马克思一样,欢喜英国的博物院。他对于这个机关有很热情的称誉,一谈到此便眼光四射,兴致勃勃。他在英时即住在博物院的附近,这是他最欢娱最足以慰安精神的乐土。
列宁译过一部Sidney and Beatrice Webb著的《产业的平民主义》(Industrial Democracy),成绩很好。他自己的著作重要的有下列的十九种:
一、《俄罗斯社会民主党问题》(一八九七年出版)
二、《俄罗斯资本主义发达史》(一八九九年在圣彼得堡出版)
三、《经济的劄记和论丛》(仝上)
四、《什么是要做的?(吾党运动的难问题)》(一九〇二年在德国出版)
五、《告贫乏的农民(为农民对于社会民主党的宗旨而作)》(一九〇三年在瑞士由俄国革命的社会民主党出版)
六、《进一步退两步(论本党的危机)》(一九〇四年在瑞士出版)
七、《民主革命中的社会民主党两个政策》(一九〇五年在瑞士由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总部出版)
八、社会民主实业史略的大纲(由一九〇五年至六年的文集)(一九一七年在彼得格拉出版)
九、《解散旧国会和无产阶级之目的》(一九〇六年在俄国出版)
十、《一九〇五年至七年俄罗斯第一次革命中的俄国社会民主党的大纲》(一九〇七年著,一九一七年在彼得格拉出版)
十一、《经验批评主义的唯物哲学》(一九一〇年出版)
十二、《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末日》(一九一五年著,一九一七年在彼得格拉出版)
十三、《俄国政党和无产阶级之目的》(一九一七年在彼得格拉出版)
十四、《论进行方法的文书》(一九一七年在彼得格拉出版)
十五、《革命的教训》(仝上)
十六、《农业中资本发达律的新论据》(卷一论美国农务经济中的资本主义,一九一七年在彼得格拉出版)
十七、《国家与革命》(一九一七年在彼得格拉出版)
十八、《苏维埃政府的要图》(一九一八年在彼得格拉出版)
十九、《无产阶级的革命与考慈基汉奸》(一九一八年在彼得格拉出版)
列宁的著作译成英文的,我只看见有《无产阶级的革命》(是集合列宁与托罗士基最近的演说而成的,纽约共产党印书社印行《苏维埃政府的要图》(纽约Rand School印行)和《国家与革命》三种。
大战初发的时候,列宁方在奥国企图运动工人起来反抗,因被捕入狱。赖法国社会党人的运动,才得释放出来。他便回到瑞士,仍旧为平和为国际社会党努力运动。一九一五年的Zimmerwald大会中,也有他活动,他在那里是极左派的领袖。
一九一七年四、五月间,俄皇倒后,他很想回国,但协约国政府很反对他回俄国。亏得瑞士社会党人的计划,费了许多周折,才得经由德国回俄,随着他来的有一百多革命党人,其中有很多的社会革命党和少数派,著名的像Axelrod、Mantov等亦都在内,他们是反对列宁和多数派的最有力的人物。他到俄都的那一天,陆海军人和一般人民举行了一次盛大的欢迎典礼,从此他的生涯就和俄国的大革命混在一处了。
二、托罗慈基(Trotsky)
托罗慈基本名Bronstein(Lev Davidof,或作Lev Davidovitch),因避政府的注意,变名称Nicholas Trotsky,系借取第一次捕他的狱吏的名字。他父是一犹太信徒,他于一八七七年生于南俄Kherson省。十四岁入中学肄业,颇受同学青年革命思想的感化。十五岁被逐出校,一八九八年因“南俄工团”的关系第一次被法庭检举,在Odessa被捕,时才二十二岁。一八九九年十月十日判决流放西伯利亚四年,他住在Verkholensk城,流放后之第三年,竟从此处逃走了。
一九〇五年Khruatalev被捕后,他继任彼得格拉工会苏维埃委员长,时年二十八岁。因此又被检举,一九〇六年十月十三日判决剥夺公权,终身放逐于属Tobolsk的Berezov城。一九〇七年二月二十日,他又由此处逃往瑞士。他在瑞士或云在维也纳用俄德文发刊《蒲拉达》(Pravda)报,又办一世界通信社以宣传俄国革命的消息于世界,并将世界的新潮输入于俄国。一九一〇年展转至于德国,在此著了一部《俄国第一革命史》。后以革命的言行为德国官吏所忌,被捕入狱,至大战前三月始被释放,遂移居于奥京维也纳。是时战云日迫,奥社会党安多鲁博士虑他以俄人居此恐遭危险,劝他去此,乃赴塞尔维亚,至则战端已开,塞地且为奥兵次第侵人,遂复还瑞士。不久俄社会党人在巴黎发刊俄国社会党报名为Noshellvo,招他往任编辑,他又任Golos的编辑。时有法境俄军以反对战争有戕杀法国将校的事,法政府处俄兵以极刑,他很不平,乃作一文历数法政府的罪状,托法社会党某君致之法政府,因此又被逐出巴黎。
是时欲返瑞士,瑞政府又因与俄不和,拒绝入境。欲走西班牙,西政府亦不许入境,在巴鲁沙罗地方被拘,旋逐出境外。他在欧洲算是穷途了,乃决往美洲,在坎拿大被拘了些日子,革命后取道英伦返俄。
他的身材高而细长,眼光明锐,鼻作弓形,口甚大,乱蓬蓬的黑发,一点滑稽的山羊式的下髯,挂在滑削的脸上。他有一种演说的才能,善作悲剧的作派,便利的口技,却能接近群众,精于德国的学问,操法语极流杨,亦少通英语。
他的著作,我所看见的有《多数派与世界平和》、《俄国革命史》和那同列宁合著的《无产阶级革命》三种,都有英文译本。他从前并不属多数派,社会民主党分裂后他归于少数派,后来他又介于两派之间,自成一“托罗慈基派”(“Trotskyite”)。
三、蓝那查士基Lunacharsky(Anatole Vassilievich)
蓝那查士基亦名Galerka又名Voynov。家世很有声名,是一位莫斯苦瓦政治顾问的儿子。一八九九年以在莫斯苦瓦工人间宣传革命,为警察所探悉被控,一九〇二年五月十五日判决流放到Viatka城二年,受警察的监视。
一九〇四年他住在Kief地方,他在那里为社会党地方委员会会员。一九〇六年他又被控,一九〇七年一月初旬往柏林,对于俄侨发出一篇含有革命意味的论文,从此以后他便加入内外社会党人的运动,到处出席于各种会议,被派为法国国际社会党人机关报“Le Prolétaire”的通信员。
蓝氏是劳农政府人物中的重要脚色。形容枯瘦,眼光温和而神秘,在他那和霭的精神里艺术比意志力多,他是一个优美的理想家,是多数派里的教育家。
蓝氏于召还Gorki的事很尽力,现在Gorki在彼得格勒指导文学局,集合许多文学家从事于移译William Morris与Ruskin的著作,以启发无产阶级。
蓝氏于缓和宗教界的反感亦很有力,因为他是一个希腊正教徒,他能在教堂内唤起共产党的运动,他曾演说过“假使基督复生于今日,他一定是一个共产党人”。
一九一七年,蓝氏听说莫斯苦瓦起了骚乱并有焚掠情事,心里很难过,即提出一篇沈痛的文书,辞人民委员会员职。其文如下:
“我刚才听由莫斯苦瓦来的人说,那市中发生事变,Blessed Basil寺院及Assumption寺院尽毁于兵火。
现在那里搜藏了彼得格勒及莫斯苦瓦最贵重的美术珍宝的围城已遭毁灭了,那里有无量的牺牲。
凶烈的竞争已达于兽性的憎恨的级段。
将来是何景象?弄到什么地步?
我不能忍此,我的器小,我晓得我自己不能止此丧乱。
在那些驱人于狂的思想的重压之下活动是不可能的事。
这是我从人民委员会退出的理由。
我晓得此决定很重大,但我不能再留了。”
十一月三日他得了个好一点的消息,加以同志的挽留,不得不变更他的决定。他以公共教育委员的名义发了一篇恳切的请愿书。其文如下:
“朋友们,现在工人在此邦占绝对的优势了,天然的财产以外人民更承袭了伟大的文化的产业,宏丽的建筑物、博物院……全是人民的财产了。
所有这些东西,将以助我贫苦的同胞及其子孙变成新人……朋友们,我们须谨守这人民的财产。
你们曾骂那擅取他人货物的盗贼可羞,你们曾胁之以严罚,但是作人民的掠夺者,其可羞更加百倍。……固然你们是此邦的青年主人,就是现在你们很忙,有许多事要筹画,有许多事要作,你们亦该知道怎样保护你们美术的科学的财产。朋友们,现在莫斯苦瓦之所遭遇,是一个可怕的不能挽救的不幸内乱的结果,毁了无数的名城,焚了很多的宫室……人们在他们权利竞争中,毁了他们光荣的首都。
在这猛烈的竞争与破坏的战争中,作人民教育委员特别的悲伤,我们唯一的慰安,在于社会主义的胜利是一个新的较高的文化的渊源似的,在我实重负着保护人民的美术的财产的责任。
知我自己不能继续主持我所无权的职司,我便提出我的辞意,我的同事们就是别的人民委员会员,觉得我的辞职不能允许,我于是在你们寻得一位胜我的继任者代我以前,只得暂时留职。
但我求你们,朋友们,给我以你们的援助,为你们和你们的子孙保持我们祖国的美术,作人民的财产保卫者。就是那最后有教育的他亦曾不知不识的保全到那样长久,即此可以恍然大悟艺术是怎样伟大的一个快乐强健明慧的泉源。
市民们,守住我们国民的财产!”
看这两篇沈痛的文告,已可以想见他的人格了。
四、布哈林(Bucharin)
布哈林是一个司法官的儿子,受过优良的教育。他并不是列宁的传话机,他在多数党里保有独立的地位,而未尝任过有责任的职守。在多数派中为反对Brest和约的主要人物。关于多数党的运动作过许多很有价值的小册子,那有名的《共产党政纲》就是其中之一。把多数党的真目的真精神都赤裸裸的表现出来了。他还不到四十岁,身躯短小,富有勇敢,他在学说上理想上比列宁还趋于极端。
五、康门聂夫(Kamenoff)
康门聂夫在多数派里亦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年才三十七岁,须髯尽黑,他的形容比他的实在年纪还老些,和他的多数同志一样亦是个犹太人。他的真名为Rosenfeldto。他是富家子弟,曾卒业于莫斯苦瓦大学。在学生时代已具社会党人的倾向,与多数俄罗斯学生一样,在二十岁以前即与警察成为仇敌。他是派往Brest代表团中的一人,作过一种书,论那争议最多的和约。Brest和约成后,他被任为驻奥京(维也纳)的多数派公使,但因为芬兰人所捕未能赴任,芬人把他置之监狱直到一九一九年七月才释放出来,回国后被选为莫斯苦瓦苏维埃会长。他为人尚学理不尚血气,他的主张比他多数同志温和的多。
六、几诺维也夫(Zinovieff)
几诺维也夫于一八八三年生于Ukraine。幼时即从列宁,是列宁的最密切的朋友,直到如今未曾分离的伴侣。在旧时帝政之下,他同别的多数派领袖一样受过监禁的苦楚,释放后即逐出国外。战前十年间他为多数派中央委员会很尽力的会员中的一人,作了党中的书记好几年。大战初起时,他同列宁在Galicia攻击交战国双方的军国主义甚力。从一九一四年至三月革命,他同列宁在瑞士刊行《社会民主党报》,责备那些助军国主义张目并那不极力抵抗他军国主义的社会党人不遗馀力。后来在Zimmerwald Berne和Quintal各处会议都有他出席,与列宁同代表俄罗斯。前年三月多数派政府迁到莫斯苦瓦,他留守彼得格勒为此方的首领。他身材短小,头及前额均甚大,一见知为聪慧的人物。他痛恨英国人,对于工人常说英国是永不能与俄罗斯调和的国。
七、斯佛德洛夫(Svordlov)
斯佛德洛夫,犹太人,一八八五年在Nijni-Novgorod生,受过普通中学的教育,后在一药铺里为化验师。一九〇二年他第一次被捕,拘留两个星期,时年才十七岁,因为他参与学生的示威行列。一九〇三年受警察监视,一九〇七年九月二十七日被判决监禁二年,好容易出了监狱,一九〇九年十二月十三日他又因参与一个被禁止的会议被捕,并被判决流逐边远省分,因为健康不良,于一九一〇年四月二日被许出国,以后又在俄国被捕,一九一一年五月五日判为流放Narinsky省四年,一九一二年十二月七日从那里逃走了。他曾被选为劳兵会中央行政委员会即是全俄苏维埃会议的议长,如果列宁的人民委员会长的地位等于内阁总理,他的地位便等于共和国的大总统。据去年多数派传出的无线电报,他已经逝世了。
八、齐捷林(Tehicherine)
齐捷林系贵族出身,承袭相当的财产,后来作了社会党员自愿弃之。少年时代曾为名誉政治顾问,又在外交部当过书记,不久他便辞去他不愿作的职务,于是献身于社会主义者的运动,与他别的同志一样曾被放逐到各处。一九〇七年他在柏林为柏林社会民主党机关部中央委员会员,在他在那里宣传社会主义于侨居当地的俄人间,他不能逃于普鲁士警察的严重的监视。一九〇八年在Charlotienbvrg被捕,发见出来他有八十多个记号作他的变名,遂被逐出于普鲁士。后来他往Geneva。大战初起时他在英国,与英社会党有极密切的关系,终为英国官吏所囚禁。一九一七年十二月回俄。Brest和约成后,他继托罗慈基任外交委员。他有语言学的天才,通英、法、德文字极精,旦夕都在外交部公事房阅电报文书,精勤不倦,现年约四十岁。他在多数派占高级位置的原故,在于政治才能的方面少,在于人格纯正信仰荦定的方面多。他身躯短小,两肩低垂,眼小面赤,须发作砂色,不修仪饰。
九、喀拉罕(Karachan)
喀拉罕,Armenia人,主张排斥土尔其人,与中欧诸国没有好感情。他在多数派中属于相信笔墨比刀剑还有力量的一类,有许多外国多数派的军队在他保护之下,把许多小册子翻成各国语言了。刊行了一种英语日报,名曰“The Call”,志在分布于驻北部俄罗斯的英国军队。他的仪表很有丰采,须髯修整,衣装都丽,长于辞令,接待外宾,都是他的职任,是多数派人民委员中最漂亮的脚色,助齐捷林办理外交很有成绩。现年三十三岁。
十、诺格海音(Noghine)
诺格海音于一八七八年一月二日生,在俄国社会党中久负重望。一八九八年十二月十六日他在彼得格勒初次被捕,流放于Poltava省,刑期三年。一九〇〇年八月六日逃去,亡命于英,十月一日返俄,又在彼得格勒被捕,判决流放于西伯利亚Yeniseisk省。一九〇三年四月二十日,他从那里又逃走了。后来他变名来到于Nikolaief地方,又被捕流放于Archangel省。一九〇五年八月十日,又从这里逃走了。是年十月一日,他又因参加工厂工人本部派出的工联代表会议在莫斯苦瓦被捕,判决三年监禁。一九〇八年八月出狱,返莫斯苦瓦参与合作制度会议。八月十七日又被捕,流放于西伯利亚境内Tobolsk地方北部四年。一九〇九年一月他又从那里逃走,此后他便出国了。后来回到莫斯苦瓦作宣传运动,又被捕流放到Tobolsk。一九一〇年八月二日,他又从这里逃走。一九一一年他在Tula地方作宣传运动,是年三月二十五日又被捕了。这是他从前的历史。劳农政府成立后,他被任为商务及产业委员。
十一、斯佛卓夫(Svortzov)
斯佛卓夫是一师范院卒业生,曾充过教员。一八九五年因制造炸药材料,以天诛主义者第一次被拘讯,三年间受警察监视。一八九九年又因在工人间作宣传运动在Tual被捕,一九〇二年流放到西伯利亚东部三年。一九〇五年期满回来又因参与革命的示威运动,在莫科苦瓦被捕,释放后一九〇八年又被捕,不久又释放。一九一一年二月十八日又被捕,宣告流放于Astrakhan省三年。劳农政府成立后,被任为财政委员。
十二、亚威洛夫(Avilof)
亚威洛夫,人都知道他叫Gilebov。从前作过印刷工人,一九〇七年他因宣传革命处三月监禁的刑罚,自是他便作了莫斯苦瓦秘密社(The Secret Society)的会员,后来逃往外国,应同社的要求,出席于意大利中北部Bologna学校听煽动家和宣传家所授的课程。劳农政府成立后为邮电委员。
十三、德儒加什维理(Dzhugashvili)
德儒加什维理是Georgia人。执过簿记业,以宣传革命被放于Vologda境内。一九〇八年九月二十九日逃走又被捕,又逃去又被捕。一九一二年,判决流刑三年,是年九月一日又逃走。劳农政府成立后,曾为国籍委员。
十四、李果夫(Rikof)
李果夫一八八一年生于Saratof,长育于正教教堂,作过外国语翻译员。一九〇八年被剥夺了居住国内的权利,但许他出国,后又回国。一九一〇年二月一日流放于Archangel省。一九一〇年十二月八日,由Pinega城逃走,不久又被捕,流放于Marunsk省。一九一四年九月二十日又从那里逃走。劳农政府成立后,曾充内务委员。
以上所述,都于建设劳农政治为比较的重要人物,其馀的人不更赘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