巻八 两汉诏令 卷九 巻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两汉诏令卷九
  宋 林虙 编
  西汉九
  元帝四十六
  遣光禄大夫循行天下诏初元元年四月
  朕承先帝之圣绪获奉宗庙战战兢兢间者地数动而未静惧于天地之戒不知所繇方田作时朕忧蒸庶之失业临遣光禄大夫褒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困乏失职之民延登贤俊招显侧陋因览风俗之化相守二千石诚能正躬劳力宣明教化以亲万姓则六合之内和亲庶几呼无忧矣书不云乎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诏闗东今年毋出租赋等同前
  闗东今年谷不登民多困乏其令郡国被灾害甚者毋出租赋江海陂湖园池属少府者以假贫民勿租赋赐宗室有属籍者马一匹至二驷三老孝者帛五匹弟者力田三匹鳏寡孤独二匹吏民五十户牛酒
  议律令诏初元初
  夫法令者所以抑暴扶弱欲其难犯而易避也律令烦多而不约自典文者不能分眀而欲罗元元之不逮斯岂刑中之意哉其议律令可蠲除轻减者条奏惟在便安万姓而已
  诏宫馆希御幸者勿缮治九月
  间者阴阳不调黎民饥寒无以保治惟徳浅薄不足以充入旧贯之居师古曰帝自谦言不足充入先帝之居室其令诸宫馆希御幸者勿缮治太仆减谷食马水衡省肉食兽
  问贾捐之初元元年
  珠厓内属为郡乆矣今背畔逆节而云不当击长蛮夷之乱亏先帝功徳经义何以处之
  罢击珠厓诏
  珠崖虏杀吏民背畔为逆今廷议者或言可击或言可守或欲弃之其指各殊朕日夜惟思议者之言羞威不行则欲诛之狐疑辟难则守屯田通于时变则忧万民夫万民之饥饿与逺蛮之不讨危孰大焉且宗庙之祭凶年不备况乎辟不嫌之辱哉今闗东大困仓库空虗无以相赡又以动兵非特劳民凶年随之其罢珠厓郡民有慕义内属便处之不欲勿强
  赦天下诏二年三月
  盖闻圣贤在位阴阳和风雨时日月光星辰静黎庶康宁考终厥命今朕恭承天地托于公侯之上明不能烛徳不能绥灾异并臻连年不息乃二月戊午地震于陇西郡毁落太上皇庙殿壁木饰壊败豲道县城郭官寺及民室屋压杀人众山崩地裂水泉涌出天惟降灾震惊朕师治有大亏咎至于斯夙夜兢兢不通大变深惟郁悼未知其序间者歳数不登元元困乏不胜饥寒以陷刑辟朕甚悯之郡国被地动灾甚者无出租赋赦天下有可蠲除减省以便万姓者条奏毋有所讳丞相御史中二千石举茂材异等直言极谏之士朕将亲览焉一自水泉涌出下云一年地再动天惟降灾震惊朕躬治有大亏咎至于此云云以陷刑辟朕甚闵焉𢡚怛于心已诏吏虗仓廪开府藏振救贫民群司其茂思天地之戒有可蠲除减省以便万姓者各条奏悉意陈朕过失靡有所讳
  求言诏七月
  歳比灾害民有莱色惨怛于心已诏吏虗仓廪开府库振救赐寒者衣今秋禾麦颇伤一年中地再动北海水溢流杀人民阴阳不和其咎安在公卿将何以忧之其悉意陈朕过靡有所讳
  诏报于定国初元
  君相朕躬不敢怠息万方之事大录于君能无过者其唯圣人方今承周秦之敝俗化陵夷民寡礼谊阴阳不调灾咎之发不为一端而作自圣人推𩔖以记不敢专也况于非圣者乎日夜惟思所以未能尽明经曰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君虽任职何必颛焉其勉察郡国守相群牧非其人者毋令乆贼民永执纲纪务悉聦明强食愼疾
  诏报贡禹初元二三年间
  朕以生有伯夷之廉史鱼之直守经据古不阿当世孳孳于民俗之所寡故亲近生几参国政今未得乆闻生之奇论也而云欲退意岂有所恨与将在位者与生殊乎往者尝令金敞语生欲及生时禄生之子既已谕矣今复云子少夫以王命办䕶生家虽百子何以加传曰亡懐土何必思故乡生其强饭愼疾以自辅
  免萧望之等诏初元二年
  制诏丞相御史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亡它罪过今事乆逺识忘难明其赦望之罪收前将军光禄勲印绶及堪更生皆免为庶人
  赐萧望之爵邑诏
  国之将兴尊师而重傅故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经书厥功茂焉其赐爵闗内侯食邑八百户给事中朝朔望坐次将军经书一作经术八百户一作六百户
  赐诸葛丰书初元初
  夫司隶者刺举不法善善恶恶非得颛之也免处中和顺经术意
  免诸葛丰诏初元二三年间
  制诏御史城门校尉丰前与光禄勲堪光禄大夫猛在朝之时数称言堪猛之美丰前为司隶校尉不顺四时修法度专作苛暴以获虗威朕不忍下吏以为城门校尉不内省诸已而反怨堪猛以求报举告案无证之辞暴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难验之罪毁誉恣意不顾前言不信之大者也朕怜丰之耆老不忍加刑其免为庶人
  赦天下诏三年四月
  迺者火灾降于孝武园馆朕战栗恐惧不烛变异咎在朕躬群司又未肯极言朕过以至于斯将何以寤焉百姓仍遭凶阸无以相振加以烦扰乎苛吏拘牵乎微文不得永终性命朕甚闵焉永惟蒸庶之饥寒逺离父母妻子劳于非业之作卫于不居之宫恐非所以佐阴阳之道也其罢甘泉建章宫卫令就农百官各省费条奏毋有所讳有司勉之毋犯四时之禁丞相御史举天下明阴阳灾异者各三人
  罢角抵宫馆等诏四年四月
  朕之不逮序位不明众僚乆懬未得其人元元失望上感皇天阴阳为变咎流万民朕甚惧之迺者闗东连遭灾害饥寒疾疫夭不终命诗不云乎凡民有䘮匍匐救之其令太官毋日杀所具各减半乘舆秣马无乏正事而已罢角抵上林宫馆希御幸者齐三服官北假田官盐鐡官常平仓博士弟子毋置员以广学者赐宗室子有属籍者马一匹至三驷三老孝者帛人五匹弟者力田三匹鳏寡孤独三匹吏民五十户牛酒
  引见丞相御史入受诏条责以职事初元
  恶吏负贼妄意良民至亡辜死或盗贼发吏不亟追而反系其家后不敢告以故寖广民多冤结州郡不理连上书者交于阙庭二千石选举不实是以在位多不失职民田有灾害更不肯除收趣其租以故重困关东流民饥寒疾疫已诏吏转漕虚仓廪开府臧相振救赐寒者衣至春犹恐不赡今丞相御史将欲何施以塞此咎悉意条陈朕过失
  赦天下诏永光元年三月
  五帝三王任贤使能以登至平而今不治者岂斯民异哉咎在朕之不眀亡以知贤也是故壬人在位而吉士雍蔽重以周秦之弊民渐薄俗去礼义触刑法岂不哀哉繇此观之元元何辜其赦天下令厉精自新各务农亩无田者皆假之贷种食如贫民赐吏六百石以上爵五大夫勤事吏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髙年帛
  诏条责丞相御史永光元年
  郎有从东方来者言民父子相弃丞相御史案事之吏匿不言邪将从东方来者加增之也何以错缪至是欲知其实方今年歳未可预知也即有水旱其忧不细公卿有可以防其未然者其各以诚对毋有所讳
  议罢郡国庙
  盖闻明王之御世也遭时为法因事制宜往者天下初定逺方未賔因尝所亲以立宗庙盖建威销萌一民之至权也今赖天地之灵宗庙之福四方同轨蛮貊贡职乆遵而不定令䟽逺卑贱共承尊祀殆非皇天祖宗之意朕甚惧焉传不云乎吾不与祭如不祭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
  
  盖闻明王制礼立亲庙四祖宗之庙万世不毁所以明尊祖敬宗著亲亲也朕获承祖宗之重惟大礼未备战栗恐惧不敢自颛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
  议庙诏
  盖闻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徳尊尊之大义也存亲庙四亲亲之至恩也髙皇帝为天下诛暴除乱受命而帝功莫大焉孝文皇帝国为代王诸吕作乱海内揺动然群臣黎庶靡不壹意北面归心犹谦辞固譲而后即位削乱秦之迹兴三代之风是以百姓晏然咸获嘉福徳莫盛焉髙皇帝为汉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世世承祀传之无穷朕甚乐之孝宣皇帝为孝昭皇帝后于义壹体孝景皇帝庙及皇考庙皆亲尽其正礼仪
  
  孝宣皇帝尊孝武庙曰世宗损益之礼不敢有与焉他皆如旧制
  赦天下诏二年二月
  盖闻虞舜象刑而民不犯殷周法行而奸宄服今朕获承髙祖之业托位公侯之上夙夜战栗永惟百姓之急未尝有忘焉然而阴阳未调三光晻昧元元大困流散道路盗贼并兴有司又长残贼失牧民之术是皆朕之不明政有所亏咎至于此朕甚自耻为民父母若是之薄谓百姓何其大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髙年三老孝弟力田帛
  日食举茂材贤良诏三月
  朕战战栗栗夙夜思过失不敢荒宁惟阴阳不调未烛其咎娄敕公卿日望有效至今有司执政未得其中施与禁切未合民心暴猛之俗弥长和睦之道日衰百姓愁苦靡所错躬是以氛邪歳增侵犯太阳正气湛掩日乆夺光迺壬戌日有蚀之天见大异以戒朕躬朕甚悼焉其令内郡国举茂材异等贤良直言之士各一人
  赦天下诏六月
  间者连年不收四方咸困元元之民劳于耕耘又亡成功困于饥馑亡以相救朕为民父母徳不能覆而有其刑甚自伤焉其赦天下
  赐冯奉世玺书永光二年
  皇帝问将兵右将军甚苦暴露羌虏侵邉境杀吏民甚逆天道故遣将军帅士大夫行天诛以将军材质之美奋精兵诛不轨百下百全之道也今乃有畔敌之名大为中国羞以昔不闲习之故邪以恩厚未洽信约不明也朕甚怪之上书言羌虏依深山多径道不得不多分部遮要害须得后发营士足以决事部署已定埶不可复置大将闻之前为将军兵少不足自守故发近所骑日夜诣非为击也今发三辅河东𢎞农越骑迹射佽飞彀者羽林孤儿及呼速絫嗕种方急遣且兵凶器也必有成败者患䇿不豫定料敌不审也故复遣奋武将军兵法曰大将军出必有偏禆所以扬威武参计䇿将军又何疑焉夫爱吏士得众心举而无悔禽敌必全将军之职也若乃转输之费则有司存将军勿忧须奋武将军兵到合击羌虏
  罢吏士
  羌虏破散创艾亡逃出塞其罢吏士颇留屯田要害处
  赐冯奉世爵诏三年
  羌虏桀黠贼害吏民攻陇西府寺燔烧置亭绝道桥甚逆天道左将军光禄勲奉世前将兵征讨斩捕首虏八千馀级卤马牛羊以万数赐奉世爵闗内侯食邑五百户黄金六十斤
  三年十一月诏
  迺者已丑地动中冬雨水大雾盗贼并起吏何不以时禁各悉意对
  赦天下诏四年二月
  朕承至尊之重不能烛理百姓娄遭凶咎以邉竟不安师旅在外赋敛转输元元骚动穷困亡聊犯法抵罪夫上失其道而绳下以深刑朕甚痛之其赦天下所贷贫民勿收责
  求直言诏六月
  盖闻明王在上忠贤布职则群生和乐方外蒙泽今朕晻于王道夙夜忧劳不通其理靡瞻不眩靡听不惑是以政令多还民心未得邪说空进事亡成功此天下所著闻也公卿大夫好恶不同或縁奸作邪侵削细民元元安所归命哉迺六月晦日有食之诗不云乎今此下民亦孔之哀自今以来公卿大夫其勉思天戒愼身修永以辅朕之不逮直言尽意无有所讳
  征周堪诏永光四年六月
  河东太守堪先帝贤之命而傅朕资质淑茂道术通明论议正直秉心有常发愤悃愊信有忧国之心以不能阿尊事贵孤特寡助抑厌遂退卒不克明往者众臣见异不务自修深惟其故而反晻昧说天托咎此人朕不得已出而试之以彰其材堪出之后大变仍臻众亦嘿然堪治未期年而三老官属有识之士咏颂其美使者过郡靡人不称此固足以彰先帝之知人而朕有以自眀也俗人乃造端作基非议诋欺或引幽隐非所宜明意疑以𩔖欲以陷之朕亦不取也朕迫于俗不得专心乃者天著大异朕甚惧焉今堪年衰歳暮恐不得自信排于异人将安究之哉其征堪诣行在所拜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领尚书事
  诏初陵勿置县邑十月
  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愿也顷者有司縁臣子之义奏徙郡国民以奉园陵令百姓逺弃先祖坟墓破业失产亲戚别离人懐思慕之心家有不自安之意是以东垂被虗耗之害闗中有无聊之民非乆长之䇿也诗不云呼民亦劳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今所为初陵者勿置县邑使天下咸安土乐业亡有动揺之心布告天下令明知之
  赐淮阳王钦玺书建昭元年
  皇帝问淮阳王有司奏王舅张博数遗王书非毁政治谤讪天子褒举诸侯称引周汤以讇惑王所言尤恶悖逆无道不举奏而多与金钱报以好言辜至不赦朕恻焉不忍闻为王伤之推原厥本不祥自博惟王之心匪同于凶已诏有司勿治王事遣谏大夫骏申谕朕意诗不云乎靖恭尔位正直是与王其勉之
  议封甘延寿陈汤诏建昭四年
  匈奴郅支单于背畔礼义留杀汉使者吏士甚逆道理朕岂忘之哉所以优㳺而不征者重勤师众劳将率故隐忍而未有云也今延寿汤睹便宜乘时利结城郭诸国擅兴师矫制而征之赖天地宗庙之灵诛讨郅支单于斩获其首及阏氏贵人名王以下千数虽逾义干法内不烦一夫之役不开府库之藏因敌之粮以赡军用立功万里之外威震百蛮名显四海为国除残兵革之原息邉竟得以安然犹不免死亡之患罪当在于奉宪朕甚悯之其赦延寿汤罪勿治诏公卿议封焉
  遣諌大夫博士诏建昭四年四月
  朕承先帝之休烈夙夜栗栗惧不克任间者阴阳不调五行失序百姓饥馑惟烝庶之失业临遣谏大夫博士当等二十一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乏困失职之人举茂材特立之士相将九卿其帅意毋怠使朕获观教化之流焉
  赦天下诏五年三月
  盖闻明王之治国也明好恶而定去就崇敬譲而民兴行故法设而民不犯令施而民从今朕获保宗庙兢兢业业匪敢懈怠徳薄明晻教化浅㣲𫝊不云乎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三老孝弟力田帛
  诏毋征召证案不急之事同前
  方春农桑百姓戮力自尽之时也故是月劳农劝民无使后时今不良之吏覆案小罪征召证案兴不急之事以妨百姓使失一时之作亡终歳之功公卿其明察申敕之
  改元竟寜诏
  匈奴郅支单于背叛礼义既伏其辜呼韩邪单于不忘恩徳乡慕礼义复修朝贺之礼愿保塞𫝊之无穷邉垂长无兵革之事其改元为竟寜
  张谭为御史大夫诏竟寜元年三月
  刚强坚固确然亡欲大鸿胪野王是也心辨善辞可使四方少府五鹿充宗是也廉絜节俭太子少傅张谭是也其以少傅为御史大夫
  使车骑将军口谕单于竟宁元年
  单于上书愿罢北邉吏士屯戍子孙世保塞单于乡慕礼义所以为民计者甚厚此长乆之䇿也朕甚嘉之中国四方皆有闗梁障塞非独以备塞外也亦以防中国奸邪放纵出为寇害故眀法度以专众心敬谕单于之意朕无疑焉为单于怪其不罢故使大司马车骑将军嘉晓单于
  敕谕东平王宇玺书年月不可考
  皇帝问东平王盖闻亲亲之恩莫重于孝尊尊之义莫大于忠故诸侯在位不骄以致孝道制节谨度以翼天子然后富贵不离于身而社禝可保今闻王自修有阙本朝不和流言纷纷谤自内兴朕甚憯焉为王惧之诗不云乎毋念尔祖聿修厥徳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朕惟王之春秋方刚忽于道徳意有所移忠言未纳故临遣太中大夫子蟜谕王朕意孔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王其深惟熟思之无违朕意
  赐东平太后玺书
  皇帝使诸吏宦者令承问东平王太后朕有闻王太后少加意焉夫福善之门莫美于和睦患咎之首莫大于内离今东平王出襁褓之中而托于南面之上以年齿方刚渉学日寡骜忽臣下不自它于太后以是之间能无失礼义者其惟圣人乎𫝊曰父为子隐直在其中矣王太后明察此意不可不详闺门之内母子之间同气异意骨肉之恩岂可忽哉岂可忽哉昔周公戒伯禽曰故旧无大故则不可弃也毋求备于一人夫以故旧之恩犹忍小恶而况此乎已遣使者谕王王既悔过服罪太后寛忍以贳之后宜不敢王太后强餐止思念愼疾自爱
  敕东平王傅相诏书
  夫人之性皆有五常及其少长耳目牵于耆欲故五常销而邪心作情乱其性利胜其义而不失厥家者未之有也今王富于春秋气力武勇获师傅之教浅加以少所闻见自今以来非五经之正术敢以㳺猎非礼道王者辄以名闻












  两汉诏令巻九
<史部,诏令奏议类,诏令之属,两汉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