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十 六臣注文选 卷第二十一
梁 萧统 编 唐 李善 注 唐 吕延济 注 唐 刘良 注 唐 张铣注 唐 吕向 注 唐 李周翰 注 景上海涵芬楼藏宋刊本
卷第二十二

六臣注文选卷第二十一

      梁昭明太子撰

      唐李善并五臣注

 咏史

  咏史诗五言

   王仲宣向曰谓览史书咏其行事得失或自𭔃情焉曹公好以己事诛杀贤良粲故托

      言秦穆公杀三良自殉以讽之

自古无殉死逹人所共知善作共所知 善曰礼记曰陈干昔寝疾属其子曰

如我死使吾二婢子夹我干昔死其子曰殉葬非礼也杜预左氏传注曰以人从葬为殉鹖冠子曰逹人大观 翰曰从

死曰殉古无此事人所知之秦穆杀三良惜五臣作昔哉空尔为

左氏传曰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三子奄息仲行针虎为殉皆秦之良也毛苌诗传曰三良三善臣贾逵国语注曰惜痛

也郑玄礼记注曰尔语助也 济曰殉无益徒彰非礼故云空尔为结发事明君受恩

良不訾音资 善曰汉书曰霍光以结髪内侍又王生谓盖寛饶曰用不訾之躯良信也贾逵国语注曰訾

量也 良曰凡仕曰结髪訾量也言无量也临没要之死焉得不相随

妻子当门泣兄弟哭路垂临穴呼苍天涕下如

美悲切 善曰刘德汉书注曰黄鸟之诗剌秦穆公要之从死垂边也毛诗曰临其穴惴惴其栗彼

苍者天殱我良人郑玄曰穴谓冢圹也说文曰绠汲井绠也縻牛辔也 铣曰穴墓门绠縻皆绳索人生各

有志终不为此移同知埋身剧心亦有所施

说文曰剧甚也包咸论语注曰施行也 向曰甘为殉而不退 翰曰剧甚也有所施者为人用也生为百

夫雄死为壮士规黄鸟作悲诗至今声不亏

毛诗曰维此奄息百夫之特郑玄曰百夫之中最雄俊者也汉书项羽谓樊哙曰壮士也毛诗序曰黄鸟哀三良也王逸

楚辞注曰亏歇也 济同善汪

  三良诗五言

   曹子建良曰亦咏史也义与前诗同植𬒳文帝责黜意者是悔不随武帝死而托是诗

功名不可为忠义我所安善曰言功立不由于已故不可为也吕氏春秋曰功

名之立天也郑玄礼记注曰名令问也孝经注曰死君之难为尽忠谥法曰能制命曰义我谓三良也 铣曰植自言功

名不可强为而致也唯忠义我可安之秦穆先下丗三臣皆自残

列女传柳下惠妻诔曰恺悌君子永能厉兮吁嗟惜哉乃下丗兮贾逵国语注曰没身为残 向曰残杀也

时等荣乐既没同忧患平声 善曰应劭汉书注曰秦穆与群臣饮酒酒酣公曰

生共此乐死共此哀奄息等许诺及公薨皆从死谁言捐󠄂躯易杀身诚独难

五臣作搅涕登君墓临穴仰天叹长夜何⿱冝八 -- 𡨋⿱冝八 -- 𡨋

一往不复还善曰说文曰捐󠄂弃也楚辞曰美人𠔃揽涕而伫毛诗曰临其穴惴惴其栗郑玄曰穴谓冢

圹也说文曰叹太息也李陵诗曰严父𢡚长夜慈毋去中堂东观汉记邓太后报邓阊曰长归⿱冝八 -- 𡨋⿱冝八 -- 𡨋往而不反 翰曰墓

中不明是谓长⿱冝八 -- 𡨋⿱冝八 -- 𡨋暗貌黄鸟为悲鸣哀哉伤肺肝善曰礼记曰亲始死

恻怛之心伤肾干肝焦肺古歌曰大忧摧人肺肝心 济曰黄鸟哀三良诗也伤肺肝悲之至也

  咏史诗八首五言

   左太冲向曰是诗之意多以喻己

弱冠弄柔翰卓荦观群书善曰礼记曰人生二十曰弱冠王粲车渠碗赋曰援

柔翰以作赋孔融荐祢衡表曰英才卓跞跞与荦同班固汉书司马迁赞曰刘向杨雄博极群书 良曰盖思自属矣弱

冠年二十也柔翰笔也卓荦特逹也著论准过秦作赋拟子虚翰曰贾𧨏

作过秦论司马相如作子虚赋准拟比以为法则也边城苦鸣镝羽檄飞京都

善曰长杨赋曰永无边城之灾汉书曰冒顿乃作为鸣镝习勒𮪍射音义曰箭镝也如今鸣箭也汉书曰髙祖曰吾以羽

檄徴天下兵 铣曰鸣镝矢名羽檄徴兵之书虽非甲胄士畴昔览穰苴

反 善曰尚书曰善谷乃甲胄左氏传羊斟曰畴昔之羊子为政史记曰司马穰苴者田完之苖裔也齐景公以为将军

将兵捍燕𣈆之师其后田和因自立为齐威王用兵行威大放穰苴之法而诸侯朝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法而

附穰苴其中因号曰司马穰苴兵法 向曰齐将田穰苴有兵法我乃虽非甲胄之士畴昔尝览穰苴之术

啸激淸风志(⿱艹石)无东呉善曰楚辞曰临深水而长啸王逸楚辞注曰激感也东吴

谓孙氏也 翰曰时吴未平临风长啸(⿱艹石)无东吴者志髙而气勇也铅刀贵一割梦想

骋良图善曰东观汉记班超上䟽曰臣乘圣汉威神冀俲铅刀一割之用韩君章句曰骋施也 济曰以铅

为刀只可一割不可再用言愿当一割之任奋䇿于敌国也左眄澄江湘右盻

定羌胡善曰广雅曰眄视也方言曰澄清也马融论语注曰盻动目貌 良曰眄盻皆视也左澄江湘

谓取吴右定羌胡谓取蜀蜀在西故云羌胡功成不受爵长揖归田庐

汉书曰郦食其长揖不拜毛诗曰中田有庐汉书䟽广曰吾自有旧田庐 铣曰此思之志也爵五等爵也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善曰古诗曰郁郁园中柳毛苌诗传曰离离垂貌

铣曰郁郁茂美貌离离轻细貌以彼径寸茎䕃此百尺条丗胄蹑

髙位英俊沈下僚善曰史记魏王曰寡人有径寸之珠七发曰髙百尺而无枝韩诗内传曰

所以为丗子何言丗丗不绝孔安国尚书传曰胄长子也谓卿大夫子弟也广雅曰蹑履也西都赋曰英俊之域尔雅曰

僚官也 济曰彼谓山苖喻丗胄此谓涧松喻英俊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善曰周书汤曰吾欲因地势所有而献之列子俞氏

曰病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班固汉书金日䃅赞曰夷狄亡国羁虏汉庭七叶内侍何其盛也七叶自武至平

也又张汤传赞曰张氏之子孙相继自宣元巳来为侍中中常侍者凡十馀人功臣之后唯有金氏张氏亲近贵宠比于

外戚董巴舆服志曰侍中中常侍冠武弁貂尾为饰 良曰珥挿也冯公岂不伟白首

不见招善曰汉书冯唐以孝著为郎中署长事文帝文帝辇过问唐曰父老何自为郎说文曰伟奇也荀恱

汉纪曰冯唐白首屈于郎署 铣曰冯唐白首屈于郎署故云不见招思叹小人在位而君子在野

吾希假干木偃息藩魏君善曰广雅曰希庶也吕氏春秋曰田赞说荆王曰(⿱艹石)

夫偃息之义则未之识也髙诱曰假干木偃息以安魏也通幽赋曰干木偃息以蕃魏 向曰吾思自称也希美也假干

木偃息德义文侯过其庐而轼之诸侯闻之而畏魏是谓魏之藩屏也吾慕鲁仲连谈𥬇

却秦军善曰史记曰鲁仲连好奇伟倜傥画䇿而不肯仕宦任职赵孝成王秦使白起围赵魏王使将军新

衍说赵尊秦昭王为帝鲁连适游赵谓平原君曰梁客新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乃见辛垣衍衍起再拜谢

曰吾请出不敢复言秦将闻之为却五十里翰曰秦将闻之为却五十里此谓谈笑之间也当丗贵不

羁遭难能解纷功成耻善作受赏髙节卓不群

善曰史记曰秦军引去平原君欲封鲁连鲁连辞谢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遗鲁连鲁连𥬇曰所贵于天下之

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而不取也即有取者是啇贾之事而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班固说东平王苍曰光名

宣于当丗邹阳上书曰不羁之士与牛骥同皂史记曰鲁仲连好持髙节游于赵论语颜回曰如有所立卓尔 济曰谓

不为贵者所羁而能解纷又不受所赏卓然与天下不群也临组不肯𦁛对圭

善作肯分连玺曜前庭比之犹浮云善曰说曰组绶属

也王逸楚辞注曰𦁛系也礼稽命徴曰诸侯执圭解嘲曰析人之圭将加之官必授之以印后仲连为书遗燕将燕将自

杀田单欲爵之仲连逃海上再封故言连玺郑玄周礼注曰玺印也论语子曰不义而冨且贵于我如浮云 良曰组绶

𦁛系分受玺印也言仲连视此犹浮云之逺已也思以干木仲连絜已利物以剌贪夫也

济济京城内赫赫王侯居冠盖䕃四术朱轮竟

长衢善曰毛诗济济多士毛苌曰济济多威仪也吴质书曰陈威发愤思入京城毛诗曰赫赫师尹毛苌曰赫

赫显盛貌西都赋曰冠盖如云广雅曰术道也杨恽书曰乘朱轮者十人古诗曰长衢夹巷 铣曰济济赫赫美盛貌术

衢皆道也竟尽也贵人所乘车朱其轮也朝集金张馆暮宿许史庐

汉书盖寛饶曰上无许史之属下无金张之托左太冲咏史诗曰金张藉旧业班固汉书金日䃅赞曰夷狄亡国羁虏汉

庭七叶内侍何其盛也又张汤传赞曰张氏之子孙相继自宣元以来为侍中中常侍者凡十馀人功臣之后唯有金氏

张氏亲近贵宠比于外戚滩书孝宣许皇后元帝母元帝封外祖父广汉为平恩侯又日史良娣宣帝祖母也兄恭宣帝

立恭巳死封恭长子髙为乐陵侯 向曰此皆贵盛用事游士皆集𪧐其馆庐也南邻击锺磬

北里吹笙竽善曰左氏传曰郑伯有夜饮酒击锺焉吕氏春秋曰帝喾令人击磬墨子曰弹琴瑟

吹笙竽磬或为鼓 翰曰邻里皆贵族故常闻奏乐寂寂杨子宅门无卿相舆

寥寥空宇内善作所讲在𤣥虚善曰说文曰寂寂无人声也汉书杨雄自

叙曰雄家素贫嗜酒人希至其门广雅曰寥深也空廓也楚辞曰闵空宇之孤子汉书曰雄方草创太玄有以自守老子

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管子曰虚无无形谓之道 济曰寂寥虚静也杨雄素嗜酒人希至其门故云无卿相车舆也雄

方草太玄经以自守故云所讲在玄虚也言论准宣尼辞赋拟相如善曰汉书

曰时有人问雄者雄常用法应之撰为十三卷象论语号曰法言又曰先是时蜀有司马相如作赋甚𢎞丽温雅雄心壮

之毎作赋常拟以为式 良曰法言象论语故云准作赋以相如为式故云拟悠悠百丗后英

名擅八区善曰论语曰其或继周者虽百丗可知也魏志程昱曰刘备有英名说文曰擅专也解嘲曰天

下之士咸营于八区 铣曰虽至百代尚犹擅名于八方也思以雄俭约折以金张奢丽以激于当代也

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善曰广雅曰皓明也𫝊玄三都赋曰白日舒灵景于

天地理书曰崐崘东南地方五千里名曰神州 向曰皓大也灵景日景也神州京都也列宅紫宫

里飞宇(⿱艹石)云浮善曰西京赋曰正紫宫于未央桓寛盐铁论曰梓匠营宫室上成云气下成山

林 翰曰紫宫天子所居处云浮髙广也峨峨髙门内蔼蔼皆王侯

广雅曰峨峨容也峨与峨同古字通汉书鲍宣曰岂徒欲使臣重髙门之地哉毛诗曰蔼蔼王多吉士广雅曰蔼蔼盛也

济曰峨峨髙貌自非攀龙客何为欻来游善曰杨子法言曰攀龙鳞

附鳯翼薛综西京赋注曰欻者言忽也 良曰言我非攀龙附鳯趋竞之人何为忽游于此欻忽也𬒳褐

阊阖髙歩追许由善曰家语子路曰有人于此𬒳褐怀玉何如子曰国无道隠者可也𣈆

宫阙名曰洛阳城阊阖门西向皇甫谧髙士传曰许由武阳城槐里人修道冲虚学于啮缺许由为尧所让由是退隠遁

逃于中岳下 铣曰褐短敝之衣阊阖国门也许由尧时隠居之士思恶丗人趋竞𫝑利将𬒳褐出国门追许由之迹而

履之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善曰王粲七释曰濯身乎凔浪振衣乎髙

岳 向曰振衣濯足欲去丗尘也

荆轲饮燕市酒酣气益震平声协韵 善曰孔安国尚书传曰乐酒曰酣毛苌

诗传曰震犹威也哀歌和渐离谓(⿱艹石)傍无人善曰史记曰荆轲之燕与

屠狗及髙渐离饮于燕市酒酣以往髙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相乐也巳而相泣旁(⿱艹石)无人 翰同善注

无壮士节与丗亦殊伦髙眄邈四海豪右何足

善曰臣瓉汉书注曰邈绵邈也张衡四愁诗序曰豪右兼并之家 良曰荆轲与渐离后剌击秦王不成故云无壮

士节观其志气亦与一代殊此人髙观越四海之外豪右之人何足可陈也贵者虽自贵视

(⿱艹石)埃尘贱者虽自贱重之(⿱艹石)千钧善曰列子杨朱曰贵非所

贵贱非所贱齐贵齐贱汉书曰十六两为一斤三十斤为一钧 济曰言埃尘轻细也千钧至重也言君王虽贵轲将剌

之狗屠虽贱轲乃与饮事虽属轲实思自谓也思疾当时贵者尽是小人故轻之贱者虽贱则有君子故重之

主父宦不逹骨肉还相薄善曰史记或说主父偃曰太横主父偃曰臣结髪游

学四十年身不得遂亲不以为子昆弟不收杜预左氏传注曰宦仕也吕氏春秋曰父母之于子也子之于父母也此之

谓骨肉之亲薄轻鄙之也史记曰君薄淮阳邪 良曰此由名宦不逹而骨肉之亲相薄也买臣困樵

善作采樵伉俪不安宅善曰汉书曰朱买臣家贫常刈薪樵卖以给食檐束薪行且诵

书妻亦负戴相随数止买臣无讴歌道中买臣愈益疾歌妻羞之求去买臣𥬇曰我年五十当富贵也今巳四十馀矣汝

苦日乆待我富贵报汝功力妻恚怒曰如公等终饿死沟中耳能何富贵买臣不能留即听去左氏传曰施氏之妇怒施

氏曰己不能庇其伉俪杜预曰俪偶也伉敌也 铣曰伉俪谓妻也宅居也陈平无产业归

来翳负郭善曰汉书曰陈平家贫好读书负郭穷巷以席为门然门外多长者车辙方言曰翳䕫也

郭璞曰谓蔽薆也咅爱郑玄礼记注曰负之言背也 向曰翳依也长卿还成都壁立

何寥廓善曰郭璞曰贫穷也楚辞曰嗟寥廓而无处广雅曰廓空也 翰曰卓文君既奔司马相如相如与

驰归成都居徒四壁立寥虚廓空也四贤岂不伟遗烈光篇籍善曰班固

说东平王苍曰遗烈著于无穷汉书呉起商鞅垂著篇籍 向曰言此上四贤岂谓不奇伟而遗美业光于篇籍

其未遇时忧在五臣作其填沟壑英雄有迍邅由来

自古昔何丗无奇才遗之在草泽善曰孟子曰志士不忘在沟壑

周易曰屯如邅如国语曰古曰在昔孙子曰何丗之无才何才之无施 良曰自伤沈沦于此见志

习习笼中鸟举翮触四隅落落穷巷士抱影守

空庐善曰说文曰习习数飞也鹖冠子曰笼中之鸟空笼不出郑玄毛诗笺云隅角也落落踈寂貌言士之居

穷巷(⿱艹石)鸟之在笼中也风赋曰廓抱影而独𠋣 铣曰士居穷巷犹鸟之在笼皆不得志也习习屡飞貌落落踈寂貌抱

影犹隐身也出门无通路枳𣗥塞中涂善曰王仲宣七哀诗曰出门无

所见孔丛子孔子山陵之歌曰枳𣗥充路陟之无縁向曰无通路谓时无道也枳𣗥有𣗥之木喻谗佞也计䇿

弃不收块(⿱艹石)枯池鱼善曰东方朔六言曰计䇿弃捐不收王逸楚辞注曰块独处貌 翰

曰计䇿不见用块(⿱艹石)涸池之鱼外望无寸禄内顾无斗储善曰国语叔向

曰绛之富商而无寻尺之禄郑玄毛诗笺曰回首曰顾古出东门行曰盎中无斗米架上无悬衣说文曰顾还视也储蓄

也谓蓄积以待用也 济曰寸禄斗储虽至少此皆无之亲戚还相蔑朋友日夜

善曰郑玄毛诗笺曰蔑轻也庄子曰亲友益踈 良曰思疾时弃贤贱贫兼以自喻苏秦北游

说李斯西上书俛仰生荣华咄嗟复雕枯

史记曰苏秦乃西至秦说惠王惠王方诛商鞅疾辩士弗用乃东之赵遂说六国苏秦为从约长并相六国后去赵之燕

阳为得罪于燕而亡自燕之齐齐宣王以为客卿后齐大夫多与苏秦争宠者而使人剌苏秦又曰李斯西入秦说秦王

后秦王以斯为客卿又曰始皇以斯为丞相二丗下斯就五刑庄子曰其疾也俛仰之间文子曰身有荣华心有愁悴苍

颉篇曰咄啐也说文曰啐惊也王弼周易注曰嗟忧叹之辞啐仓愦切 铣曰此者素皆贫贱之士俯仰之间而取荣宠

旋而复见雕残也言人不可无位及其有位不欲过分咄嗟叹词也饮河期满腹贵足不

愿馀巢林栖一枝可为逹士模善曰庄子曰鹪鹩巢林不过一枝偃䑕饮

河不过满腹 向曰偃䑕鹪鹩取足而巳不愿馀也此则逹士之模思言位过其才必为其咎

  咏史诗五言

   张景阳善曰臧荣绪𣈆书曰张恊字景阳载之弟也兄弟并守道不竞以属咏自娱少

     辟公府后为黄门侍郎因托疾遂绝人事恊见朝廷贪禄位者众故咏此诗以刺之 翰

     同善

昔在西京时朝野多欢娱善曰汉书刘向上䟽曰众贤和于朝万物和于野孟

子曰霸者之民欢虞如也王逸楚辞注曰娱乐也娯与虞古字通用蔼蔼东都门群公

祖二踈善曰毛诗曰仲山甫出祖郑玄曰祖者行犯軷之𥙊也二踈见下注 济曰蔼蔼盛貌东都门长安

东门也祖𥙊也凡送行而饮酒者假祭道为名朱轩曜金城供帐临长衢

尚书大传曰未命为士不得朱轩盐铁论曰秦金城千里供帐见下注左太冲咏史诗曰朱轮竟长衢古诗曰长衢夹巷

良曰朱轩公卿车也金城长安城也衢道也逹人知止足遗荣忽如无抽

簪解朝衣散发归海隅善曰锺㑹有遗荣赋曰散发抽簪永绝一丘苍颉篇曰簪

笄也所以持冠也孟子曰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尚书曰至于海隅苍生 铣曰簪冠簪也凡束发为从官散发为

行人为陨涕贤哉此丈夫善曰汉书扬宣上书曰行道之人为之陨涕毛

诗曰心之忧矣涕既陨之向曰此丈夫即广受也挥金乐当年歳暮不留储

善曰韩康伯周易注曰挥散也歳暮喻年老也诗曰蟋蟀在堂歳聿其暮薛君曰暮晩也言君之年歳巳晩也 向曰挥

散储积也顾谓四座賔多财为累善曰说文曰顾还视也古诗曰

四坐莫不叹汉书曰䟽广字仲翁东海人也明春秋为太子太𫝊兄子受字公子亦以贤良为太子家令广谓受曰吾闻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今仕至二千石功成名立如此不去惧有后悔岂如父子相随出关归老故郷以寿命终不亦善乎

遂上䟽乞骸骨上以其年笃老皆许之加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赐五十斤公卿大夫故人邑子为设祖道供帐东都门

外送车数百两辞诀而去道路观者曰贤哉二丈夫或叹息为之下泣广既归郷里日令家共具设酒食请族人故旧賔客

与相娱乐居歳馀广子孙窃谓其昆弟老人广所爱信者曰子孙几及君时颇立产业基址今日饮食费且尽冝从丈人

所劝说君买田宅老人即以闲暇时为广言此计广曰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

金者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故乐与郷党宗族共飨其赐以尽吾馀日不亦可乎于是族人恱服皆以寿终累犹负也累

愚为过者之累也清风激万代名与天壤俱咄此蝉冕客

君绅冝见书善曰胡广书曰建鸿德流清风史记鲁仲连与燕将书曰业与三王争流名与天壤俱弊

说文曰咄相谓也蔡邕独断曰太尉巳下冠惠文侍中珥貂蝉论语曰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子张书诸绅 翰

曰蝉冕客谓贵盛者绅大带也冝书二踈之事于此而常佩服矣壤地也咄叹也

  览古诗五言

   卢子谅善曰徐广𣈆纪曰卢谌字子谅范阳人也有才理显宗徴为散𮪍常侍假末波

     爱其才托以道险终不遣之末波死谌依石季龙冉闵诛石氏谌随闵军遇害 济曰徐

     广𣈆纪云谌善属文西𣈆之末天下䘮乱北投刘琨琨以为从事中郎后为假匹䃅别驾

     尝览史籍至蔺相如传睹其志思其人故咏之

赵氏有和璧天下无不传秦人来求市厥价徒

空言善曰蔡邕琴操曰楚明光者楚王大夫也昭王得𤧗氏璧欲以贡于赵王于是遣明光奉璧之赵𤧗古和

字史记秦王曰和氏璧天下共传宝也史记曰赵惠王得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易璧史记汉

王曰空言虚语非所守也价或作偿 良曰和氏璧天下所传宝赵惠文得之秦昭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易璧而实不

欲与城故云其价是空言也与之将见卖不与恐致患简才

备行李图令国命全善曰史记曰赵王得秦王书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与秦璧城

恐不可得而见欺欲勿与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令报秦者未得毛苌诗传曰将且也见卖谓将卖已也尔雅曰简择

也左氏传烛之武谓秦伯曰行李之往来供其乏困杜预曰行李使人孙卿子曰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 铣曰将与

秦璧而不与赵城是见卖也不与秦璧则短在赵是致患也故简才使秦以全国命蔺生在下位

缪子称其贤善曰史记曰宦者令缪贤曰臣舎人蔺相如可使王召见问蔺相如周易曰在下位而不

忧家语曰颜回以德行着名孔子称其贤 向同善注奉辞驰出境伏轼径入

善曰史记曰赵王遂令相如奉和璧西入秦尚书曰奉辞罚罪郑玄礼记注曰辞言语也庄子曰宣尼伏轼而叹曰

由之难化也 翰曰轼车上横木入关入秦也秦王御殿坐赵使拥节前挥

袂睨金柱身玉要俱捐󠄂善曰毛苌诗传曰御进也郑玄礼记注曰节所以明信辅

君命也令赵使者拥节也说文曰挥奋也燕丹子曰荆轲拔匕首擿秦王决耳入铜柱火出然铜有金故称曰金柱 良

曰赵使相如也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秦王大喜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

持璧却立𠋣柱曰臣观大王无意与赵城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与璧俱碎于柱矣乃持璧睨柱欲以击之秦

王恐其毁璧乃辞谢请以十五城与赵而使相如就馆挥奋睨视也捐󠄂毁弃也连城既伪往荆

玉亦真还善曰史记曰相如度秦王特以诈伪为与赵城实不可得乃使从者衣褐裹其璧从径道亡归

璧于赵秦乃不以城与赵赵亦终不与璧济曰连城谓十五城荆玉谓和氏璧也爰在渑池㑹

二主克交欢昭襄欲负力相如折其端善曰尔雅曰爰曰也

史记曰秦王欲为好㑹于渑池赵王遂与秦王㑹渑池又曰严仲子谓聂政曰故进百金者得以交足下欢汉书曰郭解

入𨵿贤豪交欢史记曰秦武王死无子立异母弟是为昭襄王列子曰不犹愈于负其力乎汉书曰秦王政负力怙威郑

玄周礼注曰负恃也方言曰端绪也 向曰秦赵㑹于渑池秦昭王欲恃其强相如折挫其端血下

霑襟怒发上冲冠善曰说文曰眦目眶也列士传曰朱亥瞋目视虎眦裂血出溅虎史记曰

蔺相如怒发上冲冠徐敬业诗曰少年负壮气耿介立冲冠 翰曰相如怒而目眦血下髪上冲冠西缶终

𩀱击东瑟五臣作琴不𨾏弹善曰西征赋曰秦虎狼之强国赵侵弱之馀烬超入险而

髙㑹杖命丗之英蔺耻东瑟以偏鼓提西缶而接刃辱十城之虚寿奄咸阳以取俊 济曰酒酣秦王谓赵王曰寡人闻

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为之鼔瑟相如前进曰赵王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奏缶秦王怒不许相如前进曰五歩之内请以

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秦王不怿为之击缶实鼓瑟而言琴者文之失矣

生岂不易处死诚独难善曰幽通赋曰舍生取𧨏史记太史公曰非死者难言处

死者难也 良曰舍生而死者盖易也处死地而能立事难也而相如能矣棱威章台颠强

御亦不干善曰汉书武帝报李广曰成棱慑于邻国毛诗曰不畏强御孔安国尚书传曰干犯也 铣曰

谓相如奉璧入秦时也棱犹奋也强御谓秦也屈节邯郸中俛首忍回轩

史记曰赵王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廉颇曰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

肯与㑹出望见廉颇相如引车避匿家语子贡曰夫子欲屈节以救父母之国节犹操也 向曰相如同善注引车避匿

此为屈节也邯郸都也俛低轩车也廉公何为者负荆谢厥愆音愆善曰

史记曰于是舎人相与諌相如曰今君与廉君同列廉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且庸人尚羞之相如曰相如虽驽独畏廉将

军哉顾吾念之强秦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自𨷖其势必不俱生吾所以为此也以先国家之

急而后私仇也廉颇闻之肉𥘵负荆因賔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寛之至也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

𣈆灼汉书注曰以辞相告曰谢尚书曰思免厥愆孔安国尚书传曰愆过也 翰同善注智勇冠当

丗弛张使我叹平声 善曰史记太史公曰相如其处智勇可谓兼之矣礼记孔子曰一张一

弛文武之道也郑玄曰张弛以弓弩喻人也说文曰叹吟也谓情有所恱吟叹而歌咏 济曰相如智勇盖于当丗弛解

也下廉颇为解折秦王为张也诚可叹美之我谌自称也

  张子房诗五言 善曰沈约宋书曰姚泓新立𨵿中乱义熙十三年正月公以舟师进讨

     军顿留项城经张良庙也

   谢宣逺善曰王俭七志曰髙祖游张良庙并命僚佐赋诗瞻之所造冠于一时 良曰

     𣈆末宋髙祖北伐见张良庙毁乃脩之并命诸人为诗瞻时为豫章太守遥以和此虽是

     和诗而实咏之

王风哀以思周道荡无章善曰毛诗序曰𨵿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又曰亡国

之音哀以思毛诗曰顾瞻周道又序曰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 铣曰亡国之音哀以思谓周之将亡荡然无

纲纪文章也卜洛易隆替兴乱罔不亡善曰尚书曰予朝至于洛

师卜涧水东𤄊水西惟洛食韦昭国语注曰替废也汉书娄说髙祖曰昔成王即位乃营成周都洛以为此天下中有

德则易以王无德则易以亡又刘向上䟽曰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也 向曰隆盛替废也周公卜洛而都之以为有

德易以盛无德易以废至复兴于乱道无不亡之者而周子孙有之是以亡也力政吞九鼎苛

慝𭧂三殇善曰力政谓秦也墨子曰反天意者力政也如淳汉书注曰王室微弱诸侯以力为政相攻伐

也史记曰秦取周九鼎宝器而迁西周苛犹虐也礼记曰苛政猛于虎同翰注 翰曰力政谓秦以力为政也吞取九鼎

而伐周也横死曰殇孔子过太山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使子贡问之曰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曰何

不去也曰无苛政孔子曰小子志之苛政猛于虎也秦之苛法天下怨之其𭧂甚于此三殇也息肩纒民

思灵鉴集朱光善曰东京赋曰百姓不能忍是用息肩于汉毛诗曰天鉴在下有命既集曹植

离友诗曰灵鉴无私贾逵国语注曰鉴察也南都赋曰辉朱光于白水 济曰天下苦秦犹终日担重而行思息其肩者

也故神灵下鉴汉髙之德而集之汉火德故云朱光纒结也伊人感代工聿来扶

兴王善曰伊人谓张良也毛诗曰所谓伊人感犹应也尚书咎繇曰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毛诗曰聿来胥

宇孔安国尚书传曰聿遂也陆机遂志赋曰扶兴王以成命延衰期乎天禄 良曰兴王谓汉髙也言人代天理官子房

感此而扶翼兴王使成帝业工官聿疾也婉婉幕中画辉辉五臣作晖天业昌

善曰婉婉和顺貌也汉书髙祖曰运筹于帷幄之中吾不如子房易巛灵图曰摄天之业使之理郑玄曰天业得其理

铣曰言子房运䇿于帷幕之中使汉髙帝业昌盛也婉婉美貌晖晖明貌鸿门销薄蚀垓

下陨善作殒字七将协韵 善曰汉书曰亚父范增说项羽急击沛公项伯素善张良夜

驰见良具告事实良乃与项伯见沛公曰早自来谢沛公翌日从百馀𮪍见羽鸿门羽因留沛公饮范增数目羽击沛公

羽不应有顷公从间道走军使张良留谢又曰汉王追羽至阳夏谓张良曰诸侯不从奈何用良计诸侯皆㑹围羽垓下

薄蚀搀抢皆喻羽也京房易飞候曰凡日蚀皆于晦朔不于晦朔蚀者名曰薄尔雅曰彗星为搀抢 向曰同善注皆错

乱不顺之事陨犹落也爵仇建萧宰定都护储皇善曰爵仇谓封雍齿也汉

书曰良从上出奇计及立萧相国音义曰何时未为相国劝髙祖立之汉书又䟽广曰太子国储副君也 翰曰髙祖居

洛阳宫诸将争功不定以问良良曰陛下所与为仇者为谁曰雍齿张良曰请先封雍齿上从其计诸将闻之皆曰雍齿

且侯吾属无患此谓爵仇也又劝上立萧相国故云建萧宰娄敬说曰陛下都洛阳不如入𨵿良因劝上入长安是日车

驾西都长安是谓定都又上欲废大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吕后恐以问良良为画计得不易太子故云护储皇也

肇允契幽叟翻善作翻字飞指帝郷善曰言初即合契幽叟晩乃游心帝郷汉

书曰良从容歩下邳圯上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曰孺子可教后五日与我可期此良夜半往有顷父亦来喜出一编书

曰读是则为王者师旦视其书乃太公兵法又曰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迺学道欲轻举庄子曰华封人谓尧曰

千𡷫厌丗去而上仙乘彼白云至于帝郷毛诗曰肇允彼桃虫翻飞维鸟郑玄曰肇始也允信也薛君韩诗章句曰翻飞

貌 济曰良尝歩下邳圯上同善注肇始允信幽神也老父言良始信契合神交为王者师及其功成是欲轻举将乘云

翻飞指于帝郷帝郷谓崐崘山天帝居处惠心奋千祀淸埃播无疆

周易曰有孚惠心勿问元吉清埃犹淸尘也李尢武功歌曰清埃飞连日月毛诗曰惠我无疆 良曰良以明惠之心为

汉画计奋于千载之上清尘布于后代有无穷之美埃尘疆穷也神武睦三正裁成被

八荒善曰神武谓宋髙祖也尚书益曰帝德广运乃圣乃神乃武乃文孔安国尚书传曰睦和也汉书曰三正

子为天正丑为地正寅为人正周易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冝汉书曰监八方𬒳八荒 铣曰神武谓宋髙

祖睦亲也三正天地人之政言宋髙祖躬亲三正之道裁制成理德被八方明两烛河阴庆

霄薄汾阳善曰明两庆霄皆喻宋髙祖烛犹明也薄犹轻易也河阴汾阳尧舜二帝所居也以髙祖譬舜

则髙祖光明又以方尧则尧可轻薄也郑玄曰明两者取君明上下明德相承其于天下之事无不见也 向曰易云明

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庆霄庆云也皆以喻宋髙祖舜避丹朱于南河之南即河阴也尧见四子汾水之阳窅然

䘮其天下焉谓髙祖之德可以照舜河阴覆尧汾阳言皆过之烛照薄覆也銮旍五臣作旌字

颓寝饰像荐嘉尝善曰宋略曰大军九月次彭城銮旍銮旗也公羊传秋祭曰尝 翰

曰銮旌车驾旌旗也言宋髙祖历艮庙见颓毁寝废更使饰其形像而𥙊之荐进也尝设𥙊名也圣心岂

徒甄惟德在无忘善曰大戴礼曰神明自得圣心备矣郑玄尚书纬注曰甄表也陆机髙祖

颂曰念功惟德郑玄毛诗笺曰惟思也 济曰言宋高祖之意岂徒表饰此庙而已乃思良辅翼汉祖故复为之是不忘

祖德矣宋髙汉后也甄表也逝者如可作揆子慕周行善曰逝谓死也死者

可起之而令仕度子之志亦慕此周行周行喻宋也国语曰赵文子与叔誉游于九原曰死者(⿱艹石)可作也吾谁与归毛诗

曰嗟我怀人寘彼周行毛苌曰行列也周之列位 良曰作起揆度也子谓子房也言死者可起之而令仕度良之意亦

慕我宋朝济济属车士粲粲翰墨场善曰汉书音义曰大驾属车八十乘归田

赋曰挥翰墨以奋藻賔戏曰婆娑乎术艺之场项岱曰场圃讲经艺之所 铣曰济济美貌粲粲盛貌属车后车也言宋

祖后车之士皆文章之士是翰墨之场故能咏良也瞽夫违盛观竦踊企一方

善曰瞽夫宣逺自谓也毛苌诗传曰违离也庄子叔连曰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说文曰企举踵也毛诗曰相怨一方

向曰瞻自谓盲瞽之夫不得睹此盛观但竦踊企望而巳瞻时在豫章故云一方四逹虽平直

蹇歩愧无良善曰礼记曰周道四逹尚书曰王道正直孔安国曰王道平直也说文曰蹇跛也左

氏传曰孟絷之足不良能行毛苌诗传曰良善也 翰曰四逹谓衢也言天下有道衢路平直瞻自愧蹇跛无良才以游

此瞻之谦词餐和忘微逺延首咏太康善曰庄子曰圣人其于人也故或不

言而饮人以和郭象曰各自得斯饮和矣岂待言哉微逺亦自谓也阮瑀止欲赋曰饮延首以极视魏明帝野田黄雀行

曰四夷重译贡百姓讴吟咏太康琴操伍子胥歌曰庶此太康皆吾力兮 济曰瞻自谓微人而守逺郡由餐和气遂复

忘此但以举目延首咏太康之道

  秋胡诗五言

   颜延年善曰列女传曰鲁秋胡絜妇者鲁秋胡子之妻秋胡子既纳之五日去而宦于

     陈五年乃归未至其家见路傍有美妇人方采桑秋胡子恱之下车谓曰今吾有金愿以

     与夫人妇人曰嘻妾采桑奉二亲不愿人之金秋胡子遂去归至家奉金遗其母其母使

     人呼其妇妇至乃向采桑者也秋胡子见之而惭妇曰束髪脩身辞亲往仕五年乃得还

     当见亲戚今也乃恱路旁妇人而下子之装以金与之是忘母不孝也妾不忍见不孝之

     人遂去而走自投河而死 良曰同善注延年咏此以剌为君之义不固也

梧倾髙凤寒谷待鸣律影响岂不怀自逺

每相匹善曰毛诗曰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又曰鳯皇鸣矣于彼髙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司马绍统赠山涛

诗曰昔也植朝阳倾枝俟鸾𬸦刘向别录曰邹衍在燕有谷寒不生五糓邹子吹律而温至生𮮐也言椅梧伫鳯鸟之来

仪寒谷资吹律而成煦𩔖乎影响岂不相思故夫妇之仪自逺相匹尚书曰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鹖冠子曰影则随形

响则应声毛苌诗传曰怀思也 铣曰椅亦梧𩔖鳯皇常栖之言椅梧之树常倾枝以候鳯寒谷之地待人以吹律亦犹

影之与响物而应之虽自逺而至因相匹偶此言夫妇之义相感而合怀犹顾也婉彼幽闲女

作嫔君子室善曰毛苌诗传曰婉然美貌又曰窈窕幽闲也尔雅曰嫔妇也 向曰幽闲柔顺貌谓秋

胡妻也君子谓秋胡也峻节贯秋霜明艳侔朝日善曰贯犹连也𫝊玄有女

篇曰容华既以艳志节拟秋霜郑𤣥周礼注曰侔等也诗曰东方之日彼姝者子在我室兮薛君曰诗人言所说者颜色

盛美如东方之日 翰曰志节高峻过秋霜之厉明惠艳淑等朝日之美嘉运既我从欣愿

自此毕其一善曰陆机从梁陈诗曰在昔蒙嘉运济曰偶此嘉㑹故欣愿毕矣欣喜也燕居未

及好五臣欢字良人顾有违善曰毛诗曰或燕燕居息又曰妻子好合孟子曰良人出

必厌酒肉刘熙曰妇人称大曰良人毛诗曰行道迟迟中心有违郑玄毛诗笺曰顾念也 良曰燕安也秋胡娶后五日

而行故云安居未及欢违别也脱巾千里外结绶登王畿善曰巾处士所服绶

仕者所佩今欲宦于陈故脱巾而结绶也东观汉记曰江革养母幅巾屐履汉书萧育与朱慱为友长安谚曰萧朱结绶

言其相荐逹也秋胡仕陈而曰王畿诗纬曰陈王者所起也铣曰巾布衣之服绶职事所服千里谓陈国王者所起故曰

戒徒在昧旦左右来相依善曰易归藏曰君子戒车小人戒徒左氏传曰

谗鼎之铭曰昧旦丕显 向曰昧未也言未明而戒徒者早起使左右相依而行驱车出郊郭

行路正威迟善曰古诗曰驱车䇿驽马毛诗曰四牡𬴂𬴂周道倭遟毛苌曰倭迟历逺貌韩诗曰

周道威夷其义同倭于危切 翰注同存为乆离别没为长不归

善曰苏武诗曰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嗟余怨行役三陟穷晨暮

毛诗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巳又曰陟彼崔嵬我马虺𬯎又曰陟彼髙冈我马玄黄又曰陟彼砠矣我马瘏矣 济曰余

谓秋胡称也怨叹此行役也三陟同善注言为登山陟险穷尽晨暮严驾越风寒解鞍

犯霜露善曰楚辞曰严车驾𠔃戏游郑玄礼记注曰越躐也汉书李广令曰下马解鞍左氏传太叔曰跋涉

山川蒙犯霜露 良曰严驾整驾也解鞍息驾也原隰多悲凉回飙卷髙树

善曰宋均春秋纬注曰凉愁也离兽起荒蹊惊鸟纵五臣作从横去

阮籍咏怀诗曰离兽东南下悲哉游宦子劳此山川路其三善曰汉书薄昭

与淮南王书曰亡之诸侯游宦事人毛诗曰山川悠逺维其劳矣超遥行人逺宛转年

运徂良时五臣作人为此别日月方向除善曰楚辞曰超逍遥兮今

焉薄又曰愁脩夜而婉转庄子老耼曰予年运而往矣将何以戒我哉李陵诗曰良时不再至离别在须㬰毛诗曰昔我

往矣日月方除毛苌曰除陈生新曰除郑玄曰四月为除广雅曰方始也 铣曰徂往除尽也孰知寒暑

积僶俛见荣枯善曰僶俛犹俯仰也程晓女典曰春荣冬枯自然之理 向曰僶俛犹须㬰

春荣秋枯也歳暮临空房凉风起坐隅寝兴日巳寒

白露生庭芜其四善曰陆机靑青河畔草诗曰空房来悲风鵩鸟赋曰止于坐隅毛诗曰言念君

子载寝载兴宋玉讽赋曰主人女歌曰歳巳暮兮日已寒尔雅曰芜草也 翰注同勤役从归愿

反路遵山河济曰役谓入仕归愿谓复还也遵从也昔辞善作醉字秋未

素今也歳载华良曰未素谓木末落载华谓草已荣蚕月观时暇桑

野多经过善曰毛诗曰蠺月条桑又曰蜎蜎者蠋烝在桑野阮籍咏怀诗曰赵李相经过佳人

从所善作此字务窈窕援髙柯善曰楚辞曰闻佳人兮召予薛君韩诗章句曰窈窕

贞专貌说文曰援引也 铣曰佳人即秋胡妻也窈窕美貌援攀也倾城谁不顾弭节停

中阿其五善曰汉书李延年歌曰北方有佳人绝丗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寜知倾城国佳人不再

得楚辞曰吾今羲和弭节兮郑玄毛诗笺曰中阿阿中也大陵曰阿王逸曰弭安曰 向曰倾城之貌人谁不顾故秋胡

停驾而观弭按也中阿路之曲也年往诚思劳路善作事字逺阔音形

虽为五载别相与昧平生善曰楚辞曰年洋洋而日往曹子建答杨徳祖书曰

思子为劳陆机赠顾彦先诗曰形影旷不接所说声与音音声日夜阔何以慰吾心广雅曰昧暗也五载之别虽乆论情

无容不识直为先昧平生所以致谬孔安国论语注曰平生犹少时也 翰曰阔犹异也昧平生言不相识也

车遵往路凫藻驰目成善曰周易曰舎车而徒义弗乘也往路所来从之路也李

陵诗曰行人怀往路班彪冀州赋曰感凫藻以进乐兮楚辞曰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予兮目成王逸曰独与我睨而相亲

成为亲也 济曰秋胡望其妻而前如凫鸟得水草欢跃而进将以目击冀成其心舍弃遵从也藻水草也

金岂不重聊自意所轻义心多苦调密比五臣作此

玉声其六善曰毛诗曰元龟象齿大赂南金郑𤣥毛诗笺曰聊且略之辞也潘岳从姊诔曰义心清尚莫之与

邻调犹辞也毛诗曰无金玉尔音而有遐心济曰南金虽重执义不受密绝之义也高节难乆淹

来空复辞善曰列女传曰齐母乃作诗以砥砺女之心髙其节刘向七言曰朅来归耕永

自踈王逸楚辞注曰朅去也 良曰妇既志髙故难乆留朅去也空复辞无所得也迟迟前途尽

依依造门基上堂拜嘉庆入室问何之善曰闲居赋曰太夫

人在堂苏亥织女诗曰时来嘉庆集室妻之所居女史箴曰正位居室楚辞曰浮云兮容与导余𠔃何之 铣曰迟迟行

貌造至也至门基谓及家也 向曰见母故云拜嘉庆妻未还所以问何之日暮行采归物

色桑榆时善曰物色桑榆言日晩也东观汉记光武曰日出之东隅收之桑榆 翰曰妻自采桑而归也

桑榆时言日暮也美人望昏至惭叹前相持其七善曰楚辞曰美人皓齿嫮

以姱 济曰美人亦妻也秋胡惭叹己过前持其妻有怀谁能巳聊用申苦难

善曰毛诗曰有怀于卫靡日不思郑玄笺曰巳止也 良曰妻既恨之聊述其情离居殊年载

一别阻河𨵿春来无时豫秋至𢘆早寒善曰楚辞曰折踈麻

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史记曰魏王豹至国即绝河𨵿尔雅曰豫乐也 铣曰豫恱也明发动愁

心闺中起长叹平声 善曰毛诗曰明发不寐曹子建美女篇曰中夜起长叹惨凄

歳方晏日落游子颜其八善曰言情之惨凄在乎歳之方晏日之将落愈思游子之颜楚

辞曰歳既晏𠔃孰华郑玄毛诗笺曰方向也汉书髙祖曰游子悲故郷 向曰毎及歳暮常凄惨烦忧恐秋胡颜貌日就

销落奈何来归失义如此皆秋胡子妻恨词髙张生绝弦声急由调起

善曰髙张生于绝弦以喻立节期于效命声急由乎调起以喻辞切兴于恨深杨雄解嘲曰弦者髙张急徽物理论曰琴

欲髙张瑟欲下声演连珠曰繁㑹之音生乎绝弦说𫟍曰应侯与贾子坐闻有琴声应侯曰今日琴一何悲贾子曰夫张

急调下故使悲矣调犹韵也谓音声之和 翰曰以琴瑟为喻也髙张必致绝弦立节有以尽命声急自于调起词苦由

乎恨自昔枉光尘结言固终始如何乆为别百

行愆善作愆字诸己善曰繁钦与魏文帝笺曰冀事速讫旋待光尘公羊传曰结言而退楚辞曰解

佩𬙋以结言周易曰归妹人之终始也孔臧与从弟书曰学者所以饬百行也杜预左氏传注曰愆失也论语曰君子求

诸己 济曰愆犹失也君子失明义谁与偕没齿善曰家语孔子曰淫乱者

生于男女男女无别则夫妇失义昏礼聘享者所以别男女明夫妇之义也论语曰没齿无怨言 良曰皆俱没尽齿年

也言怨其失义不俱尽年愧彼行露诗甘之长川汜其九善曰贞女不犯霜露

而违礼而我贪生以弃义比之为劣故有愧焉毛诗曰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郑玄曰岂不知当早夜成㛰礼谓

道中之露太多故不行耳尔雅曰水决复入河为汜 铣曰诗序云强𭧂之男不能侵凌贞女也诗曰厌浥行露言不可

以无礼干有礼也妻愧于此诗甘赴水而死汜水涯也

  五君咏五首五言 善曰沈约宋书曰颜延年领步兵好酒踈诞不能斟酌当时刘谌

      言于彭城王义康出为永嘉太守延年甚怨愤乃作五君咏以述竹林七贤山涛王

      戎以贵显𬒳黜咏嵇康曰鸾翮有时鍜龙性谁能驯咏阮籍曰物故不可论途穷能

      无恸咏阮咸曰屡荐不入官一麾乃出守咏刘伶曰韬精日沈饮谁知非荒宴此四

      句盖自序也向同善注

  颜延年

   阮歩兵善曰𡊮宏竹林名士传曰阮籍以歩兵校尉缺厨中有数斛酒乃求为校尉大

       将军甚奇爱之 翰注同

阮公虽沦迹识密鉴亦洞善曰广雅曰沦没也识心之别名湛然不动谓之心

分别是非谓之识广雅曰鉴照也洞深也 铣曰沦沈也沈醉似埋照寓辞𩔖托

善曰臧荣绪晋书曰籍拜东平相不以政事为务沈醉日多善属文论𥘉不苦思率尔便成作五言诗咏怀八十馀

篇为丗所重班固汉书述曰寓言淫丽托讽终始 良曰照光也籍沈醉终日率尔属文𥘉不苦思词皆讽喻寓𭔃也

长啸(⿱艹石)懐人越礼自惊众善曰魏氏春秋曰籍少时常逰苏门山有隐者莫知

姓名籍从与谈太古无为之道及论五帝三王之义苏门生萧然曽不经听籍乃对之长啸淸韵响亮苏门生逌尔而𥬇

籍既降苏门生亦啸(⿱艹石)鸾鳯之音焉毛诗曰嗟我怀人孙盛晋阳秋曰阮籍嫂尝归家籍相见与别或以礼讥之籍曰礼

岂为我设邪嵇康司马长卿讃曰长卿慢丗越礼自放贾逵国语注曰越喻也 济同善注物故不可

论途穷能无恸善曰臧荣绪晋书曰阮籍虽放诞不拘礼教发言玄逺口不评论臧否人物魏

氏春秋曰籍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返 铣曰同善注此延年自托以为途穷者

   嵇中散良曰嵇康为中散大夫

中散不偶丗本自餐霞人善曰孙盛𣈆阳春秋曰嵇康性不偶俗吕氏春秋曰

沈君筮谓孙叔敖曰耦丗接俗子不如我飡霞谓仙也楚辞曰漱正阳而含朝霞司马相如大人赋曰呼吸沆瀣飡朝霞

翰曰餐霞仙者之流形解验黙仙吐论知凝神善曰顾凯之嵇康讃曰南

海太守鲍靓通灵士也东海徐寜师之寜夜闻静室有琴声怪其妙而问焉靓曰嵇叔夜寜曰嵇临命东市何得在兹靓

曰叔夜迹示终而实尸解桓子新论曰圣人皆形解仙去言死示民有终孙绰嵇中散传曰嵇康作养生论入洛京师谓

之神人向子期难之不得屈庄子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其神凝郭象曰行(⿱艹石)曳枯木心(⿱艹石)聚死灰是其神凝也广

雅曰凝定也 济曰同善注尸解则形解也验此则康黙然而仙矣又康着养生论则可谓知凝神之道也

俗迕流议寻山洽隐沦善曰竹林七贤论曰嵇康非汤武薄周孔所以迕丗

尔雅曰迕逆犯也非有先生论曰欲闻流议神仙传曰王烈年已二百三十八歳康甚爱之数与共入山游戏采药桓

新论曰天神人五二曰隐沦 良曰康非汤武薄周孔所以犯俗而罹流议与王烈入山游戏是则洽隐沦也

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善曰嵇康别传曰康美音气好容色龙章鳯姿天质

自然淮南子曰飞髙铩羽许愼曰铩残羽也左氏传曰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服䖍汉书注曰扰驯也铩所例切 铣曰

铩残驯扰也皆以喻康亦复自谓

   刘参军善曰𡊮宏竹林名士传曰刘灵为建威叅军 向同善注

刘伶善闭𨵿怀情㓕闻见善曰言道德内充情欲俱闭既无外累故闻见皆灭

臧荣绪𣈆书曰灵潜嘿少言老子曰善闭者无𨵿键而不可开王弼曰因物自然不设不施故不用𨵿键绳约而不可开

说文曰怀藏也庄子广成子曰目无所见耳无所闻汝神将守形形乃长生 翰曰言伶怀情不发以灭闻见犹闭𨵿

却扫而无事也鼔锺不足欢荣色岂能眩戸遍切 善曰夫锺鼔以恱耳荣色

以恱目今闻见既灭声色俱䘮故鼔锺不足以为欢岂荣色之能眩也贾逵国语注曰眩惑也 济曰眩惑也谓声色不

韬精日沈饮谁知非荒宴善曰广雅曰韬藏也贾逵国语注曰精明也臧

荣绪𣈆书曰伶常乘鹿车𢹂一壷酒尚书曰羲和沈𭰫子酒孔安国曰沈谓醉⿱冝八 -- 𡨋也毛诗曰好乐无荒郑玄曰荒废乱也

铣曰韬藏精光也沈饮耽饮也荒废之宴言人不知伶非为此宴宴亦有以也颂酒虽短章深

𠂻自此见善曰颂酒即酒德颂也𠂻谓中心也苍颉篇曰𠂻别外之辞也 向曰尝作酒德颂虽曰短章

情自此见谓伶好饮为居乱代欲晦其才廷年贠解将同比美

   阮始平善曰𡊮宏竹林名士传曰阮咸字仲容籍之兄子也与籍俱为竹林之游官止

      始平太守翰同善注

仲容青云器实禀生民五臣作人善曰青云言髙逺也史记太史公曰夫闾

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代哉礼记曰人者五行之秀广雅曰秀美也 翰曰青云器髙大者

逹音何用深识微在金奏善曰𫝊畅𣈆诸公赞曰中护军长史阮咸唱议

荀朂所造乐声髙声髙则悲亡国之音哀以思今声不合雅惧非德政中和之善必古今长短之所致后掘地得古铜尺

歳乆欲腐坏以此尺度于朂今尺短四分时人明咸为解班固匈奴传赞曰逺见识微周官曰锺师掌金奏凡乐事以锺

鼔奏九夏杜预左氏传注曰击锺而奏乐 济同善注郭奕巳心醉山公非虚

善曰名士传曰阮咸哀乐至到过绝于人太原郭奕见之心醉不觉叹服列子曰有神巫自齐而来处于郑命曰季

咸列子见之而心醉向秀曰迷惑其道也山涛启事曰咸(⿱艹石)在官之职必妙绝于时郑玄毛诗笺曰觏见也 良同善注

屡荐不入官五臣作宦一麾乃出守善曰曹嘉之晋纪曰山涛举咸为吏部郎

三上武帝不能用也尚书曰学古入官麾指麾也言为朂所指麾也传畅诸公讃曰朂性自矜因事左迁咸为始平太守

铣曰同善注一麾出守此亦延年自喻

   向常侍向曰秀为散𮪍常侍

向秀甘淡薄深心托毫素善曰说文曰淡薄味也文赋曰唯毫素之所拟也

翰曰甘好也淡薄清静也毫素笔𥿄也谓秀志于著述延年自喻好文也探道好渊玄观书

鄙章句善曰谓注庄子也丗说曰𥘉注庄子者数十家莫能究其指要向秀于旧注外为解义妙析奇致大

畅玄风王逸妍蚩曰穷圣人之秘奥测六义之渊玄王逸楚辞注曰鄙耻也汉书曰费直治易长于卦筮无章句 济曰

好玄谓秀读书鄙贱人所解说章句交吕既鸿轩攀嵇亦鳯举善曰向秀

别传曰秀常与嵇康偶鍜于洛邑与吕子灌园于山阳收其馀利以供酒食之费王仲宣赠蔡子笃诗曰归雁载轩轩飞

貌张衡髑髅赋曰星回日运鳯举龙骧 向曰鸿鳯鸟之美者故以喻焉流连河里游恻

怆山阳赋善曰汉书班伯曰式号式謼大雅所以流连也服虔曰荒乐也魏氏春秋曰康寓居河内之山

阳县与河内向秀相犮善游于竹林思旧赋曰济黄河以汎舟经山阳之旧居 良曰秀尝与嵇康寓居河内山阳后经

山阳旧居因闻笛作思旧赋流连泪流貌河里河内也恻怆悲伤也山阳赋则思旧赋也

  咏史诗五言

   鲍明逺

五都矜财雄三川养声利善曰汉书王莽于五都立均官更名雒阳邯郸临淄

宛成都市长皆为五均司市师郑玄尚书大传注曰矜夸也汉书曰班壹当孝惠髙后时以财雄边战国䇿云张仪曰争

名于朝争利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朝市韦昭曰有河洛伊故曰三川 铣曰皆邑居豪华百金不市

死明经有髙位善曰史记陶朱公曰吾闻千金之子不死于市汉书夏侯胜常谓诸生曰士病

不明经经术苟明其取靑紫如俯拾地芥 向曰此有百金之子不死于市者明经术而取髙位京城十

二衢飞甍各鳞次善曰西都赋曰立十二之通门吴都赋曰飞甍舛互李尤辟雍赋曰攅罗

鳞次 翰曰甍屋檐(⿱艹石)鱼鳞之相次仕子彯华缨游客竦轻辔明

星辰未稀轩盖巳云至善曰七启曰华组之缨楚辞曰竦余驾乎八⿱冝八 -- 𡨋广雅曰竦

上也毛诗曰明星有烂郑玄曰明烂然也说文曰希䟽也希与稀通说苑曰翟璜乘车载华盖田子方怪而问之对曰吾

禄厚得此轩盖尚书中候曰靑云浮至济曰未稀尚多也云至如云之至也賔御纷飒沓鞍

马光照地善曰孔安国尚书传曰御侍也吴质答东阿王书曰情踊跃于鞍马 良曰飒沓众盛貌

暑在一时繁华及春媚善曰周易曰日月运行一寒一暑应璩与曹长思书曰春

生者繁华也君平独寂寞身丗两相弃善曰言身弃丗而不仕丗弃身

而不任汉书曰蜀有严君平卜于成都市日阅数人得百钱足自养则闭肆下帘而授老子楚辞曰野寂寞其无人庄子

曰夫欲勉于形者莫如弃丗弃丗则无累矣 铣曰此诗独美严公以诮当时奢丽

  咏霍将军北伐诗五言

   虞子阳善曰虞羲集序曰羲字子阳㑹稽人也七歳能属文后始安王引为侍郎寻兼

     建安征虏府主簿功曹又兼记室参军事天监中卒 向曰虞羲同善注霍去病为汉骠

     𮪍将军以匈奴羲慕之是以咏矣

拥旄为汉将汗马出长城善曰班固涿邪山祝文曰仗节拥旄钲人伐鼔汉书

公孙𢎞曰臣愚驽无汗马之劳史记曰秦使蒙恬筑长城翰曰旄旌旄也汗马谓马出汗有功劳也长城秦所筑在北

长城地势险万里与云平凉五臣作穷秋八九月

虏𮪍入幽并善曰宋子候诗曰髙秋八九月白露变为霜济曰虏匈奴也幽并二郡名飞狐

白曰晩浣海愁云善作阴字善曰汉书郦食其曰距飞狐之口臣瓉曰飞狐

在代郡西南塞名汉书曰霍去病率师登临瀚海如淳曰瀚海海名说文曰阴云覆日 良曰飞狐地名浣海北海名

羽书时断绝刁斗昼夜惊善曰羽书即羽檄也楚汉春秋曰黥布反

羽书至上大怒汉书曰李广行无部曲不击刁斗自卫孟康曰以铜作𨱓受一斗昼炊饮食夜击持行名曰刁斗今在荥

阳库中𨱓音遥 铣曰羽书徴兵檄也断绝谓路有寇不通也乘墉挥宝剑蔽日引

髙旍五臣作旌字 善曰周易曰乘其墉弗克攻杜预左氏传注曰乘登也广雅曰挥动也越绝书曰楚王使

风湖子欧冶子干将作剑曰太阿晋郑闻而求之不得围楚之城三年不解于是楚王引太阿之剑登城而麾之三军为

之破败史记曰陆贾宝剑直百金楚辞曰旌蔽日兮敲(⿱艹石)云 向曰墉城墙也蔽日言髙也云屯七萃

士鱼丽六郡兵善曰陆机从军行曰胡马如云屯穆天子传曰天子赐七萃之士郭璞曰

萃聚也亦犹传有七舆大夫皆众聚集有智力者为王𤓰牙也左氏传曰王伐郑郑原繁为鱼丽之阵汉书曰赵充国以

六郡良家子善𮪍射𥙷羽林服䖍曰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也 翰曰云屯如云之屯萃聚也以智力之士七等

聚之为𤓰牙鱼丽阵名胡笳关下思羌笛陇头鸣善曰李陵书曰胡笳互动

沈约宋书有胡汉旧筝笛录有曲不记所出长笛赋曰近丗𩀱笛从羌起 济曰笳箫也起于胡笛起于羌思者其声悲

思陇山名骨都先自詟日逐次亡精善曰汉书匈奴有骨都侯又曰匈奴

詟焉文颖曰恐惧也汉书匈奴有日逐王西京赋曰䘮精亡魂 良曰骨都日逐皆匈奴侯王名自詟警伏也亡精失魂

玉门罢斥候甲第始脩营善曰汉书曰龙勒有玉门关又曰李广逺

斥候未尝遇害又曰赐霍光甲第一区又曰上为霍去病治第令视之对曰匈奴未㓕臣无以家为 铣曰匈奴既破故

斥候皆罢也去病有功而赐之甲第甲第谓第一之宅也位登万𢈔积功立百行

善曰论语曰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𢈔包咸曰十六升为𢈔延年秋胡诗曰如何乆为别百行愆

诸己孔臧与弟书曰学者所以饬百行也 翰曰登升也言粟多也天长地自乆人道

有亏盈善曰老子曰天长地乆庄子曰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尔雅曰亏损也 向曰不𢘆盛也

穷激楚乐巳见髙台倾善曰楚辞曰宫庭震惊发激楚王逸曰激楚淸声也言乐

众并㑹复作激楚之声也桓子新论琴道雍门周说孟常君曰千秋万歳后髙台既巳倾曲池又巳平 良曰激楚歌舞

也人既迁化故云髙台倾当令麟阁上千载有雄名善曰汉书甘露三年单于

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美乃图画其人于麒麟阁法其形貌叙其姓名 铣曰天子思其功德图形貌于麟阁上虽千载后

犹有雄名当令者羲将效之

  百一

   百一诗五言 善曰张方贤楚国先贤传曰汝南应休琏作百一篇诗讥切时事遍以

     示在事者咸皆怪愕或以为应焚弃之何宴独无怪也然方贤之意以有百一篇故曰百

     一李充翰林论曰应休琏五言诗百数十篇以风规治道盖有诗人之㫖焉又孙盛晋阳

     秋曰应璩作五言诗百三十篇言时事颇有𥙷益丗多传之据此二文不得以一百一篇

     而称百一也今书七志曰应璩集谓之新诗以百言为一篇或谓之百一诗然以字名诗

     义无所取据百一诗序云时谓曹爽曰公今闻周公巍巍之称安知百虑有一失乎百一

     之名盖兴于此也

    应璩五臣作琏 善曰文章录曰璩字休琏博学好属文明帝时历官散𮪍侍郎曹

     爽多违法度璩为诗以讽焉典著作卒文章志曰璩汝南人也诗序曰下流应侯自诲也

     向曰意者以为百分有一𥙷于时政

下流不可处君子愼厥𥘉善曰论语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

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尚书仲虺曰愼厥终惟其始 翰曰璩自恨居下流也名髙不𪧐著

易用受侵诬善曰韩子曰说之以名髙史记曰灌夫亦得窦婴通列侯宗室为名髙三略曰侵诬下民

国内喧哗 济曰宿乆也诬犹欺也前者隳许规切五臣作堕官去有人适

我闾善曰髙唐赋曰长吏隳官贤士失志 良曰堕官罢官闾里门也田家无所有

酌醴焚枯鱼善曰汉书杨恽书曰田家作苦蔡邕与𡊮公书曰酌麦醴燔干鱼欣然乐在其中矣

问我何功德三入承明庐善曰璩𥘉为侍郎又为常侍又为侍中故云三入陆

机洛阳记曰吾常怪谒帝承明庐问张公张公云魏明帝在建始殿朝㑹皆由承明门然直庐在承明门侧 铣曰承明

谒天子待制处也所占之盐于此土五臣作所以占此土是谓仁智居

善曰言今所占之士是谓仁智之所居乎亦问者之辞也尔雅曰隐占也郭璞曰隐度之也论语曰智者乐冰仁者乐山

向曰此土谓璩之闾里仁智谓有山水也文章不经国筐箧无尺书

善曰典论论文曰文章经国之大业新序孙叔敖曰府库之藏金玉筐篚之槖简书说文曰筐箧笥也汉书曰广武君曰

奉咫尺之书以使燕用等称才学往往见叹誉平声善曰言文章既不经国筐

箧又无尺书乃用何等而称才学往往而见誉问者之辞也翰曰问璩何等用而称才学往往为人所叹誉也皆有人问

避席跪自陈贱子实空虚善曰孝经曰曽子避席汉书曰王邑请召賔邑

称贱子 济曰避席离席也贱子璩谦称空虚无也宋人遇周客惭愧靡所如

五臣作知字 善曰言巳妄窃崇班心常懐耻𩔖宋人之遇周客惭愧而无所如阚子曰宋之愚人得燕石于梧台之侧

藏之以为大宝周客闻而观焉主人斋七日端冕玄服以发宝革匮十重巾十袭客见俛而掩口卢胡而𥬇曰此特燕石

也其与瓦甓不殊主人大怒曰商贾之言医匠之心藏之愈固守之弥谨杜预左氏传曰如从也 良同善注言周客知

宋人非宝而观之有人知我无德而问之其于愧也不亦多矣皆讽朝廷之士有其位无其才能不愧乎

 游仙

  游仙诗五言

   何敬祖善曰藏荣绪晋书曰何劭字敬祖陈国人也博学多闻善属篇章初为相国⿰扌⿱彐𧰨 -- 掾

     稍迁尚书左仆射薨 铣曰何劭字敬祖同善注以处乱朝思游仙去丗故为是诗

靑靑陵上松亭亭髙山柏善曰古诗曰靑靑陵上柏刘公干赠从弟诗曰亭亭

山上松亭亭髙貌光色冬夏茂根柢无雕落善曰庄子曰受命于地唯松柏

独在冬夏靑靑尔雅曰柢本也焦贡易林曰温山松柏常茂不凋落吉士怀贞心悟物

思逺托扬志𤣥云际流目瞩岩石善曰尚书曰庶常吉士七启曰

抗志云际思玄赋曰流目眺夫衡门 翰曰吉士劭自喻也物谓松柏 济曰玄云取其髙也岩石取其固瞩视也

昔王子乔友道发伊洛迢递陵峻岳连翩御飞

善曰列仙传曰王乔者周灵王太子晋也好吹笙作鳯鸣游伊洛之间道人浮丘公接以上嵩髙山三十馀年后求

之于山上见桓良曰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于缑山头果乘白鹤驻山头望之不得到举首谢时人数日而去立祠缑氏

山下文子曰三皇五帝轻天下细万物上与道为友下与化为人张湛曰上能友于道友或反吕氏春秋曰君子反以修

德思玄赋曰缤连翩兮纷暗瞹说文曰御使马也 良同善注抗迹遗万里岂恋生

五臣作人字乐长怀慕仙𩔖眇善作眩字然心绵邈

广雅曰抗举也楚辞曰悲申屠之抗迹王逸楚辞注曰绵绵细微之思也又曰邈逺也 铣曰抗举也绵邈逺貌

  游仙诗七首五言

   郭景纯善曰凡游仙之篇皆所以滓秽尘网锱铢缨绂飡霞倒景饵玉玄都而璞之制

     文多自叙虽志狭中区而辞无俗累见非前识良有以哉 向曰璞诗虽游仙意杂傲诞

     上下道德信逺乎哉

京华游侠窟五臣作客字山林隐遁栖朱门何足荣

(⿱艹石)托蓬莱善曰西京赋曰都邑游侠张赵之伦庄子曰徐无鬼见魏武侯武侯曰先生居山林

乆矣郭璞山海经注曰山居为栖又曰遁者退也周易曰龙德而隐遁丗无闷东方朔十洲记曰臣故舍韬隐而赴王庭

藏养生而侍朱门矣史记曰李少君谓武帝曰臣常游海上见安期生仙者通蓬莱中也 济曰朱门贵门蓬莱仙山名

(⿱艹石)临源挹淸波陵冈掇丹荑音啼 善曰毛苌诗传曰挹斟

也又曰掇拾也本草经曰赤芝一名丹芝食之延年凡草之𥘉生通名曰荑故曰丹荑 良曰陵上掇拾荑草也

谿可潜盘安事登云梯善曰灵谿谿名也𢈔仲雍荆州记曰大城西九里有灵谿

水云梯言仙人升天因云而上故曰云梯墨子曰公输般为云梯以取宋张湛列子注曰班输为梯可以陵虚 铣曰盘

乐安何也馀同善注漆园有傲吏莱氏有逸妻善曰史记曰庄子者蒙人也名

周尝为蒙漆园吏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许以为相庄周𥬇谓楚使者曰亟去无污我列女传曰莱子逃丗耕于

蒙山之阳或言之楚楚王遂驾至老莱之门楚王曰守国之孤愿变先生老莱曰诺妻曰妾闻居乱丗为人所制能免于

患乎妾不能为人所制投其畚而去老莱乃随而隐 向同善注进则保龙见退为

作则触藩羝善曰进谓求仙也退谓处俗也周易曰九二见龙在田龙德而正中者也又曰羝羊

触藩羸其角不能退不能遂无攸利 翰曰见龙触藩同善注言退而受困也将进于道德以保中正之美不可归于俗

务就羸角之困者髙蹈风尘外长揖五臣作挹字谢夷齐

左氏传曰鲁人之皋使我髙蹈庄子曰孔子彷徨尘垢之外说文曰谢辞别也史记曰伯夷叔齐孤竹君之子也父欲立

叔齐齐及卒叔齐让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齐亦不肯立而逃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 济曰夷齐伯夷叔齐

二人耻武王伐君之事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璞将蹈于风尘之外不为夷齐守此小节故长挹谢之而去

靑谿千馀仞中有一道士善曰𢈔仲雍荆州记曰临沮县有靑溪山山东有泉泉侧

有道士精舎郭景纯尝作临沮县故游仙诗嗟靑溪之美 向曰青谿山名道士有道者云生梁栋

间风出䆫戸里借问此何谁云是鬼谷子善曰史记曰苏

秦东师事于齐而习于鬼谷先生徐广曰颍川阳城有鬼鬼谷子序曰周时有豪士隐于鬼谷者自号鬼谷子言其自

逺也然鬼谷之名隐者通号也 铣曰苏秦学于鬼谷子今所言者璞假称翘迹五臣作迹字

颍阳临河思洗耳善曰广雅曰翘举也吕氏春秋曰昔尧朝许由于沛泽之中请属天下于

夫子许由遂之颍川之阳琴操曰尧大许由之志禅为天子由以其言不善乃临河而洗其耳 铣曰颍阳事同善注翘

髙也企举踵也言思慕此事阊阖西南来濳波涣鳞起善曰薛综西京

赋注曰天有紫微宫王者象之紫微宫门名曰阊阖髙诱曰兊为阊阖风周易曰风行水上涣 翰曰水波涣然如鱼鳞

灵妃顾我𥬇粲然启玉齿善曰灵妃虙妃也毛诗曰顾我则𥬇郑玄曰顾

犹视也榖梁传曰军人粲然皆𥬇庄子曰女商谓徐无鬼曰吾所以说君者吾未尝启齿司马彪曰启齿𥬇也 蹇

脩时不存要之将谁使善曰楚辞曰吾令丰隆乘云兮求虙妃之所在解佩𬙋以

结言𠔃吾令蹇脩以为理王逸曰古贤蹇脩而媒理也广雅曰将欲也 良曰蹇脩古之贤媒也存在也

翡翠戏兰苕容色更相鲜善曰言珍禽芳草递相辉映可恱之甚也兰苕兰秀

也 铣曰翡翠鸟名苕枝鲜明也绿萝结髙林蒙笼盖一山善曰陆机

毛诗草木䟽曰松萝蔓松而生枝正靑毛诗曰茑与女萝施于松柏毛苌曰女萝松萝也 向曰绿萝松萝也

⿱冝八 -- 𡨋寂士静啸抚淸弦放情凌霄外嚼蕊挹飞

善曰⿱冝八 -- 𡨋玄黙也楚辞曰放游志乎云中淮南子曰大丈夫乘云凌霄与造化逍遥魏文帝典论曰饥飡琼蕊渇饮飞

泉 翰曰⿱冝八 -- 𡨋幽霄天也蕊药蕊挹酌也赤松临上游驾鸿乘紫烟善曰列仙

传曰赤松子神农时雨师也服冰玉教神农能入火不烧至崐崘山下常止西王母石室中随风雨上下汉武内传王母

侍者歌曰遂乘万龙輴驰骋眄九野嵇康答难曰偓佺以柏实方目赤松以冰玉乘烟古白鸿颂曰兹亦耿介矫翩紫烟

济曰赤松古仙人鸿鸟也左挹浮丘袖右拍洪崖肩善曰列仙传曰浮丘

公接王子乔以上嵩髙山说文曰拍拊也西京赋曰洪崖立而指麾神仙传曰卫叔卿与数人博其子度曰向与博者为

谁叔卿曰是洪崖先生良曰浮丘洪崖并仙人借问蜉蝣辈寜知龟鹤年

善曰大戴礼夏小正曰蜉蝣朝生而暮死养生要论曰龟鹤寿有千百之数性寿之物也道家之言鹤曲颈而息龟潜匿

而噎此其所以为寿也服气养性者法焉 铣曰以比 世人龟鹤之寿皆千歳以比仙人也

六龙安可顿运流有代谢善曰楚辞曰贯鸿濛以东朅𠔃维六龙于扶桑王逸

曰结我车辔于扶桑以留日幸得延年寿也庄子黄帝曰阴阳四时运行各得其序淮南子曰二者代谢舛驰髙诱曰代

更也谢叙也 向曰六龙日驾也不可顿而止之时变感人思巳秋复愿夏

淮海变微禽吾生独不化善曰尔雅曰感动也国语赵简子叹曰雀入于海为

蛤雉入于淮为蜃鼋鼍鱼鳖莫不能化唯人不能哀夫 翰曰言此微禽尚自变化吾独不能璞恨词也虽欲

腾丹谿云螭非我驾善曰魏文帝典论曰夫生之必死成之必败然而感者望乘风

云冀与螭龙共驾适不死之国国即丹谿其人浮游列缺翺翔倒景然死者相袭丘垄相望逝者莫反潜者莫形足以觉

也 济曰丹谿仙者所居腾升也云螭龙也愧无鲁阳德回日向五臣作令字

善曰鲁阳麾日见淮南子许慎曰二十八宿一𪧐为一舎良曰鲁阳公与韩遘难战酣日暮援戈而麾之日为之反

三舎璞愧无此德回日使反得驻其寿也临川哀年迈抚心独悲吒

切 善曰论语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尚书曰日月逾迈孔安国曰如日月之并过仪礼曰妇人拊心不哭吒叹声也楚

辞曰忧不暇𠔃寝食吒増叹𠔃如雷 铣曰吒叹声

逸翮思拂霄迅足羡逺游善曰逸迅思拂霄及逺游以喻仙者愿轻举而髙蹈

向曰逸轻霄天迅疾也言有仙者之资必好仙者之道淸源无増澜安得运吞

善曰清源不能行运吞舟之鱼以喻尘俗不足容乎仙者刘公干赠徐干诗曰方塘含清源楚辞曰谿谷崭岩水増

波韩诗外传曰孟子曰夫吞舟之鱼不居潜泽度量之士不居污丗 翰曰清源水源也増髙也澜大波也吞舟大鱼也

言小水不能运吞舟之鱼俗人不足知游仙之事圭璋虽特逹明月难暗投

善曰圭璋明月皆喻仙也言圭璋虽有特逹之美而明月皆喻难暗投以喻仙者虽有超俗之誉非无捕影之讥礼记孔

子曰圭璋特逹德也邹阳上书曰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暗投人于道众莫不按剑相眄者 济曰特逹美貌圭璋明月

虽宝也以暗投人必恐惧不受今以仙道示俗亦犹此也濳颖怨靑阳陵苕哀素

善曰言丗俗不娱求仙而怨天施之偏又叹浮生之促𩔖潜颖怨靑阳之晩臻陵苕哀素秋之早至也潜隐在幽潜

而结颖也邹润甫游仙诗曰潜颖隐九泉女萝縁髙松义与此同尔雅曰春为靑阳又曰苕陵苕也刘桢与临淄侯书曰

肃以素秋则落楚辞曰青春爰谢也 翰曰颖苕皆草木也生潜隐之处则怨靑阳之不至生陵阜之上则哀素秋之早

及言仙俗殊事异冝与此相𩔖悲来恻丹心零泪縁缨流善曰悲俗迁谢故恻

心流涕周易曰谓我心恻诸葛亮与李平教曰详思斯戒明吾丹心淮南子曰雍门子以琴见孟尝君流涕霑缨

杂县寓鲁门风暖将为灾善曰国语曰海鸟曰爰居止于鲁东门外三日

臧文仲使国人𥙊之展禽曰越哉臧文仲之为政也今海鸟至巳不知而祀之以为国典难以为仁且知矣今兹海其有

灾乎夫广川之鸟兽常知风而避其灾也是岁也海多大风冬暖文仲曰信吾过也贾逵注曰爰居杂县也 良同善注

吞舟涌五臣作浮字海底髙浪驾蓬莱神仙排云出

但见金银台善曰韩诗外传曰孟子曰吞舟之鱼不居潜泽度量之士不居污丗汉书齐威宣燕

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仙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而黄金白银为宫阙未至望之如云 铣曰此中神

仙为之不安而排云上出但见其金银台阙而巳陵阳挹丹溜容成挥玉杯

善曰列仙传曰陵阳子明者铚郷人也好钓鱼于涎溪钓得白鱼肠中有书教子明服食之法子明遂上黄山采五石脂

服之三年龙来迎去抱朴子曰流丹者石芝赤精盖石流黄之𩔖也事见太一玉英列仙传曰容成公者自称黄帝师见

于周穆王能善𥙷导之事髪白复黒齿落复生事老子亦云老子师挥谓以手挥之神仙传曰茅君学道于齐不见使人

金案玉杯自来人前 济曰陵阳子明容成公皆仙人也挹酌也丹溜石脂流出也挥以手挥也姮娥扬

妙音洪崖颔其頥善曰淮南子曰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常娥窃而奔月许愼

曰常娥羿妻也逃月中盖虚上夫人是也史记苏秦曰妙音美人以充后宫西京赋曰洪崖立而指麾神仙传曰卫叔卿

与数人慱其子度曰向与博者为谁叔卿曰是洪崖先生列子曰颔其颐则歌合律广雅曰颔动也 良曰姮娥仙女也

妙音谓善歌也洪崖古仙人也听合律故㸃其頥升降随长烟飘飖戏九垓

善曰列仙传曰寗封子者黄帝时人也积火自烧而随烟上下淮南子曰卢敖游乎北海至于蒙糓之上见一士焉卢敖

仰视之乃与语曰唯敖为背群离党穷𮗚于六合之外者(⿱艹石)敖而巳今卒睹夫子于是始可与敖为交乎士𥬇曰今子游

始于此而语穷六合岂不亦逺哉然子处矣吾与汗漫期于九垓之上吾不可以乆居士举臂而竦身遂入云中卢敖视

之弗见乃止 铣曰升降上下也九垓九天也奇龄迈五龙千歳方婴孩

郑玄礼记注曰龄年也遁甲开山图荣氏解曰五龙皇后君也昆弟五人皆人面而龙身长曰角龙木仙也次曰徴龙火

仙也次曰商龙金仙也次曰羽龙水仙也父曰宫龙土仙也父与诸子同得仙治在五方孔安国论语注曰方比方也释

文曰人初生曰婴儿说文曰孩小儿𥬇也 铣曰五龙同善注言比诸仙奇龄过此矣婴孩小儿也燕昭无

灵气汉武非仙才善曰燕昭见前金银台注汉武内传西王母刘彻好道然形慢神秽虽语

之以至道殆恐非仙才也 良曰燕昭王使人入海往蓬莱山求不死之药终不能得故云无灵气汉武同善注

晦朔如循环月盈巳复善作善曰说文曰朔月一日始也晦月尽

也尚书大传曰三王之统(⿱艹石)循连环礼记曰四时和而后月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阙尚书曰惟三日哉生魄孔安国

曰十六日明消而魄去也 翰曰循环(⿱艹石)循连环而无穷也魄暗也蓐收清西陆朱羲

将由白善曰礼记曰孟秋之月其神蓐收司马彪续汉书曰日行北陆谓之冬西陆谓之秋朱羲日也楚辞

曰吾令羲和弭节兮王逸曰羲和日御也河图曰立秋秋分月从白道汉书云月有九行立秋秋分西从白道左氏传曰

分同道谓春分秋分日月同道也 济曰由从也馀同善注寒露拂陵苕女萝辞松

善曰淮南子曰斗指辛则寒露陵尔雅曰苕陵苕也邹润甫游仙诗潜颖隐九泉女萝縁髙松毛诗曰茑与女萝施

于松柏毛苌曰茑𭔃生也女萝松萝也 良曰陵苕即陵上草女萝兔丝也縁于松柏为寒所拂将以萎死故辞而去

蕣荣不终朝蜉蝣岂见夕善曰潘岳朝𮏄赋序曰朝𮏄者时人以为蕣华庄生

以为朝𮏄其物向晨而结绝日而殒毛苌诗传曰蜉蝣朝生夕死 铣曰蕣槿花也朝荣暮落蜉蝣小虫名朝生夕死此

皆比人生之短也圎丘有奇草锺山出灵液善曰外国图曰圆丘有不死树

食之乃寿东方朔十洲记曰北海外有锺山自生千歳芝及神草灵液谓玉膏之属也曹植苦寒行曰灵液飞波兰林叅

天 向曰圆丘山名奇草芝草王孙列八珍安期錬五石善曰王孙列八珍以

伤生安期链五石以延寿言优劣殊也汉书漂母谓韩信曰吾哀王孙而进食礼曰食医掌和王八珍之齐列仙传曰安

期生自言千歳抱朴子曰五石者丹砂雄黄白矾石曽青磁石也 翰曰王孙王公子孙贵者也安期先生仙者言贵者

馔八珍之味仙者服五石之药五石同善注长揖当途人去来山林客

当涂即当仕路也汉书武帝制曰守文法以载冀其丗者甚众徐无鬼见魏武侯武侯曰先生居山林乆矣郭璞山海经

注曰山居为栖孟子曰公孙丑问曰夫子当路于齐管仲晏子之功可复许乎赵岐曰当仕路也 济曰当途人谓执事

也揖谢也

六臣注文选卷第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