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卷0490 中华文库
二十七年二月己巳加尊号大赦制天下百姓宜放今年地税。
二十八年十月戊辰诏曰:如闻徐泗之间丝蚕不熟虽庸课已纳虑百姓艰辛今年地税特宜放免。
天宝元年正月丁未朔御勤政楼受朝贺礼毕赦制如闻百姓之内或有人户高丁多茍为规避父母在乃别籍异居。且令州县勘会其一家之中有十丁已上者放两丁征行赋役五丁已上放一丁。
六载正月诏天下百姓今载地税并去载应损郡逋租悬调诸色勾征变换等物及请延限并宜一切放免征行之家每令存恤差科之际或未优矜自今已后并准飞骑例蠲免。
七载五月甲戌册尊号毕大赦诏天下百姓今载地税并诸色勾征欠负等色在百姓腹内未纳者并一切放免。
十四载八月辛卯天长节大赦制曰:圣人积不涸之仓王者用无穷之府支计茍足多赋何为天下百姓今载租庸并宜放免天下诸郡逃户所欠租庸应复业者其亲邻已代出租庸不在征赔之限。
肃宗以天宝十五载七月即位于灵武改元至德诏诸勾征逋租悬调及官钱在百姓腹内并与放免至德元载十月驾至彭原郡十二月诏彭原郡百姓给复二年。
二年十二月诏以讨安禄山阵亡人家给复二年诸郡县或隔绝贼境则困于幽残或犒宴官军则弊于赋役其本载租庸三分放一其天下百姓应诸色人勾征及欠负官物一切放免太原久遭围逼给复三载上党三度被攻给复五载其南阳颍川灵昌睢阳雍丘等郡县坚壁多时力穷方下绝食尚守情亦可矜宜各给复三载其好畤奉先两县进退御寇征求复多各给复三载蜀郡上皇亲幸万乘久居明年租赋宜依常式起复再给复三载。
二年正月册尊号礼毕赦诏天下百姓今年租庸并放其百司府县诸色杂供各宜减半其杂徭役非要切者一切并停其州因城陷被杀戮残毁者委本道使勘责取实各量免其二年租赋其流亡户复业者委本道使与刺史勾当赈给并与种子犁牛仍免三年租赋。
乾元元年四月享庙礼毕诏天下百姓除正租庸外一切不得别有使役十月册成王为皇太子诏天下孝子顺孙义夫节妇终身勿事。
二年二月丁亥诏天下州县应欠租庸课税傅马粟贷粮种子籴粜变税及营田少作诸色勾征纳未足者一切放免其正义等仓及诸色摊征亦宜准此其至德二年十二月三十日已前和籴和市并欠负官物及诸色官钱欠利常平义仓欠负五色一切放免三年二月诏其天下百姓灼然单贫交不存者缘租庸先立限长行每乡量降十丁犹恐编户之中悬罄者众限数既少或未优矜其实不支济者宜令每乡量更矜放。
闰四月御明凤门诏义夫节妇孝子顺孙终身勿事上元二年正月诏曰:寇孽未平军戎当备庶之内征赋犹繁朕所以亲帅公卿躬行节俭而诏书屡下蠲免盖多至国计军储取给而已犹欲累加损抑以惠黔黎以委中书门下勾当令度支使与诸供司一切减省应可蠲免每司各条件闻奏当使施行。
三年九月诏义夫节妇孝子顺孙终身勿事。
元年建卯月御明凤门诏孝子顺孙义夫节妇终身勿事。
代宗宝应元年四月即位五月丁酉诏天下百姓逋租悬调贷粮种子诸色欠负官物一切放免。
二年七月改元广德制曰:百姓逋租悬调及一切欠负官物等自宝应元年二月三日已前并放免一户之中有三丁放一丁庸调地税依旧每亩税二升应征税租刺史县令据见在户征科其逃亡死绝者不得虚摊邻保河北百姓复三年应是回讫行营经历处免今年租税。
广德二年二月己亥亲拜南郊祀昊天上帝礼毕大赦天下制其宝应元年十二月三十日已前诸色逋欠在百姓腹内者并宜放免孝子顺孙义夫节妇终身勿事。
三月辛丑诏河南府给复二年。
十一月癸卯蠲免越州今年半租温州台州明州各给复一年。
永泰元年正月御含元殿改元制自广德元年已前天下百姓所欠负官物一切放免在官典膳内者不在免限其百姓除正租庸外不得更别有科率。
二年十一月庚辰敕曰:古者量其国用而立税典必以经费用之轻重公田之籍可谓通制履亩而税斯诚弊法期于折衷以便于时亿兆不康君孰与足故爱人之体先以博施富国之源必在均节朕自临宸极比属艰虞尝欲阐敦朴之风守冲俭之道每念黎庶思致和平而边事犹殷戎车屡驾军兴取给皆出邦畿九伐之师尚勤王略千金之费重困吾人乃者尊冉有之言守周公之制什而税一务于行古今则编户流亡而垦田减税计量入之数甚倍征之法纳隍之惧当宁轸怀虑失三农忧深万姓务从省约稍异蠲除用申勤恤之旨以救之弊其京兆府所奏今年秋税八十二万五千石数内宜减放一十七万五千石委黎据诸县户口地数均平放免仍分明榜示百姓令知当户所减斛斗数讫奏闻其青苗地头钱亦宜三分放一先欠永泰元年地头钱十四万九千一百四十一贯并宜放免朕当躬俭节用恤我黎元中夏渐宁庶有康济宣示百姓知朕意焉大历元年十一月甲子日长至帝御含元殿改元制其逃户复者宜给复三年。
二年正月既平周智光(智光为同华节度)元年十二月叛诏曰:求瘼恤隐谅在忧勤罢赋省徭与之休息况因师旅供亿颇繁故孝武悔征伐之事魏文隆田租之复同华两州百姓等项以贼臣背叛制在凶威淫刑以逞厚敛无度闾阎之内杼轴其空朕干食增怀纳隍自咎将问干纪之罪遂兴无战之师哀我斯人困于日费有牛酒壶浆之犒有资粮屦之供雕残之馀何以堪此言念刑弊岂忘优矜宜给复二年一切蠲免放仍委刺史县令劳亻来安集庶可小康宣示百姓使知朕意。
三年六月辛丑诏曰: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税皆什一也。故谓之天下中正而颂声作矣。乃者因三代之制定其税典务于行古庶以便人属以外攘四夷岁会戎事军国用度公储匮乏役费荐至近于倍征而吏或奉法不谨失我字人之意孤者资有厚敛豪富者贷以轻徭动而生奸浸而流弊税之什一其实大半致有去父母之邦逃庸保之役流离逋荡靡室可依阽于死亡而莫之省每一念至良深悯恻顷以改从其便安置沃脊之差宽赋敛之重今邦畿之内宿麦非稔去秋垦田。又减常岁昨者征税其数颇多朕以万姓不安三农将废忧勤郁切中夜以兴思以康济庶臻其道每欲悉免量入将悉其困而未解兵严犹资日费用蠲常数以恤疲人其京兆府于今年所率夏麦宜于七万石内五万石放不征二万石容至晚田就后已杂色斛斗续纳仍委京兆府尹崔昭差少尹李椅于颀等分县巡抚必躬必亲宣示朝章令悉朕意。
四年三月诏特免京兆府百姓今年税钱。
十一月乙卯诏京兆府今年税量放十万石仍令京兆尹即与合审勘会不支济户先矜放百姓应纳地税及草等各随使送纳不得劳人其诸司丁役及掌闲广骑等宜委中书门下勘会其先出资并官出钱充不须更有科率甲子诏曰:比属秋霖颇伤苗稼百姓种麦其数非多如闻村闾不免流散其大历五年夏麦所税特宜与减常年税。
是月乙亥敕曰:王者以蒙宰制国用司会质岁成必视丰荒之年以均赋入之数自近古以来天下郡县或有水旱之处则亦减其田赋休其力役不急之务不便于时亦皆节省以惠穷乏上天眷命属朕黎元敢不敬承励于勤恤躬自俭薄刑于家邦非上荐宗庙下资军旅未尝私于所奉更有征求藏之于人孰谓不足乃者属减邦赋以劝农耕而四时罔借九扈皆叙近自关右达于海隅溥其百谷之穰宁止三年之积非朕寡德所能臻兹盖祖宗景灵被此嘉贶仰荷殊庆兢怀益深而淮南数州独罹灾患秋夏无雨田莱卒荒闾阎艰食百价皆震永念于此良增怃然我念忧伤终夜不寐。且有蠲贷安用流亡其准上今年租庸地税旨支米等宜三分放二分。
十二年元载主书卓英倩家在金州英倩附托元载权侔上列及载大法英倩坐诛英倩弟英遂盗官器伏拥子弟据险要以拒朝命帝发禁兵千人及山南西道兵千人分道讨之王师至英党大溃是州以英倩之故颇至残伤特诏给复二年。
十一月庚辰诏曰:朕以黎元者君之肢体伤之则惨怛赋税者国之衣食均之则赡济然特图其本先假贫人使之获安斯谓富国所以底慎财用蠲省征徭期致理于太宁庶自迩而及远如闻巴南诸州自顷年以来西有蕃夷之寇南有羌戎之聚岁会戎事城出革车子弟困于征徭父兄疲于饣鬼饷赋益烦重人转流亡荒田既多频岁仍俭户口雕耗居邑萧然去桑梓之重迁保山林以自活念性命于俄顷或逡巡于攘传不云:乎!穷斯滥矣。顾共闾井夫,岂不怀哀我矜人盖非获已朕之不德自咎良深其邕蓬渠集壁光通开等州宜放二年租庸及诸色征科亦宜蠲免仍委本道观察使及刺史县令切加招抚。
●卷四百九十一
○邦计部·蠲复第三
唐德宗建中三年既诛李惟忠下诏易定深赵常冀节度观察管内百姓除本道所用外者给复三年兴元元年春正月癸酉在奉天行宫受朝贺毕大赦改元制其奉天为赤县仍给复五年在县城内者给复十年六月癸丑诏改梁州为兴元府百姓给复一年己巳诏曰:朕巡狩于南自春涉夏师旅殷会日费斯广州闾杼轴岁计其空东作妨时西成罕望虽亻黾俯从事人不告劳而愧悼积衷予实知咎昨者减其租税优以复除庶乎!有瘳汔用小息洎驾言旋轸躬履畏途绝硐萦回危栈绵亘时经途潦道路阻修工徒造舟县人葺路长幼耄耋莫获宁居而。又赍荷糗粮共备顿舍涉于千里犒我六师居人露处而罔息宿麦过时而不获睹此妨夺弥增感伤前所蠲除未足酬恤式敷泽以艾大劳其兴元府除先减放秋税给复外更给复一年洋州除放秋税外给复一年凤州全放今年秋税七月丙子车驾至凤翔诏凤翔府管内今年秋税及去年已前逋欠并宜放免辛夕卩大赦制京兆府百姓普恩外给复一年。
贞元元年八月李怀光平诏河中府及同糸百姓并经陷贼生业废弃兴言轸念良用悯然宜各给复一年。
二年四月李希烈平诏淮西百姓等久经沦陷兼被伤夷想兹雕残实足哀湣除供当道军用之外宜给复二年将士之中不乐在军愿归农桑者委节度使刺史量给逃户死户田宅并借贷种粮优复终身使之存济。
三年十二月庚辰腊尝畋于新店幸野人赵光奇家问曰:百姓乐乎!对曰:不乐帝曰:仍岁颇稔何不乐乎!对曰:盖由陛下诏令不信于人所以然也。前诏云:两税之外悉无他徭今非理而诛求者殆过之后。又云:和籴于百姓曾不识一钱而强取之始云:所籴粟麦纳于道次今则遣至于京西行营动过数百里车摧牛毙破产奉役不能支也。百姓愁苦如此何有于乐乎!虽频降优恤之诏而有司多不奉之亦恐陛下身在九重未之知也。帝感异之因诏复除其家。
四年正月一日大赦百姓逋欠一切放免九月诏曰:兴至化者务积于人故欲薄敛长国家者以义为利故使以时朕抚临区夏宵旰忘劳茍可以助化济人常思大小皆益近以中夏甫宁颇勤经费遂收诸道停减将士粮料用叶权宜言念疲重兹供亿其贞元四年已征到及在路者即依前送其在百姓腹内者并放免五年已后每年各收一百万八十八贯石亦宜放免委本道观察使各具当管州所放闻奏并晓示百姓初建中末国家多难诸道咸加诏将士赴国难两税外别征资粮以给之及复京师悉罢归农去岁宰相李泌请自贞元二年已后追收其资费纳于户部谓之诸道减将士钱乃遣度支员外郎元友直巡州府搜察之既而税输钱米百馀万人力殚竭殆不堪命使臣多恳诉帝濡然而悟特诏免之自是东南之复安其业。
六年闰四月旱诏京兆府诸县田合征夏税者除水利地外一切放免其回种秋苗者亦不在收税限八年秋八月江淮荆湘陈宋至于河朔连有水灾十二月诏曰:下恤人先王之政典视年制用有国之常规故有出公粟以振困穷施岁征以宽物力乃者诸道水灾临遣宣抚省览条奏载怀悯恻其州县府田苗损五六者免今年税之半七分已上者皆免委度支条以闻奏朕抚临亿兆思致和平理化未臻良增愧畏。
十二年十月诏京兆府所奏奉先等八县旱损秋苗一万顷计米三万六千二百石青苗钱一万二千八百贯比缘春夏少雨秋稼或伤顷亩虽损非多黎庶犹虑艰食况畿甸之内供应实烦须有优矜以宽疲瘵其所奏损特宜放免先是州府奏水旱损苗别差官检覆多有异同之议。又追集人户烦扰州府至是帝知其弊故特允其奏朝野欢庆。
十四年正月诏曰:朕临御兆人为之父母思底于道俾安其生。然则邦计不可不供封陲。且以集事而累经水旱或有流庸积成逋悬浸以雕瘵每念于此惕然疚怀中宵以兴思拯其弊将以悯其疾苦致于康宁,岂可更扰疲人尚为征敛宜弘善贷以困穷其诸道州府应欠负贞元八年九年十年两税及榷酒钱总五百六十万七千馀贯在百姓腹内一切并免如已征得在官者宜令所司具条疏闻奏於戏天生蒸人君为司牧百姓不足过实在予永思其艰载用祗畏宣示中外令知朕怀舆议以所欠钱物等多是浮于编腹中各已逃移年月。且久纵令所司征纳亦无从而致虽有此诏亦无益于百姓矣。
十八年二月免京兆府逋税二万二千贯七月蔡申光三州言春大水夏大旱诏其当道两税除当军将士春冬衣赐及支用外各供上都钱物已征及在百姓腹内量放二年。
二十年二月诏曰:去夏迄秋颇愆时雨京畿诸县稼穑不登朕用轸虑愧为其父母今宿麦未收其逋租宿贷六十五万贯石宜蠲除之礼化之本系乎!京师副朕忧人属于长吏宜勉务农桑各安生业以谕朕怀。
顺宗以贞元二十一年正月丙申即位二月甲子大赦天下众百姓应欠贞元二十一年二月三十日已前榷酒及两税钱物诸色逋悬一物已上一切放免京畿诸县应今年秋夏青苗钱并宜放免。
六月丙申诏曰:朕君临寰海子育兆人思欲阜其财求俾遂生殖然后导之以礼乐齐之以政刑兴康让之风洽和平之理而比闻官司之内尚有逋悬每念黎蒸用深忧轸永言勤恤宜有蠲除其庄宅使从兴元元年至贞元二十年十月三十日已前畿内及诸州府庄宅店铺车坊园零地等所有百姓及诸色人应欠租课斛斗见钱糸丝草等共五十二万馀并放免朕方与人休息致之富寿物有不得其所事有可利于人寤寐求思予无所爱宜加晓示令悉朕怀宪宗永贞二年正月即位其月丁夕阝诏京畿诸县今年青苗钱及榷酒钱并宜放免地税率与每斗粮放二升江淮荆襄等十州管内水旱所损四十七州减放米六十万石秋税钱六十万贯。
元和元年九月西川平十月诏西川百姓等久舀凶逆不免伤残其两税钱等委本道观察使量与矜减其东川州县及山南西道当凶徒焚剔之后王师攻取之辰发免馈军缮完补缺一日之费岂止千金三军所资尽出百姓永惟劳弊朕所轸怀其东川元和二年上供钱物并放留州留使钱委观察使量事矜减仍具数奏闻山南西道元和二年上供钱量放一半。
二年正月辛夕阝有事于南郊还御丹凤楼大赦天下制天下应有逋欠在百姓腹内者及京畿今年夏青苗钱并放免淮南江南去年已来水旱疾疫其租税节级蠲放。
是月。又诏曰:令人有产子者复勿算三岁令诸怀任者赐胎养谷人三斛复其夫勿算一岁著以为令二月壬申制以浙江西道水旱相乘蠲放去年两税上供三十四万馀贯。
四月戊午朔庚申制以剑南西川所管新罹兵革蠲放去年两税榷酒上供钱五十六万馀贯今年者免其半七月辛夕阝蠲剑西南川常赋钱米贯石七十馀万以经刘辟乱故也。
十月润州将张子良等既擒逆贼李锜制曰:每念疲久罹虐政而。又迫于逆命驱以馈军攫敛则灌以漏卮伤残则烈于猛火永言于此如纳诸隍宜申蠲贷之恩冀息歌吟之苦其润州今年秋税未征纳者一切放免其管内诸州如李锜作乱之后横加征剥委元素审加勘责具色目闻奏其榷酒钱亦宜处置闻奏。
四年正月诏元和三年诸道应遭水旱所损州府令放两税钱米等损四分以下者宜准此处分损四分已上者并准元和元年六月十八日敕文放免。
六年二月甲午敕泗州二年水旱所损不虚其欠元和五年钱四千六百四十贯米三千一百石等宜并放免。
四月丁亥浙江东道观察使李逊奏当道台明温婺四州贞元五年准诏权加官健一千五十八人今请停罢归农其衣粮税外所征钱米并请蠲放从之。又免鄂岳道逃户钱十三万五千贯。
十月戊寅制曰:朕闻王者之牧黎元也。爱之如子视之如伤茍或风雨不时稼穑不稔则必除烦就简惜力重劳以图便安以阜生业况邦畿之内百役所丛虽勤恤之令亟行而供亿之制犹广重以经夏炎。又自秋霖霪南亩亏播植之功西成失丰登之望内乏口食外牵王徭岂惟转徙之虞虑有馁殍之患斯盖理道犹郁和气未通永言于兹良所咎叹宜加贷式示诚怀比者每令折籴本以便人为意今田谷所收其数既少必恐征纳之后种食不充其京兆府宜放今年所配折籴粟二十五万石如百姓有粟情愿折纳即于时价外特加优饶与纳仍令当处收贮委度支逐便支用今春贷百姓义仓斛斗属岁旱歉须议优矜宜令所司容至丰收日征填京兆府从元和五年已前诸县租税有逋悬钱在百姓腹内者放免其百姓职田数额甚广近缘水潦道路不通计搬运脚价所费犹倍务令宽济使其安存其破损外职田粟宜令逐近贮纳仍委度支随便支用其职田粟送城脚价亦宜放免百官今年本分职田粟据损数外宜令于太仓请受其草及水田租既缘城中无可回给即宜据损数外准旧例令今年畿内田苗应水旱损处无闻至今检覆未定。又属霖雨所损转多有妨农收虑致劳扰其诸县勘覆有未毕处宜令所司据元诉状便与破损不必更令捡覆其未经申诉者亦宜与类例处分朕以为理之本在乎!安人咨尔尹京宰邑之臣实惟亲人阜俗之寄必当询其疾苦奉职诏条恤隐为心无怠于事罔或犭旬利以刻下吐刚而茹柔使闾井或安复济各勉忠效宜悉朕怀闰十二月乙巳敕畿内百姓顷以秋稼旱损农收不登言念疲黎每务矜恤乃者诏命既下各已加恩如闻村闾之间尚虑乏食更宜优贷以吾人其粟及大豆除已征纳外见在百姓腹内者宜令全放青苗钱欠在百姓腹内者量放一半。
七年二月庚寅制元和六年诸色税草并职田草共一百一十五万束并宜放免。又有常赋钱谷蠲放之馀贫弊者多虑难输入欲令宽恤须有优矜其京兆府欠去年两税青苗等钱二万一千八百贯欠秋税杂斛斗及职田粟五万三千三百石并宜放免元和六年春赈贷京畿百姓义仓粟二十四万石亦宜放免。
九年二月诏应京畿百姓所欠元和八年秋税斛斗青苗钱税草等在百姓腹内者并宜放免。
五月癸酉以京畿旱免今年夏税大麦杂菽合十三万石并随地青苗钱五万贯。
十年十月戊申罢四道两税。
十一年四月己未制曰:疆理宇内必先于京师绥四方亦始于中国盖以千里之壤百役是资俾其不足吾孰与足顷自春及夏时泽未降恐失顺成之道或生歉俭之灾是以仰瞻昭回俯察田亩喜获朝济之润方宽夕惕之忧思遂康宁尽蠲逋负其京畿百姓所有积欠元和九年十年两税及青苗并折籴折纳斛斗及税草等除在官典所由腹内者并宜放免七月丙戌以淮西四面诸州邻贼乏食蠲放夏税钱米有差。
十二年七月甲子敕淮西四面州县夏税并宜免放九月丁未诏免淮西四面之州秋税。
十月己夕阝淮西平甲申诏淮西百姓给复二年仍委州县长吏设法安抚。
十三年正月一日赦书其度支元和二年已前诸道借便及县欠钱物斛斗杂物当四百八十馀万贯石端匹枚具斤两等并放盐铁户部诸监院应有欠负亦疏理减放。
十四年五月乙酉敕京畿之内供亿所丛虽年谷比登而人食尚寡俾其存济实在优矜其京兆府及诸县今年夏税大麦等共九万四千六百九十四石并宜放免。
七月己丑帝御宣政殿册尊号礼毕大赦天下京畿今年秋税青苗及酒钱每贯量放四百文从元和五年至十年已前诸县百姓欠负钱物斛斗等委京兆府疏理减放淮南浙江东道宣歙江南西道湖南福建山南东道荆南等九道今年秋税钱合上供者每贯量与减放度支盐铁户部应有逋悬并委本司疏理具可放数闻奏。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二月丁丑御丹凤楼降赦诏度支诸州府监院从贞元八年已后至元和十年已前共计欠钱一百一万五千九百馀贯监钱使诸监院应欠元和十三年已前钱物除准前制疏理外共计一百八万八千六百馀贯石等户部诸州府从建中三年已后至元和十三年已前应欠在州贫穷并遭水旱逃亡百姓腹内兼连接淮西河南贼界并烧劫散失及赈贷百姓钱物五十万九百馀贯石等京兆府从元和五年已后至十三年已前应欠诸色钱物共四十一万九千六百馀贯石束等州府监院百姓欠负但在官典所由腹内者一切放免内外百官食利钱一倍至五倍已上节级放免。
四月敕京畿二十有二县欠元和十四年京百司职田二十二万九千一石束贯等京畿百姓闻甚艰贫顷差搬运军粮今。又修营陵寝虽应缘驱役皆给价钱而屡有牵召颇妨农亩,岂可更征悬欠重使忧愁其所欠并宜蠲免其合受纳所欠职田或见在官班各请厚俸或近终考职稍有馀资宜体朕怀以宽人力。
六月京兆府上言兴平醴泉县雹伤夏苗请免其租入九月宋州奏雨水败田稼六千顷请免今年租入并从之。
长庆元年正月辛丑郊禋礼毕大赦天下制度支盐铁户部三司官吏所由欠负元和十三年已前诸色钱物斛斗委本司尽勘责如是入已侵欺即准条处分如缘欠折摊征元保外无可纳者宜并与疏理诸军诸使亦准此处分两税外不得别有科率。
四月己丑河南尹韦贯之请以去年夏末至今年夏初供馆驿外残钱一万三千五百八十贯草九万五百八十束代百姓填元和十一年至十五年逋欠及今年夏税从之。
七月己酉册尊号礼毕大赦制京畿诸县及度支盐铁户部欠负各疏理放免有差。
二年八月既诛李介汴州平下诏其三州界内有兵马所到县百姓或被惊扰处宜于今年税内三分量放一分。
敬宗以长庆四年正月即位三月诏京畿诸县应今年夏青苗钱并宜放免秋青苗钱并河南府夏青苗钱每贯放三百文其京兆府除所放青苗钱外更放钱五万贯斛斗五万石河南府除所放青苗钱外亦更量放三万贯斛斗二万石。
文宗太和元年春正月即位敕制京兆府今年夏税青苗量放一半。
八月诏三原县百姓今年秋青苗钱并放免高陵县量放一半。
二年十一月以棣州平诏应在境内百姓宜复一半三年十一月庚子京兆上言奉先富平美原云阳华原三原同官渭南等八县旱雹损田稼二千三百四十顷有诏蠲免。
四年十二月京畿及河南江南荆襄鄂岳湖南大水害田稼官出米赈给蠲免其田稼官租。
五年十月丁夕阝京兆府上官奉先渭南县今年夏风电暴雨害田稼至是请蠲免其租可之壬午度支奏据屯田郎中唐扶邓州内乡行市黄润两场仓督邓琬等先主掌贞元二年湖南江南运到糙米至浙江于荒野中权造囤盛贮差邓琬等交领除支用外六千九百四十五石多年烂已成灰尘准度支牒征原主掌所由从贞元二十年已后所由邓琬父子兄弟至玄孙相承禁系经今二十八年前后禁死九人适孙及玄孙等四人见枷禁奉敕如闻盐铁度支两使此类至多其邓琬四人资产全以卖纳系禁动经三代死于狱中实伤和气其邓晟等四人勒责保放出仍委两使都勘天下州府监院更有此类但禁经三年已上者一切与疏理各具事由闻奏。
七年正月诏京兆府太和六年青苗酒钱在百姓腹内者并放免京兆河中同华陕虢晋绛等州府自太和六年秋税已前诸色逋悬在百姓腹内悉放免八年二月庚寅诏为政之要必在去烦厚下之恩莫先已责应度支户部盐铁积久欠钱物或囚系多年资产已尽或本身沦殁展转摊征簿书之中虚有名数囹圄之下常积滞冤言念于斯所当矜恤其度支户部盐铁应有悬欠委本司具可征放数条以闻奏不得容有奸滥京畿诸司使食利钱已纳利计五倍已上者本利并放免其有摊征保人纳利计两倍已上者其本利亦并放免。
九月丁夕阝诏淮江浙西等道仍岁水潦其田苗全损处全放其年青苗钱馀亦量议蠲减。
开成元年正月一日御宣政殿朝贺礼毕诏其户部度支盐铁应有诸色欠负太和五年已前者并放免京畿百姓两税已降凡一岁之内征取者并百官职田并全免一年河中同州绛州去年旱歉赋敛不登宜特放免开成元年夏青苗钱。
四月诏曰:远人征赋每岁征输言念辛苦暂为蠲免其安南今年秋税悉宜放免委都护田早集百姓晓示恐军用阙绝宜赐钱二万贯以岭南观察使合送两税供充。
二年三月壬申诏扬州楚州浙西管内诸郡如闻去年稍旱人罹其灾,岂可重困黎元更加诛敛爰布蠲除之令用叶拯物之情宜委本道观察使于两税户内不支济者量议矜减今年夏税钱每贯作分数蠲放分折速奏仍于上供及留州使额内相均落下务令苏息。
十月河南府上言今秋诸县旱损并雹降伤稼请蠲赋税从之。
十一月甲戌户部侍郎李班奏庐州舒县太平乡百姓徐行周叔侄兄弟五代同居请免其同籍户税从之。
十一月宣歙观察使崔郸奏溧阳县百姓陈班请蠲复赋税从之。
三年正月诏淄青兖海郓曹濮去秋蝗虫害物偏甚其三道有去年上供钱及斛斗在百姓腹内者并宜放免今年夏税上供钱及斛斗亦宜全放。
六月诸道征镇各奏准诏停进奉以放贫下户租税十一月以妖星见降诏京畿之内百役繁兴欲其阜安切在优恤其今年二月二十五日敕赈贷诸县百姓粮种粟八万四千九百七十八石如闻数内半是义仓斛斗此乃救灾之备丰年自合收填其馀有户部管系者并。且停征以候来岁畿内诸县应有开成元年已前诸色逋欠并宜放免仍委度支与府司同捡勘闻奏如是官吏破用不在此限武。
武宗会昌六年二月壬申朔癸酉制天下州府耄老独及残疾穷困交不存济户今年夏税并放免。
懿宗咸通二年二月郑滑节度使李福奏属郡[A13C]州去年夏大水雨泥邱汝阴颍上等县平地水深一丈田稼屋宇淹没皆尽乞蠲租税从之。
四年七月诏安南管内被蛮贼驱劫处本户两税丁钱等量放二年候收复后别有指挥。
僖宗广明元年五月乙夕阝诏自广明已前诸色税赋宜令十分减四分其河中府太原府遭贼掠处亦宜准此。
哀帝天祐元年八月即位二年四月德音修奉园陵役费夫匠车牛宜令录奏优复一年。
梁末帝贞明六年四月己亥诏曰:王者爱育万方慈养百姓恨不驱之以仁寿抚之以淳和而炎黄有战伐之师尧舜有干戈之用谅不获已其犹病诸。然则去害除妖兴兵动众杀黑龙而济中土刑白马而誓诸侯终能永逸暂劳以至同文共轨古今无异方册具存朕以眇末之身亿兆之上四海未艾八年于兹业业兢兢日慎一日虽逾山越海肃慎方来而召雨征风尤尚在顾兹残孽劳我大邦将士久于战征黎庶疲于力役木牛暂息则师人有不爨之忧流马尽行则丁壮有无聊之苦况青春告谢朱夏已临妨我农时迫我戎事永言大计思致小康宜覃在宥之恩稍示殷忧之旨用兵之地赋役实烦不有蠲除何使存济除两京已放免外应宋亳辉颍郓齐棣滑郑濮沂密青登莱淄陈许均房襄邓泌随陕华雍晋绛怀汝商等三十二州应欠贞明四年已前夏秋两税并郓齐滑濮襄晋辉等七州兼欠贞明四年已前营田课利物色等并委租庸使逐州据其名额外数目矜放所在官吏不得淹停制命征督下民致恩泽不及于乡闾租税虚损于帐籍其有衷私远年债负生利过倍自违格条所在州县不在更与征理之限兖州境内自张守进违背朝廷结连蕃寇久劳攻讨颇困生灵言念伤残寻加给复。
龙德元年五月丙戌诏应欠贞明三年四年诸色残欠五年六年夏秋残税并放。
七月以陈州平(先是州刺史王友能叛命张汉杰讨之)敕开封府太康襄邑雍丘三县遭陈州贼军奔冲其夏税只据见苗输纳。
后唐庄宗同光元年四月即位诏应诸道管内有高年逾百岁者便与给复永俾除名自八十九十者与免一子役州县不得差徭其云应边陲山北八军易定幽燕边陲诸县自鲜卑入寇仍岁缠灾卷彼流人良堪兴叹或乍来复业才拟营农尚怯侵搔须加慰恤其税率仍为长吏量与矜减凡有毒孤贫鳏寡历代皆缺于教化自古共切于轸伤免致噢咻遍加养应有欠负不系公私。若曾重重出利累经征理填还不迨者并皆释放。
十月诏曰:理国之道莫。若安民劝课之规宜从薄赋庶遂息肩之愿冀谐鼓腹之谣应诸道户口并宜罢其差役各务营农所系残欠赋税及诸务悬欠积年课利及公私债负等其汴州城内自收复日已前并不在征理之限应天下诸道自壬午十二月已前并收其兵戈蹂躏之地水旱灾之乡苗稼不登征赋宜减应今年经雹旱所损田苗处捡覆不虚据亩垄蠲免兼北京及河北先为妖祲未平配买征马如有未请官本钱及买马不迨者可并放免。
二年二月诏曰:水旱之乡饥寒宜恤兵戈之地劳弊堪伤邺都及河东久兴师旅颇困生灵其近京州县。又辇运徭役无时暂息应北京以北诸州川界及至新州幽州镇定管界契丹侵掠井邑雕残兼辽州泌州南界及安义北界泽州诸县河阳向下至郓濮齐棣以来边河州县数年兵革至甚雕残自此并宜倍加抚安召令复业应人户所输税租特与蠲减已从别敕处分兼诸道州县有经雹水旱之处所损田苗纳税不迨悬欠处仰仔细捡详如不虚妄特与蠲放五月敕治国之由安民是本如闻今岁麦田虽繁而结实不广其四京诸道百姓于麦察地内种得秋苗并不征税。
十一月中书奏天下州府今秋多有水潦处百姓所输秋税请特减以慰贫民敕俟来年蠲免。
二年二月甲子朔诏曰:间者以皇纲中坠国步多艰率兵甲于两河涨烟尘于千里忧勤二纪劳役万端矧乃东京国号大名雄称全魏昔惟广晋今实兴唐自朕南北举军高低协力总六州之疆土供万乘之征租有飞刍免粟之劳有浚垒深沟之役赋重而民无嗟怨务繁而士竭忠勤致于扫荡氛霾平除伪逆九庙复烝尝之荐兆人息涂炭之灾静想寅缘深所嘉叹昨者因追曩素载洽歌谣俱悬望幸之诚遂举省方之典爰临管界洎至都城对父老之欢呼卷怀斯契睹井田之雕废临驭增惭得不特降优恩俾苏旧地苏表宠绥之道免渝敦激之风应东京随丝盐钱每两俱减放五十文逐年卖蚕盐大盐甜次冷盐每斗与减五十文栾盐与减三十文其小べ豆税每亩长与减放三升都城内店宅园圃比来无税顷因伪命遂有配征后来原将所征物色添助军人衣赐将令通济宜示矜蠲今据慢去处于见输税丝上每两作三等酌量纳钱贵与充本回图收市军人衣赐其丝永与除放所有六街内空田地并许新归业人户逐便盖舍居止与免差徭如是本主未来一任坊邻收佃庶令康泰俾表优恩。
三月车驾自邺至澶州辛亥次于德胜镇顿丘县人王遇等一百五十人遮道诉曰:臣等坟墓田园陛下数年列栅在内桑枣为寨木田园成沟垒十年在外去岁方归帝悯然许复一年。
四年正月壬戌制应同光三年经水灾处有不迨及逃移人户差科夏秋两税及诸折配委官吏切加点捡并与放免仍一年内不得杂差遣壬午年已前百姓所欠秋夏残税及诸色课利钱物先有敕文悉已放免近闻,或不遵守依前却有征收仰下租庸司及诸道州府切准前敕处分其同光元年当战伐之后是平荡之初人户流离多未复业固于租赋须议矜蠲其诸色残欠差税及不迨系官课利并与放免三蜀管内百姓除秋夏两税及三司旧额钱物斛斗并继岌崇韬申奏减落征收外所有无名配卒急征横敛毒害生灵者更委本道新除节度使已后于管内一一检勘细具闻奏当与放免。
●卷四百九十二
○邦计部·蠲复第四
后唐明宗天成元年四月即位下制曰:昨自魏汴至京大军所历戎马腾践麦苗下本州使简量据所伤践与蠲地税诸色残税自今年四月一日已前并与放免如已征入州县者即据数纳省。若取官中回图钱立契取私债未曾纳本利者不在此限其馀并不征理。
十一月癸未镇州并卢文进所率归业户口奉诏放租税三年仍每口给粮五斗讫。
二年十月戊戌诏曰:诸道州府自同光三年已前所欠灾秋夏税租并主持务局败阙课利并氵公河舟公折欠天成元年欠夏税租并特与除放(时安重诲既构任圜之祸恐人非之思市恩于众以掩己过)辛丑诏曰:朕闻后来其苏动必从于人欲天监厥德静。且布于国恩近者言幸浚郊暂离雒邑盖逄岁稔共乐时康不谓奸臣遽彰逆状为厉之阶既甚覆宗之祸自贻俾我生灵遘兹纷扰永言轸恻无辍寐兴宜覃雨露之恩式表云雷之泽应汴州城内百姓既经惊劫须议优饶宜放二年屋税兼公私债负如是在城回图钱物及公私质库除点简见在外实经兵士散计者不计年月远近并宜蠲放应有年八十已上及家长有废疾者宜免一丁差役夫天灾流行时雨愆亢既阙地分宜减国税今岁岐华登菜自夏稍旱须加轸念以示优恩四州所管百姓宜令长吏切加安恤其所旱损田苗宜令简行诣实申奏与蠲减税租仍不得辄有差徭科配。
四年正月敕会计之司租赋为本州县之职征科是常傥不切整齐必渐滋侥亻幸今聆举奏果有逋悬非朝廷之立法不严盖官吏之慢公颇甚缘当献岁未欲加刑宜显示于新条贵永除于积弊其天成元年应欠秋税特与据数放免。
三月敕王都负国命将除凶攻伐之劳朕所尝悯搬运之苦朕实备知近自收城方期罢役宜加矜恤遍示优饶其邺都幽镇沧邢易定等州管内百姓除正税外免诸色差配庶令生聚并获舒苏。
长兴元年二月南郊毕诏天成四年十二月终已前诸道州府人户应有残欠税物蚕盐之干榷湿榷既系积年之欠俄逄作解之恩并与放免诸州府营田户部院应欠租课房店利润逃移人户死损牛畜或先遭剽劫及水涝处欠负斛斗无可征填已收纳到家产财物其馀所欠并与蠲除所在仓场积年损烂使臣盘覆欠折尤多其主持专知官等据通收到产业物色外亦与放免应诸道商税课利扑断钱额去处除纳外年多蹙欠枷禁征收既无抵当并可放免诸道采造材木欠数定州材木钱及阌乡船务遭火所烧所司累行催促无可征填亦与放免先南北面军前仓场主持损烂欠折及江河转运抛失舟船并斛斗茭旱钱诸镇欠少过军准备粮草等据主持人见在家业并勒收纳外除放所欠天成元年二年诸州舡纳上供到库秤盘积欠物色并曾遭兵火烧劫及耀州前后身死刺史界分欠省库钱物却勒州司官吏陪填者并特放免天成二年终诸色人于西川省库内借过钱并省司先差人收买羊马欠折死损无可填还及天成二年终已前诸道银铜铁冶铅锡水银坑窟应欠课利兼木炭农具等场欠负亦与放免河阳管内人每亩上旧征桥道钱五文今后并放不征诸道州府人户每亩上元征曲钱五文今特放二文衤氐征三文。
三年五月襄州奏水高二丈坏城欲尽乞蠲人户麦税从之。
十月庚戌襄州奏汉江暴溢庐舍田稼并尽无可征税请特免从之。
四年三月辛丑敕叛党未平难辍转输之役流民既复必资安集之谋朕应天顺人端居静治。若涉大水如履薄冰翼翼乾乾惧不克荷所赖文武宣力天地降祥雨顺风调政宽事简虽四夷一主远殊贞观之朝而斗粟十钱近比开元之代无何董璋构乱蜀郡缠灾万方共乐于太平一境独嗟于多事遂致数年动众千里劳民奔驰秦凤之郊委顿岷峨之路盖彼乐祸非我愿为今则逆顺分明车书混一陆梁之党已归菹醢之刑涣汗之恩宜及疮痍之俗示以归还之路慰其怀恋之诚应奏岐延泾宁庆同兴元京兆等州府所欠长兴元年二年夏秋税赋诸色钱物及营田户部庄宅务课利等物并放如闻州使廉察自前每降敕书稍关除放颇淹行遣转急征催物已输官人方见榜厚利实归于州县鸿恩虚及于生灵而况一户逃移一村搔扰残欠之物盖藏于形气腹中披诉之词指注于逃亡脚下朝廷比哀贫户州县转启亻幸门欲峻条流宜先晓谕今后敕到画时晓谕所管仍勒要路粉壁晓示如敕未到时已征到物色据数附帐不得隐落如有人陈告以枉法赃论敕到并须半月内施行除放讫奏闻。
八月戊申受尊号毕大赦制长兴三年正月一日已前诸道两税残欠物色并宜除放或有先曾经灾处逃户却归业者除见征正税外不得诸杂科徭应系省司会税仓库今日已前诸色败阙人等据其所有钱物家业尽底收纳已上所欠并败阙人等并放九月敕曰:朕自恭临万国惠抚兆民遵上古清净之规削近代繁苛之政两税之外别无征敛之名八年之间继有丰穰之瑞睹流亡之渐复谓富庶之可期,爰自今秋偶时雨郡县累陈于灾关梁亦奏于逃移良由朕刑政或差感通不至责躬罪已靡怨于怀特议优矜庶令安集据河中同华耀陕青齐淄绛莱等州各申灾旱损田处已令本道判官捡行不取额定顷亩如保内人户逃移不得均摊抵纳本户租税其税子如阙本色许纳诸杂斛斗{艹蜀}黍元每斗折粟八升今许纳本色稗子特与免税前件遭旱州府据捡到见苗仍恐输官不迨今祗征一半税物仍许于便近州府送纳其馀一半放至来年其逃移户田产仰村邻看守不得残毁必在方岳群后州县庶官各体忧勤共相勉励明详狱讼恭守诏条上天灾必思于戒惧下除民瘼必务于抚绥当共恤于疲羸勿自安于逸乐。
末帝清泰元年四月诏蠲放长兴四年十二月已前天下所欠残税。
七月庚午诏曰:朕尝领藩条屡亲政事每于求理务在恤民况今子育万方君临四海日慎一日思渐致于小康虽休勿休冀终成于大化得不察生灵之疾苦知稼穑之艰难俾蠲积弊之原庶广惟新之泽省三司使奏自长兴元年至四年十二月已前诸道及户部营田逋租三十八万八千六百七十二端匹束贯斤量或频经水旱或并值转输悉至困穷蹙成逋欠加以连年灾比户流亡残租空系于簿书计数莫资于经费盖州县不公之吏乡闾无识之夫乘便欺官多端隐税三司使患其侥亻幸便欲推寻朕悯彼蒸黎虑成淹滞示体物忧民之旨征涤瑕荡垢之文特议含容。且期均济应自长兴四年已前三京诸道及营田委三司使各下诸州府县除已纳外并放应有逃户除曾经革外所有后来逃移者委所在观察司使刺史速下本部遍令招抚归业除放八月后至五年八月并得归业所有房亲邻近佃射桑田不得辄有占据如自越国程故不收认其所征租税却从清泰元年四月后委三司重行革别议施行举赏罚之明条立征催之年限不得更欠租税致启亻幸门勉怀成务之勤以副剧繁之选有要行事件三司画一闻奏仍报中书门下不得漏落。
十月癸未诏河中居民屋税蠲除其半丙午。又诏振武新州河东西北边经契丹蹂践处放免三年两税差配时契丹初退故也。
十一月乙未蔚州言州界经契丹蹂践处乞蠲除差税从之丁未。又诏曰:朕猥将寡昧虔嗣宗祧草木虫鱼思宏于覆育东西南朔同切于绥怀卷彼契丹孤我恩信忽驱族类扰乱边陲杀害生灵窥窬保障唯货财是视残疾是行逞虐肆凶莫甚于此人神之所共怒天地之所不容今则上将临边众军大集克日必成于荡定望风已报于奔逃虽料彼戎兵他日终期于扫荡而顾予生聚此时方抱于疮痍或骨肉分离或邱园荒废凝旒载想过在朕躬将却复于阜繁宜特行于恤隐应振武新州河东西北边经契丹蹂践处百姓两税差配今日后并放三年宜令逐处长史分明晓谕其人户陷蕃者宜令设法招寻各令归复称朕意焉。
二年七月沧州言续逃亡户八百五十九诏魏府于税率内蠲减旱故也。
九月诏蠲除许州去年残租。
十月诏河中居民屋租蠲除其半。
晋高祖以后唐末帝清泰三年十一月十二日即位制曰:昨以寇戎久在郊境颇伤禾稼宜减赋租应近京畿五十里内委逐处令长捡覆当与免今秋税租差科。
天福元年闰十一月壬午诏曰:昨者举义之地称师之邦必蹂践于川原要矜蠲于舆赋其河东管内诸县税租自今年秋及来年夏税各与减放一半警跸经过之地望幸虽荣蕃汉杂处之兵禁暴难备既颁渥泽须示优矜昨大军兵士自河东以至京畿沿路蹂践之处宜委逐处长吏公同捡覆据顷亩特与蠲放今年秋税一半。
二年四月丁亥诏曰:凡关布泽务在及民宜加轸悯之恩俾遂苏舒之望天福元年以前诸道州府应系残欠租税并特除放诸道系征诸色人欠负省司钱物宜令自伪清泰元年终已前所欠者据所通纳到物业外并与除放或水旱为灾虫螟作傥无轸恤何致阜丰朕昨行至郑州荥阳县界路旁见有虫食及旱损桑麦处委所司差人捡覆量与蠲免租税河阳管内酒户百姓应欠天福元年闰十一月二十五日已前不敷年额曲钱并放其诸处应经兵火者并与指挥天下百姓有年八十已上者与免一子差徭甲午敕自伪清泰元年终已前场园官所欠系省钱物据尽底通纳到物业外四月五日恩制并与除放其人任逐稳便不计省司及外藩府永不得录任。
五月敕应雒京及魏府管内所征今年夏苗税物等朕自临御寰瀛躬亲庶政静惟师古动欲便民虽物力方虚每牵经费而田畴微损亦欲矜蠲朕见雒京内麦苗今春稍似旱损寻睹魏府奏报境内亦有微伤须聊示于优饶冀克谐于通济比欲差官就捡。又恐生事扰人其雒京魏府管内所有旱损夏苗县分特于五分中减放一分苗子其馀四分仍许将诸色斛斗依仓式例与折纳所期渥泽以及众多报告人户各令悉知。
八月乙巳赦制魏府管界内今年夏税近指挥祗征五分今以放驻兵师不无劳役宜并蠲放。
三年八月癸未定州奏境内旱民多流散诏曰:朕自临寰宇每念生民务切抚绥期于富庶属干戈之未戢虑徭役之或烦以彼中山偶经夏旱因兹疾苦遽至流移达我听闻深怀悯恻应定州所奏军前夫役逃户夏税并放己丑户部奏河南同州绛州等处相次上诉为管界灾旱逃却人户敕朕奄有四方尊为万乘所务诞敷教化普济黎元盖全师致讨于妖狂而比户未臻于富庶仍闻关辅偏属旱灾致使乡村多有逃窜达我闻听深用悯伤宜加矜恤之恩俾遂归还之计应三处逃移人户下所欠累年残税并今年夏税差科及麦苗子氵公征诸色钱物等并放其逃户下秋苗据见捡到数不计是元额及出剩顷亩并放一半仰观察使散行晓谕专切招携应归业户人仍指挥逐县切加安抚免施惠养副我忧勤。
九月诏以魏府范延光出降其府城四面人户三十里内与放二年秋夏租税三十里外委逐县令佐专切点捡如实曾经砍伐桑柘毁折屋宇者分析申奏尽与蠲放租税。
十月戊戌赦敕侵官润已尔其有诛督责暴征我所不忍应系欠省司课利场官院等宜依近行宣命期限磨勘征督内有送纳所欠钱物得足者其馀限愆罪特放如有没纳本人及本人家业尽抵外尚欠钱物更无抵当者其所欠并与蠲放其逐人罪犯特从减等其去年降宣命月日后来欠负者不在此限昨以水旱为什一未均冀便蒸黎因令检覆未明公法或彰隐漏之愆爰念小民宜示矜宽之典近因检田有隐漏合当罪犯者并放所有合罚令倍纳租税者特放并令却依实顷亩输纳货泉所聚征督必行况系省之逋悬宜应期之供办但以兵戈之后帐籍空存已行蠲减之恩常忧未普再示优饶之命式表推恩天福元年应经灾处州府诸色场院因兹失陷钱等先曾指挥蠲一半者今并全放未曾经减放者今与蠲放一半天灾或降地分所招携老幼以流离弃田园而芜没深怀恻悯宜示招安蒲同晋绛滑魏府镇定州等人户或经亢旱或属兵戈逃移人户等应逐户所欠今年已前诸杂税物并特除放宜令县州晓示招携如有复业者仍放一年秋夏税二年诸杂差徭,爰自攻围每多徭役或因兵死尚有户存言念伤痍屡宜优恤应差赴魏府城下人夫内有伤重身死者除已经支赠外特放户下三年诸杂差徭。又顷因借率犹有逋悬方务优饶岂宜征督先率借雒京舍钱其所欠并放。又诸道州府营田户部院矜省庄等天福元年秋夏租课钱帛斛斗诸杂色物等除已纳外应有逋悬欠并与蠲放。
五年正月丁卯朔帝受朝于崇元殿降制曰:朕自勉副群心恭临大宝承历代荒屯之后属前朝丧乱之馀每务绥和渐期富庶寻以东迁梁苑北定邺都国力既虚军资甚广所司以供亿为念督责是专尝思雕弊之民倍轸焦劳之意今我事渐简农时欲兴将导达于休和用颁宣于渥泽宜蠲宿负以惠黎元应天福元年终已缺前公私债欠一切除放。
七年二月癸酉诏曰:朕自临天下每念民间御一衣思蚕绩之劳对一食想耕耘之苦而况职官俸禄师旅资粮凡所赡供悉因黔庶得不救其疾苦悯彼灾伤征宿久虑流离者不归均残租恐贫饥者渐困今春膏雨继降农作方兴宜示渥恩俾苏疲瘵天福二年至四年夏秋租税一切除放。
八月己亥车驾幸邺壬寅制曰:岁因灾民用艰辛久系逋悬宜示蠲免应欠天福五年终已前夏秋租税并法征诸物及营田租课并与除放应沿路有傍道稍损却田苗处其合纳苗子及沿征钱物等据亩数并与除放主掌旷败钱物逋悬宜示矜容聊加蠲免应天福三年终已前诸色场院官欠负官中钱物人等累经征理通勘实无钱物家业者并与除放其人免罪任从逐便不得再任使无党无遍狗至公之道去泰去甚诫求利之心私下债负征利已及一陪者并与除放如是主持者不在此限边陲管界蕃部经由言念疲羸良深轸恤欣代蔚并镇州管限内有经蕃部践踏却苗稼者其合纳苗子氵公征钱物等据顷亩与除放其经烧屋舍杀伤人命者据户下合征苗税并与除放。
少帝以天福七年七月即位赦制虫蝗作苗稼重伤特示矜蠲俾令苏息应诸道州府经蝗虫伤食苗稼者并据所损顷亩与蠲放赋税。
八月诏曰:叛逆之臣必行于讨伐雕伤之俗宜示于抚绥一昨逆贼安从进不戒满盈辄谋违背占据城垒虐害人民元凶已就于严诛比屋宜加于霈泽俾令苏息用示轸伤应在城人户除已行赈贷外特放今年秋来年夏城内物业上租税其城外下营寨处或有砍伐却桑柘及毁折却屋舍处特与除放今年来年二月合系租税其管内诸县人户等被安从进数年诛剥多是贫寒应天福七年夏税已前诸色残欠及氵公征钱物并公私债负等并与除放。
九月。又诏襄州城内人户今年秋来年夏屋税其城外下营处与放二年租税应被安从进胁从者一切不问。
十一月宣所司广晋州至雒京氵公路应灵驾经过处州县分蝗虫食外秋税已纳外放一半。
八年二月河中府奏逃户七千七百五十九敕诸州应欠天福七年夏税并与除放秋放一半其馀一半候到蚕麦纳逃户与放一半差徭却令归业是岁天下饥河南谷价暴加人多饥殍故有此除放。
十月遣殿直四人赍诏敕西道示谕除放是岁残欠税物。
开运元年七月辛未诏魏博贝冀沧景德等州经敌骑剽攘者放今年秋税其馀经过之地亦量与矜蠲闰十二月诏以平青州杨光远应王师攻讨逆贼下寨之处所有田苗桑枣应遭蹂践砍伐宜令官吏子细通检除今年欠苗外来年夏税并与权放一半其青州三十里内更免今年秋夏残租应青州管内及郫齐棣兖沂密等州诸道人户自讨伐以来科配频并其今年夏麦残欠并氵公征钱物并与除放其城内屋税特放一年应洞子头及城下夫役有遭矢石致死者宜令逐处长吏子细勘会与放二年徭役。
二年五月丙申朔诏曰:自今年契丹犯境以来有人户实经残杀者其夏税十分已令减放二分苗子并氵公征钱物今更特减一分其正税钱物亦与十分内减放二分场院积弊官吏承宽致课额之逋悬劳朝廷之征督久淹刑狱深轸予怀爰示优容俾令除放其安邑解县两池前榷盐使王居敏王景遇界分见禁般盐欠折军将两界逋悬累年禁系宜令三司各详逐人所欠如有家业钱物填纳者可与尽底据数纳官馀欠并放如有欠负钱物内今无家业钱物填纳者所欠特放河中府雍同华陕虢等州管界内人户有欠王居敏王景遇般盐脚价者并特放。
三年九月宣开封府霖雨不止宜令放京城内外人户一月房钱。
汉高祖以晋天福十二年五月自晋阳趋东京至赵城洪洞百姓以骆从朗不顺皆藏匿山谷所在灰烬有遗堵焉及帝还京咸相絜来诣行舆叫万岁者响震川陆帝哀之咸与蠲其租调至开运四年二月即位于晋阳六月诏应天福十一年已前诸州府应系残欠租税并特除放。又曰:东西两京一百里内今年夏税及氵公征诸色并与蠲放其一百里外曾有契丹蹂践处其今年夏租大小麦苗子氵公征诸色各放一半其京城内今年屋税与减放一半。
乾祐元年正月乙夕阝诏邺城四面人户三十里内所有天福十二年税赋并氵公征一物已上并可特放。
隐帝以其年二月辛巳即位己巳诏应天福十二年终已前残欠粮夏税赋及和籴氵公征一物已上今并令特放所有开封府滑曹郓宋亳郸颍徐宿兖沂密孟郑怀卫复濮等州并邺城四面三十里内共二十处除已放去年残税外其今年麦苗子于旧额上特与放一半顷经戎虏所在经搔至于场院课城州府官系既有舀失宜示矜蠲应州府县镇遭契丹草寇及军都更变惊却兼有般送纲运已离本处氵公路遭劫夺诸色锦帛一物已上兼天福十二年六月终已前诸州府盐曲商税铁冶不敷课利及主持钱物粮草柴蒿败阙欠折等一切特与除放诸道州府有去年六月终已前全放支却将士春冬衣赐及诸色请受自来累行征纳者并与检验除放天福十二年六月终已前诸处收刈到茭草积年损坏及欠少处并令除放。
二年二月敕先以兵甲至多粮储不给权放苗亩之上遂有纽配之烦虽年岁之丰登谅黎民之艰窘固非获已深用轸怀今则雨雪及时阳春布泽宜顺发生之令特覃优恤之恩冀闾里之安居俾农桑之乐业应三京邺都诸道州府所征乾祐元年夏秋苗税及纽征白米旱草据今年二月一日已前已纳外见系欠数并宜特放布告遐迩体朕意焉。
周太祖广顺元年正月即位制汉晋以来兵革屡动赋役烦并黎庶疮痍鳏寡孤不能自济为人父母曾不悯伤应天下州县所欠乾祐元年二年已前夏秋残税及汾征物色并三年夏税诸色残欠并与除放所有澶州以来大军经过之时氵公路人户恐有蹂践其官路两边共二十里并乾祐三年残欠秋税并放应河北缘边州县自去年九月后来曾经契丹蹂践处其人户应欠乾祐三年终已前积年残欠诸色税物并与除放。
四月乙亥徐州言彭城县诉收城时兵士踏践麦苗乞聊减税从之。
二年正月丙申晋州王彦超奏乞除放去年十一月十二月商税盐务课利从之乙巳陕府折从阮言奉敕除放贼军蹂践人户赋租。
五月平兖州诏曰:贼据一城民残四境或彻毁其墙屋或蹂躏其田畴既于征取供军点集役应并宜矜恤俾渐苏舒应兖州城内所征今年屋租及蚕食盐钱诸色杂物税并与除放城外官军下寨处四面去州城五里内所征今年夏秋苗子蚕食盐钱并诸杂氵公征钱物并与除放五里外十里内除放今年夏苗子三分中减放一分诸州差到人夫内有遭矢石身死者宜令逐州县分折姓名闻奏放户下三年诸杂差遣。
三年正月乙亥敕放都下浮客食盐钱戊戌诏诸道州府先纳人户军器物并放。
五月沧州言营田务户纳去年空地苗税不迨乞除放从之。
世宗显德元年正月帝南郊礼毕诏曰:诸州府广顺二年已前逋欠税氵公征钱并放其二年终已前主持省钱及主仓库败阙者据纳家业外无抵当者并释放。
三月诏曰:两京及诸道州府人户所欠去年秋夏税租其氵公征物色并与除放。
四月世宗攻河东庚午于潞州诏曰:当州诸县及泽州数县昨经贼军伤践处人户所征今年夏税斛斗钱帛三分与放一分内有村坊元不遭军寇伤践者不在蠲放之限。
十月癸亥帝谓侍臣曰:昨诸道户民有诣阙诉水灾者因遣使按之令睹奏报有此旧额出剩者今岁丰熟必可输纳或他时小有不稔便因编氓所捡出顷亩宜令三司补旧额外与减一半。
二年十一月秦凤州平诏应秦凤阶成等州管内显德二年十一月已前城下功役百姓为矢石所害者本户除二税外放免三年差役今后除秋夏两税征科外应为属所立诸般科率名目及非理徭役一切停罢。
三年六月诏曰:应诸州夫役自来有没于矢石者其本户并放免三年差徭。
四年正月诏曰:诸道州府应欠显德三年终已前秋夏税物并与除放诸处败阙场院人员自来累行征督尚有逋欠实无抵当者宜令三司具欠分析数目闻奏别候指挥。
三月寿州降庚戌诏寿州管内去城五十里内与放今年及明年秋夏税租。
五年五月世宗以征淮回降德音云:用兵之际力役是供当矜贷之在辰谅优给之宜被自去年十月后来氵公淮人户曾充夫役内有遭伤杀不回者本家放免本户下三年诸杂差徭江南疲俗克复方新特示蠲除俾令存济杨秦通滁和濠泗楚光寿舒庐黄等州涟水濮阳汶川等县自去年终已前所欠秋夏残税及诸色征科配敛博征物色等并与除放。
六年二月丁亥开封府上言旧额下税苗一十万二千馀顷今捡到羡苗四万二千馀顷奉敕放三万八千顷是时诸州捡苗使率以所捡到羡苗上奏帝皆命减放其分数大约如是。
●卷四百九十三
○邦计部·山泽
昔禹别九州贡金三品成周之制名山大泽不以封者盖与民同财但赋税之而已至汉武山海之货隆盐铁之利制官府作为刑辟繇是言事者析毫犯法者连袂矣。其后因时立法或暂罢而寻复出令生奸益繁文而密网氵公革之制于兹可见贪凉之弊莫之能救矧。又茗Η科禁源于唐室诏条既举榷课弥广稽夫元始之论策书攸纪方此之时英俊咸集仁智勇辩各明其趣及桑大夫据当世合时变上权利之略巨儒宿学不能自解良史以博物通达目之然而权万物之轻重以佐公家之用度以代有司之征敛斯亦安边境制四夷国之大业不可废也。若乃防禁弥峻蚳蝝尽取奸臣恣其聚敛细民困于浸渔此固在上之所慎焉。
管仲为齐相谓桓公曰:海王之国(海王者言以负海之利而王其业者王于况切)谨正盐(正税也。音征)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每终月大男食盐五升少半(少半犹劣薄也。)大女食盐三升少半吾子食盐二升少半(吾子犹言小男小女也。)此其大历也。(历数也。)盐百升而釜(盐十二两七铢一黍十分之一为升当米六合四勺也。百升之盐七十六斤十二两十九铢二累为釜当米六斗四升者是已)合盐之重升加分强釜五十也。(分强半强也。令使盐官税其盐之重每一升加半合为强而取之则一釜之盐得五十合而为之强)升加一强釜一百也。升加二强釜二百也。锺二千(十釜之盐七百六十八斤为锺当米六斛四斗是也。)十锺二万百锺二十万千锺二百万万乘之国人数开口千万也。(举其大数而言之也。开口谓大男小女之所食盐也。)禺之商日二百万(禺读为偶对也。商计也。对其大男小女食盐之口数而立以计所税之盐一日计二百万合为二百锺也。)十日二千万一月六千万万乘之国正九百万也。(万乘之国大男大女食盐者千万人而税之盐一日二百锺十日二千锺一月六千锺今。又施其税数以千万人如九百万人之数则所税之盐一日百八十锺十日千八百锺一月五千四百锺)月人三十钱之籍为钱三千万(又变其五千四百锺之盐而籍其钱计一月每人籍钱三十凡千万人为钱三万矣。以此籍之数比其常籍则当一国而有三千万人矣。)今吾非籍之诸君吾子而有二国之籍者六千万(诸君谓老男老女也。六十以上为老男五十以上为老女既不籍于老男老女。又不籍于小男小女乃能以千万人当三千万者盖盐官之利耳盐官之利既。然则铁官之利可知也。盐官之利当一国而三万人铁官利当一国三万人焉故能有二国之籍者六千万人耳常籍人之数犹在此外)使君施令曰:吾将籍于诸君吾子则必嚣号今夫给之盐则百倍归于上人无以避此者数也。今铁官之数曰:一女必有一针一刀。若其事立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铫。若其事立行(大锄谓之铫)行服连(辇名所以载作器人挽者也。)轺辇者(轺音羊昭切辇音居玉切大车驾马者也。)必有一斤一锯一锥一凿。若其事立不尔而成事者天下无有今针之重加一也。三十针一人之籍(针之重每十分加一分以为强而取之则一女之籍得三十针)刀之重加六五六三十五刀一人之籍也。(刀之重每十分加六分以为强而取之五六为三十则一女之籍得五刀也。)耜铁之重加七三耜铁一人之籍也。(耜铁之重每十分加七分以为强而取之则一农之籍得三耜)其馀轻重皆准此而行(其器弥重其加弥多)。然则举臂胜(音升)事无不服籍者桓公曰:。然则国无山海不王乎!管仲对曰:因人之山海假之名有山海之国(虽无海假名有海虽无山假名有山)售盐于吾国(彼国有盐而粜于吾国为售耳)釜十五吾受而官出之以百(受取也。假令彼盐平价釜当十钱者吾。又加五钱取之所以来之也。既得于盐则令吾国盐官出而粜之釜一百钱也。)我未与其本事也。(与用也。本事本盐也。)受人之事以重相推(以重相推谓加五钱之类也。)此人用之数也。(彼人所有而皆为我用之)。又曰:齐有渠展之盐(渠展齐地也。沛水出流入海之处可煮盐之所也。古曰:渠展之盐)请君伐{艹租}薪使国人煮水为盐(煮海水也。)正(音征)而积之十月始生至于正月成三万锺下令曰:孟春既至农事。且起大夫无得缮蒙墓理宫室立台榭筑墙垣北海之众无得聚庸(庸功)而煮盐(北海之众谓北海煮盐之人本意禁人煮盐下令以农事虑有妨夺先自大夫起欲人不知其机斯为权术)。若此则坐长十倍以令籴之梁赵宋卫濮阳彼尽馈食之国(本国自无盐远馈而食之)无盐则肿守圉之国用盐独甚桓公乃使籴之得成金万斤(一云:万一千馀斤)。
韩厥为晋大夫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郇瑕古国名河东解县西北有郇县)沃饶而近盐(盐盐池猗氏县盐池是。)国利君乐不可失厥曰:不可不如新田(今平阳降邑县是)夫山泽林盐国之宝也。国饶则民骄佚(财易致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说从之。
汉高祖封兄仲之子濞为吴王会孝惠高帝时天下初定郡国诸侯各务自拊循其民吴有豫章郡铜山濞招致天下亡命者盗铸钱东煮海水为盐以故无赋国用饶足(铸钱煮海收其利以足国用故无赋于民也。)。
武帝时大农上盐铁丞孔仅东郭咸阳言(东郭姓咸阳名奏上其言也。)山海天地之藏宜属少府陛下弗私以属大农佐赋愿募民自给费因官器作鬻盐官与牢盆(牢价直也。今世言雇手牢。又曰:牢禀食也。古者名禀为牢盆鬻盐盆也。)浮食奇民欲擅山海之货(谓主领也。)以致富羡役利细民(羡饶也。)其沮事之议不可胜听敢私铸铁器鬻盐者钅丈左趾(钅丈足钳也。)没入其器物郡不出铁者置小铁官便属在所县使觐咸阳乘传举行天下盐铁(举皆也。普天下皆行之也。)作官府(主鬻铸其出纳之处也。)除故盐铁家富者为吏益多贾人矣。
昭帝始元六年二月诏有司问郡国举贤良文学民所疾苦议罢盐铁榷酤(武帝时以国用不足县官悉自卖盐铁酤酒昭帝却未务本不与天下争利故罢之也。)治粟都尉领大农桑弘羊难(难诸议者之言也。)以为国家大业所以制四夷安边足用之本不可废也。乃与丞相田千秋共奏罢榷酤。
宣帝地节四年九月诏曰:今郡国颇被水灾已赈贷盐民之食而价咸贵众庶重困其减天下盐价。
元帝时尝罢盐铁官三年而复之(一云:宣元成哀年五世无所变改)王莽时羲和鲁正言名山大泽盐铁钱布帛五均赊贷在县官(谓主领也。),于是置命士督五均六郡有数人皆用富贵雒阳薛子仲张长叔临菑姓伟等(姓姓名伟也。)乘传求利交错天下因与郡县通奸多张空簿(簿计簿也。)府藏不实百姓俞病莽知民苦之复下诏曰:夫盐食肴之将(将大也。一说为食肴之将帅)酒百乐之长嘉会之好铁田农之本名山大泽饶衍之藏五均赊贷百姓所取平卬以给淡铁布铜冶通行有无备民用也。此六者非编户齐民所能家作(家谓家家自作也。)必仰于市虽贵数倍不得不买豪民富贾即要贫弱先圣知其然也。故之每一为设科条防下争利故罢之也。禁犯者罪至死奸吏滑民并侵众庶各不安生。
后汉光武建武初彭宠为渔阳太守有旧铁盐官宠转以贸谷积珍宝益富强。
卫飒建武中为桂阳太守郡内来阳县山铁铸石佗郡民庶尝因依聚会私为冶铸遂招来亡命多致奸盗飒乃上起铁官罢斥私铸岁所增入五百馀万。
章帝时郑众为大司农帝议复盐铁官众谏以为不可诏数切责至被奏劾众执之不移帝不从时尚书张林曰:盐者食之急也。县官可自卖盐武帝时施行之名曰:均输,于是事下尚书通议尚书朱晖议曰:王制天子不言有无诸侯不言多少食禄者不与百姓争利均输之法与贾贩无异以布帛为租则吏多奸官自卖盐与下争利非明主所宜行帝本以林言为是得晖议因发怒遂用林言少时复止。
和帝以章和二年二月即位四月戊寅诏曰:昔孝武皇帝致诛胡越故权收盐铁之利以奉师旅之费自中兴以来匈奴未宾永平末年复修征伐先帝即位务休力役然犹深思远虑安不忘危探观旧典复收盐铁欲以防备不虞宁安边境而吏多不良动失其便以违上意先帝恨之故遗戒郡国罢盐铁之禁纵民煮铸入税县官如故事(县官为天子)其申敕刺史二千石奉顺圣旨勉弘德化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永元十五年复置涿郡故盐铁官(其郡县有盐官铁官者随事广狭置令长及丞秩次皆如县官)。
魏太祖为汉大将军建安初治书侍御史卫觊镇关中时四方大有还民关中诸将多引为部曲觊书与荀曰:关中膏腴之地顷遭荒乱人民流入荆州者十万馀家闻本土亦宁皆企望思归而归者无以自业诸将各竞招怀以为部曲郡县贫弱不能与争兵甲遂强一旦变动必有后忧夫盐国之大宝也。自乱来放散今宜如旧制使者监卖以其直益市犁牛。若有归民以供给之劝耕积粟以丰殖关中远民闻之必日夜竞还。又使司隶校尉留治关中以为之主则诸将日削官民日盛此强本弱敌之利也。以白太祖太祖从之始遣谒者仆射监盐官领校尉治弘农流人果还关中丰实。
齐王嘉平四年关中饥司马宣王表兴京兆天水南安盐池以益军实。
蜀先主定益州置盐府校尉盐铁之利利之甚多有裨国用。
晋武帝泰始末交州牧陶璜上言以合浦郡土地硗甬无有田农百姓唯以采珠为业商贾去来以珠贸易而吴时珠禁甚严虑百姓私散好珠禁绝去来人以饥困。又所调猥多恨每不充今请上珠三分输二次者输一粗者蠲除自十月讫二月非采上珠之时听商旅往来如旧并从之。
元帝建武元年初弛山泽之禁。
南燕慕容德立冶于商山置盐官于鸟尝泽以广军国之用。
陈文帝天嘉二年十二月甲申太子中庶子虞荔御史中丞孔奂以国用不足奏立煮海盐传及榷酤之科诏并施行。
后魏献文皇兴四年十一月诏弛山泽之禁。
孝文太和六年八月罢山泽之禁。
十九年崔挺为光州刺史先是州内少铁器用皆求之他境挺表复铁官公私有赖。
二十年十二月开盐池之禁与民共之。
宣武景明四年七月诏还收盐池利以入公。
正始三年四月诏罢盐池禁先是河东郡有盐池尝立官司以收税既而罢之民有富强者专擅其用贫弱者不得资益延兴末复立盐司量其贵贱节其赋入,于是公私兼利宣武政存宽简复罢其禁。
延昌三年有司奏长安骊山有银钅广二石得银七两镇州上言曰:刘山有银钅广八石得银七两锡二百馀斤其色洁白有逾上品诏并置银官常令采铸。又汉中旧有金户千馀家常于溪水沙金年终总输(后临淮田为州刺史奏罢之)。
孝明神龟元年闰七月开常州银山之禁与民共之是时太师高阳王雍太傅清河王怿等奏盐池天藏资育群生仰惟先朝限者亦不茍与细民竞兹嬴利但利起天地取用无法或豪贵封护或近者[A092]守卑贱远来贸然绝望是以因置主司令其裁察强弱相兼务令得所。且什一之税自古及今所济为广自尔г洽远近齐平公私两宜储益不少乃至鼓吹主簿王俊兴等辞称请供百官食盐二万斛之外岁求输马千匹牛五百头以此而推非可稍计其后通直散骑常侍兼中尉甄琛。表曰:王者道同天壤地齐造化济民拯物为民父母故年谷不登为民祈祀灾所惠天子顺之山川秘利天子通之茍益生民损躬无[A092]如或所取唯为赈恤是以月令称山林泽薮有能取蔬食禽兽者皆野虞教导之其叠相侵夺者罪之无赦此明导民而弗禁通有无以相济也。《周礼》虽有川泽之禁正所以防其残尽必令取之有时斯所谓鄣护虽在公更所以为民守之尔。且一家之长惠及子孙一运之君泽周天下皆所以厚其所养以为国家之富未有尊居父母而醯醢是[A092]富有万品而一物是规今者天为黔首生盐国与黔首鄣护其利犹是富专口断不及四体也。且天下夫妇岁贡粟帛四海之有备奉一人军国之资取给百姓天子亦何患乎!贫而茍禁一池也。古之王者世育其民或水火以济其用或巢宇以诲其居或教农以去其饥或训衣以除其弊故周诗称教之诲之饮之食之皆所以抚覆导养为之求利者也。臣性昧玄理识无远尚每观上古爱民之迹时读中华骤税之书未尝不叹彼远大惜此近狭今伪弊相承仍崇阙匣之税大魏恢博唯受谷帛之输是使远方闻者罔不歌德昔亶甫以弃宝得民硕会以爱财失众君王之义宜其高矣。魏之简税惠实远矣。语称出纳之吝有司之福施惠之难人君之祸夫以府藏之物以不施而为灾况府外之利而可[A092]之于黔首。且善藏者藏于民不善藏者藏于府藏于民者民忄而君富藏于府者国怨而民贫国怨则示化有亏民贫则君无所取愿此盐禁使沛然远及依《周礼》置水衡之法使之监导而已诏曰:民利在斯深如所陈付八座议可否以闻司徒录尚书事彭城王勰兼尚书邢峦等奏琛之所列当乎!有言首尾大备或无可贬但恐坐谈则理高行之则事阙是用迟回未谓为可窃惟古之善为治者莫。若昭其胜途悟其远理及于救世升降称时欲令丰无过溢险不致弊役养消息备在厥中节约取足成其性命如不尔者焉用君为任其生产随其啄食便是刍狗万物不相由矣。自大道既往恩惠生焉下奉上施卑高理睦然恩重既交思极之术广尝恐财不国泽不厚民故多方以达其情立法以行其志至乃取货山川轻在民之贡立税关市裨十一之储收此与彼非利己也。回彼就此非为身也。所谓集天地之产惠天地之民藉造化之富赈造化之贫彻商贾给戎战赋四民赡军国取乎!用乎!各有宜也。久以禁此渊池不专大官之御敛此匹帛岂为后宫之资既润不在己彼我理一犹积而散之将焉所[A092]。且税之本意事有可求固以布济生民非为富贿藏货不尔者昔之君子何为然哉!是以后来经图末之或改故先朝商较小大以情降鉴之流兴复盐禁然自行以来典司多怠出入之间事不如法随令细民怨嗟商贩轻议此乃用之者无方非兴之者有谬至使朝廷明识兴议其间今则罢之惧失前旨一行一改法。若弈棋参论理要宜依前式诏曰:司盐之税乃自古通典然兴利制民亦代,或不同茍可以富民益化唯理所在甄琛之表实所谓助政毗治者也。可从其前计使公私并宜川利无拥尚书严为禁豪强之制也。
孝昌三年雍州刺史萧宝寅反以尚书右仆射长孙稚为行台讨之时薛凤贤反于正平薛修义屯聚河东分据盐河攻围蒲阪东西连结以应宝寅稚乃据河东时有诏废盐池盐税稚上。表曰:盐池天资贿货密迩京圻惟须宝而护之均赡以理今四境多虞府库整竭然冀定二州。且亡。且乱常调之绢不复可收仰惟府库有出无入必须经纶出入相补略论盐税一年之中准绢帛犹不应减三十万疋也。便是移冀定二州置于畿甸今。若废之事用同失前臣仰违严旨而先讨关贼径解河东者非是长安而急蒲阪蒲阪一陷没失盐池三军口命济赡理绝天助大魏兹计不爽昔高祖平之年无所乏少犹创置盐官而加典制非为物竞利恐由利而乱俗也。况今王公素餮百官尸禄租税六年之粟调折来岁之资此皆出人私财夺人旅力岂是愿言事不获已臣辄符司监将尉还率所部依常收税更听后敕。
前废帝初即位诏税盐之官可废之。
东魏孝静天平初于沧瀛幽青四州之境傍海置灶以煮盐沧州置灶千四百八十四瀛州置灶四百五十二幽州置灶八十青州置灶五百四十六。又于邯郸置灶四计终岁合收盐二十万九千七百八斛四斗军国所资得以周赡。
后周太祖初为魏相创制六官掌盐掌四盐之政令一曰散盐煮海以成之二曰监盐引池以化之三曰形盐掘地以出之四曰饴盐于戎以取之凡监盐形盐每地为之禁百姓取之皆税焉。
隋高祖开皇元年三月戊子弛山泽之禁。
三年高祖以周末之弊收利盐池盐井皆禁百姓采用,于是通盐池盐井与百姓共之远近大悦。
唐玄宗开元元年十一月河中尹姜师度以安邑盐池渐涸师度开拓疏决水道置为盐池公私大收其利是月左拾遗刘彤上。表曰:臣闻汉孝武为政厩马三十万后宫数万人外讨戎夷内兴宫室殚费之甚实百当今而古费多而货有馀今用少而财不足何也,岂非古取山泽而今取贫民哉!取山泽则公利厚而人归于农取贫民则公利薄而人去其业故先王作法也。山海有官虞衡有职轻重有术禁发有时一则专农二则饶国夫煮海为盐采山铸钱伐木为室农馀之辈寒而无衣饥而无食佣赁自资者穷苦之流也。若能取山海厚利夺农馀之人调敛重徭免穷苦之子所谓损有馀而益不足帝王之道可不谓然乎!臣愿陛下诏盐铁木等官收其利贸迁于人则不及数年府有馀储矣。然后下宽大之令蠲穷独之徭可以惠群生可以柔荒服虽戎狄降伏尧汤水灾无足虞也。奉天适变唯陛下行之帝令宰臣议可否咸以盐铁之利甚益国用遂令将作大匠姜师度户部侍郎强循俱摄御史中丞与诸道按察使简校海内盐铁之课比令使人勾当除此更无别求在外不细委知如闻称有侵刻宜令本州刺史上佐一人简校依令式收税如有落帐欺没仍委按察纠觉奏闻其姜师度除蒲州盐池以外自馀处更不须巡捡。
二十五年判仓部格蒲州盐池令州司监当租分与有力之家营种之课收盐每年上中下畦通融取一万石仍差官人简校。若陂渠穿穴所须功力先以营种之家人丁充。若破坏过多量力不齐者听役随近人夫。又屯田格幽州盐屯每屯配丁五十人一年收率满二千八百石以上准营田第二等二千四百石以上准第三等二千石以上准第四等大同横野军盐屯配丁五十人每屯一年收率千五百石以上准第二等千二百石以上准第四等成州长道县盐井一所并节级有赏罚蜀道等十州盐井总九十所每年课盐都当钱八千七百九贯(陵州井一所课都当钱二千六十一贯绵州井四所都当钱二百九十四贯资州井六十八所都当钱千八十三贯泸州井五所都当钱千八百八十贯荥州井十二所都当钱四百贯梓州七百二十贯遂州四百十二贯阆州千七百贯普州二百七贯果州二十六贯)。若闰月计加一月课随月征纳任以钱银兼纳其银两别常以二百价为估其课依都数纳官欠即均征灶户。
肃宗乾元元年司金郎中第五琦为河南等五道度支使创立盐法就山海井灶收榷其盐官置盐院官吏出粜其旧业户并浮人愿为业者免其杂徭隶盐铁使盗煮私市罪有差百姓除租庸外无得横赋人不益税而上用以饶。
代宗大历八年六月癸亥户部侍郎判度支韩上言安邑县盐池生乳盐其状鲜丽七月乙亥解县安邑两池生乳盐户部侍郎判度支韩上言曰:臣顷进漫生盐故老相传已称傅瑞今乳盐新出特表非常伏请荐于清庙编之史册从之仍颁赐宰相以下有差(时盐池为潦水所入诈奏为瑞)初榷盐起于第五琦及刘晏代其任法术精密官无遗利初岁入钱六十万贯季岁十倍而人无厌苦大历末通计一岁征赋所入总一千三百万贯而盐利过半。
德宗以大历十四年五月即位七月庚午诏曰:朕闻王者不贵远物所宝惟贤故尧设茅茨禹卑宫室光武舍去宝剑顺帝封还大珠朕仰止前王思齐大素邕州所奏金坑诚为润国语人于利非朕素怀方以不贪为宝惟德其物岂尚此难得之货生可欲之心耶其金坑任人开采官不得占。
建中三年五月诏榷盐每一斗更加百文。
兴元元年十月丁巳诏诸道榷盐宜令中书门下及度支裁减估价兼条疏利害奏闻。
贞元二年四月陕虢观察使李泌奏虢州卢氏县山治近出瑟瑟请充贡献禁人开采诏曰:瑟瑟之宝中土所无今产于近甸实为灵贶朕不饰器玩不尚珍奇常思返朴之风用明恭俭之节其出瑟瑟处任百姓求采不宜禁止。
九年正月癸卯初税茶先是诸道盐铁使张滂奏曰:伏以去秋水灾诏令减税今之国用须有供备伏请出茶州县及茶山外商人要路委所由定三等时估每十税一价钱充所放两税其明年已后所得税外收贮。若诸州遭水旱赋税不办以此代之诏曰:可仍委张滂具处置条奏自是每岁得钱四十万贯茶之有税自此始也。然税茶无虚岁遭水旱未尝以税茶钱拯赡。
十四年李。若初为诸道盐铁转运使整理盐法颇有次叙会遇疾卒。
十六年二月榷盐使史牟奏泽潞郑等州多食末盐请切禁断从之。
宪宗以永贞元年八月乙巳即位九月癸酉度支使奏江淮盐每斗减钱一百二十榷二百五十其河中两池盐请斗减钱二十六榷三百。
十一月度支奏久雨车辇不通京师盐贵请粜出贮库盐二万石。
元和元年五月盐铁使奏请每州所贮盐。若遇价贵斗至二百二十减十文出粜以便贫人公私不缺其盐仓每州各以留州钱造一十二间委知院官及州县官一人同知所粜钱送院市轻货送上都从之。
三年七月复以度支安邑解县两池留后为榷盐使先是两池盐务隶度支其职视诸道巡院贞元十六年史牟以金部郎中主池务遂奏置使额二十一年盐铁度支合为一使以杜佑兼领佑遂奏院属度支亦有使名则盐务不合有使号遂与东渭桥给纳使同奏罢之至是判度支裴均以其事益繁遂奏置使焉。
十月乙亥重申采银之禁应辄采一两已上者笞二十递出本界州县官吏节级科罚。
四年二月诸道盐铁转运使李选奏江淮河南河内兖郓岭南诸监院元和三年粜盐都收价钱七百二十七万八千一百六十贯比量未改法已前旧盐利总约时价四倍加抬计成虚钱一千七百八十一万五千八百七贯贞元二年收粜盐虚钱六百五十九万六千贯永贞元年收粜盐虚钱七百五十三万一百贯元和元年收粜盐虚钱一千一百二十八万贯二年收粜盐虚钱一千三百五万七千三百贯三年收粜盐虚钱一千七百八十一万五千一百贯谨具累年粜盐比类钱数具所收钱除准旧例充盐本外伏请付度支收管从之。
六月敕五岭已北所有银坑依前任百姓开采禁钱不出岭南。
五年四月甲午诸道盐铁使奏元和元年盐利钱虚估一千八百五万三千六百贯。
五月度支奏畦坊宁泾源诸军将士等请同当处百姓例食乌白两池盐从之。
六年四月盐铁转运使刑部侍郎王播奏江淮河南峡内岭南兖郓等盐院元和十五年粜盐都收价钱六百九十八万五千五百贯比量未改法已前旧盐利总约时价四倍加抬计成虚钱一千七百四十六万三千七百贯除充盐本外请付度支收管从之。
闰十二月户部侍郎判度支卢坦奏河中两池课盐敕文只许于京圻凤翔陕虢河中泽潞河南许汝等二十五州界内籴货比来因循兼越入兴元府及洋兴凤文成等六州臣移牒勘责得山南西道观察使报其果阆两川盐本土户人及邑南诸郡市人。又供当军士马尚有悬欠。若兼数州自然阙绝。又得兴元诸府耆老状申诉臣今商量河中盐请放入六州界籴货从之。
七年四月盐铁转运使刑部侍郎王播奏元和六年籴盐除峡内盐井外计收盐价钱六百八十五万九千二百贯比量未改法已前旧盐利总约时价四倍加抬计成虚钱一千七百一十二万七千一百贯改法实估也。
八年四月盐铁使刑部侍郎王播奏应管江淮兖郓等盐院元和七年计收盐钱六百七十八万四千四百贯比未改法已前旧盐利总约时价四倍加抬计成虚钱一千二百一十七万九十贯其二百一十八万六千三百贯充粜盐本其一千四百九十九万二千六百贯充榷利请以利付度支收管从之。
十年七月度支使皇甫奏加峡内四监剑南东西两川山东西道盐估以利供军从之。
十一年讨吴元济二月诏寿州以兵三千保其境内茶园。
十二年五月出内库茶三十万斤付度支进其直。
十三年三月盐铁使程异奏应诸道州府先请置茶盐店收税伏准今年正月一日赦文其诸道州府因用兵以来或虑有权置职名及擅加科配事非常制一切禁断者伏以榷税茶盐本资财赋赡济军镇盖是从权兵罢自合便停事久实为重敛其诸道先所置店及收诸色钱物等虽非擅加。且异常制伏请准赦文勒停从之。
十四年三月郓州青州兖州各置榷盐院。
八月归光州茶园于百姓从刺史房克让之请也。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二月诏榷税之法虽合同遵疮痍之馀姑欲宽假其河北税盐宜委度支与榷盐使审细商量具条疏闻奏。
长庆元年正月制度支盐铁使户部应纳税茶兼粜盐中须纳见钱者亦与时估匹段及斛㪷如情愿纳见钱亦任稳便仍永为常式。
三月敕乌池每年粜盐收博榷米以一十五万石为定额。又诏河朔初平人希德泽。且务宽大使之获安其河北榷盐法宜权停仍令度支与镇冀魏博等道节在盐州度审酌商量如能约计课利钱数分付榷盐院亦任稳便自天保兵兴以来河北盐法羁縻而已暨宪宗用皇甫奏置税盐使同江淮两地榷利人苦扰禁戎镇亦频上诉故有是命。
是月盐铁使王播奏扬州白池两处纳榷场请依旧为院。又奏请诸道监院粜盐付商人每斗加五十文通旧三百文价请诸处煎盐场停置小铺粜盐每斗加三十文通旧一百九十文价。又奏应管煎盐户盐商并诸盐院停场官吏所繇等前后敕制除两税不许差役追扰今请更有违越县令奏闻贬黜刺史罚一季俸科再犯者奏听进止并从之。
五月盐铁使王播奏应诸道榷茶约旧额一百文加税五十文诏从之拾遗李玨等上疏曰:伏以榷率救弊起自干戈天下无虞所宜蠲省况税茶之事尤出近代贞元中不得不尔今四海镜静八方砥平厚敛于人殊伤国体其不可一也。而。又茶为食物无异米盐人之所资远近同俗既蠲渴乏难舍斯须至于田闾嗜好尤切今收税既重时估必增流弊于人先及贫弱其不可二也。且山泽之饶出无定数量斤论税所贵集多。若价高则市者稀价贱则市者广岁终上计其利几何未见阜财徒闻敛怨其不可三也。臣不敢远征故事直以目前所见陈之伏惟陛下暂留聪明稍垂念虑特追成命更赐商量则嗷嗷万姓皆荷福利臣。又窃见陛下爱人育物动感神明即位之初已惩聚敛外官抽贯旋有诏停洋洋德音千古不朽今者榷茶加税颇失人情臣忝职谏司岂敢缄默尘黩旒扆战越伏深疏奏不报。
十二月盐铁使奏请应江淮粜盐加价有差以助军用至军罢日停从之。
二年三月张平叔为户部侍郎判度支上言度支所管榷盐旧法为弊年深臣今请官中自粜盐法可以富国强兵劝农积货疏其利害十八条诏下其奏令公卿议中书舍人韦处厚抗论不可以平叔条制不周经虑未尽以为利者反害以为简者至烦乃即其条目随以设难平叔一条云:应简得公私盐当日具都数申度支便任府县差人勾当出粜多少逐月申报粜价之内所得见钱去上都一千里者任市当土布绢处厚驳曰:窃以禹贡甸服五百里近者纳草远者纳米是量远近而制轻重也。今言千里外市绢则是千里内须送见钱兴元洋州并是八百里内骆谷道路险阻非常。若送见钱实为不可。又一条云:州县所要粜盐人委所在长吏于当州当县仓督录事佐吏以下本所繇中拣选不得差配百姓如有乡村去州县路远处即州县拣定所繇将盐就乡村粜易处厚驳曰:臣曾任刺史所繇入乡村是为政之大弊一吏到门百家纳货今陛下方以清静简易休息苍生宜去其冗负除其蟊贼今山剑州县境土至阔其令。若行烦扰至甚。又一条云:臣今欲献盐法归于简易但委州县则无不济伏缘所务至重须以庙堂宰臣充关内河东山剑等道盐铁使处厚驳曰:臣窃以度支使四方禀奉不殊宰相权柄已重不假台司台司者三公论道之地杂以鹾务实非所宜三十年来窦参程异皇甫并以钱谷居台铉非惟国体不可抑亦名利难兼所以参辈不受国诛必有天祸。又一条云:据每道每州粜盐不少今所在户口都不申明实数臣请令长吏有不亲公事信任所繇浮词云:当界无入粜盐交恐不济臣即请差清强巡官往所诉州简责实户口数团保处厚驳曰:臣曾为外州刺史备谙此事自兵兴以来垂二十载百姓粗能支济免至流离者实赖所存浮户相倚两税得充纵遇水旱虫霜亦得相全相补。若搜索悉尽立至流亡宇文融当开元全盛之时搜丁出户犹以残人敛怨瘁国害身此策。若行则甚于彼臣前月二十四日思政殿面奉德音深恤疲人。且不配户圣虑周悉繇见事情臣等退而跃以为平坐致。若据此节即与配户无殊平叔所陈未副圣德。又一条云:诸州府县简得盐便于当处官仓收贮其京城两县简责得盐于度支两常平院贮当日各据数勒留依所定估出粜从敕下后诸巡院便计料般盐分付府县供粜常令所贮有剩不得令阙如有违阙知院官闻奏贬远恶处官典所繇节级重科决停解如府县不存公心课利减耗及所送官盐价匹段滥弱并送纳不时妄有申诉其京兆亦令司录及观察使停见任改散慢官其专判盐案及刺史请贬与上佐本州专判案官录事会军县令亦请远贬处厚驳曰:臣窃以古人云:人爱其狐裘反而负刍皮既不存毛将安傅皮喻百姓毛喻国家百姓不存国家不立今两税编户是国根本择忠信之长命慈惠之师推赤子之仁布恺悌之化犹惧不及而有伤痍今为盐铁不登便须贬黜虽龚黄召杜之政卓鲁蒲密之能无所施于圣代矣。其末条云:以设法之初沮议者众圣断先定则成绩可期令出之后辇毂之下尤要堤防恐尔两军市人盐商大贾或行财货邀截喧诉临时必有此色奸人伏乞圣慈委两军中尉兼京令尹切加把捉如有此色捉获头首所在决杀连状聚众人各加脊杖二十处厚驳曰:臣窃以古人云:利不百不变法工不十不易器改更之事自古所难故云:谋不欲多决之欲独臣于平叔无亲故无仇嫌所陈者非挟情所议者归利害唯圣上独断推于至公然强人之所不能事必不立禁人之所必犯法必不行臣尝为开州刺史当时被盐监吏人横搅官政亦欲盐归州县总领其权尝试研求事有不可盖以设法施行须顺风俗或东州便则西州害或南州易则北州难。且据山南一道明之兴元巡管不用见钱山谷贫人随土交易布帛既少食物随时市盐者或一斤麻或一两丝或蜡或漆或鱼或鸡璅细丛杂者皆因所便今逼之使出布帛则俗。且不堪其弊官中货之以易绢劳而无功伏惟圣明裁择时平叔倾巧有恩自谓言无不允及处厚驳奏帝称善令示平叔词屈其法遂罢。
五月诏曰:兵革初宁方资榷闾阎重困可议蠲除如闻淄青郓三道往年粜盐价钱近收七十万贯供给资费优赡有馀自盐铁使管事已来军府顿绝其利遂使经行阵者有停粮之怨服垄亩者兴加税之嗟犯盐禁者困鞭挞之刑理生业者乏蚕将之具虽县官受利而郡府益空俾人获安宁我节用其盐铁先于淄青兖郓等道管内置小铺粜盐巡院纳榷起今年五月一日已后一切并停仍各委本道纳较比年节度使自收管充军府逐急用度及均减管内贫下百姓两税钱数至年终各具粜盐数所得钱并均减两税闻奏是时王承元为平卢军节度均输盐法未尝行于两河承元悉归之有司。
●卷四百九十四
○邦计部·山泽
唐文宗太和二年三月丁巳朔度支奏京兆府奉先县卤池侧近陂泊池井应有水柏柴烧作灰煎盐等臣勘案先据两池榷盐使申长庆三年二月十五日于奉先县界捉获水柏柴灰四十石六斗二升数内取一石煎得盐一十二斤一两使司恐是盗刮<卤兼>土妄称是水柏柴灰重收采水柏柴三十斤烧得灰二斗二升煎得盐二斤一十二两缘从前未有明敕禁断所以百姓故有抵犯伏以柏柴灰比曾煎试据所获灰准旧试例约得盐一斗八升比类<卤兼>土煎盐所收盐分数较多其<卤兼>土亦有敕条禁止其水柏柴灰乱法甚于<卤兼>土不可因循臣今商量从今已后捉获盗采水柏柴灰重一十二斤即计盐一斤犯灰一斗即计盐一斤四两并准两池例八斤计折同犯刮<卤兼>土煎盐敕条节级科罚所冀盐法齐一榷课免亏从之。
三年四月敕安邑解县两池榷课以实钱一百万贯为定额。
五年六月盐铁使王涯奏当使应管诸州府坑冶伏准建中元年九月七日敕山泽之利今归于管坑冶所出并委盐铁使勾当者今兖郓淄青曹濮等三道并齐州界已收管开冶及访闻本道私自占采坑冶等臣伏以山川产物泉货济时茍有利宜不忘经度兖海等道铜铁甚多或开采未成州府私占物无自效须俟变兴国有常征宜归董属前件坑冶昨使简量审见滋饶已令开发其三道观察使相承收采将备军须久以为利恐违常典伏请勒还当使准例税纳。又以兴功动作法贵均劳坑冶州府人难并役其应采炼人户伏请准元敕免杂差遣冀其便安伏乞天恩允臣所请臣即于当使差请强官与兖海等道勘会已开者便令交领未开者别具条疏从之(唐自兵兴已来始追用汉氏衰耗之政算山泽之利征赋于人非哲王致理之令典也。盖其初以经费殚弊薄其取而约其法故国用旁滋而人不告困故大历中刘宴之法适于中道后代推其能其后奸邪之臣务为多门之用使局额月蠲门类滋侈收天下之徒为彰占避徭之户,于是农亩益去人趋其末以为活狡吏黠胥因缘侵恣公利遗散物货败滥乃变增榷酤之法茍助应尝之数域内因以困削《管子》曰: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人以分之执事者诚宜步条其源俾渐归于本以阜厚齐人农桑之业今则异焉贪丰利剧柄置势迎旨者,于是招权怙宠者,于是通邪门致显爵者,于是望天下稍复理平之盛焉可得也。涯之此奏识者鄙之)。
九年九月盐铁转运使王涯奏请变江淮岭南茶法并请加税以赡邦计(史臣曰:自兵兴以来山泽淮湖榷之利无遗逸矣。利益归于上民益窘于下涯尚欲希恩加税重用其法以穷其人然而窜身于奸邪之间与其谋而危其国,岂非鬼瞰神夺驾斯祸以征之)。
十二月诸道盐铁转运榷茶等使左仆射令狐楚奏新置榷茶使额伏以江淮间数年以来水旱疾疫伤颇甚愁叹未平今夏及秋稍较丰稔方须惠恤各使安存昨者忽奏榷茶实为蠹政盖是王涯破灭将至怨怒合归,岂有令百姓移茶树就官场中栽摘茶叶于官场中造有同儿戏不近人情方有恩权无敢沮议朝班相顾而失色道路仄目而吞声今宗社降灵奸凶尽戮圣明垂祐黎庶合安微臣伏蒙天恩兼授使务官衔之内犹带此名俯仰。若惊夙宵知愧伏乞特回圣听下鉴愚诚速委宰臣除此使额缘军国之用或阙山泽之利有遗许臣条疏续具闻奏采造欲及妨废为虞前月二十一日内殿奏封之次郑覃与臣同陈论讫伏望圣慈早赐处分一依旧法不用新条唯纳榷之时须节级加价商人转卖必较稍贵即是钱出万国利归有司既无害茶商。又不扰茶户上以彰陛下爱人之德下以竭微臣忧国之心远近传闻必当感悦诏可之。
开成元年五月诏以盐铁诸道应管银山二十五所悉归州县其盐铁使所补人吏并停罢仍归州县色役。
六月盐州奏请移置榷院于宥州。
二年三月乙酉盐铁使奏得苏州刺史卢商状分盐场三所隶属本州元粜盐七万石加至十三万石倍收额直送价钱。
五月以苏州刺史卢商为润州刺史摄御史大夫充浙江西道都团练观察等使商在苏州变盐法获利倍多时宰臣为盐铁使以课绩上闻故有是命。
九月浙江观察使卢商奏常州自开成元年七月二十六日敕以茶务委州县至年终所收以溢额五千六百六十九贯比类盐铁场院正额元数加数倍已上伏请增加正额诏户部盐铁商量并请依州司所奏从之。
三年三月以浙西监军判官王士玫充湖州造茶使时湖州刺史裴充卒官吏不谨进献新茶不及常年故特置使以专其事宰臣上言造茶乃州县之常务。若别立使额即人户不属州县差役偏并谏官上疏切为不可诏罢之。
六月度支奏请废晋州平阳院停官吏工匠四百馀户并所管山两所并归州县从之。
四年二月丁巳安南都护马植奏管内六州界海北废珠池今有珠生。
是月宣州观察使崔郸奏茶法非便于人请两税钱上随贯纽率诏曰:榷茶本率商旅纽贯涉于加税东省曾有驳正盐铁。又经奏论法贵大同事难独改。
武宗以开成五年正月四日即位十月诏复茶税盐铁司奏曰:伏以江南百姓营生多以种茶为业官司量事设法惟税卖茶商人但于店铺交关自得公私通济今则事须私卖茍务隐欺皆是主人互郎中里诱引。又被贩茶奸党分外勾牵所繇因此为奸利皆追收搅扰一人犯罪数户破残必在屏除使安法理其园户私卖茶犯十斤至一百斤征钱一百文决脊杖二十至三百斤决脊杖二十钱亦如上累犯累科三犯已后委本州上历收管重加徭役以戒乡闾此则法不虚施人安本业既惧当辜之苦自无犯法之心条令既行公私皆泰。若州县不加把捉纵令私卖园茶其有被人告论则。又砍园失业当司察访别具奏闻请准放私盐例处分。又云:伏以兴贩私茶群党颇众场铺人吏皆与通连旧法虽严终难行使须别置法以革奸徒轻重既有等差节级易为遵守今既特许陈首所在招收敕令己行皇恩普洽宜从变法使各自新。若。又抵违须重科断自今后应轻行贩私茶无得杖伴侣者从十斤至一百斤决脊杖十五其茶并随身物并没纳给纠告及捕捉所繇其囚牒送本州县置历收管使别营生再犯不问多少准法处分三百斤已上即是恣行凶狡不惧败亡诱扇愚人悉皆屏绝并准法处分其所没纳亦如上例从之。
宣宗大中元年闰三月盐铁奏据两池榷盐使状应旧盐法敕条内有事节未该及准去年赦文合再论理事件等一曰准贞元元和年敕如有奸人损坏壕篱及放火延烧收贼不获本令合当殿罚皆已有条制今见施行但未该地界所繇及无捉贼期限伏以盐池提禁只仰壕篱如有放火延烧故损坏本县分一周年内十月度同捉得五斗已上私盐先准元和十二年六月三日敕与减一选即所酬殊寡难使尽心。若必遣县令须令赏罚相称伏请从今以后其县令本界内。若五度捉得私盐每度捉得一斗已上兼贼同得者不限岁内岁外但数足后即与减一选如累捉得亦请累减减至三选即止如是别色见任正官员前官差摄县令亦准正县令处分如是散试官差摄县令无选可减者亦得年五度捉得私盐并贼同得者即请别赏见钱五十贯累捉得亦请累赏如两畿令及赤县令无选可减者在任之日但界内捉得私盐件数与敕文相当简勘别无异同即请申中书门下秩满后便与依资除官如此则必悉心奉法不失罪人其馀即请各准元敕处分一曰应捉获越界私盐并刮<卤兼>盗两池盐贼与劫夺犯盐囚徒头首关连人等推勘是合抵死刑者承前并各准元敕极法处分者伏以本制盐法束勒甚严近年以来稍加宽令。又准会昌六年五月五日赦文灵武振武天德三城封部之内皆有良田缘无居人遂绝耕种自今已后天下囚徒各处死刑情非巨蠹者特许全生并家口配流强盗盐贼踪入界各许本州界一月内捉贼送使如过限不到即是私存慢易搜索未精其元敕内所罚县令课科便请准敕文牒本州府当日据数征克送使。又弓矢射所繇等昼夜只于池内简巡其壕篱外面山林掩映村栅相次每有奸人兴心结构必须与村人相熟乃敢下手。若或无人勾致即远贼不敢自来亦缘从来未立科条以此沿池所繇都无禀束伏请从今后如有奸人损动壕篱及放火延烧并有盗窃踪迹其地界保社所繇村正居停主人等如有自擒捉得贼每捉得贼一人推勘得实所捉人当日以官中诸色见钱一十贯文充赏如漏网及不觉察到并请追就便各决脊杖十五如推勘与贼知情即请准所犯人条例处分如是所繇及别色人等捉得亦请准前给赏其馀并请各准元敕处分一曰诸州府应捉搦贩卖私盐及刮<卤兼>煎贼等伏请前后敕节文本界县令如一周年内十度同捉获私盐五斗已上者本县令减一选如每年如此即与累减者伏以私盐厚利煎窃者多巡院弓矢力征州县人辽。若非本界县令同立堤防煎贩之徒无繇止绝其县令本界漏网私盐据石斗各有元敕并请依旧条处分如县令。若侍本此三道者当时应缘盐法捉获前件贼等并是固违敕文挟持弓刀棒杖皆作杀人调致巨蠹凶恶情状难原如或诈有生全则必欺偷转甚别无其法可以畏之今伏请捉获此色贼推勘得实合寘极刑者并请各准奏处分以前户部侍郎判度支卢宏正奏臣。又得两池榷茶使简校司封郎中兼侍御史司空舆状自领职以来披寻捉盐条制其间有此三节须重奏论伏以盐法条制须是严刑稍似宽容则奸人无惧招收榷课数阙伏望圣慈许依司空舆所请即弘私盐杜绝榷课增加从之二年正月敕安邑解县两池榷课先以实钱一百万贯为定额今但取匹段精好不必计旧额钱数。
三年七月命开殖三州七关之地广盐卤之利以赡边人。
四年三月因收复河陇敕令度支收管温池盐仍差灵州分巡院官专勾当先是湖落地在丰州界河东供军使收管每年采盐约一万四千馀石供振武天德两军及营田水运官健是年党差叛扰馈运不通供军使请榷市河东白池盐供食其白池属河东节度使不系度支。
六年二月敕温池令割属威州置榷税使缘新制置未立榷课定额。
五月盐铁转运使户部侍郎裴休立税茶之法凡十二条陈奏之宣宗大悦下诏曰:裴休兴利除害深见奉公尽可其奏是年度支收纳安邑解县池榷利一百二十一万五千馀贯女盐池在解县朝邑小池在同州卤池在京兆府奉先县并禁断不为榷。
懿宗咸通四年七月诏廉州珠池与人共利近闻本道禁断遂绝通商宜令本州任百姓采取不得止约僖宗光启元年三月诏曰:近京赡国之资榷盐为本法禁久废奸蠹实繁陷误藩方依凭城社须知根抵乃可改张委本司选周术通财庶期革弊其江淮食货利害亦须详究指挥氵公路占留遗使亲谕兵革之后铜铅至多折纳铸钱尚资兴利亦要议其可否不令旁挠农商。
昭宗天复元年三月梁太祖兼领河中节度使奏岁贡课盐三千车臣今代领池场请加二千车岁贡五千车候五池完葺则依平时贡额从之。
梁太祖开平三年制断曹州煎小盐粜货。
末帝龙德初盐铁转运使敬翔奏请于雍州河阳徐州三处重置场院税茶从之后唐庄宗同光三年二月敕会计之重咸<卤差>是先矧彼两池实有丰利顷自兵戈扰攘民庶流离既场务以隳残致程课之亏失重兹葺理须仗规模将立事以成功在从长而就便宜令李继麟兼兖州节度度支安邑解县两池榷盐使便可制置一一条贯所有合制官吏等亦委自使选差。
三年二月敕其逐年卖蚕盐食盐大盐甜次冷盐每斗与减五十文栾盐伏准本敕文。
辛巳畦延高万兴奏河中于僖州开场卖课盐伏准本朝规制元食青盐请止绝。
明宗天成元年五月商州奏当管水银五窟乞依旧管系。
二年十一月贝州刺史窦廷琬上便宜状请制置盐州乌白两池逐年出绢十万疋米五万石奉敕庆州为防御使便除廷琬为使。
三年正月庚申宰臣以盐曲价高请议减价以便生民帝曰:若便于民不失国计便可以行殿中丞杜璟。又以汴州盐价倍于雒阳奏表请减。
二月以蔚州银冶无裨国费虚占人户命废之。
长兴四年五月七日诸道盐铁转运使奏应食课盐州府省司各置榷粜折博并院应是乡村并通私商兴贩所有折博并每年人户蚕盐并不许将带一斤一两入城侵夺榷粜课利如违犯者一两已上至一斤买卖人各决臀杖一十三放一斤已上至三斤买卖人各决臀杖十五放三斤已上至五斤买卖人各决脊杖十三放五斤已上至十斤买卖人各决脊杖十七放十斤已上不计多少买卖人各决脊杖二十处死有犯盐人随行钱物驴畜等并纳入官所有元本家业田庄如是全家逃走者即行典纳仍许般载脚户经过店主人脚下人力等纠告等第支与优给如知情不告与买卖人同罪其犯盐人经过处地分门司厢界巡简节级所繇并诸色关连人等不专觉察即据所犯盐数委本州临时科断乞报省如是门司关津口铺捉获私盐即依下项等第支给一半赏钱一斤已上至十斤支赏钱二十贯文五十斤已上至一百斤支赏钱三十贯文一百斤已上支赏钱五十贯文应食末盐地界州府县分并有榷粜场院久来内外禁法即未有一条流应刮<卤兼>煎盐不计多少斤两并处极法兼许四邻及诸色人等陈告等第支与赏钱欲指挥此后犯一两已上至一斤买卖人各决臀杖十三放一斤已上至二斤买卖人各决臀杖十五放二斤已上至三斤买卖人各决脊杖十六放三斤以上至五斤买卖人各决脊杖十七放五斤已上买卖人各决脊杖二十处死如是收到<卤兼>土盐水即委本处煎炼盐数准条流科断或有已曾违犯不至死刑经断后公然不惧条流再犯者不计斤两多少所犯人并处极法其有榷粜场院员寮节级人力煎盐池各灶户般盐舡纲押纲将军衙官稍工等具知盐法如有公然偷盗官盐或将货卖其买卖人及窝般主人知情不告并依前项刮<卤兼>例五斤已上处死者其诸色关连人等并各支赏钱即准雒京邢镇州条流事例指挥颗末青黄等盐元不许界分参杂其颗盐先许通商之时指挥不得将带入末盐地界如有违犯一斤一两并处极法所有随行色物除盐外一半纳官一半与捉事人充优赏其馀盐色未有画一条流其雒京并镇定邢州管内多有北京末盐入界捉获并依雒京条流科断欲指挥此后但是颗末青白诸色盐侵界参杂捉获并准雒京条例施行庆州青白榷税元有透税条流所有随行驴畜物色一半支与捉事人充优赏其馀一半并盐并纳入官欲并。且依旧一斗已上至三斗决臀杖十五放三斗已上至五斗决脊杖十三放五斗已上处死安邑解县两池榷盐院河府节度使兼判之时申到画一事件条流等准敕牒两池所出盐旧日。若无榜文如擅将一斤一两准元制条并处极法其犯盐人应有钱物并与捉事人充优赏者切以两池禁棘峻阻不通人行四面各置场门弓射分擘盐池地分居住并在棘围内更不别有遣差祇令巡护盐法如此后有人偷盗官盐一斤一两出池其犯盐人并准元敕条流处分应有随行钱物并纳入官其捉事人依下项定支优给。若是巡简弓射池场门子自不专切巡察致有透漏到棘围外被别人捉获及有纠告兼同行反告官中更不坐罪陈告人亦以捉事人支赏应知情偷盗官盐之人一依犯盐人一例处断其不知情关连人临时酌情定罪所有透漏地分弓射及池场门子如是透漏出盐十斤已下决脊杖五十放一十斤已上与犯盐人同罪科断一斤已上至十斤支赏钱一十贯文十斤已上至五十斤支赏钱二十贯文五十斤已上至一百斤支赏钱三十贯文一百斤已上支赏钱五十贯文前项所定夺到盐法条流其应属州府捉获抵犯之人便委本州府简条流科断讫申奏别报省司其属省院捉到犯盐之人干死刑者即勘情申上候省司指挥不至极刑者便委务司准条流决放讫申报奏敕宜依。
末帝清泰元年新州银冶务使承圭言自今年正月得银三百五十两自八月后采山无银别寻弘道二年河中言三司干民添征蚕盐钱。
晋高祖天福元年十一月九日即位制曰:盐曲之利军府所资傥不便于人户宜别从于条制所期济众无患妨公在京盐价元是官场出粜自今后并不禁断一任人户取便粜易仍下泰原府更不得开场粜货。
闰十一月壬午敕覆车难袭弊政宜迁恤乡邑之疮痍救民人之苦疾其北京管内盐铛户合纳逐年盐利昨者伪命指挥每斗须令人户折纳白米一斗五升极知百姓艰苦自今后宜令人户以元纳食盐石斗数目每斗依时价计定钱数以钱数取人户便稳折纳斛场一人汤沐之奉实在王畿兆民雕弊之风宜行仁恕其雒京管内逐年所配人户食盐起从来年每斤特与量减价钱十文。
二年九月左补阙李知损上章曰:臣以前承御札许进言者直书其阙况在谏司不敢避事臣近闻众议云:国家将变盐法有司即欲宣行窃知以诸道所粜卖盐令逐处更添一倍委州司量其屋宇均配城内户人每岁勒两限盐随二税纳价言之虽易作之极难此法。若行甚非稳便。然则历代变法先取其益国利人前王开基本在于安时恤物设国无所益人不聊生斯乃害时之理昭然变法之功何有今添配盐货资困弊者有二作败乱者有三何则念寰海烝民属梁朝季运困之以兵革重之以科徭畿经宗社改更刑法变换地经百战往年之事力都无室告九空到处之乡村未复止于州城众户所在贫乏者多臣频曾守职藩方莫不详观利病。且常年城内居户例于屋税请盐比其征纳之时备见艰难之状以至须劳鞭朴尚有逋悬况所请之数甚微应督之期犹失。若以逐州场院盐货于合卖数增倍之以税钱均摊则贫富高低而不等以屋宇纽配则盈虚剩少以难齐于功罕全与物为病其资困弊者一也。逐处州府必委官吏行之官虽强明而吏藏奸亻幸斯盖必然之理可得而知傥官乏能名吏多欺诈则力不足者重伤于增配家已给者却获其轻均是则率百姓而因国家虐贫穷而繇胥吏其资困弊者二也。且诸州粜盐收利省司差官置场所掌者国家之利权安得假厚薄而辄废所立者国家之法制,岂可沿轻重而滥施使四方之人何以取则闻一朝之令孰不见疑散利权于诸州变盐法于天下给不均而民弊征催不便而民逃国无利而丧权民积困而失业其作败乱者一也。所在之处多有土盐或煎而食之或藏而货之流行既深紊乱非细如无告讦莫得追寻。若配之权凭于官吏诫严之法委自藩方则民渐困以何辜国转虚而何利其作败乱者二也。天下盐铁国家大权尝重慎于施张助国家之轻费喻河流之不竭同岳镇以无倾盖转运所引行之如水禁严其固挺之。若山,岂可缘支用而绝本源为迫切而摧重大权衡一失整顿甚难利害再思辩明极易是则民有害而可救国无利而何图其作败乱者三也。困弊败乱愿陛下细而思之审而行之恐不宜以为常事而不轸圣虑也。大凡钱谷之利祇以聚敛为能至于度支之司唯以济办为效殊不知人心小失所忧之事非常王道大行所悦之方盖远臣窃虑有司以配盐事件敷奏圣聪必云:百姓赊得食盐半年然后纳价国家随其二税头段征得盐钱场院既免迁延官典更无逋欠民获其济国有所资臣请诘之以解前说。且百姓穷困十八九焉或市肆经营取锥刀宜利至于日食盐酪办即买之偶或无钱不妨淡食今以半年盐味配给贫民请归其家殆非所济当盐之日已不欣欢及纳价之时可量困踬复有税租甚大舍屋颇多骨肉替令家事牢落官中以户门而须配本人惧条法以难辞剩请官盐莫之为用都征省债无足可偿以此通民何州不有以此编户何处不空是则百姓因之逃亡盐钱固所亏失省司指本州本使不管流移州司追邻人保人须令摊配如此则已伤残而重困未波逃而复驱益国济民其利安在蠹时害政不亦多乎!所司或对云:自古理民有利则有害当今赡国不敛则不充谏官祇以忧民为词不知经国之务臣请再诘以证斯言夫国家取利之方王者安民之道虽或甚利于国微损于民圣君尚以割股腹而为言本固邦宁而垂诫何况有甚害于物而小益于时者乎!必欲粜卖盐钱须要倍于往日唯宜减落盐价慎选场官示谕诸州峻整公法凡经半课利但令逐处较量比及周正必期集事如粜壹倍于元数课租济于朝廷则必授以殊资别委主之重务如或所卖不及于元数所资不济于朝廷则必显示断惩永更不令任使既盐价极轻而盐法甚重则民间不犯而货易自通州府以公家在心场院以贞为事自然国有其利民无所伤与夫配百姓而失经费之资其利害悬于天壤矣。伏惟皇帝陛下每忧勤庶政尝咨访群臣当明君求谏之秋是微列得言之日寻有旨寝其事。
少帝以天福六年六月即位十一月诏州郡税盐课税斤七分住税斤十分州府盐院差省司差人勾当先是诸州府除蚕盐外每斗海盐界分约收盐价钱一十七万贯高祖以所在禁法祇犯者众遂开盐禁许通商令州郡配征人户食盐钱上户千文下户二百分为五等时亦便之至是掌赋者欲增财利难于骤变前法乃重其关市之征盖欲绝其兴贩归利于官也。其后盐禁如故盐钱亦征至今为弊焉。
汉高祖入汴之年属外敌称兵之后国用尤窘故盐铁之禁甚峻(明年李守贞叛于河中传檄于邻藩以疏汉之不道云:咸<卤差>不通从铢两者遭刑农器不行务耕耘者束手则汉之立法可知矣。)。
周太祖广顺元年九月诏改盐法凡犯五斤已上者处死煎<卤兼>盐者犯一斤已上处死先是汉法不计斤两多少并处极刑至是始革之。
二年九月十八日敕条流禁私盐曲法如后一诸色犯盐曲所犯一斤已下至一两决臀杖十七配役一年五斤已下一斤已上决脊杖二十配役三年五斤已上并决重杖一顿处死应所犯盐曲关津门司厢巡村保如有透漏并行勘断一刮<卤兼>煎炼私盐所犯一斤已下决脊杖二十配役三年一斤已上并决重杖一顿处死所犯私盐。若捉到<卤兼>土<卤兼>水祇煎成盐称盘定罪逐处凡有<卤兼>卤之地所在官吏节级所繇常须巡简村坊邻保递相觉察。若有所犯他处彰露并行勘断一所犯私盐捉事告事人各支赏钱以系省钱充至死刑者赏钱五十贯文不及死刑者三十贯文一颗盐末盐各有界分。若将本地分盐侵越疆界同诸色犯盐例科断一乡村人户所谓蚕盐祇得将归茧供盐不得别将博易货卖投托与人如违并同诸色犯盐例科断。若是所请蚕盐道路津济须经过州府县镇委三司明行指挥一凡卖盐曲须并于官场官务内买。若衷私投托兴贩其买卖人并同诸色犯盐曲例科断一诸官场务如有羡馀出利盐曲并许尽底报官如衷私货卖者买卖人并同诸色犯盐曲例科断。若盐铺酒店户及诸色人与场院衷私货卖者并同罪科断一所犯盐曲有同情共犯者。若是骨肉卑幼奴婢同犯抵罪家长主首如家长主首不知情抵罪造意者其馀减等科断。若是他人同犯并同罪断遣(。若与他人同犯据逐人脚下所犯斤两依轻重断遣)一州城县镇郭下人户系屋税合请盐者。若是州府并于城内请给。若是外县镇郭下人户亦许将盐归家供食仍仰本县预取逐户合请盐数目攒定文帐部领人户请扌友勒本官吏及所在场务同点简入城。若县镇郭下人户城外别有庄田亦仰本县预前分擘开坐勿令一处请给供使敕令应诸道今后。若捉获犯私盐曲人罪犯分明正该条法便即断遣讫奏。若稍设疑误抵须申奏取裁。
十月戊申解州刺史兼两池榷盐使张崇训言两盐池周围极远以棘为篱别无城壁其巡警牙官数百步一人向未立法犹有犯禁近奉九月十日条流虽不该制置盐场务司亦已晓谕今来未审依旧法用新条诏依新敕先是汉法犯盐一斤一两死之太祖以其用法太峻兼不足以惩奸乃改法加至五斤处死主者但欲严酷以集事不顾治道之可否故张崇训有是奏。
三年三月诏曰:青白池务素有定规祇自近年颇乖循守比来青盐一石抽税钱八百盐一斗白盐一石抽税五百盐五升其后青盐一石抽钱一千盐一斗访闻改法已来不便商贩蕃人入界本州务及诸巡镇倍加安抚不得侵欺如蕃人将羊马货价须平和交易不得纵任牙人通同脱略故为抑凌访闻边上镇铺于蕃汉户人市易粜馀衷私抽税今后一切止绝如违必加深罪各令知悉青白盐池在盐州北唐朝元管四池曰:乌池白池瓦窑池细项池今出税置吏准乌白二池而已宁庆诸州民有自池务买盐经过处皆定税利。
十二月三司使奏诸道州府逐年散户人颗盐除乡村外有州城县镇郭下旧请屋税蚕盐处自前元不敢入城门以广顺二年敕却许放入缘州城县镇郭下各有粜场切虑放入税盐紊乱条法难为简校其州城府县镇郭下所年约六千馀石征钱万五千八百贯起来年欲住其元征钱未审征否敕诸州府并外县镇城内其居人屋税盐今后不其盐钱亦不征纳所有乡村人户合请蚕盐州城县镇严切简校不得放入城门。
世宗显德元年十二月帝谓侍臣曰:朕览食末盐州郡犯私盐者多于食颗盐界分盖卑湿之地易为刮<卤兼>煎造岂唯违我榷法兼。又以我好盐况末盐煎炼般运费用倍于颗盐今宜分割十馀州令食颗盐不唯氵公流辇运省力兼。且少人犯禁时论便之自是曹宋已西十馀州皆食颗盐焉。
二年八月二十四日宣节头文改立盐法如后一赡国军堂阳务邢州盐务应有见垛贮盐货处并煎盐场灶及应是<卤兼>池并须四面修置墙{渐土}如是地里均远难为修置墙{渐土}即是壕篱为规隔如是人于壕篱内偷盐夹尝官盐兼于壕篱外煎造盐货便仰收捉及许诸色人陈告所犯不计多少斤两并决重杖一顿处死其经历地分及门司节级人员并当勘断所有捉事告事人赏钱一两已上至一斤赏钱二十贯文一斤已上至一十斤赏钱三十贯文一十斤已上赏钱五十贯文一应有不系官中煎盐处<卤兼>池并须立标标出委本州府差公职员与巡盐节级村保地主邻人同共巡简。若诸色人偷刮<卤兼>地便仰收捉及诸色人陈告。若勘逐不虚捉事告事人每获一人赏绢一十疋获二人赏绢二十疋获三人已上不计人数赏绢五十疋刮<卤兼>煎盐人并知情人所犯不计多少斤两并决重杖一顿处死其刮<卤兼>处地分并刮<卤兼>人住处巡简节级所繇村保等各决脊杖十八令众一月放依旧勾当刮<卤兼>处地主不切简校决脊杖十七令众一月放一课盐池分界内有刮<卤兼>煎钅东盐货所犯并依前项一今缘改价卖盐虑有别界分盐货递相侵犯及将盐入城诸色犯盐人令下三司依下项条流科断其犯盐人随行物色给与本家其盐没纳入官所经历地分节级人员并行勘断一两至一斤决臀杖十五令众半月捉事告事人赏钱五贯文一斤已上至十斤决脊杖十五令众一月捉事告事人赏钱七贯文二十斤已上不计多少决脊杖十七配发运务役一年捉事告事人赏钱一十贯文一诸州府人户所请蚕盐不得于乡村里私货卖及信团头脚户盐司请盐节级所繇等克折粜卖如有犯者依诸色犯盐例科断一如有人于河东界将盐过来及自家界内有人往彼兴贩盐货所犯者并处斩其犯盐人随行驴畜资财并与捉事人充赏十月诏曰:漳河以北州府管界元是官场粜盐今除城郭等市内仍旧禁约其乡村并许盐货通商逐处有<卤兼>卤之地一任人户煎炼兴贩即不得逾越漳河入不通商地界。
●卷四百九十五
○邦计部·田制
昔黄帝之有天下也。画野分州列为万国周公小司徒之职有井邑丘甸之制以建民中以裁军赋公羊所谓颂声繇什一而作孟轲亦称仁政自经界而始皆井田之谓也。及战国异政谋臣变古王制既坏兼并遂起历世弥久因时立法或限以自占之数或差其命秩之品原其创制改作之意率以敦本革弊为念盖将禁抑豪侈惠绥困穷在上者之心亦已勤矣。然其旧典斯废大道云:丧命令之出奸诈随生虽齐之以刑亦不能胜矣。故周之中正坠而莫举汉之极盛邈不能及焉。
尧遭洪水天下分绝使禹平水土别九州(分别疆理)冀州厥土惟白壤(无块曰:壤)厥田惟中中(田第五)兖州厥土黑坟(色黑而坟起)厥田惟中下(田第六)青州厥土白坟厥田惟上下(第三)徐州厥土赤埴坟(土黏曰:埴)厥田惟上中(第二)扬州厥土惟涂泥(地泉湿也。)厥田惟下下(第九)荆州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第八)豫州厥土惟壤下土坟垆(高者壤下者垆垆疏也。)厥田惟中上(第四)梁州厥土青黎(色青黑沃壤也。)厥田惟下上(第七。)雍州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第一)九州之地定垦者九百一十万八千二十顷。
周文王在岐(今扶风郡岐山县)周平土之法以为理人之道地著为本(地著谓安土也。)建司马法六尺为步步百为亩亩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畿畿方千里故丘有戎马一匹牛三头甸有戎马四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一同百里提封万井戎马四百匹车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谓百乘之家一封三百六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戎马四千匹车千乘此诸侯之大者谓之千乘之国天子之畿内方千里提封百万井足出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乘戎卒七十二万人。故曰:万乘主也。大司徒之职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数上地家七人可任者家五人中地家六人可任者家三人下地家五人可任者家二人(均平也。周犹遍也。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则授上地所养者众也。男女五人以下则授之以下地所养者寡也。止以七人六人五人为率者有夫有妇然后为家自二人以至十人为上等七六五者为其中可任谓丁强任力役之事者出老者一人其馀男女强弱相半其大数)乃经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以任地事而令贡赋凡税敛之事(此为造都鄙也。采地制田异于乡遂也。重立国小司徒为经之立其五沟五涂之界其制似井之字因取名焉孟子曰:夫仁政者必自经界始经界不正井地不均谷禄不平是故暴君污吏必慢其经界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谓隰皋之地九夫为牧二而当一井今造都授民田有不易有一易有再易通率二而当一是之谓井牧者夏少康有虞有田一成有众一旅一旅之众而田一成则井牧之法先古然矣。凡夫为井者方一里九夫所理之田也。此制小司徒经之同人为之沟洫相包乃成耳一丘之属相连比以出田税沟洫为除水害四井为邑邑方二里四邑为丘丘方四里四丘为甸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则方十里为一成积百井九百夫其中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出田税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理洫四甸为县方二十里四县为都方四十里四都方八十里旁加十里乃得方百里为一同也。称万井立万夫其四千九十六井三万六千八百六十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县地以大都之田任地四夫出田税三千三百四井二万七百三十六夫理洫三千三百井三万三千四百夫理浍井田之法备于一同令止于都者采地食者皆四之一其制百里之国凡四都一都之田税入于王五十里之国凡四县一县之田税入于王二十五里之国凡四甸一甸之田税入于王地事谓农牧衡虞也。贡谓凡贡山泽之财赋谓出车徒给征役也。)任土之法以物地事授地职而待其政令(任土者任其力势所能生育。且以制贡税也。物物色之亦知其所宜地事而授农牧衡虞使职之也。)以廛里任国中之地以场圃任园地以宅田士田贾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任远郊之地以公邑之田任甸地(谓廛里者。若今邑居之里矣。廛人居之里城里居也。圃植果之属农于秋中为场桑圃谓之园宅田者致仕者之家所受之田也。士相见《礼》曰:宅者在国则曰:市井之臣在野则曰:草莽之臣仕者亦受田所谓圭田也。孟子曰:自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亩贾田在市贾人其家所受田也。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畜牧之家所受田也。赏田者赏赐之地也。公邑谓六遂馀地也。天子使大夫理之自此外馀地皆然家邑大夫之采地也。小都者卿之采地大都者公之采地王子弟所食邑也。五百里王畿界也。皆言任者地之形实不方平如图受田邑者远近不得尽如而其所生育职贡止,于是)人受田上田夫百亩中田夫二百亩下田夫三百亩岁耕种者为不易上田休一岁者为一易中田休二岁者为再易下田三岁更耕之自爰其处(爰于也。更谓三岁即改与别家佃以均其厚薄也。)农夫已受田其家众男为馀夫亦以口受田如比(比例也。)士工商家田五口乃当农夫一人(口二十亩也。)此谓平土可以为法者也。若山林薮泽原陵淳卤之地(淳尽也。渴卤之田不生五谷也。)各以肥硗多少为差(硗硗确瘠薄之田也。)人年二十受田六十归田七十以上上所养也。十岁以下上所长也。十一以上上所强也。(勉强所之令习事也。)。
魏文侯时李悝作尽地力之教(李悝文侯臣也。)以为地方百里提封九万顷除山泽邑居参分去一为田六百万每治田勤谨则每益三升(升当言三斗谓致田勤则每加三斗也。)不勤则损亦如之地方百里之增减辄为栗百八十万石矣。
秦孝公任商鞅鞅以三晋地狭人贫(三晋谓韩魏赵今河东道之地)秦地广人寡故草不尽垦地利不尽出,于是诱三晋之人利其田宅复三代无知兵事而务本于内而使秦人应敌于外故废井田制阡陌任其所耕不限多少(孝公十二年之制)数年之间国富兵强天下无敌(又载秦孝公用商君坏井田开阡陌急耕战之赏虽非古道犹以务本之故倾邻国帝雄诸侯然工制遂减僭差亡度庶人之富累巨万而贫者食糟糠有国强者兼州域而弱者丧社稷王钦。若等曰:按《史记》云:秦昭襄王四年为田开阡陌今两载之)。
始皇三十一年使黔首自实田。
汉文帝令博士诸生作王制云:天子之田方千里(象日月之大亦取晷同也。此谓县内以禄公卿大夫元士)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皆象星辰之大小不合谓不朝会小者曰:附庸附庸者以国事附于大国未能以其名通也。视犹比也。元善也。善士谓命士也。此地因夏爵三品之制也。梅伯春秋变周之文从殷之质合伯子男以为一则殷爵三等者公侯伯也。周武王初定天下更立五等之爵增以子男而犹因殷之地以九州之界尚狭也。周公摄政致太平大九州之界制礼成武王之意封王者之后为公及有功之诸侯大者地方五百里其次侯四百里其次伯三百里其次子男二百里其次元士百里所因殷之诸侯亦以功黜陟之其不合者皆益之地为百里焉是以周世有爵尊而国小者有爵卑而国大者唯天子畿内不增以禄群臣不为王治民)制农田百亩百亩之分上农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农夫皆受田于公田肥硗有五等收入不同也。庶人在官谓府史胥徒官长所除不命于天子国君者分或为粪)方一里者为田九百亩(一里方三百步)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为田九万亩方百里者为方十里者百为田九十亿亩(亿今十万)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九万亿亩(万亿今万万也。)自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冀州域)自南河至于江千里而近(豫州域)江至于衡山千里而遥(荆州域)自东河至于东海千里而遥(徐州域)自东河至于西河千里而近(亦冀州域)自西河至于流沙千里而遥(雍州域)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尽东海北不尽恒山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为田八千万亿一万亿亩(九州大计)方百里者为田九十亿亩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馀六十亿亩(以一大国为率其馀所以受民也。山足曰:麓)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古者百亩当今百四十六亩三十步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步四尺二寸二分(周尺之数未详闻也。按礼制周犹以十二寸为尺盖六国时多变乱法度或言周尺八寸则步更为八八六十四寸以此计之古者百亩当今百五十六亩二十三步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五里)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三十国其馀方百里者七十。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为方百里者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其馀方百里者四十方十里者六十。又封方五十里者百二十为方百里者三十其馀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六十名山大泽不以封其馀以为附庸田诸侯之有功者取其田以禄之其有削地者归之田天子之县内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九其馀方百里者九十一。又封方七十里者二十一为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二十九其馀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又封方五十里者六十二为方百里者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其馀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武帝诏贾人有市籍及家属皆无得名焉(一人有市籍则身及家内皆不得有三也。)以便农敢犯令没入田货。又赵过为搜粟都尉过能为代田一每三川岁代处。故曰:代田古法也。后稷始川田以二耜为耦(并两耜而耕)广尺深尺曰:川长终每一每三川一夫三百川而播种于川中(播布也。种为谷子也。)苗生叶以上稍耨陇草(耨足也。)因𬯎其土以附苗根(𬯎谓下之也。)故其《诗》曰:或芸或{艹子}黍稷亻疑々(小雅甫田之诗亻疑亻疑盛貌)芸除草也。{艹子}附根也。言苗稍壮每耨辄附根比盛暑陇尽而根深能风与旱故亻疑亻疑而盛也。其耕耘下种田器皆有便巧率十二夫为田一井一屋故每五顷(九夫为井三夫为屋夫百每于古为十二顷古百步为每汉时三百四十步为每古千二百每则得今五顷)周耦犁二牛三人一岁之收过常缦田每一斛以上(缦田谓不为川者也。)善者倍之(善为川者。又过缦田一斛以上)过使教田太常三辅(太常主诸陵有民亦谓课田种)大农置工巧奴与从事为作田器二千石遣令长三老力田及里父老善田者受田器学耕种养苗状(为法意状也。)民或苦少牛亡以趋泽(趋及也。泽雨之润泽也。)故平都令光(王钦。若等曰:先史失其姓)教过以人免犁(免引也。)过奏光为丞教民相与庸免犁(庸功也。言换功而作也。义亦与庸赁同)率多人者田日三十每少者十三每以故田多垦辟过试以离宫卒田其宫ヂ地(离宫别处之宫非天子所常居也。ヂ馀也。宫ヂ地谓外垣之内内垣之外也。诸缘河ヂ地庙垣ヂ地其义皆同守离宫卒闲而无事因令于ヂ地为田也。)课得谷皆多其旁田每一斛以上令命家田三辅公田(令使也。命者教也。令离宫卒教其家田公田也。又曰:命谓爵命者命家谓受爵命一爵为公士以上令得公田优之也。)。又教边郡及居延城(居延长掖县也。时有甲卒也。)是后边城河东弘农三辅太常民皆便代田用力少而得谷多。
成帝时安昌侯张禹占郑白之渠四百馀顷他人兼并者皆类此而人称困矣。
哀帝即位师丹辅政建言古之圣王莫不设井田然后治乃可平(建立也。立其议也。)孝文皇帝承亡周乱秦兵革之后天下空虚故务劝农桑帅以节俭民始充实未有并兼之害故不为民田及奴婢为限(不为作限制)今累世承平豪富吏民訾数巨万而贫弱愈困盖君子为政贵因循而重改作(重难也。)所以有改者将以救急也。亦未可详宜略为限(详谓死尽也。)天子下其议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奏请诸侯王列侯皆得名田国中列侯在长安公主名田县道及关内侯吏民名田皆毋过三十顷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关内侯吏民三十人期尽三年犯者没入官时田宅奴婢贾为减贱丁传用事董贤隆贵皆不便也。(丁传及董贤两家皆不便此事也。)诏书。且须后(须待也。)遂寝不行。
平帝元始中凡郡国一百三县邑千三百一十四道三十二侯国二百四十一地东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提封田一万万四千五百一十三万六千四百五顷其一万万二百五十二万八千八百八十九顷邑居道路山川林泽群不可垦其三千三百二十九万九百四十七顷可垦定垦田八百二十七万五百三十六顷民户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六十二口五千九百五十九万四千九百七十八汉极盛矣。(据户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每户得田六十七亩百四十六步有奇)王莽动欲慕古不度时宜分裂州郡改职作官下令曰:汉民减轻田租三十而税一尝有更赋罢癃咸出(虽老病者复出口)而豪民侵陵分田劫假(分田谓贫者无田而取富人田耕种共分其所收地假亦谓贫人赁富人之田也。劫者富人劫夺其税侵欺之也。)厥名三十实什税五也。富者骄而为邪贫者穷而为奸俱陷于辜刑用不错(错置也。)今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属皆不得卖买其男口不满八而田过一井者分馀田与九族乡党犯令法至死制度。又不定吏缘为奸天下然陷刑者众中郎区博谏莽曰:(区姓也。音一侯切)井田虽圣王法其废久矣。周道既衰而民不从秦知顺民之心可以获大利也。故灭庐井而置阡陌遂王诸夏讫今海内未厌其弊今欲违民心追复千载绝迹(复音扶目切)虽尧舜复起而无百年之渐弗能行也。天下初定万民新附诚未可施行莽知民怨乃下《书》曰:诸食王田皆得卖之勿拘以法犯私买卖庶人者。且一切勿治。
后汉光武建武十五年以天下垦田多不实。又户口年纪互增减诏天下诸州郡简覆田顷人户年纪而刺史太守多不平均或优饶豪右侵刻羸弱百姓嗟怨遮道号呼河南尹张及诸郡守十馀人坐度田不实下狱死。
和帝元兴元年垦田七百三十二万一百七十顷八十亩百四十步。
安帝延光四年垦田六百九十四万二千八百九十顷一十三亩八十步。
顺帝建康元年定垦田六百八十九万六千二百七十一顷五十六亩九十四步(元年户九百九十四万六千九百九十每户合得田七十亩有奇)。
冲帝永嘉元年垦田六百九十五万七千六百七十六顷二十亩八十步。
质帝本初元年垦田六百九十三万一百二十三顷三十八亩。
晋武帝平吴之后有司奏诏书王公以国为家京城不宜复有田宅今未暇作诸国邸当使城中有往来处近郊有刍槁之田今可限之国王公侯京城得有一宅之处近郊田大国十五顷次国十顷小国七顷城内无宅据建康城外有者皆听留之。又制官品第一至于第九各以贵贱占田品第一者占五十顷第二品四十五顷第三品四十顷第四品三十五顷第五品三十顷第六品二十五顷第七品二十顷第八品十五顷第九品十顷而。又各以品之高卑荫其亲属多者及九族少者三族宗室国宾先贤之后及士人子孙亦如之而。又得会人以为衣食客及佃客品第六已上得衣食客三人第七第八品二人第九品及举辇迹禽前驱繇基强弩司马羽林郎殿中冗从武贲殿中武贲持椎斧武骑武贲持冗从武贲命中武贲武骑一人其应有佃客者官品第一第二者佃客无过十五户第三品十户第四品七户第五品五户第六品三户第七品二户第八品九品一户是时天下无事赋税平均人咸安其业而乐其事。又制男子一人占田七十亩女子三十亩其外丁男课田五十亩丁女十亩次丁男半之女则不课。
宋武帝孝建三年制内外官有田在近道听遣所给吏僮附业大明初扬州刺史西阳王子尚上言山湖之禁虽有旧科民俗相因替而不奉气山封水保为家利自顷以来颓弛日甚富强者兼领而占贫弱者薪苏无乃至涣采之地亦。又如兹斯实治之深弊也。又宜损益旧条更申常制有司简壬辰诏书擅占山泽强盗律论赃一丈以上皆弃市尚书左丞羊希以壬辰之制其禁严刻事既难遵理与时弛而占山封水渐染复滋更相因仍便成先业一朝顿去易致嗟怨今更判革立制五条凡是山泽先尝气烬种养竹林杂果为林仍及陂湖江海鱼梁鱿场尝加功修作者听不追夺官品第一第二听占山三顷第三第四品二顷五十亩第五第六品二顷第七品八品一顷五十亩第九品及百姓一顷皆依定格卜赀簿。若先已占山泽得更占足。若非前条旧业一不得禁有犯者水土一尺以上并计赃依常盗律论停除晋咸康二年壬辰之科从之。
明帝泰始三年复郡县公田。
梁高祖大同七年十一月诏曰:用天之道分地之利盖先圣之格训也。凡是田桑废宅没入者公收之外悉以分给贫民皆使量其所能以受田分如闻顷者豪家富室多占取公田贵价就税以与贫民伤时害政为蠹以甚自今公田悉不得假与豪家已假者特听不追。若富室给贫民种粮共营作者不在禁例。
后魏大武初为太子监国曾令有司课畿内之人使无牛家以人牛力相贸垦殖锄耨其有牛家与无牛家一牛种田二十亩偿以耘锄功七亩如是为差至于老小无牛家种田七亩老少者偿以锄功二亩皆以五口下贫家为率各列家别口数所种顷亩明立簿目所种者于地首标题姓名以辨播殖之功大平真君九年下诏均给天下人田诸男夫十五以上受露田四十亩妇人二十亩奴婢依良丁牛一头受田三十亩限四牛所授之田率倍之三易之田再倍之以供耕作及还受之盈缩人年及课则受田老免及身没则还田奴不栽树者谓之露田婢牛随有无以还受课桑田不在还受之限但见人倍田分于数虽盈不得以充露田之数不足者以露田充倍诸初受田者男夫一人给田二十亩课种桑五十树枣五株榆三根非桑之土夫给一亩依法课莳榆枣各依根限三年种毕夺其不毕之地于桑榆地分杂莳馀果及多种桑榆者不禁诸应还之田不得种桑枣果种者以违令论地入还分诸桑田皆为代业身终不还尝从见口有盈者无受无还不足者受种如法盈者得卖其盈不足者得买所不足不得卖其分亦不得买过所足诸麻布之土男夫及课列给麻田十亩妇人五亩奴婢依良皆从还受之法诸有举户老小残疾无受田者年十一以上须疾者各受一半夫田年逾七十者不还所受寡妇守志者虽免课亦受妇田诸还受田常以正月。若始受田而身亡及买卖奴婢牛者皆至明年正月乃得还受诸土广人稀之处随力所及官借人种莳后有来居者依法封受诸地狭之处有进丁受田而不乐迁者则以家桑田为正田分。又不足不给倍田。又不足家内人别减分家桑之乡准此为法乐迁者听逐空荒不限异州他郡唯不听避劳就逸其地足之处不得无故而移诸人有新居者三口给地一亩以为居室奴婢五口一亩男女十五以上因其地分口课种矣。五分亩之一诸一人之分正从正陪从陪不得隔越他畔进丁受田者常从所近。若同时俱受先贫后富再陪之田放此为法诸远流配谪无子孙及户绝者墟宅桑榆尽为公田以供授受之次给其所亲未给之间亦借其所亲诸宰人之官各随所给公田刺史十五顷太守十顷治中别驾各八顷县令郡丞六顷更代相付卖者坐如律。
文成时主客给事中李安世以民困饥流散豪户多有占夺安世乃上疏曰:臣闻量地画野经国大式邑地相参致治之本井税之兴其来日久采田之数制之以限盖欲便土不旷功民罔避力雄擅之家不独丰腴之美单陋之夫亦有顷亩之分所以恤彼贫微抑兹贪欲同富约之不均一齐民于编户窃见州郡之民或因年俭流移弃卖田宅漂居异乡事涉数世子孙既立始返旧墟庐井荒毁桑榆改殖事已历远易生假冒强宗豪族肆其侵凌远认魏晋之冢近引新旧之验。又年载稍久乡老所惑群证虽多莫可取据各附亲知互有长短两证徒具听者犹疑争讼迁延连纪不判良畴委而不开柔桑枯而不采侥亻幸之徒兴繁多之狱作欲令家丰岁储人给资用其可得乎!愚谓今虽桑井难复宜更均量审其经术令分艺有准力业相称细民获资生之利豪右靡馀地之盈则无私之泽乃播均于兆庶如阜如山可有积于比户矣。又所争之田宜限年断事久难明悉属今主然后虚妄之民绝望于觊觎守分之事永免于凌夺矣。帝深纳之后均田之制起于此矣。
孝文帝太和元年冬十月丁未诏曰:朕承乾在位十有五年每览先王之典经论百代储蓄既积黎元永安爰暨季叶斯道凌替富强者并兼山泽贫弱者望绝一廛致令地有遗利民无馀财或争亩畔以亡身或因饥馑以弃业而欲天下太平百姓丰足安可得哉!今遣使者循行州郡典守均给天下之田授以主业以充为劝课农桑兴万民之本。
十四年十二月壬午诏依准丘井之式遣使与州郡宣行条制隐口漏丁即听附实。若朋附豪势陵抑孤弱罪有常行比齐给授田令仍依魏朝每令十月普令转授成丁而受丁老而退不听卖易。
武成帝河清三年诏每岁春月各依乡土早晚课人农桑自春及秋男子十五以上皆布田亩桑蚕之月妇女十五以上皆营蚕桑孟冬刺史听审教之优劣定殿最之科品人有人力无牛或有牛无人力者须令相便皆得纳种使地无遗利人无游手。又令男子率以十八受田输租调二十充力役六十六退田免租调京城西面诸坊之外三十里内为公田受公田者三县代迁户执事官一品以下逮于羽林武贲各有差其外畿郡华人官第一品以下羽林武贲以上各有差职事及百姓请垦田者为永业田奴婢受田者亲王止三百人嗣王二百人第二品嗣王以下及庶姓王百五十人正三品以下及皇宗百人七品以下八十人八品以下至庶人六十人奴婢限外不给田者皆不输其方百里外及州人一夫受露田八十亩奴婢依良人限数与在京百官同丁牛一头受田六十亩限止四牛每丁给永业二十亩为桑田其田中种桑五十根榆三根枣五根不在还受之限非地田者悉入还受之限土不宜桑者给麻田如桑田法关东风俗《传》曰:其时强弱相凌恃势侵夺富者连畛逾陌贫无立锥之地昔汉氏募人从田恐遗垦课令就良美而齐民全无斟酌虽有当年权格时暂施行争地文案有三十年不了者。此田授受无法者也。其赐田者谓公田及诸横赐之田不问贫贱一人一顷以共刍秣自宣武出猎以来始以永赐得听买卖迁邺之始滥职众多所得公田悉从贸易。又天保之代曾遥压首人田以充公簿比武平以后横赐诸贵亦已尽矣。又河渚山泽有可耕垦肥饶之处悉是豪势或借或请编户之人不得一垄纠赏者依令口分之外知有买匿听相纠列还以此地赏之至有贫人实非剩长买匿者茍贪钱货诈吐壮丁口分以与纠人亦既无田即便逃走帖卖者帖荒田七年熟田五年钱还地还依令听许露田虽复不听卖买卖买亦无重者贫户因王课不济率多货卖田业亦有懒惰之人虽存田地不肯肆力在外浮游乃至卖其口以供税课比来频有还人之格欲以招慰逃散假便暂还即卖所得之地地尽还之一繇悬听其卖帖园田故也。广占者依令奴婢诸田亦与良人相似以无田之良口比有地之奴牛宋世良天保中献书请以富家牛地先给贫人其时朝列称其合理。
后周文帝霸政之初创六官司均掌田里之政令凡人口十以上宅五亩口七以上宅四亩口五以下宅三亩有室者田百四十亩丁者田百亩。
隋令自诸王以下至于都督皆给永业田各有差多者至百顷少者至三十顷其丁男中男永业露田皆遵后齐之制并课树以桑榆及枣其田宅率三口给一亩。
开皇十二年文帝以天下户口岁增京辅及三河地少而人众衣食不给议者咸欲徙就宽乡帝乃发使四出均天下之地其狭乡每丁才至二十亩老小。又少焉(太常卿苏威立议以为户口滋多民田不赡欲减功臣之地以给民王谊奏曰:百官者历世勋贤方蒙爵土一旦削之未见其可如臣所虑正恐朝臣功德不建何患民田有不赡帝然之竟寝威议)十四年诏省府州县皆给公廨田不得治生与人争利。
炀帝大业中天下垦田五千五百八十五万四千四十一顷(其时有户八百九十万也。千五百二十六则户合垦田五顷馀恐本史之非实)。
唐玄宗开元十八年宣州刺史裴耀卿论时政上疏曰:窃见天下所简客户除两州计会归本贯以外更合所在编附年限向满须准居人更有优矜即此辈侥亻幸。若全征课税即目击未堪窃料天下诸州不可一例处置。且望从宽乡有剩田州作法窃计有剩田者不减三四十州取其剩田通融支给其剩地者三分请取一分已下其浮户任其亲戚乡里相就每十户已上共作一坊每户给五亩充宅并为造一两口屋开巷陌立闾伍种桑枣筑园蔬使缓急相助亲邻不失丁别量给五十亩已上为田任其自营种卒其户于近坊更供给一顷以为公田共令营种每丁一月役功三日计十丁一年共得三百六十日营公田一顷不啻得足计早收一年不减一百石使纳随近州县除役三百六十日外更无租税既是营田户。且免征行安乐有馀必不流散官司每丁纳收十石其粟更不别支用每至不熟年计别三十价然后支用计一丁一年还出两石已上亦与正课不殊则官收其役不为矜纵人缓其税。又得安舒仓廪日殷久远为便其狭乡无剩地客户多者虽此法未该准式许移窄就宽不必须要留住。若宽乡安置得所人皆悦慕则三两年后皆可改涂弃地尽作公田狭乡总移宽处仓储既实水旱无忧。
二十三年九月诏曰:天下百姓口分永业田频有处分不许买卖典贴如闻尚未能断贫人失业豪富兼并宜更申明处分切令禁止。若有违犯科违敕罪。
二十五年制田广一步长二百四十步为亩亩百为顷(自秦汉以降即二百四十步为亩非独始于唐盖具令文耳国家程式虽则具存今所纂录不可悉载)丁男给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其中男年十八以上亦依丁男给老幼笃疾废疾各给口分田四十亩寡妻妾合给分田三十亩先永业者通充口分之数黄小中丁男女及老男笃疾废疾寡妻妾当户者各给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二十亩应给宽乡并依所定数。若狭乡新受者减宽乡口分之半其给口分田者易田则倍给(宽乡三易以上者仍依乡法易给也。)其永业田亲王百顷职事官正一品六十顷郡王及职事官从一品各五十顷国公。若职事官正二品各四十顷郡公。若职事官从二品各三十五顷县公。若职事官正三品各二十五顷郡侯。若职事官从三品各二十顷县侯。若职事官正四品各十五顷伯。若职事官从四品各十顷子。若职事官正五品各八顷男。若职事官从五品各五顷上柱国三十顷柱国二十五顷上护军二十顷护军十五顷上轻车都尉十顷轻车都尉七顷上骑都尉六顷骑都尉四顷骁骑尉飞骑尉各八十亩云骑尉武骑尉各六十亩其散官五品以上同职事给兼有官爵及勋具应给者唯从多不并给。若当家口分之外先有地非狭乡者并即回受有[B206]追收不足者更给诸永业田皆传子孙不在收授之限即子孙犯除名者所承之地亦不追每亩课种桑五十根以上榆枣各十根以上三年种毕乡土不宜者任以所宜树充所给五品以上永业田皆不得狭乡受任于宽乡隔越射无主荒地充(即买荫阳田充者虽狭乡亦)其六品以下永业即听本乡取还公田充愿于宽乡取者亦听应赐人田非指的处所者不得狭乡给其应给永业人。若官爵之内有解免者从所解者追(听即解免不尽者随所降品追也。)其除名者依口分例给自外及有赐田者并追。若当家之内有官爵及少口分应受者并听回给有[B206]追收其因官爵应得永业未请及未足而身亡者子孙不合追请诸袭爵者唯得承父祖永业不合别请。若父祖未请及未足而身亡者减始受封者之半给其州县界内所部受田悉足者为宽乡不足者为狭乡诸狭乡田不足者听于宽乡遥受应给园宅地者良口三口以下给一亩每三口加一亩贱口五口给一亩每五口加一亩并不入永业口分之限其京城及州县郭下园宅不在此例诸驿封田皆随近给每马一匹给地四十亩。若驿侧有收田处匹别各减五亩其传递马每匹给田二十亩诸庶人有身死家贫无以供葬者听卖永业田即流移者亦如之乐迁就宽乡者并听卖口分(卖充住宅邸店碾者虽非乐迁亦听私卖也。)诸买地者不得过本制虽居狭乡亦听依宽制其卖者不更请凡卖买皆须经所部官司申牒年终彼此除附。若无文牒辄卖买财没不追地还本主诸以工商为业者永业口分田各减半给之在狭乡者并不给诸因王事没落外蕃不还有亲属同居其身分之地六年乃追身还之日随便先给即身死王事者其子孙虽未成丁身分地勿追其因战伤入笃疾废疾者亦不追减听终其身诸田不得贴债及质违者财没不追地还本主。若从远役外任无人守业者听贴债及质其官人永业田及赐田欲卖及贴债者皆不在禁限诸给口分田务从便近不得隔越。若因州县改隶地入他境及犬牙相接者听依旧受其城居之人本县无田者听隔县受(虽有此制开元之季天宝以来法令宽弛兼并之弊有逾于汉成哀之间矣。)亲王出藩者给地一顷作园。若城内无可开拓者于近城便给如无官田取百姓地充其地给好地替。
天宝十一载十一月乙丑诏曰:周有均土之宜汉存垦田之法将欲明其经界定其等威食禄之家无广擅于山泽贸迁之伍罕争利于农收则岁有丰穰人无胥怨永言致理何莫繇兹如闻王公百官及富豪之家比置庄田恣行吞并莫惧章程借荒者皆有熟田因之侵夺置牧者唯指山谷不限多少爰及口分永业违法卖买或改籍书或云:典贴致令百姓无处安置乃别停客户使其佃食既夺居人之业实生浮惰之端远近皆然因循亦久不有革为弊虑深其王公百官勋荫等家应置庄田不得逾于式令仍更从宽典务使弘通其有同籍周期以上亲俱有勋荫者每人占地顷亩任其累计某荫外有馀如旧是无勋荫地合卖者先用铁买得不可官收限敕到百日内容其转卖其先不合荫。又荫外请射兼借荒及无马置牧地之内并从合荫者并不在占限官还主其口分永业地先合买卖。若有主来理者其地虽经除附不限载月近远宜并却还至于价值准格并不合酬备既缘先已用钱审勘责其有契验可凭特宜官为出钱还其买人其地。若无主论理不须收夺庶使人皆摭实地悉无遗百姓知复于田畴荫家不失其价值此而或隐罪必无容。又两京去城五百里内不合置牧地地内熟田仍不得过五顷已上十顷已下其有馀者仰官收应缘括简共给授田地等并委郡县长官及本判官录事相知勾当并特给复业并无籍贯浮逃人仍据丁口量地好恶均平给授便与编附仍放当载租庸如给未尽明立簿帐。且官收租佃不得辄给官人亲识工商富豪兼并之家如有妄请受者先决一顿然后准法科罪不在官当荫赎有能纠告者地入纠人各令采访使按覆具状闻奏使司不纠察与郡县官同罪自今已后更不得违法买卖口分永业田及诸射兼借公私荒废地无马妄请牧田并潜停客户有官者私营农如辄有违犯无官者决杖四十有官者录奏取处分。又郡县官人多有任所寄庄言念贫弱虑有侵损先已定者不可改移自今已后一切禁断今所括地授田务欲优矜百姓不得妨夺致有劳损客户人无使惊扰缘酬地价值出官钱支科之间必资总统仍令两京出纳使杨国忠充使都勾当条件处置凡在士庶宜悉朕心。
十四载受田千四百三十万三千八百六十二顷一十三亩其载户八百九十馀万计定垦之数每户各一顷六十馀亩。
代宗宝应元年四月敕百姓田地比者多被殷富之家官吏吞并所以逃散莫不繇兹宜委县令切加禁止。若界内自有违法当倍科责五月十一日敕逃户不归者当户租赋停征不得卒摊邻亲高户。
广德二年四月敕如有浮客情愿编附请射逃人物业者便准式据丁口给授如二年已上种植家业成者虽本主到不在却还限任别给授。
大历元年制逃亡失业萍泛无依时宜招绥使安乡井其逃户复业者宜给复二年不得辄有差遣如有百姓先货卖田宅尽者宜委本州县取逃死户田宅量丁口充给。
德宗建中四年六月判度支户部侍郎赵赞请置大田天下田计其顷亩官收十分之一择其上腴树桑环之曰:公田公桑自王公至于匹庶差借其力得谷丝以给国用诏从其说赞熟计之自以为非便皆寝不下。
宪宗元和四年十二月监察御史里行元稹牒同州奏均田状当州自于七县田地数内均配两税元额顷亩并请分给诸色职田州使官田与百姓其草粟脚钱等便请于万户上均卒。又均摊左神策郃阳镇军田粟及时放百姓税麻并除去斛斗钱草零数等利宜分析如后当州两税地右件地并是贞元四年简责至今已是二十六年其间人户逃移田地荒废。又近河诸县每年河路侵沙苑侧近日有砾填掩百姓税额已定皆是虚头征卒其间亦有豪富兼并广占阡陌十分田地才税二三致使穷独逋亡赋税不办州县转破实在于斯臣自到州便欲差官简量。又虑疲人烦扰昨因农务稍暇臣遂设法各令百姓自通手状。又令里正书手等傍为稳审并不遣官吏擅到村乡百姓等皆知臣欲一例均平所通田地略无欺隐臣便据所通悉与除去逃户荒地及河侵沙掩等地其馀见定顷亩然取两税额地数通计七县沃瘠一例作分数抽税自此贫富强弱一切均平征敛赋租庶无逋欠三二年外此州实冀稍较完全当州京官及州县官职田公廨田并州使官田驿等右臣当州百姓田地每亩只税粟九升五合草四分地头榷酒钱共出二十一文已下其诸色职田每亩约税粟三斛草三束脚钱一百二十文。若是京官上司职田。又顷百姓变米雇脚搬送比量正税近于四倍加征既缘差税至重州县遂逐年抑配百姓租佃或有隔越村乡被配一亩二亩者或有身居市井亦令虚头出税者其公廨田官田等所税轻重约与职田相似亦是抑配百姓租田疲人患苦无甚于斯伏准长庆元年七月赦文京兆府职田令于万户上均配正与臣当州事宜相类臣今因重配元额税地便请尽将此色田地一切给与百姓任为永业一依正税粟草及地头榷酒钱数纳税其馀所欠职田斛㪷钱草等只于夏税地上每亩各加一合秋税地上每亩各加六合草一分其脚钱只收地头榷酒钱上分充数便足百姓元不加配其上司职田合变米送城者比缘百姓出车牛及零碎舂碾动逾春夏送纳不得到城臣今便于当州近城县纳粟官为变碾取本色脚钱州司和雇情愿车牛搬载差纲送纳计万户所加至少使四倍之税永除上司职禄及时公私俱受其利当州供左神策郃阳镇军田粟二千石右自置军镇以来准敕令取百姓高荒田地一百顷给充军田其时缘田地零碎军司佃田不得遂令县司每亩出粟二㪷其粟并是一县百姓秋税上加配偏当重敛事实不均臣今已于七县应税地止量事配率自此亦冀均平当州朝邑等三县代纳夏阳韩城两县率税。又准元和十三年敕缘夏阳韩城两城残破量减逃户率税每年摊配朝邑澄城郃阳三县代纳钱六百七贯九百二十一文斛㪷三千一百五十二石一㪷三升三合草九千九束零并不计臣今因令百姓自通田地落下两县已减元额税地请更不令三县代纳差科当州税麻。又当州从前税麻地七十五顷六十七亩四垄每年计麻一万一千八百七十四斤四两充州司诸色公用臣昨因均配均税简寻三数十年两税文案只见逐年配率麻地并不言两税数内为复数外既无条敕可凭以今一切放免不税当州所征斛㪷并草及地头等钱奇零分数。又从前所征斛㪷升合之外有抄勺圭撮钱草则分毫铢案牍交加不可勘人户输纳元无奇零蹙数所成尽是奸吏欺没臣令所征斛斗并请成合草亦并请成束钱并请成文在百姓分数元无所加于官司簿书永绝奸诈其蹙数粟麦草等便充填所欠职田等数其钱当州每亩元税二十文三分六人户纳二十一文数臣今只收元纳二十一文零数将充职田脚钱二千六百馀贯便足更不分外摊征回奸吏隐欺之赃除百姓重敛之困如此处置庶有利宜以前逐件谨具利宜如前其两税元额顷亩并摊配职田分数及蹙文分合等草钱斛㪷数谨具后件分析以前件如前伏以当州田地<卤兼>卤瘠薄兼带山原通计十亩不敌京畿一二加以简责年深贫富偏并税额已定征率转难臣昨所奏累年逋悬其弊实繇于此臣今并已均于税。又免配佃职田里闾之间稍合苏息伏缘请配职田地充百姓永业事须奉敕处分冀永有遵凭。
穆宗长庆元年正月敕节文应诸道管内百姓或因水旱兵荒流离死绝见在桑产如无亲承佃委本道观察使于官健中取无庄田有人丁者据多少给付便与公验任充永业不得令有力职掌人妄为请射其官健仍借种粮放三年租税。
武宗会昌元年正月制安土重迁黎民之性茍非难窘岂至流亡将欲招绥必在资产诸道频遭灾州县不为申奏百姓输纳不办多有逃移长史惧在官之时破失人户或恐务免正税减克料钱只于见在户中分外摊配亦有破除逃户产业已无归还不得见户每年加配流亡转多自今已后应州县开成五年已前逃户并委观察使刺史差强明官就村乡诣实简勘桑田屋宇等仍勒长令切加简校租佃与人勿令荒废据所得与纳户内征税有馀即官为收贮待归还给付如欠少即与收贮至归还日不须征理自今年已后二年不归复者即仰县司召人给付承佃仍给公验任为永业其逃户钱草斛㪷等就留使钱物合十分十三分已上者并仰于当州使杂给用钱内方圆权落下不得克正员官吏料钱及馆驿使料延乘作人课等钱仍本户归复日渐复元额。
宣宗大中二年正月制所在逃户见在桑田屋宇等多时暂时东西便被邻人与所繇等计会推云:代纳税钱悉欲砍伐毁折及愿归复多已荡尽因致荒废遂成田从今已后如有此色勒乡村老人与所繇并邻近等同简校勘分明分析作状送县入案任邻人及无田产人。且为佃事与纳税如五年不来复业者便任佃人为主逃户不在论理之限其屋宇桑田树木等权佃人逃户未归五年不得辄有毁除斫伐如违犯者据限口量情科责并科所繇等不简校之罪。
懿宗咸通十一年七月十九日敕诸道州府百姓承佃逃亡田地如已经五年须准承前赦文便为佃主不在论理之限仍令所司准此处分。
后唐明宗天成四年夏诏曰:今年夏苗委人户自供手状具顷亩多少仍以五家为保委无隐漏攒连手状送于本州本州具帐送省州县不得差人简括如或人户隐欺许令保内陈告其田并令倍。
长兴二年六月诏诸道观察使均补苗税将有力人户出剩田苗补贫下不迨顷亩有司者排段简括自今年起为定额。
九月戊子午前畦州县令窦延冈上利见营田务有元属田户一任管系如是后来投务乞行止绝敕旨凡致营田比召浮客。若取编户实紊常规如有系税之人宜令却还本县应诸州府营田务只许耕无主荒田及召浮客此后。若敢违越官吏并投名税户重加惩断。
三年二月枢密使奏城南稻田务每年破钱二千七百贯获地利才及一千六百贯所得不如所亡请改种杂田三司使亦请罢稻田欲其水利并于诸碾以资变造从之。
湣帝应顺元年正月诸处籍没田宅并属户部除赐功臣外禁请射。
晋高祖天福三年六月己丑金部郎中张铸奏臣闻国家以务农是本劝课为先用广田畴乃资仓廪臣。
窃见所在乡村浮居人户方思垦辟正切耕耘种木未满于十年树谷未臻于三顷似成产业微有生涯便被县司系名定作乡村色役惧其重敛畏以严刑遂舍所居却思他适睹兹阻隔何以舒苏既乖抚恤之门徒有招携之令伏乞皇帝陛下明示州府特降条流应所在无主空闲荒地一任百姓开耕候及五顷已上三年外即许县司量户科徭如未及五顷已上者不在搔扰之限则致荒榛渐少赋税增多非唯下益蒸黎实亦上资邦国从之。
汉隐帝乾祐三年左补阙淳于希颜上言:“窃以久不简田。且仍旧额。无妨耕稼,虽知有劝于农民,复恐不均于众望。三五年中,时一通括,兼以州县遭水旱处,比有诉论。差使封量,不宜便有出剩。请今后差官,能敷元额,已不亏官。凡出剩求功,请不收附。所以知朝廷爱民之意,照物之仁。”
周太祖广顺三年九月戊寅朔敕京兆府耀州庄宅三百渠使所管庄宅并属州县其本务职员节级一切停废除见管水及州县镇郭下店宅外应有系官桑土屋宇园林车牛动用并赐见佃人充永业如己有庄田自来被本务或形势影占令出课利者并勒见佃人为主依例纳租条理未尽处委三司区分仍遣刑部员外郎曹匪躬专往点简割属州县。
十一月敕废卫州共城县稻田务并归州县任人佃莳宜令户部郎中赵延休往彼相度利害及所定租赋闻奏先时三司奏年课无几官牛疫死因废营田故有是命。
世宗显德二年五月乙未诏曰:起今后应有逃户庄田并许人请射承田供纳租税如三周年内本户来归者其桑土不以荒熟并庄园并交还一半五周年内归业者三分交还一分如五周年外归业者其庄田除本户坟茔外不在交还之限。
五年八月庚子命殿中侍御史张蔼于京城四面按行稻田之地。
十月庚寅命殿中侍御史张蔼于郑州界制置稻田是月周世宗因览唐同州刺史元稹均田之法始议重定天下民租申命纂其法制缮写为图遍赐于诸侯诏曰:朕以寰宇虽安烝民未泰当乙夜观书之际校前贤阜俗之方近览元稹长庆集见在同州时所上均田表校当时之利病曲尽其情俾一境之生灵咸受其赐传于方册可得披寻因令裂素成图直书其事庶公王观览触事经心利于国而便于民无乱条制背于经而合于道尽系变通但要适宜所务济世ム乃勋旧奕庇黎元今赐卿元稹所奏均田图一面至可领也。
是月赐诸道诏曰:朕以干戈既弭寰海渐宁言念黎元务令通济须议普行均定所贵永适重轻卿受任方隅深穷理本必能副寡昧平分之意察乡闾致弊之源明示条章用分忧寄伫聆集事允属推公今差使臣往彼简括馀从别敕处分乃命右散骑常侍艾[A13C]等三十四人使于诸州简定民租明年春诸道使臣回总计简到户二百三十万九千八百一十二定垦田一百八万五千八百三十四顷淮南郡县不在此。
●卷四百九十六
○邦计部·河渠
洪范五行其一曰水自三五之世物有其官少皥之后是为玄嚣世不失职至于台骀宣汾洮障大泽乃锡封于汾州皆勤职于水者也。大禹时乘四载以救方割之患随山浚川通道陂泽决九川距海畎浍距川蒸民乃粒无复水患班固曰:中国川原以百数而河为宗自汉文之代始溃金堤及武帝元光中复决瓠子自时厥后颇多灾害故贾让陈其三策桓谭言其两便亦各一时之事也。至于决漳以溉始于史起引渭而漕由夫郑庄皆泽被于当时功济于异代后之贤者多兴水利魏晋而降实繁有徒其有田不偿种岸或奔溃功费居多绩用不就者亦云:众矣。斯皆国家之利害故广记而备存之。
夏禹堙洪水十三年(堙塞也。洪溢疏通而止塞堙音因)过家不入门陆行载车水行乘舟泥行乘毳(毳亦如箕レ行泥上毳音茅之谓以板置泥上通行路上)山行则扌局(扌局谓以铁如锥头长半寸施之履下以上山不蹉跌也。又曰:扌局木器如今舆床人举而行也。扌局音居足切)以别九州(分其界)随山浚川(顺山之高下而深其流也。)任土作贡通九泽度九山(通九州之道及障其泽商度其山也。度音大各切)然河灾之羡溢害中国也。尤甚(羡读与行同音弋战切)惟是为务故导河自积石(导治也。引也。从积石山而治引之令疏通也。)及盟津雒内至于大亻丕(内读曰纳亻丕音皮鄙切),于是禹以为河所从来者高水湍悍难以行平地(急流曰:湍悍勇也。湍音他端切)数为败乃酾三渠以引其河(酾分也。分其流泄其怒也。三渠其一出贝丘西南其一则漯川也。酾音山支切漯音它合切)北载之高地过降水至于大陆播为九河(播布也。)同为逆河入于勃海九州既疏九泽既陂诸夏乂安功施乎!三代自是之后荥阳下引河东南为鸿沟以通宋郑陈蔡曹卫与济汝淮泗会于楚西方则通渠汉川云梦之际东方则通沟江淮之间于吴则通渠三江五湖于齐则通淄济之间蜀守李冰凿离(古堆字)避沫水之害(沫音本末之末沫水蜀西南侥外东南入江)穿二江成都中此渠皆可行舟有馀则用溉(溉灌也。)百姓飨其利至于它往往引其水用溉田渠沟甚多然莫足数也。
鲁哀公九年秋吴城沟通江淮(于江筑城穿沟东北通射阳湖西北至宋口入淮通粮道也。今广陵韩江是也。)。
西门豹魏文侯时为邺令豹发民凿十二渠引河水灌民田田皆溉当其时民治渠以烦苦不欲也。豹曰:民可与乐成不可与虑始今父《老子》弟虽患苦我然百岁后期令父《老子》孙思我言至今皆得水利民人以给足富十二渠经绝驰道到汉之立而长吏以为十二渠桥绝驰道相比近不可欲合渠水。且治驰道合三渠为十桥邺民人父老不肯听长吏以为昔西门君所为也。贤君之法式不可更也。长吏终听置之初豹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而韩闻秦之好兴事欲罢之无令东伐(息秦灭韩之计也。罢读曰:疲令其疲劳不能出兵)乃使水工郑国间说秦(间音居蒐切其下亦同)令凿泾水自中山西邸瓠口为渠(中读曰仲即今九{山}之东仲山也。邸至也。)并北山东注雒三百馀里(并音步浪切雒中即冯翊漆沮水)欲以溉田中作而觉(中作谓用功中道事未竟也。)秦欲杀郑国曰: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臣为韩延数岁之命而为秦建万世之功秦以为然卒使就渠渠成而用溉注填阏之水溉舄卤之地四万馀顷收皆亩一锺(注引也。阏读与淤同音于据切填阏谓壅泥也。言引淤浊之水灌咸卤之田更令肥美故一亩之收至六斛四斗),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尤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名曰:郑国渠。
史起事襄王王与群臣饮酒王为群臣祝曰:令吾臣皆如西门豹之为人臣也。史起进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赋田之法一夫百亩也。)邺独二百亩是恶田也。漳水在其旁西门豹不知用是不智也。知而不兴是不仁也。仁智豹未之尽何足法也,于是以史起为邺令遂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民歌之曰:邺有贤令兮为史公决漳水兮灌邺旁终古舄卤兮生稻梁。
赵惠文王二十四年赵徙漳水武平西。
汉文帝时河决酸枣东溃金堤(溃横决也。金堤名也。在东郡白马界),于是东郡大兴卒塞之。
武帝元光中河决于瓠子东南注巨野通于淮泗帝使汲黯郑当时兴人徒塞之辄复坏是时武安侯田鼢为丞相其奉邑食俞阝俞阝居河北(奉音捧用切俞阝音输清河之县也。)河决而南则俞阝无水灾邑收入多鼢言于帝曰:江河之决皆天事未易以人力强塞之未必应天而望气用数者亦以为然是以久不复塞也。(武帝纪。又载元光三年五月河水决濮阳汜郡十六年发卒十万救决河起龙渊宫汜音敷剑切)。
郑当时为大司农言异时关东漕粟从渭上(异时往时也。)度六月罢(计度其功六月而后可罢也。度音大各切)而渭水道九百馀里时有难处引渭穿渠起长安旁南山下至河三百馀里径易漕度可令三月罢罢而渠下民田万馀顷。又可得以溉此损漕省卒而益肥关中之地得谷帝以为然令齐人水工徐伯表(巡行穿渠之处而表记之今之竖标是)发卒数万人穿漕渠三岁而通以漕大便利其后漕稍多而渠下之民颇得以溉矣。(武帝纪。又载元光六年春穿漕渠通渭)。
番系为河东守(姓番名系也。番音普安切)言漕从山东西岁百馀万石(谓从山东运漕而西入关也。)更底柱之艰败亡甚多而烦费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阴下引河溉汾阴蒲阪下(引汾水可用溉皮氏及汾阴以下而引河水可用溉汾阴及蒲阪以下地也。)度可得五千顷故尽河耎而弃地(谓河岸以下缘河边地素不耕垦者也。耎音而缘切)民茭牧其中矣。(茭乱草也。谓收茭草及牧畜产于其中茭音交)今溉田之(溉而种之)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谷从渭上与关中无异(虽从自关中而来于渭水运上皆可致之。故曰:与关中收谷无异)而底柱之东可无复漕帝以为然发卒数万人作渠田数岁河移徙渠不利田者不能偿种(言所收之直不足偿粮之费也。)久之河东渠田废予越人令少府以为稍入(时越人有徙者以田与之其租税入少府也。越人习于水田。又新至未有业故与之也。稍渐也。其入未多故谓之稍也。)。
张汤为御史大夫时有人上书欲通褒斜道及漕(褒斜二谷名)事下御史汤汤问之言抵蜀从故道多阪回远(抵至也。故道属武都有蛮夷故曰:道即今凤州界也。回音胡为切)今穿褒斜道少阪近四百里而褒水通沔沔斜通渭皆可以行船漕漕从南阳上沔入褒褒绝水至斜间百馀里以车骑从斜下渭如此汉中谷可致而山东从沔无限便于底柱之漕。且褒斜材木竹箭之饶拟于巴蜀帝以为然拜汤子印为汉中守发数万人作褒斜道五百馀里道果便近而水多湍石不可漕。
严熊言临晋民愿穿雒以溉重泉以东万馀顷故恶地(临晋重泉皆冯翊之县也。洛即漆沮水)诚即得水可令亩十石,于是为发卒万人穿渠自征引雒水至商颜下(征在冯翊商颜山名也。征音惩也。今所谓澄城也。商山之颜者譬人之颜额也。亦犹山领象人之颈领)岸善摧(洛水岸善摧也。)乃凿井深者四十馀丈往往为井井下相通行水水溃以绝商颜(下流曰:溃)东至山领十馀里间井渠之往自此始穿得龙骨故名曰:龙首渠作之十馀岁渠颇通犹未得其饶。
兒宽为左内史武帝元鼎六年宽奏请穿凿六辅渠(在郑国渠之里今尚谓之辅渠亦曰:六渠也。)以益溉郑国傍高卬之田(田素不得郑国之溉灌者也。卬谓上向也。读曰仰)帝曰:农天下之本也。泉流灌寝所以育五谷也。(寝古浸字)左右内史地名山川原甚众细民未知其利故为通沟渎蓄陂泽所以备旱也。今内史稻田租挈重不与郡同(租挈收田租之约令也。郡谓四方诸郡也。挈音。若计切)其议减令吏民勉农尽地利平繇行水勿使失时(平繇者均齐渠堰之力役谓俱得水利也。繇读曰:徭)。
元封元年武帝既封禅巡祭山川(自河决瓠子后二十馀岁岁因数不登而梁楚之地尤甚)其明年乾封少雨(乾音干)帝乃使汲仁郭昌发卒数万人塞瓠子决河,于是帝以用事万里沙则还自临决河湛白马玉璧(湛读曰沈沈马及璧以礼水神也。)令群臣从官自将军以下皆负薪寘决河(寘音大千切)是时东郡烧草以故薪柴少而下淇园之竹以为扌建(淇园卫之苑也。树竹塞水决口稍稍布插安淇之水稍弱以草塞其里乃以土填石故谓之扌建音其偃切)帝既临决河悼功之不成乃作歌曰:瓠子决兮将奈何浩浩洋洋兮虑殚为河(殚尽也。)殚为河兮地不得宁功无己时兮吾山平(凿山以填河也。已止也。言用功多不可毕止也。)吾山平兮巨野溢(瓠子决灌巨野泽使溢也。)鱼弗郁兮柏冬日(巨野满溢则众鱼弗郁忧不乐也。水长涌溢秽浊不清故鱼不乐。又迫于冬日将甚苦也。柏读与迫同弗音佛)正道弛兮离常流(言河道皆弛坏)蛟龙骋兮放远游归旧川兮神哉!沛(水还旧道则群害消除神祐滂沛也。沛音普大切)不封禅兮安知外(言不因巡狩封禅而出则不知关外有此水)皇谓河公兮何不仁(皇武帝也。河公河伯也。)泛滥不止兮愁吾人啮桑浮兮淮泗满(啮桑邑名为水所浮漂)久不反兮水维缓(水维水之网维也。)一曰河汤汤兮激潺湲(歌有二章曰:河汤汤以下是其一故云:一也。潺湲激流也。汤音伤潺音士连切湲音于权切)北度回兮迅流难(迅疾也。)搴长茭兮湛美玉(搴取也。茭草也。音交一曰茭竿也。取长竿树之用着石间以塞决河也。竹韦ㄌ谓之茭也。所以引置玉石搴收也。ㄌ索也。湛美玉者以祭河也。茭字宜从竹搴音骞茭音交湛读曰沈ㄌ音王登切)河公许兮薪不属(草烧故薪不足也。沈玉礼神见许祐福但以薪不属逮故无功也。属音之欲切)薪不属兮卫人罪(陈郡本卫地故言此卫人之罪也。)烧萧条兮噫乎!何以御水(烧草皆尽故野萧条然也。噫乎!叹辞也。噫音于期切)𬯎林竹兮扌建石甾(𬯎林竹者即上所说下淇园之竹以为扌建也。石甾者谓重石立之然后以土就填塞也。甾亦重取音侧其切义与种同)宣防塞兮万福来,于是卒塞瓠子筑宫其上名曰:宣防而道河北行二渠复禹旧迹而梁楚之地复宁无水灾自是之后用事者争言水利朔方西河河西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溉田而关中灵轵成国渠(有灵轵渠武帝穿左扶风有成国渠在陈仓首受渭东北至上林入蒙龙渠音韦水出韦谷)引诸川汝南九江引淮东海引巨定(巨定泽名也。)泰山下引汶水皆穿渠为溉田各万馀顷它川渠及陂山通道者不可胜言。
太始二年赵中大夫白公(白姓也。此时无公爵也。盖相呼尊老之称也。)复奏穿渠引泾水首起谷口尾入栎阳(谷口即今云阳县治谷是)注渭中袤二百里(袤长也。音茂)溉田四千五百馀顷因名曰:白渠民得其饶歌之曰:田于何所池阳谷口郑国在前白渠起后(郑国兴于秦时故云:前)举为云决渠为雨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溉。且粪长我黍禾(水停淤泥可以当粪)衣食京师亿万之口言此两渠饶也。
延年齐人也。(史不得其姓)时武帝方事匈奴兴功利言便宜者甚众延年上书言河出昆仑经中国注渤海是其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下也。可按图书观地形令水工准高下开大河上领(上领山头也。)出之胡中东注之海如此关中长无水灾北边不忧匈奴可以省堤防备塞士卒转输胡寇侵盗覆军杀将暴骨原野之患天下不常备匈奴而不忧百越者以其水绝壤断也。此功一成万世大利书奏帝壮之报曰:延年计议甚深然河乃大禹之所道也。圣人作事为万世功通于神明恐难更改自塞宣房后河复北决于馆陶分为屯氏河(屯音大门切而隋室分拆州县误以为屯氏河乃置屯州谬之甚矣。)东北经魏郡清河信都渤海入海广深与大河等故因其自然不堤塞也。此开通后馆陶东北四五郡虽时小被水害而兖州以南六郡无水忧。
宣帝地节中光禄大夫郭昌使行河北曲三所水流之势皆邪直贝丘县(直当也。)恐水盛堤防不能禁乃各穿{气申}直东经东郡界中不令北曲渠通利百姓安之元帝永光五年河决清河灵鸣犊口(清河之灵县鸣犊河口也。)屯氏河绝成帝初清河都尉冯浚奏言郡承河下流与兖州东郡分水为界城郭所居尤卑下土壤轻脆易倾所以阔无大害者以屯氏河通两川分流也。今屯氏河塞灵鸣犊口。又益不利独一川兼受数河之任虽高增堤防终不能泄如有霖雨旬日不霁必盈溢灵鸣犊口在清河东界所在处下虽能通利犹不能为魏郡清河减损水害禹非不爱民力以地形有故穿九河今既灭难明屯氏河不流行七十馀年新绝未久其处易浚(浚谓治道之令其深也。)。又其口所居高于一分流杀水力道里便宜可复浚以助大河泄暴水备非常。又地节时郭昌穿直渠后三岁河水更从故第二曲间北河六里复南合今其曲势复邪直贝丘百姓寒心宜复穿渠东行不豫修治北决病四五郡南决病十馀郡然后忧之晚矣。事下丞相御史白博士许商治尚书善为能度功用(白白于天子也。度音大各切)遣行视(行音下更切)以为屯氏河盈溢所为方用度不足(言国家少财役)可。且勿浚后三岁河果决于馆陶及东郡金堤泛滥兖豫入平原牛乘济南凡灌四郡三十三县水居地十五万馀顷深者三丈坏败官亭室庐。且四万所御史大夫尹忠对方略疏阔帝切责之忠自杀遣大司农非调(大司农名非调也。)调均钱谷河决所灌之郡(令其调发均平钱谷遭水之使存给也。调音徒钓切)谒者二人发河南以东漕船五百艘(一船为一艘音先劳切其字宜从木)徙民避水居邱陵九万七千馀口河堤使者王延世使塞(命其为使而塞河也。延世字长叔犍为资中人)以竹落长四丈大九围盛以小石两船夹载而下之三十六日河堤成帝曰:东郡河决漂流二州校尉延世堤防三旬立塞其以五年为河平元年卒治河者为著外繇六月(以卒治河有劳虽执役日近皆得比繇戌六月也。著谓著于簿籍也。著音竹取切下云:非受平贾为著外繇其义亦同也。)惟延世长于计策功费约省用功日寡朕甚嘉之其以延世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后二岁河复决平原流入济南千乘所坏败者半建始时复遣王延世治之杜钦说大将军王凤以为前河决丞相史杨焉言延世受焉术以塞之蔽不肯见今独任延世见前塞之易恐其虑害不深。又审如焉言延世之功反不如焉。且水势各异不博议利害而任一人如使不及令冬成来春桃华水盛必羡溢有填淤反壤之害(月令仲春之月始雨水桃始华盖桃方华时既有雨水川河冰泮众流猥集波澜盛长故谓之桃华水耳。又云:三月桃华水反壤者水塞不通故令其土壤反还也。羡音戈缮切淤音于庶切)如此数郡种不得下(种五谷之子也。)民人流散盗贼将生虽重诛延世无益于事宜遣焉及将作大匠许商谏大夫乘马延年杂作(乘马姓也。乘音食登切)延世与焉必相破坏深论便宜以相难极(坏毁也。音怪极穷也。)商延年皆明计能商功利(商度也。)足以分别是非择其善而从之必有成功凤如钦言白遣焉等作治六月乃成复赐延世黄金百斤治河卒非受平贾者为著外繇六月(平贾以钱取人作卒顾其时庸之平贾也。贾音价)。
鸿嘉四年杨焉言从河上下患底柱隘可镌广之(镌谓琢凿之也。)帝从其言使焉镌之镌之裁没水中不能去而令水益湍怒为害甚,于是故岁渤海清河信都河水湓溢灌县邑三十一(湓踊也。音普顿切)败官亭民舍四万馀所河堤都尉许商与丞相史孙禁共行视图方略(图谋也。行音下更切)禁以为今河溢之害数倍于前决平原时令可决平原金堤间开通大河令入故笃马河(在平原县)至海五百馀里水道浚利。又干三郡水地得美田。且二十馀万顷足以偿所开伤民田庐处。又省吏卒治防救水岁三万人以止许商以为古说九河之名有徒骇胡苏鬲津今见在城平东光鬲界中(此九河之三也。徒骇在城平胡苏在东光鬲津在鬲城东光属渤海鬲属平原徒骇者禹治成河用功极众故人徒惊骇也。胡苏下流急疾之貌鬲津言其隘小可鬲以为津而渡也。鬲与同)自鬲以北至徒骇间相去二百馀里今河虽数移徙不离此域孙禁所欲开者在九河南笃马河水之迹处执平夷旱则淤绝水则为败不可许公卿皆从商言先是谷永以河为中国之经渎(经常也。)圣王兴则出图书王道废则竭绝今溃溢横流漂没陵阜异之大者也。修政以应之灾变自除是时李寻解光亦言阴气盛则水为之长故一日之间昼减夜增江河满溢所谓水不润下虽常于卑下之地犹日月变见于朔望天道有因而作也。众庶见王延世蒙重赏竞言便巧不可用议者尝欲求索九河故迹而穿之今因其自决可。且勿塞以观水势河欲居之当稍自成川跳出沙土然后顺天心而图之必有成功而用财力寡,于是遂止不塞满昌师丹等数言百姓可哀帝数遣使者处业振赡之(处业谓安处之使得其居业)。
哀帝初平当为巨鹿太守以经明禹贡使行河为骑都尉领河堤奏言九河今皆填灭按经义治水有决河深川(决分泄也。深浚治也。)而无堤防雍塞之文(雍读曰壅)河从魏郡以东北多溢决水迹难以分明四海之众不可诬宜博求能浚川疏河者下丞相孔光明大司空何武奏请部刺史三辅三河弘农太守举民吏能者莫有应书待诏贾让奏言治河有上中下三策古者立国居民疆理土地必遗川泽之分度水势所不及(遗流也。度计也。言川泽水所流震之处皆度而治之不以为居邑而妄垦殖必计水所不及然后居而田之也。分音扶问切度音大各切)大川无防小水得入陂障卑下以为泽(停水曰:音一胡切)使秋水得有所休息左右游波宽缓而不迫夫土有川犹人之有口也。治土而防其川犹止儿啼而塞其口,岂不遽止然其死可立而待也。故曰:善为川者决之使道(道读曰导导引也。)善为民者宣之使言盖堤防之作近起战国壅防百川各以自利齐与赵魏以河为境赵魏濒山齐地卑下(濒山犹言以山为边界也。濒音频。又音宾)作堤去河二十五里河水东抵齐堤则西泛赵魏赵魏亦为堤去河二十五里虽非其正水尚有所游荡时至而去则填淤肥美民耕之田或久无害稍筑室宅遂成聚落水时至漂没则更起堤防以自救稍去其城郭排水泽而居之湛溺自其宜也。今堤防者去水数百步远者数里近黎阳南故大金堤从河西西北行至西山南头乃折东与山相属民居金堤东为庐舍住十馀岁更起堤从东山南头直南与故大堤会。又内黄界中有泽方数十里环之有堤往十馀岁太守赋民(以堤中之地给与民)民今起庐舍其中此臣亲所见者也。东郡白马故大堤亦复数重民皆居其间从黎阳北尽魏界故大堤去河远者数十里内亦数重此皆前世所排也。河从内黄北至黎阳为石堤激使东抵东平刚(激者聚石于堤旁冲要之处所以激去其水也。工历切)。又为石堤使西北抵黎阳观下(观县名也。音工唤切)。又为石堤使东北抵东郡津北。又为石堤使西北抵魏郡昭阳。又为石堤激使东北百馀里间河再西三东迫厄如此不得安息今行上策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决黎阳遮害亭放河使北入海河西薄太山之欲切东薄金堤势不能远泛滥期月自定难者将曰:若如此败坏城郭庐舍蒙墓以数万百姓怨恨昔大禹治水山陵当路者毁之故凿龙门辟伊阙(辟同)折底柱破砀石堕断天地之性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今濒河十郡治堤岁费。且一万万及其大决所残无数如出数年治河之费以业所徙之民遵古圣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处其所而不相奸(奸音干)。且以大汉方制万里岂其与水争咫尺之地哉!此功一立河安民安千载无患故谓之上策。若乃多穿漕渠于冀州地使民得以溉田分杀水怒虽非圣人法然亦救败术也。难者将曰:河水高于平地岁增堤防犹尚决溢不可以开渠臣窃按视遮害亭西十八里至淇水口乃有金堤高一丈自是东地稍下堤高至遮害亭高四五丈往五六岁河水大盛增丈七尺坏黎阳南郭门入至堤下(谓水从郭门南入北门出而至堤也。)水未逾堤二尺所从堤上北望河高出民屋百姓皆走上山水流十三日堤溃吏民塞之臣循堤上视水势南七十辟同馀里至淇口水适至堤半计出地上五尺所今可从淇口以东为石堤多张水门初元中遮害亭下河去堤足数十步至今四十馀岁适至堤足由是言之其地坚矣。恐议者疑河大川难禁制荥阳漕渠足以下之(今砾口是也。言作门通水流不为害也。砾峪即水经所云:涕水东过砾)其水门但用木与土耳今据坚地作石堤势必完安冀州渠首尽当卬此水门治渠非穿地也。(卬音仰)但为东方一堤北行三百馀里入漳水中其西因山足高地诸渠皆往往股引取之(股支别也。)旱则开东方下水门溉冀州水则开西方高门分河流通渠有三利不通有三害民常罢于救水半失作业(罢读曰疲)此一害也。水行地上凑润上彻民则病湿气木皆立枯卤不生谷此二害也。决溢有败为鱼鳖食此三害也。若有渠溉则盐卤下湿填淤加肥此一利也。故种禾麦更为亢稻高田五倍下田十倍(亢谓稻之不粘者也。音庚)此二利也。转漕舟船之便此三利也。今濒河堤吏卒郡数千人代买薪石之费岁数千万足以通渠成水门。又民利其灌溉相率治渠虽劳不罢(罢读曰疲)民田适治河堤亦成富国安民兴利除害支数百岁故谓之中策。若乃缮完故堤增卑倍薄劳费无已数逢其害此最下策也。
召信臣为南阳太守行视郡中水泉开通渠渎起水门堤阏凡数十处(阏所以壅水音一曷切)以广灌溉岁岁增加多至三万顷民得其利畜积有馀信臣为民作水约束刻石立于田畔以防纷争。
关并平陵人为长水校尉(并字子阳材智通达)王莽三年河决魏郡泛清河以东数郡先是王莽恐河决为元城蒙墓害及决东去元城不忧水故遂不堤塞莽时征能治河者以百数其大略异者并言河决率常于平原东郡左右其地形下而土疏恶闻禹治水时本空北地以为水猥盛则放溢(猥多也。)少稍自索(索尽也。音先各切)虽时易处犹不能离此上古难识近察秦汉以来河决曹卫之域其南北不过百八十里者可空此地勿以为官亭民室而已大司马使长安张戎(字仲功习溉灌事也。)言水性就下行疾则自刮除成空而稍深河水重浊号为一石水而六斗泥今西方诸郡以至京师东行民皆引河渭山川溉田春夏干燥少水时也。故使河流迟贮淤而稍浅雨多水暴至则溢决而国家数堤塞之稍益高于平地犹筑垣而居水也。可各顺从其性毋复灌溉则百川流行水道自利无溢决之害矣。御史临淮韩牧(字子台善水事)以为可略于禹贡九河处穿之纵不能为九但为四五宜有益大司空掾王璜言河入渤海地高于韩牧所欲穿处往者天尝连雨东北风海水溢西南出浸数百里九河之曲已为海所渐矣。(渐进也。)禹之行河水本随西山东北北去周普云:定王五年河徙则今所行非禹之所穿也。又秦攻魏决河灌其都决处遂大不可复补宜徙完平处更开空(空犹穿也。)使缘西山足乘高地而东北入海乃无水灾沛郡桓谭为司徒掾典其议为甄丰言凡此数者必有一是宜详考验皆可豫见计定然后举事费不过亿万亦可以事诸浮食无产业民(事谓役使也。)空居与行役同当依县官而为之作乃两便(言无产业之人端居无为及发行力役俱须衣食耳今县官给其衣食而使修治河水具为公私两便也。)可以上继禹功下除民疾王莽时但崇空语无施行者(又按地理志云:南荥阳有浪荡渠首受东南至入须过郡西行七百八十里陈留郡封邱有濮渠首受东北至都关入羊里水过郡三行三锧三十里春秋传败狄于长丘今翟渠是常山郡蒲吾有大白渠会嵇郡句章渠水东入海张掖郡铄得县有千金渠西入泽羌谷铄音鹿)。
后汉光武建武初汉王梁为河南尹梁穿渠引谷水注洛阳城下东泻巩川及渠成而水不流七年有司劾奏之梁惭惧上书乞骸骨乃下诏以梁为济南太守。
张纯为大司空建武二十四年请穿阳渠引雒水为漕百姓得其利。
明帝永平十二年四月遣将作谒者王吴修汴渠自荥阳至于千乘海口(汴渠即浪荡渠也。汴自荥阳首受河所谓石门在荥阳山北二里过汴以东碛石为堤亦号金堤成帝阳嘉中作)。
十五年四月汴渠成辛巳行幸荥阳巡行河渠乙酉诏曰:自汴渠决败六十馀岁加顷年以来雨水不时汴流东侵日月益甚水门故处皆在河中氵奔氵养广溢莫测崖岸荡荡极望不知纲纪今兖豫之人多被水患乃曰:县官不先人急好兴他役。又,或以为河流入汴幽冀蒙利。故曰:左堤强则右堤伤左右俱强则下方伤宜任水势所之使人随高而处公家息壅塞之费百姓无陷溺之患议者不同南北异论朕不知所从久而不决今既筑堤理渠绝水立门河汴分流复其旧迹陶丘之北渐就壤坟故荐嘉玉洁牲以礼河神东过雒叹禹之绩今五土之宜反其正色滨渠下田赋与贫民无令豪右得因其利庶继世宗瓠子之作王景者沈深多伎艺辟司空伏恭府有荐景能理水者显宗诏与诸作谒者王吴共修作浚仪渠吴用景冯流法水乃不复为害初平帝时河汴决坏未及得修建武十年杨武令张汜上书河决积久日月侵毁济渠所漂数十许县修理之费其功不难宜改修堤防以安百姓书奏光武即为发卒方营河功而浚仪令乐俊上言昔元光之间人庶炽盛缘堤垦殖而瓠子河决尚二十馀年不即壅塞今居家稀少田地饶广虽未修理其患犹可。且新被兵革方兴役力劳怨既多民不堪命宜须平静更议其事光武得此遂止后汴渠东侵日月弥广而水门故处皆在河中兖豫百姓怨叹以为县官常兴他役不先民急永平十二年议修汴渠乃引见景问以理水形便景陈其利害应对敏给帝善之。又以尝修浚仪渠功业有成乃赐景《山海经》河渠书禹贡图及钱帛衣物遂发卒十万遣景与王吴修渠筑堤自荥阳东至千乘海口千馀里景乃商度地势凿山阜破砥绩直截沟涧防遏冲要疏决壅塞十里立一水门令更相洄注无复溃漏之患景虽简省役费然犹以百亿计明年夏渠成帝亲自巡行诏滨河郡国置河堤员史如西京旧制(成帝时河决大坏汎滥青徐兖豫四州略遍乃以校尉王延世领河堤谒者秩十石或名其官为护都水使者中兴以三辅掾属为之)景由是知王吴及诸从事掾史皆增秩一等景三迁为侍御史十五年从驾东巡狩至无盐帝美其功绩拜河堤谒者赐车马缣钱二千和帝永元十年春三月壬戌诏曰:堤防沟渠所以顺助地理通利壅塞今废慢懈弛不以为负刺史二千石其随宜疏导勿因缘妄发以为烦扰将显行其罚安帝元初二年正月修理西门豹所分漳水为支渠以溉民田(西门豹为邺令发人凿十二渠引水灌田所凿之渠在今相州邺县西臣钦。若等按《汉书》沟洫志史起云:漳水在其旁西门豹不知用是不智也。此云:豹分漳水为支渠未详孰是)二月辛酉诏三辅河内河东上党赵国太原各修理旧渠通利水道以溉公私田畴。
三年春正月甲戌修理太原旧沟渠溉灌官私田(昔智伯遏晋水以灌晋阳后踵其遗迹蓄以为沼分为二氵瓜北沟即智氏故渠也。其沟乘东北入晋阳城以溉灌东南出城注于汾水所修沟渠即谓此)。
灵帝熹平四年六月遣守官令之盐监穿渠为民兴利(今蒲州安邑县西南有盐城监也。)。
献帝建安七年正月曹公至浚仪治睢阳渠。
十一年八月三郡乌丸数入塞为害曹公将征之凿渠自呼入氵瓜水(氵瓜音瓜)名平虏渠从氵句河口(氵句音句)凿入潞河名泉州渠以通海。
十八年九月凿渠引漳水入白沟以通河。
魏文帝黄初六年通讨虏渠(臣钦。若等曰:史不书月)。
明帝青龙元年司马宣王开成国渠自陈仓至槐里筑临晋峡引洛溉舄卤之地三千馀顷国以充实焉正始初宣王。又奏穿广漕渠引河入汴溉东南诸陂大佃于淮北复以灭贼之要在于积谷乃大兴屯守广开淮阳百尺二渠。又修诸陂于[A13C]之南北京师农官屯兵连属焉(邓艾传。又载宣王督诸军伐吴将诸葛恪焚其积聚恪弃城遁走宣王因欲广田积谷为兼并之计乃使邓艾行陈[A13C]以东至寿春地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以引水浇灌大积军粮以通漕运之道乃著济河论以喻其指遂北临淮水自锺离而南横石以西尽Г水四百馀里五里一营营六十人。且佃。且守兼修广淮阳百尺二渠上引河流下通淮[A13C]大治诸陂于[A13C]南[A13C]北穿渠三百馀里溉田二万顷淮南淮北皆相连接自寿春到京师农官兵屯鸡犬之声阡陌相属每东南有事大军出征汎舟而下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臣钦。若等曰:开渠史不书月)。
贾逵为豫州南与吴接修守战之具曷汝水造新陂。又通运渠二百馀里所谓贾侯渠者也。
吴景帝永安三年三月用都尉严密议作浦里塘薛莹为选曹尚书领太子少傅时何定建议凿圣以通江淮后王令莹督万人往遂以多盘石难施功罢晋武帝泰始十年光禄勋夏侯和上修新渠富寿游陂三渠凡溉田千五百顷(臣钦。若等曰:史不书月)。
孔愉为会稽内史章句县有汉时旧陂毁废数百年愉自巡行修复故堰溉田二百馀顷皆成良业。
毛穆之为桓温太尉参军加冠军将军温伐慕容使穆之监凿巨野百馀里引汶水会于济川。
前秦苻坚以关中水旱不时议依郑白故事发其王侯已下及豪望富室僮隶三万人开泾水上源凿山起堤通渠引渎以溉舄卤之田及春而成百姓赖其利。
宋世祖镇襄阳以刘秀之为襄阳令襄阳有六门堰良田数千亩堰久坏公私废业世祖遣秀之修复壅陪繇是大丰。
南齐沈瑀为扬州部传从事刺史始安王遥光令瑀专治狱事湖熟县方山埭高峻冬月公私行旅以为艰难明帝使瑀行治之瑀乃开四洪断行客就作三日立办扬州书佐私行诈称州使不肯就作瑀鞭之三十书佐归诉遥光遥光曰:沈瑀必不枉鞭汝覆之果有诈明帝复使沈瑀筑赤山塘所费减材官所量数十万帝益善之。
梁高祖天监四年二月遣卫尉杨公则率宿卫兵塞洛口。
十三年作浮山堰(六王钦。若等曰:史不书月)。
普通六年五月筑宿预堰。又修曹公堰于济阴。
大通二年二月筑寒山堰。
●卷四百九十七
○邦计部·河渠
后魏太武太平真君五年征南将军为薄骨律镇将刁雍。表曰:臣蒙宠出镇奉辞西藩总统诸军户口殷广。又总勒戎马以防不虞督课诸屯以为储积夙夜惟忧不遑宁处以今年四月末到镇时以夏中不及东作念彼农夫虽复布野官渠乏水不得广殖乘前以来功不充课兵人口累率皆饥俭略加检行知此土稼穑艰难夫育民丰国事须大田此土之雨正以引河为用观旧渠堰乃是上古所制非近代也。富平西南三十里有艾山南北二十六里东西四十五里凿以通渠似禹旧迹其两岸作溉田大渠广十馀步山南引水入此渠中计昔为之高于水不过一丈河水激急沙土漂流今日此渠高于前河水二丈三尺。又河水侵射往往隳颓渠溉高悬水不可得虽复诸处案旧引水水亦难求今艾山北河中有洲渚分为二西河小狭水广百四十步臣今求入来年正月于河西高渠之北八里分河支下五里平地凿广十五步深五尺筑其两岸令高一丈北行四十里还入古高渠即循而北复八十里合百二十里大有良田计用四千人四十日渠得成讫所欲凿新渠口河下五尺水不得入今求从小河东南岸邪断到西北岸计长二百七十步广十步高二丈绝断小河二十日功计得成毕合计用功六十日山之水尽入新渠水则充足溉官私田四万馀顷一旬之间则一遍水凡四溉谷得成实官课尝充民亦丰赡诏曰:卿忧国爱民知欲更引河水劝课大田宜便兴立以克就为功何必限其日数也。有可以便国利民者动静以闻(王钦。若等曰:史不书月)。
孝文太和十五年五月丁酉诏六镇云中河西及关内六郡各脩水田通渠溉灌。
杨椿宣武时为都官尚书监脩白渠堤堰。
崔楷正始中为左中郎将时冀定数州频遭水害楷上疏曰:臣闻有国有家者莫不以万姓为心故矜伤轸于造次求瘼结于寝兴黎民阻饥唐尧致叹众庶斯馑帝乙罚己良以为政与农实系民命水旱缘兹以得济夷险用此以获安顷东北数州频年氵雨长河激浪洪波汨流川陆连涛原隰通望弥漫不已汎滥为灾户无担石之储家有藜藿之色华壤膏腴变为舄卤粟麦禾黍化作萑蒲斯用痛心徘徊淋然伫立也。昔洪水为害四载流于夏书九土既平攸同纪自虞诰亮由君之勤恤臣用劬劳日昃忘冫食宵分废寝伏惟皇魏握图临宇总契裁极道敷九有德被八荒槐阶棘路实维英哲虎门麟阁实曰:贤明天地涵和日月光耀自此定冀水潦无岁不饥幽瀛川河频年汎溢岂是阳九厄会百六锺期故以人事而然非为运极昔魏国咸舄史起哂之兹地荒芜臣实为耻不揆愚瞽辄敢陈之计水之凑下浸润无间九河通塞屡有变改不可一准古法皆循旧堤何者河决瓠子梁楚几危宣防既建水还旧迹十数年间户口丰衍。又决屯氏两川分流东北数郡之地仅得支存及下通灵鸣水田一路往昔膏腴十分病九邑居雕离坟井毁灭良由水大渠狭更不开泻众流壅塞曲直之所致也。若量其逶迤穿凿涓浍分立堤曷所在疏通预沃其路令无停蹙随其高下必得地形土木参切务得便省使地有金堤之坚水有非常之备钩连相注多置水口从河入海远迩迳通泻其峣氵舄泄此波泽九月农罢量役计功十月昏正立匠表度县遣能工摩画形势郡发明使筹察可否审地推岸辨其脉流树板分崖练厥从往别使案简分剖是非瞰睇川原明审通塞当境脩治不劳役远终春自罢未须久功即以高下营田因于水陆水种亢稻陆艺桑麻必使室有久储门丰馀积斯实上叶御灾之方亦为中古井田之利即之近事有可比伦江淮之南地势洿下云雨阴霖动弥旬月遥途远运唯用舟舻南亩菑微事耒耜而众庶未为馑色黔首罕有饥颜岂天德不均致此偏法故是地势异图有兹丰馁臣既乡居水际目睹荒残每思郑白屡想王李夙宵不寐言念皇家愚诚丹款实希效力有心营爝乞暂施行使数州士女无废耕桑之业圣世洪恩有赈饥荒之士诏曰:顷年水旱为患黎民阻饥静言念之昃不遑食览此事条深协在虑但计划功广非朝夕可合宜付外量闻事遂施行楷用功未就诏还追罢。
裴延隽孝明时为幽州刺史范阳郡有旧督亢渠径五十里渔阳燕郡有故房陵诸堰广袤三十里皆废毁多时莫能脩复时水旱不调民多饥馁延隽谓疏通旧迹势必不可成乃表求营造遂躬自履行相度水形随力分督未几而就溉田百万馀顷为利十倍百姓至今赖之。
崔亮为雍州刺史奏于张方桥东堰谷水造水碾磨数十区其利十倍国用便之。
东魏孝静兴和三年十月发夫五万人筑漳堰三十五日罢。
北齐杨裴魏兴和中为廷尉少卿石济河溢桥坏裴脩治之。又移津于白马河中起石潭两岸造关城累年乃就。
斛律羡为幽州道行台仆射导高梁水北合易京东会于潞因以灌田边储岁积转输用省公私获利。
后周贺兰祥拜大将军太祖以泾渭溉灌之处渠堰废毁乃命祥脩造富平堰开渠引水东注于雒用溉既毕民获其利。
武帝保定二年正月初于蒲州开河渠同州开龙首渠以广溉灌。
隋高祖开皇二年三月开河渠引杜阳水于三畤原以李询为都官尚书领太仆元晖督其役溉舄卤之地数千顷民赖其利。
四年诏曰:京邑所居五方辐辏重关四塞水陆艰难大河之流波澜东注百川海滨万里交通虽三门之下或有危虑但发自小平陆运至陕还从河水入渭川无反上流控引汾晋舟车来去为益殊广而渭川大小水力无常流浅沙深即成阻阂计其途远数百而已动移气序不能往复汎舟之役人亦告劳朕君临区㝢兴利除害公私之弊情所湣之故东发潼关西引渭水因藉人力开通漕渠量事计功易可成就己令工匠巡历渠道观地理之宜审终久之义一得开凿万代无毁可使官及私家方舟巨舫晨昏运漕氵公沂不停旬日之功堪有亿万诚知时当炎暑动致疲劳然不有暂劳安能永逸宣告人民知朕意焉初帝每忧转运不给柱国于仲文请决渭水开渠漕帝然之使仲文扌其事。又命郭衍为开渠漕大监与宇文恺部率水工凿渠引渭水经大兴城(臣钦。若等曰:即长安城也。)北东至于潼关漕运四百馀里关内赖之名曰:富民渠(一云广通渠)。
五年九月改鲍陂曰:桂陂灞水曰:滋水。
七年四月于扬州开山阳渎以通漕运。
十五年六月诏凿底柱。
卢贲为怀州刺史决沁水东注名曰:利民渠。又派入温县名曰:温润渠以溉舄卤民赖其利。
炀帝以仁寿四年七月即位十一月丙申发丁男数十万掘堑自龙门东接长平汲郡抵临清关渡河至浚仪襄城达于上雒以置关防。
大业元年三月发河南诸郡男女百馀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雒水达于河自板渚引河达于淮。
四年正月乙巳诏发河北诸郡男女百馀万开永济渠引沁水南达于河北通涿郡。
阎毗为起部郎炀帝将兴辽东之役自雒口开渠达涿郡以通漕毗督其役。
唐高祖武德六年宁民令颜旭开渠引南山水入京城至石门谷有温泉涌出。
七年同州治中云得臣开渠自龙门引黄河溉灌六千馀顷。
八年水部郎中姜行本请于陇州开五节堰引水以通运漕诏许之。
高宗永徽元年薛大鼎为沧州刺史州界有无棣河隋末填废大鼎奏开之引鱼盐于海百姓歌之曰:新河得通舟楫利直达沧海鱼盐至昔日徒行今骋驷美哉!薛公德滂被大鼎。又以州界卑下遂决长芦及彰衡等三河分泄夏潦境内无复水灾。
楚王灵龟永徽中为魏州刺史开永济渠入新市控引商旅百姓利之。
裴行方永徽中为捡校幽州都督引泸沟水广开稻田数千顷百姓赖以丰给。
咸亨三年于岐州陈仓县东南开渠引渭水入原渠通船代京故城(京故城即故长安城汉惠帝所筑在今大兴城之西北苑中)。
则天大足元年六月于东都立德坊南穿新潭安置诸州租船。
中宗神龙三年沧州刺史姜师度于蓟州之北涨水为沟以备契丹之寇。又约旧渠傍海穿漕号为海南运粮。
玄宗开元二年河南尹李杰奏河汴之交有梁公堰年久堰破江淮运不通杰调发汴郑丁夫以之省功速就公私深以为利刻石水滨以纪其绩。
八年九月诏曰:昔史起溉漳之策郑国凿泾之利自兹厥后声尘缺然同州刺史姜师度识洞于微智研未兆匪躬之节所怀必罄奉公之道知无不为顷职大农首开沟洫岁功犹昧物议纷如缘其忠款可嘉委任仍旧暂停九列之重假以六条之察白藏过半续用斯多食乃人天农为政本朕故兹巡省不惮祁寒将申劝恤之怀时冒风霜之弊今原田弥望畎浍连属繇来榛棘之所遍为亢稻之川仓庾有京坻之饶关辅致亩之润本营此地欲平人民百姓未闲三农虚弃以官令开发冀令参相教诱功既成矣。思与之共其屯田内先有百姓挂籍之地比来召作主亦量准顷亩割还其官屯熟田如同州有贫下欠地之户自办工力能营种者准数给付馀地。且依前官取师度以功特加金紫光禄大夫赐帛三百疋。
十年六月博州黄河堤坏湍氵旱洋溢不可禁止诏博州刺史李冀州刺史裴子馀赵州刺史柳儒乘传旁午分理兼命按察使萧嵩总其事。
十五年正月令将作大匠范安及简校郑州河口㪷门先是雒阳人刘宗器上言请塞汜水旧汴河口于下流荥泽界开梁公堰置㪷门以通淮汴拜佐卫帅府胄漕至是新渠塞行舟不通贬宗器焉安及遂发河南府怀郑汴滑三万人疏决兼旧河口旬日而毕十六年正月以魏州刺史宇文融兼捡扌交汴州刺史依前充河南北沟渠堤堰涉九河使融上请言禹贡九河旧道兴役甚多事竟不就。
二十七年河南采访使汴州刺史齐氵以江淮漕运经淮水波涛有沈损遂开广济渠下流自泗州虹县至楚州淮阴县北十八里合于淮而逾时毕功既而以水浚急行旅艰险旋即停废却繇旧河。
二十八年九月魏刺史卢晖开通济渠自石灰窠引流至州城而西却注魏桥。
二十九年陕州刺史李齐物避三门河路浚急于其北凿石渠通运船为漫流河泥旋填淤塞不可漕而止。
天宝元年命陕郡太守韦坚引灌水开广运于望春亭之东以通河渭京兆尹韩朝宗。又分渭水入自金门置潭于西市西街以贮材木。
二年三月帝幸望春楼观新潭会群臣张乐既暮旋宫帝睹舟楫之利甚勤乃诏曰:古之善政贵于足食将欲富国必先利人朕于关辅之间尤资殷赡比来输转未免艰辛故致此潭以通漕运万代之利一朝而成将久怀于永图岂茍求于纵观其陕郡太守韦坚始终捡校夙夜勤劳赏于有功,则惟常典宜特与三品及三品京官兼太守其判官等即量与改转仍委韦坚具名录奏应役人夫各酬庸直兼放今年地租。且起运初毕舟楫已通其押运纲既涉远途。又能先至各赐一中上考船夫等共赐钱二千贯以充宴乐。
三载韦坚开漕河自苑西引渭水因古渠至华阴入渭引永丰仓及三门仓米以给京师名曰:广运潭以坚为天下转运使(灞二水通会于漕渠)。
代宗广德二年三月以太子宾客刘宴兼御史大夫充东都河南江淮已来转运使仍与河南副元帅计议开决汴河。
永泰二年九月帝御安福门楼观新开漕渠初京兆尹黎以京城木炭价重具以利便陈于帝前请自南山谷口凿渠通于城内至荐福寺东街北抵景风延喜门入于苑阔八尺深一丈以运木炭至是潜贮船戢师以为水戏冀悦于帝久之竟无成功。
大历十二年京兆尹黎奏曰:臣得畿内百姓连状陈泾水为碾拥隔不得溉田请决开郑白支渠复秦汉水道以溉陆田收数倍之利乃诏发使简覆不许碾妨农。又奏请脩六门堰许之。
十三年正月坏京畿白渠八十馀所以妨夺农业也。帝思致理之本务于养人以田农者生民之原苦于不足碾者兴利之业主于并兼遂发使行其损益之由佥以为正渠无害支渠有损乃命府县凡支渠一切罢之先是大历初李栖筠为工部侍郎时关中沃野千里旧资郑白二渠为豪家贵戚壅隔上流置私碾百馀所以收末利农夫所得十夺六七栖筠举奏其弊悉毁折之人大赖焉公望充积。又一云:帝以是年有诏毁除白渠水支流碾以妨民溉田平有脂粉两轮所司未敢毁撤公主见代宗诉之帝谓主曰:吾行此诏盖为苍生耳尔,岂不识我意耶可为众率先公主即日命毁由是势门碾八十馀所皆毁之。
德宗建中元年正月浚丰州之陵阳渠时杨炎为相议开陵阳渠发京畿人于西域就役闾里骚扰炎不习边事请于丰州屯田人颇苦之时京兆尹严郢尝从事朔方晓其利害乃具五城旧屯及兵募仓储等数奏曰:案旧屯沃饶之地今十不耕一。若力可垦辟不俟浚渠其诸屯水利可种之田甚广盖功力不及因致荒废今。若发两京关辅人于丰州浚渠营田徒扰兆庶必无其利臣不敢远引他事请以内园植稻明之上秦地膏腴田称第一其内园丁皆京兆人于当处营田月一替其易可见然每人月给钱八千粮食在外内园丁犹僦募不占奏令府司集事计一丁岁当钱九百六十米七斛二斗计所僦丁三百每岁合给钱二万八千八百贯米二千一百六十斛不知岁终收获久何臣计所得不补所费况二千馀里发人出塞屯田一岁方替其粮谷从太原转饷运直至多。又每人须给钱六百三十米七斛二斗私出资费数。又倍之据所收必不登本而关辅之人不免流散是虚畿甸而无益军储天宝已前屯田事殊臣至愚不敢不熟计惟当审察疏奏不报郢。又上书奏曰:伏以五城旧屯其数至广臣前已揭名闻奏讫其五城军士。若以今日所运开渠之粮贷诸城官田至冬输之。又以所送开渠功直布帛先给田者至冬令据时估输谷如此即关辅免于征发五城丰厚力农辟田比之浚渠十倍之利也。时炎方用事郢议不省卒开陵阳渠而竟弃之。
贞元七年八月夏州开延化渠引乌水入库狄泽溉田二百馀顷十三年引龙首渠水自通化门入至太清宫前。
于ν贞元中为湖州刺史因行县至长城方山下有水曰:西湖南朝疏凿溉田三千顷岁久堙废ν命设堤塘以复之岁获亢稻蒲鱼之利人赖以济。
李景略贞元中为丰州刺史西受降城使凿感应永清二渠溉田数百顷公私利焉。
宪宗元和三年正月盐铁使李巽奏江淮堰埭顷年李锜在浙西奏属本道今请却归本司从之六月巽。又上言江淮公私堰埭因循权置者二十二所并罢之。
六年五月京兆尹奏准敕差右神策子弟穿淘氵交渠功并造斗门及买渠地价请官中与户分出。
八年三月常州刺史孟简开漕古孟渎长四十一里得沃壤四千馀顷。
五月以神策军士脩城南之氵交渠。
十二月魏博观察使田弘正奏准诏开卫州黎阳县古黄河道从郑滑观察使薛平之请也。先是滑州岁多水灾其城西去黄河二里每夏雨涨溢则浸坏城郭水及羊马之半平询诸将吏得古河道于卫州黎阳县界遣从事裴弘泰以水患告于弘正请开古河用分水力弘正遂与平皆上闻诏许之乃于郑滑两郡征役万人凿古河南北长十四里东西阔六十步深一丈七尺引旧河以注新河滑人遂无水患诏褒美平仍加弘泰弘正官以奖监作之功焉。
是月盐铁使王播进供陈许琵琶沟年三运图先是中官李重秀奉命视之还言可以通漕至堰城下北[A13C]口水运千里而近及帝览图诏韩弘发卒以通汴河,于是船胜三百石者皆得入[A13C]。
十四年五月御史台奏据山南东南东道观察使孟简状奏称得复州刺史许志雍状请于复郢二州界内脩筑郑敬古堤兼塞断卢鹚港壅截界水开地有利于当道。又据荆南观察使裴武奏称山南东道筑堤及塞卢鹚港有害于当道敕江汉分流各有港路两界但合论此不合劳人筑堤今水潦为虞则虑先及低下其卢鹚港宜令孟简即与决开其师子港塞来年月深久更委两道计会详尽本末事理。
李听元和中为灵武节度使境内有光禄渠废塞岁久将议屯田诏听复开旧渠溉田千馀顷至今赖之穆宗长庆二年八月盐铁转运使王播进新开[A13C]口图一轴。
温造长庆中自起居舍人出为朗州刺史至则开复乡渠九十七里溉田二千顷郡人名渠曰:右使渠敬宗宝历元年十二月河阳节度使崔弘礼上言于秦渠下辟荒田二百顷岁收粟二万斛从宝历二年减去度支所给数。
二年正月盐铁转运使上言扬州城内管河通江淮漕运或时遇旱浅即行李艰难舳舻接连拥积成弊动经旬朔不及程期非唯供输是忧兼亦商旅难济今请从罗城南闾门古七里港开河渠向东屈曲取禅智寺桥东通旧管河长一十九里其所役工价并于当使方圆羡馀支遣从之。
七月敕鄠县汉陂宜令尚食使收管不得令杂入探补其水任百姓溉灌平原等三乡稻田仍勿夺碾之用。
文宗大和元年六月命中使付京兆府宜令脩高陵界白渠斗门任百姓取水溉田。
十一月京兆府奏准御史中丞温造等奏脩醴泉富平等十县渠堰斗门等准贞元初以京兆少尹郭隆充渠堰使于泾阳县众善寺置院往来勾当今请差少尹韦文恪充渠堰使便令自拣择清强官三人专令巡捡脩造从之。
二年闰三月京兆府奏准内出样造水车讫时郑白渠既役。又命江南征造水军匠帝于禁中亲指准乃分赐畿内诸县令依样制造以广溉种。
四年十二月盐铁转运使王涯奏请开扬州南郭外七里港别为河以通漕运及商贾舟船东北至禅智寺桥东四里复与河合约长十九里用功十五馀万从之。
五年六月己卯陈许节度使高奏脩筑许州绕城城水堤及开渠沟周回一百八十里毕工。
王起大和中镇襄阳脩淇堰以灌田一境利之。
僖宗光启元年三月诏曰:食乃人天农为国本兵荒益久漕免不通而关中郑白两渠古今同利四万顷沃饶之业亿兆人衣食之源比者权豪竞相占夺堰高下足明弃水之由稻浸浇乃见侵田之害今因流散尚可经营宜委京兆尹选强僚属巡行乡里逐便相度兼利公私或署职特置使名假之权宠或力田递升科级许免征徭因务劝公冀能兼蓄亦宜速具闻奏。
梁太祖开平二年春正月荆州奏闻白小河此河环绕州郭以导大江近年壅塞舟楫不通是时疏之颇为民便运漕商贾之利复如曩岁。
后唐庄宗同光二年四月癸酉蔡州朱奏开淘雒河到故雒城七月甲辰右监门卫上将军娄继英督汴滑兵士脩酸枣县堤连年河水溺曹濮故也。
三年正月壬子青州符习承命左役徒修酸枣县尧堤初伪廷决此堤引河水东注至于郓濮以限我军自是民罹水患帝先遣娄继英领诸军脩塞寻而复坏乃命习以济厥功。
二月雒京奏朱殷脩筑月波堤毕功引水入新开河三月己亥西京奏制置三白渠起置营田务一十一壬寅符习奏脩尧堤水口毕。
七月丁未邺都副留守张宪奏御河涨溢虑漂溺城池已于石灰窑口开故河道以分水势。
四年七月乙卯汴州孔循奏汴河汎涨恐漂没城河已于城西城东权开壕口引水入古河。
五年正月租庸使奏邺都差夫一万五千于卫州界脩河堤。又于宋州创㪷门。
明宗天成三年正月陈州奏开[A13C]河。
四年十二月庚申脩雒河北岸宣差左卫上将军李承约祭之。
张敬询为滑州节度使长兴初敬询以河水连年溢堤乃自酸枣县界至濮州广堤防一丈五尺东西二百里。
长兴三年三月幽州奏重开府东南河路一百五十里阔九十步以通漕运。
五月幽州进呈新开东南河路图自王马口至淤口长一百六十五里阔六十五步深一丈二尺可胜漕船千石。
四年二月辛酉濮州进重脩堤图备载氵公河地理名帝指示行台砦麻石砦德胜南北城铁邱帝愀然兴叹曰:吾佐先朝定天下于此堤坞间大小数百战时事如昨奄忽十年遽阅此图令人悲叹。又指一丘阜曰:此吾擐甲之台也。
是年四月灵武奏开渠白河引黄河水入大城溉田末帝清泰元年七月河中言取去秋草七千围堙塞堤堰。
晋高祖天福二年九月判详定院梁文矩奏以前汴州阳武县主簿左墀进策十七条可行者有四其一请于黄河夹岸防秋水暴涨差上户充堤长一年一替委本县令十日一巡如怯弱处不早处治旋令修补致临时渝决有害秋苗既失王租俱为堕事堤长刺史县令勒停敕曰:脩葺河岸深护田农每岁差堤长捡巡深为济要逐旬遣县令看行稍恐烦劳堤长可差县令宜止。
三年二月杨光远进黄河冲注水势图。
六年九月前邺都皇城使张延美进表陈利便请开淘相州界天平渠通济运从之仍委自往计度。
七年三月己未宋州节度安彦威奏到滑州脩河堤时以瓠子河涨溢诏彦威督诸道军民自豕韦之北筑堰数十里给私财以犒民民无散者竟止其害郓曹濮赖之以功加国公诏于河决之地建碑立庙四月诏曰:近年以来大河频决漂荡人户妨废农桑言念蒸黎因兹雕弊凡居牧守皆委山河既已在封巡所宜专切起今后宜令氵公河广晋开封府尹逐处观察防御使刺史等并兼河堤使名额任便差选职员分擘勾当有堤堰薄怯水势冲注处预先计度不得临时失于防护。
汉隐帝乾祐二年有补阙卢振上言臣伏见汴河两岸堤堰不牢每年溃决正当农时劳民功役以臣愚管氵公汴水有故河道陂泽处置立㪷门水涨溢时以分其势即涝岁无漂氵未之患旱年获浇溉之饶,庶几编差免劳役。
三年遣前棣州刺史周景殷河阴淘杼汴口。又令郑州疏引郭西水入中牟渠以增蔡水漕运。
李钦明为司勋员外郎是年钦明言臣伏以百姓转食饣鬼运舟车之利苦乐相悬臣窃见蔡水尝有漕运多是括借舟船破溺者弃在水边不许脩葺。又不给付以臣愚见乞容陈许蔡三州人户制造舟船不用括取以备差雇水路可至合流镇及陈州蔡水未及水匮十数里水小岸狭或时干浅臣伏请开决汴水取定力禅院西一半并港穿大城向南至㪷门可费三五千工自水匮蔡水路才五六里水势便于开决陈蔡漕运必倍尝年私下往来更丰财货此之利便实益转输。
周太祖广顺三年正月辛未诏枢密使王峻巡视河堤峻请行故从之。
三月澶州言天福十一年黄河自观城县界楚里材堤决东北经临黄观城两县隔绝村乡人户今观城在河北隔三村在河南今临黄在河南隔八村在河北官吏节级征督赋租取路于州桥迂曲仅数百里每事多违程限其两县所隔村乡拟回换管系所冀便于征督修堙补堤岸河流复故两县仍旧收管从之。
五月遣客省副使齐藏珍等三人简视鱼池常乐驿原武河堤。
六月郑州夫一千五百人脩原武河堤宿州言遣虎犍厢主何徽率兵往灵河脩堤。
八月淄州临河镇淄水决邹平长山人四千堙塞是月河阴新堤坏三百步遣中使于替往相度脩治。
九月滑州白重赞言臣自部署堙塞六名镇河堤。
世宗显德元年十一月戊戌命宰臣李谷往郓齐管内相度脩筑河堤。
二年三月壬午李谷治河堤回见先是河水自杨刘北至博州界一百二十里连岁东岸而为派者十有二焉复汇为大泽漫漫数百里。又东北坏古堤而出注齐棣淄青至于海ㄛ坏民庐舍占民良田殆不可胜计流民但收野稗捕鱼而食朝廷连年命使视之无敢议其工者帝嗟东民之病故命辅相亲督其事凡役徒六万三十日而罢。
四年四月诏疏汴水一派北入于五丈河。又东北达于济至是齐鲁之舟楫亦达于京师矣。
五年三月世宗在淮南会汴口导其流而达于淮汴河自唐室之季为淮贼所决自甬桥东南悉汇为污泽帝于二年冬将议南征即诏徐州节度使武行德发其部内丁夫因其古堤疏而导之东至于泗上是时人皆窃议以为无益惟帝不然之曰:二三年之后当知其利矣。至是果符圣虑由是江淮舟楫果达于京师万世之利其斯之谓乎!。
十二月戊寅以工部郎中何幼冲为司勋郎中充关西渠堰使仍命于雍耀之间疏泾水以溉稻田。
六年正月甲子命侍卫都虞侯韩通往河阴按行河堤。
二月丙子朔命枢密使王朴往河阴县按行河堤及脩汴口水门壬午命侍卫都指挥使韩通宣往徽南院使吴延祚发徐宿宋单等州丁夫数万以汴河甲申命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自京东道汴水入于蔡河。又命步军都指挥使袁彦五丈河分遣使臣发畿内及滑亳等州丁夫数千以供其役。
●卷四百九十八
○邦计部·漕运
昔周官挈畚以令粮楚师振廪而同食自雍及糸汎舟之役是兴率锺致石负海之输攸出盖漕运之举旧矣。利害之论详矣。若乃京师大众之所聚万旅百官之仰给邦畿之赋岂足充用逮于奉辞伐叛调兵乘鄣或约赍以深入或赢粮而景从曷尝不漕引而致羡储飞免而资宿饱乃有穿渠凿河乘便利之势创法立制极机巧之思斯皆贤者之心术古人之能事至于成败之殊致劳逸之异宜亦一开卷而可见也。
鲁哀公九年秋吴城开阝沟通江淮。
秦始皇欲攻匈奴运粮使天下飞刍免粟起于黄垂琅琊负海之郡转输北河率三十锺而致一石。
汉高祖初兴接秦之弊诸侯并起民失作业而山川园池市肆租税之入自天子以至封君汤沭邑皆各为私奉养不领于天子之经费漕运关东粟以给中都官岁不过数十万石。
萧何初为汉王丞相时汉王与诸侯击楚何守关中辄以便宜施行关中书计户口转漕给军。
孝文帝时贾谊上疏曰:天子都长安而以淮南东道为奉地钅强道数千不轻致输郡或乃越诸而远调发征至无状也。古者天子地方千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其远者不出五百里而至公侯地方百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远者不出五十里而至输者不苦其繇繇者使不伤其费故远方人安及秦不能分人寸地欲自有之输将起海上而来一钱之赋数十钱之费不轻而致也。上之所得甚少而人之苦甚多也。帝不能用。
孝武建元中通西南夷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粮率十馀锺致一石其后东灭朝鲜置沧海郡人徒之费拟西南夷。又卫青击匈奴取河南地复兴十万馀人筑卫朔方转漕甚远自山东咸被其劳。
元光中郑当时为大司农言异时关东漕粟从渭上渡六月罢而漕水道九百馀里时有难处引渭穿渠起长安旁南山下至河三百馀里径易漕度可令三月罢罢而渠下民田万馀顷。又可得以溉此损漕省卒而益肥关中之地得谷帝以为然令齐人水工徐伯表发卒数万人穿漕渠三岁而通以漕大便利其后漕稍多而渠下之民颇得以溉矣。后河东守潘系言漕从山东西岁百馀万石更底柱之艰败亡甚多而烦费穿渠引汾水皮氏汾阴下引河溉汾阴蒲阪下度可得五千顷故尽河ヂ弃地民茭牧其中矣。今溉田之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谷从渭上与关中无异而砥柱之东可无复漕帝以为然发卒数万人作渠田数岁河移徙渠不利田者不能偿种久之河东渠田废予越人令少府以为稍入事下御史大夫张汤汤问之言抵蜀从故道故道多阪回远今穿褒斜道少阪近四百里而褒水通沔沔斜通渭皆可以行船漕漕从南阳上沔入褒褒绝水至斜间百馀里以车转从斜下渭如此汉中谷可致而山东从沔无限便于砥柱之漕。且褒斜材木竹箭之饶拟于巴蜀帝以为然拜汤子卬为汉中守发数万人作褒斜道五百馀里道果便近而水湍石不可漕。
桑弘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诸农各致粟山东漕益岁六百万石一岁之中太仓甘泉仓备边馀谷诸军输帛五百万疋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于是弘羊赐爵左庶长黄金再百焉。
宣帝即位用吏多选贤良百姓安土岁数丰穰谷至石五钱农人少利时大司农中丞耿寿昌以善为算能功利得幸于帝(商度也。)五凤中奏言故事岁漕关东谷四百万斛以给京师用卒六十万人宜籴三辅弘农河东上党太原郡谷足供京师可以省关东漕卒过半。又曰:增海租三倍天子皆从其计御史大夫萧望之奏言故御史属徐宫(御史大夫属)家在东莱言往年加海租鱼不出长老皆言武帝时县官尝自渔海鱼不出后复与民鱼乃出夫阴阳之感物类相应万事尽然今寿昌欲近籴漕关内之谷筑仓治船费直二万万馀(万万亿也。)有动众之功恐生旱气民被其灾寿昌习于商工分铢之事其深计远虑诚未足任宜。且如故帝不听漕事果便。
元康中乌孙乌就屠袭杀狂王自立为昆弥汉遣破羌将军辛武贤将兵万五千人至敦煌遣使者按行表穿卑鞮侯井以西(大井大通渠也。下泉流涌出在白龙堆东土山下)欲通渠转谷积居庐仓以计之。
息夫躬哀帝时为光禄大夫言秦开郑渠以富国强兵今为京师土地肥饶可度地势水泉广溉灌之利天子使躬持节领护三辅都水躬立表欲穿长安城引漕注太仓下以省转输议不可成乃止。
后汉光武南定河内乃拜寇恂为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光武谓恂曰:河内完富吾将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萧何镇关中吾今委公以河内监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光武,于是复北征燕代恂移书属县讲兵肄射(肄习也。)伐淇园之竹为矢百馀万养马二千匹收租四百万斛转以给军及光武上尊号即位时军食乏恂以辇车骊驾转输前后不绝(骊驾并驾也。辇车挽行也。)尚书升斗以禀百官帝数策书劳问。
来歙为中郎将光武诏使歙屯长安悉监护诸将因上《书》曰:公孙述以陇西天水为藩蔽故得延命假息今二郡平荡则述智计穷矣。宜益选兵马储积资粮昔赵之将帅多贾人高帝悬之以重赏今西州新破兵人疲馑。若招以财谷则其众可集臣知国家所给非一用度不足然有不得已也。帝然之,于是大转粮运(东观记曰:诏于积谷六万斛驴四百头负縠)。
张纯建武五年拜大中大夫使将颍川突骑安集荆徐扬部督委输(督促也。委输转运也。)纯为大司空上穿阳渠引水为漕百姓得其利。
王霸为上谷太守建武十三年霸陈委输可从温水漕运(《水经注》曰:温馀水出上谷居庸关东。又东过运都县南。又东过荆州县北盖通以运漕也。)以省陆转输之劳事皆施行朱茂屯田晋阳以驴车转运。
明帝时邓训为郎中理滹沱石臼河从都宪至羊肠仓(郦元《水经注》云:汾阳故城积谷所在谓之羊肠仓在晋阳西北石磴萦委。若羊肠焉故以为名今岚州界羊肠阪是也。)欲令通漕太原吏人苦役连年无成转运所经三百八十九隘前后没溺死者不可胜至章帝建初三年拜训谒者使监领其事计考量隐括(隐审量括之也。孙卿子曰:构木必待隐栝蒸揉然后直也。构谓曲者也。)知大功难立具以上言帝从之遂罢其役更用驴辇岁省费亿计全活徒士数千人。
安帝永初七年调滨水县谷输敖仓(《诗》曰:薄狩于敖即此地秦于北筑大仓亦曰:敖庾在今郑州荥阳县西北东观记曰:滨水县彭城广阳庐江九江谷九十万斛送敖仓)虞诩为武都太守先是运道艰难舟车不通驴马具载僦五致一诩乃自将吏士案行川谷自沮至下辩(沮及下辩并县名沮今兴州顺政县也。下辩今成州同谷县也。)数十里中皆烧石剪木开漕船道(续汉志曰:下辩东三十馀里有峡中当水泉生大石障塞水流每至春夏辄溺没稼穑坏败宫郭诩乃使人烧石以水灌之石皆摧裂因镌去石遂无汎溺之患也。)以人僦直雇借佣者,于是水运通利岁省四千馀万。
魏太祖将征乌丸蹋顿患军粮难致魏郡太守董昭凿平虏泉州二渠入海通运。
齐王正始二年司马宣王使邓艾行陈颍以东至寿春艾以为良田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大积军粮。又通漕之道宣王从之乃开广漕渠东南有事兴众汎舟而下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
蜀后主建兴九年诸葛亮复出祁山始以木牛运。
十年亮休士劝农于黄沙作流马木牛。
十一年冬亮使诸军运粮进于斜谷口治斜谷邸阁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始以流马运。
晋宣帝初为魏太尉都督雍州魏明帝青龙三年关东饥帝运长安粟五百万斛输于京师。
武帝泰始十年凿陕南山决河东注以通运漕。
杜预镇荆州以旧水道唯沔汉达江陵千数百里北无通路。又巴丘湖沅湘之会表里山川实为险固荆蛮之所恃也。预乃开杨口起夏水达巴陵千馀里内泻长江之险外通零桂之漕南士歌之曰:后世无叛由杜翁孰识智名与勇功。
陈敏庐江人以郡廉吏补尚书仓部令史及赵王伦篡逆三王起义兵久屯不散京师仓廪空虚敏建议曰:南方米谷皆积数十年时将欲腐败而不漕运以济中州非所以救患周急也。朝廷从之以敏为合肥度支迁广陵度支。
怀帝永嘉元年九月始脩千金曷于许昌以通运成帝咸和六年以海贼寇钞漕运不继发王公以下千馀丁各运米六斛。
穆帝升平三年三月甲辰诏以比年出军粮运不继王公以下十三户借一人一年助运。
哀帝隆和元年八月西中郎将袁真进次汝南运米五万斛以运洛阳。
海西公大和四年桓温北伐军次胡陆攻慕容忠获之次金乡时亢旱水道不通乃凿巨野三百馀里以通舟运自清水入河。
桓冲孝武时都督江荆梁益交宁广七州军事冲到江陵诏以荆州水旱饥荒。又冲新移草创岁运米三十万斛以供军资须年丰乃止。
谢玄为前锋都督既平兖州玄患水道险涩粮运艰难用督护闻人奭谋堰吕梁水树栅立七埭为派壅二岸之流以利运漕自此公私利便。又进代青州故谓之青州派。
简文咸安元年诏以京都有经年之储权停一年之运。
石季龙谋伐昌黎遣渡辽漕代将青州之众渡海戍蹋顿城无水而还因戍于海岛运谷三百万斛以给之。又以船三百艘运谷三百万斛诣高丽季龙将讨慕容具船万艘自河通海运谷百千万斛于安乐城以备征军之调。
梁高祖初举义师郑绍叔为骁骑将军侍从东下江州留绍叔监州事督江湘二州粮运无缺乏。
沈瑀为尚书右丞时天下初定陈伯之表瑀催督运转军国护济高祖以为能迁尚书驾部郎兼右丞。
陈文帝天嘉元年二月诏曰:自丧乱以来十有馀年编户雕亡万不遗一中原氓庶盖云:无几也。顷者寇难仍接敛繁多。且兴师以来千金日费府藏虚竭杼轴岁空所置军资本充戎备今元恶克殄八表已康兵戎静戢息肩方在思彼馀黎陶此宽赋令岁供军粮减三分之一尚书申下四方称朕哀矜之意。
后魏太武始光二年五月诏天下十家发大牛一头运粟塞上。
太平真君七年征南将军薄骨律镇将刁雍。表曰:奉诏天下安定统万及臣所守四镇出车五千乘运屯谷五十万斛付沃野镇以供军粮臣镇去沃野八百里道多深沙轻车往来犹以为难设令载谷不过二十石每至深沙多致滞舀。又谷在河西转至沃野越渡大河计车五十乘运十万斛百馀日乃得一返大废生民耕垦之业车牛险阻难可全至一岁不过二运五十万斛乃经三年臣前被诏有可以便国利民者动静以闻臣闻郑白之渠远引淮海之粟溯流数千周年乃得一至犹称国有储粮民用安乐今求于率屯山河水之次造船二百艘每二艘为一舫胜谷二千斛一舫十人计须千人臣镇内之兵率皆水行一运二十万斛方舟顺流百日而至自沃野牵上十日还到六十日得一返从三月至九月三返运送六十万斛计用人功轻于车运十倍有馀不费牛力。又不废田诏曰:知欲造船运谷一冬即成大省民力既不废牛力。又不废田甚善甚美非但一运自可永以为式令别下统万镇出兵以供运谷卿镇可出百兵为船工,岂可专废千人虽遣船匠犹卿指授未可专任也。诸有益国利民如此者续复以闻(自徐扬内附之后乃代经略江淮,于是转运中州以实边镇百姓疲于道路有司请于水运之次随便置仓乃令小平石门白马津漳涯黑水济州陈郡大梁凡八所各立四阁每军国有须应车漕引自此费役微省时三门都将薛钦上言计京西水次汾华二州尝农河北河东平阳等郡年尝绵绢及货麻皆折公物雇车牛送京道险人疲费公私略计华州一车官守绢八疋三丈九尺别有私人雇价布八十疋可乘一车官守绢五疋二丈别有私人雇价布五十疋自馀州郡虽未练多少推之远近应不减此今求车取雇绢三疋市材造船不劳砍采计船一艘举十三车车取三疋各有三十九疋雇作手并匠及船上杂具介直足以成船讠誊绢七十八疋布七百八十疋。又租车一乘古格二十斛成载私人雇价远者五斗布一疋近者一石布一疋准其私雇一车有布远者八十疋近者四十疋造船一艘计举七百石准雇价应有千四百疋今取布三百疋造船一艘并船上复理杂事计一船有剩布千一百疋。又其造船之后须锯材人工并削船茹依工多少即给当州郡门兵不假更召汾州不过百里华州去河不过六十并令计程依旧价车送船所船之所运难达陂其陆路从陂至仓库调一车雇绢一疋租一车布五疋则于公私为便尚书度支郎中朱元旭计称令校薛钦之说虽即验未彰而指况甚善所云:一船代车是一之长者。若以门兵造舟便为阙彼城防无容全依宜令取雇车之物市材就作及仓库所须悉以营办七月之始十月初旬令州郡刚典各受租调于所在然后付之十车之中留车士四人佐其守粟帛上船之日随运至京师将共监慎如有耗损同其倍征河中缺食失归运司输京之时听其即纳不得杂合违失常体必宜量上数下谨其受入自馀一如其利计底柱之难号为天险迅惊千里未易其功然后陈便利无容辄抑。若效充其说则附例守庸如其不验慎所损令始开创不可悬生减拆。且依请管立一年之后须加羸费岁遣御史校其虚实脱有乖越别更量裁尚书准依案钦所列实允事宜郎中之计备尽公理但舟楫所通远近必至茍利公私不宜止在前件昔人乃远通α斜以利关中之漕南达高广以增京洛之饶况乃漳沮夷路河济平流而不均彼省烦同兹巨益。且鸿沟之引宋卫使谍具存讨虏之通幽冀古迹备在舟车省益理实相悬水陆难易用力不等请诸通水之处皆宜率同此式纵复五百三百里车运之水次计较利饶犹为不少其钦所列州郡如请兴造东路诸州皆先通水每年租调悉用舟楫。若船数有阙。且假赁充事比之僦车交成息耗其先通流宜遣捡行闲月脩葺使理有可通必无壅滞如此则发召匪多为益实广一尔劳久安永逸录尚书高阳王雍尚书仆射李崇等奏曰:运漕之利古今攸同舟车息耗实相殊绝钦之所列关西而已。若乃域内同行足为公私巨益谨辄参量备如前计庶征召有减劳止小康。若此请蒙遂必须沟洫通流即求广开修筑或古迹仍在旧事可因用功差易此冬闲月令疏通咸讫比春水之时使运漕无滞从之而不能行也。)。
尉元献文时为镇南大将军授徐州元。表曰:彭城仓廪虚罄人有饥色求运冀湘济兖四州取粟张永所弃船九百艘(臣钦。若等曰:张永宋将也。攻彭城力屈弃船而走)沿河运致可以济救新民献文从之。
孝文太和七年正月诏青兖齐东徐四州之民运仓粟二十万石送瑕丘琅琊复租一年。
崔亮孝明时为度支尚书修汴蔡二渠以通边运公私赖焉。
张普惠为尚书右丞先是仇他武兴群氐数反西垂郡戍租运久绝孝明诏普惠以本官持节西道行台给秦岐泾华泾雍豳秦七州兵武三万人任其召发送南秦东益二州兵租分付诸戍其所部将统听于关西牧守之中随机召遣军资板印之属悉以自随普惠至南秦停岐泾华雍豳东秦六州兵武召秦州兵武四千人分配四统令送租兵连营接栅相继而进运租车驴随机输转别遣中散大夫封答慰喻南秦员外常侍杨公熙宣劳东益氐民于时南秦氐豪吴富聚合凶类所在邀劫公熙既至东益州刺史魏子建密与普惠书言公熙旧是蕃国之裔而诸氐与相见者必有阴私言宜加图防普惠乃符摄公熙令赴南秦公熙果已密遣其从兄山虎与吴富同逆。又妄自说乡里纷动群氐云:与崔南秦有隙拒而不赴租达平落吴富等果协车营实公熙所潜遣也。后吴富虽为左右杀而从党犹盛秦所绾武都阶租颇得达东益群氐先以款顺故广业仇鸠河池三城粟便得入其应入东益十万石租皆稽留费尽升斗不至镇戍兵武遂致饥虚咸恨普惠经略不广事讫普惠拜表案劾公熙还朝赐绢布一百。
隋文帝开皇三年以京师仓廪尚虚议为水旱之备诏于蒲陕虢熊伊郑怀邵卫汴许汝等水次十三州(熊州今福昌县伊州今陆浑县邵州今糸郡亘县馀并今郡也。)置募运米丁。又于卫州置黎阳仓陕州置常平仓华州置广通仓(卫陕华并今郡)转相灌注漕关东及汾晋之粟以给京师。又遣仓部侍郎韦瓒蒲陕以东募人能于洛阳运米四十石经底柱之险达于常平者免其征戍其后以渭水多沙流有浅深漕者苦之四年诏宇文恺率水工凿渠引渭水自大兴城(即今永兴城也。)东至潼关三百馀里名曰:广通渠转运通利关内赖之(时兵部尚书苏孝慈督其役渠成帝善之)。
七年四月于扬州开山阳渎以通漕运。
炀帝大业元年发河南诸郡男女百万馀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水达于河。又引河通于淮海自是天下利于转输。
四年。又发河北诸郡百万馀众开永济渠引泌水南达于河北通涿郡(今范阳郡)自是丁男不供始以妇人从役。
五年于西域之地置西海源鄯。且末等郡(逐吐谷浑得其地并在今酒泉张掖晋昌郡之北今悉为北狄之地)讠适天下罪人配为戍卒大开屯田发四方诸郡运粮以给之。
七年冬大会涿郡分江淮南兵配骁卫大将军来护儿别以舟师济沧海舳舻数百里并载军粮期兴大兵会于平壤(高丽所都)。
唐高祖武德初李袭誉摄太府少卿太宗东讨王世充以袭誉摄潞州总管委之转运以饣鬼大军。
二年闰二月太府少卿李袭誉运剑南之米以实京师。
八月扬州都督李靖运江淮之米以实雒阳。
刘赡初仕隋太原县长遇义兵起高祖引为将军咨议寻以本管领河西道守高祖之图宋老生也。赡亲督饣鬼运义兵赖之。
党仁弘高祖起义兵为左武侯将军简校陕州总管镇守陕城及大军东讨王世充仁弘转饷不绝。
太宗贞观十七年时征辽东先遣太常卿韦挺于河北诸州征军粮贮于营州。又令太仆少卿萧锐于河南道诸州转粮入海至十八年八月锐奏称海中古大人城西去黄县二十三里北至高丽四百七十里地多甜水山岛接连贮纳军粮此为尤便诏从之,于是自河南道运转米粮水陆相继渡海军粮皆贮此二十二年七月开斜谷道水路运米以至京师。
高宗咸亨三年于岐州除仓县东南开渠引渭水入原渠通船代至京故城(京故城即故长安城汉惠帝所筑在今大兴城之西北苑中)玄宗开元十八年朝集使宣州刺史裴耀卿上便宜曰:江南户口稍广仓库所资唯出租庸更无征防缘水陆遥远转运艰辛工力虽劳仓储不益窃见每州所送租及庸调等本州正月二月上道至扬州入斗门即逢水浅已有阻碍须停留一月已上三月四月以后始渡河入汴河干浅。又船运停留至六七月始至河口即逢黄河水涨不得入河。又须停一两月待河水小始得上河入雒即漕雒干浅船艘隘闹般载停滞备极艰辛计从江南至东都停滞日多得行日少粮食既皆不足欠折因此而生。又江南百姓不习河水皆转雇河师水手更为损费伏见国家旧法往代成规择制便宜以垂长久河口元置武牢仓江南船不入黄河即于仓内便贮巩县置雒口仓从黄河不入漕洛即于仓内安置爰及河阴仓柏崖太原永丰仓渭南仓节级取便例皆如此水通则随近运转不通即。且纳在仓不滞远船不忧欠耗比于旷年长运利便一倍有馀今。若具置武牢雒口等仓江南船至河口即却还本州更得其船充运并取所减脚钱更运江淮变造义仓每年剩得一二万石即数年之外仓廪转加其江淮义仓多为下湿不堪久贮。若无船运三两年变色即给贷费散公私无益疏奏不省至二十一年耀卿为京兆尹京师雨水害稼谷价踊贵耀卿奏曰:伏惟陛下仁圣至深忧勤庶务小有饥乏降诏哀矜躬亲支计救其危急今既大驾东巡百司扈从诸州及三辅先有所贮。且随见在发重臣分道赈给计可支一二年从东都广漕运以实关辅待稍充实车驾西还即事无不济臣以国家帝业本在京师万国朝宗百代不易之所但为秦中地狭收粟不多傥遇水旱即便匮乏往者贞观永徽之际禄廪数少每年转运不过一二十万石所用便足以此车驾少得安居今平日久国用渐广每年陕雒漕运数倍于前支犹不给陛下幸东都以就贮积为国大计不惮劬劳皆为忧人而行岂是故欲来往。若能更广陕运支入京仓廪常有三二年粮即无忧水旱今日天下输丁约有四百万人每丁支出钱百文充陕洛运脚五十文克营窖等用贮纳司农及河南府陕州以充其费租米则各随远近任自出脚送纳东都至陕河路艰险既用陆脚无繇广致。若能开通河漕变陆为水则所支有馀动盈万计。且江南租船所在候水始敢发进吴人不便河漕繇是所在停留日月既淹遂生隐盗臣请于河口置一仓纳江东租米便于船回从河口即分入河雒官自雇船载运者至三门之东置一仓既属水险即于河岸山傍车回运十数里至三门之西。又置一仓每运至仓即般下贮纳水通即运水细便止渐至太原仓溯河入渭更无停留所省巨万臣尝任济定冀等三州刺史询访故事前汉都关内年月稍久及随亦在京师缘河皆有旧仓所以国用常赡。若依此行用利便实深帝大悦寻以耀卿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敕郑州刺史及河南少尹萧照自江淮至京以来捡古仓节级贮纳仍以耀卿为转运使,于是始置河阳县及河阳仓河清县置柏崖仓三门东置集津仓三门西置三门仓开三门北山十八里陆行以避湍险自江淮西北溯鸿沟悉纳河阴仓自河阴候水调浮漕送含嘉仓。又取晓悉河水者迎送纳于太原仓所谓北运也。自太原仓浮渭以实关中凡三年运七百万石省脚三十万贯耀卿罢相后缘北运险涩颇有欺隐议者。又言其不便事。又停废。
二十五年六月诏曰:河东陕运两使每年常运一百八十万石米送京近已减八十万石讫今据太仓米数支计有舒务在息人不欲劳弊其今年所运一百万石亦宜停。
二十七年河东采访使汴州刺史齐氵以江淮漕运经淮水波涛有沈损遂开广济渠下流自泗州虹县至楚州淮阴县北十八里合于淮而逾时毕功既而以水流浚急行旅艰险旋即停废却繇旧河。
二十九年陕州刺史李齐物避三门河路浚急于淇北凿石渠通运船为漫流河汎旋填没淤塞不可漕运而止。
天宝三载左常侍兼陕州刺史韦坚开漕河自苑西引渭水因通渠至华阴县入渭引永丰仓及三门仓米以给京师名曰:广运潭以坚为天下转运使(灞二水会于漕渠每夏大雨辄皆填淤大历之后渐不通舟)初坚为长安令以济称天宝元年擢为陕郡太守充水陆运使坚以漕运通于京师岁益巨万乃召水工审地脉于咸阳拥渭水作兴成堰截灞并渭而东至潼关永丰仓下与渭合遂于苑东望春楼下穿潭以通舟楫既成帝亲幸望春长乐宴群臣坚素备东京船数百艘于潭侧每船皆标榜曰:某郡船中悉贮本郡货物连亘数里观者如堵帝甚欢下诏曰:万代之利一朝而成将允叶于永图岂茍求于纵观韦坚始终捡扌交夙夜勤劳宜特与三品仍改授三品官判官以下节级酬奖所役人夫酬庸外放一年地税赐其潭以广运为名坚遂加银青光禄大夫左常侍其陕郡太守水陆运使及江淮租庸转运使并如故。
十四载八月制曰:所运粮储本资国用太仓今既馀羡江淮转输艰劳务在从宜何必旧数其来载水陆运入京宜并停。
肃宗时刘晏领东都河南江淮山南等道转运租庸盐铁使时新承大兵之后中外艰食京师米斗常至一千宫厨无兼时之积禁营军乏食畿县百姓授穗以供之晏受命以转输为己任凡所经历必究利病之繇至江淮以书遗宰相元载曰:浮于淮泗达于汴入于淮西至于底柱硖石少华楚帆越客直抵建章长乐此安社稷之奇策也。晏宾于东朝犹有官谤相公始终故旧不信流言则贾谊复召宣室弘羊重兴功利敢不悉力以答所知驱马陕郊见三门渠津遗迹到河阴巩雒见宇文恺置梁公堰分黄河水入通济渠大夫李杰新堤故事饣希象河庙凛然如生涉荣郊浚泽遥望淮甸步步探讨知昔人用心则潭衡桂阳必多积谷今关辅汲汲只缘兵粮漕引潇湘洞庭万里几日沦波挂席西指长安三秦之人待此而饱六军之众待此而强天子无侧席之忧都人见泛舟之役四方旅拒者可以破胆三河流离者于兹请命相公辅载明主为富人侯此今之切务不可失也。使仆湔洗瑕秽率罄愚懦平当经义请护河堤贞勤其官不辞水死然运之利病各有四五焉晏自尹京入为计相共五年矣。京师三辅百姓唯苦税亩伤多。若使江湖米来每年一二十万即顿减徭赋歌舞皇泽其利一也。东都残毁百无一存。若米运流通则饥人皆附村落邑屋从此滋多受命之日引海陵之仓衣食巩雒是计之得者其利二也。诸侯有在边者诸戎有侵败王略者或闻三江五湖继陈红粒云帆桂楫输纳帝乡军志曰:先声后实可以震耀夷夏其利三也。自古帝王之盛皆云:书同文车同轨日月所照莫不率俾今舟车既通商贾往来百货杂集航海梯山圣神辉光渐近贞观永徽之盛其利四也。所可疑者函陕雕残东周尤甚过宜阳熊耳至武牢成皋五百里中编户千馀而已居无尺椽人无烟爨萧条凄惨兽游鬼哭牛必羸角舆必脱辐栈车免漕亦不易求今于无人之境兴足人之运故难就矣。其病一也。河汴有初不脩则毁淀故每年正月发近县丁男塞长茭决沮淤清明桃花以后远水自然安流阳侯宓妃不复太息顷因寇难扌不掏拓泽灭水岸善隳役夫需于沙津吏旋淤泞千里洄上罔水行舟其病二也。东垣底柱沔水二陵北河运处五六百里戍卒久绝县吏空拳夺攘奸宄窟穴囊橐夹河为薮豺狼狺狺舟行所经寇亦能往其病三也。东自淮阴西临蒲阪亘三千里屯戍相望中军皆鼎司元侯贱卒亦仪同青紫每云:食半菽。又云:无挟糸广免漕所至船到便留即非单车使折简书所能制矣。其病四也。惟小子毕其志虑奔走之惟中书详其利病裁成之晏累年已来事缺名毁圣慈含育特赐生全月馀家居遽即临遣恩荣感切思殒百身见一水不通愿荷锸先往见一粒不运愿负米而趋焦心苦形期报明主丹诚未克漕引多虞屏营中流掩泣献状自此每岁运米数千万石以济关中。
代宗大历末李为陈州刺史开陈颍路以通漕免德宗建中末王绍为常州从事包佶领租庸盐铁亦以绍为判官时李希烈阻兵江淮租输所在艰阻将移运路自颍入汴绍奉佶表诣阙属德宗西幸绍乃督缘路轻货趣金商路倍程出洋州以赴行在德宗亲劳苦之谓绍曰:六军未有春服我犹衣裘绍俯伏流涕奏曰:包佶令臣间道进奉数约五十万帝曰:道路回远轻费悬急卿之所奏,岂可望耶后五日而所督径至帝深赖焉。
贞元二年正月诏浙江东西至今年入运送上都米七十五万石更于本道两税折纳米一百万石并江西湖南鄂岳福建等道先支米并委浙江东西节度使韩处置船运数内送一百万石至东渭桥输纳馀赈给河北等诸军及行营粮料其淮南及濠寿等道先支米洪潭屯米并委淮南节度使杜亚勾当船运数内送二十万石至东渭桥馀支充诸军行营粮料天下两税钱物并委本道观察使本州刺史拣择官典送上都其应定色目程限脚价钱物委度支商量条件闻奏诸道水陆运使及度支巡院江淮转运等使宜并停其巡院职掌官典等姓名所请俸料委度支勘责分析闻奏诸道盐铁榷酒等事委元秀有盐铁事处每道置巡院令勾当河阴见在米及诸道先使度支巡院般运在路钱物委度支依前勾当其未离本道者并分付观察使发遣仍委中书门下年终类例诸道课最少者闻奏时崔造专政大改移易钱谷司事故累有诏令事多隳败造寻以忧疾归五年十一月度支转运使奏来年江淮转运米等比年自扬子运米送上都皆分配缘路观察使差长纲发遣运路既远实谓勤劳伏以京西屯军储畜是切今请当使诸院悉自差纲节级船运冀得省便必应程期从之。
八年五月以都官郎中郑克均为灵夏二州运粮使吐蕃之围灵州军食绝及吐蕃稍却均自夏州以牛马杂运米六万馀斛灵州度支。又于胜州沂河运云朔米万馀斛是秋云亦有年粟稻数万斛人心颇固十三年判度支苏弁奏领南行纲送钱物数满二万贯无损折者即依旧敕例与改官。
十五年三月诏令江淮转运米每年宜运米二百万石迩来虽有此命而运米竟不过四十万石。
宪宗元和初李巽为度支转运使旧例每岁运江淮米五十万斛抵河阴久不盈其数唯巽三年登焉。
六年四月谏议大夫裴堪为同州刺史充本州防御长春官使诸道转运使奏每年江淮合运糙米四十万石到东渭桥臣受任日近欠阙素多伏请收籴备年贮备从之。
十一年十二月始置淮颍水运使扬子等诸院米自淮阴溯流寿州西四十里入颍口。又溯流至颍州沈丘界五百里至于陈州项城。又溯流五百里入于氵殷河。又三百里输于堰城得米五十万石附之以茭一千五百万束计其功省汴运七万六千贯。
敬宗宝历二年七月敕太仓广运潭宜却令司农寺收管此潭漕舟止泊之所贞元中诏收为内捕鱼池今以取汉陂属尚食故以此潭却赐司农寺。
文宗太和三年五月诏去年以来水损处郓曹濮淄青德齐等三道宜各赐米五万石兖海三万石并以入运米在侧近者逐便速与般运开城元年闰五月帝御紫宸殿宰臣李石奏曰:咸阳县令韩辽请。
开兴城堰旧漕漕在县西十八里东达永丰仓自秦汉以来疏凿其后堙废辽请重开道用功亦不多此漕城自咸阳抵潼关三百里内无车免之勤辕下之牛尽得归农耕永利秦中李固言自王涯已曾奏开漕之利利秦中实多但恐今非其时帝曰:莫有阴阳拘忌否茍利于人朕无所顾七月度支奏天下两税榷酒诸色等钱自江淮诸道送至河阴自河阴转输官纲及私脚计费每岁一十七万七千二百有馀贯而官纲欠折私费破用杖死系死皆傍及保人遗患妻子至是置畜郡县递岁减七万七千四百馀贯计一万三千三百乘任缘路百姓随力畜之取其佣日役一驿运其货贿输于泉府通岁无停晷焉而能永去损货溺人之患。
三年四月度支使杜奏水运院旧制在代州开成二年省司以去营田发运公事稍远遂奏移院振武臣得水运使司空舆状兼往来之人备言移院不便请依旧却移代州从之。
懿宗咸通三年夏淮南河南蝗旱民饥南蛮舀交趾征诸道兵赴岭南诏湖南水运自湘江入零渠江西造切面粥以馈行营湘氵维溯运功役艰难军屯广州乏食润州人陈磻石诣阙上书言江西湖广溯流运粮不济军期士卒食尽即散此宜深虑臣有奇计以馈南军天子召见磻石因奏臣弟听思曾任雷州刺史家人随海船至福建往来大船一只可致千石自福建装船不一月至广州得船数十艘便可致三五万石至广州矣。又引刘裕海路进军破卢循故事执政是之磻石为盐铁巡官往杨子院专督海运,于是康承训之军皆不阙供。
五年五月丁酉诏淮南两浙海运兵隔舟船访问商徒失业颇甚所由纵舍为弊实深亦有般辇货财委于水次无人看守多至散亡嗟怨之声盈于道路宜令三道据船数米石数牒报所在盐铁巡院令和顾入海船分付所司通计载米数足外辄不得更有隔夺妄称贮备其小河短船至江口使司自有船不在更取商人之限如官吏妄行威福必议痛刑。
梁罗绍威镇魏忄专日以临淄海岱罢兵岁久储庾山积唯京师军民多而食盖寡愿于大行伐木下安阳淇门斫船三百艘置水运自大河入口岁以给宿卫太祖深然之会绍威遘疾乃止。
后唐庄宗同光二年三月敕郓州差兵二千自黎阳开河以通漕运。
明宗天成元年四月制曰:先缘漕运京师租庸司兵借私船今既分兵就食停淤漕运其诸河渡私船并仰却付本主如有滞留许本主论告。
二年九月洋州脩魏门仓一百间充贮转运下峡斛㪷。
十一月壬子三司使张延朗奏于中预备一二年军粮除水运外深冬百姓稍闲请差运粮一转帝然之(又云:延朗奏敕诸道船粮百石以实京师)。
十二月车驾在汴时论以运粮百万劳民稍甚近臣奏之帝只命东地数州搬十万石至汴州仍促诸军搬取家口。
三年二月车驾在汴司勋员外郎夏侯晤上言曰:诸道转运比要实辇下军储今闻多是轻赍却至京中籴纳请下令禁止。
长兴元年十月凤州奏开脩唐仓湖田路通凤翔馈运。
二年闰五月三日敕应缘沿河船粮依北面转运司船搬仓例每一石于数内与正销破二胜。
三年二月幽州奏重开府东南河路一百五十里阔九十步以通漕运。
五月幽州进王新开东南河路图自王马口至淤口长一百六十五里阔六十五步深一丈二尺可胜漕船千石。
四年二月三司使奏河水运自口至京往年牵船下卸皆是水运牙官每人管定四十石令岸至仓门稍远牙官转运艰难近日例多逃走欲于河北岸别凿一湾引船直至仓门下卸其功役欲于诸军亻兼人内差借从之(寻命奉圣军都指挥朱洮实开河湾至瞻自仓明)。
周世宗显德二年正月上谓侍臣曰:转输之物向来皆给斗耗自晋汉以来不与支破仓廪所纳新物尚破省耗况水路所般岂无所损起今后每石宜与耗一斗。
二月癸亥世宗曰:今州戍兵旧制沿江发运务差均邓两州人户自备舟船水运粮盐供馈军食近闻彼民颇甚劳弊及令有司按本州税积所纳常赋可以岁给军储其水运舟船并宜停废。
四年四月诏疏汴水一氵瓜北入于五丈河。又东北达于齐鲁之舟戢皆至京师。
六年二月命侍卫军马都指挥使韩令坤自京都疏汴水入于蔡河侍卫步军都指挥使袁彦浚五丈河以通漕运。
●卷四百九十九
○邦计部·钱币
《传》曰:天生五财民并用之废一不可故虞之允治六府之政修夏之有德九牧之金至即鼓铸之兴其来尚矣。其后太公作圜方之法通轻重之权遂行于齐贻谋后世财力颇富遂合诸侯至周景王铸大钱秦并天下以币为二等施及汉室贪凉叠变善哉!贡禹之言曰:汉家诸铁官皆置吏卒及徒贡山取铜铁岁十万人已上以中农计之是七十万人常受饥也。凿地销阴气之精斩木无有时禁水旱之灾未必不由此。又使民弃本逐末穷则起为盗贼奸邪不可禁其原皆起于钱也。禹之论信美矣。然古者名山大泽不以封盖虑下之专利也。若吴邓之钱遍天下邯郸郭纵以冶铸成业与王者埒富此岂春秋富利之旨哉!是故居上者有四海之富司生民之命较盈虚而笼馀羡谨法令而惩游惰因时立制为之均节然后如泉布之流通积不涸而藏不竭大贾富家不得豪夺吾民而京师之钱贯朽而不可较矣。贾生所谓除博祸而致七福其知治体者欤。
夏商以前币为三品(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白金为下币白金银也。)。
周太公立九府圜法(周官大府玉府内府外府泉府天府职内职金职币皆掌财币之官故云:九府圜谓均而通也。)黄金方寸而重一斤钱圜函方(外圆而内孔方也。)轻重以铢(言汉金以斤为名钱则以铢为重也。)布帛广二尺二寸为幅长四丈为疋故货宝为金利于刀(名钱为刀者以其利于民也。)流于泉(流行如泉也。)而布于市(市于民间)束于帛(束聚也。)太公退。又行之于齐景王时患钱轻将更铸大钱(大于旧钱其价重也。)单穆公曰:不可(单穆公周大夫单旗)古者天降灾戾,于是乎!量资币权轻重以救民(资财也。量资多少有无平其轻重也。凡言币者皆所以通货物易有无也。故金之与钱皆名为币也。)民患轻则为之作重币以行之,于是有母权子而行民皆得焉(母重也。其大倍故为母也。子轻也。其轻少半故为子也。民患币之轻而物贵为重币以平之权时而行以废其轻。故曰:母权子犹言重权轻也。民皆得本末有无皆得其利也。重为母轻为子。若布八十钱物以母当五十以子三十续之)。若不堪重则多作轻而行之亦不废重,于是乎!有子权母而行小大利之(民患币重则多作轻钱而行之亦不废去重者言重者行其贵轻者行其贱也。)今王废轻而作重民失其资能无匮乎!民。若匮王用将有所乏乏将厚取于民民不给将有远志是离民也。(远志谓去其本居而散亡也。)。且绝民用以实王府犹塞川原能为潢洿也。(原能水泉之本也。潢洿停水也。)竭无日矣。王其图之弗听卒铸大钱文曰:宝货肉好皆有周郭(肉钱形也。好孔也。)以劝农赡不足百姓蒙利焉。
楚庄王以为币轻更以小为大百姓不便皆去其业其相孙叔敖言之王曰:前日更币以为轻今市令来言曰:市乱民莫安其处臣请令复如故王许之下令而市复如故。
秦始皇兼天下币为二等黄金以镒为名上币(二十两为镒改周一斤之制更以镒为金之名数也。高祖初赐张良金百镒比尚秦制也。尚币者二等之中黄金为上而钱为下也。)铜钱质如周钱(言钱之形质如周钱唯文异尔)文曰:半两重如其文而珠玉龟贝银锡之属为器饣希宝藏不为币然各随时而轻重无常。
汉高祖初兴以为秦钱重难用更令民铸荚钱(如榆英也。)黄金一斤(复周之制更以斤名金)而不轨逐利之民畜积馀赢以稽市物痛腾跃(稽阻滞也。痛甚也。言计市物贱豫益畜之物贵而出卖故使物甚腾跃也。不轨谓不循轨度者也。言以其赢馀之财畜积群货使物稽滞在已故市价甚腾贵今书本痛字或作踊者误尔踊腾一也。不当累重言之)米至石万钱至马匹百金。
吕太后二年行八铢钱(本秦钱质如周钱文曰:半两重如其文即八铢也。汉以其大重更铸荚钱令民间名榆荚钱是也。民患其大轻至此复行八铢钱)六年行五分钱(所谓荚钱者)。
孝文五年为钱益多而轻乃更铸四铢钱其文为半两除盗铸钱令使民放铸(恣其私铸)贾谊谏曰:法使天下公得顾租铸铜锡为钱敢杂以铅铁为他巧者其罪黥(顾租谓顾庸之直或租其本)然铸钱之情非ゾ杂为巧则不可得赢(ゾ谓乱杂也。赢馀利也。言不杂铅铁则无利也。)而ゾ之甚微为利甚厚(微谓精妙也。言ゾ杂铅铁其术精妙不可觉知而得利甚厚故今人轻犯之奸不可止也。)夫事有召祸而法有起奸今令细民人操造币之执(操持也。人人皆得铸钱也。)各隐屏而铸作因欲禁其厚利微奸虽黥罪日报其势不止乃者民人抵罪多者一县百数及吏之所疑榜笞奔走者甚众夫县以诱民(县谓闻立之)使人舀阱孰积于此曩禁铸钱死罪积下(下众也。积累下报论之也。)今公铸钱黥罪积下为法。若此上何赖焉。又民用钱郡县不同或用轻钱百加。若干(时钱重四铢法钱百枚重一斤十六铢轻则以钱足之。若干枚令满平也。若干者设数之言也。干犹个也。谓当如此个数目而胡广云:当顺所求而与之矣。)或用重钱平称不受(用重钱则平称有馀不能受也。又曰:秦钱重半两汉初铸荚钱文帝更铸四铢钱秦钱与荚钱皆当废而故与四铢并行民以其见废故用轻钱则百加。若干用重钱虽以一当一犹复不受之是以郡县不同也。)钱法不立(钱法依法钱也。)吏急而一之平则大为烦苛而力不能胜纵而复呵乎!则市肆异用钱文大乱(呵责怒也。)茍非其术何乡而可哉!今农事弃捐而采铜者日蕃(蕃多也。)释其耒耨冶炊炭奸钱日多五谷不为多(言皆采铜钱废其农业故五谷不多也。不为多犹言不为之多也。)善人惕而为奸邪愿民舀而之刑戮将甚不详柰何而忽(详平也。忽忽忘也。)国知患此吏议必曰:禁之禁之不得其术其伤必大令禁铸钱则钱必重重则其利深盗铸如报论也。云而起弃市之罪。又不足以禁矣。奸数不胜而法禁数溃铜使之然也。故铜布于天下其为祸博矣。今博祸可除而七福可至也。何谓七福上收铜勿令禁布则民不铸钱黥罪不积一矣。伪钱不蕃民不相疑二矣。采铜铸作者及于耕田三矣。铜毕归于上上挟铜积以御轻重钱轻则以术敛之重则以术散之货物必平四矣。以作兵器以假贵臣多少有制用别贵贱五矣。(古者以铜为兵秦销锋镝铸金人十二是也。)以临万货以调盈虚以收奇羡则官富贵而末民困六矣。(末谓工商之业也。)制吾弃财以与匈奴逐争其民则敌必坏七矣。(末业既困农人敦本仓廪实布帛有馀则招胡人多来降附故言制吾弃财逐争其人也。弃财者可弃之财逐竞也。)故善为天下者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今久退七福而行博祸臣诚伤之上不听其后贾山复上书谏以为变先帝法非是章下诘责对以为钱者无用器也。而可以易富贵富贵者人主之操柄也。令民为之是与人主共操权柄不可长也。(长谓畜养也。言此事宜速禁绝不可畜养)其后复禁铸钱云:是时吴以诸侯即山铸钱(即就也。)富埒天子(埒等也。)后卒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故吴邓钱布天下。
武帝建元元年二月行三铢钱(新坏四铢造此钱也。重如其文)。
五年春罢三铢钱(又新铸作也。)。
元狩四年冬有司言关东贫民徙陇西北地西河上郡会稽凡七十二万五千口县官衣食振业用度不足请收银锡造白金及皮币以足用(时国用不足以白鹿皮为币朝觐以荐璧。又造银锡为白金)是时富商大贾或滞财役贫(滞停也。)转毂百数(毂车也。)废居邑(居谷于邑也。又曰:居贱物于邑中以待贵也。盖或有所置废有所居蓄而居于邑中以乘财射利也。)封君皆氐首仰给焉(封君受封邑者谓公王列侯之属也。氐首犹俯首也。时公王列侯虽有国邑而无馀财其朝夕所须皆俯首而取给于富商大贾后方以邑入偿之)冶铸鬻盐财或累万金而不佐公家之急黎民重困,于是天子与公卿议更造钱币以赡用而崔浮氵并兼之徒是时禁苑有白鹿而少府多银锡自孝文更造四铢至是岁四十馀年从建元以来用少县官往往即多铜山而铸钱民亦盗铸不可胜数钱益多而轻物益少而贵(民但铸钱不作馀物故也。)有司言曰:古者皮币诸侯多以聘享金有三等黄金为上白金为中赤金为下(白金银也。赤金丹阳铜也。)今半两钱法重四铢而奸或盗摩钱质而取钅谷(钱面有之而面幕。又为质民盗摩漫面而取其钅谷以更铸作钱也。许慎曰:钅谷铜屑也。摩钱漫面以取其屑更以铸钱西京黄图叙曰:民摩钱取屑是也。)钱益轻薄而物贵则远方用币烦费不省乃以白鹿皮方尺缘以缋(缋绣也。绘五采而为之。)为皮币直四十万王侯宗室朝觐聘享必以皮币为璧然后得行。又造银锡白金(杂铸银锡为白金)以为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人用莫如龟。故曰:白金三品其一曰重八两圜之其文龙名曰:撰直三千二曰以重差小方之其文马直五百(以平半斤之重差为三品比重六两则下品重四两也。)三曰复小扌隋之其文龟直三百(扌隋圜而长也。)令县官销半两钱更铸三铢钱重如其文盗铸铢金钱罪皆死而吏民之犯者不可胜数。
五年有司言三铢钱轻轻钱易作奸诈乃更请郡国铸五铢钱周郭其质令不可得摩取钅谷自造白金五铢钱后五岁而赦吏民之坐盗铸金钱死者数十万人其不发觉相杀者不可胜计赦自出者百馀万人然不能半自出天下大抵无虑皆铸金钱矣。(抵归也。大归犹言大凡也。无虑亦谓大率无小计虑也。)犯法者众吏不能尽诛,于是遣博士褚大徐偃等分行郡国举兼并之徒守相为利者偃矫制使胶东鲁国鼓铸盐铁御史大夫张汤劾偃矫制大害法天子既下糸昏钱令而尊卜式百姓终莫分财佐县官,于是告糸昏钱纵矣。(纵放也。放令相告言也。)郡国铸钱民多奸铸(谓巧铸之杂铅锡)钱多轻而公卿请令京师铸官赤仄(所谓子绀钱以赤铜为其郭也。今钱郭见有赤者不知作法云:何也。)一当五赋官用非赤仄不得行(五赋及给官用皆令以赤仄)白金稍贱民弗宝用县官以令禁之无益岁馀终废不行是岁汤死而民不思其后二岁赤仄钱贱民巧法用之不便。又废,于是悉禁郡国母铸钱专令上林三官铸钱既多而令天下非三官钱不得行诸郡国前所铸钱皆废销之输入其铜三官而民之铸钱益少计其费不能相当唯真工大奸乃盗为之宣元成哀平五世亡所改。
元帝时都内钱四十万万水衡钱二十五万万少府钱十八万万时御史大夫贡禹言铸钱采铜一岁十万人不耕民坐盗铸舀刑者多富人藏钱满室犹无厌足人心摇动弃本逐末耕者不能半奸邪不可禁原起于钱疾其末者绝其本宜罢采珠玉金银铸钱之官无复以为币除其贩卖租铢之律(租铢谓计其所卖物价平其锱铢而收租也。)租税禄赐皆以布泉及谷使百姓一意农桑议者以为交易待泉布帛不可尺寸分裂禹议亦寝。
哀帝时会有上书言古者以龟贝为货今以钱易之民以贫宜可改币帝以问师丹丹对言可改章下有司议者皆以为行钱以来久难卒变易丹老人忘其前语从公卿议竟坐此策罢先是孝武元狩五年三官初铸五铢钱至平帝元始中成钱二百八十亿万馀云:
王莽居摄变汉制以周钱有子母相权,于是更造大钱径寸二分重十二铢文曰:大钱五十。又造契刀错刀契刀其环如大钱身形如刀长二寸文曰:契刀五百错刀以黄金错其文曰:一刀直五千与五铢钱凡四品并行莽即真以为书刘字有金刀乃罢错刀契刀及五铢钱而更作金银龟贝钱布之品名曰:宝货小钱径六分重一铢文曰:小钱直一次七分三铢曰:么钱一十(么小也。)次八分五铢曰:幼钱二十次九分七铢曰:中钱三十次一寸九铢曰:壮钱四十因前大钱五十是为钱货六品直各如其文黄金重一斤直钱万朱提银重八两为一流直一千五百八十(朱提县名属犍为出善银)它银一直流千是为银货二品元龟距用长尺二寸(用龟甲缘也。距至也。度甲两缘边尺一寸也。元大也。)直二千一百六十为大贝十朋么龟九寸直五百为壮贝十朋侯龟七寸以上直三百为么贝十朋(两贝为朋朋直二百一十六元龟十朋故二千一百六十也。)子龟五寸以上直百为小贝十朋是为龟宝四品大贝四寸八分以上二枚为一朋直二百一十六壮贝三寸六分以上二枚为一朋直五十么贝二寸四分以上二枚为一朋直三十小贝一寸二分以上二枚为一朋直十不盈寸二分漏度不得为朋率枚直钱三是为贝货五品大布次布茅布壮布中布差布厚布幼布么布小布小布长寸五分重十五铢文曰:小布一百自小布以上各依长一分相重一铢文各为其布名直各加一百上至大布长二寸四分重一两而直千钱矣。是为布货十品(布亦钱耳谓之布者言其分布流行也。)凡宝货五物六名二十八品铸作钱布皆用铜ゾ以链锡(链似锡许慎云:链铜属也。然则以链及锡杂铜以为钱也。此下。又云:能采金银铜链锡者也。)文质周郭放汉五铢钱云:其金银与他物杂色不纯好龟不盈五寸贝不盈六分皆不得为宝货元龟为蔡非庶民所得居(谓蔡国出大龟也。)有者入太卜受直百姓愦乱其货不行民私以五铢钱市买莽患之下诏敢非井田五铢钱者为惑众投诸四裔以御魑魅,于是农商失业食货俱废民涕泣于市道坐卖买田宅奴婢铸钱抵罪者自公卿大夫至庶人不可称数莽知民愁乃但行小钱直一与大钱五十二品并行龟贝布属具寝莽性燥扰不能无为每有所兴造必欲依古得经文国师公刘歆言周有泉府之官收不售与欲得(言卖不售者官收取之无而欲得者官出与之)即易所谓理财正辞禁民为非者也。(易下系辞曰:理财正辞禁人为非曰:义言货财辞讼正乃得人不为非合事宜)莽乃下诏曰:夫《周礼》有赊贷(《周礼》泉府之职曰:凡赊及祭祀无过旬日丧纪无过三月凡人之贷者与其有司办而受之以国服为之息谓人以祭祀丧纪故从官赊买物不过旬日及三月而偿之其从官贷物者以供其所属吏定价而后与之各以其国服事之税而输息谓。若受园厘之田而贷万钱者一之月出息五百)乐语有五均(乐语乐元语河间献王所传道五均事其文云:天子取诸侯之士以立五均则市无二价四民尝均强者不得困弱富者不得要贫则公家有馀恩及小民矣。)传记各有焉今开赊贷张五均设诸者所以齐众庶抑并兼也。遂于长安及五都立五均官更名长安东西市令及雒阳邯郸临淄宛城都市长皆为五均司市称师东市称京西市称畿雒阳称中馀四都各用东西南北为称皆置交易丞五人钱府丞一人工商能采金银铜链锡登龟取贝者(登进也。龟有灵。故曰:登)皆自占司市钱府顺时气而取之(各以其所采取之物自隐实于司市钱府也。)。
莽建国元年以盗铸钱者不可禁乃重其法一家铸钱,五家坐之没入为奴婢吏民出入持布钱以副符传(旧法者将符传即不稽留令更令持布钱与符相副乃得过也。)不持者厨传勿舍关津苛留(厨行道饮食处传置驿之舍也。苛问也。)公卿皆持以人舍殿门欲以重而行之。
五年十一月以犯挟铜炭者多除其法。
天凤元年复申下金银龟贝之货颇增减其价直而罢大小钱改作货布长二寸五分广一寸首长八分有奇(谓有馀也。)广八分其圜好径二分半(好孔也。)足枚长八分间广二分其文右曰:货左曰:布重二十五铢直货泉二十五货泉径一寸重五铢文右曰:货左曰:帛枚直一与货布二品并行。又以大钱行久罢之恐民挟不止乃令民。且独行大钱与新货钱俱枚直一并行尽六年毋得复行大钱矣。每一易钱民用破业而大舀刑莽以私铸钱死及非沮宝货投四裔犯法者多不可胜行乃更轻其法私铸作钱布者与妻子没入为官奴婢吏及比伍知而不举告与同罪非沮宝货民罚作一岁吏免官犯者愈众及五人相坐皆没入郡国槛车铁锁传送长安锺官(锺官主铸钱者)行愁苦死者什六七。
后汉光武建武十六年始行五铢钱马援在陇西上书言宜如旧铸五铢钱事下三府三府奏以为未可许事遂寝援还从公府求得前奏难十馀条随牒解释(记曰:凡十三难援一一解之条奏其状也。)更具表言帝从之天下赖其利(汉钱旧用五铢自王莽改革百姓皆不便之及公孙述僭号于蜀童谣曰:黄牛白腹五铢当复好事窃言王莽称黄述欲继之故称白腹五铢汉货言汉当复并天下也。至光武中兴除莽货泉)是时长安铸钱多奸巧京兆尹阎兴署主簿第五伦为督铸钱掾领长安市(时长安市未有秩。又铸钱官奸轨所集无能整齐理之者兴署伦督铸钱掾领长安市其后小人争讼皆云:第五掾所平市无奸枉)伦平铨衡民悦服章帝时谷帛价贵县官经用不足朝廷忧之尚书张林言今非但谷贵也。百物皆贵此钱贱故尔宜令天下悉以布帛为租市买皆用之封钱勿出如此则钱少物皆贱矣。又盐者食之急也。县官可自卖盐武帝时施行之名曰:均输,于是事下尚书通议尚书朱晖议曰:王制天子不言有无诸侯不言多少食禄之家不与百姓争利东观均输之法贾贩无异以布帛为租则吏多奸官自卖盐与下争利非明主所宜行帝本以林言为是得晖议因发怒遂用林言少时复止。
桓帝时有上书言人以货轻钱薄故致贫困宜改铸大钱事下四府群僚及太学能言之士刘陶上议曰:圣王承天制物与人行止建功则众悦其事兴戎而师乐其旅是故灵台有子来之人武旅有凫藻之士皆举合时宜动顺人道也。臣伏读铸钱之诏平轻重之议访覃幽微不遗穷贱是以藿食之人谬延逮及盖以为当今之忧不在于货在乎!民饥夫生养之道先食后民是以先王观象育物敬授民时使男不逋亩女不下机故君臣之道行王路之教通繇是言之食者乃有国之所宝生民之至贵也。窃见比年以来良苗尽于蝗螟之口杼柚空于公私之求所急朝夕之餐所患靡之事岂谓钱货之厚薄铢两之轻重哉!使当今沙砾化为南金瓦石变为和玉使百姓渴无所饮饥无所食虽皇羲之纯德唐虞之文明犹不能以保萧墙之内也。盖民可百年无货不可一朝有饥故食为至急也。议者不达农殖之本多言铸冶之便,或欲因缘行诈以贾国利国利将尽取者争竞造铸之端,于是乎!生盖以万人铸之一人夺之犹不能给况今一人铸之则万人夺之乎!虽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贾谊之言)役不食之民使不饥之士犹不能足无厌之求也。夫欲民殷财阜要在止役禁夺则百姓不劳而足陛下圣德湣四海之忧戚伤天下之艰难欲铸钱齐货以救其弊此犹养鱼沸鼎之中栖鸟烈火之上水木鱼鸟之所生也。用之不时必至ㄡ烂愿陛下宽锲薄之禁后冶铸之议听庶民之谣吟问路叟之所忧瞰三光之文耀视山河之分流天下之心国家大事灿然皆见无有遗惑者矣。臣尝诵诗至于鸿雁之苦劳哀勤百堵之事每喟尔长怀中篇而叹近听征夫饥劳之声甚于斯歌是以追悟匹妇吟鲁之忧始于此乎!见白驹之意屏营徨不能监寐伏念当今地广而不得耕民众而无所食群小竞进秉国之位鹰扬天下鸟钞求饱吞饥及骨并噬无厌诚恐卒有役夫穷匠起于板筑之间投斤攘臂登高远呼使愁怨之民响应云合八方分裂中夏鱼溃虽万尺之钱何能有救其危犹举函牛之鼎经纤枯之末诗人所以眷然顾之氵替焉出涕者也。臣东野狂暗不达大义缘广及之时对过所问知必以身脂鼎镬为天下笑帝竟不铸钱。
灵帝中平三年铸四出文钱钱皆四道识者窃言侈虐已甚形象兆见此钱成必四道而去及京师大乱钱果流布四海。
献帝初平元年董卓坏五铢钱。又铸小钱悉取雒阳及长安铜人钟ね飞廉铜马之属以充铸焉(钟ね以铜为之故贾生上书云:悬石铸钟ね前书音义曰:ね鹿头龙身神兽也。《说文》钟鼓之附以猛兽为饣希也。武帝置飞廉馆音义云:飞廉神禽身似鹿头似爵有角蛇尾文如豹明帝永平五年长安迎取飞廉及铜马置上西门外平乐馆铜马则东门京所作置于金马门外者也。张纪曰:太史灵台及永安侯铜兰扌盾卓亦取之)故货钱物贵谷斛至数百万。又无轮郭文章不便人用(卓铸小钱大五分无文章内好无轮郭不磨钅虑)。
魏武帝为相,于是罢董卓所铸还用五铢是时不铸钱既久货本不多。又更无增益故谷贱无已。
文帝黄初二年三月初复五铢钱十月以谷贵罢五铢钱使百姓以谷帛为市。
明帝大和元年四月行五铢钱时钱废谷用既久人间巧伪渐多竞湿谷以要利作薄绢以为市虽处以严刑而不能禁也。司马芝等举朝大议以为用钱非图丰国亦所以省刑今。若更铸五铢钱则国丰刑省于事为便帝乃更立五铢钱(至晋用之不闻有所改创)。
韩暨为监冶谒者旧时冶作马排(为排以吹炭)每一熟石用马百匹更作人排。又费工力暨乃因长流为水排计其利益二倍于前在职七年器用充实制书褒叹就加司金都尉班亚九卿。
蜀先主攻刘璋与士众约。若事定府库百物孤无预焉及拔成都士众皆舍千戈赴诸藏竞取宝物军用不足备甚忧之刘巴曰:易尔但当铸直百钱平诸物价令吏为官市备从之数月之间府库充实。
吴大帝嘉禾五年春铸大钱一当五百诏使吏民输铜计铜直设盗铸之科。
赤乌元年春铸大钱当千钱既大贵但有空民人间患之帝闻当千钱百姓不以为便九年诏曰:谢宏往日陈铸大钱云:以广货故听之今闻民意不以为便其省息之铸为器物官勿复出也。私家有者敕以输藏计其直勿有所枉也。
晋元帝过江用孙氏旧钱轻重杂行大者谓之比输中者谓之四文吴兴沈充。又铸小钱谓之沈郎钱既不多繇是稍贵。
成帝时东土多贼杀百姓乃从海道入广州刺史邓岳大开鼓铸诸夷因此知造兵器荆州刺史庾翼表陈东境国家所资侵扰不已逃移渐多夷人尝伺隙。若知造铸之利将不可禁。
孝武大元三年诏曰:钱国之重宝小人贪利销坏无已监司当以为意广州夷人宝贵铜鼓而州境素不出铜闻官私贾人皆于此下贪比输钱斤两益重以入广州货与夷人铸作鼓其重为禁制得者科罪安帝元兴中桓玄辅政立议欲废钱用谷帛孔琳之议曰:洪范八政货为食次,岂不以交易所资为用之至要者乎!。若使百姓用力于为钱则是妨为生之业禁之可也。今农自务谷工自务器各肄其业何当致勤于钱故圣王制无用之货以通有用之财既无毁败之费。又省难用之苦此钱所以嗣功龟贝历代不废者也。谷帛为宝本充衣食分以为货则致损甚多。又劳毁于商贩之手耗弃于割截之用此之为弊著著于目前故锺繇曰:巧伪之人竞湿谷以要利制薄绢以充资魏世以严刑弗能禁也。是以司马芝以为用钱非徒丰国亦所以省刑钱之不用繇于兵乱积久自致于废有由而然汉末是也。今既用而废之则百姓顿亡其利今括囊天下之谷以周天下之食或仓库充实或粮靡并储以相资通则贫者仰富致富之道实假于钱一朝断之便为弃物是有钱无粮之人皆坐而饥困以此断之。又立弊也。且据今用钱之处不以为贫用谷之处不以为富。又以人习来久革之必怨语曰:利不百不易业况。又钱便于谷耶魏明帝时钱废谷用既久以不便于人乃举朝大议精才达政之士莫不以宜复用钱下无异情朝无异论彼尚舍谷帛而用钱足以明谷帛之弊著于已试也。世,或谓魏氏不用钱久积累巨万故欲行之利公富国斯殆不然晋文后舅犯之谋而先成季之信以为虽有一时之勋不如万世之益于时名贤在列君子盈朝大谋天下之利害将定经国之要术。若谷实便钱义不昧当时之近利而废永用之通业断可知矣。斯实繇困而思革改而更张耳近孝武之末天下无事时和年丰百姓乐业谷帛殷阜几乎!家给人足验之实事钱。又不妨人也。顷兵革屡兴荒馑荐及饥寒未振实此之由公既援而拯之大革视听弘敦本之教明广农之科敬授人时各从其业游荡知反务末自休固以南亩竞力野无遗壤矣。于此以往将平必致何衣食之足恤愚谓救弊之术无取于废钱朝议多同琳之故玄议不行。
前凉张轨为凉州刺史时大府参军索辅言于轨曰:古以金贝皮币为货息谷帛量度之耗二汉制五铢钱通易不滞秦始中河西荒废遂不用钱裂匹以为数缣布既坏市易。又难徒坏女工不任衣用弊之甚也。今中州虽乱此方安全宜复五铢以济通变之会轨纳之立制准布用钱钱遂大行人赖其利。
后赵石勒僭号铸丰货钱时建德校尉王和掘得一鼎容四斗中有大钱三十文曰:百当千千当万鼎铭十三字篆书不可晓藏之于永丰仓因此令公私行钱而人情不乐乃出公绢市钱限中绢疋一千二百下绢八百然百姓私买中绢四千下绢二千巧利者贱买私钱贵卖于官坐死者十数人而钱终不行。
●卷五百
○邦计部·钱币第二
宋高祖即位初言事者多以钱币减少国用不足欲悉市民铜更铸五铢钱散骑常侍范泰奏议曰:流闻将禁私铜以充官铜民虽失器终于获直国用不足其利实多臣愚意异不宁寝默臣闻治国。若烹小鲜拯弊莫。若务本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未有民贫而国富本不足而末有馀者也。故囊漏贮中识者不吝反裘负薪存毛实难王者不言有无诸侯不言多少食禄之家不与百姓争利故拔葵所以明治织蒲谓之不仁是以贵贱有章职分无爽今之所忧在农民尚寡仓廪未充转运无已资食者众家无私积难以御荒耳夫货存贸易不在多少昔日之贵今日之贱彼此共之其揆一也。但令官民均通则无患不足。若使必资货广以收国用者则龟贝之属自古所行寻铜之为器在用也。博矣。锺律所通者远机衡所揆者大夏鼎负图实冠众瑞晋铎呈象亦启休征器有要用则贵贱同资物有适宜则家国共急今毁必资之器而为无施之钱于货则功不补劳在用财则君民俱困校之以实损多益少陛下劳谦终日无倦庶务以身率物勤素成风而颂声不作者良由基根未固意在远略伏愿思可久之道除欲速之情弘山海之纳择刍牧之说则嘉谋日陈圣虑可广也。
文帝元嘉七年立钱署铸四铢钱文曰:四铢重如其文。
二十四年以货贵制大钱一当两。
二十五年罢大钱当两先是货少铸四铢钱民间颇盗铸多剪凿古钱以取铜文帝患之录尚书江夏王义恭建议以一大钱当两以防剪凿议者多同尚书仆射何尚之议曰:伏览明命欲改钱制不劳采铸其利自倍实救弊之弘增货之良术求之管浅犹有未譬夫泉贝之兴以估货为本事存交易岂假多少数少则币轻数多则物重多少虽异济用不殊况复以一当两徒崇虚价者耶凡创制改法宜从民情未有违众矫物而可久者也。泉布废兴骤议前代赤仄白金俄然罢息六货溃乱民泣于市良由事不画一难用遵行自非急病权时宜守久长之业烦政曲杂致远尝泥。且货偏则民病故先王立井田之法以一之使富不氵侈贫不过匮虽兹法久废不可顿施要宜而近粗相放拟。若今制遂行富人赀货自倍贫者弥增其困惧非所以欲均之意。又钱之行式大小多品直云:大钱则未知其格。若止于四铢五铢则文皆古篆既非下走所识如或漫灭尤难分明公私交乱争讼必起此最是其深疑者也。命旨兼虑剪凿日多以至消尽鄙意复谓殆无此嫌民巧虽密要有踪迹。且用钱货铜事可寻捡直由属所怠纵纠察不精致使立制以来发觉者寡令虽有悬金之名竟无酬与之实。若申明旧科禽获即报明畏法希赏不日自定矣。愚者之议智者择焉猥参访逮敢不输尽吏部尚书庾炳之侍中太子左卫率萧思话中护军赵伯符御史中丞何承天太常郤敬叔并同尚之议中领军沈演之以为龟贝行于上古泉刀兴自有周皆所以阜财通利实国富民者也。历代虽远资用弥便但采铸久废兼丧乱累仍縻(散湮)灭何可胜计晋迁河南强境未廓或士习其风钱不普用其数本少为患尚轻今王略开广声教遐暨金钅强所布爰逮荒服昔所不及悉已流行之矣。用弥广而货愈狭加复竞窃剪凿销毁滋繁刑虽重禁奸弊方密遂使岁月增贵贫室日虚湣作肆力之民徒勤不足以供赡诚由货贵物贱尝调未革弗思改为弊专深斯实亲教之良时通变之嘉会愚谓。若以大钱当两则国传难朽之宝家赢一倍之利不俟加宪巧源自绝施一令而众美成无兴造之费莫盛于兹矣。帝从演之议遂以一当两行之经时至是以公私非便乃罢。
孝武建元元年更铸四铢钱立钱署铸钱先是元嘉中铸四铢钱轮郭形制与五铢同用费损无利故百姓不盗铸及帝即位。又铸孝建四铢百姓因此盗铸钱转伪小商货不行尚书右丞徐爰议曰:贵货利民载自八政开铸流圜法成九府民富国实教立化光及时移俗易则通变适用是以周汉ㄈ迁随世轻重降及后代财丰用足因循前贯无复改创年历既远丧乱屡经烟焚剪毁日月消减货薄民贫公私俱困不有革造必将大乏宜应式遵古典收铜缮铸纳赎刊刑著在往策今宜以铜赎刑随罪为品诏可之所铸钱形式薄小轮郭不成就,于是民间盗铸者云起杂以铅锡并不牢固。又剪凿古钱以取其铜钱既薄小稍违官式虽重制严刑民吏官长坐死免者相系而盗铸弥甚百物踊贵人患苦之乃立品格薄小无轮郭者悉加禁断始兴郡公沈庆之立议曰:昔秦币过重高祖是患普令民铸改造榆荚而货轻物重。又复乖时太宗放铸贾谊致讥诚以采山术存铜多利重耕战之器曩时所用四民竞造为害或多而孝文弗纳民铸遂行故能朽贯盈府天下殷实况今耕战不用采铸废久冶所资多因成器功艰利薄绝吴邓之资农民不息无释耒之患方今中兴开运圣化唯新虽复偃甲销戈而仓库未实公私所乏唯钱而已愚谓宜听民铸钱郡县开置钱署乐铸之家皆居署内平其准式去其杂伪官敛轮郭藏之以为永宝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今铸悉依此格万税三千严捡盗铸并禁剪凿数年之间公私丰赡铜尽事息奸伪自止。且禁铸则铜转成器开铸则器化为财剪华利用于事为益帝下其事公卿太宰江夏王义恭议曰:伏见沈庆之议听民私铸乐铸之室皆入署居平其准式去其杂伪愚谓百姓不乐与官相关由来甚久。又多是人士盖不欲入署凡盗铸为利利在伪杂伪杂既禁乐入必寡云:敛取轮郭藏为永宝愚谓上之所贵下必从之百姓闻官敛轮郭轮郭之价百倍大小对易谁肯为之强制使换状似逼夺。又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愚谓此条在可开许。又云:今铸宜依此格万税三千。又云:严捡盗铸不得更造愚谓禁制之设非惟一旦昧利犯宪群庶常情不患制轻患在冒犯今入署必万输三千私铸无十三之税逐利犯禁居然不断。又云:铜尽事息奸伪自禁愚谓赤县内铜非可卒尽比及铜尽奸伪己积。又云:禁铸则铜转成器开铸则器化为财然顷所患于刑式不均加以剪凿。又铅锡众杂耳止于盗铸者铜亦无须苦禁颜竣议曰:泉货利用近古所同轻重之议定于汉世魏晋以降未之能改诚以物货既均改之伪生故也。世代渐久弊运顿至因革之道宜有其术今云:开署放铸诚所欣同但虑采山争铸器用日耗铜既转少器亦弥贵设器直一千则铸之减半为之无利虽令不行。又云:去春所禁一时施行用是欲使天下丰财。若细物必行而不从公铸利己既深情伪无极私铸剪凿书不可禁五铢半两之属不盈一年必至于尽财货未赡大钱已竭数岁之间悉为尘土,岂可令取弊之道基于皇代今百姓之货虽为转少而市井之民未有嗟怨此新禁初行品式未一须臾自止不足以垂圣虑唯府藏空匮实为重忧今纵行细钱官无益赋之理百姓虽赡无解官乏唯简费去华设在节俭求赡之道莫此为贵然钱有定限而消息无方剪铸虽息终致穷尽者亡应官开取铜之路绝器用之涂定其品式月日渐铸岁久之后可为世益耳时议者。又以铜转难得欲铸二铢钱竣。又议曰:议者将为官藏空虚宜更改铸天下铜少宜减钱式以救交弊赈国舒民愚以为不然今铸二铢恣行新细于官无解于乏而民奸巧大兴天下之货靡碎至尽空立严禁而利深难绝不过一二年间其弊不可复救此甚不可一也。今铸有顿得一二倍之理纵复得此必待弥年岁暮税登财币渐革日用之费不赡数月虽权征助何解下乏耶徒使奸民意𫘝而贻厥愆谋此。又甚不可二也。民惩大钱之改兼畏近日新禁市井之间必生喧扰远利未开切患猥及富商得志贫民困窘此。又甚不可三也。若使交易深重尚不可行况。又未见其利而众弊如此失当时取诮百代乎!帝不听。
前废帝永光元年开百姓铸钱由是钱货乱散一千钱长不盈三寸大小称此谓之鹅眼钱劣于此者谓之糸延环钱入水不沈随手破碎市井不复料数十万钱不盈一掬斗米一万商货不行。
景和元年铸二铢钱形式转细官钱每出民间即模效之而大小厚薄皆不及也。无轮郭不磨钅虑如今之剪凿者谓之来子。
明帝即位初禁鹅眼糸延环钱其馀皆通用复禁民铸官署亦废止。
太始二年断新钱专用古钱。
南齐太祖建元四年奏朝请孔𫖮上铸钱均货议辞甚博其略以为食货相通理势自然李悝曰: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甚贵甚贱其伤一也。三吴国之关奥比岁时被水潦而籴不贵是天下钱少非谷穰贱此不可不察也。铸钱之弊在轻重屡变重钱患难用而难用为无累轻钱弊盗铸而盗铸为祸深民所盗铸严法不禁者由上铸钱惜铜爱工也。惜铜爱工者谓钱无用之器以通交易务欲令轻而数多使省工而易成不详虑其为患也。自汉铸五铢钱至宋文帝历五百馀年制度世有废兴而不变五铢钱者明其轻重可法得货之宜也。以为宜开置泉府方收贡金大兴铸钱重五铢一依汉法府库已实国用有储乃量俸禄薄赋税则家给民足顷盗铸新钱者皆效作剪凿不铸大钱也。摩泽淄染始皆类也。故交易之后渝变还新良民弗习淄染不复行矣。所鬻卖者皆徒实其物盗铸者复贱买新钱淄染更用反复生诈循环起奸此明主尤所深禁而不可长也。若官钱已布于民使严断剪凿小轻破缺无周郭者悉不得行官钱细小者称合铢两销以为大利贫良之民塞奸巧之路钱货既均远近。若一百姓乐业市道无争衣食滋殖矣。时议者多以钱货转少宜更广铸重其铢两以防民奸帝使诸州郡大市铜会晏驾事寝。
武帝即位初水旱不时竟陵王子良启曰:泉铸年远类多剪凿江东大钱十不一在公家所受必须轮郭完全遂买本一千加子七百求请无地摇革相寻完者为用既不兼两回复迁贸会非委积纵令小民无婴困苦。且钱帛相半为制永久或闻长宰须令输直进违旧科退容奸利。
永明八年广郡卑蒙山下有城名蒙城可二顷地有烧炉四所高一丈五尺从蒙城渡水南北许步平地掘土深二尺得铜。又有古掘铜坑深二丈并居宅处犹存。
邓通南安人汉文帝赐通严道县铜山铸钱今蒙山近青衣水南青衣在侧并是故秦之铜山严道地青衣县。又改名汉嘉。且蒙山去南安一百里按此,必是通所铸(地近)唤蒙山僚出云:甚可经略此议。若立润利无极并献蒙山铜片。又铜石一片平州铁刀一口帝从之遣使入蜀铸钱得千工费多乃止。
梁高祖天监初准京师及三吴荆郢江湘梁益用钱其馀州郡则杂以谷帛交易交广之域全以金银为货帝乃铸钱肉好周郭文曰:五铢重四铢三参二黍其百文则重一斤二两。又别铸除其肉各谓之公式女钱径一寸文曰:五铢重如新铸五铢二品并行百姓或私以古钱交易者其五铢径一寸三分重八铢文曰:五铢三吴属县行之女钱径一寸重五铢无轮郭郡县皆通用太平百钱二种并径一寸重四铢四铢源流本一但文字古今之殊耳文并曰:太平百钱定平二百五铢径六分重一铢半文曰:定平一曰稚钱五铢径一寸半重四铢文曰:五铢源出于五铢但狭小东境谓之稚钱五铢径七分半重三铢半文曰:五铢源出稚钱但稍迁异以铢为朱耳三吴行之差少于馀钱。又有对文钱丰货钱径一寸重四铢半谓之男钱亦妇人佩之即生男此等轻重不一天子频下诏书非新铸二等之钱并不许用趋利之徒私用转甚其源未闻。
普通四年十二月罢铜钱铸铁钱时人以铁易得并皆私铸大同已后所在铁钱遂如丘山物价腾贵交易者以车载钱不复计数而唯论贯商旅奸诈因以求利自破岭以东八十为陌名曰:东钱江郢以上七十为陌名曰:西钱京师以九十为陌名曰:长钱。
大同元年七月诏曰:朝四而暮三众狙皆喜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顷闻外间多用九陌钱陌钱减则物贵陌钱足则物贱非物有贵贱是心有颠倒至于远方日更滋甚岂直国有异政乃家有殊俗徒乱王制无益民财今可通用足陌钱令书行后百日为期。若犹有犯男子讠商运女子质作并同诏下而人不从钱陌益少至于末年遂以三十五为陌。
敬帝太平元年三月班下远近并同杂用今古钱二年四月铸四柱钱一准二十壬辰改四柱钱一准十丙申复闭细钱。
陈高祖永定初承梁丧乱之后铁钱不行梁元始末。又有两铢钱及鹅眼钱于时人杂用其价同但两柱重而鹅眼轻私家多铸。又间以锡铁兼以粟帛为货。
文帝天嘉三年改铸五铢钱初出一当鹅眼之十。
宣帝大建十一年七月初用大货六铢钱一当五铢之十与五铢并行后还当一人皆不便乃相讹言曰:六铢钱有不利县官之象遂废六铢而行五铢竟至陈亡其岭南诸州多以盐米布交易俱不用钱。
后魏之初钱货无所用孝文始诏曰:天下用钱太和十九年公铸粗备文曰:太和五铢诏京师及诸州郡皆通行之内外百官禄皆准绢给钱绢疋为钱二百在所遣钱工备炉冶民有欲铸听就铸之铜必精练无所和杂。
宣武永平三年冬。又铸五铢钱。
孝明熙平元年京师及诸州镇或有止用古钱不行新铸致商货不通贸迁颇隔尚书令任城王澄上言臣闻洪范八政货居二焉易称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财者帝王所以聚人守位成养群生奉顺天德治国安民之本也。夏殷之政九州贡金以定五品周仍其旧太公立九府之法,于是圜货始行定两铢之楷齐桓修之因以霸诸侯降及秦始汉文遂有轻重之异吴濞邓通之钱收利遍于天下河南之地犹甚多焉逮于孝武乃更造五铢其中毁铸随利改易故使钱有大小之品窃寻太和之钱孝文留心创制后与五铢并行此乃不刊之式但臣窃闻之君子行礼不求变俗因其所宜顺而致用太和五铢虽利于京师之肆而不入徐扬之市土货既殊贸鬻亦异便于荆郢之邦者则碍于兖豫之域致使贫民有至困之切王道贻隔化之讼去永平三年都座奏断天下用钱不依准式者时被敕云:不行之钱虽有常禁其先用之处权可听行至年末悉令断之暨延昌二年徐州民俭刺史启奏求行土钱旨听权宜依旧用谨寻不行之钱律有明式指谓鹅眼环凿更无馀禁计河南诸州今所行者悉非制限昔来绳禁愚窃惑焉。又河北州镇既无新造五铢设有旧者而复禁断并不得行专以单丝之缣疏缕之布狭幅促度不中常式裂疋为尺以济有无至今徒成杼轴之劳不免饥寒之苦良民分截布帛壅塞钱货实非救恤冻馁子育黎元谨唯自古以来钱品不一前后累代易变无常。且钱之为名欲泉流不已臣之愚意谓今之太和与新铸五铢及诸古钱方俗所便用者虽有大小之异并得通行贵贱之差自依乡价庶货环海内公私无壅其不行之钱及盗铸毁大为小巧伪不如法者据律罪之诏曰:钱行已久今东南有事。且依旧用澄。又奏臣猥属枢衡庶罄心力尝愿货物均通书轨一范谨详《周礼》外府掌邦布之出入布犹泉也。其藏曰:泉其流曰:布。然则钱之兴也。始于一品欲令世匠均同环流无极爰暨周景降建亡新易铸相寻参差百品遂令接境乖商连邦隔贸臣比奏求宣下海内依式行钱澄被旨敕钱行已久。且可依旧谨重参量以为太和五铢乃大魏之通货不朽之常模宁可专贸于京邑不行于天下但今戎马在郊江疆未一东南之州依旧为便至于西京北城内外州镇未用钱处行之则不足为难塞之则有乖通典何者布帛不可尺寸而裂五谷则有负担之难钱之为用贯钅强相属不假斗斛之器不劳秤尺之平济世之宜谓为深允请并下诸州方镇其太和及新铸五铢并古钱内外全好者不限大小悉听行之鹅眼远凿依律而禁河南州镇先用钱者既听依旧不在断限太和五铢二钱得用公造新者其馀杂种一用古钱生新之类普同禁约诸方之钱通行京师其听依旧之处与太和钱及新造五铢并行。若盗铸钱者罪重常宪既欲均齐物品廛井斯和。若不绳以严法无以肃兹违犯符旨一宣仍不遵用者刺史守令依律治罪诏从之而河北诸州旧少钱货犹以他物交易钱略不入于市也。
二年冬尚书崔亮奏弘农郡铜青谷有铜钅广计一升得铜五两四铢苇池谷钅广一升得铜五两变帐山钅广计一升得铜四两河内郡王屋山计钅广一升得铜八两南贵州苑烛山齐州商山并是往昔铜官旧迹见在谨按铸钱方兴用铜处广既有地利并宜鼓铸诏从之自后所行之钱民多私铸稍就小薄价用弥贱孝昌三年正月诏立铸钱之制是时朝议铸钱以国子博士高谦之为铸钱都将长史乃上表求铸三铢钱曰:盖钱货之立本以通有无便交易故钱之轻重世代不同太公为周制九府圜法至景王时更铸大钱秦兼海内钱重半两汉兴以秦钱重改铸榆荚钱至文帝五年复为四铢孝武时悉复销坏更铸三铢至元狩中变为五铢。又造赤仄之钱以一当五王莽摄政钱有六等大钱重十二铢次九铢次七铢次五铢次三铢次一铢文帝罢五铢钱明帝复立孙权江左铸大钱一当五百权赤乌年复铸大钱一当千轻重大小莫不随时而变窃以食货之要八政为首聚财之贵贻训典文是以昔之帝王乘天地之饶御海内之富莫不腐红粟于太仓藏朽贯于泉府储蓄既盈民无困弊可以宁谧四极如身使臂者矣。昔汉之孝武地广财丰外事四夷遂虚国用,于是草莱之臣出财助国兴利之计纳税庙堂市列酒榷之官邑有造缗之令盐铁既兴钱币屡改少府遂丰上林饶积外辟百蛮内不增赋者皆计利之由也。今群妖未息四郊多垒征税颇烦千金日费资储渐耗才用将竭诚杨氏献说之秋桑儿言利之日夫以西京之盛钱犹屡改并行大小子母相权况今寇难未除州郡沦败名物雕零军国用少别铸小钱可以富益何损于政也。且政兴不以钱大政衰不以钱小唯贵公私得所政化无亏既已行之于古亦宜效之于今矣。昔禹遭大水以历山之金铸钱救民之困汤遭大旱以庄山之金铸钱赎民之卖子者今百姓穷悴甚于曩日钦明之主岂得垂拱而观之哉!臣今此铸以济交乏五铢之钱任使并用行之无损国得其益穆公之言于斯验矣。臣虽术愧计然识非心暂充钱官颇睹其理茍有所益不得不言脱以为疑求下公卿博议如谓为允即乞施行诏将从之事未就会谦之卒。
孝庄永安二年秋更铸永安五铢钱是时所用钱人多私铸稍就薄小乃至风飘水浮米斗几直一千御史中尉高道穆。表曰:四民之业钱货为本救弊改铸王政所先自顷以来私铸薄滥官司纠绳桂网非一在市铜价八十一文得铜一斤私造薄钱斤馀二百既示之以深利。又随之以重刑罹罪者虽多奸铸者弥众今钱徒有五铢之文而无二铢之实薄甚榆荚上贯便破置之水上殆欲不沈此乃因循有渐科防不切朝廷之愆彼复何罪昔汉文以五分钱小改铸四铢至武帝复改三铢为半两此皆以大易小以重代轻也。论今据古宜改铸大钱文载年号以记其始则一斤所成止七十六文铜价至贱五十有馀其中人工食料炭铅沙纵复私营不能自润直至无利应自息心况复严刑广设也。以臣测之必当钱货永通公私获允黄门侍郎杨侃奏曰:昔马援在陇西尝上书求复五铢钱事下三府不许及援征入为虎贲中郎亲对光武申释其趣事始施行臣顷在雍州亦表陈其事听人与官并铸五铢钱使人乐为而俗弊得改旨下尚书八座不许以今况昔即理不殊求取臣前表经御披拆侃乃随事剖辩帝从之乃铸五铢钱如侃所奏官自立炉起自九月至三年正月而止官欲贵贱乃出藏绢分遣使人于二市卖之绢疋正钱二百而私市者犹三百利之所在盗铸弥众巧伪既多轻重非一四方州镇用各不同迁邺之后轻滥尤多。
北齐神武罢政之初承魏犹用永安五铢迁邺已后百姓私铸体制渐别遂各以为名有雍州青赤梁州生厚钱吉钱河阳生涩天柱牵之称冀州之北钱皆不行交易者皆以绢帛神武乃收境内之铜及钱仍依旧文更铸流之西境未几之间渐复细薄奸伪竞起。
文襄辅政时以钱文五铢名须称实宜称(与秤同)钱一文重五铢者听入市用计百钱重一斤四两十二铢自馀皆准此为数其京邑二市天下州镇郡县之市各置二秤悬于市门私民所用之称皆准市称以定轻重凡有私铸悉不禁断但重五铢然后听用入市之钱重不五铢或虽重五铢而多杂铅并不听用。若有辄以小薄杂钱入市有人纠获其钱悉入告者其小薄之钱。若即禁断恐人交乏绝畿内五十日外州百日为限群官参议咸以时谷颇贵请待有年王从之而止。
文宣天保三年除永安之钱改铸新钱文曰:常平五铢重如其文其钱甚贵。且制造甚精少帝乾明昭帝皇建之间往往私铸邺中用钱有赤郭青熟细眉赤生之异河南所用有青薄铅之别青齐徐兖梁豫等州辈类各殊武平已后私铸甚薄,或以生铁和铜至于齐亡卒不能禁。
后周之初尚用魏钱及武帝保定元年七月更铸钱文曰:布泉以一当五与五铢并行时梁益之境。又杂用钱交易河西诸郡或用西域金银之钱而官不禁建德三年更铸五行大布钱以一当十与布泉钱并行。
四年七月以边境之上人多盗铸乃禁五行大布钱不得出入四关布泉之钱听入而不听出。
五年正月以布泉渐贱而人不用遂废之初令私铸钱者绞其从者远配为民。
宣帝大象元年十一月。又铸永通万国钱以一当十与五行大布及五铢凡三品并行。
隋高祖开皇元年九月以天下钱货轻重不等乃更铸新钱背面肉好皆有周郭文曰:五铢而重如其文每钱一千重四斤二两。
三年四月高祖以钱既新出百姓或私有铸乃诏四面诸关各付百钱为样从关外来勘样相似然后得过样不同者即坏以为铜入官诏行新钱已后前代旧钱有五行大布永通万国及齐常平所在勿用以贸易不止。
四年诏仍依旧不禁者县令夺半年禄然百姓习用既久尚犹不绝。
五年正月诏。又严其制自是钱货始一所在流布百姓便之是时见用之钱皆私和以锡钅锡钅既贱求利者多私铸之钱不可禁约其年诏乃禁出锡钅之处并不得私有采取。
十年诏晋王广听于扬州立五垆铸钱其后奸狡稍渐磨炉钱郭取铜私铸。又杂以铅锡递相仿效钱遂轻薄乃下恶钱之禁京师及诸州邸肆之上皆令立榜置样为准不中样者不入于市。
●卷五百一
○邦计部·钱币第三
唐玄宗先天元年九月谏议大夫杨虚受以京中用钱恶货物踊贵上疏曰:伏见市井用钱不胜滥恶有加铁锡即非公铸亏损正道夷乱平人城外此钱并不任用中京。且犹。若是远郡夫何以堪。《易》曰:何以聚人曰:财故交易而退各得其所。《诗》曰:京邑翼翼四方是则国家优尚宽典吏人慢法铜锡乱杂伪钱转多政刑渐失于科条明罚未加于守长有殊禁人为非矣。日中为市聚天下之货而钱无准的物价腾踊干没相乘盈虚失度。又非各得其所矣。帝京三市人杂五方氵巧竞驰侈伪成俗至于商贾积滞富豪藏钅强兼并之家岁增储蓄贫素之士日有空虚公钱未益于时须禁法不当于代要四方无所取则矣。夫作法于凉其弊犹贪容奸于非弊将。若之何其恶钱臣望官为博取纳铸钱州京城并以好钱为用书奏付中书门下详议以为扰政不行。
开元四年十一月诏曰:如闻东都用钱渐有变动留守及河南尹作何简校宜敕刘知柔单思远稍自勖励严加捉搦。
六年正月禁断恶钱行二铢四已上旧钱更收人间恶钱破复铸准样式钱敕出之后百姓喧然物价摇动商人不敢交易宰相宋璟苏奏请出太府钱五万贯分于南北两市平价买百姓间所卖之物堪贮掌官须者庶得好钱散行人间从之。又敕近断恶钱恐人间少钱行用其两京文武官夏季防问庶仆宜即先给钱待后季任取所配物货卖准数还官二月敕曰:古者聚万方之货设九州之法以通天下以便生人。若轻重得中则利和善。若真伪相杂则官失其守顷者用钱不论此道深恐贫窭日困奸豪岁滋所以申明旧章悬设诸样欲其人安俗阜禁止令行。
闰七月诏曰:禁断恶钱改铸新者务于精好行之久长如闻诸道置铸御史专掌未称所委仍有滥恶。且更提振不即加罪有先铸不如法总重毁钅东并已纳太府者并令更拣以不合样送所由重铸已后倍须在意不得更然两京少府并准此时宋璟为侍中禁断恶钱发使分道捡括以销毁之颇招士庶所怨七年二月诏天下恶钱并令禁断钱令初下或恐艰辛宜量出米十万石令府县及太府寺选交易稳便处所分贮依时价籴与百姓收取恶钱便送少府监扌追碎。
八年六月诏曰:比来所市恶钱略计数应未尽本欲防其私铸务在总纳于官。若博换尚多则须抬帖估价百姓情愿出恶钱一千文计秤满六斤即官以好钱三百文博取无好钱处依时估折布绢杂物每季终各令随近送纳铸钱仍申主者勘会。
十七年八月诏曰:古者作钱以通有无之乡以平大小之价以全服用之物以济单贫之资钱之所利人之所急然丝布财谷四者为本。若本贱末贵则人弃本而务末故有盗铸者冒严刑而不悔藏钅强者非倍息而不出今天下泉货益少币帛颇轻欲使天下流通焉可得也。且铜者馁不可食寒不可衣既不堪于器用。又不同于宝物唯以铸钱使其流布宜令所在知铸委按察使申明格文禁断私买铜锡仍令造铜器所有采铜锡铅官为市取勿抑其价务利于人。
二十年九月制曰:绫罗绢布杂货等交易皆合通用如闻市肆必须见钱深非道理自今以后与钱货兼用违者准法罪之。
二十二年三月诏曰:布帛不可以尺寸为交易菽粟不可以抄勺贸有无故古之为钱以通货币盖人所作非天实生顷者耕织为资乃稍贱而伤本磨铸之物却以少而致用顷虽官铸所入无几约工计本劳费。又多公私之间给用不赡永言其弊岂无变通往者汉文之时已有放铸之令虽见非于贾谊亦无废于贤君况古往今来时异事反经费之义安有定耶终然自拘必无足用。且欲不禁私铸其理如何公卿百寮详议可否朕将亲览择善而从(因中书侍郎平章事张九龄奏也。)秘书监崔沔议曰:夫国之钱时所通用。若许私铸人必竞为各犭旬所求小如有利渐忘本业大计斯贫是以贾生之陈七福颀于更汉令太公之创九府将以殷贫人况依法则不成违法乃有利谨按。《汉书》文帝虽除盗铸钱令而不得杂以铅铁为他巧者。然则虽许私铸不容奸钱钱不容奸则铸者无利铸者无利则私铸自息斯则除令之与不除为法正等能谨于法而节其用令行而诈不起事变而奸不生斯所以称贤君也。今。若听其私铸严断恶钱官必得人人皆知禁诫则汉政可侔犹恐未。若皇唐之旧也。今。若税铜折役则官冶可成计估度庸则私钱无利易而可久简而难诬谨守旧章无越制度。且夫钱之为物贵于通货利不在多何待私铸然后足用也。左监门录事参军刘秩议曰:古者以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管子》曰:夫三币握之则非有补于暖也。舍之则非有损于饱也。先王以守财物以御人事而平天下也。是以命之曰:衡衡者使物一高一下不得有常故与之在君夺之在君是以人戴君如日月亲君如父母用此术也。是谓人主之权今之钱即古之下币也。陛下。若舍之任人则上无以御下下无以事上其不可一也。夫物贱则伤农钱轻则伤贾故善为国者观物之贵贱钱之轻重夫物重则钱轻钱轻由乎!物多多则作法收之使少少则重重则作法布之使轻轻重之本必由乎!是奈何而假于人其不可二也。夫铸钱不杂以铅铁则无利杂以铅铁则恶不重禁不足以惩息方今塞其私铸之路人犹冒死以犯之况启其源而欲人之从令乎!是设舀而诱之入其不可三也。夫许人铸钱无利则人不铸有利则人去南亩者众去南亩者众则草莱不垦草莱不垦。又邻于寒馁其不可四也。夫人富溢则不可以赏劝贫馁则不可以威禁故法令不行人之不理皆由贫富之不齐也。若许其铸钱则贫者必不能为臣恐贫者弥贫而服役于富室富室乘之则益恣昔汉文之时吴濞诸侯也。富埒天子邓通大夫也。财侔王者。此皆铸钱所致也。必欲许其私铸是与人利权而舍其柄其不可五也。陛下必以钱重而伤本工费而利寡则臣愿言其失以效愚计夫钱重者犹人铸日滋于前而炉不加于旧。又公钱重与铜之价颇等故盗铸者破重钱以为轻钱禁宽则行禁严则止止则弃矣。此钱之所以少也。夫铸钱用不赡者在乎!铜贵铜贵之由在于采用者众矣。夫铜以为兵则不如铁以为器则不如锡禁之无害陛下何不禁于人禁于人则铜无所用铜无所用则铜益贱铜贱则钱之用给矣。夫铜不布下则盗铸者无因而铸无因而铸则公钱不破公钱不破则人不犯死刑钱。又日增末复利矣。是一举而四美兼也。伏惟陛下熟察之黄门侍郎平章事裴耀卿黄门侍郎李林甫河南少尹萧等皆曰:钱者通货有国之权是以历代禁之以绝奸滥今。若一启此门但恐小人弃农逐利而滥恶更甚于事不便时公卿群官皆建议以为不便事既不行但敕郡县严禁恶钱而已。
十月诏货币兼通将以利用而布帛为本钱刀是末贱本贵末为弊则深法教之间宜有变革自今已后所有庄宅口马交易并先用绢布绫罗丝绵等其馀市买到一千以上亦令钱物兼用违者科罪。
二十六年于宣润等州置钱监。
天宝初两京用钱稍好米粟丰贱数载之后渐。又滥恶府县不许好钱加价回博令好恶通富商奸人渐收好钱潜将往淮南每一钱货得私铸恶钱五文假官钱将入京私用京城钱日加碎恶鹅眼铁锡古文糸延环之类每一陌重不过三斤。
十一年正月敕曰:泉货之用所以通有无轻重之权所以禁逾越故立九府之法汉备三官之制求言适便必在从宜如闻京城行用之钱颇多滥恶所资惩革绝其讹谬然安人在于存养化俗期于变通法。若从宽事堪持久宜令所司即出钱三数十万贯分于两市百姓间应交易所用钱不堪久行用者官为换取仍限一月日内使尽庶单贫无患商旅必通其有过限辄敢违犯者一事以上并依条件处分是时京城百姓久用恶钱制下之后颇相惊扰时。又令于龙兴观南街开场出左藏库内排年钱许市人博换贫弱者。又争次不得俄。又宣敕除铁锡铜炒穿穴古文馀并许依旧行用久之乃定(天宝之制诸州凡置九十九炉铸钱糸州三十炉杨润宣鄂尉各十炉益柳各五炉洋州三炉每炉役丁匠三千人每年除六月七月停作馀十月作十番每炉各用铜二万一千二百九十斤白金三千七百九十斤黑锡四百四十斤纳每贯钱用铜蜡锡价约七百五十文工匠在外每炉计铸钱三千三百贯约一岁计钱二十二万七千馀贯)。
肃宗乾元元年七月诏曰:钱货之兴其来已久盖代有沿革时为重轻周兴九府实启流泉之利汉造五铢亦弘改铸之法必令大小兼适母子相权事有益于公私理宜循于通变但以兵戈未息帑藏犹虚卜式献助军之诚弘羊兴富国之算静言立法谅在便人御史中丞第五琦奏请改钱以一当十别无新铸不废旧钱冀实三官之资用收一倍之利所谓于人不扰从古有经宜听于诸监别铸一当十钱其文曰:乾元重宝其开通元宝者亦依旧行用所有私铸捉搦处置即条件奏闻。
二年八月。又铸大钱其文依乾元重宝而重其轮以别之一当五十诏曰:九府陈矩百王不易,或以轻为重盖取适时以重为轻用为救弊则以形分龙马势写刀龟子母相沿变通斯在今国步犹阻帑藏未充重敛乃人日不堪薄征则军赋未足是以须令改铸务于济时自闻行用已来颇亦公私弘益今可于绛州诸炉加样起铸更增新廓不变旧文每以一钱用当五十利丰费约实允事宜其钱以二十斤成贯自馀钱监并听依旧享滋厚利足以富国人安俗阜朕复何忧仍令铸钱使即勾当起铸新钱或有奸滥所由奏法勿至宽容各仰州县明示钱样切须捉搦勿使违犯在京官寮比无俸料桂玉之费将何以堪宜取绛州新钱给冬季俸料即仰所由申请计会支给。且多难之际家国当同顷者急于军戎所以久亏禄俸眷言忧恤尝愧于怀今甫及授衣略为给庶资时要宜悉朕怀,于是新铸与乾元开通元宝钱三品并行焉而谷价腾贵米斗至七十饿死者相枕于道乃抬旧钱以一当十减乾元钱以一当三十缘人厌钱价不定人间抬加价钱为虚钱长安城中竞为盗铸寺观钟及铜像多坏为钱奸人豪族犯禁者不绝京兆尹郑淑请擒捕之少不容纵数月间榜死八百馀人人益无聊中外皆以为变法之弊封奏日闻贬第五琦为忠州长史。
三年二月诏曰:泉府之设其来尚矣。或时改作则制有轻重往以金革是殷邦储稍阙属权臣掌赋变法非良遂使货物相沿縠帛腾踊求之舆颂弊实由斯夫易柱调弦政之要者今欲仍从旧贯渐罢新钱。又虑权行转资艰急如或犹循所务未塞其源实恐物价虚腾黎元失业静言体要用藉良图。且两汉旧规典章沿革必朝廷会议共体至公盖明君不独专法当从众议庶遵行古之道俾广无私之论宜令文武百官九品以上并于尚书省集议讫委中书门下详择奏闻(臣钦。若等曰:史不载尚书省集议之文)。
上元元年六月诏曰:因时立则须议新钱。且欲从权知非经久如闻官炉之外私铸颇多吞并小钱逾滥成弊抵罪虽众禁奸未绝况物价日起人心不安事藉变通期于折衷其重棱五十价钱宜减作三十文行用其开元旧钱宜十文行用乾元当十钱宜依前行用仍令京中及畿县内依此处分诸州待后进止七月诏重棱五十价钱先令畿内减至三十价行用其天下诸州并准此。
十二月诏应典贴庄宅店铺田地碾等先为实钱典贴者令还以实钱赎先以虚钱典贴者令虚钱赎其馀交关并依前用给赏价钱由是钱有虚实之称代宗宝应元年五月甲午改行乾元钱以一当二乾元重棱大钱以一当十丙申改行乾元大小钱并以一当一其私铸重棱钱不在行用之限初度支使第五琦奏铸乾元重宝钱以一当十以赡国用。又以乾元重宝钱奏加重棱以一当五十行之仅半岁犯私铸者日有数百府县不能禁朝廷以钱货大弊仍奏悉依开元钱以一当一人甚便之。
大历四年正月关内道铸钱等使户部侍郎第五琦上言请于绛州汾阳铜源两监增置五炉铸钱许之七年十二月禁天下新铸造铜器唯镜得铸其器旧者听用之不得货鬻将广钱货资国用也。
德宗建中元年九月户部侍郎韩洄上言江淮钱监岁共铸钱四万五千贯输于京师度工用转送之费每贯计钱二千是本倍利也。今商州有红崖冶出铜益多。又有雒源监久废不理请增工凿山以取铜兴雒源故监置十炉铸之岁计出钱七万二千贯度工用转送之费贯计钱九百则利浮本矣。其江淮七监请皆罢之。又天下铜铁之冶是曰:山泽之利当归于王者非诸侯方岳所宜有今诸道节度都团练使皆占之非宜也。诸总隶盐铁使皆从之。
二年八月诸道盐铁使包佶奏江淮百姓近日市肆交易钱交下粗恶拣择纳官者三分才有二分馀并铅锡铜荡不敷斤两致使绢价腾贵恶钱渐多访闻诸州山野地窖皆有私钱转相贸易奸滥渐深今后委本道观察使明立赏罚切加禁断。
四年六月判度支侍郎赵赞以常赋不足用及请采连州白铜铸大钱以一当十权其轻重诏从其说赞熟计之自以为非便皆寝不复请。
贞元九年正月诸道盐铁使张滂奏诸州府公私诸色铸造铜器杂物等伏以国家钱少损失多门兴贩之徒潜将销铸每销钱一千为铜六斤造为器物则斤直六百馀其利既厚销铸遂多江淮之间钱实减耗伏准建中元年六月二十六日敕令准。
大历七年十二月十五日敕文一切禁断年月深远违犯尚多臣请自今已后应有铜山任百姓开采一依时价官为收市除铸镜外一切不得铸造及私相买卖其旧器物先在人家不可收集破损者仍许卖入官所贵铜价渐轻钱免销毁伏请委所在观察使与臣属吏会计处置诏曰:可。
三月敕陌内欠钱法当禁断虑因捉搦或亦生奸使人易从期于不扰自今以后有人交关用欠陌钱者宜但令本行头及居停主人牙人等捡察送官如有容隐兼许卖物领钱人糸告其行头主人牙人重加科罪府县所由祗承人等并不须干扰。若非因买卖自将钱于街衢行一切勿问。
七月张滂奏所在钱货伏请不许壅塞以通商贾从之。
十年六月敕今后天下铸造买卖铜器并不须禁止其器物每斤价值不得过一百六十文委所在长史及巡院同勾当访察如有销钱为铜者以盗铸钱罪论。
十四年十二月盐铁使李。若初奏诸道州府多以近日泉货数少缯帛价轻禁止见钱不令出界致使课利有阙商贾不通请指挥见钱任其往来勿使禁止从之。
宪宗元和元年二月以钱少禁用铜器。
八月灵武节度使李栾奏黄河堤岸摧得古文钱三千三百其形甚小方孔三足。
二年二月诏曰:钱贵物贱伤农害工权其轻重须有通变比者铅铜无禁鼓铸有妨其江淮诸州府收市铅铜等先已令诸道知院官勾当缘令初下未尽颁行宜委诸道观察等使与知院官专切勾当事毕日仍委盐铁使据所得数类会奏闻。
四月禁铅锡钱。
三年五月盐铁使李巽上言得湖南院申郴州平阳高亭两县界有平阳治及马迹曲木等古铜坑约二百八十馀井差官捡覆实有铜锡今请于郴州旧桂阳监置炉两所采铜铸钱每日约二十贯计一年铸成七千贯有益于人从之。
六月诏曰:泉货之法义在通流。若钱有所壅货当益贱故藏钱者得乘人之急居货者必损己之资今欲著钱令以出滞藏加鼓铸以资流布使商旅知禁农桑获安义切救时情非欲利。若革之无渐恐人或相惊应天下商贾先蓄见钱者委所在长吏令收市货物官中不得辄立程限逼迫商人任其货易以求便利计周岁之后此法遍行朕当别立新规设蓄钱之禁所以先有告示许其方圆意在他时行法不贷。又天下有银之山必有铜钅广铜者可资于鼓铸银者无益于生人权其轻重使务专一其天下自五岭以北见采银坑并宜禁断恐所在坑户不免失业各委本州府长吏劝课令其采铜助官中铸作仍委盐铁使作法条流闻奏。
六年二月制曰:夏贡有差先乎!任土周币殊等实在便人近日所征布帛并先定物样一例作中估受纳精粗不等退换者多转将货卖皆致折损其诸道留使留州钱数内绢帛等但有可用处随其高下约中估物价优饶与纳则私无弃物官靡逋财其所纳见钱仍许五分之中量征二分馀三分兼纳实估疋钱以准货本约其轻重制之不均遂权百物由是竞为蓄聚渐变流通粟帛转贱农桑益废。若无革其弊难堪公私交易十贯钱已上即须兼用疋委度支盐铁使及京兆尹即具作分数条流闻奏茶商等公私便换见钱并须禁断。
三月河东节度使王锷奏请于当管蔚州界加置炉铸铜钱渐废锡钱诏河东道自用锡钱已来百姓不堪其弊。若蔚州鼓铸渐致铜钱则公私之间皆得充用宜委所司子细计料量借钱今积渐加至五炉。
七年二月诏蔚州铸钱令度支量支钱三万贯充本是月诏曰:钱重物轻为弊颇甚详求适变将以便人所贵缗货通行里闾宽息宜令百寮各随所见作利害状以闻。
五月诏自今已后诸州府有请以破钟再铸宜令所在差人监领不得令销钱毁器别有加添。
是月兵部尚书判户部王绍户部侍郎判度支卢坦盐铁使王播等奏伏以京都时用多重见钱官中支计近日殊少盖缘比来不许商人便换因兹家有滞藏所以物价转轻钱多不出臣等今商量伏请许令商人于户部度支盐铁三司任便换见钱一切依旧禁约伏以比来诸司诸使等或有便商人钱多留城中逐时收贮积藏私室无复通流伏请自今已后严加禁约诏从之。
七月度支户部盐铁等使奏先令差所由招召商人每贯加饶官中一百文换钱今并无人情愿伏请依元和五年例敌贯与商人对换从之。
八年四月敕以钱重货轻出内库钱五十万贯令两常平收市布帛每端疋佐加十之一。
十二年四月诏曰:泉货之设古有常规将使重轻得宜是资敛散有节必通其变以利于人今缯帛转贱公私俱弊宜出见钱五十万贯令京兆府拣择要便处开场依市价交易选择清官吏切勾当仍各委本司先作处置条件闻奏必使事堪经久法可通行。又诏曰:近日布帛转轻见钱渐少皆缘所在壅塞不得通流宜令京城内文武官僚不问品秩高下并公郡县主中使等已下至士庶商旅等寺观坊市所有私贮见钱并不得过五十贯如有过此许从敕出后限一月内任将别物收贮如钱数扌交多处置未了任于限内于地界内州县陈状更请限纵有此色不得更过两月。若一家内别有宅舍店铺等所贮钱并须计同此数其兄弟本来异居曾经分析者不在此限如限满后有违犯者白身人等宜令所司痛杖一顿处死其文武官僚及公主等并委有司闻奏当重科贬戚属中使亦具名衔闻奏其剩贮钱不限多少并勒纳官数内五分取一分充赏钱数其赏钱止于五千贯此外察获及人论告亦重科处并量赏告者时京师市里区肆所积聚方镇钱如王锷韩弘李惟简少者不下五十万贯,于是竟置第宅以变其钱多者竟里巷佣僦以归其直而高赀大贾多依倚左右军官钱为名府县不得穷验法竟不行。
十四年六月敕应属诸军诸使有犯时用钱每贯除二十文足陌内欠钱有铅锡者宜令京兆府枷项收禁牒报本军本使府司差人就军看决二十如情状难容复有违拒者仍令府司闻奏。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闰正月诏曰:当今百姓之困众情所知欲减税则国用不充依旧则人困转甚货轻钱重征税暗加宜令百寮各陈意见以革其弊。
八月中书门下奏伏惟今年闰正月十七日敕令百寮议钱货轻重者今据群官杨于陵等伏请天下两税酒盐利等悉以布帛丝绵任土所产物充税并不征见钱则物渐重钱渐轻农人。且免贱卖疋帛者伏以群官所议事皆至当深利公私请商量付度支据诸州府应征两税供上都及留州留使旧额起元和十六年以后并改配端疋斤两之物为税额如大历以前庸课调不计钱令其折纳使人知定制供办有常约仍元和十五年征纳布帛等估价其旧纳虚估物与依虚估物回计如旧纳实估物并见钱即于端疋斤两上量加估价回计变法在长其物价价长则永利公私初虽微有加饶法行即当就实此旧给用故利而不害仍作条件处置编入旨符其盐利酒利本以率计钱有铢两两税之名不可除去钱额但旧额中有令纳见钱者亦请令折纳时估疋段上既不专以钱为税人得以所产用输官钱则货币必适其重轻陇亩自广于织便时惠下庶皆得其宜其土乏丝麻或地边塞风俗既异赋入不同亦请商量委所司裁酌随便宜处置。又群官所议铸钱或请收市人间铜器令州郡铸钱者昔汉朝亦令郡国铸钱当开元以前未置盐铁使亦令州郡勾当铸造今。若两税尽纳疋段或虑兼要通用见钱欲令诸道公私铜器各纳所在节度团练防御经略使便据元敕给与价直并两税仍令本处军人铸本请以留州留使年支用钱物充所铸钱使充军府州县公用当处军人自有粮赐亦较省本所资众力并收众铜天下并功速济时用待一年后铸器尽停其诸州府有出铜钱可以开炉铸处具申有司便出令同诸州监治例每年与本充铸如此则见钱稍广物价渐增天下百姓日有所利军国用度亦冀无亏其收市铜器期限并禁铸造买卖铜物等待议定令有司条流闻奏其上都铸钱及收铜器请续处分将欲颁行尚资周虑请令门下中书两省尚书省御史台并诸官商量重议闻奏从之。
长庆元年六月诏公私便换钱物先已禁断宜委京兆府切加觉察。
九月敕泉货之义所贵通流如闻比来用钱所在除陌不一与其禁人之必犯未。若从俗之所宜交易往来务令可守其外内公私给用官钱从今以后宜每贯一例除垫八千九百二十文成贯不得更有加除及陌内欠少。
敬宗宝历元年十月河南尹王起奏准八月二十一日敕不许销铸见钱为佛像仍令京兆河南尹重立科条奏闻令请犯者以盗铸钱论制可。
文宗太和三年六月中书门下奏元和四年闰三月四日敕应有铅锡钱并合纳官如有人糸得一钱赏百钱当时敕条贵在峻切今详事实必不可行则有人告一百贯锡钱须赏一万贯铜钱执此而行是无畔际昨因任清等犯罪施行不得遂酌事理量情科赏或恐已后民间更有犯者宜立节文令可遵守臣等商量自今已后有用铅锡钱交易者一贯已下州府常行杖决脊杖二十十贯以下决六十徒三年过十贯已上集众决杀其受铅锡钱交易者亦准此处分其所用铅锡钱并纳官其能糸告者每一贯赏钱五十不满一贯者准此计赏累至三百千仍。且取当处官钱给付其所犯人罪不至死者征纳家资充填赏钱其元和四年闰三月四日敕便望删去可之。
四年十一月敕应私贮见钱家除合贮数外一万贯至十万贯限一周年内处置毕十万贯至二十万贯已下者限二周年处置毕如有不守期限安然蓄积过本限即任人糸告及所由觉察其所犯家钱并准元和十二年敕纳官据数五分取一分充赏糸告人赏钱数止于五千贯应犯钱法人色目决断科贬并准元和十二年敕处分其所由觉察亦量赏一半事竟不行。
五年二月盐铁使奏湖南管内诸州百姓私铸告到钱伏缘衡道数州连接岭南山洞深远百姓依模监司钱样竞铸造到脆恶奸钱转将贱价博易与好钱相和行用其江西鄂岳桂管岭南等道应有出铜锡处亦虑私铸滥钱并请委本道观察使条流禁绝敕旨宜依。
八年三月盐铁使王涯奏请于蔚州置飞狐县铸钱以变河东管内锡铁之弊从之。
开成三年四月河东节度使裴度奏管内蔚州飞狐县铸钱侵害百姓请废院令道自铸便充每年甲价诏曰:鼓铸之利合归有司制置已成难亟更改其飞狐依前令度支收管其甲价便以新铸钱充其所由工匠令院司与观察使计会具挟名申不得广占人户侵扰州县。
六月帝御紫宸殿问宰臣曰:币轻钱重如何宰臣杨嗣复曰:此已多年但。且禁铜不可广变法广变法即必扰人李玨曰:今请加炉铸钱他法不可先有格令州府禁铜为器当今以铜为器而不知禁所病者制敕不曾下经年而州县因循所以制令相次而见之为常今自淮而南至于江岭鼓铸铜器列而为肆州县不禁市井之人逐锥刀之利以一缗范为他器鬻之集利不啻数倍是则禁铜之令必在严峻斯其要也。
武宗会昌六年二月敕缘诸道鼓铸佛像钟磬等新钱已有次第须令旧钱流布绢价稍增文武百寮俸料宜起三月一日并给见钱其半先给虚估疋对估时价支给敕比缘钱重币轻生人转困今加鼓铸必在流行通变救时莫切于此宜申先甲之令以诫居货之徒京城及诸道起今年十月以后公私行用并取新钱其旧钱权停三数年如有违犯同用铅锡恶钱例科断其旧钱并纳官事竟不行。
哀帝天祐二年四月敕准向来事例每贯抽除外以八百五十文为贯每陌八十五文如闻坊市之中多以八十为陌更有除折今后委河南府指挥市肆交易并须以八十五文为陌不得更有改移。
后唐庄宗同光二年二月诏曰:钱者古之泉布盖取其流行天下布散人间无积滞则交易通多贮藏则士农困故西汉兴改币之制立告缗之条所以权蓄贾而防大奸也。宜令所司散下州府常须检察不得令富室分外收贮见钱。又工人销铸为铜器兼氵公边州镇设法钤辖勿令商人搬载出境。
三月知唐州骈晏平奏市肆间点检钱帛内有锡蜡小钱拣得不少皆是江南纲商挟带而来诏曰:帛布之币杂以铅锡就中江湖之外盗铸尤多市肆之间公行无畏因是纲商挟带舟戢往来换易好钱藏贮富室实为蠹弊须有条流宜令京城诸道于坊市行使钱内点检杂恶铅锡钱并宜禁断氵公江州县每有舟公到岸严加觉察。若私载往来并宜收纳。
明宗天成元年八月中书奏访闻三京诸州府所卖铜器价贵多是销见钱为器以邀厚利敕旨宜令遍行晓谕严加禁制如元旧破损铜器及碎铜即许铸造器物仍生铜器物每斤价定二百文熟铜器物每斤二百文如违省价买卖之人依盗铸钱律科断十一月敕诸道州府纳勒见钱素有条制。若全禁断交非通规宜令遍指挥三京及诸道州府及诸城门所出见钱如五百已上不得放出如稍有违犯即准元条指挥其氵公淮州县镇即准先条敕命处分。
十二月敕行使铜钱之内如闻挟带蜡钱。若不严设条流转恐私加铸造须行止绝以息奸欺应中外所使铜钱内蜡钱即宜毁弃不得辄更行使如违其所使钱不限多少并纳入官仍科深罪。
二年七月度支奏三京邺都并诸道州府市肆买卖所使见钱旧有条流每陌八十文近访闻在京及诸道街坊市肆人户不顾条章皆将短陌转换长钱但恣罔欺殊无畏忌。若不条约转启亻幸门请更各降指挥凡有买卖并须使八十陌钱从之。
十月右司员外郎杨薰奏先以铜器贵市人多销钱以为器下令禁之令不行。又降之乃再行前敕亦不能禁。
三年十二月青州上言北海掘得铁钱二百万。
四年四月禁铁蜡钱时湖南纯使蜡钱青铜一钱折当一百商估易换法不能止。
八月工部员外郎孙洽奏准律冯钱作铜最为大罪望加禁绝。
九月敕先条流三京诸道州府不得于市使钱内夹带铁锡钱虽自约束仍闻公然行使自此有人于钱陌中捉到一文至两文所使钱不计多少纳官所犯人准条流科罪。
长兴元年正月鸿胪少卿郭在徽奏请铸造新钱或一当十或一当三十或一当五十兼进钱谱一卷仍于表内征引故幽州节度使刘仁恭为铁钱泥钱事敕旨刘仁恭顷为燕帅不守藩条辄造泥钱号为山库殊非济物一向害人丑状寻除恶名犹在郭在徽既居班列合识规章,岂可显对明庭遽陈弊事仍缘旧谱更撰新文加之以一当十真谓将虚作实据兹见解宜加惩责可降授卫尉少卿同正仍勒依旧篆字其所进钱谱纳在史馆其擅造到官数钱图并令焚毁。
二年三月敕诸道州府累降敕令不得使铁蜡钱如有违敕行使者所使钱不计多少并没纳入官所犯人具姓名以闻近日依前有无良之辈所使钱内夹带铁蜡钱须议再行止绝宜令诸道州府严切条理密差人常于街坊察访如有众私铸泻及将铜钱销铸别造物色捉获勘究不虚并准前敕处分。
三年三月河府奏重开废铜冶。
末帝清泰二年十二月诏御史台晓告中外禁用铅钱如违犯准条流处分。
晋高祖天福三年二月敕朕以历代铸钱济时为宝久无监务已绝增添迩来趋利之人违法甚众销不已毁蠹日滋禁制未严奸弊莫止既无添而有损耗国以困民将致丰财须行峻法宜令盐铁使禁止私下打造铸泻铜器速具条流事件闻奏。
十一月敕国家所资泉货为重减耗渐亏于日用增加自致于时康近代已来中原多事销蠹则甚添铸无闻朝廷合议于条章寰海必臻于富庶宜令三京邺都诸道州府晓示无问公私应有铜者并许铸钱仍以天福元宝为文左环读之委盐铁司铸样颁下诸道令每一钱重二铢四参十钱重一两或虑诸人接便将铅铁铸造杂乱铜钱仍令三京邺都诸道州府依旧禁断尚虑逐处铜数不多宜令诸道应有久废铜冶处许百姓取便开炼永远为主官中不取课利其有生熟铜仍许所在中卖入官或任自铸钱行用其陈许铸钱外则不得接便别铸造铜器如有违犯者并准三年三月三十日敕条处分。
十二月敕先许铸钱仍每一钱重二铢四参十钱重一两切虑逐处铜阙难依先定铢两宜令天下无问公私应有铜欲铸钱者一任取便酌量轻重铸造因兹不得入锡并铁及令缺漏不堪久远用使仍委盐铁司明晓示准元敕指挥。
四年七月敕先令天下州郡公私铸钱近闻以铅锡相参缺薄小弱有违条制不可久行今后官私铸造使下禁依旧法。
十一月建钱炉于栾川为石豹之冶。
汉隐帝干佑初始使七十七陌钱是时膳部郎中罗周胤上言曰:钱刀之货今古通行从古自来铸造不息长无积聚益被销。若不峻设堤防何以绝其奸宄臣请敕三京邺都诸道州府凡器物服玩鞍辔门户民间百物旧用铜者今后禁断不得用铜诸郡邑州府市已成铜器及腰带幞头线及门户饣希许敕出后一月并令纳官官中约定铜价支给候诸处纳毕请在京置铸钱尽俾铜尽为钱以济军用除钱外只令铸镜镜亦官铸量尺寸定价其馀并不得用铜如敢固违请行条法以杜奸源疏奏不报。
周太祖广顺元年三月敕铜法今后官中更不禁断一任兴贩所有一色即不得泻破为铜器货卖如有犯者有人糸告捉获所犯人不计多少斤两并处死其地方所由节级决脊杖十七放邻保人臀杖十七放其告事人给与赏钱一百贯文。
世宗显德二年九月敕国家之利泉货为先近朝已来久绝铸造至于私下不禁销岁月渐深奸弊尤甚今采铜兴冶立监铸钱冀便公私宜行条制起今后除朝廷法物军器及镜并寺观钟磬钹相轮火珠铃铎外其馀铜器一切禁断应两京诸道州府铜像器物及诸色装铰所用铜限敕到五十日内立须毁折送官其私下所约到铜据斤两给付价钱如出限辄有隐藏及埋窖使用者一两至一斤所犯人并加等第刑责至五斤已上不计多少所犯人处死其铜镜今后官中铸造于东京置场货卖许人收买于诸处兴贩(初世宗谓侍臣曰:今以钱货之弊将立监铸钱佛像之属凡是铜者并从销铸卿等勿以毁佛兴利而有难色夫佛圣人也。广其善道以化人心心能奉道佛则不远存其像也。非重佛之至也。行其道乃奉佛之深也。今兴利所以济人也。济人即佛道也。况闻大圣舍头目之喻。若朕身可济民亦将不惜也。
●卷五百二
○邦计部·平籴常平平籴
孟子曰:犬彘食人食而不知捡涂有饿莩而不知发盖讥其不以法度简敛也。是知善为国者当平丰之岁为凶荒之储所以顺天道备寇贼而纾农人务政本也。夫世有饥穰天之行也。邦之经费既不可阙民之资奉,于是乎!在或上熟而不收恶岁而亡备乌谓夫能通其变者也。若乃权其轻重制其物宜则平籴之法存焉所以上操其柄下得其利农夫不困国用常足者亦繇是焉古之知治道者常从事于斯矣。历代而下咸可述焉。
管仲齐大夫也。桓公问于。《管子》曰:吾欲守国财而无税于天下而因可乎!仲对曰:昔武王为巨桥之粟贵籴之数(武王既胜殷得巨桥粟欲使籴贵巨桥仓在广平郡曲周县)立重泉之戍(戍名也。重文恭切假设此戍名欲人惮役而竟收粟也。)令曰:民自有百鼓之粟者不行民举所聚粟以避重泉之戍而国縠二什倍巨桥之粟亦二什倍武王以巨桥之粟二什倍而市缯帛(杂采曰:缯)军五岁无藉衣于人以巨桥之粟亦二什倍而衡(平也。)黄金终身无藉于人桓公。又曰:齐西水潦而民饥齐东丰庸而籴贱欲以东之贱被西之贵为之有道乎!《管子》曰:今齐西之粟釜(五钅区为釜)百泉则钅区二十也。(斗二升八合曰:钅区乌侯切泉钱也。)齐东之粟釜十泉则钅区二钱也。请以令籍人三十泉得以五縠菽粟决其籍。若此则西出三斗而决其籍齐东出三釜而决其籍。然则釜十之粟皆实于仓廪西之人饥者得食寒者得衣。若此则东西之相被远近之准平矣。(君下令税人三十钱准以五縠令齐东之人纳三釜以赈西之人则东西俱平矣。《管子》智用无穷以区区之齐一匡天下本仁祖义成其霸业所行权术因饥而发非为常道也。故别篇云:偏行不去尽也。)桓公。又曰:籴贱寡人恐五縠之归于诸侯寡人欲为万人藏之为此有道乎!《管子》曰:今者夷吾道市有新成京者二家(大曰:京)君请式璧而聘之(式用也。璧玉也。聘问也。使玉人刻石为璧尺者万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七千是也。赐之以璧仍存问也。)行令半年万人舍其业而为京以藏菽粟者过半。
魏文侯相李悝曰:(悝音魁)籴甚贵伤人(此人谓士工)甚贱伤农人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故甚贵与甚贱其伤一也。善为国者使人无伤而农益劝今一夫挟五口理田百每岁收每一石半为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税十五石馀百三十五石食人月一石半五人终岁为粟九十石馀有四十五石石三十为钱千三百五十除社闾常新春秋之祠用钱三百馀千五十衣人率用钱三百五人终岁用千五百不足四百五十(少四百五十不足)不幸疾病死丧之费及上赋敛。又未与此此农夫所以常困有不劝耕之心而令粜至于甚贵者也。是故善平籴者必谨观岁有上中下熟上熟其收自四馀四百石(平岁百亩收百五十石今大熟四倍收六百石计人终岁长四百石官籴二百石此为籴三舍一也。)中熟自三馀三百石(自三四百五十石也。终岁长三百石官籴其二百石此为籴二而舍一)下熟自倍馀百石(自倍收三百石终岁长百石官籴其五十石云:下熟籴以谓中分百石之一)小饥则收百石(平岁百亩之收收百五十石今小饥收百石收三分之二也。)中饥七十石(收二分之一)大饥三十石(收五分之一也。以此准之大小中饥之率)故大熟则上籴三而舍一中熟则籴二下熟则籴一使人适足价平则止小饥则发小熟之所敛(官以敛藏出)中饥则发中熟之所敛大饥则发大熟之所敛而粜之故虽遇饥馑水旱粜不贵而人不散取有馀以补不足也。行之魏国国以富强。
晋武帝欲平一江表时谷贱而布帛贵帝欲立平籴法用布帛市縠以为粮储议者谓军资尚少不宜以贵易贱泰始二年帝乃下诏曰:夫百姓平丰则用奢凶荒则穷匮是相报之理也。故古人权量国用取赢散滞有轻重平籴之法理财均施惠而不费之善政者也。然此事久废天下希习其宜加以官蓄未广言者异同财货未能通达其制更令国宝散于穰岁而上不收贫弱困于荒年而国无蒙豪人富商挟轻资蕴重积以管其利故农夫苦其业而末作不可禁也。今者省徭务本并力垦殖欲令农功益登耕者益劝而犹或腾踊至于农人并粜伤今宜通籴以充俭法主者平议具为条制然事竟未行。
南齐武帝永明五年诏曰:善为国者使民无乏而农益劝是以十一而税周道克隆开建常平汉载惟穆岱畎丝浮汶来贡杞梓皮革必缘楚往自水德将谢丧乱弥多师旅岁兴饥馑代有贫室尽于课调泉贝倾于绝域军国器用动资四表不因厥产咸用九赋虽有交贸之名而无润私之实民咨涂炭实此之繇昔在开运星纪未周馀币尚重农桑不殷于曩日粟帛轻贱于当年工商罕兼金之储匹夫多饥寒之患良由圜法久废上币稍寡所谓民失其资能无匮乎!凡下贫之家可蠲三调二年京师及四方出钱亿万籴米縠丝绵之属平和其价以优黔首远邦常市杂物非土俗所产者皆悉停之,必是岁赋攸宜都邑所乏可见直和市勿使逋刻。
后魏鹿涅前废帝普泰中为右光禄大夫兼度支尚书河北五州和籴大使。
后周武帝建德三年正月诏以往岁年縠不登民多乏绝令公私道俗凡有贮积粟麦者皆准口听留以外尽籴。
唐则天证圣元年三月二十一日敕州县军司府官等不得辄和籴物亦不得遣人替玄宗开元二年闰二月十八日敕年岁不稔有无须通所在州县不得闭籴各令当处长吏简校。
十六年九月诏曰:如闻天下诸州今岁普熟縠价至贱必恐伤农加钱收籴以实仓廪纵逢水旱不虑阻饥公私之间或亦为便令所在以常平本钱及当处物各于时价上量加三五钱百姓有籴易者为收籴事须两和不得限数配籴讫具所用钱物及所收籴物数具申所司仍令上佐一人专简校。
二十五年九月戊子敕曰:适变从宜有国常典恤人济物为政所先今岁秋苗远近丰熟时縠既贱则甚伤农事资均籴以利百姓宜令户部郎中郑殿中侍御史郑章于都畿据时价外每斗加三两钱和籴粟三四百万石所在贮掌江淮漕运固甚烦劳务在安人宜令休息其江淮间今年所运租停其关辅委度支郎中兼侍御史王翼准此和籴粟三四百万石应须公运等即与所司审计料奏闻。
二十六年三月丙申敕曰:如闻宁庆两州小麦甚贱百姓出籴。又无人粜衣服之间或虑难得宜令所司与本道支使计会每㪷加于时价一两钱籴取二万石变造麦饭贮于朔方军城。
二十七年九月敕曰:理国者在乎!安人安人者在乎!足食以古先哲后立法济时使家有三载之储国有九年之蓄虽遇水旱终保康宁则尧汤之代繇此道也。朕以薄德丕承睿图身虽在于九重心每同于兆庶而微诚克遂上帝降祥今岁物已秋成农郊大稔岂但京坻之积有同水火之饶宜因丰穰预为收贮济人救乏孰先于兹宜令所司速计料天下诸州仓有不充三年者宜量取今年税钱各委所繇长官及时每斗加于时价一两钱收籴。
天宝四载五月诏曰:如闻今载收麦倍胜常岁稍至丰贱即虑伤农处置之间事资通济宜令河南河北诸郡长官取当处常平钱于时价外㪷别加三五钱量事收籴大麦贮掌其义仓亦宜准此仍委采访使勾当便勘覆具数一时录奏诸道有粮储少处各随土宜如堪贮积亦准此处分。
肃宗上元元年九月敕先缘诸道闭籴频有处分如闻所在米粟尚未流通宜令诸节度观察各于管内捉搦不得辄令闭籴。
代宗大历八年十一月癸未敕度支江淮转运三十万石米价并脚价充关内和籴时京师大稔縠价骤贱大麦斗至八钱粟斗至二十钱帝勤恤万姓思以赡之以每岁漕免四十万石米至上郡乃量远近费减至十万石三十万石米价充关内近加价和籴以利关中人权也。庚子诏京官职田一切官为收籴令度支估以闻度支奏估直五万贯诏加至八万贯以来估时贱宠百官也。
九年五月庚申以时属年丰理国之本莫先兵食乃诏度支支七十万贯诸道转运使支五十万贯充和籴。
十一年六月十三日敕自今已后所在一切不得闭籴及隔截税。
德宗兴元元年闰十一月诏曰:江淮之间连岁丰稔迫于供赋颇亦伤农收其有馀济彼不足宜令度支于淮南浙东浙西道加价和籴米三五十万石差官船运于诸处减价出籴贵从权便以利于人。
贞元元年正月诏诸州府不得辄有闭籴。
二年十月度支奏京兆河南河中同华陕虢晋糸畦坊丹延等州府秋夏两税青苗等钱物悉折籴粟麦所在储积以备军食京兆府兼给钱收籴每斗于时价外更加十钱纳于大仓诏可其奏自是每岁行之以赡军国。
十一月度支奏请于京兆府明年夏秋税二十二万四千贯文。又请度支给钱添成四十万贯令京兆府今年内收籴粟麦五十万石以备军食诏从之。
三年闰五月度支奏河南河中府及同华晋糸陕虢畦坊丹延等州今年夏税各送上都及留州留都府钱八十一万贯请量取三十万贯折籴豆麦等贮纳仍委和籴使兵部郎中姚南仲勾当从之。
四年九月诏京兆府于时价外加和籴差清强官先给价直然后贮纳续令所司自搬载送大仓并差御史访察有违敕文当重科贬先是多被折物或估逾时价或先敛而不训追集停拥割敛运纳远近怨苦故有是诏。
八年十月以西北边縠贱诏令度支增价和籴以实边储凡积米三十三万斛。
九年正月诏曰:分灾救患法有常规通商惠人国之令典自今宜令州府不得辄有闭籴仍委盐铁使及观察使访察闻奏。
十六年十月敕京兆府今年和籴粟一百万数内宜减三十万。
宪宗元和七年七月户部侍郎判度支卢坦奏今年冬诸州和籴贮粟泽潞四十万石郑滑易定各一十五万石夏州八万石河阳一十万石太原二十万石灵武七万石振武丰州盐州各五万石凡一百六十万以今秋丰稔必资蓄备其泽潞石易定郑滑河阳委本道差判官和籴各于时价每㪷加十文所冀人知劝农国有常备从之。
八年九月癸丑权判度支兵部尚书王绍奏请折籴粟京兆府二十五万石同州五万石华州三万石陕州五万石虢州三万石河中府三万石糸州二万石河南府六万石河阳节度管内十万石准旧仍各于本州处中旬时估每㪷加饶五之一京兆府量加五之二以当府秋税青苗钱折纳仍委户部以不折估疋据数俱还从之。
穆宗长庆元年三月敕春农方兴种植是切其京西京北和籴使宜勒停先是度支以边储无备请置和籴使经年无序徒扰边人故罢之。
七月十八日大赦制近边所置和籴皆给实价如闻顷来积弊颇甚美利盖归于主掌善价不及于村闾或虚招以奉于强家或广僦用盗于游客。若不严约弊何可除宜委度支精择京西京北应供军粮并和籴院官并营田水陆转运切加访察仍作条流捡括速具奏闻。
四年七月乙丑丁卯敕近日访闻京城米价稍贵须有通变以便公私宜令户部应给百官俸料其中一半合给疋段者回给官中所籴粟每㪷折钱五十文其疋段委别收贮至冬籴粟填纳大仓时人以为甚便。
八月诏于关内及关东折籴粟一百五十万石用备饥歉其和籴价以户部钱充收贮毕日仍委户部管系寻常不得支用。
敬宗宝历元年八月敕度支于两畿及凤州泾畦坊同华河中陕州河阳等道共和籴折籴聚二百万斛命祠部郎中崔忠信等分道主之以是岁大稔故也。
十二月戊辰敕如闻河东振武今年熟令博籴米十万斛搬送灵武收贮其价以户部钱充。
文宗太和三年九月诏以河南河北诸道频年水旱重以兵役而徐汴管内遭水潦如闻江淮诸郡所在丰稔困于甚贱不免伤农州县长吏茍思自便条约不令出界虽无严榜以避诏条而商旅不通米价悬异致令水旱之处种食无资昔春秋之时列国异政分灾救患犹载册书况今朝典大行远近一统禁钱闭籴具在赦文宜令御史台谏御史一人于河南巡捡但每道每州界首物价不等米商不行即时潜有约勒不必更待文榜为验便具事状及本贯刺史县令察判名闻如河南通商旅之后淮南诸郡米价渐起展转连接之处直至江西湖南荆襄已来并须约勒依此举勘闻奏仍各令观察使审详前后赦条与御史切加访察不得容蔽。
四年七月甲子内出绫绢三十万疋付户部充和籴八年八月戊申诏曰:岁有歉穰縠有贵贱权其轻重须使通流非止救灾亦为利物同州诸县至河中晋糸京西北丰熟之处宜令近京诸道许商兴贩往来不得止遏。
开成元年闰五月己卯帝御紫宸殿谓宰臣曰:京兆府请开场收麦何如李固言曰:但优饶百姓则易籴今年百姓虽放两税亦须听其收贮自为岁计但情愿出籴即加于时价收之郑覃曰:不强其所不欲加价收籴人自乐输。
十月户部请和籴粟一百万石。
三年九月丙辰朔中书门下奏请配诸道收籴粟一百万石以备凶年甲申诏令户部差官京西东都河中共籴粟六十万石各于当处收贮以备水旱。
宣宗大中六年五月敕自收关陇便讨党项边境生人皆失活业连属艰食遂不宁居兼军储未得殷丰切在多赡助今年京畿及西北边稍似时熟即京畿人家竞搬运斛斗入城收为蓄积致使边塞粟麦依前踊贵兼省司和籴亦颇艰难其弊至深须有革其京西北今年夏秋斛斗一切禁断不得令入京畿两界其年六月敕近断京兆北斛斗入京如闻百姓多端以面造曲入城贸易所费亦多切宜所在严加觉察不得容许。
懿宗咸通七年八月户部奏请开和籴敕曰:自数年江淮颇为饥歉今年稼穑稍似丰穰国家比为伤农是开和籴如闻积弊继有多端善价不及乡闾美利皆归司局徒为名目不益公私委户部自此择人深须峻法稍循前弊必罪所司史官曰:和籴之文累朝承弊。
大和中华州刺史宇文鼎户部员外郎卢允中右司员外判户部姚康以分使和籴钱八万贯其巡司李孚杨洵美各杖一百允中等悉配边盖此法未得中也。惟白居易元和时为右拾遗上疏论和籴事其理最当辞云:臣伏见有司以今年丰熟请令畿内及诸州和籴将收钱縠当利农夫以臣所观有害无利何者凡曰:和籴是官出钱人出縠两和商量然后交易也。比来和籴事殊不然但令府县之官散配人户促力程限严加征催茍有稽迟即被捉搦迫蹙鞭挞甚于赋税和籴之名乃为虚设。故曰:有害无利也。今。若有司出钱开场自籴比于时价稍校饶利诱人人。若见利自然远近争来利害之间可以比辨茍除前之弊行此之宜是真得和籴利人之道也。二端取舍伏惟圣旨裁之必不得已即不如折籴者折青苗税钱使直纳斛㪷免令贱籴别纳见钱在农人亦甚为利况度支和籴多是杂色疋帛百姓多须转卖然将纳税钱至于给付不免侵牟贸易不免损折所失过半其弊可知今。若量折税钱纳斛㪷既无贱籴粟米之费。又无转卖疋段之劳利归于人美归于上则折籴之便,岂不昭然繇是而论则配户不如开场和籴不如折籴亦甚明矣。臣久处村闾曾为和籴之户亲被蹙迫实不堪命臣近为畿尉曾领和籴之司亲自鞭挞所不忍睹臣顷者常疏此人病闻于天聪疏远贱微无因上达今幸居禁职列在谏官茍有他闻犹合谏献况备谙此事深知此弊臣。若缄默隐而不言不惟上辜圣恩实亦下负夙愿犹虑愚诚不至圣鉴未回即望令左右可亲信者一人潜问乡园百姓和籴之与折籴孰利而与孰害乎!则知臣言不敢茍耳或陛下以敕命已行难于移改以臣愚恳则。又不然夫圣人之举事也。唯务便人唯求利物。若损益相半则不必迁移。若利害相悬则事须追改不独于此其他亦然。
十月二十三日御史台奏今后如有所在闭籴者长吏必加贬降本判官录事参军并停见任书下考仍勒所在州县各于版榜写录此条悬示百姓每道委观察判官每州府委录事参军勾当逐月具不闭籴事繇申台从之。
后唐庄宗同光三年闰十二月十九日敕今岁自京已东水潦为患物价腾踊人户多于西京收籴斛㪷近闻京西诸道州府逐㪷皆有税钱遂不通行乃同闭籴宜令各下京西诸道州府凡闭籴斛㪷不得辄有税索及经过水陆关坊镇县妄有邀诘。
四年正月壬戌诏曰:辇毂之中郊甸之内时物踊贵人户饥穷访闻自陕已西遐及凤积年时熟百縠价和纵未能别备于贡输亦宜广通于和籴近闻辄有税索已曾降敕指挥尚恐关镇阻滞行涂增长物价仰所在长吏切加捡御以济往来推救灾恤患之心明奉国忧人之道。又京圻之内自张全义制置已数十年每闻开垦荒芜劝课稼穑曾无歉岁甚有馀粮公私贮蓄及多收藏未肯出籴更俟厚价颇失众情宜令中书门下条流应在京及诸县有贮斛㪷并令减价出籴以济公私如不遵行即仰闻奏别具捡括仍委河南府切详敕命处分。
明宗天成二年八月乙酉中书舍人张文宝上言今岁时雨不秋苗倍熟应大熟处望下敕收籴以备歉岁。
末帝清泰元年七月诏凤州禁籴出外界。
晋高祖天福二年十一月大理少卿路阮上言臣闻却敌者兵强兵者食兵不强无以驱除祸乱食不足无以赡济国家方今海内未平寰中多事制叛则必攻必讨壮国在足食足兵臣伏见天下诸州府縠尚贱新縠。又登既渐丰饶例难籴货臣请国家每隆大计须作预防时当小稔之年可设无穷之备伏请取天下州府钱帛数逐年支计外委逐处长吏于津要处差清白官收籴粟一色别廒积贮以备荒年。若在丰穰之日未见优长如逢饥馑之时方明利济疏奏不纳时辇下养兵数广于前衣食。又倍之犹是合诸藩上供不足以充费间以亩税并折征缣帛仓廪曾无兼年之蓄至废帝嗣位大蝗起率百姓口食天下一空俄致戎人南牧幸其国虚故也。
周太祖广顺元年四月敕天灾流行分野代有茍或闭籴岂是爱人宜令氵公淮渡口镇铺不得止淮南人籴易。
三年七月敕氵公淮诸州点捡淮南人所籴粮食如是以驴骡为驮及人负担即仰放过不得以舟车辇运过淮(先是淮南大旱井泉涸竭太祖湣之命许博籴至是吴人收籴入官以备军食遂诏止辇运过淮)。
○邦计部·常平夫岁有凶穰故縠有贵贱令有缓急则物有重轻始自列国李悝起平籴之法至于汉世寿昌建常平之制裁之得宜驭之有道虽复天灾流行水旱作而縠有常价民无饥色其后迫于群议乃从中辍永平之岁遵用旧典市籴益贱廪庾充积既而罢焉晋氏之后南北更主或建置有初或评论靡决名称之际因革或殊经制之方损益小异汔于隋室复有义仓社仓之名唐祚延久条式咸著朱梁五代干戈未息杨雄奏议亦颇及之原其立法之意诚以均节货币之高下防虞稼穑之丰歉调盈虚而御国用谨聚散而济民命。《管子》所谓多则贱寡则贵散则轻聚则重真得治财之术哉!夫为邦者不可以不务也。
汉宣帝五凤中大司农中丞耿寿昌奏言故事岁漕关东縠四百万斛以给京师用卒六万人宜籴三辅弘农河东上党太原郡縠足供京师可以省漕卒过半帝从之寿昌遂白令边郡皆平仓以縠贱时增其价而籴以利农縠贵时减价而籴名曰:常平仓以给北边民便之帝乃下诏赐寿昌爵关内侯。
元帝即位天下大水关束尤甚二年齐地饥民多饿死诸儒多言常平仓可罢帝从其议。
后汉明帝即位天下安宁民无横徭岁比登稔永平五年作常平仓立粟市于城东粟斛直钱三十府廪还积(一云:永平十一年明帝欲置常平仓公卿议者多以为便屯骑校尉刘般对以常平仓外有利民之名而内实侵刻百姓豪右因缘为奸小民不能得其平置之不便帝乃止)。
晋武帝泰始四年立常平仓丰则籴俭则卖以利百姓。
咸宁二年起大仓于城东常平仓于东西市宋沈昙庆为右丞时岁有水旱昙庆议立常平仓以救民急太祖纳其言而事不行。
南齐永明中天下米縠布帛贱武帝欲置常平仓市积为储六年下诏兼尚书右丞李圭之等参议出上库钱五千万于京师市米买丝绵绫绢布扬州出钱千九百一十万南徐州三百万各于郡所市籴南豫州二百万市丝绵绫绢布米菽麦江州五百万市米胡麻荆州五百万郢州三百万皆市绢绵布米大小豆大麦胡麻荆州米兼粳粟湖州二百万市米布蜡同州二百五十万西豫州二百五十万南兖州二百五十万雍州五百万皆市绢绵布米南兖州兼大麦大豆使台传并于所在市易。
后魏孝文太和十二年诏群臣求安民之术有司上言请折州郡常调九分之二京都度支岁用之馀各立官司丰年籴贮于仓时俭则私之粜之于民如此民必相力田以买官绢贮钱以取官粟年登则常积岁歉则直给帝览而善之寻施行焉自此公私丰赡虽时有水旱不为患也。
二十年十二月置常平仓。
东魏孝静天平中常调之外随丰稔各处折绢籴粟以充国储于本州缘河津济皆官仓贮积以拟漕运自是之后仓廪之实虽有水旱凶饥之处皆仰开仓以振元元之众。
北齐武成河清三年定令诸州郡常别置富人仓初立之日准所领中下户口数得支一年之粮逐当州縠价贱时斟量割当年义租充入縠贵下价籴之贱则还用所籴之物依价籴贮。
后周太祖初为魏相创制司仓掌辨九觳之物以量国用国用足蓄其馀以待凶荒不足则止馀用用足则以粟贷人春颁之秋敛之。
隋开皇三年陕州置常平仓京师置常平监。
五年五月诏置义仓时度支尚书长孙平见天下州县多罹水旱百姓不给奏令民间每秋家出粟麦一石以下贫富为差等储之闾里以备凶年名曰:义仓因上。《书》曰:臣闻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命劝农重縠先王令轨古者三年耕而馀一年之积九年作而有三年之储虽水旱为灾而民无菜色皆繇劝导有方蓄积先备者也。去年亢阳关右饥馁陛下运山东之粟置常平之官开发仓廪普加赈赐大德鸿恩可谓至矣。然经国之道义资远算请敕诸州刺史县令以劝农积谷为务帝深嘉纳自是州里丰衍民赖焉(一云:长孙平请令诸州百姓及军人劝课当社共立义仓收获之日随其所得劝课出粟及麦于当社造仓窖贮之即委社司执帐简会每年收积勿使损败。若时,或不熟当社有饥馑者即以此縠给)。
十五年以义仓贮在人间多有费损下诏曰:本置义仓止防水旱百姓之徒不思久计轻尔费损于后乏绝。又北境诸州异于馀处云朔夏绥灵盐简丰邺凉甘瓜等州所有义仓杂种并纳本州。若人有旱歉少粮先给杂种及远年粟。
十六年正月诏秦叠成康武文芳宕旭洮岷渭纪河廓豳陇泾宁原敷丹延绥银扶等州社仓并于当县安置。
二年。又诏社仓准上中下三等税上户不过一石中户不过七斗下户不过四斗仁寿二年九月置常平官。
唐高祖武德元年九月四日令州县始置社仓是年九月二十二日诏曰:朕祗膺灵命抚字黎民方缉隆平跻之仁寿田亩之赋一切蠲除锱铢之律悉皆停断是以特建农圃用督耕耘思俾齐民既庶。且富锺庾之量┆同水火宜置常平监官以均天下之货市肆腾踊则减价而出田啬丰羡则增价而收触类长之去甚去泰庶使公私俱济家给人足抑止并兼宣通壅滞。
五年十二月废常平监官。
太宗贞观二年四月制天下州县并置义仓先是每岁水旱皆以正仓出给无仓之处就食他州百姓流移或致穷困左丞戴胄上言水旱凶灾前圣之所不免国无九年之储蓄礼经之所明诫今丧乱以后户口雕残每岁纳租未实仓廪随即出给才供当年。若有凶灾将何赈恤故隋开皇立制天下之人节级输粟名为社仓终于文皇得无饥馑及大业中年国用不足并取社仓之物以充官费故至末途无以支给请自王公以下爰及众庶计所垦田稼穑顷亩每至秋熟准其见苗以理劝课尽令出粟稻麦之乡亦同此税各纳所在为立义仓。若年凶不登百姓饥馑所在州县随便取给太宗曰:既为百姓预作储贮官为举掌以备凶年朕非所须横生赋敛利民之事深是可行宜下所司议立条制至是户部尚书韩仲良奏王公已下垦地亩纳二升其粟麦亢稻之属各依土地贮之州县以备凶年制可之自是仓储衍溢亿兆赖焉。
十三年十二月十四日诏于雒相幽徐齐并秦蒲等州置常平仓。
高宗永徽二年闰九月初六日敕义仓据地税子实是劳烦宜令众户出粟率上上户五石馀各有差。
六年八月京西二市初置常平仓(以大雨道路不通京师米贵)显庆二年十二月三日京西常平仓置平署官员(自太宗以至高宗则天数十年间义仓不许杂用其后公私穷迫渐贷义仓支用自中宗神龙之后天下义仓费用殆尽至高宗则天数十年间义仓不许杂用其后公私穷迫渐贷义仓支用自中宗神龙之后天下义仓费用殆尽)。
玄宗开元二年九月诏曰:天下诸州今年稍熟縠价全贱或虑伤农常平之法行自往古茍绝欺隐利益实多宜令诸州加时价三两钱籴不得也。仍交相付领勿许悬欠蚕麦时熟縠米必贵即令减价出籴豆等堪贮者熟亦宜准此以时出入务在利人江岭淮浙剑南地皆下湿不堪贮积不在此例其常平所须钱物宜令所司支料奏闻并委长官专知改任日递相付受。且以天灾流行国家代有。若无粮储之备必致饥馑之忧县令亲人风俗所系随当处丰约劝课百姓未办三载之粮。且贮一年之食每家别为仓窖非蚕忙农要之时勿许破用仍委刺史及按察使简校觉察不得容其矫妄。
四年五月敕曰:天下百姓皆有正条正租州县义仓本备饥年赈给。若缘官事便用还以正仓却填近年已来每三年一度以百姓义仓造米远送交纳仍勒百姓私出脚钱即并正租一年两度打脚雇男鬻女折舍卖田力极计穷遂即逃窜势不获已情实可矜自今已后更不得以义仓回造已上道者不在停限以后。若不熟之少者任所司临时具奏听进止其脚并以官物充。
六年三月诏曰:德惟善政政在养人必将厚生阜俗利物弘义朕奉。若天命副膺王业思一物失所以百姓为心间者河北河南颇非善熟之人粮食固应乏少顷虽分遣使臣已领巡问犹虑鳏独不能自存凡立义仓用为岁备今旧縠向没新麦未登蚕月务困田家作苦不有惠恤其何以安宜问彼储时令贷给况京坻转积岁月滋坏因而变造为利弘多将以散滞收赢理财均施所司明作条件俾便公私。
七年六月敕关内陇右河东河北五道及荆扬襄河南夔绵益彭蜀资汉剑茂等州并置常平仓其本上州三千贯中州二千贯下州一千贯每籴具本利与正仓帐同申。
十六年十月敕自今岁普熟縠价至贱必恐伤农加钱收籴以实仓廪纵逢水旱不虑阻饥公私之间或亦为便宜令所在以常本钱及当处物各于价上量加三钱百姓有籴平易者收籴事须两和不得限数配籴讫具所用钱物及所籴得物数具申所司仍令上佐一人专勾当。
二十九年制曰:本制仓储用防水旱朕每念黎庶常忧匮乏承前有遭损之州皆待奏报然始赈给近年亦分命使臣与州县相知处置尚虑道路应远往复淹滞以此恤人何救悬绝自今已后。若有损处应须赈给宜令州县长官与采访使勘会量事给讫奏闻朕当重遣使臣宣慰按覆。
天宝四载五月诏曰:如闻今载收麦倍胜常岁稍至丰贱即虑伤农处置之间事资通济宜令河南河北诸郡长官取当处常平钱于时价外㪷别加三五钱量事收籴大麦贮掌其义仓亦宜准此仍委采访使勾当便勘覆具数一时录奏诸道有粮储少处各随土宜如堪贮积亦准此处分。
六载三月二十二日太府少卿张奏准四载五月八日并五载三月十六日敕节文至贵时贱价出粜贱时加价收籴。若百姓未办钱物者任准开元二十八年七月九日敕量事赊籴至粟麦熟时征纳臣使司商量。且粜旧籴新不同别用其赊粜者至纳钱日。若粟麦杂种等时价甚贱恐更回易艰辛请加价便与折纳。
代宗广德二年正月诸道转运使专判度支户部侍郎第五琦奏天下诸州望置常平仓及库使司商量置本钱随当处米物时价贱则加价收籴贵则减价粜卖。
德宗建中元年七月敕夫常平者常使縠价如一大丰不为之减大俭不为之加虽遇灾荒人无菜色自今已后忽米价贵时宜量出官米十万石麦十万石每日量付两市行人下价粜货。
三年九月户部侍郎赵赞上言曰:伏以旧制置仓储粟名曰:常平军兴已来此事浸废因循未举垂三十年其间或因凶荒流散馁死相食者不可胜纪古者平准之法使万室之邑必有万锺之藏千室之邑必有千锺之藏春以奉耕夏以奉耘虽有大贾富家不得豪夺吾人者盖谓能行轻重之法也。自陛下登极来许京城两市置常平官籴盐米虽轻频年少雨米价不复腾贵此乃即日明验实要推而广之当军兴之时与承平或异事须兼储布帛以备时须臣今商量请于两郡并江陵成都扬汴苏洪等州府各置常平轻重本钱上至百万贯下至十万贯随其所宜量定多少唯贮斛㪷疋段丝麻等常候物贵则下价出卖物贱则加价收籴权轻重以利疲人从之赞,于是条奏诸道津要都会之所皆置吏阅商人财货计钱每贯税二十文天下所出竹木茶漆皆十一税之以充常平本时军用稍广常赋不足所税亦随得而尽终不能为常平。
宪宗元和元年正月制岁时有丰歉縠价有重轻将备水旱之虞在权聚敛之术应天下州府每年所税地子数内宜十分取二分均充常平仓及义仓仍各逐稳便收贮以时籴粜务在救人赈贷所宜速须闻奏。
六年二月制如闻京畿之内旧縠已尽宿麦未登宜以常平义仓粟二十四万石贷借百姓诸道州府有乏少粮种处亦委所在官长用常平义仓米借贷淮南浙西宣歙等道元和二年四月赈贷并宜停征容至丰年然后填纳。
十三年正月户部侍郎孟简奏应天下州府常平义仓等斛㪷请准旧例减估出粜但以名数奏申有司更不收管州县得专达以利百姓从之。
穆宗长庆二年十月诏江淮诸州旱损颇多所在米价不免踊贵宜委淮南浙西浙东宣歙江西福建等道观察使各于本道有水旱处取常平义仓斛㪷据时估减半价出粜以惠贫民。
四年三月制曰:义仓之制其来日久近岁所在盗用没入致使小有水旱生人坐委沟壑永言其弊职此之繇宜令诸州录事参军专勾当茍为长吏迫制即许驿表上闻考满之日户部差官交割如有欠负与减一选如欠少者量加一选欠数过多户部奏闻节级科处文宗太和七年八月诏曰:如闻今岁所在丰稔其义仓斛㪷先有借用处委户部勾当并须及时填足。
八年九月诏淮江浙西等道仍岁水潦遣殿中侍御史任畹驰往慰劳以比年赈贷多为奸吏所欺徒有其名惠不及下宜委所在长吏以军州自贮官仓米减一半价出粜务及贫弱如无贮蓄处即以常平义仓米粜田苗全损处全放其年青苗钱馀亦量议蠲减。
九年二月中书门下奏常平义仓本虞水旱以时赈恤州府不详文理或申省取裁或奏候进止自今已后应遭水旱处先据贫下户及鳏寡独不济者便开仓准元敕作等第赈贷讫具数申报有司如或水旱尤甚米麦翔贵亦任准元年敕或减价出粜熟时籴填委诸道观察使各下诸州重令知悉。
三月制曰:朕以寡德于兆人之上虽兢兢业业思理不怠而政道多阙和气用伤仍岁水旱黎民艰食为之父母斯心郁陶如闻魏博六州阻饥尤甚野无青草道堇相望及山南东道陈许郓曹濮淮南浙西等道皆困于饥疫虑乏锺饷其魏博宜赐粟五万石山南东道陈许郓曹濮等三道各赐糙米二万石充赈给委度支逐便遣淮南浙西两道委长吏以常平义仓粟赈赐应诸道有饥疫处军粮积蓄之外其属度支户部杂觳并令减价出粜以济贫人其有宰牧非才贪残为害及承前积弊须有条流或冤狱留滞速宜疏决者并委观察使纠察详访具状闻奏用弭天眚以副朕焦劳之虑。
开成元年八月户部奏应诸州府所置常平义仓伏请起今后通公私田亩别纳粟一升逐年添贮义仓敛之至轻事必通济岁月稍久自致充盈纵逢水旱之灾永绝流亡之虑敕从之。
十一月陈许观察使杜奏陈许蔡三州常平义仓斛㪷除元数外当使添置粟一十万石分贮三州以备水旱。
十二月盐铁转运使奏据江淮留后卢钢以江淮诸州人将阻饥请于来年运米数内量留收贮至春夏百姓饥乏之际减价出粜收其直待熟偿之无损于官有利于人帝嘉之诏留常运米三十万石。
宣宗以会昌六年即位五月赦节年常平义仓斛斗已出百姓太和中。又于常数外每亩配率一升称防灾其所征常平义仓正数都无商量如闻此色在诸州县皆两征已困之人何堪重敛自今已后宜停征太和中每亩率配之数仍令所在长吏分明晓示以绝奸欺。
大中六年四月户部奏天下州府收管常平义仓斛㪷今日已后如诸道应遭灾荒水旱便委长吏清强官审勘如实是水旱处便任开仓先贫下不济户给贷讫具数分析申奏并报臣本司切不得妄给与富豪人户其所使斛斗仍仰录事参军至当年秋熟后专勾当据数追收填纳不令违欠如州府无水旱妄有给使。又不及时填贮其录事参军本判官重加殿罚其长吏具衔奏听进止所兽得济疲民兼免欠阙从之后唐明宗天成二年六月中书舍人张文宝请复常平仓。
四年九月左补阙张昭远奏切见今秋物价绝贱百姓随地亩细配钱物名目多般皆贱籴供输极伤农业既未能减放贮请加估折纳斛斗稍便于民。又国朝已来备凶年之法州府置常平仓饥岁以赈贫民请于天下最丰熟处折纳斛斗以仓贮之依常平法出纳则国家常有粟而民不匮也。疏奏不报。
长兴元年五月右司郎中卢导奏请置常平义仓以备凶年汉隐帝乾祐二年太子詹事曹允上言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时或水旱为灾虫蝗害稼既无九年之蓄宁救万姓之饥天灾流行古今代有而前代纵逢灾歉免至流亡盖以分灾恤民素有储备臣请依古法置常平仓请于天下京都州府租赋五斛斗上每斗别纳一升别仓贮积。若凶灾之处出贷贫民丰年即纳本数,庶几生聚永洽绥怀。
●卷五百三
○邦计部·屯田
夫千里饣鬼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屯田之利繇是兴矣。自汉武创制置吏卒五六万人充国上状条便宜十有二事新莽伪政则立田禾将军东汉永平亦命宜禾都尉魏晋而下无代无之是皆因戍营田因田积谷兼兵民之力省飞免之劳比夫负海转输率三十锺而致一石者其利,岂不博哉!然而轮台之耕龟兹曰:来迫吾国车师之垦匈奴曰:必争此地或攻扰田畴或荡摇边戍募民敢徙徒垂空言调吏而行复致胥怨。若乃任峻为典农之官所在积粟邓艾著济河之论资食有储斯皆不越中区近在宇下厥功易就人靡告劳故魏氏之致富饶晋人之能克敌者用此道也。
汉武帝太初末贰师将军李广利伐大宛之后西域震惧多遣使来贡献汉使西域者益得职(谓得拜职也。),于是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而轮台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护(言统领保护营田之事)以给使外国者(谓收其所种五谷以供之)及匈奴昆邪王降后度河自朔方以西至令居(令音零)往往通渠置田官吏卒五六万人稍蚕食地接匈奴以北(其地相接不绝)是时军旅连出师行十二年海内虚耗征和中贰师将军李广利以军降匈奴帝既悔远征伐而搜粟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奏言故轮台东台枝渠犁皆故国地广饶水草有溉田五千顷以上处温和田美可益通沟渠种五谷与中国同时熟其旁国少锥刀贵黄金采缯可以易谷食宜给足不可乏(言以锥刀及黄金采缯与此旁国易谷食可以给田卒不忧乏粮)臣愚以为可遣屯田卒诣故轮台以东置校尉三人分护各举图地形通利沟渠务使以时益种五谷张掖酒泉遣骑假司马斥候属校尉事有便宜因骑置以闻(骑置今之驿马也。)田一岁有积谷募民壮健有累重敢徙者诣田所(累谓妻子家属)就畜积为本业(畜读曰蓄)益垦溉田稍筑列亭连城而西以威西国辅乌孙为使臣谨遣征事臣昌分部行边严敕太守都尉明{逢火}火选士马谨斥候蓄茭草愿陛下遣使使西国以安其意臣末死请帝乃下诏深陈既往之悔不复出军。
昭帝即位初用桑弘羊前议以杆弥太子赖丹为校尉将军田轮台与渠犁地皆相连龟兹贵人姑翼(龟兹读曰邱慈)谓其王曰:赖丹本臣属吾国今佩汉印绶来迫吾国而田必为害王即杀赖丹而上书谢汉。
始元二年八月调故吏将屯田张掖郡(调调发也。故吏前为官职者令其部率习射战士于张掖为屯田也。)。
元凤四年平乐监傅介子既杀楼兰王汉乃立尉屠耆为王(尉屠耆楼兰王弟先为质于)更名其国为鄯善王自请天子曰:身在汉久今归单弱而前王有子在恐为所杀国中有伊循城其地肥美愿汉遣一将屯田积谷令臣得依其威重,于是汉遣司马一人吏士四十人田伊循以填抚之(汉填音竹刃切)其后更置都尉。
宣帝地节二年诏遣侍郎郑吉及校尉司马憙(许吏切)将免刑罪人田渠犁积谷欲以攻车师至秋收谷吉憙发城郭诸国兵万馀人自与所将田士千五百人共击车师攻交河城破之王尚在其北石城中未得会军食尽吉等。且罢兵归田渠犁收秋毕复发兵攻车师王轻骑奔乌孙吉即迎其妻子置渠犁车师东奏事至酒泉有诏还田渠犁及车师益积谷以安西国侵匈奴吉始使吏卒三百人别田车师得降者言单于大臣皆曰:车师地肥美近匈奴使汉得之多田积谷必害人国不可不争也。果遣骑来击田者吉乃与校尉尽将渠犁田士千五百人往田匈奴复益遣骑来汉田卒少不能当保车师城中匈奴将即其城下谓吉曰:单于必争此地不可田也。围城数日乃解后常数千骑往来守车师去渠犁千馀里间以山河北近匈奴汉兵在渠犁者孰能相救愿益田卒公卿议以为道远烦费可。且罢车师田者诏遣长罗侯(尝惠也。)将张掖酒泉骑出车师北千馀里杨威武车师旁胡骑引兵去乃得出归渠犁凡三校尉屯田(匈奴传云:宣帝时西域共击匈奴取车师国匈奴收其馀东不敢居故地而汉益遣屯士分田车师地以实之)其后匈奴遣左右奥鞬各六千骑(奥音郁鞬音居言切)与左人将再击汉之田车师城者不能下。
神爵三年日逐王畔单于将众来降护鄯善以西使者郑吉迎之既至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使吉并护北道故号都护(都护之起自吉置也。)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于是徙屯田田于北胥鞬(地名)枝莎车之地(枝分也。)屯田校尉始属都护都护治乌孙垒城去阳关二千七百三十八里与渠犁田官相近土地肥饶于西域为中都护治焉。
赵充国为后将军讨叛羌度其必坏欲罢骑兵屯田以待其弊上奏曰:臣闻兵者所以明德除害也。故举德于外则福生于内不可不慎臣所将吏士马牛食月用粮谷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盐千六百九十三斛茭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茭干刍也。禾杆也。石百二十斤)难久不解繇役不息。又恐它夷卒有不虞之(卒读曰倅)变相因并起为明主忧诚非素定庙胜之策。且羌人易以计破难用兵碎也。故臣愚心以为击之不便计度临羌东至浩亹羌虏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垦可二千顷以上其间邮亭多坏败者臣前部士入山伐材木大小六万馀枝皆在水次愿罢骑兵留弛刑应募及淮阳汝南步兵与吏士私从者合堕万二百八十一人用谷月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三斛盐二百八斛分屯要害处冰解漕下缮乡亭浚沟渠(缮补也。浚深治也。)治湟以西道桥七十所令可至鲜水左右田事出赋人二十每(田事出谓至春人出营田也。赋谓班与之也。每古亩字也。)至四月草生发郡骑及属国军骑伉健各千倅马什二就草(倅副也。什二者千骑则与副马二百匹也。伉音口浪切)为田者游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积畜省大费(畜读曰蓄)今大司农所转谷至者足支万人一岁食谨上田处及器用簿唯陛下裁许帝报曰:皇帝问后将军言欲罢骑兵万人留田即如将军之计敌当何时伏诛兵当何时得决熟计其便复奏充国上状曰:臣闻帝王之兵以全取胜是以贵谋而贱战战而百胜非善之善者也。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蛮夷习俗虽殊于礼义之国然其欲避害就利爱亲戚畏死亡一也。今敌亡其美地荐草(荐稠草)愁于寄远Т骨肉心离人有畔志而明主般师罢兵(般音班还也。)万人留田顺天时因地利以待可胜之敌虽未即伏辜兵决可期月而望羌人瓦解前后降者万七百馀人及受言去者凡七十辈此坐支解羌人之具也。臣谨条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吏士万人留屯以为武备因田致谷威德并行一也。又因排折羌人令不得归肥饶之[A123](古地字)贫破其众以成羌人相畔之渐二也。居民得并田作不失农业三也。军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岁罢骑兵以省大费四也。至春省甲士卒循河湟漕谷至临羌以<贝示>羌虏(<贝示>亦示字)杨威武传世折冲之具五也。以暇时下所伐材(读曰闲)缮治邮亭充入金城六也。兵出乘危侥幸不出令反畔之敌窜于风寒之地离霜露疾疫瘃堕之患(离遭也。堕谓因寒疾而指者也。)坐得必胜之道七也。亡经阻远追死伤之害八也。内不损威武之重外不令敌得乘间之九也。又亡惊动河南大开小开(皆羌种在河西之河南也。)使生它变之忧十也。治湟中道桥令可至鲜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信读曰申)从枕席上过师十一也。(桥成军行安易。若于枕席上过也。)大费既省繇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臣充国材下犬马齿衰不识长册唯明诏博详公卿议臣采择帝复赐报曰:皇帝问后将军言十二便闻之敌虽未伏诛兵决可期月而望期月而望者谓今冬邪谓何时也。将军独不计敌闻兵颇罢。且丁壮相聚攻扰田者及道上屯兵复杀略人民将何以止之。又大开小开前言曰:我告汉军先零所在兵不往击久留得亡效五年时不分别人而并击我(此谓本始五年伐先零不分别大小开本意是以大小开有此言也。)其意常恐今兵不出得亡变生与先零为一将军孰计复奏充国奏曰:臣闻兵以计为本故多算胜少算先零羌精兵今馀不过七八千人失地远客分饥冻开莫须。又颇暴略其羸弱畜产畔还者不绝皆闻天子明令相捕斩之赏臣愚以为敌破坏可日月冀远在来春。故曰:兵决可期月而望窃见北边自敦煌至辽东万一千五百馀里乘塞列隧有吏卒数千人敌数大众攻之而不能害今留步士万人屯田地平易多高山远望之便部曲相保为堑垒木樵(樵与谯同谓为高楼以望敌也。)校联不绝(此校谓用木自相贯穿以为固者亦犹。《周易》荷校灭耳也。《周礼》校人掌王马之政六厩成校盖用关械阑养马也。《说文》解字云:校木因也。亦谓以木相贯遮阑禽兽也。)便兵弩饬斗具{逢火}火幸通执及并力以逸待劳兵之利者也。臣愚以为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御之备骑兵虽罢敌见万人留田为必禽之具其土崩归德宜不久矣。从今尽三月敌马羸瘦必不敢捐其妻子于它种中远涉河山而来为寇。又见屯田之士精兵万人终不敢复将其累重还归故地(累重谓妻子也。累音力瑞切重音直用切)是臣之愚计所以度敌。且必瓦解其处不战而自破之策也。至于敌小寇盗时杀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臣闻战不必胜不茍接刃攻不必取不茍劳众诚令兵出虽不能灭先零亶能令敌绝不为小寇(亶读曰但)则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释坐胜之道从乘危之往终不见利空内自罢敝(罢读曰疲敝与弊同)贬重而自损非所以视蛮夷也。又大兵一出还不可复留湟中亦末可空如是繇役复发也。且匈奴不可不备乌桓不可不忧今久转运烦费倾我不虞之用以淡一隅(淡古赡字赡给也。)臣愚以为不便校尉临众幸得承威德奉厚币拊循众羌谕以明诏宜皆乡风(乡读曰乡)虽其前辞尝曰:得亡效五年宜亡它心不足以故出兵臣窃自惟念奉诏出塞引军远击穷天子之精兵散车甲于山野虽亡尺寸之功俞得避慊之便(俞茍。且也。慊亦嫌字)而亡后咎馀责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幸得奋精兵讨不义久留天诛罪当万死陛下宽仁未忍加诛令臣数得熟计愚臣伏计熟甚不敢避斧钺之诛昧死陈愚惟陛下省察充国奏每上辄下公卿议臣初是充国计者什三中什五最后什八有诏诘前言不便者皆顿首服丞相魏相曰:臣愚不习兵事利害后将军数画军册其言常是臣任其计可必用也。帝,于是报充国曰:皇帝问后将军上书言羌人可胜之道今听将军将军计善其上留屯田及当罢者人马数将军强食慎兵事自爱帝以破羌强弩将军数言当击。又用充国屯田处离恐敌犯之,于是两从其计诏两将军与中郎将邛出击强弩出降四千馀人破羌斩首二千级中郎将邛斩首降者亦二千馀级而充国所降复得五千馀人诏罢兵独充国留屯田。
元帝时置戊巳校尉屯田车师前王庭(戊巳中央镇覆四方。又开渠播种以为职故称戊巳时车师有前王后王国也。)。
王莽遣尚书大夫赵并使劳北边还言五原北假膏壤殖谷(北假地名也。膏壤言其土肥美也。殖生也。)异时常置田官乃以并为田禾将军发戍卒屯田北假以助军。
后汉光武建武五年马援家属随隗嚣质子恂归雒阳居数月而无它职任援以三辅地旷土沃而所将宾客猥多乃上书求屯田上林中帝许之。
六年讨敌将军王霸屯田新安(时太中大夫张纯将兵屯田南阳)。
七年诏骠骑大将军杜茂引兵北屯田晋阳广武以备敌寇(广武县名属太原郡)。
明帝永平十六年北征匈奴取伊吾卢地(今伊州)置宜禾都尉以屯田遂通西域于阗诸国。
章帝建初二年复罢屯田伊吾卢。
顺帝永建元年复朔方西河上郡既而激河浚渠为屯田省内郡费岁一亿计遂令安定北地上郡及陇西金城常储谷粟令周数年内右扶风韩皓代马贤为校尉明年犀苦诣皓自言求归故地皓复不遣因转湟中屯田置两河间以逼群羌皓后坐征张掖太守马续代为校尉两河间羌以屯田近之恐必见图乃解仇诅盟各自警备续欲先示恩信乃上移屯田还湟中羌意乃安。
六年以伊吾卢膏腴之地傍近西域匈奴资之以为钞暴复令开设屯田如永元时事置伊吾司马一人阳嘉元年以湟中地广更增置屯田五部复为十部复置玄菟郡屯田六部。
灵帝中平中傅燮为汉阳太守广开屯田列置四十馀营。
魏太祖初兴值董卓之乱百姓流离谷石至五十馀万人多相食既破黄巾欲经略四方而苦军食不足羽林监颍川枣祗及韩浩建置屯田议太祖乃下令曰:自遭荒乱率乏粮谷诸军并起无终岁之计饥则寇略饱则弃馀瓦解流离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袁绍之在河北军人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蠃民人相食州里萧条公曰: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是岁骑都尉任峻为典农中郎将乃募民屯田许下得谷百万斛,于是开置芍陂屯田(芍音鹊今寿州)州郡列置田官(淮南郡吏仓慈为绥集都尉)数年中所在积谷仓廪皆满官渡之战军国之饶起于枣祗而成于任峻时太祖欲广置屯田以司空掾国渊典其事渊屡陈损益相土处民计民置吏明功课之法五年中仓廪丰实百姓竞劝乐业。
刘馥为镇北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修广戾渠陵大堰水溉灌蓟南北三更种稻边民利之。
梁习为并州刺史扌故部曲于上党取大材供邺宫室习表置屯田都尉二人领客六百夫于道次耕种菽粟以给人牛之费。
齐王正始中司马宣王秉政奏穿广漕渠引河入汴溉东南诸陂始大佃于淮北初宣王欲广田畜谷为灭吴之资乃使邓艾行陈项东至寿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尽地利宜开河渠引水浇溉以通漕运之道乃著济河论以喻其指。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过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上下田粮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分休。且田。且守水丰常收三倍于西计除众费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敌无不克矣。宣王善之皆如艾计施行复以灭贼之要在于积谷乃大兴屯守广开淮阳百尺二渠。又修诸陂于颍之南北万馀顷自是淮北仓庾相望寿阳至于京师农官屯兵连属焉。
蜀后主建兴中诸葛亮为丞相出师侵魏据五丈原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
吴大帝赤乌中新都都尉陈表吴郡都尉顾承各率所领都人会佃毗陵男女各数万口。
晋安平王孚魏明帝时为度支尚书以关中连遭贼寇谷帛不足遣冀州农丁五千屯于上わ秋冬习战阵春夏修田桑繇是关中军国有馀待贼有备矣。
扶风王骏武帝初为镇西将军都督雍梁等州劝督农桑与士卒分役已及僚佐并将帅兵士等人限田十亩具以表闻诏遣普下州县使各务农事。
羊祜为都督荆州诸军事率营兵出镇南夏时吴石城守去襄阳七百馀里每为边害祜患之竟以诡计令吴罢守,于是戌逻减半分以垦田八百馀顷大获其利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
束太康中为张华司空贼曹属时欲广农上议曰:伏见诏书以仓廪不实关右饥穷欲大兴田农以蕃嘉谷此诚有虞戒大禹尽力之谓然农穰可致所繇者三一曰天时不愆二曰地利无失三曰人力咸用。若必春无之润秋繁滂沱之患水旱失中雩禳有请虽使羲和平秩后稷亲农理疆川于原隰勤{艹衮}于中田犹不足以致仓庾盈亿之积也。然地利可以计生人力可以课致诏书之旨亦将欲尽此理乎!今天下千城人多游食废业占空无田课之实较计九州数过万计可申严此防令监司精察一人失课负及郡县此人力之可致也。又司州十郡土狭人繁三魏尤甚而猪羊马牧布其境内宜悉破废以供无业业少之人虽颇割徙在者犹多田诸苑牧不乐旷野贪在人间故谓北土不宜畜牧此诚不然案古今之语以为马之所生实在冀北大贾牂羊取之清渤放豕之歌起于巨鹿是其效也。可悉徙诸牧以充其地使马牛猪羊草于空虚之田游食之人受业于赋给之赐此地利之可致者也。昔骓丕在史克所以颂鲁僖却马务田老氏所以称有道岂利之所以会哉!又如汲郡之吴泽良田数千顷贮水停洿人不垦植闻其国人皆谓通泄之功不足为难卤成原其利甚重而豪强大族惜其鱼蒲之饶构说官长终于不破此亦谷口之谣载在史篇谓宜复下郡县以详当今之计荆扬兖豫泥之土渠坞之宜必多此数最是不待天时而丰年可获者也。以其云雨生于畚多余生于决泄不必望朝𬯀而潢潦臻山川而霖雨息是故两周争东西之流史起惜漳渠之浸明地利之重也。宜诏四州刺史使谨案以闻。又昔魏氏徙三郡人在阳平顿邱界今者繁盛合五六千家二郡田地逼狭谓可徙还西州以充边土赐其十年之复以慰重迁之情一举两得外实内宽增广穷人之业以辟西郊之田此。又农事之大益也。
荀嵩为北中郎将徐州刺史监徐兖二州扬之晋陵军事北镇淮阴屯田于东阳之石龟殷浩为中军将军北征许雒开江西田千馀顷以为军储。
元帝为晋王课督农功诏二千石长吏以入谷多少为殿最其非宿卫要任皆宜赴农使军各自佃作即以为廪。
后赵石季龙谋伐昌黎使典农中郎将王典率众万馀屯田于海滨自幽州东至白狼大兴屯田。
宋毛修之为冠军将军领南郡相高祖将伐羌先遣修之复芍陂起田数千顷。
王弘为会稽王司马道子骠骑参军主簿时农务顿息末役繁兴弘以为宜建屯田陈之曰:近面所咨立屯田事已具简圣怀南亩事兴时不可失宜早督田以要音刘岁功而府资役单刻控引无所虽复厉以重劝肃以严威适足令囹圄充积而无救于事实也。伏见南局诸冶募吏数百虽资以廪赡收入甚微愚谓。若回以配农必功利百倍矣。然军器所须不可都废今欲留铜官大冶都邑小冶各一所重其功课一准扬州州之求取亦当无乏馀者皆罢之以充东作之要。又欲二局田曹各立典军募吏依冶比例并听取山湖人此皆无损于私有益于公者也。其中亦应畴量分判番假及给廪多少自可一以委之本曹亲局所统必当练悉。且近东曹板水曹参军纳之领此任其人颇有能自足了其事耳顷年以来斯务弘废田芜廪虚实亦繇此弘过蒙饰擢志输短效,岂可相与寝默有怀弗闻耶至于当否尊自当裁以远鉴。若所启谬允者伏愿便以时施行庶灭有务农之勤仓有盈廪之实礼节之兴可以垂拱待也。
南齐桓崇祖为豫州刺史平西将军明帝使入关参敌消息还敕崇祖曰:卿视吾是守江东而已邪所少者食卿但努力营田自然平殄残丑遂敕崇祖修治芍陂田。
祖冲之为长水校尉领冗从仆射冲之造安边论欲开屯田广农殖明帝建武中使冲之巡行四方兴造大业可以利百姓者会连有事竟不行。
徐孝嗣建武末为尚书令是时连年虏动军国虚乏孝嗣表立屯田曰:有国急务兵食是同一夫辍耕于事弥切故井陌疆里长毂成于周朝屯田广置胜戈富于汉室降此已还详略可见但求之自古为论则赊即以当今宜有要术窃寻缘淮诸镇皆取给京师费引既殷漕运艰涩聚粮待敌每苦不周利害之基莫此为急臣比访之故老及经彼宰守淮南旧田触处极目陂遏不修咸成茂草平原陆地弥望尤多今边备既严戌卒增众远资饣鬼运近废良畴士多饥色可为嗟叹愚欲使刺史二千石躬自履行随地垦辟精寻灌溉之源善商肥确之异州郡县戌主帅已下悉分番附农今水田虽晚方事菽麦二种益是北土所宜彼人便之不减粳稻开创之利宜在及时所启允合请即使至徐兖司豫爰及荆雍各当境规度勿有所遗别立主曹专司其事田器耕牛台详所给岁终言最明其刑赏此功克举庶有弘益。若缘边足食则江南自丰权其所饶略不可计奏御见纳时帝已寝疾兵事未巳竟不施行。
梁陈庆之为都督南北司豫诸军事罢义阳镇兵停陆转运江湖诸州并得休息开田六千顷二年之后仓廪充实高祖每嘉赏之。
夏侯夔为豫州刺史时积岁灭戎人颇失业夔乃帅军人于苍陵立堰溉田千馀顷岁收谷百馀万石以充储备兼赡贫人境内赖之。
裴遂为竟陵太守开置屯田公私便之后。又为西戎校尉北梁秦二州刺史复开创屯田数千顷仓廪盈实省息边军民人吏获安。
后魏东平公仪秦王翰之子道武命督屯田于河外自五原至稠阳外务农稼大得人心。
薛虎子为开府徐州刺史时州镇戍兵资绢自随不入公库任其私用常苦饥寒虎子上表于孝文曰:臣闻金汤之固非粟不守韩白之勇非粮不战故自用兵已来莫不先积聚然后图并兼者也。今江左未宾鲸鲵待戮。若不委粟彭城以强丰沛则何以拓定江关扫一衡霍窃惟在镇之兵不减数万资粮之绢人十二疋即目随身用度无准未及代下不免饥寒论之于公无毫之润语其私则横费不足非所谓纳民轨度公私相益也。今徐州左右水陆壤沃清汴通流足盈溉灌其中良田十万馀顷。若以兵绢市牛分减戍卒计其牛数足得万头兴力公田必当大获粟稻一岁之中。且给官食半兵芸殖馀兵尚众。且耕。且守不妨捍边一年之收过于十倍之绢暂时之耕充于数年之食于后兵资唯须内库五稔之后谷帛俱溢匪直戍士有丰饱之资于国亦有吞敌之势昔杜预田宛叶以平吴充国耕西零以强汉臣虽识谢古人任当边守庶竭尘露有增山海孝文纳之。
范绍为宁远将军义阳太守时朝廷有南讨之计发河北数州田兵二万五千人通缘淮戍兵合五万馀人广开屯田八座奏绍为西道六州营田大使加步兵校尉绍勤于劝课频岁大获。
宋弁为黄门郎随车驾南讨诏弁于豫州都督所部及东荆颍邺皆减戍士营农水陆兼作。
杜纂为积弩将军既平南阳。又诣赭阳武阳二郡课种公田随供军费。
北齐斛律羡为幽州道行台仆射导高梁水北合易京东会于潞因以灌田边储岁积转漕用省公私获利焉。
嵇晔孝昭皇建中为平州刺史晔建议开幽州督亢旧陂长城左右营屯岁收稻粟数十万石北境得以周赡。又于河内置怀义等屯以给河南之费自是稍止转输之劳。
隋郭衍文帝开皇中为朔中总管所部有常安镇北接蕃境常劳转运衍乃选沃饶地置屯田岁剩粟万石民免转输之劳。
赵仲卿为朔州总管开皇三年突厥犯塞吐谷浑寇边军旅数起转输劳弊帝乃令仲卿于长城已北大兴屯田以实塞下。又于河西勒百姓立堡营田积谷京师置常平监。
炀帝大业中刘权从征吐谷浑帝令权过曼头赤水置河源郡积石镇大开屯田留镇西境。
唐高祖武德初窦静为并州大总管府长史时突厥为边患师旅岁兴军粮不属静上表请于太原多置屯田以省饣鬼运议者以人物雕零不宜动众书奏不省静复上书辞甚切,于是征静入朝与裴寂萧瑀封德彝等争不能屈竟从静议岁收数十万斛高祖善之六年秦王。又奏请益置屯田于并州界高祖从之窦轨为益州道行台左仆射击临洮羌破其部众轨度羌胡终为后患于松州置屯田以备后举。
太宗贞观初张俭为朔州刺史广营屯田岁致谷十万斛边粮益饶及遭霜旱俭劝百姓相赡遂免饥馁州境独安。
张公谨为代州都督上表请屯田以省转运。
高宗显庆中刘仁轨为带方州刺史镇守百济,于是渐营屯田积粮抚士以经略高丽。
则天天授初娄师德为检校丰州都督知营田事则天下书劳曰:卿受委北垂总司军任往还灵夏检校屯田收粟既多京坻遽积不烦和籴之贵无复输运之艰两军及其镇兵数年咸得支给勤劳之诚久而弥著览以嘉尚忻悦良深长寿元年召拜夏官侍郎判尚书事明年拜凤阁鸾台平章事则天谓师德曰:王师外镇必藉边境营田卿须不惮劬劳更充使检校。又为河源积石怀远等军及河兰鄯廓等州检校营田大使。
郭元振长安中为凉州都督陇右诸军州大使元振令甘州刺史李汉通开置屯田尽其水陆之利旧凉州粟麦斛至数千及汉通牧率之后数年丰稔遂斛至数十钱积军粮可支数十年。
中宗时王晙为桂州都督桂州旧有屯兵常运衡永等州粮以馈之晙始改筑罗郭奏罢屯兵。又堰江水开屯田数千顷百姓赖之。
玄宗开元二十五年夏四月庚戌诏曰:陈许豫寿等四州本开稻田将利百姓度其收获甚役功庸何如分地均耕令人自种先所置屯田宜并定其地量给逃还及贫下百姓。
代宗大历五年诏诸州置屯田并停特留华同泽等三州屯乃悉以度支之务委于宰臣。
李承大历末为淮南淮西黜陟使奏于楚州置常丰堰以御海潮屯田脊卤岁收十倍至德宗初严郢为京兆尹宰相杨炎不习边事请于丰州屯田发关辅人开陵阳渠人颇苦之郢尝从事朔方晓其利害乃具五城旧屯及募兵仓储等数奏曰:按旧屯沃饶之地今十不耕一。若力可垦辟不俟浚渠其诸屯水利可种之田甚广盖功力不及因致荒废今。若发两京关辅人于丰州浚渠营田徒扰兆庶必无其利臣不敢远引他事请以内园植稻明之。且秦地膏腴田称第一其内园丁皆京兆人于当处营田月一替其易可见然每人月给钱八千粮食在外内园使犹僦募不占奏令府司集事计一丁岁当钱九十六千米七斛二斗计所僦丁三百每岁合给钱二万八千八百贯米二千一百六十斛不知岁终收获几何臣计所得不补所费况二千馀里发人出塞屯田一岁方替其粮谷从太原转饷运直至多。又每人须给钱六十三千米七斛二斗私出资费数。又倍之据所收必不登本而关辅之人不免流散是虚畿甸而无益军储与天宝已前屯田事殊臣虽至愚不敢不熟计惟当省察奏不报郢。又上奏曰:伏以五城旧屯其数至广臣前已挟名闻奏讫其五城军士。若以今日所运开渠之粮贷诸城官田至冬输之。又以所送开渠功直布帛先给田者至冬令据时估输谷如此即关辅免于征发五城丰厚力农辟田比之浚渠十倍之利也。时炎方用事郢议不省卒开陵阳渠而竟弃之。
刘怦为雄武军使广屯田节用以办理称。
李元谅贞元中为陇右节度于泾州及良原收军田粟数万石初将刈获泾原节度刘昌遣兵数千屯于潘原以御蕃寇自是边军颇有积储。
李复为义成军节度使请于白马卫南置屯田数百亩以资军食时人悦之。
孟元阳起于陈许军中理戎整肃勤公事善部署曲环之为节度使元阳为大将环使董作于西华屯元阳盛夏芒ハ立稻田中须役者退而后就舍故其田无岁不稔军中足食。
宪宗元和三年六月以东都防御使旧苑内营田六百五十顷至六年令河南府收管营种岁终具所得闻奏其营田兵罢之。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二月诏诸道除边军营田处其军粮既取正税米分给其所管田自为军中资用不合取百姓营田并以脊地回换百姓肥浓地其军中如要营田任取食粮彳建卒而不得辄妄招召。
敬宗长庆四年七月灵武节度使奏于特进渠新置营田六百顷。
宝历元年杨元卿为沧景节度使诏以所置屯田有裨国用命兼充当道营田使是冬元卿上言营田收廪粟二十万斛请付度支充军粮。
崔弘礼为河阳节度使上言于秦渠下辟荒田三百顷岁收粟二万斛从宝历二年减去度支所给数。
文宗太和中殷侑为沧齐德等州观察使上言当管河北两州百姓耕牛见管户一万三千六百九十四除老弱单独外其间大半力堪营种去年缘无耕牛百姓掘草根充粮一年虚过饥饿相继转死道路臣去年躬亲劝责酌量人力于一万三千户内每户请牛一具支绢绫五疋计三万疋馀二千户不得牛营田不敢不奏诏曰:沧州营田已有次第耕牛欠数频有奏论方及春农实资济恤宜更赐绫绢一万疋其来年将士粮米便勒本道自供。
六年二月户部尚书判度支王起奏灵武宁田土宽广。又复肥浓悉堪种莳承前但逐年旋支钱收籴悉无贮积与本道计会立营田从之。
七年四月以宣武军先置营田别加田卒至是敕罢其卒计所停粮五万七千馀斛节度使杨元卿奏请于营田顷亩之内加税小麦三万九千馀斛以代给其粮而留其卒诏许之。
开成元年三月戊午度支奏请停京西营田。
武宗会昌六年五月赦节文灵武天德三城封部之内皆有良田缘无居人久绝耕种自今已后天下囚徒合处死刑愤非巨蠹者特许生全并家口配流此三道仍令本军镇各收管安存兼接借农具务使耕植。
宣宗大中三年八月敕曰:原州威州秦州武州并六关访闻土地肥饶水草丰美如有百姓要垦辟耕种五年内不加税赋五年后量定户籍便为永业其京城有犯事合流役囚徒从今后一切配十处收管者十处者谓原州秦州威州武州驿藏关石门关木峡关六盘关制胜关石峡关。
后唐庄宗同光三年三月西京奏制置三白渠起置营田务一十一。
明宗天成二年八月户部员外郎知诏诰于峤上言请边上兵士起置营田赵充国诸葛亮之术庶令。且战。且耕望致轻徭。
十二月左司郎中卢损上言以今岁南征运粮庆费唐邓复郢地利膏腴请以下军官彳建兴置营田庶减民役以备军行。
长兴元年七月前洋州节度副使程义徽陈利见请于瀛莫两州界起置营田以备边因授义徽莫州刺史充两州营田使。
晋张希崇为灵州两使留后先是州界与戎人交处每岁以戍兵运粮经五百里有剽攘之患希崇及开故屯田谕边士使播种军食大济尔玉书褒之因正授戎节龟。
●卷五百四
○邦计部·酤
周官萍氏之职掌几酒谨酒之事盖所以察其过多失时而使民节用也。汉初或岁之不登人至艰食虑其麋谷乃申禁止天汉之年爰建法官设酤酿笼取其利其后郡国举士议以当罢公车上书称其非便布在方策论之详矣。若乃稽古立政因时创制灾氵存作宝谷而贵农游惰尚众惩奸而革弊,于是烦一切之法崇务本之道斯可矣。至于析秋毫之心计峻金科之刑典兹固异夫成周设官之旨也。
汉景帝中三年夏旱禁酤酒。
后元年夏大酺民得酤酒。
武帝天汉三年二月初酒酤(音较以木渡水曰:谓禁民酤酿独官开置如道路设木为独取其利也。者步渡桥。《尔雅》谓之石杠今之略彳勺是也。禁闭其事总利入官而下无繇以得有。若渡水之因立名焉酤工护反彳勺音酌)。
昭帝始元六年二月诏有司问郡国所举贤良文学民所疾苦议罢盐铁酤七月罢酤官令民得以律占租(律请当上租者家长身各以其物占占不以实家长不身自书皆罚金二斤没入所不自占物及买钱县官也。占谓自隐度其实定其辞也。占音章赡切下文言占名数其义并同今犹谓狱讼之辨曰:占皆其意也。盖武帝时赋敛繁多律外而取今始复旧)卖酒升四钱时桑弘羊为御史大夫与丞相田千秋共奏罢酒酤。
元帝时贾捐之上书言文帝时民赋四十丁男三年而一事至武帝民赋数百造盐铁酒之利以佐用度犹不能足而人困矣。
王莽时羲和鲁匡言酒酤独末(谓主领也。)酒者天之美禄帝王所以顺养天下飨祀祈福扶衰养疾百礼之会非酒不行故。《诗》曰:无酒酤我(小雅伐木之诗也。酤买也。言王于族人恩厚要在燕饫无酒则买而饮之)而。《论语》曰:酤酒不食二者非相反也。夫诗据承平之世酒酤在官和旨便人可以相御也。(旨是美也。御是进也。)。《论语》孔子当周衰乱酒酤在民薄恶不诚是以疑而弗食今绝天下之酒则无以行礼相养放而亡限则费财伤民请法古令官作酒以二千五百石为一均率开一卢以卖(卢者卖酒之区也。以其一边高形如钅家卢故取名耳)仇五十酿为准一酿用粗米二斛曲一斛得成酒六斛六斗各以其市月朔米曲三斛并计其贾而参分之(参三也。)以其一为酒一斛之平除米曲本贾计其利而什分之以其七入官其三及糟灰炭(荆酢浆也。)给工器薪樵之费羲和置命士督五均六郡有数人皆用富贾雒阳薛子仲张长叔临菑姓伟等(姓姓名伟也。)乘传求利交错天下因与郡县通奸多张空簿(簿讣簿也。)府藏不实百姓愈病莽知民苦之复下诏曰:夫盐食肴之将(将大也。一说为食肴之将帅)酒百药之长嘉会之好铁田农之本名山大泽饶衍之藏五均赊贷百姓所取平卬以给赡铁布铜冶通行有无备民用也。此六者非编户齐民所能家作(家谓家家自作也。)必卬于市虽贵数倍不得不买豪民富贾即要贫弱先圣知其然也。故之每一为设科条防禁犯者罪至死奸吏猾民并侵众庶各不安生。
后汉和帝永元十六年二月诏兖豫徐冀四州比年雨多伤稼禁酤酒。
顺帝汉安二年十月禁酤酒。
桓帝永兴二年九月丁夕阝诏以水旱禁郡国不得卖酒祠祀裁足。
魏国初建时科禁酒。
蜀先主时以天旱禁酒酿者有刑。
晋孝武帝太元八年十二月庚午以寇难初平开酒禁。
安帝隆安五年以岁饥禁酒。
义熙三年二月己丑大赦除酒禁。
后赵石勒以百姓始复业资储未丰,于是重制禁酿郊祀宗庙皆以酿酒行之数年无复酿者。
宋文帝元嘉十二年六月禁酒。
二十年正月乙亥南徐南豫州扬州之浙江江西并禁酒。
二十二年九月乙未开酒禁。
南齐武帝永明十一年五月诏曰:水旱成灾谷稼伤弊凡三调众逋可同申至秋登京师二县朱方姑熟可权断酒。
陈文帝天嘉二年十二月甲申太子中庶子虞荔御史中丞孔奂以国用不足奏立煮海盐传及酤之科诏并施行。
后魏文成太安四年正月丙午始设酒禁是时年谷屡登士民多因酒致酗讼或议王政恶其。若此故一切禁之酿酤皆斩之。
献文即位开酒禁吉凶宾亲则禁有日。
东魏孝静帝天平四年闰九月禁京师酤酒。
元象元年四月开酒禁。
北齐武成帝河清四年二月以年谷不登禁酤酒。
后主天统五年十月壬戌诏禁造酒。
武平六年闰八月辛巳开酒禁。
隋文帝开皇三年以周末之弊官置酒坊至是罢酒坊与百姓共之。
唐高祖武德二年闰二月诏曰:酒醪之用表节制于欢娱刍豢之滋致肥甘于丰衍然而沈湎之辈绝业亡资惰骚之民骋嗜奔欲方今烽燧尚警兵革未宁年数不登市肆腾踊趣末者众浮冗尚多肴羞曲ろ重增其费救弊之术要在权宜关内诸州官民具断屠酤。
高宗咸亨元年七月庚戌粟麦贵断五熟杂食酤酒玄宗先天二年十一月禁京城酤酒岁饥故也。
肃宗乾元元年三月诏曰:为政之本期于节用今农工在务廪食未优如闻京城之中酒价尤贵但以曲ろ之费有损国储游惰之徒益资废业其京城内沽酒即宜禁断麦熟之后仍依常式。
二年十月禁沽酒除光禄供进祭祀及宴蕃客外一切禁断。
代宗宝应二年三月以泰陵乾陵发引诏禁酤酒。
广德二年十二月诏天下州县各量定酤酒户随月纳税除此之外不论官私一切禁断。
德宗以大历十四年五月即位七月罢天下酒。
建中三年闰正月初酒天下悉令官酿斛收直一千米虽贱不得减二千委州县综领ㄤ薄私酿罪有差以京师王者都特免其贞元二年十二月度支请于京城及畿县行酒之法每㪷一百五十其酒户并蠲免差役从之。
宪宗元和二年正月制酤酒及杂率并同禁断。
六年六月京兆府奏酒钱除出正酒户外一切随两税青苗钱据贯均率从之。
十四年七月湖州刺史李应奏先是官酤代百姓纳岁月既久为弊滋深伏望许令百姓自取酤登旧额仍许入两税随贯均出依旧例折纳轻贷送上都许之(酒钱旧皆随两税征众户自贞元已来有土者竞为进奉故上言百姓困弊输纳不充请置官坊酤酒以代之既得请则严设酒法闾阎之人举手触禁而官收厚利以济其私为害日久矣。及李应奏罢议者谓宰臣能因湖州之请推为天下之法则其弊革矣。)。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闰正月浙西观察使窦易直奏当道旧例官酤酒代百姓纳去年湖州刺史李应奏请罢当州官酤代百姓纳庶戎镇易为安抚疲人免输利敕曰:不酤官酒有益疲人管内六州皆合一例宜并准湖州敕处分议者是李应而非易直。
长庆元年正月制酒钱有已分配百姓处。又置酒店官酤并诸色率切宜禁断。
三年王仲舒出为江西观察奏罢犯酒之罪以官钱三万贯代贫户输税。
文宗太和四年七月湖南观察使韦词奏前使王公亮奏请曲收其赢利将代上供臣到州察访自停加配闾里稍安人户逃者亦渐归复但藏挟颇易挂舀颇多兼当州土宜少有曲麦州司远处求籴般运甚难伏请却停曲任商旅将至当州州司准酒元敕及洪州鄂州流例于州县津市官酤以代人户配额可之。
五年正月江西观察使裴谊奏当道从太和元年观察使李宪以军用不足奏请禁百姓造酒官中自酤吏缘为奸酒味薄恶老病生产尽不堪任公开亻幸门私谤盈路臣叨膺重寄合务便人请停官酤任自酝造臣请诸色方圆节俭冀使军用济便人无怨咨可之。
六月谊。又奏洪州每年合送省酒钱五万贯文旧例百姓酝造其钱依前例随百姓两税贯头均纳当管洪州停官店酤酒其钱已据数均配讫并不加配业户从之。
八年二月诏京邑之内本无酤属贞元用兵之后费用稍广始定店户等第令其纳况万方所聚私酿至多禁令既不可施利自无所入徒立课额殊非惠人其长安万年两县见征酒钱一万五千一十贯八百文。若先欠者并宜放免其酒钱起今亦宜停。
武宗会昌六年九月敕扬州等八道州府置曲并置官店酤酒代百姓纳酒钱并充资助军用各有许限扬州陈许江州襄州河东五处曲浙西浙东鄂岳三处置官占酒如闻禁止私酤过闻严酷一人违犯连累数家闾里之间不免咨怨宜从今以后如有私酤酒及买私曲者但许罪止一身并所由容纵任据罪处分乡井之内如不知情并不得追扰其所犯之人任用重典兼不得没入家产。
梁太祖开平三年十一月敕许诸道州府百姓自造曲官中不禁。
后唐明宗天成三年七月诏曰:应三京邺都诸道州府乡村人户自今年七月后于夏秋田苗上每亩纳曲钱五文足陌一任百姓自造私曲酝酒供家其钱随夏秋征纳其京都及诸道州府县镇坊界内应逐年买官曲酒户便许自造曲酝酒货卖仍取天成二年正月至年终逐户计算都买曲钱数内十分只纳二分以充酒钱便从今年七月后管数征纳酒户外其馀诸色人亦许私造酒曲供家即不得里私卖酒如有固违便仰纠察勒依中等酒户纳其坊一任酤卖不在纳之限其曲敕命到后任便踏造如卖曲酒户中有去年曾卖曲今年因事不辨买曲住开店者则与出落如睹新敕有情愿开店投者则不计旧户便令依见纳钱中等户例出以后酒户中有无力开店卖酒亦许随处陈状其旧纳曲钱并宜停废应诸处曲务据见管曲亦仰十分减八分价钱出卖不得更请官本踏造(时孔循以曲法杀一家于雒阳或献此议以为爱其人便于国故行之)。
长兴元年二月赦书节文诸道州府人户每秋苗一亩上元征曲钱五文今后特放二文只征三文。
二年五月诏曰:酒醴所重曲ろ是先顷缘卖价太高禁条颇峻士庶因斯而抵犯刑名繇是以滋彰爰行改革之文庶息烦苛之政各随苗亩量定税钱访闻数年已来虽犯法者稀而伤民则甚盖以乱离日久贫下户多才过平。且勤稼穑各务耕田凿井孰能枕曲藉糟既随例以均摊遂抱虚而输纳渐成雕弊深可悯伤况欲致丰财必除时病有利之事方切施行无名之求尤宜废罢但得日新之理何辞夕改之嫌应三京诸道州府苗亩上所征曲钱等便从今年夏并放其曲官中自造委逐州减旧价一半于在城扑断货卖除在城居人不得私造外乡村人户或要供家一任私造敕下之日人甚悦之。
是年七月三司奏诸道州府申论先有敕命许百姓造曲不来官场收买伏虑课额不迨请准已前曲法百姓与在城条法一例指挥从之仍据百姓已造到曲令送纳入官量支还麦本。
周太祖广顺元年九月诏改曲法凡犯五斤已上者处死先是汉法不计斤两多少并处极刑至是始革之。
周世宗显德四年七月诏曰:诸道州府曲务今后一依往例官中禁法卖曲逐处先置都务候敕到日并仰停罢据见在曲数依时踏造候人户将价钱据数给曲不得赊卖抑配与人应乡村人户今后并许自造米醋及买糟造醋供食仍许于本州县界就精美处酤卖其酒曲法条依旧施行先是自晋汉已来诸道州府皆计曲额置都务以酤酒民间酒醋例皆ㄤ薄世宗知其弊故令改法。
○邦计部·关市
《周礼》司关掌国货之节神农为市致天下之人故出入有征交易而退将俾人知禁物有平也。自汉兴已还国用斯广故察其过所谨其货财讥诃伪游以重其明禁增加赋算以给乎!有司斯亦因时有为以助经费者也。自兹厥后盖无改焉。
周文王治岐关市讥而不征(关以讥察非常不征税也。)。
齐桓公践位十九年施关市之征(正赋)五十而取一(取其货财五十之一)。
汉文帝十二年三月除关无用传。
景帝四年春复置诸关用传出入。
孝武元光六年初算商车。
元狩四年冬初算缗钱先是公卿言商贾滋众贫民蓄积无有皆仰县官异时算轺车贾人之缗钱皆有差小请算如故(缗丝也。用以贯钱每贯千钱出二千为算也。)诸贾人末作贳贷买卖居邑贮积诸物(贯赊也。贷假与也。)及商以取利者虽无市籍各以其物自占(占之赡切隐度也。各隐度其财物多少而为名簿送之于官)率缗钱二千而算一(计其有二千钱则出一算)诸作有租及铸(以手力所作而卖之者)率缗钱四千而算一非吏比者三老北边骑士轺车一算(比例也。身非为吏之例非为三老非为北边骑士而有轺车皆令出一算)商贾人轺车二算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戍边一岁没入缗钱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有不输税令人得告以半与之也。)。
太初四年徙弘农都尉治武关税出入者以给关吏卒食(。《汉书》地理志弘农郡有故秦之函谷关上党郡有上党关口关石研关天井关牂柯郡有柱蒲关进桑关巴郡鱼复有江关都尉治敦煌郡有阳关玉门关代郡有五原关苍梧郡有漓水关荔平关合浦郡有合浦关)。
天汉二年冬十一月诏关都尉曰:今豪杰多远交依东方群盗其谨察出入者(旧制入关皆用传传法因裂𦈡帛分半后复出合之以为符信买符也。郭丹从宛人陈兆买入关符既入关封符乞人也。)。
后汉章帝元和二年冬十一月壬辰日南至初闭关梁(。《易》曰: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又。《后汉书》志河南有函谷关左右绝岸十丈中容车有に辕关有铜关弘农郡有潼关河南有武牢关中山有马鞍关堂关阳安关南阳有武关)。
魏文帝初嗣魏王位下令曰:关津所以通商旅设禁重税非所以便民其轻关津之税皆复什一。
晋元帝自过江凡货卖奴婢马牛田宅有文券率钱一万输估四百入官卖者三百买者一百无文券者随物所堪亦百分收四名为估。又都西有石头津东有方山津各置津主一人直水五人以检察禁物及亡叛者其荻炭鱼薪之类小津者并十分税一以入官其东路无禁货故方山津检察甚简淮水北有大市百馀所小市十馀所大市备置官司税敛既重时甚苦之。
孝武宁康元年诏除丹阳竹格等四桁税(。《晋书》地理志河南郡有函谷关成皋关鄂阪关延寿关关农有函谷旧关上雒有峣关汲郡有铜关武昌郡有溢口关)。
宋孝武帝大明八年诏曰:东境去岁不稔宜广商货远近贩鬻来者可停道中杂税其以仗自防悉勿禁顾宪之字士思后废帝元徽中为东中郎长史行会稽郡事时齐武帝于馀姚立邸颇纵恣宪之至郡除之西陵戍主杜元懿以吴兴岁俭会稽年登商旅往来倍岁西陵牛埭税官格日三千五百元懿加至一倍计年长百万浦阳南北津及柳浦四埭乞为官领摄一年格外长四百许万武帝以示会稽郡使陈得失宪之议曰:寻始立牛埭之意非茍通僦以纳税也。当以风涛迅险人力不捷屡致胶溺济急以利物耳既公私是乐故输直无怨京师航渡即其例也。而后之监领各务己功互生理外或禁遏别道或空税江行或扑船倍价或力周而犹责凡如此类不经埭烦牛者上详被报蒙停格外十条从来喧诉始得暂弭案吴兴频岁失稔今兹尤馑去乏从丰良繇饥棘或征贷贸粒还拯亲累或提携老弱陈力饣胡口埭司责税依俗弗降旧格新减尚未议登格外加倍将以何术皇慈恤隐振廪蠲调而元懿幸灾利重增困瘼人而不仁古今共疾。且比见加格置市者前后相属非唯新加无赢并皆旧格有阙愚恐元懿今启亦当不殊。若事不副言惧贻谴诘便百方侵苦为公贾怨元懿禀性苛刻已彰往效任以物土譬以狼将羊其所欲举腹心亦当兽而冠耳书云: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言盗公为损盖微敛民所害乃大也。然掌斯任者应简廉平则无害于人愚。又以便宜者盖谓便公宜于人也。窃见顷之言便宜者非能于人力之外用天分地者也。率皆即日不宜于人方来未便于公名与实反有乖政体见如此等诚宜深察山阴一县课户二万其人赀不满三千者殆将居半刻。又刻之犹。且三分馀一凡有赀者多是士人复除其贫极者悉皆露户役民三五属官盖惟分定百端输调。又则常然比众局检校首尾寻续横相质累者亦复不少一人被摄十人相追一绪裁萌千孽互起蚕事而农业废贱取庸而贵举责应公赡私日不暇给欲无为非其可得乎!且死不惮矧伊刑罚身。且不爱何况妻子是以前检未穷后巧复滋禁网徒峻犹不能悛窃寻人之多伪繇宋季军旅繁兴役赋殷重不堪勤剧倚巧祈优积习生常遂迷忘反四海之大庶黎之众心用参差难卒澄一化宜以渐不可疾责诚存不扰藏疾纳洿务详宽简则稍自归淳。又被简符前后年月久远其事不存符旨既严不敢暗信县简送郡郡简呈使殊形诡状千变万源闻者忽不经怀见者足伤骇兼亲属里伍流离道路时转寒涸事方未已其士人妇女弥难厝衷不简则疑其有巧欲复未知所安愚谓此条宜委县简保举其纲领略其毛目乃当有漏不出贮中庶婴疾沈痼者重荷生造之恩。又永兴与诸暨罹唐㝢寇扰公私之残烬弥复特甚傥逢水旱不易思俗谚云:会稽打鼓送恤吴兴步担令史会稽旧称沃壤今犹。若此吴兴本是脊土事在可知因循馀弊诚宜改张武帝并从之繇是深以方直见知。
后魏孝明孝昌三年闰十一月税市出入者各一钱店舍为五等前废帝初即位诏税市及税监之官悉废之。
北齐后主武平六年以军国资用不足税关市舟车山泽盐铁店肆重轻各有差(时黄门侍郎颜之推奏请开府邓赞成之后主大悦,于是以其所入以供御府声色之费军国之用不在此)。
后周闵帝元年初除市门税。
宣帝大象二年复税入市者人一钱。
隋高祖初为周相除入市之税。
唐太宗武德九年八月甲子即位是月壬申诏曰:远至迩安昔王令典通财鬻货生民常业关梁之设襟要斯在义止惩奸无取苛暴近代拘刻禁御滋彰因山川之重阻聚珍奇而不出遂使商旅寝废行李稽留上失博厚之恩下蓄无聊之怨非所以绥安百姓怀辑万方化洽升平克隆至治者也。朕君临区宇情深覆育率土之内靡隔幽遐使公私往来道路无壅宝交易中外匪殊思改前弊以谐民俗其潼关以东缘河诸关悉宜停废其金银绫等新物依格不得出关者并不须禁。
高宗显庆二年十二月十九日雒州置北市隶太府寺并不须禁雒州南面北面各置关。
武后天授二年七月九日敕其雍州已西安置潼关即宜废省。
三年四月十六日神都置西市寻废。
长安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废京中市。
二年二月有司表请税关市凤阁舍人崔融深以为不可上疏谏曰:伏见有司税关市事条不限工商但是行旅尽税者臣谨案。《周礼》九赋其七曰关市之赋窃惟市纵繁巧关通末游欲令此徒止抑所以咸增税赋臣谨商度今古料量家国窃将为不可税谨条事迹如左伏惟圣旨择焉往古之时醇朴未公田籍而不税关防讥而不征中代己来浇风骤进桑麻疲弊稼穑辛勤,于是各徇通财争趋作巧求径捷之欲速忘岁计之无馀遂使田莱日荒仓廪不积蚕织休废弊缊阙如饥寒猥臻乱离斯起先王惩其。若此所以税关市者唯敛出入之商贾不税往来之行人今。若不论商人通取诸色事不师古法乃任情悠悠末代于何瞻仰济济盛朝自取嗤笑虽欲宪章姬典乃是违背周官臣知其不可一也。臣谨按。《易·系辞》称庖羲氏没神农氏作以日中为市致天下之人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班志亦云:财者帝王聚人守位养成群生奉顺天德理国安人之本也。士农工商四人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农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圣王量能授事四人陈力受职。然则四人各业久矣。今复安得动而摇之萧何。又云:人情一定不复动摇传。又云:曹参相齐国安集大称贤相参去属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后相曰:理无大于此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所以并容也。今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夫狱市兼受善恶。若穷之奸人无所容窜久。且为乱秦人极刑而天下叛以道化其本不欲扰其末臣知其不可二也。四海之广九州之杂关必据险路市必凭要津。若乃富商大贾豪宗恶少轻死重气结党连群喑呜则弯弓睚眦则挺剑小有失意。且犹如此一旦变法定是相惊乘兹困穷或致骚动便恐南走越北走胡非唯流逆齐人亦是搅扰殊俗人如边侥之地寇贼为邻兴胡之旅岁月相继傥因科赋致有猜疑一从散亡何以制禁求利虽切为害方深而有司上言不识大体徒欲益帑藏助军国殊不知军国益扰帑藏逾空臣知其不可者三也。孟轲有云:古之为关也。将以御暴今之为关者将以为暴今行者皆税本末同流。且如天下诸津舟航所聚旁通巴汉前指闽越七泽十薮三江五湖控引河雒兼包淮海弘舸巨舰千舳万艘交贸往还末旦永日今。若江津河口致铺纳税税则检覆覆则迟留此津才过彼铺复止非唯国家税钱更遭主司僦贿船有大小载有多少量物而税⿰途淹久统论一日之中未过十分之一因此拥滞必致吁嗟一朝失利则万商费业万商费业则人不聊生其间或有轻眇任侠之徒斩龙刺蛟之党鄱阳暴虐之客楚中悍壮之夫居则藏钅强出便竦剑加之以重税因之以威胁一旦兽穷则抟鸟穷则攫执事者复何以安之哉!臣知其不可者四也。五帝之初不可详已三王之后厥有着闻秦汉相承典章大敝至如关市之税史籍有文秦政以雄图武力舍之而不用也。汉武以霸略英才去之而勿取也。何则关为御暴之所市为聚人之地税市则人税关则暴兴暴兴则起异图人则怀不轨夫人心莫不背善而乐祸易动而难安一市不安则天下之市摇矣。一关不安则天下之关动矣。况浇风久扇变法为难徒欲禁末游规小利岂知失玄默乱大伦魏晋眇小齐隋龌龊亦所不行斯道者也。臣知其不可五也。今之所税关市者何也,岂不以国用不足边寇为虞一行斯术冀有殷赡然微臣敢借前箸以筹之伏惟陛下当圣期御玄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役使众灵宰制群动沈璧于雒刻石于嵩铸宝鼎以穷奸坐明堂而布政颂声洋溢和气絪缊三皇不足四五帝不足六神化广洽至德潜通东夷惊应时平殄南蛮才动计日归降西域五十馀国广轮一万馀里城堡清夷亭堠静谧以为患者唯有二蕃今吐蕃请命边事不起即日虽尚屯兵久后终成弛柝独有默啜假息孤恩恶贯祸盈覆亡不暇征役日已省矣。繁费日已稀矣。然犹下明制遵太璞爱人力惜人财王侯旧封妃主新礼所有支料咸令减削此陛下以躬率人尧舜之用心也。且关中河北水旱数年诸处逃亡今始安辑傥加重税或虑相惊况承平岁积薄赋日久俗荷深恩人知自乐卒有变法必多生怨生怨则惊扰惊扰则不安中既不安外何能御文王曰:帝王富其人霸王富其地理国。若不足乱国。若有馀古人有言王者藏于天下诸侯藏于百姓农夫藏于商贾藏于箧惟陛下详之必。若师兴有费国储多窘即请倍算商客加敛平人如此则国保富强人免忧惧天下幸甚臣知其不可者六也。陛下留神系表属想政源冒兹炎炽早朝晏坐一日二日机务不遗先天后天灵心密应时之得失小臣何知率陈瞽词伏纸惶惕疏奏帝纳之遂寝其事。
四年十一月。又置神都西市。
中宗景龙元年十一月敕诸非州县之所不得置市其市常以午时击鼓三百下而众大会日入前七刻击钲三百下其州县领务少处不欲设钲鼓听之车驾行幸处即于顿侧立市差三官人权简校市事是月。又敕两京市诸行自有正铺者不得于铺前更造偏铺名听用寻常一椽偏厢诸行以滥物交易者没官诸在市及人众中相惊动令扰乱者杖八十。
玄宗开元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又废其口马移入北市。
二十年敕曰:绫罗绢布杂货交易皆通用如闻市肆必消见钱深非道理自今已后与钱货兼用不遵者准法罪之。
天宝八载十月五日西京威远营置西市华清宫置北市。
肃宗乾元元年八月敕大散关宜依旧令凤翔府收管。
代宗宝应元年九月敕骆谷荆襄子午等路往来行客所将随身器仗等今日已后除郎官御史诸州部统进奉事官任将器仗随身自馀私客等皆须过所上具所将器仗色目然后放过如过所上不具所将器仗色目数者一切于守堤处勒留。
大历八年七月敕京城内诸坊市门至秋成后宜令所繇勾当修补。
十四年七月令王公百官及天下长吏无得与人争利先于扬州置邸肆贸易者罢之先是诸道节度观察使以广陵当南北大冲百货所集多以军储贸贩别置邸肆名军用实私其利焉至是乃绝。
德宗建中元年九月户部侍郎赵赞条奏诸道津要都会之所皆置吏阅商人财货计钱每千税二十文二年五月以军兴十一而税商。
兴元元年春正月癸酉德宗在奉天行在宫受朝贺毕大赦改元制曰:其所加垫陌钱税间架竹木茶漆铁之类悉宜停罢。
贞元二十一年二月赦文应缘宫市并出正文帖依时价买卖不得侵扰百姓(贞元以后京都多中官市物于肆谓之宫市不持文告口含敕命皆以盐估不中衣服绢帛杂红紫之物倍高其估尺寸裂以酬价谓厘之精供富商皆匿名深居陈列坊闲唯粗厉苦窳市后。又强驱入禁中倾车罄辇而去色少不甘殴至血流者中人之出虽沽浆卖饼之家无不彻担塞门以伺其去苍头女奴轻车名马惴惴衢巷得免捕为幸京师之人嗟愁叫阍诉阙则左右前后皆人也。)。
宪宗元和九年五月丰州奏中受降城与灵州城接界请置关从之。
敬宗宝历二年七月义成军节度使李听奏请于颍州置场税商旅以赡军从之。
十月京兆尹刘栖楚奏术者数之妙茍利于时必以救患伏以前度甚雨闭门得晴臣请今后每阴雨五日即令坊市闭北门以禳诸阴晴三日便令尽开门使启闭有常永为定式从之。
文宗太和五年十月辛未户部侍郎庾敬休奏剑南东川西川山南西道每年税及陌除钱等伏以剑南道税茶旧例委度支巡院勾当税当司于上都召商人便换太和元年户部侍郎崔元略与西川节度使商量取其稳便遂奏请税茶事使司自勾当每年出钱四万贯送省近年以来都不依元奏并三道诸色钱物州府多逗遛不送皆不禀奉今请取江西例勾当于归州置巡院所自勾当收管诸色钱物送省所冀免有悬欠仍令巡官李专往与德裕遵古量商制置续具闻奏从之。
开成二年夏五月武宁军节度使薛元赏奏泗口税场先是一物货税今请停去杂税唯留税茶一色以助供军诏曰:惠人须在于必诚革弊宜图于去本。又留茶税惠则未终宜悉罢之每年特以度支户部钱二万贯赐供本军及充驿料先是王智兴逐帅自立故朝廷姑息之因请致税于泗口以赡军用往来过为寇掠后之节帅多利其利不革前弊至是除元赏上于ト内遣令条奏及诏下往来之人遂绝怨咨武宗以开成五年正月即位十二月敕京夜市宜令禁断。
会昌元年七月敕如闻十六宅置宫市已来稍苦于百姓成弊既久须有改移自今已后所出市一物已上宜并依三宫置市不得令损刻百姓。
宣宗大中五年八月敕中县户满三千已上置市令一人史二人不满三千户已上者并不得置市官治要路须置旧来交易繁者听依三千户法置仍申省诸县在州郭下并置市官。
六年正月盐铁转运使兵部侍郎裴休奏诸道节度使观察使置店停止茶商每斤收蹋地钱并税经过商人颇乖法理今请革横税以通舟船商旅既安课利自厚。
三月陇州防御使薛逵奏伏奉正月二十六日诏旨令臣移筑故关讫闻奏者伏以源西境切在故关昔有堤防殊无制置僻在重岗之上茍务高深今移要会之中实堪控扼旧绝泉井远汲河流今则临水挟山当川限谷危墙深堑克扬营垒之势伏乞改为定戎关关吏钤辖往来臣当界。又有南路亦是要冲旧有水关亦请准前扼捉去正月二十七日起工今月十七日毕谨画图进上敕弘薛逵新置关城得其要害形于图画颇见公忠宜依所奏。
七年七月二十日废州县市印。
梁太祖开平元年七月敕宜以关东为内仍以潼关隶陕州(初置河潼军使命虢州刺史兼领之)是月。又改武牢关为虎牢关(仍置虎牢军使)。
后唐庄宗同光二年二月庚午租庸使孔谦奏诸道纲运商旅多于私路茍免商税不繇官路往来宜令所在关防严加捉搦山谷私由道路仍须彰塞以戢行人。
三年八月戊寅免湖南蹋地茶税氵公路税钱。
明宗天成元年四月诏曰:省司及诸府置税茶场院自湖南至京六七处纳税以致商旅不通及州使置杂税务交下烦碎宜定合税物色名目商旅即许收税不得邀难百姓诸道盐务破脚价极多获少须有条流以成规制。又诏诸州杂税宜定合税物色名目不得邀难商旅租庸司先将系省钱物与人回图宜令尽底收纳以塞亻幸门。
四年七月兵部员外郎赵燕奏切见京城人买卖庄宅官中印契每贯抽税契钱二十文其市牙人每贯收钱一百文甚苦贫民请行条理从之。
长兴元年正月许州奏准诏放过淮南客二百三十人通商也。
九月燕人梁庭投匦陈状云:天下商税处多不繇旧时关市制度以此倍扰农商亦请减除奸弊敕旨并许施行。
二年八月敕应三京诸道州府商税等多不系属州府皆是省司差置场官朕自受命开基励精布政将推诚而感物每屈己以从人况于列侯尤所注意,岂可山河重寄并在藩方关市征租独归省务加以所置职掌素处幽微向以肆威与王公而抗礼盖已往从权之事岂将来经久之规特议改更贵除繁屑自今已后诸商税并委逐处州府扑断依省司常年定额勾当辨集冀除生事之端不爽丰财之理晋高祖天福元年闰十一月壬午敕关防凡有征税省司曾降条流虑多时而或有隐藏因肆赦而再须条贯应诸道商税仰逐处将省司合收税条件文榜于本院前分明张悬不得收卷榜内该税名目分数者即得收税如榜内元不该税著系税物色即不得收税宜令所在长吏常加觉察如敢有违条流不将文榜张悬将不合系税物色收税罔欺官法停住商贾者尽行具名申送。
七年十一月宣旨下三司应有往来盐货悉税之过税每斤七文住税每斤一十文其诸道州府应有属州盐务并令省司差人勾当既而籴盐虽多而人户盐钱。又不放免至今民甚苦之。
汉高祖乾祐元年诏曰:军国之费务在丰财关市之征资于行旅所宜优假俾遂流应天下商旅来所在并须饶借不得妄有邀勒。
隐帝乾祐二年国子司业樊伦上言三事其一耕桑未至国多游民关市之中税物苛细请稍减省以惠疲民百姓卖物不多所历关市并望除税。
三年六月太常少卿刘悦上言臣伏见买卖耕牛官中元无商税近日关市场院不禀敕文悉是收税岁计其利所入无多在于农民即疲于市易请重降敕文明行止绝劝人耕稼国之大计仓廪有积何莫由斯。
周太祖广顺元年十二月甲寅相州李筠乞除放黄泽关商税课利从之。
二年十一月郓州言奉诏已示谕商税院不收丝麻鞋等税。
三年正月澶州言于商税旧额上添长钱二千八百贯曲务添七千贯从今年三月初一纳起诏褒之。
三月诏曰:青白池务素有定规祗是近年颇乖循守比来青盐一石抽税钱八百文足陌盐一斗白盐一石抽税钱五百文盐五升其后青盐一石抽税钱一千盐一斗访闻改法已来不便商旅蕃人汉户求利艰难宜与优饶庶令存济今后每有青盐一石依旧抽税钱八百文以八十五为陌盐一斗白盐一石抽税钱五百盐五升此外更不得别有邀求如闻边上镇铺于蕃汉户市易粜籴众私抽税今后一切止绝。
○邦计部·丝帛
管氏有言曰:一妇不织天下必有受其寒。然则藉其蚕税教以女工故夏书辨丝之贡周官述布帛之利其所由来尚矣。历汉而下经制具存广狭精粗不中则禁之锦绣纂组有害则却之以庸为名用抑游惰兼粟为货以通有无茍轻重混淆则良楛杂糅必在明开塞之术防巧伪之源使桑土适均赋敛不滥然后数量可一风俗可齐致任土之宜来厥篚之美五十者可以衣而知荣辱斯亦商功利之一端也。
周武王时太公以布为货广二尺二寸为幅长四丈为疋(后封齐以其地负海舄卤少五谷乃劝以女工之业其后俗渐多织作冰纨绮绣纯丽之物)汉武帝时桑弘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天子北至朔方东封太山巡海上旁北边以归所过赏赐用帛百馀万疋皆取足大农其后请均输帛五百万疋。
哀帝初即位诏齐三服官诸官织绮绣难成害女红之物皆止无作输(红亦工也。)。
后汉章帝建初二年诏齐相勿复送冰纨方空縠吹纶絮(冰言色鲜洁如冰方空縠即今方目纱也。)。
魏太祖定邺都令户绢二疋绵二斤馀皆不得擅兴藏强赋弱。
晋武帝时有司奏依旧调绢绵诏不肯(又云:有司奏调房子睢阳绵武帝不许)。
惠帝永宁初雒中有锦帛四百万。
元帝渡江军事草创蛮陬赕布不有常准府中所储数四千疋。
宋孝武时齐库上绢年调巨万疋绵亦称此期限严峻人间买绢一疋二三千绵一两三四百贫者卖妻子其甚者或自缢死侍中陈怀文具陈人困由是薄有所减(江左自晋至陈其调丁男调布绢各二丈丝三两绵八两禄绢八尺禄绵二两二分丁女并半之)。
后魏道武天兴中诏采诸漏户令输纶绵自后诸逃户占为糸由茧罗杀者甚众,于是杂营户帅遍于天下不隶守宰赋役不周户口错乱太武始光三年诏一切罢之以属郡县。
孝文延兴三年七月诏河南六州之民户收绢一疋绵一斤先是旧制民间所织绢布皆幅广二尺二寸长四十尺为一疋六十尺为一端令任服用后仍渐至滥恶不依尺度,于是更立严制令一准前式违者罪各有差有司不检察与同罪。
太和八年户增帛三疋先是天下户以九品混通户调帛三疋絮二斤丝一斤。又入帛一疋二丈委之州库以供调外之费至是增之以为官司之禄后增调外帛满二疋所调各随其土所出其司冀雍华定相秦雒豫怀兖陕徐青济济南豫东兖东徐十九州贡绵绢及丝幽平并肆岐泾荆凉梁汾秦安营豳夏光郢东秦西州万年雁门上谷灵邱广平凉郡怀化郡上郡之长平白水县青州北海郡之胶东县平昌郡之东武平昌县高密郡之昌安高密夷安黔骤县秦州河东之蒲阪汾阴县东徐州东莞郡之莒诸东莞县雍州冯郡之莲芍县咸阳郡之雍宁夷县北地郡之三原云阳铜关宜君县华州华山郡之夏阳县徐州济北郡之离狐丰县东海郡赣榆襄贲县皆以麻布充税十年给事中李冲上言准古法立邻里党三长其民调一夫一妇帛一疋民年十五以上未娶者四人出一夫一妇之调奴任耕婢任绩者八口当未娶者四耕牛二十头当奴婢八其麻布之乡一夫一妇布一疋下至牛以此为降大率十疋为公调二疋为私调外费三疋为内外百官俸。
东魏孝静天平元年迁都于邺六方之众万馀人北徙春秋二时赐帛以供衣服费常调之外逐丰稔之处折绢籴以充国之储。
北齐文宣时天保中调绢以七尺为丈右仆射崔暹言之乃依旧焉。
武成河清三年定令率人一状调一疋绵八两凡十斤绵折一斤作丝。
后周太祖为西魏相创制六官司赋掌功赋之政凡令人自十八以至六十四与轻癃者皆赋之其赋之法有室者岁不过绢一疋绵八两单丁者半之其非桑土有室者布一疋麻十斤单丁者。又半之丰年则全赋中年半之下年一之皆以时征焉。若<喜>厄凶札则不征其赋。
隋高祖开皇二年颁新令遵北齐之制丁男一床桑土调以绢纯麻土调以布绢纯以疋加绵三两布一端加麻三斤单丁及仆隶各半之。
九年平陈高祖亲御朱雀门劳凯旋师行庆赏自门外夹道列布帛之积达于南郭以次颁给所费三百馀万。
十二年有司上言库藏皆满高祖曰:朕既薄赋于人。又大经赐用何得尔也。对曰:用处常少纳处常多略计每年赐用至数百万段曾无减损,于是更辟左藏之院构屋以受之。
唐高祖初平京师倾府藏以赐勋人既而。又患国用不给太原人刘义节进计曰:今义师数十万并在长安樵贵而布帛贱。若伐街衢及苑中之树为樵以易布帛岁取数千万疋立可致也。又藏内缯绢疋皆有馀轴之使申截取剩物以供杂费动盈十馀万矣。高祖并从之大收其利。
武德七年定令每丁调随其乡土所产绫绢糸各二丈布加五分之一输绫绢糸者兼调绵三斤输布者麻三斤。
代宗大历中诏曰:王制命市纳贾以观人之好恶布帛精粗不中度广狭不中量不鬻于市汉诏亦云:纂组文绣害女红也。朕思以恭俭克己淳朴化人每尚素玄之服庶齐金土之价而风俗不一逾侈相高浸弊于时其来自久耗缣缯之本资锦绮之奢异彩奇文恣其夸竞今师旅未戢黎元不康岂使淫巧之功更亏常制在外所织造大张锦独软锦瑞锦透背及竭凿六破已上锦独窠文纱四尺幅及独窠吴绫独窠司马绫等并宜禁断其长行高丽白锦杂色及常行小。《文子》绫锦等任依旧例造其绫锦花文所织盘龙对凤麒麟狮子天马辟邪孔雀仙鹤芝草万字双胜及诸织羌样文字等宜亦禁断。
宪宗元和八年四月以钱重货轻出内库钱五十万贯命两常平收市布帛每端疋于旧估加十之一。
九年八月诏太府奏建州泉州寿州所纳物粗恶短狭布帛有幅制度所存近日劝课不精窳滥方甚遂使女工都弃国用空虚。若无所惩何以知惧刺史宜各罚一月课料录事参军本县令各罚一季课料本曹官罚一季课料仍书下考。
十一年六月京兆府奏今年诸县夏税折纳绫绢糸糸由丝绵等并请依本县时价只定上中二等每疋加饶二百文绵每两加饶十五文丝每两加饶二十文其下等物不在纳限小户本钱不足任纳丝绵斛㪷须是本户如有本户辄合集买成疋代纳者所由决十五枷项令众。
宣宗以会昌六年三月即位十一月刑部尚书判度支崔元式奏准今年七月二日敕诸道所出次弱绫绢纱等宜令禁断。若旧织得行使仍委所在官中收纳如辄更有织造行便买卖同罪须指射出次弱物州府令户部度支盐铁三司同条流闻奏者省司先牒左藏库勘到所出次弱疋帛州府名额伏以绫绢纱等州府所买机杼织造并合勘充煮练既不堪衣着则虚费织功今欲委诸道节度观察使刺史差清强官搜获百姓织造滥恶疋狭小机杼焚毁其恶弱疋仍具收纳数闻奏从之其向后犯者亦条流有差。
后唐明宗天成二年十二月中书舍人程逊上言以民间机杼多有假伪虚费丝缕不堪为衣请下禁止庶归朴素。
汉隐帝乾祐三年左司员外郎卢振上言古先哲王之制布帛不中度不鬻于市比来组织之物轻重皆有定规近年已来织帛之家过为疏薄徒劳杼轴无益公私臣请三京邺都诸道州府凡织造之家所织绫罗糸帛诸物并须斤两尺度合官定规程不得辄为疏薄所在官吏觉察禁止不得更然。
周世宗显德三年五月诏曰:化民成俗须务真纯蠹物害能莫先浮伪织杼轴之制素有规程礻卑贩贸易之徒不许违越久无条理渐致浇讹茍所鬻之或精则酬直之必重宜从朴厚用革轻浮应天下今后公私织造到绢帛糸由布绫罗锦绮及诸色疋其幅尺斤两并须合向来制度不得轻弱假伪罔冒取价如有已上物色等限一百日内并须破货了绝如限外敢有违犯织造货卖者即所在节级所由擒捉送官十月诏曰:旧制织造糸糸由绢布绫罗锦绮纱縠等幅阔二尺五分不得夹带粉药宜令诸道州府严切指挥来年所纳官绢每疋须及一十二两河北诸州须及一十两务要夹密停匀其长依旧四十二尺。
●卷五百五
○邦计部·俸禄
国非贤不乂贤非后不食古先哲王官设居方必先正位位定然后制禄三代相氵公官倍于古周官太宰以八柄驭群官其二曰禄秦汉而下命秩尤众差定名数以月受俸下足以代耕上足以行义斯经世之令典官人之达道虽百代孰能易哉!若乃上无虚授下无虚受赏之以礼报之以功使贤者无家食之叹居官绝素餐之讥。《传》曰:行爵出禄必当其位斯之谓至治矣。
周武王初定天下更立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者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皆象星辰之大小也。不达谓不列朝会也。附庸者以国事附于大国未能以其名通也。视犹比也。元善也。善士谓命士也。此比殷所因夏爵三等之制也。)制农田百亩百亩之分上农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农夫皆受田于公田肥硗有五等收入不同也。庶人在官者谓府史之属官长所除不命于天子国君者分或为粪)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此班禄尊卑之差)诸侯之下士禄食九人中士食十八人上士食三十六人下大夫食七十二人卿食二百八十八人君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国之卿食二百一十六人君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国之卿食百四十四人君食千四百四十人次国之卿命于其君者如小国之卿天子之大夫为三监监于诸侯之国者其禄视诸侯之卿其爵视次国之君其禄取之于方伯之地方伯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于天子之县内视元士(给斋戒自洁清之用汤沐用燔)。
汉高帝时因秦官号有御史大夫秩中二千石有两丞秩千石博士秩比六百石廷尉有正左右监秩皆千石太子门大夫庶子秩皆六百石先(先或作洗)马秩比谒者是时三公号称万石其奉月各三百五十斛中二千石者月各百八十斛二千石者百二十斛比二千石者百斛千石者八十斛六百石者七十斛比六百石者六十斛四百石者五十斛比四百石者四十五斛三百石者四十斛比三百石者三十七斛二百石者三十斛比二百石者二十七斛百石者十六斛斗食十一斛佐史奉八斛。
文帝二年置一丞相有两长史秩千石。
武帝建元三年置期门仆射秩比千石。
元狩五年置部刺史秩六百石。
太初元年更名中大夫为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太中大夫秩比千石。又更名郎中令为光禄勋大行令为大鸿胪大农中尉为执金吾自太常光禄卫尉太仆太理鸿胪宗正司农少府执金吾皆中二千石丞皆千石。又更右内史为京兆尹左内史为左冯翊都尉为右扶风自太子太傅将作少府詹事将行(皇后卿即大长秋也。)典属国水衡都尉左冯翊右扶风皆秩二千石丞六百石是时司隶城门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射士校尉秩皆二千石奉车都尉驸马都尉秩比二千石前后左右将军长史秩千石。又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皆无员多至千人议郎中郎秩比六百石侍郎比四百石郎中比三百石中郎有五官左右三将秩皆二千石郎中有车户骑三将(主车曰:车郎主户卫曰:户郎汉仪注郎中令主郎中左右车将主左右车郎左右户将主左右户郎也。)秩皆比千石谒者秩比六百石有仆射(谒请也。白也。仆主也。)秩比千石郡守秩二千石有丞边郡。又有长史秩皆六百石郡尉秩比二千石有丞秩皆六百石县令长万户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万户为长秩五百户至三百石皆有丞尉秩四百石至二百石是为长吏(吏理也。主理其县内)百石以下有斗食(汉官名秩簿云:斗食月俸十一斛佐史月奉八斛一说斗食者岁俸不满百而计日而食一斗二升故云:斗食也。)。
宣帝地节二年置西域都护有副校尉秩比二千石帝。又令中郎将骑都尉监羽林比二千石。
三年置左右廷尉平秩皆六百石。
神爵三年八月诏曰:吏不廉平则治道衰今小吏皆勤事而奉禄薄欲其毋侵渔百姓难矣。其益吏百石以下奉十五(。若食一斛则益五斗)。
元帝初元元年置戊巳校尉有丞司马各一人候五人秩比六百石。
成帝阳朔二年除八百石五百石秩(除八百就六百除五百就四百也。)。
绥和元年大司马大司空禄比丞相更部刺史名牧秩二千石二年益吏三百石以下俸凡比二千石以上年老致仕者参分故禄与之终其身(参音三其时亦有俸钱之差但本史不具耳故元帝时贡禹上。《书》曰:臣为谏大夫秩八百石俸钱月九千二百廪食太官。又拜为光禄大夫秩二千石俸钱月万二千禄赐愈多家日以益富)。
哀帝元寿二年大司马有长史秩千石。
平帝元始元年更名虎贲郎置郎中将秩比二千石后汉光武建武二十六年增百官俸有千石以下减于西京旧制六百石以下增于旧秩是时太傅太尉府长史一人千石东西曹掾比四百石馀掾比三百石属比二百石。故曰:公府掾比古元士三命者也,或曰:汉初掾史辟皆上言之故有秩比命士其所不言则为百石属其后皆自辟除故通为百石(汉旧注曰:公令史百石自中兴以后注不说石数)司徒司空府长史千石大将军府长史司马皆千石从事中郎六百石其领军皆有部曲大将军营五部部校尉比二千石军司马比千石部下有曲曲有军候比六百石曲下有(屯)(屯)长比百石太史令六百石丞三百石博士祭酒六百石博士比六百石太祝令太宰令太子令高庙令世祖庙令陵园令每陵食官令太卜令皆六百石五官中郎将及左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皆比二千石五官及左右虎贲中郎比六百石五官左右虎贲侍郎比四百石五官左右虎贲郎中比三百石左右仆射左右陛长比六百石节从虎贲比二百石羽林郎比三百石羽林左右监六百石奉车都尉驸马都尉比二千石骑都尉二千石光禄大夫比二千石太中大夫千石中散大夫谏议大夫议郎常侍谒者皆六百石谒者仆射比千石其给事谒者四百石灌谒者郎中皆三百石公车司马令南北宫卫士令左右都候左右式道中候左右较令百军中候考功令车府令未央厩令(六厩令同)廷尉正左监右平鸿胪大行令公主家令太仓令平准令道官令廪牺令太医令太官令守宫令上林苑令黄门及黄门令掖庭今永巷令御府令祠祀令钩盾令中藏府令内谒者令尚方黄门穴从仆射符节令武库令皆六百石公主家丞三百石濯龙监直里监宦者丞从丞黄门署长玉堂署长丙署长皆四百石永巷长比四百石宦者比三百石永巷郎中三百石中黄门比百石侍中比二千石中常侍千石(宦者无员后增秩比三千石)黄门侍郎六百石尚书令御史中丞千石尚书治书侍御史六百石左右丞侍郎四百石尚书令史符节令史二百石兰台令史六百石执金吾太子太傅太常光禄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诸卿皆中二千石丞千石太子少傅将作大匠二千石太子家令太子仆千石太子门大夫中庶子仓令食官令六百石洗马比六百石太子厩长中盾比二千石丞比六百石令相千石丞尉四百石其六百石丞尉三百石长相四百石及三百石丞尉皆二百石诸侯公主家丞秩皆比二百石诸边鄣塞尉诸陵校尉长皆二百石有常例者不署秩司隶校尉比二千石京都尹郡太守二千石属国都尉使匈奴中郎将护乌桓校尉护羌校尉比二千石州刺史六百石每县邑道大者置令千石其次六百石其次置长四百石其次三百石侯国之相亦如之(前汉雒阳令秩千石丞及孝廉左右尉四百石)乡三老游侥百石(乡户五千则置有秩)皇子封王其郡为国王传相皆二千石。
殇帝延平元年中二千石俸月钱九千米七十二斛二千石钱六千五百米三十六斛比二千石钱五千米三十四斛千石钱四千米三十斛六百石钱三千五百米二十二斛四百石钱二千五百米十五斛三百石钱二千米十二斛二百石钱一千米九斛百石钱八百米四斛八斗大将军三公腊赐钱各二十万牛肉二百斤粳米百斛(将进侯以下各有差)立春之日遣使者赐文官司徒司空帛三十疋九卿十五疋武官太尉大将军各六十疋执金吾诸校尉各三十疋武官倍文官也。
桓帝延熹三年九月诏无事之官权约俸丰年如故献帝建安八年颁赐三公下金帛繇是三年一赐以为常例。
晋武帝泰始三年九月诏曰:古者以德诏爵以庸制禄虽下士犹食上农外足以奉公忘私内足以养亲施惠今在位者禄不代耕非所以崇化之本也。其议增吏俸。
太康元年平吴之后定官品第一至第九各以贵贱占田品第一者占五十顷第二品四十五顷第三品四十顷第四品三十五顷第五品三十顷第六品二十五顷第七品二十顷第八品十五顷第九品十顷。又得荫人以为衣食客及佃客品第六以上得衣食客三人第七第八品二人第九品及举辇迹禽前驱繇基强弩司马羽林郎殿中穴从虎贲殿中虎贲推持斧武骑虎贲持穴从虎贲命中虎贲武士一人其应有佃客者官品第一第二者佃客无过四十户第三品三十五户第四品三十户第五品二十五户第六品二十户第七品十五户第八品十户第九品五户其佃縠皆与大家量分。
简文帝咸安二年三月诏曰:往者事故之后百度未充群僚常俸并皆寡约盖随时之义也。然退食在朝而禄不代耕非经通之制今资储渐丰可筹量增俸宋高祖永初元年六月诏曰:百官事殷俸薄禄不代耕虽国储未丰要令公私周济诸供给等减半者可悉复旧六军见禄租可不在此例其馀官僚或自本俸素少者亦畴量增之。
二年二月制中二千石加公田一顷。
文帝元嘉二十七年正月制交宁二州假收郡县俸禄听依台除。
二月以军兴减百官俸三分之一。
三月淮南太守诸葛阐求减俸禄同内百官,于是州及郡县丞尉并悉同减。
孝武大明二年正月复郡县田秩并九亲俸禄。
四年十月制郡县减禄并先充公限。
五年五月制帝室期亲官非禄官者月给钱十万。
八月制方镇所假白收郡县年限依台除禄三分之一不给送。
六年二月复百官禄。
前废帝永光元年二月减州郡县田禄之半。
明帝泰始五年六月以军兴已来百官断俸并给坐食。
南齐武帝永明元年正月诏经邦之寄资莅民守宰俸禄盖有常准往以边虞告警故沿时损益今区㝢宁晏庶绩咸熙忠勤简能宜加优奖郡丞尉可还田秩(又云:齐氏众官有僮之役而不详其制)。
七年正月诏曰:诸大夫年秩隆重禄力殊薄岂所谓下车惟旧趋桥敬老可增俸评给见役。
八年十二月诏尚书丞郎职事繁剧恤俸未优可量增赐禄。
十年正月诏增内外有务众官禄俸。
明帝建武三年闰十二月诏今岁不须光新可以见钱为百官供给。
东昏侯永元元年正月诏三品清资以应食禄者二亲或祖父母年登七十并给见钱。
梁高祖天监初定九品令帝于品下注一品秩为万石第二第三品为中二千石第四第五品为二千石大通元年正月诏曰:朕思利兆民惟日不足气象环周每弘优简百官俸禄本有定数前代以来皆多评准顷者因循未遑改革自今以后可长给见钱依时放出勿令逋缓。
太清末侯景之乱国用尝褊京官文武月别唯得廪食多遥带一郡县官而取其禄秩焉扬徐等大州比令仆(州督王畿理在建康徐州督重镇京口并外官刺史最重者尚书令仆射官品第三)宁桂等小州比参军班(宁州理建宁今云南郡桂州理始安今郡并与外官刺史最轻者府参军官品第六)丹阳郡吴郡会稽等大郡同太子詹事尚书班(丹阳理建康吴郡会稽即今郡并列郡重者詹事尚书官品第三)高源晋康等小郡王班而已(高源晋康即今郡并列郡军轻者梁武帝定九品后其内官吏为十班以班多者为贵同班者即以居下为劣则兴品第高下不论当是其时更以清浊为差耳本史既略不可详焉)大郡六班小县两转方至一班其州郡禄米绢布丝绵当处转台传仓库。若给刺史令等先准其所部文武名物多少繇敕而裁凡如禄秩既通所部兵士给之其家得盖少诸王诸主出阁就第婚冠所须及衣裳服饣希并酒米鱼鲜香油纸烛等并定官给之王主婿外禄者不给解任还京仍亦公给。
后魏孝文太和八年六月诏曰:置官班禄行之尚矣。周扬礼有食禄之典二汉著受俸之秩逮于魏晋不聿稽往宪以经纶治道自中原丧乱兹制中绝朝政因循未遑改朕永鉴四方求民之瘼夙兴昧旦至于忧勤故宪章旧典以班俸禄罢诸商人以简民事户增调三疋縠二斛九斗以为官司之禄均预调为二疋之赋即兼商用虽有一时之烦终克永逸之益禄行之后赃满一疋者死变法改度宜为更始其赦天下与之惟新初临淮王他奏求依旧断禄文明太后令召群臣议之中书监高闾。表曰:天生蒸民树之以君明君不能独理必须臣以作辅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故车服有等差爵命有分秩德高者则位尊任广者则禄重下者禄足以代耕上者俸足以行义庶民均其赋以展奉上之心君王聚其财以供事业之用君班其俸垂惠则厚臣受其禄感恩则深,于是贪钱之心止竭效之诚笃兆庶无侵削之烦百辟备礼容之美斯则经世之明典为治之至术自尧舜已来逮至三季虽优劣不同而斯兹弗改自中原运否天下幅裂海内未一民数耗减国用不充俸禄遂废此则事出临时之宜良非长久之道大魏应期绍祚昭临万方九服既和八表咸谧二圣钦明文思道冠百代动遵礼式稽考旧章准百王不易之胜法述前圣利世之高轨置立邻党颁宣俸禄事设令行于今已久苛慝不生上下无怨奸巧革虑觎绝心利润之厚同于天地以斯观之如何可革。又洪波奔激则堤防宜厚奸悖充斥则禁网须严。且饥寒切身慈母不保其子家给人足礼让可得而生但廉清之人不必皆富丰财之士未必悉贫今始其俸则清者足以息其滥窃贪者足以感而劝善。若不班禄则贪者肆其奸情清者不能自保难易之验灼然可知如何一朝便欲去俸淮南之议不亦谬乎!帝从闾议。
十月诏曰:俸制已立宜时班行其以十月为首每季一请,于是内外百官受禄有差。
九年二月制皇子封王者皇孙及皇曾孙绍封者皇女封者岁禄各有差。
十月诏均给天下民田诸宰人之官各随近给公田刺史十五顷太守十顷治中别驾各八顷县令郡丞六顷更代相付卖者坐如律。
十年十一月议定民依户给俸。
十八年十二月诏王公侯伯子男开国食邑者王食半公三分食一侯伯四分食一子男五分食一。
十九年五月减官禄以礻卑军国之用。
孝明以延昌四年即位先是孝文时以军国多事用度不足百官之禄四分减一及帝即位侍中领军将军于忠既擅权欲以惠泽自固乃悉复所减之禄。
东魏孝静天平二年十二月诏文武百官量事各给禄。
北齐文宣天保七年十一月制刺史今尽行兼不给物是时官秩一品每岁八百疋(二百疋为一秩)从一品七百疋(百七十五疋为一秩)二品六百疋(百五十疋为一秩)从二品五百疋(百二十五疋为一秩)三品四百疋(百疋为一秩)从三品三百疋(七十五疋为一秩)四品二百四十疋(六十疋为一秩)从四品二百疋(五十疋为一秩)五品百六十疋(四十疋为一秩)从五品百二十疋(三十疋为一秩)六品百疋(二十五疋为一秩)从六品八十疋(二十疋为一秩)七品六十疋(十五疋为一秩)从七品四十疋(十疋为一秩)八品三十六疋(九疋为一秩)从八品三十二疋(八疋为一秩)九品二十八疋(七疋为一秩)从九品二十四疋(六疋为一秩)禄率一分帛一分以粟一分钱事繁者优一秩平者守本秩闲者降一秩长兼试守者亦降一秩非执事不朝拜者皆不给禄州郡制禄之法刺史守令下车各前取一时之秩上上州刺史岁秩八十疋与司州牧同上中上下各五十疋为差中上降上下百疋中中及中下亦以五十疋为差下上降中下百疋下中下下亦各五十疋为差上郡太守岁秩五百疋降清都尹五十疋上中上下各以五十疋为差中上降上下四十疋中中及中下各以三十疋为差下上降中下四十疋下中下下各以三十疋为差上上县岁百五十疋与邺临漳成安三县同上中上下各以十疋为差中上降上下三十疋中中及中下各以五疋为差下上降中下二十疋下中下下各以十疋为差州自长史下逮于史吏郡县自丞以下逮于掾佐亦皆以帛为秩郡有尉减丞之半皆以其所出尝调课给之自一品以下至流外勋品各给事力一品至三十人流外勋品,或以五人为等,或以四人三人二人一人为等繁者加一等平者守本力者降一等诸州刺史守令以下及力皆听敕乃给其出所部之人一输绢十八疋身放之则白直充。
武成河清四年以年縠不登诏减百官食廪各有差后周太祖为西魏相创制六官禄秩下士百二十五石中士以上至于上大夫各倍之上大夫是为四千石卿二分孤三分公四分各益其一公因盈数为万石其元秩百二十石八秩至于七秩每二秩六分而下各去其一二秩一秩俱为四十石釜颁禄亲年之上下亩至四凡为上年上年颁其正三釜为中年中年颁其半二釜为下年下年颁其一无年凶荒不颁禄。
武帝保定二年四月诏曰:比以寇难犹梗九州未一文武之官立功效者虽锡以茅土而未给租赋诸柱国等勋德隆重宜有优崇各准别制邑户听寄食他县。
隋高祖开皇元年十月颁新令自诸王已下至于都督比给永业田各有差多者至一顷少者至四十亩京官。又给职分田一品给五顷每品以五十亩为差至五品则为田三顷六品二顷其下每品以五十亩为差至九品为一顷县官亦各有职分田是时京官正一品禄九百石其下每以百石为差至正四品是三百石从四品二百五十石其下每以五十石为差至正六品是为百石从六品九十石以下每以十石为差至从八品是为五十石食封及官不判事者并九品皆不给禄其给皆以春秋二季刺史太守县令则计户而给禄各以户数为九等之差大州六百二十石其下每以四十石为差至于下下则三百石大郡三百四十石其下每以三十石为差至于下下则百石大县一百四十石其下每以十石为差至于下下则六十石其禄唯及刺史二佐及郡守县令。
八年五月仆射高奏诸州无课调及有课调州管户数少者官人禄力乘前已来尝出附近之州但判官本为收人役力理出所部请于所管户内计户征税从之。
唐高祖初为隋相国罢外官给禄每十斛给地二十亩。
武德元年十二月因隋制文武官给禄正一品七百石从一品六百石正二品五百石从二品四百六十石正三品四百石从三品三百六十石正四品三百石从四品二百六十石正五品二百石从五品一百六十石正六品一百石从六品九十石正七品八十石从七品七十石正八品六十石从八品五十石正九品四十石从九品三十石(并每年给)诸给禄者三师三公及太子三师三少。若在京诸司文武官职事九品以上并左右千牛备身左右太子千牛并依官给其春夏二季春给秋冬二季秋给(凡京文武官每岁绐禄总五千万一千五百三十三石二斗自至德之后不给)其在外武官九品以上准官皆降京官一等给其文武官在京官上者则不降(诸给禄应给等者正从一品各以五十石为一等二品三品皆以三十石为一等四品五品皆以二十石为一等六品七品皆以五石为一等八品九品皆以二石五斗为一等)其俸钱之制京司诸官初置公廨令行署及番官兴易以充俸。又制内外官各给职分田京官一品十二顷二品一十顷三品九顷四品七顷五品六顷六品四顷七品三顷五十亩八品二顷五十亩九品二顷雍州及外州官二品十二顷三品十顷四品八顷五品七顷六品五顷七品四顷八品三顷九品二顷五十亩其统军府及镇戍关津之官。又节给量减京司及州县。又各公廨田课其营种以供公私之费。
太宗贞观二年二月诏官人得上考给一季禄。
六月制官人出使皆廪食妻子。
十二月诏外官新到任多有匮乏准品计日给粮。
三年正月诏官人得上下考给一年禄。
八年中书舍人高季辅上。表曰:仕以应务亦以代耕外官卑品犹未得禄既离乡井理必贫煎但妻子之恋贤达其犹累怀饥寒之加夷惠罕全其行为政之道期于易从。若不恤其匮乏难欲俾其清俭几在末品中庸者多正恐巡察岁出𬨎轩继轨不能肃其侵渔何以求其政术今户口渐殷仓廪已实斟量给禄使得养亲然后督以严科责其报效则庶官毕力物议斯免。
十年正月诏有司收内外职田除公廨田园外并官收先给逃还贫下户及欠丁田户其职田以正仓粟亩率二升给之。
十一年三月敕内外官职田恐侵百姓先令官收虑其禄薄家贫所以别给地子去岁缘有水旱遂令总停如闻卑官颇难支济事须优恤使得自资宜准元敕给其地子。
十二年三月谏议大夫褚遂良以武德已后国家仓库犹属虚应京官料钱并给公廨本令当司令史番官兴易给利计官员多少分给乃上疏曰:为政之本在于择人不正其源遂差千里汉家以明经拜职或四科辟召必择器任使量才命官。然则市井子孙不居官吏大唐制令宪章古昔商估之人亦不居官位陛下近许诸司令史捉公廨本钱诸司取此色人号为捉钱令史不简性识宁论书艺但令身能估贩家足赀财录牒吏部即依补拟大率人捉五十贯已下四十贯已上任居市肆恣其贩易每月纳利四千一百年凡输五万送利不违年满受职有国家者尝笑汉代卖官今开此路颇类于彼在今七十馀司大率司引九人更一二载后年别即有六百馀人输利受职伏惟陛下理致升平任贤为政或文学高第或诸州进士皆策同片玉经。若悬河奉先圣之格言慕昔贤之廉耻拔十取五量能授官然犯禁违公辄罗刑法况乎!捉钱令史主于估贩志意分毫之末耳目厘肆之闻输钱于官以获品秩荏苒年岁陛下能不用之乎!此人习于性成惯于求利茍得无耻莫蹈廉隅使其居职从何而可将来之弊宜绝本源臣每周游人间为国视听京司僚庶爰及外官异口同辞皆言不便伏愿敕朝臣遣其详议帝纳之是月敕并停改署胥士七千人以诸州上户充准防ト例输课二年一替计官员多少分给。
十八年三月复京官职田以京兆及岐同华朔万等州空闲地及陂泽堪佃食者充之。
二十一年二月令在京诸司依旧置公廨给钱充本置令史士等令回易纳利以充官人俸。
二十三年九月敕诸王并宜食一千户封。
高宗永徽元年四月废京官诸司捉钱士其官人俸料以诸州租脚充。
八月诏文武五品以上解官充侍者宜准致仕例每给以半禄并赐缣帛。
麟德二年八月诏文官五品已上同武职班给仗身以掌闲幕士充之咸亨元年四月十二日停给。
乾封元年八月诏京文武官应给防阁庶仆俸料始依职事品其课及赐各依本品凡京文武正官每岁供给俸食等钱总十五万二千七百二十贯员外官不在此数外官则以公廨田收及息钱等尝食公用之外充月料先以长官定数其州县少尹长史司马及丞各减长之半大都督府长史副都督别驾及判司准上佐以职田数为加减其参军及博士判试判司主簿县尉丞各三分之一诸内外员同正员者禄料赐会食料一事以上并同正员其不以同正员者禄赐食料亦同正员馀各给半职田并不给自乾元之后以常赋不给内外官俸禄各减其半矣。内供俸及里行不带本官者禄俸食料防ト庶仆一事以上并同正官带官者听从多处给。若带外官者依京官给诸简较及判试知试等官不带内外者料度一事以上准员外官同正员例给。若简较及判试之处正官见阙者兼给杂用其职田不应入正官者亦给其侍御史殿中及监察御史知试并同供俸里行例仪凤三年八月诏廪食为费同资于上农岁俸所颁并课于编户因地出赋则沃瘠未均据丁收物则劳逸不等俾之富教其可得乎!永念于斯裁怀创如闻文武内外官应给俸料课钱及公廨料度封户租调等远近不均贵贱有异输纳简选事甚艰难运送脚钱损费实广公廨出举回易典吏因此侵渔抚字之方岂合如此宜令王公已下百姓已上率口出钱以充防ト庶仆邑士白直折冲府仗身并封户内官人俸食等料既依户次贫富有殊载详职务繁简不类率钱给用须有等差宜具条例并各逐便。
中宗神龙二年七月制功臣志玄屈突通萧瑀李靖秦叔宝长孙顺德刘弘基宇文士及钱九陇程知节庞卿恽窦琮苑君章李子和张平高张公瑾梁雒仁安脩仁秦行师独孤卿云苏定方李安远郑仁泰杜君绰李孟尝等二十六家所食实封并依旧给景龙二年九月敕诸色应食实封家户一定已后不得辄有移改。
三年十月敕应食封邑者一百四十馀家应出封户凡五十四州皆天下膏腴物产其安乐太平公主封。又取富户不在捐免限百姓著封户甚于征行。
●卷五百六
○邦计部·俸禄第二
唐玄宗开元五年十月诏曰:养老乞言人惟求旧尊儒尚齿风化攸先其致仕官所请物宜令所司专定一官勾当送至宅六年七月秘书少监崔涵议州县官月料钱状曰:养贤之禄国用尤先取之齐人未为剥下何用立本息利法商求资皇运之初务革其弊本收利以绳富家固乃一切权宜谅非经通彝典顷以州县典吏并捉官钱收利数多破产者众散诸编户本少利轻人用不休时以为便付本收利患及于人。然则议国事者亦当忧人为谋恤下立计天下州县积数既多大抵皆然为害不少。且五十之本七分生利一年所输四千二百兼劳费不啻五千在于平人已为重赋富户既免其徭贫户则受其弊伤人刻下俱在其中未。若大率群臣通计众户据官定料均户出资常年发赋之时每丁量加升尺以近及远损有兼无合而筹之所增盖少时则不扰简而易从庶乎!流亡渐归仓库稍实则当咸出正赋罢所新加天下坦然什一而税上下各足不其远矣。
十年正月敕内外官职田除公廨田园外并官收。又令有司收天下公廨钱其官人料以万户税钱充每月准旧分利数给。
是月甲子。又敕王公已下视品国官及京官五品已下每月别给仗身悉停凡京司文武职事官五品已上给防ト一品(九十六人)二品(七十二人)三品(四十八人)四品(三十二人)五品(二十四人)六品以下给庶仆六品(五人)七品(四人)八品(三人)公主邑士(八十人)郡主(六十人)县主(四十人)特封县主(二十四人)京官任两职者从多给凡州县官皆有白直二品(四十人)三品(三十二人)四品(二十四人)五品(十六人)六品(十人)七品(六人)八品(五人。)九品(四人)凡诸亲王府属并给士力数如白直其防ト庶仆白直士力纳课者每年不过二千五百执衣元不过一千文防ト庶仆旧制季分月俸食料杂用即月分诸官应月给。
乙丑命有司收内外官职田以给逃还贫下户其职田以正仓粟亩二升给之。
六月初置职田本非古法,爰自近制是以因循事有变通应须删改其内外官所给职田子从今年九月已后并宜停给。
十六年十一月敕文武百官俸料钱所给物宜依时价给。
十八年三月敕京官职田将令准令给受。
其年九月御史大夫李朝隐奏请薄税一年税钱充本依旧令高户及典正捉随月收供官人料钱。
十九年四月敕天下诸州县并府镇戍官等职田四至顷亩造帐申省仍依元租价封定六㪷已下者依旧定以上者不得过六㪷。
二十二年二月敕京官兼外州都督刺史大都督府长史俸料并宜两给。
二十四年六月敕百官料钱宜令为一色都以月俸为名各据本官随月给付其贮米宜令入禄数同申应合减折及申请时限并依常式一品三十一千(月俸八千食料一千八百防ト二十千杂用一千二百文)二品二十四千(月俸六千食料一千五百防ト一十五千五百杂用一千文)三品十七千(月俸五千食料一千一百防ト一十千杂用九百文)四品一十一千八百六十七文(月俸四千五百食料七百文防ト六千六十七文杂用六百文)五品九千二百(月俸三千食料六百防ト五千杂用六百文)六品五千三百(月俸二千三百食料四百庶仆二千二百杂用四百文)七品四千五十(月俸一千七百五十食料三百五十庶仆一千六百杂用三百五十文)八品二千四百七十五(月俸一千三百食料三百庶仆六百二十五杂用二百五十文)九品一千九百一十七(月俸一千五十食料二百五十庶仆四百一十七杂用二百文)。
二十九年二月敕外官职田委所司准例仓中受纳纳毕一时分付县官亦准此。
三月敕京畿地狭人户殷繁计丁给田尚犹不足兼充百官苗子固难周济其诸司官令分在都者宜令所司具作定额计应受职田并于都畿给付其应退地委采访使与本州长官给贫下百姓其应给职田亦委采访使与所繇长官勘会同给仍永为常式。
天宝元年六月敕如闻河东河北官人职田既纳地租仍收桑课田树兼税人何以堪自今已后官人及公廨职田有桑一切不得更征丝课。
二年十一月敕京官兼太守等官俸料两给者停其外官太守兼京官除准式亲王带京官任外官副大将军者副使知军及政事京官兼内外官知政事据文合兼给者馀并从一处给任逐稳便。
三载(臣钦。若等曰:天宝自三年已后称载)三月敕郡县关职钱送纳大府寺自今已后纳当郡充员外官料钱不足即收正官料钱分。若无员外官当郡分。
五载三月敕郡县官人及公廨白直天下约计一载破十万丁巳上一丁每月戍钱二百八文每至月初当处征纳送县来往数日功程在于百姓尤是重役其郡县白直计数多少请用料钱加税充用其应差丁充白直望请并停一免百姓艰辛二省国家丁壮六载三月户部奏诸道请实封人准长行ㄊ三百户已下户部给符就州请受三百户已上附庸使送两京大府寺赐坊给付者今缘就州请受有损于人今三百户已下尚许彼请公私之间未免侵扰望一切送至两京就此给付即公私省便侵损无繇。又准户部式节文诸食封人身殁已后所得封物随其男数为分承嫡者加一分至玄孙即不在分限其封糸入承嫡房一依上法为分者如此则玄孙请物比于嫡男计数之间多较数倍举轻明重理实未通望请至玄孙已下准玄孙直下一房许依令式馀并请停惟享祭一分百代不易自无争竞永赐勋庸无替。
十一载十二月敕诸郡员外官无阙职处均取正官料给钱数不定颇为劳烦自今已后阙料官收员外官依式取官钱准给。
十二载十月敕两京百官职田承前佃人自送道路或远劳费颇多自今已后其职田去城五十里内者依旧令佃人自送入城自馀并限十月内便于所管县并脚价贮纳其脚价五十里外每㪷各征二文一百里外不得过三文并令百官差本司人请受。
十四载八月制曰:王制下士视上农周政庶人倍禄者衣食既足则廉耻乃知至如资用靡充或贪求不已败名冒法实此之繇辇毂之下尤难取给其在西京文武九品已上正员官既亲于职务可谓勤心自今后每月给俸食杂用防ト庶仆等宜十分率加二分其同正员官加一分仍为常式。
肃宗至德二年四月敕天下都府及县官禄白直品子等课从今载正月一日以后并量给一半事平之后当续支遣。
乾元元年外官给半料与职田京官不给料(无料钱至是给之)仍敕度支使量闲剧司给手力课员外官一切至德已后内外官无料。
二年九月诏京官比无俸料桂玉之费将何以堪宜取糸州新钱给冬季料即仰所繇申请计会支给。且艰难之际家国是同顷者急在军戎所以久亏禄俸眷言忧恤常鬼于怀今甫及授衣略为给庶资时要宜悉朕怀。
三年四月工部尚书李遵奏中外官职田者苗子准令依租分法并人新人水陆田十一月一日已后上者子并入官草准式当司官分其娄迁改人乃有一年之中数处合得者按令云:职分陆田限三月三十日已前水田限四月三十日夏田限九月三十日已后上者人前人已前上者人后人即是各以耕种时在职者为王此职既阙本是公田耕耘收刈已皆毕功新人方来何理领受请自今后水陆田并限六月三十日宿麦限十二月三十日春麦限三月三十日已前上者人新已后上者并草并人官。若其年己得前任苗子者草粟稻麦并不重受亦入官。
上元元年十月敕京官职田准式并合佃人输送至京中间杨国忠奏去城五十里外贮纳县仓本官自差人请受缘是暂时寄贮所繇触途干没就中闲司尤被抑屈公私不便因循累年自今已后京兆河南府诸县并令依旧送京输纳本官如邀颉停留并辄受加耗请准所费及剩数计赃以枉法论至死者加役流。
代宗广德二年正月税天下地亩青苗钱给百官俸料起七月给。
十月宰臣等奏减百司职田租之半以助军粮从之永泰元年十月以师旅荐兴急于馈运百寮上表请纳职田充军粮许之。
二年正月自今已后子孙袭实封宜减半永为常式三月敕应请封家三分给二待兵革稍宁即当全给五月诸道税地钱使殿中侍御史韦光裔等自诸道使还初肃宗乾元已来属天下用兵京师百官俸钱减耗即帝位推恩庶寮下议公卿,或以税亩有苗者公私咸济乃分遣宪官税天下地青苗钱以充百司课料至是得钱四百九十万贯仍以御史大夫为税地钱物使岁以为常均给百官。
十一月诏曰:京诸司官等自艰难已来不请禄料职田苗子。又充军粮颇闻艰辛须使均济其诸州府县官及折冲府官职田据苗子多少三分每年宜取一分依当处时价回市轻货数内破脚差纲部领送上都纳青苗钱库其阙官职田据数尽送仍青苗钱与本道节度观察都防御等使会切勾当从今年职田并依此数征收发遣其送物纲典计数准轻货纲典例处分。
大历二年正月诏京兆府及畿县官职田宜令准外州府县官例三分取一分。
十月减京官职田钱一分充军粮二分给大官。
三年十一月加廊下百官厨料增旧五分之一是年通计京城诸司每月给手力资钱凡四万七千五百四十六贯四十八并以天下青苗钱充初以常赋不给乃税人垦田亩十有五钱资用窘急不暇成熟候苗青即征之故谓之青苗钱主其任者为青苗使。
六年三月敕军器公廨本钱三千贯文放在人上取利充使以下食料纸笔宜于数内收一千贯文别纳店铺课钱添公廨收利杂用。
十二年四月度支奏给京百司文武官及京兆府县官每月料钱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侍中中书令(每月各一百二十贯文)中书门下侍郎(各一百贯文)东宫三太左右仆射(各八十贯文)东宫三少(各七十贯文)六尚书御史大夫太常卿(各六十贯文)常侍宗正卿太子詹事国子祭酒(各五十贯文)左右丞及诸司侍郎给事舍人中丞宾客殿中监秘书监司农等卿将作等监(各四十五贯文)太子左右庶子太常少卿(各四十贯文)课议诸司少卿少监(各三十五贯文)国子司业内侍东宫三卿(各三十贯文)郎中侍御史司天监少詹事诸王傅国子博士谕德中允中舍殿中秘书太常宗正丞(各二十五贯文)殿中侍御史著作郎大理正都水使者糸监内常侍给事中(各二十贯文)员外郎通事舍人起居王府长史(各十八贯文)监察御史台主簿补阙王府司马司天少监太子典内太常博士主簿宗正主簿门下录事中书主簿(各十五贯文各)拾遗司议太子秘书著作佐郎国子大学四门广文等博士大理司直詹事府及诸寺监丞谒者监中书门下主事(十二贯文)洗马替善诸寺监主簿詹事府司直(各一十贯文)评事(各八贯文)诸较正(各六贯文)诸奉御九成宫糸监诸王咨议友诸陵令(各九贯二百文)城门符宝国子助教六局郎王府掾属太常侍医文学录事参军主簿记室诸卫及六军长史两市令诸副糸监武库署令太公庙令(各五贯三百文)大子通事舍人东宫三寺丞国子太学广文助教内坊丞诸直长内寺伯千牛卫及诸率府长史诸陵丞诸陵署诸王府判司司竹温泉监尚书都事都水及诸扌监丞司天台丞太子侍医诸司上局署令及王府国令苑四面副监公主邑司令(各四贯一百一十六文)国子四门助教律医学博士协律郎内谒者诸卫六军左右卫率府等卫佐诸王府参军大农都省兵吏礼考功主事春坊录事司竹副监诸司中局署令都水主簿诸司上局署及监庙邑司丞司天台灵台郎保章挈壶正太常针医及医监尚药局司医(各四千四百七十五文)大祝奉礼省中诸行主事门下典仪御史台殿中秘书内侍省春坊詹事府主事诸寺监诸卫六军诸司录事诸司中局署丞及大理狱丞诸司府作监事殿诸司监录事殿中省医佐食医奉辇司库司廪奉乘鸿胪寺掌客司仪太仆寺主乘内坊典直司天台司辰司历监内侍省宫教博士东宫三等主簿太常大乐鼓吹丞医正按摩咒禁卜筮博士及针医卜助教国子书博士及助教诸王国子丞尉诸糸监主簿(各一千九百一十七文)武官左右金吾大将军(各四十五贯文)六军大将军左右金吾将军(各四十贯文)诸卫大将军六军将军(各三十贯文)诸卫将军(各二十五贯文)诸卫及六军中郎诸率府率副率(各一十一千五百六十七文)诸卫及六军郎将诸王府典军副典军(各九千二百文)诸卫及六军司阶千牛及左右备身(各五千三百文)诸卫及六军中候太子千牛(各四千一百一十六文)诸卫及六军司戈太子备身(各二千四百七十五文)诸卫及六军执戟及长上(各一千九百一十七文)京兆及诸县官尹(八十千文)少尹两县令(各五十贯文)奉先昭应醴泉等县令司录(各四十五贯文)畿令(各四十贯文)判司两县丞(各三十五贯文)两县簿尉奉先等县丞(各三十贯文)奉先等主簿尉诸畿县丞(各二十五贯文)畿簿尉(名二十贯文)参军文学博士录事(各一十贯文时)凡百司文武官共二千七百九十六员文官一千八百五十四员武官九百四十二员每岁约计加一十五万六千贯准旧给数都当二十六万贯文已来伏望准数起六月一日纳付敕旨依仍令所司起五月一日支给待丰年无事即准常式处分(时常衮与杨绾同掌枢务先是百官俸料寡薄绾与衮奏请加之判度支韩与衮各骋私怀所加俸料厚薄自己时少列各定月俸为三十五千怒司集张参唯止给三十千衮恶少詹事赵甚遂给二十五千。又太子洗马实司经局长官文学为之贰衮有亲戚任文学者给十二千而给洗马十千其轻重任情时政多如此)。
五月中书门下奏得苏州刺史兼御史大夫知台事李涵东都河南江淮山南等道转运使吏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刘晏户部侍郎专判度支韩等状革诸道观察使都团练使及判官料钱等观察使都(如更兼使不在加给限)每月除刺史正俸料外每使每月请给一百贯杂给准时价不得过五十贯文都团练副使每月料钱八十贯文杂给准时价不得过三十贯文观察判官每月料钱五十贯文支使每月料钱四十贯文推官每月料钱三十贯文巡官准观察推官例以上每员每月杂给准时估不得过二十贯文如以州县见任官充者月料杂给减半刺史知军事每月除正俸外请给七十贯文如带别使不在加限杂给准时估不得过三十贯文其州县课(其大都督府长史准七府尹例左右司马准上州别驾例给料钱)刺史八十贯文别驾五十五贯长史司马各五十贯录事参军四十贯判司三十贯参军博士各一十五贯录事市令等各一十三贯县令四十贯丞三十贯簿尉各二十贯谨具条件如前其旧准令月俸杂料纸笔执衣白直但与都团练判官同纳资课等色并在此数内其七府准四月二十八日敕文不该者并请依京兆府例处分其中州中县以下三分减一分其额内务比正官减半其州县官除差充推官巡官及司马掌军事外如更别带职亦不在加给限敕旨宜依(先是天下用兵州县多以权宜立政官品虽一俸料不等大历中四方无事宰臣元载王缙耽宠怙权茍以利己为便不循旧式江淮大州至有月给一千贯者山剑诸郡以地贫乏故虽上州刺史月给数十千而已至是惩革前失裒多益寡人稍知法)。
六月户部侍郎判度支韩奏准今年四月二十八日恩敕加给京文武九品已上正员官月俸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不带正官敕内元额应简较官同平章事并请同正官例就一高处给敕旨依。
十二月敕京诸司阙官职田苗子自今以后宜并充脩当司廨宇用其草准式处分仍令分司监察御史勾当。
德宗以大历十四年五月即位七月以国用未赡其宣王讳(顺宗名)已下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俸皆罢给。又罢客省之廪每岁万三十千斛(永泰已后益多事四方奏事或连岁不遣乃于银台门置客省以居之及上书言事忤旨者亦拘其中动十数岁尝百馀人蕃戍将吏或贡计未报及失职未叙者。又数十百人皆受度支廪给其费甚矣。至是皆罢遣之人心悦服)。
八月敕内外文武官职田及公廨田准式州县每年六月三十日勘造白簿申省与诸司文解勘会至十月三十日征收给付本官近来不守常规多不申报给付之际先付清望要官其闲慢卑官即被延引不付自今后准式各令送付本官。又准式职田黄籍每三年一造自天宝九载以后更不造籍宜各委州县每年差专知官巡覆仍造簿依限申交所司不得隐漏及妄破蒿荒如有违犯专知官及本典准法科罪建中三年闰正月敕文武百官每月料钱一百贯以上者三分减一八十贯已上者五分减一六十贯已上者七分减一四十贯已上者十分减一三十贯已下者不减待兵革宁后仍旧给。
兴元元年正月敕诸军诸使诸道应赴奉天及进收京城将士等或百战摧敌或万里勤王国金城驱除大熟济危难者其节著复社稷者其业崇我图尔功特加彝典锡名畴赋永代无穷宜并赐名奉天定难功臣其有食实封者子孙相继代代不绝。
十二月诏京官及畿官俸料所司准元数支给自巡幸奉天转运路阻故百寮俸钱或至阙绝帝湣其贫乏故全给之。
贞元元年五月礼部尚书李齐运奏当司本钱至少厨食不免阙绝请准秘书省大理寺例取户部阙职官钱二千贯文充本收利以助公厨可之。
九月八日敕自今应征息利本钱除生捉逃亡转征邻近者放免馀并准旧征收其所欠钱仍任各取当司阙官职田量事粜货充填本数并已后所举不得过二十贯。
十二月诏曰:百辟卿士实惟股肱顷属艰虞损家犭旬节累经寇难靡不困穷洎复上京荐遭歉岁官俸既薄公田不收外亏导从之仪内怀冻馁之戚朝列尚尔蒸人何堪轸于深衷良用愧恻应文武常参官等宜共锡钱七万贯委度支据班秩职事及所损职田多少量等级从今至明年四月以来随月支结凡厥多士宜悉朕怀是时初复京邑蝗旱谷价翔贵人多困乏帝湣之故赐百官焉。
三年十一月敕京官宜加给料钱初张延赏大减黜官员人人骨怨是年李泌作相请复之以从人欲因是罢去兼试额内占阙等官。又奏请加百官俸料各据品秩以定月俸而随曹署闲剧加置手力资课杂给等帝皆许之人以为便。
四年正月中书门下奏京文武及京兆府县官糸三千七十七员据元给及新加每月当钱五万一千四百四贯六百一十七文一年都当六十一万六千八百五十五贯四百四文(三十四万八千五百贯四百文旧额二十六万八千三百五十五贯四文新加)一千八百九十员文官三太(各二百贯文)三公(各一百八十贯文)侍中中书令(各一百六十千文)门下中书侍郎左右仆射大子三大(各一百三十千文各一百贯文)六尚书御史大夫大子三少(各九十贯文)常侍太常宗正卿京兆尹(各八十贯文)左右丞诸司侍给舍中丞宾客詹事国子祭酒诸卿监内侍监(各七十贯文)谏议庶子大堂宗正少卿(各六十五贯文)司业少詹事诸少卿少监内侍(各五十贯文)谕德诸曹郎中东宫三卿(各四十贯文)员外郎起居侍御史王府长史著作郎太子中舍人中允国子博士太常宗正殿中秘书等丞大理正都水使者京都扌监内常侍(各三十五贯文)补阙殿中侍御史通事舍人(各三十贯文)拾遗监察司天少监王府司马步善洗马奉御陵令内给事典内太常博士司舍太常宗正御史台主簿中书主簿门下录事(各二十五千文)大子文学秘书郎著作佐郎城门符宝郎大学广文四门博士大理司直大理詹事诸寺监丞内谒者监中书门下主事评事国子助教王府咨议友同天正宫正六局郎诸卫六军长史诸寺及詹事主簿詹事司直太子通事舍人东宫三寺丞大子文学广文助教千牛卫及率府长史七品陵丞都水丞诸直长(各二十贯文)四门助教协律郎诸卫及六军卫佐较书正字奉礼大税尚书都事九成宫总监(各十六千文)典仪都水主簿率府卫佐诸司主事御史台主事(各十二贯文)诸寺监内侍省詹事府司天台录事主事(各八贯文)王府掾属录事参军主簿侍御医两市令中书武库署令武成王庙令司天丞(各十贯文)内坊丞内寺主王府判司王府国令诸司上局署令大子侍医公伯邑司糸监丞司竹温泉监七品陵庙令司天台主簿(各六贯文)律学博士内谒者王府参军诸司中局署令王府大农诸上局署丞邑司丞天灵台郎保章挈壶正京苑四面监太常医博士及医监八品陵庙令尚药局司医司竹温泉监丞(各四千文)诸司中局署丞大理狱丞鸿胪掌客诸司监善监作监事录事计官属佐食医掌辇大仆主乘仆寺典乘军卫率府亲勋翊府兵曹典膳两令司天台司农司历监候内坊典直内侍省宫教博士太常寺乐正及医卜正九品陵庙丞苑四面监丞王府国丞尉按摩咒禁筮博士及针医助教诸糸监主簿国子书及律助教(各三千文)八百九十六员武官七十二员四品(各一十七千三百五十文)一百三十六员五品(各一十千八百文)九十六员六品(各七千九百五十文)九十八员七品(各六千一百七十四文)一百三十六员八品(各三千七百一十二文)五百五十八员九品(五分各二千八百七十五文五分)并杂给较簿每贯加五百文支给一十员诸卫上将军左右卫本料各六十千加粮赐等(每月各粮米六㪷盐七合五勺手力七人资一十千五文私马五匹草三百束料九石七㪷五升随身十五人粮米九石盐一㪷一升三合五勺春衣布一十五端绢三十疋冬衣绵糸由一十五疋绢三十疋绵三十屯)二员左右金吾卫(并准此)一十二员左右武卫等本料五十五千文加粮料等(每户手力五人资七千五百私马四匹草三百三十二束料六石六斗随身一十三人粮米七石八㪷春衣布十三端绢二十六疋绵二十四屯)一十六员诸卫大将军左右卫左右金吾卫本料四十千五百续加等(准上随有减一人馀物随人减)计左右武卫等杂卫本料三十六千文续加等(每月各手力四人资二千私马三匹草一百六十束料四石九㪷五升随身一十八人粮米六石春衣布一十端绢三十疋冬衣糸同十疋绢三十四疋绵二十七屯)三十员诸卫将军左右卫左右金吾卫本料三十六千续加(准上)左右武等杂卫本料三十千续加(每月手力各三人资四千五百私马两匹草一百一十束料三石三㪷随身八人粮米四十八㪷春衣布八端绢一十六疋冬衣糸同八疋绢一十六疋绵十六屯)六员统军本料各六十五千续加等(春冬衣一副每月粮米六㪷监十合五勺私马五匹草料同金吾随身馀准诸卫上将军)六军大将军本料各六十千文续加(并准诸卫大将军)六军将军本料三十千文续加(准左武善杂卫将军)射生神策大将军本料三十六千文续加(私马五匹草料准上随身十四人七人给衣不给料七人给粮米四石三㪷监一斗五升春衣布一十四端绢二十八匹鞋十四量冬衣糸同十四疋绢二十八匹绵二十八屯)射生神策将军本料三十千文续加(私马三匹草料准上随身一十二人六人给衣不给料六人全给粮米三石六㪷监九升春衣布十二端绢二十四疋鞋十二量冬衣绝十二疋绢二十四疋绵二十四屯鞋十二量)京兆府县官(惟两县簿尉减五千文馀并同大历十二年四月二十八日敕)右中书门下准去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敕京官宜加料钱准敕商量谨件如前敕旨依。
二月诏以中外给用除陌及阙官俸外官一分职田停额内官俸及刺史执刀司马军事等钱令窦参专掌之以给京文武官俸料先是京官俸薄多不自赡帝时命有司厚其月给自是京官益重颇优裕焉初除陌钱隶度支帝以度支自有两税及监铁酒钱物以充经费是钱宜别贮之给京官俸料之馀以备他用自此户部别库岁贮钱物仅三百万贯京师俸料所费不过五十万贯其京兆和籴物价及度支给诸军冬衣或阙悉以是钱充之他用之外尝贮仅二百万贯国计赖焉八月敕准田令永业田职事官从一品郡王各五十顷国公。若职事官正二品各四十顷郡公。若职事官从二品各三十五顷县公。若职事官从三品各二十顷侯。若职事官正四品各十四顷伯。若职事官从四品各十一顷。
五年四月以大子少傅兼礼部尚书萧昕为工部尚书前大子少詹事韦建为秘书监并致仕仍给半禄料后授致仕官者并宜准此旧例致仕官给半禄及赐帛其俸料悉绝帝念归老之臣时命赐其半焉致仕官给半禄料自昕等始也。
十二月诏郡县主{巩耳}有正员官停者郡主每季给钱七十千县主每季给五十千郡县主{巩耳}已亡殁者亦准此支给先是其主{巩耳}或官罢者颇不自给帝务于敦睦故有是命。
七年三月户部奏伏以周汉故事有功即加地有罪即夺国既明赏罚方申沮劝其犯除名以上罪有实封准法合除比来因循兼不申举自今以后应实封人或缘罪犯其堂省及本军本使本贯奏状请令并В实封户数本犯州名同奏敕下户部以为凭处其犯法罪三分望夺一分流罪夺一半除名以上罪即准法悉除并以本犯条论不在减赎之限其奉特敕贬谪验制词内所犯无正条者伏请准流罪夺一半敕旨依奏。
十一月诏郡主{巩耳}检校四品京官者月给三十千岁给禄粟百二十石县主{巩耳}简较五品京官者给俸二十千禄粟百石其正官欲从举选者听之如登朝不用此制。
八年七月减山南西道州县官俸。
八月户部奏准贞元七年三月二十日敕节文比来食实封人多不依令式皆身殁之后子孙自申请传袭伏请自今以后并今日以前应食实封人并一年内准式具合袭子孙官品年名并母氏嫡庶于本贯陈牒如无本贯即于食封人本任本使申牒如合袭人有罪疾及身死者亦限一周年内申牒请立以次合袭人仍具家口陈牒请附籍帐本贯勘责当家及近亲如实是嫡长即与责保准式附贯然后申省到后即取文武职事三品正员一人充保敕旨宜依。
十年二月诏曰:君臣之际义莫重焉每闻薨殂深用恻悼宜厚哀荣之礼以申终始之恩文武朝臣有薨卒者自今以后其月俸料宜全给仍更准本官一月俸料以为赙赠。若诸司三品已上官及尚书省四品官仍令有司举旧令闻奏行吊祭之礼务从优备用称朕怀初左庶子雷咸以是月朔卒有司以故事计其月俸以月数给之帝闻之故有是命以广恩泽无几有致仕官卒者有司以官虽致仕而朝朔望请悉同正官卒者给赙从之。
十一年八月屯田奏诸州府送纳内外文武官职田及公廨田四至白簿等前件簿书准天宝十四年八月十二日敕每年六月十三日勘造申省如建本判官牒吏部先用阙本典准法科处者伏以地佃户并无改移随年造簿实有劳费今请令诸州府及畿内县三年一送违限者准敕科处敕旨每年造簿事乃近烦三年一申。又为大简如外官并须勘造切虑因此扰人宜令应管京官职田等州府所造文簿二年一送馀依。
十二年四月礼部尚书李齐运奏当司本钱至少厨食阙绝请准秘书省大理寺例取户部阙职官钱二千贯文充本收利以助公厨可之。
是年御史中丞王颜奏简勘足数十王厨(二十贯)十六正宅(三百九十二贯八百二十五文)门下省(三千九百七十贯四十文)中书省(五千九百九十八贯)集贤院(四千四百六十八贯八百文)崇玄馆(五百贯文)弘文馆(七百二十六贯二百文)太清宫(一千贯文)史馆(一千三百一十贯四百文)尚书都省(一万二百一十五贯二百三十八文)吏部尚书铨(三千一百八十二贯二十文)东铨(二千四百四十五贯三百一十文)西铨(二千四百三十三贯六百六十一文,)南曹(五百八十贯文)甲库(二百八十四贯六十五文)功状院(二千五百贯文)流外铨(三百贯文)急画(五百贯文)主事(五百贯文)白院(五千六百二十三贯文)考功(一千五百二十六贯一百九十五文)司勋(二百二十八贯文)兵部(六千五百二十贯五百五十二文)户部(六千贯五百五十六文)工仓部(四百七十七贯三百三十文)兵部(三百贯文)刑部(六十贯文)礼部(三千五百二十八贯五百三十七文)工部(四千三百二十贯九百五十九文)御史台(一万八千五百九十一贯文)东都御史台(五十贯文)西京观察使(五千四十六贯八百五文)三卫使(五百贯文)军器使(二千一百九十一贯一百三十文)监食使(七十四贯五十文)秘书省(四千七十贯文)殿中省(二百三十八贯五百文)太常寺(一万四千二百五十四贯八百文)太常礼院(一千七百贯文)光禄寺(一百五十六十六贯文)卫尉寺(一千二百四贯八百七文)宗正寺(一千八百八十四贯文)大理寺(五千九十二贯八百文)太仆寺(三千贯文)鸿胪寺(六千六百五贯一百二十九文)司农寺(五千六百五贯二百八十二文)大仓诸色共(七百八十七贯四百三十四文)大府寺(二千二百八十一贯六百三文)左藏库将作监(七百贯文)少府监(六百七十八贯七百文)中尚(七百七十贯文)国子监(三千三百八十二贯三百六十文)詹事府(一千七百一十六贯七百三十二文)家令寺(七百八十七贯九百文)仆寺(四百贯文)左春坊(一百八十四贯六百文)右春坊(二百八十贯文)崇文馆(八百一十贯文)司天台(二百八十贯文)皇城留守(一千二百三十四贯八百文)右金吾卫(九千贯文)右金吾引驾仗(三千三百六十九贯文)右街使(一千八百六十贯八百三十文)左金吾卫(九千九贯五百文)左金吾引驾仗(六千一百二十贯文)左街使(三千九百一十六贯三百八十文)糸监(三千贯文)京兆府(四万八千八百八十九贯二百二十四文)京兆府御迎院(二千五百贯文)。
十四年六月判度支于请收百官阙职田以赡军须从之。
十五年十二月诏今年十月三日诏权减诸道。
刺史判军事料及专知勾当加手力课并减县官手力门仓狱子园子馆铎廨宇等钱宜一切却仍旧初献计者言收诸道军事钱及手力资课等当得百数十万贯可以助军兴于时判度支。又赞成之及计大数止于三十万贯而数中更有耗柝杂破才十馀万贯舆议甚以为不便韦皋张建封。又相次表言所得至微所失大体因此人心颇不安故命复封也。
●卷五百七
○邦计部·俸禄第三
唐顺宗以贞元二十一年正月即位制百官及在城诸使息利本钱征放多年积成深弊内外官料钱职田等厚薄不均两税及诸色摧税钱物重轻须有损益宜委中书门下与所司商量其利害条件以闻不得擅有闭籴禁钱务令通济。又诏停内侍郭忠政等十九人正员官俸钱。
七月中书门下奏敕革京百司息利本钱应征近亲及重摊保并远年逃亡等今年四月十七日敕本利并放讫其本事须借钱添填都计二万五千九百四十三贯六百九十九文伏以百司本钱久无疏理年岁深远亡失颇多食料既亏公务则废事须添借令可支持伏望圣恩许令准数支给仍请以在藏库度支除陌钱充敕旨宜依。
宪宗元和二年正月尚书左丞郑元请取河中羡馀钱三千贯文充助都省厨本从之前为河中节度因有是请议者以为省司公膳自有成制茍,或不足当更请于上不宜以前任羡财而私加之也。
六月中书门下上言伏以圣政惟新事必归本近。又疏理五坊户邑令府县却收万情欣欣喜出望外臣等敢不革旧弊率先有司上副圣情用弘至理其两省纳课陪厨户及捉钱人扌一百二十四人臣当司并不收管望各归府县从之。
五年六月户部侍郎判度支李夷简奏应给食实封官自贞元十三年已后节度使兼宰相每百户给八百端匹。若是绢更给绵六百两节度使不兼宰相每百户给四百端匹军使及金吾诸卫诸军大将军每百户给三百五十端匹至贞元二十一年七月六日敕应食实封其节度使宜令百户给八百端匹。若是绢兼绵六百两伏以食封本因赏功封之多少视功之厚薄不以官位散要别制等差其节度使兼宰相请准旧例馀节度不兼宰相准贞元二十年已前例处分从之。
六年四月御史台奏诸使虑有捉利钱户请同台省例如有过犯差遣并任府县处置从之。
五月御史中丞柳公绰奏请诸司诸使应有捉利钱户其本司本使给户人牒身称准放免杂差遣夫役等如有过犯请牒送本司本使科责府县不得擅有决罚仍永为常式者臣昨因奉进止追勘闲厩使下利钱户割耳进状刘嘉和䜣被所繇分外科配等事由因勘责刘嘉和所执牒身所引敕文简敕不获牒闲厩使勘敕下年月日。又称远年文案失落今据闲厩使利钱案一使之下己有利钱户八百馀人访闻诸使并同此例户免失役者通计数千家况犯罪之人。又常侥亻幸所称捉利钱户先亦不得本钱百姓利其牒身情愿虚立保契文牒一定子孙相承至如刘嘉和情愿充利钱户事繇缘与人殴斗打人头破时便于闲厩使情愿纳利钱得牒身免府县科决实亦不得本钱已具推问奏闻讫伏奉进止令臣具条流奏闻者今请诸司诸使所管官钱户并依台省举本纳利人例诸司诸使更不得妄有准敕给牒身免差遣夫役及有过犯许作府县处分如官典有违请必科处使及长官奏听进止其先给牒者并仰本司使收毁入后在人户处收毁不尽其官典必有科责其捉钱户元不得本钱者亦任便不纳利庶得州府不失丁夫奸人免有侥亻幸敕旨宜依如已经处分后更有执此文牒求免差遣夫役者便委京兆府据罪科责仍具本司本使名衔闻奏六月诏减教坊乐官衣粮。
八月户部侍郎李糸奏诸州阙官职田禄米及见任官抽一分职田请所在收贮以备水旱赈贷从之。又诏百官职田其数甚广今缘水潦诸处道路不通宜令所在贮钱充度支支用百官却令据数于大仓请受。
十月诏河南水陆运陕府陕运润州镇海军宣州采石军越州义军洪州南昌军福州静海军等使额并宜停所收使已下俸料一事已上各委本道充代百姓阙额两税仍具数闻奏如闻河南陕府两处比来所给皆是置本利息不破正钱勒便添充两冫食钱杂给不要更征庶我爱人之心不止于惜费立制之意必在于正名。
闰十一月敕河中凤翔易定四道州县久破俸给至微吏曹注官将同北远在于理体切要均融宜以户部钱五万五千贯文充加四道州县官课料。
七年六月加赐泽潞慈邢五州府县官料钱。
十二月以畦坊等三州官吏近边俸薄各加赐其料钱。
是年中书门下奏国家旧章依品制俸官一品月俸三十千其馀职田禄米大约不过千石自一品已下多少可知艰难已来纲禁渐弛,于是增置使额厚请俸钱故大历中权臣月俸有至九千贯者列郡刺史无大小给皆千贯常衮为相始立限约至李泌。又量其闲剧随事增加时谓通济理难减削然有名存职废额去俸存闲剧之间厚薄顿异将为定式须立常规制从之乃命给事中平仲中书舍人韦贯之兵部侍郎许孟容户部侍郎李绛等详定减省。
九年八月诏诸司食料钱缘初令户部出放已久散失颇多须有变通使其均济其中书门下两省及尚书省御史台或务糸枢机或职司弹纠而倍称息利于体尤乖宜以户部除陌钱每贯先收二十文数外更加五文委户部别收贮计其所费逐处支给其本利钱先出放者宜各委本司勘会闻奏其合征收者便充当司公廨什物添修等用其诸司食利亦准此勘会其合征钱便充饭钱。若数少不充以其前件除陌五文钱量所欠添本出放其所收五文钱每岁不阙添本之外合有所馀诸司廨宇破坏者便充修补缘诸司人吏转迁不常新旧之间因缘干没诸称走失职此之繇何后须令本判官勾当勒令一一交割者递相公付仍委御史台一人专知勘覆仍先具条流闻奏。
十一月户部奏准八月十五日敕诸司食利本钱出放已久散失颇多各委本司勘会其合征钱数便充冫食钱。若数少不充以除陌五文钱量其所欠添本出放者令准敕各牒诸司勘会得报据秘书省等三十二司牒应管食利本钱物五万三千九百五十二贯九百五十五文(各随司被逃亡散失见在见征数额与元置不同今但据元置数额而已)秘书省(三千三百八十四贯五百文)太常寺(六千七百二十二贯六百)光禄寺(六文一千二百九十九贯六十四文)宗正寺(一百一十七贯九十五文)卫尉寺(一千二百五十贯九百文)太仆寺(一千九贯五百文)大理寺(五千九百二十四贯七百四十文)鸿胪寺(二千六百六十贯文)司农寺(二千七百三十五贯七百七十文)大府寺(一千五百八贯九百文)殿中省(九百九十贯五百五十文)詹事府(一千一百九十一贯三百七十七文)国子监(二千六百四十四贯二百五十文)少府监(一千三百三十四贯七百三十一文)将作监(一千六百一十七贯文)左春坊(一千三百八贯七百七文)右春坊(一千贯文)司天台(三百八十贯文)家令司(一千八百一十贯七百文)太仆寺(四百三十六贯六百五十文)总监(二千六百七十二贯文)左藏库(六百二十贯文)尚食局(三百三十八贯文)尚舍局(三百七十四贯三百文)尚辇局(一百贯文)太仓(二千四百一十五贯六百八十一文)内中局(六百三十六贯二百文)万年县(三千四百贯六百文)长安县(二千七百四十五贯四百三十三文)左卫(五百四十贯文)左司御帅府(二百四十贯文)右司御帅府(一百贯文)敕宜更委御史台子细简勘具合征放钱数及量诸司闲剧人日加减条流奏闻。
十二月敕比缘诸司食利钱出举岁深为弊颇甚已有革别给冫食钱其御史台奏所勘责秘书省等三十二司食利本钱数内有重摊转保称甚困穷者据所欠本利并放其本户中纳利如有十倍以上者既缘输利岁久理亦可矜量准前本利并放其纳经五倍以上从今年十二月以前应有欠利并放起元和十年正月以后准前计利征收其馀人户等计其倍数纳利非多不可一例矜放宜并委本司准前征纳其诸司所征到钱自今已后仍于五分之中常抽一分留添官本各勒本司以后相承收管其诸司应见征纳及续举放所收利钱并准今年八月十五日敕充添脩当司廨宇什物及令史驱使官厨料等用仍委御史台勾当每常至年终勘会处分其诸司除疏理外见在本钱据额更不得破用如有欠失即便勒主掌官典所繇等据数填赔其中书门下两省及尚书省御史台应有食利钱外亦便令准此条流处分其诸司除此食利钱更别有诸色本钱不得妄援此例。
十年正月御史台奏秘书省等三十二司除疏外见在食利本钱应见征纳及续举放所收利钱准敕并充添修当司廨宇什物及令史驱使官厨料等用准元和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敕仍委御史台勾当每至年终勘会处分其诸司疏理外见在本钱据额不得破用如有欠失即便勒主掌官典所繇等填赔者其诸司食利本钱疏理外合征收者请改案额为元和十年新收置公廨本钱应缘添修廨宇什物及令史府史等厨并用勒本司据见在户名钱数各置案历三官通押逐委造帐印讫入案仍不得侵用本钱如人户办纳本利钱纵都数未足亦勒据数与纳召主别置案历准前通押如至年终勘会欠少本利官典诸节级准法处分如主掌官典改移亦勒造帐交付承后官典具单帐报台交割分明即给前官典牒知公验如欠少本利送台勘责具事由闻奏即冀官钱免至散失年额既定勾当有凭敕旨宜依。
十二月敕新授右散骑常侍任迪简秘书少监独孤郁等如闻疾患日久未任视事其俸料等宜令所司住给。
十一年八月敕京城百司诸军诸使及诸道应差所由并召人捉本钱右御史中丞崔从奏前件捉钱人等比缘皆以私钱添杂官本所防耗所礻卑补官利近日访闻商贩富人投身要司依官本广求私利可征索者自充家产或逋欠者证是官钱非理逼迫为弊非一今请许捉钱户添放私本不得过官本钱勘责有剩并请设官仍量轻重科处其所放官本并许添私本每举放数足仰钱户具所举人姓名钱数状报本司仰本司收连入案三官同押排科印记仍各随钱人牒知如他时因有论<竟竟>勘案历不同不在与征理之限庶官利不失私家获安从之。
九月东都御史台奏当台食利本钱从贞元十一年至元和十一年息利十倍以上者二十五户从贞元十六年至元和十一年息利七倍以上者一百五十六户从贞元二十年至元和十一年息利四倍以上者一百六十八户伏见去年京畿诸司本钱并条流甄免其东都未蒙该及者窃以淮寇未平供馈尚切人力小弊衣食屡空及纳息利年深正身既没子孙。又尽移征亲族旁食无支族散征诸保保人逃死或所繇代纳纵有嫠老孤独仰无所依立限逾年虚系钱数公食屡阙人户不堪伏乞天恩同京诸司例特甄减裁下敕旨从奏。
十二年正月门下省奏应管食利本钱总三千四百九十八贯三百二十一文(宰相已下至主录等食利三百七十八贯三百四十馀文直省院本钱准建中三年四月十五日敕以留院入钱置本)中书省奏当省食利本钱共五千贯文(宰相已下官至主录等食利钱一千贯直省院食利本钱准建中三年四月敕当院自敛置本)准元和九年十二月九日敕令勘会疏理其见在合征钱准敕合充添修当司廨宇什物其省院本钱缘是当院自敛置本请便充本院添厨等用敕旨依奏。
四月敕京百官俸料从五月已后宜并给见钱其数内一半先给元估匹者即据时佑实数回给见钱八月京兆尹窦易直请改职田法并入两税地事竟不行。
十三年三月诏百司职田多少不均为弊日久宜令每司各收职田草粟等数自长官已下处多少人作等差除留阙官物外分给。
六月以德埭仓景四州顷遭水潦给复一年遂定四州官吏俸钱料刺史每月一百五十千望上县令每月四十千馀有差。
十四年三月屯田奏左右神策中尉准令式二品官令受田一十顷请取京兆府折冲府院戎场垛埒公廨等地七十七顷二十六亩八分数内取二十顷充前件官职田依奏。
四月敕京畿二十二县欠元和十四年京百司职田二十二万九十一石束贯等京畿百姓闻甚艰贫顷差船运军粮今。又修营陵寝虽应缘驱役皆给价钱而屡有役名颇妨农亩,岂可更征悬欠重使忧愁其所欠并宜蠲免其合受纳所欠职田或见在官班各请厚俸或近终考秩稍有馀资宜体朕怀以宽人力是月重定淮西州县等制及官吏禄俸以蔡州为氵殷州为上其刺史俸钱月一百八十千申光二州并为中刺史月俸一百五千长史已下有差。
十月御史中丞萧亻免奏应诸司诸军诸使公廨诸色本利钱等伏缘臣当司及秘书省等三十二司利钱伏准今年七月十三日赦文至十倍者本利并放展转摊保至五倍者本利并放缘前件诸司诸使诸军利钱节文并不该及其中有纳利百姓见臣称诉纳利己至十倍者未蒙一例处分求臣上达天听臣已面陈奏讫伏以南北诸司事体无异纳利百姓皆陛下赤子。若恩泽均及则雨露无偏伏望圣慈特赐放免如允臣所奏伏乞特降敕旨并进今年七月十三日赦文处分仍永为定制敕旨依奏。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二月诏内外百官食利钱十倍至五倍已上节级放免仍每经十年即内外官百司各赐钱一万贯充本各据司大小公事闲剧及当司贫富作等第给付。
六月敕朕闻帝王所重者国体所切者人情茍得其体必臻于太和如失其情是繇于小利况设官求理颁禄责功既有常数宁宜就减近者以每岁经费量入不充外官俸料据数抽贯再三思度终所未安稳念彼外方或从卑官一家所给三载言归在公当于索廉受禄。又苦于减克待我庶吏岂其然乎!虽忧国之诚固须赡助而恤人之虑将起怨咨必。若水旱为虞干戈未戢事非获已人亦何辞今则幸遇丰登。又方宁谧九州之内永绝妖氛三边之上曾除烽警自宜克己以足用安可剥下以为谋临轩载怀实所增愧其度支所准五月二日敕应给用钱每贯抽五十文都计一百五十万贯文并宜停抽初宰相以国用不足故权请抽减谏官及言事者累陈表章以为非便故复下此诏以罢之。
八月赐教坊钱五千贯充本以收息利。
长庆元年三月敕添给诸司本钱准元和十五年五月十一日敕内外百司准二月五日赦文宜共赐钱一万贯文以户部钱充仍令御史台处司额大小公事闲剧为等第均配。
七月制百司职田在京畿诸县者访问本地多被所繇侵隐抑令贫户佃食蒿荒百姓流亡半在于此宜委京兆府勘会均配务使公平。
二年十月敕司徒兼中书令韩弘疾未全平尚须在假将息其俸料宜从敕下日便令所司支给。
三年十一月赐内园本钱一万贯军器使三千贯。
十二月赐五坊使钱五千贯赐威远镇军钱一千贯以为食利。
四年五月敕近日访闻京城米价稍贵须有通变以便公私宜令户部应给百官俸料其中一半合给匹者回给官中所籴粟每㪷折钱五十文其匹委别贮至冬籴粟填纳大仓时人以为甚便。
敬宗宝历元年四月制京百司田散在畿内诸县旧制配地出子岁月已深佃户至有流亡官曹多领虚数今欲据额均入地盘万户供输百司尽得随税出子逐亩平摊比量旧制孰为允便宜委京兆府与屯田审勘计会条流闻奏。
文宗太和元年三月监铁使王播进停减监铁官吏课料绢一万六千三百匹。
十一月岭南观察使胡证奏端康封三州刺史月俸钱请各给至一百贯文请当道自圆融支给从之。
十二月殿中省奏尚食局新旧本钱总九百八十贯文伏以尚食贫虚更无羡馀添给伏乞圣慈更赐添本钱二千贯文许臣别条流方圆诸色改换收利支用庶得不失公事敕旨赐本钱一千贯文以户部五文抽贯钱充。
三年七月诏沧德二州州县官吏等刺史每月料钱八十贯录事参军三十五贯判司各置二人各二十五贯县令三十贯尉二十贯其令俸禄。且以度支物充仍半支省佑匹半与实钱。
四年七月敕吏部奏应比远道州县官课料钱请令依元额计支给不得更有欠折敕旨依奏。
是月敕应外任官带一品正京官纵不知政事其俸料宜付所司并令兼支。
七年二月户部侍郎庾敬休奏应文武九品已上每月料钱一半合给匹丝绵等伏以自冬涉春久无雨雪米价稍贵人心未安自德音放免逋悬赈恤贫下中外群庶已感圣慈至于衣冠之家素乏储畜朝夕取给犹足为忧以臣愚见。若令百官料钱内一半停给匹丝绵等回太仓粟每㪷计价七十文在众庶必见忄康于公家无所亏减待至麦熟米价稍贱即依前却给匹等酌其事理庶叶变通敕旨宜依八月敕中书门下省所将本钱与诸色人给驱使官文牒于江淮诸道经纪每年纳利并无元额许置如闻皆是江淮富家大户纳利殊少影庇至多私贩茶监颇挠文法州县之弊莫甚于斯宜并勒停两省先给文牒仍尽追收其去年所减人数虽无挟名尚执两省文牒亦宜收讫闻奏以后不承正敕不在更置之限。
八年八月剑南东川观察使杨嗣复言普渝合三州刺史料钱及六十千者请自加给从之。
九年正月敕中书门下两省奏请依元和元年八月六日敕各置捉钱官敕中书省宜置三十人门下省置二十五人。
六月诏宰相俸料宜准元和十四年已前例并给见钱。
十一月诏江西湖南以官健衣粮一百二十五分送上都充宰相召雇手力是日中书门下上言宰相上弼圣政下理群司。若忠正无邪宗社所祐纵逢盗贼兵不能伤。若事涉隐欺心怀矫妄虽有防卫神得而诛臣等愿推赤心以圣奖孟轲知非臧氏孔子不畏匡人其前件衣粮并请勒停依从前制置只以金吾司手力充引从从之。
开成元年五月判国子祭酒事门下侍郎平章事郑覃奏太学新置五经博士各一人屯田素无职田请依王府官品秩例赐以禄粟许之。
二年八月户部侍郎李班奏京诸司六品以下官请假往外违假不到本官停给料钱敕旨违限停俸料宜依馀准令式。
十月诏曰:书载尧典首陈睦族诗歌周德实羡维城朕嗣统百王宪章二代义虽本于叙族道无愧于尊贤式遵旧章爰举成命嘉王运循王通王常等皆孝敬恭懿敏裕斋庄播兰ぇ之清芬炳圭玉之符采易陵沛献诗掩楚元古人素风造次,于是师氏典训周旋以之固可以超金紫之贵阶升台铉之崇秩策勋诏爵以宠分茅并可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赐上柱国仍依百官例给料钱敕检校吏部尚书安王溶检校兵部尚书[A13C]王谅宜并依百官例赐料钱。
三年七月敕尚书省自长庆三年赐本钱后岁月滋久散失颇多或息利数重经恩放免或人户逋欠无处征收如闻尚书丞郎官入省日每事阙供须议添助除旧赐本钱征利收及吏部告身钱外宜每月共赐一百贯文委户部逐月支付其本钱任准前收利添充给用仍委都省纳勒旧本及新添钱量多少均配逐行分析闻奏须令占额用度不得妄有破除每至季终委都省磨勘申中书门下。
四年二月诏曰:司徒兼中书令裴度盛有勋烈累任台衡以疾恙未任谢上须加优异用示恩荣其本官俸料宜起今日便付给所司。
三月诏曰:仙韶院乐官每月料钱数内减三百千转给翰林侍讲太子少师王起(起富于文学宽厚长者理家无法俸入及门尽为仆妾所有老年寒馁帝念以故老哀其贫{宀娄}故特有加给起不知陈让而与令人分俸急于茍得时论让之)。
六月文宗御紫宸殿宰臣李玨奏堂厨食利钱一千五百贯文供宰相香油蜡烛捉钱官三十人颇扰百姓今勘文书堂头共有一千馀贯所收利亦无几臣欲总收此钱用自不尽假令十年之后更无此钱直令户部供给亦得两省亦有此钱臣亦欲商量共有三百馀人在外求利米监细碎非国体所宜帝曰:大细碎杨嗣复曰:百司食利实为烦碎自贞观以后留此弊法臣等即条流闻奏乃奏宰臣置厨捉钱官并勒停其钱并本钱并追收勒堂后驱使官置库收掌破用量入计费十年用尽后即据所须奏听进止敕旨宜依。
●卷五百八
○邦计部·俸禄第四
唐武宗以开成五年正月即位二月制曰:诸道承乏官等虽云:假摄当责课程但г一半料钱不获杂给料例自此手力纸笔特委中书门下条流贵在酌中共为均济。
三月中书门下奏准今年二月八日赦节文应京诸司勒留官令本处克留手力杂给钱与摄官者臣等检详诸道正官料钱绝少杂给手力即多今正勒留亦管公事俸入多少事未得中臣等商量其料钱杂给等钱望每贯割留二百文典摄官其职田禄米全还正官从之。
五月中书奏准今年二月八日赦节文应诸色勾留官令克下手力杂给等与本道州府充摄官课料无本司起请者臣等详检诸道官员俸料不一或正官料钱绝少杂给杂料过多。若准赦文手力纸笔并令克下则正官勾留亦领公事所请俸料不如摄官既未得中亦恐难守本司既无起请中书门下须与条流臣等商量应诸色勾留官正料及手力课杂职课杂给杂料纸笔等钱望各委本州都计钱数每贯克二百文充摄官俸料其职田禄粟米望令全还正官不在计入诸色钱数之限臣等。又以诸州长马本是散员判司簿尉或须假摄其所克留钱望委州司酌量闲剧差署均融多少支给亦不要各占本色钱数及填满缺员仍令每至岁终分析申报户部从之。
会昌元年二月中书奏河东陇右诸州或兴王旧都或陪京近地州县之职人合乐为祗缘禄俸寡薄官同北远元和六年闰十二月十二日及元和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敕河东凤翔畦坊州易定等道令户部加给课料钱共六万二千五百贯文曹省出得平留官数百员时议以为至当自后访闻户部所给零碎兼不及时观察使以其虚折皆别将破用徒有加给不及官人近地好官依前北远伏望今日已后令户部却兴实物仍及时支遣诸道并委观察判官专判此案随月加给官人不得别将破用如有违越观察判官远贬观察使奏取进止有选人官成后皆于城中举债到任填还致其贪求罔不繇此其今年河东陇州畦坊州新授北远官等许连状相保户部各借两月加给料钱至支给时克下所冀初官到任不滞息债衣食稍足可责清廉从之。
四月河南府奏当府食利本钱出举与人敕旨河南府所置本钱用有名额既无别赐所阙则多宜令改正名额依旧收利充用。
六月河中晋绛慈隰等州观察使孙简奏准赦书节文量县大小各置本钱逐月四分收利供给不乘驿前观察使刺史前任台省官等晋慈隰三州各置本钱讫得绛州申称无钱置本令使司量贷钱二百贯充置本以当州合送使钱充敕旨宜依仍付所司。
是月户部奏准正月九日敕文放免诸司食利钱每年别赐钱三万贯文充诸司公用今准赦文酌量闲剧率配如后准长庆三年十二月九日敕赐诸司食利本钱共八万四千五百贯文四分收利一年祗当四万九百九十二贯文今据赦文所赐钱三万贯文。若据旧数率配即欠一万九百九十二贯不足今请落下征钱驱使官每贯二百文课并更请于合给钱内四分中落一分均摊分配长庆三年得新赐钱三十二司外更有剩钱五百四贯八百文便将此钱均给东都台省等一十四司祗用新赐钱三万贯文并得充足诸司虽落下一分钱缘置驱使官员于人户上征钱皆被延引或人逃散失落常不得足虽有四分收利之名而无三分得利之实今新赐钱入日便请更无悬欠用即可足繁剧司比有官钱出放欠亦侵用本钱今既无本钱支料须足伏缘中书门下公事不同诸司恐不可落下一分及征钱人课今请每月并旧钱添至三百贯文其御史台频得报牒称本钱数多支用处广虽有诸道赃罚钱公用常不充足今请每月合得利钱数外每月更添至三百贯文内侍省据自司报牒称省内公用稍广利钱比于诸司最多今请于合得钱外亦添至三百贯文兵部吏部尚书等铨一十一司缘有旧本钱准敕放免。又有公事今请每月共与一百五十贯文并中书门下御史台及兵吏部诸铨每年共当六千八百二十九贯六百文伏缘三万贯文均给诸司已尽臣今于新赐外更请添赐上件钱所费不广所利至多则内外诸司永得优足伏望圣恩允臣所奏其诸司分配赐钱。若据诸司牒报见收利多少分配,或以人户逃散经恩放免见在本钱所存无几其间有三五司自方圆致本数即稍多事例不同难于均一人吏得以欺隐实数不可交寻今请依长庆三年十二月九日均赐钱敕额分配新赐钱三万贯事有根抵亦得均平酌量闲剧皆有所据其逐日钱数多少续具子细分析闻奏敕旨宜依。
二年正月敕去年赦书所放食利祗是外百司食钱令户部共赐钱讫。若先假以食利为先将充公用者并不在放免如闻内诸司息利钱皆以食利为名百姓因此亦求蠲免宜各委所司不在放免限。
六年二月诏以诸道铸钱已有次第须令旧钱流布绢价稍增文武百寮俸料起三月一日并给见钱其一半先给虚匹段对估时价支给。
三月户部奏百官俸料一半匹段给见钱则例敕旨其一半先给元估匹段者宜令户部准元和十二年四月十三日敕例每贯给见钱四百文使起四月以后支给。
八月敕夏州等四道土无丝蚕地绝征赋自节度使以下俸料赏设皆克官彳建衣粮所以兵占虚名军无战士缓急寇至无以支敌将欲责课。又皆有词须有商量用革前弊夏州灵武振武节度使宜每月各给料钱厨钱共三百贯文监军每月一百五十贯文别敕判官每月五十贯文节度副使每月七十贯文判官掌书记观察判官每月各五十贯文推官四十贯文赏设每道每年给五千贯文修器械每道给二千贯文天德军使料钱厨钱每月共给二百贯文监军每月二百贯文都防御副使每月五十贯文判官每月四十贯文巡官每月三十贯文赏设每年给三千贯文修器仗每年一千贯文如以后依前兵额不实器仗不修其本判官重加贬降王师别举处分其所给料钱等并以户部钱物充起十月支给一年以后仍每秋一度差御史一人点简兵士器仗闻奏。
十月京兆府奏诸县征纳京百司官秋职田斛斗等伏请从今已后却准会昌三年已前旧例上司官斛斗勒人户使自送纳所冀输纳简便百官各得本分职田县司所由无因隐欺者并从之。
十二月中书门下奏应诸州刺史既欲责其洁已须令俸禄稍充但以厚薄不同等给无制致使俸薄处无人愿去禄厚处终日争先应诸中下州司马军事俸料共不满一百千者诸添至一百千其紧上州不满一百五十千者请添至一百五十千其雄望州不满二百千者请添至二百千其先已过者即得仍旧并任于军事杂钱中方圆置本收利充给如别带使额者并仍旧不在添限敕旨依准奏。
宣宗大中元年十月屯田奏应内外官请职田陆田限三月三十日水田限四月三十日麦田限九月三十日已前上者入后人已后上者入前人伏以令式之中并不该闰月每遇闰月交替者即公牒纷纭有司即无定条莫知所守伏以公田给使须准期程时限未明实恐遗阙今请至前件月遇闰即以十五日为定式十五日已前上者入后人已后上者入前人据今条其元阙职田并限六月三十日春麦限三月三十日宿麦限十二月三十日已前上者入新人已后上者并入旧人今亦请至前件月遇闰即以十五日为定式所冀给受有制永无诉论敕曰:五岁再闰固在不刊二稔职田须有定制自此已后宜依屯田所奏永为常式。
三年九月敕秦州刺史并秦成两州经略天雄军使职田夏小麦共八十石秋粟一百二十石原威州刺史职田夏小麦各二十三石秋粟各六十六石七斗。又敕秦州刺史禄粟每月给五十一石原州威州刺史禄粟每月各给四十一石。
四年正月敕设官分局各有主张其于在公责办斯切诸州府及县官到任已后多请远假或称周亲疾病或言将赴婚姻令式既有假名长吏难为止遏遂使本曹公事并委北厅手力俸钱尽为己有勤劳责罚则在他人须有条流俾其兼济其诸州府县官如请公廨假故一月已下即任权差诸厅判官一月已下即任权差诸厅判官一月已上即准勾留例其课料等据数每克二百文与见判案官添给九月赐张直方简校工部尚书料钱直方仲武之子以其全家归阙故优假之。
哀帝天祐元年八月四镇节度使朱全忠进汴滑监军使俸料绢四千匹充百官八月九日俸钱。
九月敕奉太后慈旨以两司纲运未来百官事力多阙旦夕霜冷深轸所怀令于内库方圆银二千一百七十二两充见任文武尝参官救接委御史台依品秩分。
二年四月敕文武二柄国家大纲东西两班官职同体咸礻卑圣运共列朝廷品秩相对于高卑禄俸皆均于厚薄不论前代祗考本朝太宗皇帝以中外臣寮文武参用或自军卫而居台省亦繇衣冠而秉节旄足可明武列文班不合分清浊优劣近代浮薄相尚凌蔑旧章假偃武以修文竞弃本而逐末虽蓝衫鱼章简一见而便许堂纵拖紫腰金。若非类而无繇接席以是显扬荣辱分别重轻遽失人心尽隳朝体致其今日实此之由须议更改渐期通济文武百官自一品已下逐日所给料钱并须均匀数目多少一般支给兼差使诸道亦依轮次既就公平必期开泰凡百臣庶宜体朕怀。
三年三月诏曰:所有百官俸料实系国用盈虚昨自去冬令给全俸及支遣之后公帑不充盖道途初通纲运未集徒挂忧勤之念尚牵经费之资。若不议均分则必至悬绝量其物用须有指挥其百官逐月料钱宜令左藏库自今年正月支半俸。
梁太祖开平三年正月诏曰:秩俸所以养贤而励奉公也。兵车未戢贡赋莫充朝谒甚勤禄廪盖寡朕今启建都市已毕郊禋职采至多费用差少其百官逐月俸料委左藏库依前例全给后唐庄宗同光元年十月敕如闻京百官俸钱至薄骨肉数多支赡不充朝夕难遣为庭时刻削严急不敢披陈今既混同是行优恤下御史台在班行有欲求外职或要分司各许于中书门下投状奏闻。
三年二月租庸院奏诸道州县官并防御团练副使判官等俸料各据逐处供到事例文帐内点简旧来支遣则例钱数不等所折给物色。又加抬钱数不定难为勘会合除东京管内州县官见支手力课钱。且依旧外其三京并诸州约旧日支遣料钱等重定则例兼切循本朝事体防御团练除副使判官外其馀推巡已下职员皆是本使自要辟请圆融月俸赡给亦乞依旧规绳省司更不给支钱物其防御团练副使判官副使逐月料钱三十贯文实判官逐月二十贯文实刺史州元无副使。若有请废其军事判官所有月俸亦是刺史俸内支赡三京少尹料钱逐月三十贯文实赤县令每月正授料钱二十五贯文实主簿每月料钱一十二贯文实畿县令每月料钱二十贯文实主簿每月料钱一十贯文实司录参军每月料钱二十贯文实诸曹判司每月料钱一十二贯文实文学参军每月料钱五贯文实诸州府录事参军各依逐州上县令支州司判司各依逐州上县主簿支一万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料钱二十三贯文实主簿每月料钱一十二贯五百文实九千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料钱二十二贯文实主簿每月料钱一十二贯文实八千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料钱二十一贯文实主簿每月支一十贯五百文实七千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支二十贯文实主簿每月支一十一贯文实六千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支一十九贯文实主簿每月支一十贯五百文实五千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支一十八贯文实主簿每月支一十贯文实四千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支一十七贯文实主簿每月支九贯五百文实三千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支一十六贯文实主簿每月支九贯文实二千五百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支一十五贯文实主簿每月支八贯五百文实二千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支一十四贯文实主簿每月支八贯文实一千五百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支一十三贯文实主簿每月支七贯五百文实一千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支一十二贯文实主簿每月支七贯文实五百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支一十一贯文实主簿每月支六贯五百文实五百户已上县令每月支一十贯文实主簿每月支六贯文实自赤县令已下考满并差摄比正官并支一半如诸道旧有田处令后不得占留开破并依百例轮税奉敕宜依。
是月租庸院奏新定四京及诸道副使判官已下俸料请降敕各下逐虔支遣兼除所置副使判官掌书记推官外如本处更安排简置官员即勒本道节使自备请给不得正破系省钱物其诸道藩镇请氐置节度副使节度副使每月料钱四十贯文依除实钱厨料米一石面二石肉价钱三贯文蒿六十束柴三十束春服绢一十五匹冬服绢一十五匹绵三十两私马二匹草料节度观察判官料钱每月三十贯文依除实钱厨料米六㪷面一石五斗肉价钱二贯蒿四十束柴二十束春服绢一十二匹冬服绢一十二匹绵二十五两私马一匹草料节度掌书记料钱每月二十五贯文依除实钱厨米六㪷面一石二㪷肉价钱一贯五百文蒿三十束柴一十五束春服绢一十匹冬服绢一十匹绵二十两私马一匹草料留守兼判六军请置副使判官推官三员副使依节度副使例判官依节度观察判官例推官依诸道推官例留守不判六军请置判官推官二员判官依节度观察判例推官依诸道推官例四京府请氐置推官一员如己有判官即不置推官其请受准留守推官例其料钱准百官例折支所有厨料时服等即给本色敕宜令诸道节镇依旧更置观察支使一员其俸料春冬衣赐仍准掌书记例支遣馀依租庸院所奏。
明宗天成元年十月水部员外郎刘知新奏尚书省京会府辇毂繁司奏议虽委于官寮行遣亦资于胥史六典之制官吏有俸有粮其尚书省诸司令史伏请给赐月粮俾其奉职。
二年十月诏曰:策名筮仕诚切于进身制禄命官仪从于责实既惩黩货宜有代耕应天下州县官员逐月俸料如闻支给多不及时纵或支遣皆是烂弱斛㪷既阙供须难责廉慎自北随处官员所破料钱宜令逐县人户于合送纳税物内计折充支一则免劳人户轮送一则便于官寮仍下三司速与计度四年七月给事中许光义奏请支令录实料钱责于守法。
八月北京奏留守巡官料钱未有省司则例取敕旨承前使府置判官皆本使临时辟请无朝廷除拜之例(同光初租庸使孔谦以军储诸给白于郭崇韬诸道奏请判官员外数过多徒费军食请为定额乃奏使幕祇置节度观察判官书记支使推官十一员留守置判官各一员三京府置判官馀并罢俸钱自节度判官三十千已降有差谦。又奏百官俸钱数目人多折支非实请减半数皆支实钱并从之洎同光末谦得罪废租庸使额谦之弊政皆削除惟有定官员减俸之事因循未革所及一半实俸馀从虚折议者非之)。
长兴二年闰五月起居郎曹琛奏两班或请假归宁或染病未损才注班簿便住料钱敕旨有礼于君克勤于国为臣所重自古皆然其或令朝不朝即亏匪懈无病称病亦属自欺傥异下冰须资勿药卧疾非人情所欲归宁光孝治之朝曹琛所奏文武官员请归宁准式假及实卧病者并许支给本官料钱宜依或有病不赴朝参故涉旷怠者慢于事君何以食禄如闻纠奏当责尤违。
是月敕诸道行军司马副使判官已下宾寮等考满未有使替人宜令并全支俸料元不在省司给俸者不在此例。
八月敕刑法之司朝廷重委是以前王应运必繇狱讼所归庶物无冤然后阴阳式序岂独系于彼相实亦赖于有司会致和平共期仁寿宜示优崇之道以明奖激之方此后大理寺官员宜同台省官吏进其法直比礼直官任使庶皆知劝咸切奉公如有能雪冤疑则别议超擢茍舞弄文法必举宪章明悬黜陟之科贵益公忠之恳御史台每月支钱三百贯充曹司人力纸笔粮课其大理寺先支钱二十贯文与台中此类全少刑部一司则未曾支给宜于两班罚钱及三京诸道赃罚钱内每月支钱一百贯文赐两司其刑部官吏人力不多兼使纸笔较少宜于所赐一百贯内三分支与一分。
十月将作丞袭封介国公宇文颉奏泰恩袭封除官无袭爵俸给诏时给本官俸。
三年五月枢密使范延光等奏诸道指挥使月俸未有定制请大藩镇都指挥使月赐料钱三十贯粮二十石春衣十五匹冬衣二十五匹其馀藩府约此为等第从之。
七月范延光奏侍卫亲军都指挥与小指挥每月料钱春冬衣赐元一例支给无等差昨并省军都自捧圣严卫相羽林已下逐厢都指挥使新定名管禁兵五千人欲为等第每月添支料钱各三十千粮十五石衙官粮十分从之。
四年七月辛丑以亲直指挥使王敬迁领高州刺史奉化左厢都指挥使乌敬千领漳州刺史神武右厢都指挥使安彦珣领融州刺史神武右厢都指挥使李彦超领州刺史内直都指挥使薛怀德领峦州刺史将校赏功遥领郡牧而以郡之高下给刺史俸料故也。
九月范延光奏隔在两川兵士家口自来支给衣粮今缘国计不充欲权停支给帝曰:彼非愿留因事暌阻父子仳离非人情也。不可顿绝支给其间愿归乡贯者从之如有子弟许继其父兄本军名粮如无乡里可归无子弟承继。且粮支一半以是晓喻其家湣帝以长兴四年即位十一月前祁州军事判官张东周献封事判官及长史司马无料钱处请权停掾曹一员以本官料钱充给从之。
末帝清泰元年七月诏洋王从璋泾王从敏月各给俸钱一十万米麦各五十石亻兼三十人衣粮马十五匹刍粟(二王自方镇入朝自是留守洛阳)。
晋高祖天福二年十月详定院奏前隰州蒲县令窦温颜进策一十一件可行者有二其一曰伏见所在县令有差配百姓纸笔及课钱户者朝廷付以宰字贵要抚绥支给料钱合专慎守逐日纸笔之用所费不多随处等力之名皆有定数多是擅放甚为贪污时望降以严条除其宿弊伏虑州县官逐月所给正俸皆无见钱使府给配之时皆是虚额计伏请州县官所给料钱杂物准折一依逐处时估者臣等参详凡关课户皆是强名县宰将治雕疲不合别生差配据兹条件请赐改更所给料钱难议条理敕旨宜并施行。
六年二月甲午诏诸卫上将军月增俸钱二万。
少帝天福八年二月权知开封府事边蔚逐月支钱七十贯米五石面十石亻兼人十人日食十匹马草料别支公用米二十石面五十石羊二十口每年面三十斤钱四百贯。
汉少帝乾祐三年七月敕节文诸道州府令录判司主簿宜并等第支与俸户每月纳钱五百文与除二税外免放杂差遣不得更种职田所定俸户于中等无色役人户内差置不得令当直及赴衙参如有阙额及不达明申州府差填不得里私替换。若是令录判司主簿除本分人数外剩占一人俸户及今当直手力更纳课钱并许百姓陈告事。若不虚其陈告人与免户下诸杂差徭所犯人追毁告身配遽力役如令佐录事参军内有员阙州府差摄亦依例支与俸钱其差摄曹官不得援例供破内三千以上县令逐月一十贯文主簿六贯文一千户已上至三千户县令八贯文主簿五贯文一千户以下县令六贯文主簿四贯文录事参军判司依本部内户口取最多县分例支破其录事参军依县令例判司即依主簿例周太祖广顺元年四月敕牧守之任委遇非轻分忧之务既同制禄之数宜等自前者富庶之郡请给则优或边远之州俸料素薄以至迁除之际拟议亦难既论资叙之高低。又患禄秩之降所宜分多益寡均利同恩曾无党偏以劝勋效今重定则例者州防御使料钱二百贯禄粟百石食五石马十匹草粟元随三十人衣粮团练使料钱一百五十贯禄粟七十石食五石马十匹草粟元随三十人衣粮刺史料钱一百贯禄粟五十石食五石马五匹草粟元随二十人衣粮仍取今年五月一日后到任者依新定例支其已前在任者所请如故。
世宗显德三年十二月谓侍臣曰:文武百寮所请俸给支遣之时非唯后于诸军抑亦。又多折估岂均养之理邪如其有过朕不敢私责重俸薄甚无谓也。此后并宜支与实钱。
五年十二月中书奏诸道州府县官及军事判官一例逐月各据逐处主户等第依下项例别定料钱及米麦等取显德六年三月一日后起支其俸户并停废一万户已上县县令逐月料钱二十贯米麦共五石主簿料钱一十二贯米麦共三石七千户已上县县令每月料钱一十八贯米麦共五石主簿料钱一十贯米麦共三石五千户已上县县令逐月料钱一十五贯米麦共四石主簿料钱八贯米麦共三石三千户已上县县令逐月料钱一十二贯米麦共四石主簿料钱七贯文米麦共二石不满三千户县县令逐月料钱一十贯米麦共三石主簿料钱六贯米麦共二石五万户已上州司录录事参军及两京司录每月料钱二十贯米麦共五石司户司法每月料钱一十贯米麦共三石三万户已上州司录录事参军每月料钱一十八贯米麦共五石司户司法料钱八贯米麦共三石一万户已上州司录录事参军每月料钱一十五贯米麦共四石司户司法每月料钱七贯米麦共三石五千户已上州司录录事参军每月料钱十二贯米麦共四石司户司法每月料钱六贯米麦共二石不满五千户州录事参军每月料钱一十贯米麦共三石司户司法每月料钱五贯米麦共二石诸州军事判官一例每月料钱一十贯米麦共二石其诸州府京百司内诸司州县官课户庄户俸户柴炭纸笔户等望令本州及简田使臣依前项指挥勒归州县侯施行毕具户数闻奏仍差本判官精细点简如他后差使臣点简及有人论诉称其漏落祗罪在本判官及行系官典如今后更有人户愿充此等户者便仰本州勒充军户配本州牢城执役从之。
六年十二月诏诸道州府摄官起今后支给本官所请俸钱之半。
●卷五百九
○邦计部·鬻爵赎罪
尚。《书》曰:德懋懋官不闻以贿也。秦汉以来乃悬纳粟之令开鬻爵之品及参错建议并许赎罪其初或因岁之荐饥兵之屡出边陲饣鬼运国用虚乏因立从权之制以济一时之务至于免转饷之役无仇敛之烦斯亦足食之奇策爱民之深旨也。厥后作法于贪流风益蠹乃有贮之别库入于私门浸以成弊莫之能救还于蠲课役之户度释老之徒条制弥烦驱役不已政典益坏俗化弥薄仲尼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固在上者之所慎自非因时救急不得已者非可拟议焉。
秦始皇四年十月庚寅蝗虫从东方蔽天天下疫百姓内粟千石拜爵一级。
汉惠帝元年十二月诏民有罪得买爵三十级以免死罪(谓人出买爵之钱以赎罪一级直钱二千凡为六万。若令赎罪入三十匹缣矣。)。
六年十月令民得买爵。
文帝后六年四月诏民得买爵时中大夫参错说帝曰:圣王在上而民不冻饥者非能耕而食之织而衣之也。为开其资财之道也。故尧禹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而国亡捐瘠者(捐谓民有饥相弃捐者瘠瘦病也。言无相弃捐而瘦疲者)以畜积多而备先具也。今海内为一土地人民之众不避汤禹加以亡天灾数年之水旱而畜积未及者何也。地有遗利民有馀力生縠之土未尽垦山泽之利未尽出也。游食之民未尽归农也。民贫则奸邪生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不农则不地著不地著则离乡轻家民如鸟兽虽有高城深池严法重刑犹不能禁也。夫寒之于衣不待轻(风霜不求靡丽也。)暖饥之于食不待甘旨(旨美也。)饥寒至身不顾廉耻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夫腹饥不得食肤寒不得衣虽慈父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然也。故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蓄积以实仓廪备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民者在上所以收之趋利如水走下四方亡择也。夫珠玉金钱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众贵之者以上用之故也。其为物轻微易藏在于把握可以周海内而亡饥寒之患(周谓周遍而游行)此令臣轻背其主而民易去其乡盗贼有所劝亡逃者得轻资也。粟米布帛生于地长于时聚于力非可一日成也。数石之重中人弗胜(中人者处强弱之中也。)不为奸邪所利一日弗得而饥寒至是故明君贵五縠而贱金玉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服事也。给公事之役也。)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繇役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暑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四时之间亡日休息。又私自送往迎来吊死问疾养孤长幼在其中勤苦如此尚复被水旱之灾急政暴虐赋敛不时朝令而暮改当其有者半贾而卖(本直千钱者止得五百也。)亡者取倍称之息(取一偿二为倍称举称也。今俗所谓举钱者也。),于是有卖田宅鬻子孙以偿债者矣。而商贾大者积贮倍息小者坐列贩卖(行卖曰:商坐贩曰:贾列贩。若市中卖物行也。)操其奇嬴日游都市(奇嬴谓有馀财蓄聚奇异之物也。一说残馀长也。)乘上之急所卖必倍(上所急求其偿倍贵)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蚕织衣必文采食必梁肉(梁好粟也。)亡农夫之苦有仟伯之得(仟谓千钱伯谓百钱也。今俗犹谓百钱为一百)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过吏执以利相倾千里游遨冠盖相望乘坚策肥履丝曳缟(乘坚谓好车也。缟皓素也。缯之精白者也。)此农人所以流亡者也。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故俗之所贵主之所贱也。吏之所卑法之所尊也。上下相反好恶乖迕(迕违也。)而欲国富法立不可得也。方今之务莫。若使民务农而已矣。欲民务农在于贵粟贵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为赏罚今募天下入粟县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如此富民有爵农民有所渫(渫散也。)夫能入粟以受爵皆有馀者也。取于有馀以供上用则贫民之赋可损(损减也。)所谓损有馀补不足令出而民利者也。顺于民心所补者三一曰主用足二曰民赋少三曰劝农功令民有车骑马一匹者复卒三人(复三卒之钱也,或曰:除三夫不作甲卒也。又曰:为卒者免其三人不为卒者复其钱也。)车骑者天下武备也。故为复卒神农之教曰:有石城十仞(八尺曰:亻刃取人申臂之一寻也。)汤池百步(池城边池也。以沸汤为池不可辄近喻严周之甚也。)带甲百万而亡粟弗能守也。以是观之粟者王者大用政之本务令民入粟受爵至五大夫以上乃复一人耳(五大夫第九等爵也。)此其与骑马之功相去远矣。爵者上之所擅出于口而亡穷(擅专也。)粟者民之所种生于地而不乏夫得高爵与免罪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人入粟于边以受爵免罪不过三岁塞下之粟必多矣,于是文帝从错之言令民入粟于边三百石爵上造(上造第二等爵也。)稍增至四千石以五大夫万二千石为大庶长(大庶长第十八等爵也。)各以多少级数为差景帝时上郡以西旱复修卖爵令而裁其贾以招民(裁谓减省之也。)及徒复作得输粟于县官以除罪(时司马相如以赀为郎)。
武帝时事边府库并虚乃募民能入奴婢先为郎者增秩及入半者为郎(庶人入婢奴则复终身先为郎者就增其秩也。一曰奴婢少者复终身多者得为郎旧仓郎更增秩也。)后卫青比岁十馀万众击胡(比岁频岁也。)斩捕首虏之士受赐黄金二十馀万斤而汉军士马死者十馀万兵甲转漕之费不与焉,于是大司农陈赋钱经用赋税既竭不足以奉战士(陈谓列奏之经常也。既尽也。言常用之钱及诸赋秩并竭)有司请令民得买爵及赎禁故免减罪请置赏官名曰:武功爵(茂陵中书有武爵一级曰:造士二级曰:闲舆卫三级曰:良士四级曰:元戎士五级曰:官首六级曰:秉铎七级曰:千夫八级曰:乐卿九级曰:执戎十级曰:政戾庶长十一级曰:军卫此武帝所制以宠军功也。)级十七万凡直三十馀万金诸买武功爵官首者使补吏先除千夫如五大夫(五大夫旧二十等爵之第九级也。至此以下始免徭役故每先选以为吏千夫者武功十一等爵之第七也。亦得免役今则先除为吏比于五大夫也。)其有罪。又减二等爵皆至乐卿(乐卿者武功爵第八等也。言买爵唯得至第八也。)臣显军功军功多用超等大者封侯卿大夫小者郎吏道杂而多端则官职耗废,于是以东郭咸阳孔忄堇为大农丞(姓东郭名咸阳并孔忄堇二人也。)咸阳齐之大鬻监孔忄堇南阳大冶皆致产累千金是时豪富皆匿财唯卜式数求入财以助县官天子乃超拜式为中郎赐爵左庶长田十顷布告天下以风百姓其后桑宏羊为大司农中丞管设会计事始令吏得入縠补官郎至六百石(吏迁补高官郎。又就增其秩得至六百石也。)近臣所忠言世家子弟富人或斗鸡走狗弋猎忄专戏乱齐民(所姓忠名也。)乃征诸犯令相引数千人名曰:株送徒入财者得补郎郎选衰矣。(诸坐博戏事史为徒者能入钱得补郎,或曰:被引者为其根株所送当充徒役而能入财者即当补郎)时江充为直指绣衣使者督三辅盗贼禁察逾侈贵戚近臣多奢僭充皆举刻奏请没入车马令身待北军击匈奴(令贵戚身待于北军也。)奏可充即移书光禄勋中黄门逮召近臣侍中诸当诣北军者移劾门卫禁止无令得出入宫殿,于是贵戚子弟惶恐皆见帝叩头求哀愿得入钱赎罪帝许之令各以秩次输钱北军凡数千万。
大汉三年九月令死罪入赎钱五十万减死一等。
大始二年秋旱九月募死罪人赎钱五十万减死一。
黄霸字次公准阳阳夏人以豪杰役使徒云陵(身为豪杰而役乡里人也。)霸少学律令喜为吏(喜谓爱好也。)武帝末以待诏入钱赏官补侍郎谒者(因入钱而见赏官)坐同产有过劾免(同产谓兄弟也。)后复入縠沈黎郡补左冯翊二百石卒史(三辅郡得仕门它絜人而卒史独二百石所谓尤异者)冯翊以霸入财为官不署右职(轻其为人也。右职高职也。)使领郡钱縠计(计谓出入之数)。
章帝地节三年西羌反遣后将军征之京兆尹张敞上书言国兵在外军以夏发陇西以北安定以西吏民并给转输田事颇废素无馀积虽羌虏以破来春民食必乏穷辟之处买亡所得县官縠度不足以振之愿令诸有罪非盗受财杀人及犯法不得赦者皆以差入縠此八郡赎罪(差次也。八郡即陇西以北安定以西)务益致縠以豫备百姓之急事下有司左冯翊萧望之与少府李疆议以为民函阴阳之气有仁义欲利之心在教化之所助尧在上不能去民欲利之心而能令其欲利不胜其好义也。虽桀在上不能去民好义之心而能令其好义不胜其欲利也。故尧桀之分在于义利而已道民不可不慎也。今欲令民量粟以赎罪如此则富者得生贫者独死是贫富异刑而法不一也。人情贫穷父兄囚执闻出财得以生活为人子弟者将不顾死亡之患败乱之行以赴财利求救亲戚一人得生十人以丧如此伯夷之行坏公绰之名灭(公绰鲁大夫孟公绰也。《论语》称孔子曰:若臧武仲之智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可以为成人矣。)政教一倾虽有周召之佐恐不能复古者藏于民不足则取有馀则与。《诗》曰:爰及矜人哀此鳏寡(小雅鸿雁之诗也。矜人可哀矜之人谓贫弱者也。言王者惠泽下及哀矜之人以至鳏寡)上惠下也。又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小雅大田之诗也。言庶众喜于时雨先润公田。又及私田是则其心先公后私)下急上也。今有西边之役民失作业虽户赋口敛以赡其困乏(率户而赋计口而敛也。)古之通义百姓莫以为非以死救生恐未可也。(子弟竭死以救父兄令其生也。)陛下布德施政教化既成尧舜亡以加之今议开利路以伤既成之化臣窃痛之,于是天子复下其议两府丞相御史以难问张敞敞曰:少府左冯翊所言常人之所守耳昔先帝征四夷兵行三十馀年百姓犹不加赋而军用给今羌虏一隅小夷跳梁于山谷间汉但令罪人出财减罪以诛之其名贤于烦扰良民横兴赋敛也。又诸盗及杀人犯不道者百姓所疾苦也。皆不得赎首匿见知纵所不当得为之属议者或颇言其法可蠲除(以其罪轻而法重故常欲除此科条)今因此令赎其便明甚何化之所乱甫刑之罚小过赦薄罪赎(吕侯为周穆王司寇作赎刑之法谓之吕刑后改为甫侯故。又称甫刑也。)有金选之品(金铢两名也。字本作锊锊即锾也。其重十一铢二十五分铢之十三一曰重六两吕刑曰:墨辟疑赦其罚百锾劓辟疑赦其罚惟倍非刂辟疑赦其罚倍差宫辟疑赦其罚六百锾大辟疑赦其罚千锾是其品也。)所从来久矣。何贼之所生敞备皂衣二十馀年(虽有五时服至朝皆著皂衣)尝闻罪人赎矣。未闻盗贼起也。窃怜凉州被寇方秋饶时民尚有饥乏病死于道路况至来春将大困乎!不早虑所以振救之策而引常经以难恐为后重责常人可与守经未可与权也。敞幸得备列卿以辅两府为职不敢不尽愚望之疆复对曰:先帝圣德贤良在位作宪乖法为无穷之规永惟边境之不赡(惟思也。)故金布令甲曰:(金布者令篇名也。其上有府库金钱布帛之事因以篇名令甲者其篇甲乙之次)边境数被兵离饥寒(离遭也。)夭绝天年父子相失令天下共给其费(同共给之也。自此以上令甲之文)故为军旅卒暴之事也。(言此令文专为军旅卒暴而施设)闻天汉四年尝使死罪人入五十万钱减死罪一等豪强吏民请夺假贷至为盗贼以赎罪其后奸邪横暴群盗并起至攻城邑杀郡守充满山谷吏不能禁明诏遣绣衣使者以兴兵击之(军兴之法也。)诛者过半然后衰止愚以为此使死罪赎之败也。。故曰:不便时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亦以为羌虏。且破转输略足相给遂不施敞议。
成帝鸿嘉三年四月赦天下令吏民得买爵贾级千钱。
永始二年诏曰:关东比岁不登吏民以义收食贫民入縠物助县官赈赡者已赐直(收食贫人谓收取而养食之助县官赈赡谓出物以助郡之官也。已赐直谓官赐其所费直也。令方更入爵及免赋耳食读曰饮)其百万以上加赐爵右更(第十四爵也。更音工行切。)欲为吏补三百石其吏也。迁二等(先以为吏则迁二等)二十万以上赐爵五大夫(第九爵也。)吏亦迁二等民补郎十万以上家无出租赋三岁万钱以上一年。
平帝元始元年六月诏天下徒已谕归家顾出钱月三百(谓女徒论罪已定并放归家不亲役之但令一月出钱三百以顾人)。
王莽时雒阳张长叔薛子仲赀亦十千万莽皆以为纳言士欲法武帝然不能得其利(法武帝者言用卜式东郭咸阳孔忄堇等为官也。)。
后汉明帝以中元二年二月即位十二月甲寅诏天下亡命殊死以下听得赎论死罪人缣二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十匹(右趾谓刖其右足次则左足次劓次髡次髡钳为城旦舂城旦者昼日司寇虏夜暮筑长城舂者妇人犯罪不任军役之事但令舂以食徒者)完城旦舂至司寇作三匹(完者谓不加髡钳而筑城也。次鬼薪白粲次隶臣妾次作司寇)其未发觉诏书到先自告者半入赎。
永平十五年二月辛丑诏亡命自殊死以下赎死罪缣四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至司寇五匹犯罪未发觉诏书到日自告者半入赎。
十八年三月丁亥诏曰:其令天下亡命自殊死已下赎死罪缣三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至司寇五匹吏人犯罪未发觉诏书到日自告者半入赎。
章帝建初七年九月辛夕阝诏赎死罪入缣二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至司寇三匹吏人有罪未发觉诏书到日自告者半入赎。
元和元年八月癸酉诏亡命者赎各有差。
章和元年九月壬子诏亡命者赎死罪缣二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七匹完城旦至司寇三匹吏民犯罪未发觉诏书到日告者半入赎。
和帝永元三年正月甲子皇帝加元服郡国中都官系囚死罪赎缣至司寇及亡命各有差。
八年八月辛酉诏自死罪已下至司寇及亡命者入赎各有差。
安帝永初元年九月丙戌诏死罪以下及亡命者赎各有差。
二年四月丙寅三公以国用不足奏令吏人入钱縠得为关内侯虎贲羽林五大夫官府吏缇骑营士各有差。
元初二年十月诏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一等勿笞诣冯翊扶风屯妻子自随占著所在女子勿输亡命死罪以下赎各有差其吏人聚为盗贼有悔过者除其罪。
延光三年九月乙巳诏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罪一等诏敦煌陇西及度辽营其右趾以下及亡命者赎各有差。
顺帝永建元年十月诏减死罪以下徙边其亡命赎各有差。
永和五年五月丁丑令死罪以下及亡命者赎各有差。
汉安二年十月辛丑令郡国中都官系囚殊死以下出缣赎各有差其不能入赎者遣诣临羌县居作二岁。
桓帝建和三年八月庚寅诏死罪以下及亡命者赎各有差。
延熹四年七月占卖关内侯虎贲羽林缇骑营士五大夫钱各有差。
灵帝建宁元年十月甲辰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各有差。
熹平三年十月癸丑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
四年十月丁巳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
光和元年初开西邸卖官自关内侯虎贲羽林入钱各有差(是岁卖关内侯假金印紫绶传世入钱五百万晋武帝尝南郊礼毕问司隶校尉刘毅曰:卿以吾可方山阳公载记曰:时卖官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其以德次应选者半之或三分之一于西园立库以贮之)私令在左卖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是时太尉段纪明樊陵司空张温等虽有功勤名誉然皆入钱上千万下五百万以买三公先输货财而后登公位崔烈名重北州历位郡守九卿因传母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会帝顾谓亲亻幸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靳顾惜也。)程夫人于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姝美也。)烈于是声誉衰减曹嵩以货得拜大司农大鸿胪代崔烈为太尉。
三年八月令系囚罪未决入缣赎各有差。
五年七月癸酉令系囚罪未决入缣赎。
中平四年九月丁酉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是岁卖关内侯假金印紫绶傅世八钱五百万
晋武帝常南郊礼毕问司隶较尉刘毅日卿以吾可方汉何主也。对曰:桓灵之主帝曰:吾虽德不及古人犹克己为理南平吴会一同天下方之桓灵不亦甚乎!对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之乃不如也。
后赵石季龙下书令刑赎之家得以钱代财帛无钱听以縠麦皆随时价输水次仓。
宋前废帝时军旅大起国用不足募民上米二百斛钱五万杂縠五百斛同赐荒县除上米三百斛钱八万杂縠千斛同赐五品正令史满报。若欲署四品在家亦听上米四百斛钱十二万杂縠一千三百石同赐四品令史满报。若欲署三品在家亦听上米五百斛钱十五万杂縠一千五百斛同赐三品令史满报。若欲署内监在家亦听上米七百斛钱二十万縠二十斛同赐荒郡除。若欲署诸王国三令在家亦听。
后魏孝明帝初任城王澄奏都城府寺犹未周悉今军旅初宁无宜发众请取诸职人及司州郡犯十杖已上百姓鞭已下收赎之物绢一匹输忄专二百以渐脩造诏从之太傅清河王怿表奏其事遂寝不行。
孝庄帝初承丧乱之后仓廪虚罄遂班入粟之制输粟八千石赏散侯六千石散伯四千石散子三千石散男职人输七百石赏一大阶授以实官白民输五百石听依第出身一千石加一大阶无第者输五百石听九品出身一千石加一大阶诸沙门有输粟四千石入京仓者授本州统。若无本州者授大州都统。若不入京仓入外郡仓者三千石畿郡都统依州格。若输五百石入京仓者授本郡维舟阝其无本郡者授以外郡粟入外州郡仓者七百石入京仓者三百石授县维舟阝。
永安三年二月诏曰:关陇遭罹寇难燕赵贼逆冯陵苍生波流耕农靡业加诸转运劳役已甚州仓储实无。且悬匮自非开输赏之格何以息漕运之烦凡有能输粟入瀛定岐雍四州者官斗二百斛赏一阶入二华州者五百石赏一阶不限多少粟毕授官。
唐肃宗至德元年九月以军典事殷国用不足诏权卖官及爵度僧尼节级纳钱时裴冕为相不识大体以聚人曰:财乃下令卖官鬻爵度僧尼道士以储积为务人不愿者科令就之其价益贱事转为弊。
二年七月宣谕使侍御史郑叔清奏承前诸使下召纳钱物多给空名告身虽假以官赏其忠义犹未尽才能今皆量文武才艺兼情愿稳便据条格拟同申奏闻便写告身诸道士女道士僧尼如纳钱请准敕回授馀人并情愿还俗授官勋邑号等亦听如无人回授及不愿还俗者准法不合畜奴婢田宅资财既助国纳钱不可更拘常格其所有资财能率十分纳三分助国馀七分并任终身自阴身殁之后亦任回与近亲。又准敕纳钱百千文与明经出身如曾受业粗通帖策修身慎行乡曲所知者量减二十千文如先经举送到省落第灼然有凭帖策不甚寥落者减五十千文。若粗识文字者准元敕处分如未曾读学不识文字者加三十千应授职事官并勋阶邑号赠官等有合阴子孙者如户内兼阴丁中三人以上免课役者加百千文每加一丁中累加三千文其商贾准令所在收税如能据所有资财十分纳四助军者便与终身优复如于敕条外有悉以家产助国嘉其竭诚待以非次先出身及官资并量资历好恶各据本条格例节级优加拟授如七十以上情愿致仕官者每色内量十分减二分钱时属幽寇内侮天下多虞军用不充权为此制寻即停罢。
德宗贞元四年正月制军州官吏寄客能务农业入粟助边量其多少酬以官秩。
宪宗元和十二年七月诏曰:入粟助边古今通制如闻定州侧近秋稼多登属以军府虚贫未任收籴将设权宜之制以成储蓄之资念切救人不同常例有人能于定州纳粟五百石放同承优出身仍减三选听集纳粟一千石者使授解褐官有官者依资授官纳粟二千石者超两资授官如先有出身及官情愿减选者每纳三百石以减一选。
后唐庄宗同光三年闰十二月吏部尚书李琪上疏曰:臣伏思汉文帝时欲人务农乃募人入粟得拜爵及赎罪景帝亦如之后汉安帝时水旱不定三公奏请富人入粟得封关内侯及公卿已下散官本朝乾元中亦曾如此今陛下纵不欲入粟授官愿降明敕下诸道合差百姓转般之有能出力运官物到京者五百石已上白身授一初任州县官有官者依资迁授欠选者便与放选千石已上至万石者不拘文武显示赏酬免令方春农人流散此亦转仓赡军之一术也。敕李琪所论召募转仓斛斗与官行赏委租庸司下诸州府有应募者闻奏施行。
●卷五百十
○邦计部·重敛希旨交结重敛
古者赋有艺而敛有时故财不匮而人不怨盖事举其中取之以道也。。《传》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其或用度靡节事役滋烦始以边鄙之耸加以军旅之动故取之过籍率其倍征有馀则谓之丰财不足则因而变法乃至行诛求之政侵削于下畜掊克之臣聚敛为务上有罢民之失下有浚我之叹虽经费之暂足亦靡弊之实多倘或事贵从权举非获已迫于用度人如之何虽出于一时亦致远恐泥然而射利无厌残民以逞借曰:无害人不信也。夫子所谓鸣鼓而攻之者其有旨哉!
夏桀率遏众力率割夏邑(言桀君臣相率为劳役之事以绝众力谓废农功相率割刹夏之邑居征赋重也。)。
商纣都河内朝歌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鹿台台名今在朝歌城中。又纣重赋伤民敛聚怨仇之道)。
魏侯时(诗不载侯之谥)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故作石鼠之诗云:
鲁宣公十五年初税亩非礼也。縠出不过藉(周法民耕百亩公田十亩借民力而税不过此)以丰财也。
成公元年三月作丘甲(。《周礼》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出戎马一匹牛三头四丘为甸六十四井出长毂一乘戎马四匹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此甸所赋今鲁使丘出之讥重敛也。)。
昭公四年郑子产作丘赋(邱十六井当出马一匹牛三头今子产别赋其田如鲁之田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谓子国为尉氏所杀)已为虿尾(谓子产重赋毒害百姓)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
哀公十二年春用田赋(直书之者以示改去重敛)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盍何不也。周法十一而税谓之彻彻通也。为天下之通法)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二谓十一而税)。
秦始皇时内兴功作外攘夷狄收泰半之赋(三分取其二)男子力耕不足粮饣襄(古饷字)女子纺绩不足衣服竭天下之资财以奉其政犹未足以淡其欲(淡古赡字)海内愁怨遂用溃畔(下逃其上曰:溃)。又云:秦为乱政头会箕敛(家一头数出縠以箕敛之也。)以供军费财匮力尽。
汉武帝元狩四年县官衣食振业用度不足请收银锡造白金及皮币以足用是时禁苑有白鹿而少府多银锡乃以白鹿皮方尺缘以缋(缋绣也。绘五采而为之)为皮币直四十万王侯宗室朝觐聘享必以皮币荐璧然后得行。又造银锡白金(杂铸银锡为白金)以为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人用莫如龟故白金三品其一曰重八两圜之其文龙名白撰直三千二曰次重差小方之其文马直五百(以半斤之重差为三品此重六两则下品重四两也。)三曰复小扌隋之其文龟直三百(扌隋圆而长也。音他果切)先是匈奴浑邪等降汉大兴兵伐匈奴山东水旱贫民流徙皆卬给县官(卬音五刚切)县官空虚御史大夫张汤承上指请造白金及五铢钱笼天下盐铁(笼罗其事皆令利入官)排富商大贾出告缗令锄豪强并兼之家舞文巧诋以铺法。又大农丞孔仅东郭咸阳言异时轺车贾人之缗赀钱有差小(异时言往时也。轺小车也。糸昏谓钱贯也。轺音弋昭切缗音武巾切)请如故诸贾人末作贳贷卖买居邑贮积诸物(贳除也。贷便与也。贳音式制切贷音士载切)及商以取利者虽无市籍各以其物自占(占隐度也。各隐度其财物多少而为名簿送之于官也。占音之瞻切)率缗钱四千而一(率计有二十钱者则出一等)诸作有租及铸(以手力所作而卖之者)率缗钱四千一非吏比者三老北边骑士轺车一(此制也。身非为吏之例非三老北边骑士而有轺车皆令出一比音必视切)商贾人轺车二(商贾人有轺车人使多出一重其赋)船长五丈以上一匿不自占不悉戍边一岁没入缗钱(悉尽也。)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
元鼎五年九月列侯坐献黄金酎祭宗庙不如法夺爵者百六人。
六年卜式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见郡国多不便县官作盐铁器苦恶贾贵或强令民买之而船有商者少物贵乃因孔仅言船事上不说汉连出兵三岁诛羌灭两粤番禺以西至蜀南者置初郡十七(元鼎六年定越地以为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本珠崖儋耳郡定西南夷以为武都牂柯越门沈黎文山郡及地理志西南夷传所置犍为零陵益州郡凡十七)。且以其故俗治赋税南阳汉中以往各以地比给初郡吏卒奉食币物传车马被具(地比谓依其次第自近及远比音频寐切传音张阮切被音吏义切)而初郡。又时小反杀吏汉发南方吏卒往诛之间岁万馀人(间岁隔一岁)费仰大农大农以均输调盐铁助赋故能淡之然兵所过县县以为赀给母乏而已不敢言轻赋法矣。
宣帝五凤四年耿寿昌为大司农中丞上言增海租二倍天子皆从其计御史大夫萧望之奏言故御史属徐宫(御史大夫属)家在东莱言往年加海租鱼不出长老皆言武帝时县官尝自渔海鱼不出后复予民鱼乃出夫阴阳之感物类相应万事尽然。
王莽天凤六年一切税天下吏民赀三十取一缣帛皆输长安。
后汉顺帝永和六年七月甲午诏假民有赀者户钱一千。
灵帝中平二年南宫灾宦者张让赵忠等说帝令敛天下田亩税十钱以修宫室发太原河东狄道诸材木及文石每州郡部送至京师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迁除皆责助军修宫钱大郡至二三千万馀各有差当之官者皆先至西园谐价然后得去(谐谓平论定其价也。)有钱不毕者或至自杀其守清者乞不之官皆迫遣之。
晋孝武太元八年始增百姓税米口五石。
宋文帝元嘉中始兴太守徐豁上。表曰:武吏年满十六便课米六十斛十五以下至十三皆课三十斛一户内随丁多少悉皆输米。且十三岁儿未堪田作或是单回便自逃匿户口岁减此之由宜更量课限使得存立今。若减其米课虽有交损考之将来理有深益诏善之。
孝武时齐库上绢年调巨万疋绵亦称此期限严峻民间买绢一疋至二三千绵一两亦三四百贫者卖妻儿甚者或自缢死沈怀文具陈民困繇是绵绢薄有所减俄复旧。
隋炀帝时东西游幸靡有定居每以供费不给逆收数年之赋。
唐代宗大历末韩为户部侍郎判度支苛克颇甚覆治按牍勾剥深文人多咨怨德宗嗣位素恶掊克改为太常卿群议未息。又出为晋州刺史。
德宗建中三年四月太常博士韦都宾陈京建议以为泉货所聚在于富商钱出万贯者请留其万贯为业有羡官借以给军计天下不借一二十商人而国家数年之用足矣。德宗从之许罢兵后以公钱还之仍令度支条上判度支杜佑以是时诸道军用三月费钱百馀万贯借商。若获五百万贯可给数月矣。乃诏京师大索冀盈五百万贯京兆少尹韦祯督责颇峻长安令薛𬞟荷校乘车搜人财货意其不实辄遣榜笞笞人不胜冤痛或自缢而死京师嚣然如被盗贼统计田宅奴婢等估才馀八十万贯。又以僦柜纳质积钱货贮粟麦等一切借其四分之一封其柜窖长安为之罢市百姓相率千万众邀宰相于道卢杞惧无以遏乃疾驰他道而归由是祯复奏市钱不足百贯粟麦不足五十斛者免僦柜纳质积所得与借商兼计才二百万贯人亦竭矣。
五月淮南节度使陈少游请于本道两税钱每千增二百因诏他道悉如淮南。又榷盐每斗更加百文。
四年六月初税间架除陌钱时马燧李怀光李抱真李芄四节度之兵屯于魏县判度支赵替以军须迫蹙常平利不时集乃请税屋间架除陌钱间架法凡屋两架为一间屋有贵贱约价三等上价间出钱二千中价一千下价五百所繇吏秉笔执入人庐舍而计其数衣冠士族或贫无他财独守故业坐多出者动数千万人不胜其苦凡没一间者杖六十告者赏钱五十贯取于其家除陌法天下公私给与货易率一贯旧二十一益加五十给与他物或两换者约钱为率之市主人市牙各给印纸人有卖买随自署记翌日合之有自货易不用市牙者验其私簿投状自道其有隐钱百没入二千杖六十告者赏钱十千出于其家法既行而主人市牙得专其柄率多隐盗公家所入曾不得半而怨黩之声嚣然满于天下。
贞元八年四月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请加税十二以增给官吏从之。
五月初增税京兆苗亩三钱以给掌闲广骑。
宪宗元和十一年王师讨蔡州吴元济是时州县近淮西者行输尤苦东畿供馈车常数千两相错于路每车驾三牛将卒有副所在霖潦汝颍汎溢馈车多阻其至者,或不以时归之于是东畿有以驴耕者。
十一年九月罢湖南观察使韦贯之为太子詹事仍分司东都时军用转乏亟责诸道进献贯之坐率管内刺史钱助军故有是命。
十四年六月丁巳判度支皇甫钅专重奏诸道州府监院每年送上都两税榷酒盐利度支米价等疋加估定数诏许之其先下州府监院连四月二十五日敕牒更不在行用限钅专急于掊聚先是奏近年天下所纳盐酒等利抬估者一切追行诏既可给事中崔植抗论以为用兵岁久百姓雕弊往者虽估逾其实今固不可复追疏奏命宰臣召植宣旨嘉谕许辍已行之诏物议大罪钅专而美植钅专惧至是乃文前过。且重条奏请申敕以示之及钅专作相剥下以希旨时李渤为库部员外郎会陈许节度使郗士美卒令渤充吊祭使路次陕西渤上疏曰:臣自出使历求利病窃知渭南县长源乡本有四百户今才四十馀户阌乡县本有三千户今才有一千馀户其他州县大略相似其弊所自起于摊逃大约十家内一家逃亡即摊赋税使九家共出税额长定有逃既摊似投石井中不到底不止摊逃之弊户不尽不休此皆聚敛之臣竞剥下以奉上唯思竭泽不虑无鱼伏乞诏书绝其摊逃以见在户家产钱数为定其馀有欠。且特恩免之计不数年人必归于农矣。夫农者国之本本立然后可以议太平。若不繇此而云:已太平者是邪佞之臣也。伏乞陛下察而逐之疏奏仍具状申中书门下穆宗长庆元年六月知怀州河阳节度参谋兼监察御史韦珩奏论当州元和九年秋至十四年夏准旨额外加征并节度使司见简苗征子及草等共计五百六十万三千五百八十石束诏曰:前刺史乌重裔等并位居守土职在牧人加税纵缘军须岂得不先闻奏遇赦虽当原宥亦合量有科征乌重裔令狐楚魏义通等宜各罚五月俸料知州官释放。
敬宗宝历元年七月盐铁使王播进羡馀绢一百万疋仍请日进二万计五十日方毕播自掌盐铁正入不充而羡进相次侵求聚敛迫于星火。
文宗太和九年九月盐铁转运使王涯奏请变江淮岭南茶法并请加税以赡邦计十月加宰臣王涯开府仪同三司兼诸道盐铁转运榷茶使初郑注自谓有经济之方帝问以安人富国之术无以对因请茶涯知不可而不敢违及诏下商人计鬻茶之资不能当所榷之多复以江淮间百姓茶园官自造作量给其直分命使者主之江淮人什二三以茶为业皆公言曰:果行是敕止有尽杀使人入山反耳(兵兴以来山泽江淮海榷莞之利无遗逸矣。利益归于上民益窘于下涯尚欲希恩加税重用其法以穷其人)。
后唐末帝清泰元年诏禁军凤翔城下归阅帑藏无货财率城中士庶至于鼎釜之类亦估给及经雍华陕率如凤翔士民之家不胜其苦至京师三司调计左藏金帛不过二三万续内外贡奉计外少四十五万缗诏卢质而下率配京城市民及舍屋计不过六万缗帝怒军巡使下狱命供奉官丁昭溥史思温为军巡使昼夜督促囚系满狱贫民不济有投井自经者而军中扬扬于市四坊民聚诟云:尔为主征行劳苦不羞见天子俾我辈鞭胸打背出赏钱莫气扬扬天眼会有开时也。帝闻之不怿是夜李专宿于禁署让之曰:韩昭裔首鼠我不责办卿士人子弟尝言有才术今致我至此不能运度以济时事留才术何所施也。专惶恐待罪良久奏曰:臣才力驽劣属当兴运陛下犹垂录任无以裨益圣朝然府藏空竭军赏不给非臣之罪也。臣思先皇弃代之际是时府库滥赏已竭继以鄂王临朝纪纲大坏纵有无限之财赋不能满骄卒壑之心所以陛下孤立岐阳而得天下臣以为国之存亡不专在行赏须刑政立于上耻格行于下赏当功罚当罪乃理道也。若陛下不改覆车之辙以赏无赖之军徒困蒸民存亡未可知也。今宜以见收财赋以给之不必践前言而希茍悦帝然之故有是给数二十馀万缗。
汉少帝时王章为简校太尉同平章事判三司专于权利剥下过当敛怨归上物论非之旧制秋夏苗租民输一斛别输二升谓之雀鼠耗乾祐中输一斛者别令输二斗目之为雀耗百姓苦之。又官库出纳缗钱皆以八十为陌至是民输者如旧官给者以七十七为陌民有诉田者虽无数十口章必命全州覆视幸其广有苗额以增邦赋曾未数年民力大困章与杨不喜儒士郡官所请月俸皆取不堪资军者给之谓之杂命物所司高估其价估定更添谓之抬估章亦不满其意随事更令添估章急于财赋峻于刑法民有犯盐曲之令虽丝毫滴沥尽处极刑吏缘为奸民不堪命。
○邦计部·希旨
《礼》曰:宁蓄盗臣不蓄聚敛之臣以害其民也。况复希意先指要宠固恩以克下为忠以媚上为德重榷之禁增赋敛之规罔恤天灾谬陈经据供亿支费底贡羡赢务竭民财以从主欲虽赐予蕃庶光宠隆极盖无取焉。
唐宇文融玄宗开元中为观农使与杨慎矜父子以勾剥财物争行进献而致恩顾。
王𫟹天宝中为户口色役使以希旨事勾剥财物百姓虽给复一年𫟹即征其脚钱广张其数玄宗在位多载妃御承恩赏赐颇盛不欲频于左右藏取之𫟹探旨意岁进钱百亿万贮于内库以恣主恩赐赉𫟹云:此是常年额外物非征税物帝以为𫟹有富国之术利于王用益厚待之。
杨国忠天宝中为户部侍郎判度支讠舀谀以利阴中为己之功玄宗幸左藏库赐文武百官缣帛有差时国忠征夫丁租地税皆变为布帛用实京库屡奏帑藏充物有逾汉制帝是以观焉。又贱贸天下义仓易以布帛于左藏库列造数百间屋以示羡馀请与公卿就观之。又诈言凤凰集于库。
第五琦肃宗乾元初为度支盐铁使时京师多豪将求取无节琦不能禁乃悉以租赋进入大盈内库以中人主之意天子以取给为便故不复出。
刘晏代宗大历中为东都江南江淮山南等道转运盐铁等使江淮茶橘晏与本道观察使各岁贡之皆欲其先至有之官或封山断道禁前发者晏厚以财力致之尝先佗司繇是不为藩镇所便。
裴延龄德宗贞元中为户部侍郎判度支尝因奏对请积钱帛以实帑藏帝曰:若为可得钱物延龄奏曰:开元天宝中犬下户仅千万百司公务殷繁官员尚或有缺自兵兴以来户口减耗大半令一官可兼领数司伏请自今已后内外百司官阙未须补置收阙官禄俸以实帑藏后因对事帝谓延龄曰:朕所居浴堂院殿一袱以多年之故似有损蠹欲换之未能对曰:宗庙事至重殿袱事至轻况陛下自有本分钱物用之不竭帝曰:本分钱何也。对曰:此是经义证据愚儒常材不可能知陛下正合问臣惟臣知之准礼经云:天下赋税当为三分一分充干豆一分充宾客一分充君之庖厨干豆者供宗庙也。今陛下奉宗庙至敬至严至丰至厚亦不能用一分财物也。只如鸿胪礼宾诸蕃客至于回纥马价用一分钱物尚有赢羡甚多况陛下御膳宫厨皆极简俭所用外分赐百官充俸料餮钱等犹未能尽据此而言庖厨者之馀其数尚多皆陛下本分也。用修数十殿亦不合疑虑何况一袱帝曰:经义如此人总不曾言之颔之而已。
李锜贞元末为盐铁转运等使天下榷酤漕运繇其操专事贡献牢其宠渥。
裴均为尚书左仆射判度支宪宗元和三年五月奏请取荆南杂钱万贯修尚书省许之均前镇荆南自言府库饶羡因有是请时议非之。
王播为刑部侍郎充诸道盐铁转运等使元和十年讨淮西宪宗以馈饷为功播能积聚号为羡馀专有贡献帝颇顾遇超迁礼部尚书穆宗即位复进用播刑部尚书充诸道盐铁等使长庆元年冬十月特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依前充使当长庆时中外政权多所假借播本因权故得擢升大用及在相府无所弼谐颇不厌公望居半岁以简校右仆射同平章事出为淮南节度仍领转运盐铁如旧至淮南遇岁旱有至骨肉相食者播方务聚敛贡献人益怒之四年四月罢盐铁转运使以王涯代之来年复以使务令播就淮南统之谏官大臣章疏叠上终不能阻播关通之计当元和中两河宿兵发运殆无虚岁播掌财赋以希恩取媚特每岁送钱号为羡馀宝历元年十二月进羡馀绫绢五十万疋。又太和元年五月己卯自淮南节度兼诸道盐铁转运进绫绢三万疋丙戌。又进银榼二百枚银盖碗一百枚散碗二千枚绫绢各二十万疋并称盐铁羡馀播自淮南入朝方图大用故极其进献仍伪以羡馀为名九月播进玉带十三条四年正月丁亥进羡馀绫绢二十万疋皇甫钅专判度支元和十三年正月进钱二万贯盐铁使程异进绢十万疋并号羡馀。
王遂为光禄卿充供军使元和十四年讨郓州李师道调兵食三百万及贼平遂进羡馀一百万繇是拜沂海等州观察使。
王涯为诸道盐铁转运使文宗太和四年四月庚戌进第九船羡馀绫绢一万疋癸丑涯进第十船羡馀绫绢二万疋十月王涯进降诞绫绢罗锦采等共一万二千八百疋银器一百事十二月戊寅涯进羡馀绫绢前后凡八百馀疋五年二月庚辰涯进羡馀疋段进银碗一千五百口丁酉涯进羡馀绫绢共十万疋八月戊寅涯进羡馀绢二万疋甲申涯进羡馀绫绢二万疋九月辛丑涯进羡馀绫绢二万疋六年六月涯进羡馀绢二十万疋。
王起判度支太和四年十月进绫绢夹缬杂采等共一万四千三百疋御衣一副镜一面诸方镇称是。
○邦计部·交结
夫位司邦本职在均输或请谒以求名或朋附而固宠妄交要路讠舀事中人总计失于成谋节均亏于适用利权莫举经制靡修信不可委以计会之任助于富庶之政也。
唐元载肃宗元年为户部侍郎度支并诸道转运使与亻幸臣李辅国善辅国妻元氏载之诸宗因是相昵狎时辅国权倾海内举无违者会选京尹辅国乃以载兼京兆尹载意属国柄就辅国恳辞京兆尹辅国识其意然之翌日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度支转运使如故。
刘晏代宗宝应初为吏部尚书平章事领度支盐铁转运租庸等使坐与中官程元振交通元振得罪晏罢相为太子宾客寻授御史大夫领东都河南江淮山南等道转运租庸盐铁等使当时权势,或以亲戚为晏亦应之俸给之多少命官之迟速必如其志然未尝得亲职事。
班宏德宗贞元中以为户部尚书为宰相窦参度支使之副每奉诏营建宏必极壮丽亲程课役。又厚结权亻幸以倾参知为上所疏乃让度支使遂以宏专判李锜贞元中为浙江西道都团练观察及诸道盐铁转运等使具以天下榷酤漕运繇其操以故额有骄恣专事贡献牢其权宠中朝柄事者悉以利交之程异贞元末为虞部员外郎充盐铁转运杨子留后顺宗即位王叔文恃恩乱纪时之捷给见利者皆附焉异亦被引用叔文败出为岳州刺史翌日。又贬柳州司马。
薛謇贞元末为代北营田水运使善畜牧有良马时以赂朝权及中贵人时中官薛盈珍有勤力于元和初謇以族人附进盈珍颇延誉以助之故自泗州刺史迁福建观察使。
张平叔穆宗长庆中为户部侍郎判度支平叔险狡大言因王播以进既掌财用常屈公利以便私嬖亻幸多狎之。
王播长庆末为淮南节度诸道盐铁转运等使敬宗即位罢盐铁转运使时中尉王守澄用事播自落利权广求珍异令腹心吏内结守澄以为之助守澄乘间启奏言播有才上于延英言之谏议大夫独孤朗张仲方起居郎孔敏行柳公权宋申锡补阙韦仁实刘敦儒拾遗李景让薛廷老等请开延英面奏播之奸邪交结宠幸复求大用天子冲幼不能用言自是物议纷然不息明年正月播复领盐铁转运使播既得旧职乃铜盐之内巧为赋敛以事月进名为羡馀其实正额务希奖擢不恤人言。
王涯文宗太和末为司空领盐铁转运使江南茶使涯与判度支王播交结中尉王守澄请中纳材木至开成元年正月敕度支自此不得收贮材木如或宣索即以其直市供诸色作料亦如之先是度支奏旧管右神策军及诸色人假商人名中纳材木计支价值三十三万二千四百馀贯所中材木茶无至者御史台推鞫皆涯播之中纳故有是命。
王彦威文宗开成中为户部侍郎判度支既掌利权心希大用时内官仇士良鱼玄志禁中用事先是左右神策军多以所赐衣服于度支中估判使多曲从厚给其价开成初有诏禁止然趋利者犹希意从其请明年彦威大结私恩凡内官请无不如意物议鄙其躁妄(一说开成二年四月彦威奏左神策及立三军共中纳衣赐紫绫二万二千五百疋请与收纳从之近年诸司于度支纳卖货蠹国用积弊不能去之自开成初时降明诏禁断至是彦威以仇士良威福日炽故复为奏请时论大为不可)。
●卷五百十一
○邦计部·旷败诬讠罔贪污旷败
夫均其民财制兹国用斯为重任必俟能臣茍才识之有愆则经费之不足。若乃师徒待济失馈运之期水旱为灾乏防虞之备弗克莅事皆谓旷官自拘司败。又何悔焉。
汉郑当时为大司农时征匈奴招四夷天下费多财用益屈(屈尽也。其勿切)当时任人宾客僦(当时为大司农而任使其宾客辜较作僦也。僦谓受顾赁而载运言当时保任其宾客于司农载运也。僦音子就切)入多逋负司马安为淮阴太守发其事当时以此陷罪赎为庶人唐韦挺为太常卿太宗将伐辽东令挺先运军粮河北诸州取挺节度挺历职清显无他材术徒以关中旧望时见优宠性自矜尚颇以敖物致讥行至幽州但置酒高宴。又不先简河路遽出库物造船六百馀艘役召百姓贞观十八年秋运米自桑干河下至虏思台去幽州八百里方知运漕壅塞乃大征夫役以广渠道挺既失支度方怀忧惧昼夜驱迫棰楚乱加官人百姓莫不愁苦船米竟不得进更属雪寒遂下米于台侧驰传以闻太宗不悦诏挺曰:兵尚拙速不贵工迟朕欲十九年春大举今言粮米未发甚无谓也。会太宗遣使往挺所检覆路渠使人回具陈其状并言必欲十九年出师恐米无济军之理太宗大怒令将作少匠李道裕代挺发使械挺赴雒阳除名仍遣从军。
第五琦为户部侍郎判度支领河南等道支度都勾当转运租庸盐铁铸钱司农太府出纳山南东西江淮南馆驿等使乾元二年以本官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初琦以国用未足币重货轻乃请铸乾元重宝钱以一当十行用之及作相。又请更铸重轮乾元钱一当五十与乾元钱及开通元宝钱三品并行既而谷价腾贵饿馑死亡枕藉道路。又盗铸争起中外皆以为琦变法之弊封奏日闻是年贬忠州长史。
苏弁为户部侍郎判度支坐给长武城军粮朽败贬汴州司户参军。
潘孟阳宪宗初权知户部侍郎时既诛王叔文乃以杜佑专度支事请孟阳为副帝新即位乃命孟阳巡江淮省财仍加盐铁转运副使。且察东南镇帅之理孟阳以气豪权重所至唯务赏宴奢纵每历镇府倾涸酒馔与妇女为夜饮奔走财贿补吏职而已及归大失人望罢为大理卿。
杨于陵为兵部侍郎判度支淮西用兵于陵用所亲为唐邓供军使节度使高霞㝢以供军有阙移牒度支于陵不为之易供阙如旧霞㝢军屡有摧败诏书督责之乃奏以度支馈运不继宪宗怒贬于陵桂阳郡守。
王彦威为户部侍郎判度支会边军上诉衣物不时兼之朽故宰臣恶其所为摄度支人吏付台推讯彦威殊不介怀入司视事及人吏受罚左授卫尉卿停务方还私第。
后唐孔谦为租庸使庄宗同光三年秋雨河大水户口流亡都下供馈不充军士乏食谦日于上东门外伫望辇毂计数旋给诸军各出怨言以至于乱明宗至雒阳乃下诏暴谦罪恶削夺官爵斩于都市籍没其家。
孟鹄明宗初为三司副使出为相州刺史会范延光再典枢机乃征鹄为三司使鹄专掌邦赋操依违名誉顿减期年疾发求外任乃授许州节度使不周岁卒。
晋贾元圭少帝时为膳部员外郎开运三年左降秦州观察支使以监安州榷税不及旧数故也。
○邦计部·诬讠罔
古人有言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且聚敛之臣犹害于政况其掌邦计之重蓄诬讠罔之多设钩距或逞其刚愎谋害俊乂惟冀希于主意殊不恤于人言罔察夫涸民之力谓其有富国之术及夫公辅发其诞妄生民空于杼轴亦乃稔于谲诈安于柄用斯亦有国之巨害也。
唐宇文融玄宗开元中为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充搜括逃户使,于是诸道括得客户凡八十馀万田亦称是州县希融旨意务于获多皆虚张其数亦有以实户为客者岁终得客户钱数百万融繇是擢拜御史中丞寻兼户部侍郎。
王𫟹天宝中为御史中丞勾当户口色后使时有敕给百姓一年复𫟹即奏征其脚钱广张其数。又市轻货乃甚于不放输纳物者有浸渍折估皆下本郡征纳恣行割剥以媚于时人用嚣然玄宗在位多载妃御承恩多赏赐不欲频于左右藏取之𫟹探旨意岁进钱宝百亿万便贮于内库以恣主恩锡赉𫟹云:此是常年额外物非征税物帝以为𫟹有富国之术利于王用益厚待之。
韩代宗时为户部侍郎判度支大历十二年秋霖雨害稼京兆尹黎奏畿县多损田执云:奏不实乃命御史巡覆回奏诸县凡损三万一千一百九十五顷渭南令刘澡曲附言所部无损户部分巡官御史赵计复简行奏与澡合帝览而疑之命御史朱敖再简渭南损田三千馀顷澡计皆伏罪贬弄权树党皆此类也。俄改太常卿群议未息。又出为晋州刺史宪宗即位为镇海军节度使贞元二年尚书右丞元琇判度支以关辅旱俭请运江淮租米以给京师帝以素著威名加江淮转运使欲令专督运务琇以性刚愎难与集事乃条奏令督运江南米至扬子凡一十八里自扬子而北皆元琇主之深怒于琇琇以京师钱重货轻切病之乃于江东盐监院收获见钱四十馀万贯令转送入关不许乃诬奏之以为运千钱至京师费钱万于国有害请罢之帝以问琇琇奏曰:一千之重约与米一凡均至江南水路至京一千之运所费三百耳岂至万乎!帝然之遣中使赍手诏令运钱坚执以为不可其年十二月加度支诸道转运等使遂逞宿怒诬奏琇罪贬雷州司户其责既重举朝以为非。
裴延龄德宗时为司农少卿贞元八年守本官权领度支自揣不通食货之务乃多设钩距召度支老吏与谋以求恩顾乃奏言天下每年出入钱物新陈相因常不减六七千万贯唯在一库差舛散失莫可知之请于左藏库中分置别贮久负耗剩等库及季库纳给诸色钱物帝皆从之。且贵欲多张名目以惑帝视听其实于钱物更无增加惟虚费簿书人吏耳其年迁户部侍郎判度支京西有污池卑湿处时有芦苇生焉亦不过数亩延龄乃奏云:厩马冬月合在槽枥秣饲夏中即须牧放比寻访得长安咸阳两县界有陂池数百顷请以为内厩牧马之地。且去京城十数里与苑厩中无别帝初信之言于宰相宰相对曰:恐必无此帝乃差官阅视事皆虚妄延龄既惭。且怒。又诬奏京兆尹李充为百姓妄请积年合市物价特敕令折填谓之底折钱常因奏对请积贮钱帛以实帑藏帝曰:若为可得钱物延龄奏曰:开元天宝中天下户仅千万百司公务殷繁官员尚或有缺自兵兴以来户口减耗大半今一官可兼领数司伏请自今已后内外百官阙未须补置收其阙官禄俸以实帑藏后因对事帝谓延龄曰:朕所居浴堂院殿一袱以年多之故似有损坏而未能换延龄曰:宗庙事重殿袱事轻陛下自有本分钱物帝惊曰:本分钱者何也。对曰:此是经义愚儒常才不可能知陛下正合问臣惟臣能知之准礼经天下赋税当为三分一分干豆一分充宾客一分充君之庖厨干豆者供宗庙也。今陛下奉宗庙虽至敬至严至丰至厚亦不能用一分财赋也。只如鸿胪礼宾诸国蕃客至于回鹘马价用一分钱物尚有赢羡甚多况陛下御膳宫厨皆极简俭所用外已赐百官充俸料餮钱等犹未能尽据此而言庖厨之馀其数尚多皆陛下本分钱也。用修数十殿亦不合疑何况一袱帝曰:经义如此人总未曾言之颔之而已。又因计料造神龙寺须长五十尺松木延龄奏云:臣于近同州简得一谷木可数千条皆长七八十尺帝曰:人云:开元天宝中侧近求长五六十尺木尚未易得皆须于岚胜等州采市如今何为近处便有此木延龄奏曰:臣闻贤材宝物皆处处常有但遇圣君即出现今此木生自关辅盖为圣君岂开元天宝合得有也。十年陆贽秉政帝素所礼重每于延英极论其诞妄不可令掌财赋帝以为排摈待延龄益厚贽上书疏其失帝不悦是时盐铁转运使张滂京兆尹李充司农卿李以事相关皆证延龄矫妄帝罢陆贽知政事为太子宾客滂充悉罢职左迁十一年春暮帝数畋于苑中时久旱人心忧惴延龄遽上疏言贽等失权怨望今专大言于众曰:天下灾旱人庶流亡度支多欠阙诸军粮草以激怒群情后数日帝。又幸苑中适会神策军人诉度支欠厩马刍草帝思延龄言即时回驾因发怒遂斥逐贽充滂等朝廷中外惴恐延龄方谋害朝中正直之士会谏议大夫阳城等伏ト上疏固谏事遂。且止陆贽等虽贬黜延龄憾怒未己乃掩捕充腹心吏张忠拷掠捶楚令为之辞云:充前后隐没官钱五十万贯米麦称是其钱物多结权贵充妻尝于车檐中将金宝缯帛遗贽妻忠不胜楚毒并依延龄教示之词具于款占忠母及妻等散于光顺门匦使进状诉冤诏御史台推问一宿得其状事皆虚妄延龄。又奏京兆府妄破用钱縠请令比部郎中崔元翰覆勾元翰尝为陆贽所黜也。及比部奏京兆府縠帛。又无交加二年三月加户部尚书依前判度支是岁诸道盐铁转运使王纬奏度支所奏诸道州府欠诸色钱四百馀万贯臣检勘得各州府报具有破除及申送处先是延龄奏此钱为羡馀请进奉别收贮以图恩宠至此纬以实奏之延龄大怒始与纬有隙是时穆替为御史中丞延龄属吏有赃犯替鞫理承伏延龄请曲法出之替三执不许以款闻延龄诬替不平贬饶州别驾延龄既锐意以苛刻剥下附上为功每奏对之际皆恣骋诡怪虚妄他人莫敢言者延龄言之不疑亦人之所未尝闻帝颇知其诞妄但以其敢言无隐。且欲访问外事故断意用之。
杜亚贞元中为东都留守既染风疾。又希恩宠乃奏请开苑内地为营田以资军粮减度支每年所给从之亚不躬亲部署但委判官张荐杨腆初奏请取荒地营田其苑内地堪耕食者先为留司中官及军人等垦食已尽亚计急乃取军中杂钱举息与畿内百姓每至田收之际多令军人车牛散入村乡收敛百姓所得菽粟悉将还军家略尽更无可输税及充粮食由是大致流散。又厚赂中官令奏河南尹无政亚自此规求兼领河南尹事既不果德宗渐知虚诞乃以礼部尚书董晋代为吏部留守召亚还京师。
苏弁代裴延龄为户部侍郎判度支贞元十三年三月弁奏诸道州府各遭旱损其诸州府有贞元八年已前见贮米麦斛斗三百八十万石请各委州府借贷令秋成熟后依本数却纳可之舆议以其米麦等多散在百姓间岁月已久人户流亡无从征得弁此奏但为虚妄耳。
李实简校工部尚书司农卿贞元二十年春夏旱关中大歉实为政猛暴方务聚敛进奉以固恩顾百姓所诉一不介意因入对德宗问人疾苦实曰:今年虽旱縠田甚好由是租税皆不免人穷无告乃有彻屋瓦木卖麦苗以供赋敛者。
皇甫钅专宪宗元和末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判度支时内出滞货付度支佑卖多陈朽之物钅专尽以善价买之以给边军罗縠缯采触之而化随手散坏军士怨怒皆聚而焚之宰臣裴度与钅专延英奏事度因盛言军所得衣赐皆积年败物可视不可触军士咸怨钅专因引其足曰:此靴乃内库出卖者臣以俸钱百千买之坚新可以久服所言不任用皆诈也。帝然之由是益无所惮。
贺拔志穆宗时为度支水边营田使长庆四年六月丁亥振武军节度使奏志以刃自割不死志前奏营田数过实将图功效及命主客郎中白行简覆验志不胜其惧遂欲自裁。
张平叔为鸿胪卿判度支长庆二年因延英对回诣相府云:面奉恩旨除户部侍郎职如旧间二日诏方下初幽镇行营诸军以出境仰给度支者十五馀万人魏博沧景之师皆压贼境而垒亦藉兵数征计司所给自南北置供军院其布帛衣粟往往不至供军院遽为诸军强见驱夺悬师前斗者反无以支给其馈饷主吏由此得罪者前后相次平叔知国用空乏遂以牙计得司邦赋至是。又宠之地卿然竟无术以救其阙骤尘显级人皆罪之。
王播敬宗时为淮南节度使复领盐铁转运使播既得旧职乃于铜盐之内巧为赋敛以事月进名为羡馀其实正额务希奖擢不恤人言。
○邦计部·贪污
诗云:贪人败类传云:贪以败官为墨盖贪而不败者未之有也。夫小人纵欲弃义贪冒崇侈心甚丘壑莫之盈厌语利于市犹为不可况夫总管之任举飞漕之职内度经费外调舆赋罔能避白圭之玷全素丝之洁惟以取舍由己奢僭是图虐下以刑倾众以势侵盗于国诛求于民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以至苞苴盈门簠簋不饬罹罪罟伏欧刀而不悔焉何犭旬财渎货之至是也。
汉田延年为大司农先是茂陵人焦氏贾氏以数千万阴积贮炭苇诸下里物(死者归蒿里葬也。故曰下里。又曰:以数千万钱为本而贮此物)昭帝大行时方上事暴起(方上事圹中也。)用度未办延年奏言商贾或豫收方上不祥器物冀有疾用欲以求利非民臣所当为请没入县官奏可富人亡财者悉怨出钱求延年罪初大司农取民牛车三万两为僦(一乘为一两僦谓赁之与雇直也。)藏沙便桥下送致方上车直千钱延年上簿诈增僦直车二千凡六千万盗取其半焦贾两家告其事下丞相议奏延年主守盗三千万不道及使者召延年诣廷尉闻鼓声自刎死(使者至司农司农发诏书故鸣鼓也。)。
唐吴裴代宗时为舟水转运使襄王府司马大历二年与判官大理司直殷钅于并坐赃配流岭外裴等以戚属得入中禁妄陈利害督钱縠之物贪冒货贿更相纠谪及讯鞫奸赃悉露帝深恶之。
崔涣为御史大夫税地青苗钱使涣给百官俸物不平皇城副留守张清发之代宗诏尚书左丞蒋涣等讯鞫数日以涣及判官等赃状闻贬涣为道州刺史判官出削有差初涣为属吏希中以下估为使料上估为百官料有司讯鞫涣无词以对乃坐是贬。
郑浪德宗时为度支山南东道巡院贞元四年九月坐干没财物征扰平人质其妻女秽黩士类丑迹奸情枉法殊死宜令所在决重杖一顿处死。
徐粲贞元中为御史中丞主扬子院盐铁转运粲既不理。且以贿闻判度支使窦参欲代之副使班宏执不可户部侍郎张滂至扬州按粲逮仆妾子侄得赃巨万乃徙岭表音于。
裴延龄贞元中为户部侍郎判度支既病多载运度支官库中钱物归私第无人敢言。
李锜贞元中为浙西观察诸道盐铁转运等使盐铁漕免之利积于锜之私室而国计日耗。
于皋谟宪宗时为行营粮料使元和六年五月坐犯诸色赃计钱四千二百贯并前粮料使董犯诸色赃计四千三百贯。又于正额供军市籴钱物数内抽充羡馀公廨诸色给用计钱四万一千三百贯敕于皋谟董等顷以山东兴师馈运务重朕召于内殿委以使车诫厉激扬非不诚切亦谓尽力成务灭私奉公而乃肆意贪求曾无忌惮擅请时服干没军资负恩败法一至于此据其罪状合寘极刑以其尝列班行皆承门序弘以好生之泽免其殊死之辜是俾投荒期于勿齿皋谟除名配流春州董除名配流封州其判官崔元受韦岵薛巽王湘等并贬岭外皋谟行至潭州并专遣中使赐死。
六月丁丑御史台奏推问前行营粮料使判官元翛及典吏等计赃一千万宜并付京兆府各决重杖一顿处死。
权长孺为盐铁福建院官元和四年十一月坐赃一万三百馀贯诏付京兆府杖杀之其母刘求哀于宰相崔群因对言之宪宗湣其母老乃曰:朕将舍长孺之死何如群对曰:陛下即舍之当速使人往。若待正敕不及矣。帝乃使品官驰往止之翌日诏杖八十长流康州。
张宗本穆宗时为山剑三川榷盐使长庆元年坐盗用东川院及诸监院耗剩钱共一万五百馀贯推按明验前敕决痛杖一顿处死会逼降诞日宗本子贽进状请代父命帝因贷死决杖八十配流雷州。
罗立言敬宗时为盐铁河阴留后简校主客员外郎兼殿中侍御史宝历二年七月坐和籴米价不实计入已赃一万九千三百馀贯制削兼侍御史(立言赃状狼藉不死为幸而所责止于削去冗秩执事者侮易典法亦云:甚矣。)。
韩益文宗时为金部员外郎判度支案开成元年十月贬梧州司户参军益初为度支推巡官累至员外郎判案子弟僮仆与人吏交通御史鞫讯计赃三千馀贯半是拟赃及前为推巡时所犯帝问御史中丞归融曰:韩益所犯与去年卢元中姚康孰甚融对曰:元中与康枉破官钱三万馀贯韩益乃取受人事比之殊轻遂有是贬。
梁赵岩为租庸使天下货赂半入其门奢侈不法自古无比每日之费破钱数万僦敛商贩其徒如市天下良田美宅可有千计。
后唐尹玉羽明宗时为解县盐使迁光禄大夫天成三年五月为人所讼使过官钱按之不虚。且令征纳填赃才足自举欲就通班敕旨停见任。
周护末帝时为户部郎中充盐铁判官大通贿赂辄无避忌掌计者目之无如之何清泰之政隳焉。
晋董遇高祖天福中为三司副使阿附人吏滞于部断有王景遇者累掌铜盐杂务善以赂事人朝廷之间多有受其媚为之左右者因其货数千万赂遇求为解县盐使数年败负下狱景遇蔓引数十人而遇以受赂闻。
周李知损仕晋为右司郎中充度支判官坐受盐使王景遇厚赂谪于均州。
●卷五百十二
○宪官部·总序
古之王者建邦立制设都鄙官府之治分班爵品职之序创刑典以诘暴慢修礼范而别等威百职并分万邦承式乃设纠督之任以专察举之事刺检凶慝纠正违缪然后内外之政允奸宄之萌自塞者矣。天官经星太征南蕃中二星间曰:端门西曰:执法御史大夫之象所以举刺不法者也。三五之世官簿散逸靡得而详焉周监二代之制春官之属有御史掌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治令以赞蒙宰并掌王之赞书非纠举之任而天官小宰掌建邦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凡宫之纠禁郑康成为汉御史中丞之职。又有柱下史老聃尝为之战国有执史执法之官御史掌记事执法掌纠弹之任(秦赵渑池之会各命御史书其事淳于髡谓齐王曰:执法在旁御史在后即其事也。)秦置御史大夫位上卿掌副丞相有两丞其一御史丞其一御史中丞在殿中兰台掌图籍秘书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员十五人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中丞亦谓之中执法)。又有监御史掌监都汉因秦制(叔孙通定仪有御史执法举不如仪者是也。)武帝时侍御史有绣衣直指出讨奸猾治大狱不常置元狩五年置丞相司直掌佐丞相举不法征和四年置司隶校尉持节从中都官徒千二百人捕巫蛊督大奸猾后罢其兵察三辅三河常农亦皆纠察之职(。《周礼》秋官有司隶掌五隶之法司隶谓四翟之隶也。其名与汉同而所职异)元帝初元四年去司隶节成帝元延四年省其官绥和元年更名御史大夫为大司空比丞相置长史中丞官职如故(故事选郡守相高第为之任职者为丞相)哀帝初复置司隶无校尉之名属大司空比司直建平二年复以大司空为御史大夫其任无改元寿二年复为大司空而御史中丞常为宪台之率(谢灵运。《晋书》载汉御史为宪台)。又有诸吏为加官后汉遵用西京之制唯诸吏之职无闻焉(更始至长安以隗嚣为御史大夫光武中元元年东巡太山以张纯为御史大夫从封禅)。又有治书侍御史二人掌选明法律者为之凡天下诸谳疑事掌以法律当其是非(蔡质汉仪曰:选御史高第者补之胡广曰:孝宣感路温舒言秋季后请谳时帝幸宣室齐居而决事令侍御史二人治书治书御史起于此后因别置与符节郎共平廷尉奏罪当其轻重)。又有兰台令史掌书劾奏建武中复置司隶校尉领一州(蔡质汉仪曰:职在典京师外部诸郡无所不纠封侯外戚三公以下无尊卑入宫开中道称使者每会后到先去是也。)从事史十二人(都官从事主察举百官犯法者功曹从事主州选署及众事者别驾从事主校尉行部则奉引录众事簿曹从事主财谷簿书其有军事则置兵书从事主兵事及所部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河南常农河内河东凡七郡郡各从事一人主督促文书察举非法)假佐二十五人(主簿录阁下事省文书门亭长主州正门功曹书佐主选用孝经师主监试经月令师主时节祠祀律令师主平法律令簿曹书佐主簿书其馀都官书佐及每郡国各有典郡书佐一人各主一郡文书以郡吏补)而侍御史二汉所掌凡五曹(一曰令曹掌律令二曰印曹掌刻印三曰供曹掌齐祀四曰马曹掌厩马五曰乘曹掌护驾)献帝建安十三年罢三公官复置御史大夫(以郗虑为之)魏文帝黄初二年。又以御史大夫为司空(自魏以前御史大夫皆三公之职非专主于风宪而中丞常主宪台弹纠不法今并叙者盖详述御史之职称也。)改中丞为宫正后皆复旧名侍御史八人。又置治书执法掌奏劾(治书侍御史但掌律令)吴亦有御史大夫(孙休永安元年命大将军孙领之)后。又置左右御史大夫(五年以廷尉丁密光禄勋孟宗分为之)晋初罢大夫因汉制以中丞为台主置治书侍御史员四人秦始四年。又置黄沙狱治书侍御史一人掌诏狱及廷尉不当者皆治之(秩与中丞同)侍御史员九人所掌有十三曹(吏曹课第曹直事曹印曹中都督曹外都督曹媒曹符节曹水曹中垒曹营军曹法曹曹)。又置殿中侍御史四人(魏制兰台遣二御史居殿中伺察非法即其始也。)而司隶校尉之官历魏不替(属官有功曹都官曹从事诸曹从事部郡从事主簿录事门下书佐省事记室书佐诸曹书佐守从事武猛从事等员凡吏一百人卒三十二人)。又有尚书左丞主台内禁令亦为弹纠之任(汉成帝建始四年初置尚书有四丞后汉光武减其二为左右丞历魏至晋不改)。又有禁防御史(魏晋官品有此亦兰台之职)后省黄沙治书侍御史太康中。又省治书侍御史二员江左省殿中侍御史二人(侍御史所掌曹有课第曹置库曹掌厩牧牛马市租后分曹置外左库内左库)。又有检校御史(孝武大元中以吴昆为之亦兰台之职)司隶校尉自元帝渡江即罢其官(其职即杨州刺史)宋因晋制置御史丞一人掌奏劾不法治书侍御史掌举劾官品第六以上侍御史十人(文帝元嘉中省外左库而内左库直云:左库孝武大明中复置前废帝景和元年。又省顺帝初省营军并水曹省算曹并法曹吏曹不置御史凡十御史焉)而殿中侍御史遂废齐氏因之梁国初建。又置大夫天监元年复曰:中丞置一人掌督司百僚皇太子以下其在宫门行马内违法者皆纠弹之虽在行马外而监司不举亦得奏之(自齐梁皆谓中丞为南司)其侍御史员九人复置殿中御史四人掌殿中禁卫内事陈氏因之元魏之盛建号北土置御史中尉乃中丞之职。又有治书侍御史殿中侍御史北齐御史台置中尉一人治书侍御史二人侍御史八人殿中侍御史检校御史十二录事四人(自梁历后魏至北齐御史台,或谓之为南台)后周六官之建改中丞为司宪中大夫御史台为司宪属秋官府置司宪上士二人中士(人数阙)下士八人隋革周制复置御史台避讳改中丞为大夫置一人治书侍御史二人侍御史八人殿内侍御史监察御史各十二人录事二人炀帝大业三年置主簿书二人掌印及受事发辰勾检稽失(汉张忠为大夫置孙宝为主簿后无闻焉)唐因隋制侍御史殿中侍御史各置四人监察御史置八人贞观二十二年加殿中监察各二人高宗初避讳改治书侍御史为御史中丞龙朔二年改御史台为宪台大夫为大司宪中丞为司宪大夫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置左右肃政台左台专在京管百司及监军旅右台案察京师外文武官僚各置大夫中丞一人侍御史殿中监察各二十人(。又置肃政台使六人略同御史寻废)中宗神龙元年改为左右御史台睿宗景云二年废右台明皇先天二年复置右台停诸道按察使其年。又置诸道按察使罢右台(初置两台每年春秋发使春曰:风俗秋曰:廉察以察州县已后奉敕乃巡每年不出)开元之制中丞加一人侍御史置四人主簿一人录事二人令史十七人书令史二十三人亭长六人掌固十二人殿中侍御史置六人令史八人书令史十八人监察御史置十人史三十四人(侍御史年深者一人判台事知公廨杂事等次知西推赃赎三司受事监奏定纠察推理匦殿中侍御史掌殿庭供奉之仪式郊祀巡省检察弹纠两京城内分知左右巡监察御史掌分察百寮巡案郡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及监岭南黔府选补监决囚徒忌齐行香分察尚书六司知大府司农出纳监察监议馆驿使本司直门领讼而侍御史六职其三司理匦则与给事中中书舍人更直朝堂受表台中唯四职推弹廨杂而已)。又有内供奉里行里使推官之名(贞观末置监察御史里行始太宗令马周作监察御史里行遂置此名中丞亦旧有里行一人武后文明元年置殿中里行以三员为定其殿中第一人监仓第二人监库圣历中加中丞内供奉一人寻省长安二年始置侍御史内供奉不得过正员之数先天中复增御史中丞内供奉一人开元二十二年三月以中丞为京畿采访处置使自是不改乃古司隶之任其后知杂御史多以省官兼之监察里行及试以七员为定开元初。又置侍御史里使殿中里使等官里行同无员数寻罢建中三年。又置推官二人与本推御史同推覆兴元元年罢推官以殿中第一同知东推第二同知西推其后遂有四推之名曰:台一推台二推殿一推殿二推)尚书左右丞掌纠举宪章御史纠劾不当者兼得弹奏亦宪官之任也。东都留司置御史台中丞侍御史各一人殿中侍御史二人监察御史三人(大历后多以留台中丞兼东都畿汝观察处置使元和后但以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共主留台之务而三院御史亦不常备马)五代宪台之制皆因其旧而员多不备(其四推但以御史从士配之晋天福初罢省郎知杂但委年深御史开运二年复以省郎兼之)稽夫处风宪之任当绳纠之职乘骢簪豸车服之异等霜简白笔职业之尤重所以振肃内外提正纲纪故其选任之际必加精择其有克扬隽望以著乎!威棱内蕴刚志允归乎!正直典章之废坠务于修举臣工之颇僻行于案劾居官有塞职之举事上显尽忠之节斯皆无忝厥位休有烈光至乃以残虐为事唯阿曲是图希媚以合上之旨巧诬以致人之罪以至不称其服彰于外议罔慎所履蒙于朝谴斯固归于为恶自贻乎!伊戚其或善行昭著时应宠赏寮き参佐形于论拔者亦皆类而次之凡宪部十有五门。
○宪官部·选任
夫宪官之职大则佐三公统理之业以宣导风化小则正百官纪纲之事以纠察是非故汉魏以还事任尤重至于选用必举贤才乃有负謇谔之称彰才识之誉得法平允敷奏详明端慎克成其官政幸直不畏于权幸继乃执我公宪助兹朝治使豪戚敛手奸邪屏迹允所谓邦之司直者焉为官择人于斯为善矣。
汉盖宽饶为大中大夫使行风俗多所称举贬黜奉使称意擢为司隶校尉。
诸葛丰为郡文学名特立刚直贡禹为御史大夫除丰为属举侍御史元帝擢为司隶校尉。
晋高光字宣茂陈留圉城人魏太尉柔之子也。光少习家业明练刑理为颍川太守时武帝置黄沙狱以典诏囚以光历世明法用为黄沙御史秩与中丞同庾峻为秘书丞长安有大狱久不决拜峻侍御史往断之朝野称允。
侯史光为城门校尉武帝泰始初诏曰:光忠亮笃素有居正执义之心历职内外恪勤在公其以光为御史中丞虽屈其列校之位亦以伸其司直之才也。
陈寿为长广太守不就杜预为镇南入辞口启陈寿才史通博宜补黄散也。武帝曰:寿可作治书否预对曰:惟在圣诏即手诏用之。
傅咸为议郎长兼司隶校尉咸前后固辞词旨恳切惠帝不听敕使者逼就拜咸复送还印绶公车不通催使摄职。
李臣为石季龙殿中侍御史时豪戚侵恣贿公行季龙患之擢臣为御史中丞时亲任之自此百寮震慑州郡肃然季龙曰:我闻良臣如猛兽高步通衢而豺狼避路信矣。哉!
宋萧惠开为御史中丞孝武与刘秀之诏曰:今以萧惠开为宪司冀当称职但一往眼额已自殊有所震大明八年入为侍中诏曰:惠开前在宪司奉法直绳不阿权戚朕甚嘉之可更授御史中丞。
梁张绾为中军宣城王长史徙御史中丞武帝遣其弟中书舍人绚宣旨为国之急惟在执宪直绳用人本不限升降晋宋世周闵蔡廓并以侍中为之卿勿疑是左迁也。时宣城王府望重故有此旨焉。
后魏温子文章清婉孝明熙平初中尉东平王匡博召辞人以充御史同时射策者八百馀人子与卢仲宣孙搴等二十四人为高第大被引决康使子当之皆受屈而去搴谓人曰:朝来靡旗乱辙者皆子逐退遂补御史时年二十台中弹文皆委焉。
北齐崔暹为吏部郎文襄用暹为御史中尉宋游道为尚书左丞谓之曰:卿一人处南台一人处北省当使天下肃然。
李广魏末时中尉崔暹选御史皆是世胄广独以才学兼御史修国史南台文奏多其辞也。
后周李旭为黄门侍郎太祖尝谓旭曰:卿祖昔在中朝为御史中尉卿操尚贞固理应不坠家风但孤以中尉弹劾之官爱憎所在故未即授耳然此职久旷无以易卿乃奏旭为御史中尉。
唐李素立丁忧高祖令所司夺情授一七品清要官所司拟雍州司录参军高祖曰:此官要而不清。又拟秘书郎高祖曰:此官清而不要遂擢授侍御史。
张行成太宗贞观初累补殿中侍御史纠劾不避权戚帝以为能谓房玄龄曰:观古今用人皆因媒介。若行成者朕自举之无先容也。王至愔为汴州刺史太极元年睿宗以志愔有政声名兼御史中丞。
李栖筠为苏州刺史大历六年栖筠自苏州入觐敷奏详明不事权贵代宗嘉其忠谠留掌邦宪特出内制授御史大夫以宠之。
穆赞为刑部郎中因次对德宗嘉其材擢为御史中丞。
薛存诚为给事中琼林库使奏占工役太广存诚以为比者奸人窜名以避征徭不可许咸阳县尉袁儋与军镇相竞军人无理遂肆侵诬儋反受罚二敕继至存诚皆执之宪宗闻甚悦命中使嘉慰之由是擢拜御史中丞未几再授给事中数月中丞阙帝思存诚前效谓宰臣曰:持宪无以易存诚遂复为御史中丞。
丁居晦为翰林学士文宗于麟德殿召对因面授御史中丞翼日制下帝谓宰臣曰:丁居晦作中丞何如因悉数大臣而品第之叹曰:宋申锡堪任此官惜哉!又曰:牛僧孺可为大夫宰臣郑覃曰:僧孺顷为中丞未尝搏击恐无风望帝曰:不然鸾凤与鹰隼事异帝。又曰:居晦作得此官朕曾以时谚谓杜甫李白辈为四绝问居晦居晦曰:此非君上要知之事常以此记得居晦今所以擢为中丞。
汉边蔚天福十二年为御史中丞时高祖幸东京以将整朝伦务求能者至是有斯命焉。
○宪官部·称职
《礼》曰:其人存则其政举。《传》曰:守道不如守官故上无虚授必择于髦俊下无茍得克效于智能然后官事允王命无废者矣。乃有居宪简之任当纪纲之重勤劳于位惕厉在公或献言以尽规或持法而惟允或申明事典或纠正邪慝蔼然风望动于朝伦斯乃任能物官使人以器者之谓也。
汉薛宣以明习文法成帝初诏补御史中丞是时成帝初即位宣为中丞执法殿中外总部刺史上疏曰:陛下至德仁厚哀闵元元躬有日昃之劳而亡佚豫之乐(。《周书》无逸之篇称文王之德曰:至于日中昃弗遑暇食宣引此言也。昃古侧字也。佚与逸同)允执圣道刑罚惟中(允信也。中行仲切)然而嘉气尚凝阴阳不和(凝谓不通也。)是臣下未称而圣化独有不洽者也。臣窃伏思其一端殆吏多苛政政教烦碎大率咎在部刺史,或不循守条职(刺史所察本有六条今则逾越故事信意举劾妄为苛刻也。六条解在百官公卿表)举错各以其意多与郡县事(错置也。音干故切与读曰豫豫干也。)至开私门听谗佞以求吏民过失谴呵及细微责义不量力(言求备于人)郡县相迫促亦内相刻流至众庶是故乡党阙于嘉宾之忄九族忘其亲亲之恩饮食周急之厚弥哀送往劳来之礼不行(劳郎到切来音郎代切)夫人道不通则阴阳否鬲(否闭也。音皮鄙切鬲与隔同)和气不兴未必不由此也。诗云:民之失德干饣侯以愆(诗小雅伐木之诗也。饣侯食也。音侯)鄙语曰:苛政不亲烦苦伤恩方刺史奏事时宜明申敕(申束也。谓约束也。)使昭然知本朝之要务臣愚不知治道惟明主察焉帝嘉纳之宣数言政事便宜举奏部刺史郡国二千石所贬退称进白黑分明(称举也。白黑犹言清浊也。)繇是知名。
后汉宣秉为司隶校尉务举大纲简略苛细樊准字幼陵为御史中丞举正非法。
鲍昱为司隶校尉典司京都执宪持平多所举正陈谦为御史中丞执宪奉法多所纠正。
马严为御史中丞举劾案章申明旧典奉法案举无所回避。
晋庾峻为御史时长安大狱久不决峻断之朝野称当。
刘暾五为司隶允协物情。
傅玄为司隶校尉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
石鉴为御史中丞多所纠正。
嗣谯王恬为御史中丞正有局。
宋蔡廓为御史中丞多所纠奏。
郑鲜之为御史中丞甚得司直之体。
荀伯子为御史中丞位职勤恪有匪躬之称殷冲为御史中丞有司直之称。
梁乐蔼为御史中丞性公强居宪台甚称职褚球为御史中丞性公强在宪司甚称。
刘潜为御史中丞在职弹纠无所顾望当时称之。
臧盾为御史中丞性公强居宪台甚称职。
陈宗元饶为御史中丞性公平善持法谙晓政事明练治体吏有犯法政不便民及于名教不足者随事纠正多所礻卑益。
褚为御史中丞甚有直绳之称自梁末丧乱朝章废弛司宪因循守而勿革方欲改张大为条例纲维略举而编次未讫。
孔奂为御史中丞善持理多所纠劾。
后魏高道穆为御史在公有能名。
王显为御史中尉纠折庶狱究其奸回。
北齐司马子瑞为御史中丞正色举察为朝廷所许隋梁毗为治书侍御史名为称职。
唐唐临太宗时为侍御史在官简肃甚为时所称徐有功为左台侍御史则天时褒异之时远近闻有功授职皆欣然相贺齐弱冠为监察御史弹劾违犯先于风教当时以为称职。
崔隐甫为御史大夫故事大夫与监察皆得专事略无承禀隐甫一切督责之无大小悉令咨决稍有忤意列上其罪前后贬黜者过半群寮侧息玄宗尝谓曰:卿为大夫海内咸云:称职深副朕所委也。
颜真卿为御史大夫军国之事知无不言。
李夷简为御史中丞奏弹京兆尹杨凭当时翕然谓纪纲复振及迁御史大夫风彩益峻未逾月迁门下侍郎平章事。
王播为工部郎中知杂事整持台宪颇有能称崔植为御史中丞入阁弹事颇振纪纲。
○宪官部·威望
夫案章纠劾督察中外绳愆缪而振纲纪者御史之任也。由汉以来颇重其选乃有怀刚毅之节履中正之道厉厥锋气申其搏击不畏强御无惮权右靡阿贵戚深嫉佞亻幸以枰弹为任挺謇直之风邦宪以之修明奸邪为之畏此诗所谓邦之司直者欤至或洞达治体善举官业罔事苛细弗为缴察中立而不挠率职而敢行誉望着于朝右威棱振于辇毂布之谣诵隆乎!任遇兹岂惟风采之足尚固亦器识之不群者哉!
汉严延年为侍御史宣帝即位劾奏霍光擅废立奏虽寝然朝廷肃然敬之郑宾明法律为御史名公直。
盖宽饶宣帝为司隶校尉刺举无所回避小大辄举所劾奏众多廷尉处其法半用半不用(以其峻劾故有不用者)公卿贵戚及郡国吏繇使至长安皆恐惧莫敢犯禁(繇读与亻同供亻役及为使而来者)薛宣为中丞执法殿中外总部刺史郡国二千石所贬退称进白黑分明由是知名。
陈咸为中丞总领州郡奏事课第诸刺史执法殿中公卿以下皆敬惮之。
诸葛丰元帝时为司隶校尉刺举无所避京师为之语曰:间何阔逢诸葛(言间者何久阔不相见以逢诸葛故也。)上嘉其节加丰秩光禄大夫翟方进为丞相司直旬岁间举奏免两司隶(旬遍也。满也。旬岁犹言满岁也。若十月之一周)朝廷由是惮之。
后汉鲍永光武建武十一年征为司隶校尉帝叔父赵王良尊威贵重永以事劾良不敬由是朝廷肃然莫不戒慎乃辟扶风鲍恢为都官从事恢亦抗直不避强御帝曰:贵戚。且宜敛手以避二鲍其见惮如此牟融为司隶校尉典司京都执宪持平多所举正百僚莫不敬惮。
宣秉迁司隶校尉务举大纲简略苛细百僚敬之(。《说文》曰:苛细草也。以喻烦杂也。)陈忠为司隶校尉纠正中官外戚宾客近亻幸惮之不欲忠在内明年出为江夏太守复留拜尚书令。
桓典为侍御史执正无所回避常乘骢马京都畏惮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
应奉为司隶校尉纠举奸违不避豪戚以严厉为名樊准为御史中丞举止正法百僚震悚。
陈谦字伯让拜御史丞执宪奉法多所纠正为百僚所敬。
马严为御史中丞举劾案章申明旧典奉法案举无所回避百寮惮之。
赵谦为司隶校尉车师王侍子为董卓所爱数犯法谦收杀之卓大怒杀都官从事而素敬惮谦故不加罪。
魏徐邈为司隶校尉百寮敬惮之。
鲍勋为宫正宫正即御史中丞也。百寮严惮罔不肃然。
晋何曾魏世为司隶校尉时校事尹模凭宠作威曾奏劾之朝廷称焉时人敬惮之。
傅玄为司隶校尉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于是贵游慑伏台阁生风傅咸为司隶校尉奏免河南尹何攀等京都肃然贵戚慑伏。
石鉴为御史中丞多所纠正朝廷惮之。
顾和为御史中丞百寮惮之。
刘毅为司隶都官从事后为司隶校尉纠正豪右京师肃然司部守令望风投印绶者甚众时人以毅方之诸葛丰盖宽饶。
周处为御史中丞正绳直笔权豪震肃。
李裔为御史中丞恭恪直绳百官惮之。
崔洪为御史治书奏免散骑常侍翟婴官朝廷惮之寻为尚书左丞时人语曰:丛生棘刺来自博陵在南为鹞在北为鹰温峤为司隶都官从事时散骑常侍庾岂攵有重名而颇聚敛峤举奏之京都震肃。
卞为御史中丞忠于奉上权贵屏迹。
锺雅为御史丞直法绳违百寮皆惮之。
嗣谯王恬为御史大夫忠正有局在朝惮之。
宋王淮之初为宋台御史中丞为寮友所惮。
孔琳之为御史中丞奏劾尚书令徐羡之自是百寮震肃莫敢犯禁。
袁𫖮字景章陈郡人初庾徽之为御史中丞性豪丽服玩甚华𫖮代之衣冠器用莫不粗率兰台令史并三吴富人咸有轻𫖮之意𫖮蓬首绶带风貌清严皆重迹屏气莫敢欺犯。
荀伯子为御史中丞莅职勤恪有匪躬之称立朝正色内外惮之。
萧惠开拜御史中丞在任百寮畏惮之。
蔡廓为御史中丞多所纠奏百寮震肃。
王镇之为御史丞秉正不挠百寮惮之。
南齐袁昂为御史中丞劾奏不惮权豪当时号为正直梁江淹在齐为御史中丞弹中书令谢フ等及诸郡二千石并大县官长多被劾治内外肃然明帝谓淹曰:宋世以来不复有严明中丞君今日可谓近世独步。
陆杲为御史中丞性悻直无所顾望台称不畏强御到洽为御史中丞弹纠无所顾望号为劲直。
张缅为御史中丞弹纠无回避豪右惮之。
孔休源为御史中丞正色直绳无所回避百寮莫不惮之。
刘潜为御史中丞弹纠无所顾望当时称之。
陈孔奂为御史中丞奂性刚直善持理多所纠劾朝廷甚敬惮。
袁宪为御史中丞朝野皆严惮焉。
褚为御史中丞甚有直绳之称。
后魏李彪迁御史中尉彪性刚直多所弹纠远近畏之豪右屏气。
元仲景性严峭庄帝时兼御史中尉京师肃然每向台常驾赤牛时人号赤牛中尉。
阳固为治书侍御史使怀荒镇镇将方贰望风逃走王显为御史中尉多所弹劾百寮肃然。
北齐赵郡王深初仕魏为御史中尉正色纠弹无所回避远近肃然。
窦泰为御史中尉泰以勋戚居台虽无多纠举百寮畏惧。
崔暹为御史中丞文襄欲假暹威势诸公在坐令暹高视徐步两人掣裾而入文襄分庭对揖暹不让席而坐觞再行便辞退文襄曰:下官薄有蔬食愿公少留暹曰:适受敕在台以检校遂不待食而去文襄降陛送之旬月后文襄与诸公出之东山遇暹在道前驱为赤棒所击文襄回马避之暹后弹尚书令司马子如及尚书元羡殷州刺史慕容献。又弹太师咸阳王坦并州刺史可朱浑道元罪状极笔并免官其馀死黜者甚众神武书与邺下诸贵曰:崔暹昔事家弟为定州长史佐吾儿开府咨议及迁左丞吏部郎吾未知其能也。始居宪台乃尔纠劾咸阳王司马令并是吾对门布衣之旧尊贵亲昵无过二人同时获罪吾不能救诸君其慎之。又文襄尝谓暹曰:我尚畏羡何况馀人由是威名日盛内外莫不畏服。
隋柳为治书侍御史当朝正色甚为百寮之所敬惮。
陆知命为治书侍御史侃然正色为百寮所惮后。又奏劾齐王柬百寮震忄栗。
皇甫诞字元虑少刚毅有器局开皇中累迁治书侍御史朝臣无不肃惮焉。
唐王志愔中宗神龙中累除左台御史执法刚正百寮畏惮时人呼为皂雕言其顾瞻人吏如雕鹗之视雀也。
李栖筠为御史大夫正身守道无所顾惮朝纲益振百度肃然名重于时。
窦参为御史中丞不避权贵理狱以严称。
李夷简为御史中丞弹奏京兆尹杨凭当时翕然谓纪纲复振。
李绛为御史大夫威望时振。
魏谟为御史中丞弹驸马都尉杜中立赃罪贵戚惮之。
孔纬为御史中丞器志方雅嫉恶如仇既总宪刚中外不绳而自肃。
●卷五百十三
○宪官部·公忠引荐褒赏公忠
士君子策名委质有死无贰公忠之义谅在兹矣。乃有典司邦宪表式朝右厉冰霜之志执金石之心正色不回谠言无隐竭诚于颠越之际献规于疑贰之始或明辨其飞语或申雪其冤讼以至逢危殒命抱义立节千古之下莫不仰其清风而思见其人者也。后汉种皓顺帝时为侍御史监护太子承光宫中常侍高梵受敕迎太子不赍诏书以衣车载太子欲出太子傅高褒不知所以力不能止开门临去皓至横剑当车曰:御史受诏监护太子太子国之储副人命所系常侍来无一尺诏书安知非挟奸邪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梵不敢争。
杨众以谒者仆射从献帝入关累迁御史中丞及帝东迁夜走度河众率诸官属步从至太阳拜侍中(太阳县属河东郡)建安二年追前功封{艹务}亭侯。
晋刘暾为司隶校尉时惠帝立羊玄之女为皇后成都王以讨玄之为名废后为庶人处金墉城大驾幸长安留台复后位永兴初河间王矫诏遣尚书田淑敕留台赐后死诏书累至暾与尚书仆射荀藩河南尹周馥驰上奏曰:奉被手诏伏读惶悴臣按古今书籍亡国破家毁丧宗礻方皆由犯众违人之所致也。陛下迁幸旧京廓然众庶悠悠罔所依倚家有跂踵之心人想銮舆之声思望大德释兵归农而兵缠不解处处互起,岂非善者不至人情猜隔故邪今上官已犯阙称兵焚烧宫省百姓讠宣骇宜镇之以静而大使卒至赫然执药当诣金墉内外震动谓非圣意羊庶人门户残破废放空宫门禁峻密。若绝天地无缘得与奸人构乱众无愚智皆谓不然刑书猥至罪不值辜人心一愤易致兴动夫杀一人而天下喜悦者宗庙社礻之福也。今杀一枯穷之人而令天下伤惨臣惧凶竖承间妄生变故臣忝司京辇观察众心实已深忧宜当含忍不胜所见谨密启闻愿陛下更深与太宰参详勿令远近疑惑取谤天下见表大怒乃遣陈颜吕郎东收暾暾奔青州后遂得免帝还洛迎后复位初羊后反宫遣使谢暾曰:赖刘司隶忠诚之志得有今日。
唐苏向垂拱初为监察御史则天使向按韩鲁诸王狱向奏据状无征则天召见诘问向执奏不回则天不悦曰:卿大雅之士当即有驱使此狱不假卿也。遂令向于河西监军神龙中向为右御史大夫会节湣太子败诏向穷其党与时睿宗在洛为得罪者所引向因辨析事状密奏以保明之中宗意解因是多所原免擢向为户部尚书。
萧志忠为御史中丞中宗神龙三年自节湣太子举兵诛武三思之后安乐公主及兵部尚书宗楚客兄弟侍御史冉祖雍纪处讷共诬构安国相王及镇国太平公主主与太子连谋举兵请收制狱因此欲加凶忍帝召志忠令鞫其状志忠泣而奏曰:陛下富有四海贵为天子,岂不能容一弟一妹忍受人罗织窃念宗社存亡实在于此臣虽至愚窃为陛下不取。《汉书》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愿陛下详察此言初则天皇后欲立相王相王累日不食请迎陛下固让之诚天下傅说足明冉祖雍所奏咸是构虚帝既与相王公主素相友爱深纳志忠之言志忠自此。又弥加保护由是公主获安。
卢奕为御史中丞留台东都天宝十四载安禄山犯东都与留守李忄登誓无避死人吏奔散奕在台独居为贼所执与忄登同见害。
赵涓永泰初为监察御史时禁中失火焚屋室数十间火发处与东宫稍近代宗深疑之涓为巡使俾令即讯涓周历ヂ囿按据迹状乃上直中官遗火所致也。推鞫明审颇尽事情既奏代宗称赏焉德宗时在东官常感涓之究理详细及剌衢州年考既深。又与观察使韩不相得奏免涓官德宗见其名谓宰相曰:,岂非永泰初御史赵涓乎!对曰:然即日拜尚书左丞。
齐映兴元初为御史中丞从德宗幸梁州每遇险映常执辔会帝马惊跳奔甚帝惧伤映令舍辔映坚执久之乃止帝问故对曰:马奔是不过伤臣如舍之或犯清尘虽臣万死何以塞责帝嘉叹无已。
孔纬为太子少傅时沙陁逼京师昭宗幸凤翔帅朱玫引兵来迎驾田令孜挟帝幸山南时中夜出幸百官不及扈从而随驾者黄门卫士数百人而已帝驻宝鸡候馆诏授纬御史大夫时遣中使传诏令纬率百寮赴行在时京师急变从驾官属至(上张流切下音窒)并为乱兵所剽(匹妙切)资装殆尽纬承令见宰相论事萧遘以田令孜在帝左右音心不欲行辞疾不见纬纬遣台吏促百官上路皆以袍笏不具为辞纬无如之何乃召三院御史谓之曰:吾辈世荷国恩身居宪秩虽六𬴂(音飞)奔迫而咫尺天颜累诏追征皆无承禀非臣子之义凡布衣交旧缓急犹相救恤况在君亲策名委质安可背耶言竟泣下三院曰:人,岂不怀但剽剥之馀丐食不给今。若首涂聊营一日之费俟信宿继行可也。纬拂衣而起曰:吾妻危疾旦不保夕丈夫岂以妻子之故忽君父之急耶公辈善自为谟吾行决矣。即日见李昌符告曰:主上再有诏命令促百寮前进观群公之意未有发期仆忝宪闱不宜居后道涂多梗明公幸假五十骑送至陈仓昌符嘉之谓纬曰:路无顿递裹粮办耶乃送钱五十缗令骑士援纬达散关纬知朱玫必蓄异志奏曰:关城小邑不足以驻六师请速幸梁州翌日车驾离陈仓才入关而岐之兵围宝鸡攻散关微纬之言几危矣。
○宪官部·引荐
《诗》曰:蒸我髦士盖美其得贤。《传》曰:举尔所知诚广其荐善况夫总司彝宪纠正庶工固宜念则哲之明先举类音飞之义审择儒雅博衍隽良荐于朝廷縻以组绶其或忠谠之士邪佞所仇文致厥辜沦舀非辟而能表荐其行请宥其刑皆所以为国爱材进人以道刘楚之诗斯作沈僚之叹罔兴岂止致位于台槐受宠于龟紫固可以纪其劳懿为南司之表式焉。
汉张汤为御史大夫尹齐以刀笔吏稍迁至御史事汤汤数称荐以为廉武帝使督盗贼。又以倪宽为掾举侍御史擢大中大夫。
萧望之为御史大夫除薛广德为属数与论议器之荐广德经行宜充本朝为博士论石渠。
繁延寿为御史大夫(即李延寿也。一姓繁音蒲河切)闻谷永有茂材除补属举为太常丞。
贡禹为御史大夫琅邪诸葛丰以明经为郡文学名特立刚直禹除为属举侍御史。
后汉杜林为侍御史林先与郑兴同寓陇右乃荐之曰:窃见河南郑兴执义坚固敦悦诗书好古博物见疑不惑有公孙侨观射父之德宜侍帷幄典职机密昔张仲在周燕翼宣王而诗人悦喜惟陛下留听少察以助万分乃征为太中大夫。
樊准为御史中丞时庞参坐法输作。若卢准上疏荐参曰:臣闻鸷鸟累百不如一鹗昔孝文皇帝悟冯唐之言而赦魏尚之罪使为边守匈奴不敢南向夫以一臣之身折方面之难者选用得也。臣伏见故左校令河南庞参勇谋不测卓尔奇伟高才武略有魏尚之风前坐微法输作经时今羌戎为患大军西屯臣以为如参之人宜在行伍惟明诏采前世之举观魏尚之功免赦参刑以为军锋必有成效宣助国威邓太后纳其言即擢参于徒中召拜谒者使西督三辅诸军屯。
应奉为司隶校尉时河南尹李膺奏按羊元群赃罪元群赂宦竖膺反坐输作左校初膺与廷尉冯绲大司农刘祐等共同心志纠罚奸亻幸绲祐时亦得罪输作奉上疏理膺等曰:昔秦人观宝于楚昭奚恤莅以群贤梁惠王玮其乘之珠齐威王答以四臣夫忠贤武将国之心膂切见左校施刑徒前廷尉冯绲大司农刘祐河南尹李膺等执法不挠诛举邪臣纠之以法众庶称宜季孙行父亲逆君命逐出莒仆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今膺等投身强御毕力致罪陛下既不听察而猥受讠替诉遂令忠臣同愆元恶自春迄冬不蒙降恕遐迩观听为之叹息夫立政之要纪功忘失是以武帝舍安国于徒中宣帝征张敞于亡命绲前讨蛮荆均吉甫之功祐数临督司有不吐茹之节膺著威幽并遗爱度辽今三垂蠢动王旅未振易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乞原膺等以备不虞书奏乃悉免其刑。
后魏元匡为御史中尉高选御史高道穆奏记于匡匡大喜曰:吾久知其人适欲召之遂引为御史。又以内行长山伟兼侍御史入台五日便遇正会伟司神武门其妻从叔为羽林队主挝直长于殿门伟即劾奏匡善之俄然奏正李彪为御史中尉以尚书主客郎郦道元秉法清勤引为治书侍郎。
高道穆为御史中尉选用御史皆当世名辈李希宗李绘阳休之阳斐封君义邢子明苏淑宋世良等三十人。
北齐崔暹东魏孝静武定初迁御史中尉选毕义云卢潜宋钦道李愔崔瞻杜蕤嵇晔丽伯伟崔子武李广皆为御史世称其知人。
唐张循宪为侍御史长安中为河东采访使荐蒲州人张嘉贞材堪宪官请以己秋官授之则天召见垂帘与之言嘉贞奏曰:以臣草莱得入谒九重是千载一遇也。咫尺之间如隔云雾竟不睹日月恐君臣之道有所未尽则天遽令卷帘与语大悦擢拜监察御史。
张廷圭为监察御史李邕少知名长安初廷圭荐邕词高行直堪为谏诤之官由是召拜左拾遗。
李栖筠为御史大夫时河中少尹严郢召至京师元载言郢于代宗帝已疏忌载拒而不纳是时帝委腹心于栖筠亦尝荐延之帝曰:郢方为元载所厚宁可信乎!栖筠曰:如郢材力陛下不自采拔岂使为奸人用乎!即日擢授河南尹兼御史中丞水陆运使。
崔宁为御史大夫宁以为选择御史当出大夫不谋及宰相乃奏请以李衡于结等数人为御史杨炎大怒其状遂寝。
常贞伯为御史中丞德宗贞元初袁滋为鄂岳从事部有邑长下吏诬以盗金滋察其冤竟出之贞伯闻之荐为侍御史。
高郢为御史大夫时右拾遗翰林学士李建罢职降詹事府司直郢表授殿中侍御史。
裴度为御史中丞奏崔从为侍御史知杂及度作相。又奏从自代为中丞从所取御史必先知其重贞退者时论嘉之。
李夷简为御史中丞栎阳尉徐晦本杨凭所荐及凭得罪贬官临贺县尉亲交无敢祖送独晦至蓝田与凭言别时故相权德舆与凭交分最深知晦之行因谓晦曰:今日送临贺诚为厚矣。无乃反为累乎!晦曰:自布衣沐杨公之知不一送他日相公为奸邪所讠替焉可不送相公乎!德舆大惭因称之于人不数日夷简请为监察晦至官之日白夷简曰:晦不由公门公何所取信而见奖拔于千万人中哉!答曰:君送杨临贺宁肯负国乎!由是名益振。
韦有翼为御史中丞奏职方员外郎郑处诲兼侍御史知权制曰:御史中丞有翼上言曰:御史府其属三十八例以中台郎一人稽参其事以重风宪如处诲族亲胄贵能博文论义理无不讲求朝廷典章饱于闻见乞为副贰以佐纪纲以尔处诲当居内廷草具密旨自以疾去于今惜之俞其言如我得有翼为尔之知己予为有翼之德邻上下交举,岂有私受勉修职业所报非一。
后唐萧顷为御史中丞请孔邈为御史。
○宪官部·褒赏
夫处风宪之地当纠绳之任纲纪所属委赖尤重而能方严以自律劲直而不挠弹击违缪无所畏避摧伏豪横未尝宽假侃侃而正色蹇蹇而匪躬善守厥官不懈于位繇是摧懋赏之典和异数之宠申之以赐予贲之以来章形于诏奖接以体貌敦劝以耸其气慰勉以成其名故首公之臣立志之士莫不感激以思自效摩厉以期称职然后知信赏之为劝非可以忽已。
汉诸葛丰元帝时为司隶校尉刺举无所避帝嘉其节加丰秩光禄大夫。
后汉宣秉字巨公为侍中建武元年拜御史中丞上特诏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会同并专席而坐故京师号曰:三独坐秉迁司隶校尉秉性节约常服布被蔬食瓦器帝常幸其府舍见而叹曰:楚国二龚不如云阳宣巨公即赐布帛帐帷什物杜诗建武初为侍御史安集洛阳时将军萧广放纵兵士暴横民间百姓遑扰诗敕晓不改遂格杀广还以状闻世祖召见赐以戟。
鲍永建武十一年为司隶校尉以事劾帝叔父赵王良大不敬朝廷肃然乃辟扶风鲍恢为都官从事恢抗直不避强御帝常曰:贵戚。且宜敛手以避二鲍。
鲍昱永子中元元年昱拜司隶校尉诏昱诣尚书使封胡降檄(。若今之露布也。)光武遣小黄门问昱有所怪不对曰:臣闻故事通官文书不著姓。又当司徒露布(汉官仪曰:群臣上书公卿校尉诸将不言姓凡制书皆玺封尚书令重封唯赦赎令司徒印露布州郡也。)怪使司隶下书而著姓也。帝报曰:吾故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复为司隶也。
马严拜御史中丞赐冠帻衣服车马。
晋李憙武帝时为司隶校尉劾中山王睦等各占官三更稻田诏曰:易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今憙亢志在公当官而行可谓邦之司直者矣。光武有云:贵戚。且敛手以避二鲍岂其然乎!其申劾群寮各慎所司宽宥之恩不可数遇也。憙为二代司隶朝野称之。
傅咸以议郎长兼司隶校尉咸前后固辞辞旨恳切武帝不听敕使者逼就拜咸复送还印绶公车不通催使摄职咸以身无兄弟丧祭无主重自陈乞遂不见听于官舍设灵坐朔望奉祭元康四年卒官时诏赠司隶校尉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二十万谥曰:贞刘暾为左丞兼御史中丞奏免尚书仆射东安公繇等十馀人朝廷嘉之遂即真。
熊远为御史中丞中宗每叹其公忠谓远曰:卿在朝正色不茹柔吐刚忠亮至劲可谓王臣。
宋孔琳之为御史中丞劾奏徐羡之自是百僚震肃莫敢犯禁高祖甚嘉之行经兰台亲加临幸。
萧惠开为御史中丞百僚畏惮之入为侍中孝武诏曰:惠开前任宪司奉法直绳不阿权戚朕甚嘉之可更授御史中丞。
梁江淹在齐为御史中丞多所奏劾内外肃然明帝谓淹曰:宋世以来不复有严明中丞君今日可谓近世独步。
张缅为御史中丞居宪司推绳无所顾望号为劲直高祖乃遣画工图其形于台省以厉当官。
陈袁宪为御史中丞领羽林监常陪宴承香阁宾退之后宣帝留宪与卫尉樊俊徙席山亭谈宴终日帝目宪而谓俊曰:袁家故为有人其见重如此。
后魏李彪为御史中尉多所劾纠豪右屏气高祖常呼彪为李生,于是从容谓群臣曰:吾之有李生犹汉之有汲黯。
高道悦为治书侍御史正色当官不惮强御奏举任城王澄等免官高祖诏褒美之。
元正为御史中尉严于弹纠始弹于忠次弹高聪等免官灵太后并不许以违其纠恶之心。又虑其辞解欲奖安之进号安南将军。
高恭之字道穆为御史中尉庄帝娣寿阳公主行犯清路执赤捧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捧破其车公主泣以诉帝帝谓主曰:高中尉清直之人彼所行者公事,岂可以私恨责之耶道穆后见帝帝曰:一日家娣行路相犯极以为愧道穆免冠谢帝曰:朕以愧卿卿反谢朕。
北齐崔暹仕魏为御史中尉神武如京师群官迎于紫陌神武帝握暹手而劳之曰:往前朝廷岂无法官而天下贪婪莫肯纠劾中尉尽心为国不避豪强遂使远近肃清群公奉法冲锋舀阵代有其人当官正色今始见之今荣华富贵直是中尉自取高欢父子无以相报赐暹良马使骑之以从。且行。且语暹下拜马惊走神武为拥之而绶辔魏帝宴于华林园谓神武曰:自顷朝贵牧守令长所在百司多有贪暴侵削下人朝廷之中有用心公平直言弹劾不避亲戚者王可劝酒神武降皆跪而言曰:唯御史中尉崔暹一人谨奉明旨敢以酒劝并臣所射赐物千段乞回赐之帝曰:崔中尉为法导俗齐整暹谢曰:此自陛下风化所加大将军臣澄劝奖之力文襄退谓暹曰:我尚畏羡何况馀人神武将还晋阳。又以所乘马加采物赐暹由是威名日盛内外澄神武长子文襄也。莫不畏服。
隋柳开皇中为治书侍御史当朝正色甚为百僚之所敬惮文帝嘉其悻直谓曰:大丈夫当立名于世无容悦而已赐钱十万米百石后以忤免未几复令视事因谓曰:无改尔心以其家贫敕有司为之筑宅因曰:柳正直士国之宝也。其见重如此。
游元大业中为侍御史辽东之役宇文述等九军败元案狱数其罪仍以状劾之帝嘉其公正赐朝服一袭。
唐杜淹为御史大夫太宗幸其第视疾。
张行成为殿中侍御史纠劾不避权戚太宗以为能谓房玄龄曰:观古今用人必因媒介。若行成者朕自举之无先容也。
崔隐甫开元中为御史大夫群寮侧息玄宗尝谓曰:卿为大夫深副朕所委。
李勉至德初从至灵武拜监察御史劾勋臣管崇嗣失礼肃宗特原之叹曰:吾有李勉始知朝廷尊矣。卢坦为御史中丞元和三年举奏前山南西道节度使柳晟前浙东观察使阎济美违敕贡献肃宗召坦对褒慰久之。
裴度为御史中丞时吴元济盗兵柄求袭父任宪宗征师伐叛诏度巡营垒劳士卒度计其险易密陈攻取之策帝深然之迁刑部侍郎兼御史中丞。
王播为御史中丞入阁候宰相出方随之异常例也。后唐许光义明宗天成四年除御史中丞光义谢赐绢五十疋银器一事。
刘赞为御史中丞长兴二年十二月诏曰:国祚中兴皇纲再整合颁公事偏委群臣先敕抄录六典法书分为二百四十卷从朝至夕自夏徂冬御史台官员等或同切催驱或递专勘读校前王之旧制布当代之明规宜有奖酬以励勤恪御史中丞刘赞近别除官今加偕爵宜从别敕处分吕琦姚遐致宜加朝散大夫仍赐柱国勋于辽李寿并朝散大夫徐禹卿张可复王晓并赐绯鱼袋。
●卷五百十四
○宪官部·刚正
《书》曰:刚而塞强而义。《诗》曰:靖恭尔位好是正直矧夫风宪之任抨弹攸属所以案举不法表正庶尹震肃纲纪奋扬威望而能雅志公亮峻节厉举遵直道无所屈挠善善恶恶不吐不茹使邪臣知惧懦夫有立须复逆忤贵亻幸构聚怨隙被以巧诋陷于深文亦无惮焉斯古人所谓执德不回当官有守者也。
汉严延年为御史掾举侍御史时大将军霍光废昌邑王尊立宣帝宣帝初即位延年劾奏光擅废立无人臣礼不道奏虽寝然朝廷肃焉敬之。
诸葛丰特立刚直元帝擢为司隶校尉时侍中许章以外属贵幸奢氵不奉法度宾客犯事与章相连丰案劾章欲奏其事适逢许侍中私出丰驻车举节诏章曰:下欲收之章迫窘驰车去丰追之章因得入公门自归上(归自乞哀于天子也。)丰亦上奏,于是收丰节司隶去节自丰始丰上书谢曰:臣丰驽怯文不足以劝善武不足以执邪陛下不量臣能否拜为司隶校尉未有以自效复秩臣为光禄大夫官尊贵重非臣所当处也。又迫年数衰暮常恐卒填沟渠无以报厚德使论议士讥臣无补长获素餮之名(素空也。言不举职务空食禄俸而已)故常愿捐一旦之命不待时而断奸臣之首县于都市编书其罪使四方明知为恶之罚然后却就斧钺之诛诚臣所甘心也。夫以布衣之士尚犹有刎颈之交今以四海之大曾无仗节死谊之臣率尽茍合取容阿党相为念私门之利忘国家之政邪秽浊混之气上感于天是以灾变数见百姓困乏此臣下不忠之效也。臣诚耻之亡已凡人情莫不欲安存而恶危亡然忠臣直士不避患害者诚为君也。今陛下天覆地载物无不容使尚书令尧赐臣丰。《书》曰:夫司隶者刺举不法善善恶恶非得专编谓联次简牍也。臣钦。若等曰:尧史不载姓之也。免处中和顺经术意恩深德厚臣丰顿首幸甚臣窃不胜愤懑愿赐清宴惟陛下裁幸帝不许是后所言益不用。
盖宽饶为司隶校尉刺举无所回避平恩侯许伯入第(许伯皇太子外祖也。入第者治第新成始入居之)丞相御史将军中二千石皆贺宽饶不行许伯请之乃往从西阶上东乡特坐(言自尊抗无所屈也。)许伯自酌曰:盖君后至宽饶曰:无多酌我我乃酒狂丞相魏侯(臣钦。若等曰:魏侯魏相也。)笑曰:次公醒而狂何必酒也。坐者皆属目卑下之(属犹佯也。)酒酣乐作长信少府檀长卿起舞为沐猴与狗斗(沐猴狝猴)坐皆大笑宽饶不说仰视屋而叹曰:美哉!然富贵无常忽则易人此如传舍所阅多矣。(言如客舍行客辄过之故多所历也。)唯谨慎为得久君侯可不戒哉!因起趋出劾奏长信少府以列卿而沭猴舞失礼不敬帝欲罪少府许伯为谢良久帝乃解。
孙宝字子严哀帝即位为谏大夫迁司隶初傅太后与中山孝王母冯太后俱事元帝有却(以当熊事惭而嫉之)傅太后使有司考冯太后令自杀众庶冤之宝奏请覆治傅太后大怒曰:帝置司隶主使察我冯氏反事明白故欲レ觖以扬我恶(レ觖谓挑发之也。)我当坐之帝乃顺旨下宝狱尚书仆射唐林争之上以林朋党比周左迁敦煌鱼泽障候大司马傅喜光禄大夫龚胜固争帝为言太后出宝复官。
郑宾明法律为御史事贡公(贡禹也。)名公直。
涓勋为司隶校尉时北地浩商为义渠长所捕亡(义渠北之县也。商被县长捕而逃亡)长取其母与犭猪连系都亭下(以深辱之犭牡豕也。)商兄弟会宾客自称司隶掾长安县尉杀义渠长妻子六人亡丞相御史请遣掾史与司隶校尉部刺史并力逐捕察无状者(无状谓商及义渠长本状之遣曲也。)奏可勋奏言春秋之义王人微者序乎!诸侯之上尊王命也。臣幸得奉使以督察公卿以下为职(都祖也。)今丞相宣(薛宣也。)请遣掾史以宰士督察天子奉使命大夫(谓丞相掾史为宰士者言其宰相之属官而信为士也。奉使命大夫谓司隶也。)甚讠孛逆顺之理(讠孛乖也。)宣本不师受经术因事以立奸威案浩商所犯一家之祸耳印书欲专权作威乃害于国不可之大者(。《周书》洪范云:臣之有作福作威乃凶于乃国害于厥躬故引之)愿下中朝特进列侯将军以下正国法度议者以为丞相掾不宜移书督趣司隶会浩商捕得伏诛家属徙合浦。
后汉鲍永建武中为司隶校尉辟扶风鲍恢为都官从事恢亦抗直不避强御帝常曰:贵戚。且宜敛手以避二鲍。
何敞为侍御史章帝时尚书仆射郅寿讥刺窦宪等辞官甚切宪怒陷寿以买公田诽谤下吏当诛敞上疏理之曰:臣闻圣王辟四门开四聪延直言之路下不讳之诏立敢谏之旗听歌谣于路诤臣七人以自鉴考知政理违失人心辄改更之故天人并应传福无穷臣伏见尚书仆射郅寿坐于台上与诸尚书论击匈奴言议过差及上书请买公田遂系狱考劾大不敬臣愚以为寿机密近臣匡救为职。若怀默不言其罪当诛今寿违众正议以安宗庙岂其私邪。又台阁平事分争可否虽唐虞之隆三代之盛犹谓谔谔以昌不以诽谤为罪请买公田人情细过可裁隐忍寿。若被诛臣恐天下以为国家横罪忠直贼伤和气忤逆阴阳臣所以敢犯严威不避夷灭触死瞽言非为寿也。忠臣尽节以死为归臣虽不知寿度其甘心安之诚不欲圣朝行诽谤之诛以伤晏清之化杜塞忠直垂讥无穷臣敞谬豫机密言所不宜罪名明白当填牢狱先寿僵仆万死有馀书奏寿得减死论。
宋意为司隶校尉和帝永元初大将军窦宪兄弟贵盛步兵校尉邓垒河南尹王调故蜀郡太守廉范等群党出入宪门负势放纵意随违举奏无所回避由是与窦氏有隙。
周糸亏初为洛阳令部吏止奸亭长霍延遮止拔剑肆詈皇后弟窦笃坐免后为御史中丞。又坐免窦氏贵盛兄弟秉权睚眦宿怨无不僵仆笃等以糸亏公正而怨隙有素遂不敢害永元五年征为御史中丞诸窦虽诛而夏阳侯瑰犹尚在朝纡疾之复乃上疏曰:臣闻臧文仲之事君也。见有礼于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见无礼于君者诛之如鹰之逐鸟雀案夏阳侯瑰本出轻薄志在邪僻学无经术而妄构讲舍外招儒徒实会奸桀轻忽天威侮慢王室。又造作巡狩封禅之书惑众不道当伏诛戮而主者营私不为国计夫涓流虽寡浸成江河爝火虽卒能燎野履霜有渐可不惩革宜寻吕产专窃之乱永惟王莽篡逆之祸上安社稷之计下解万夫之惑会环归国。
华松为司隶校尉是时贵戚专势有司软弱莫敢纠罚松奏马氏三侯群豪敛手。
桓典拜侍御史是时宦官秉权典执政无所回避应奉为司隶校尉纠举奸伪不避豪戚以严厉名。
虞诩顺帝永建中为司隶校尉数月间奏太傅冯石太尉刘熹中常侍程璜陈秉孟生李闰等百官侧目号为苛刻时中常侍张防特用权势每请受取诩辄按之而屡寝不报诩不胜其愤乃自系廷尉奏言曰:昔孝安皇帝任用樊丰遂交乱嫡统几亡社稷今日张防复弄威柄国家之祸将重至矣。臣不忍与防同朝谨自系以闻无令臣袭杨震之迹(震为樊丰所谮而死)书奏防流涕诉帝诩坐论输左校防必欲害之二日之中传考四狱狱吏劝诩自引诩曰:宁伏欧刀以示远近诩子𫖮与门生百馀人候中常侍高梵车诉言枉状梵入言之即日赦出诩。
李膺桓帝时拜司隶校尉时张让弟朔为野王令贪残无道至乃杀孕妇闻膺厉威严惧罪逃还京师因匿兄让第舍藏于合柱中膺知其状率将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阳狱受辞毕即杀之让诉冤于帝诏膺入殿御亲临轩诘以不先请便加诛辟之意膺对曰:昔晋文公执卫成公归于京师春秋是焉礼云:公侯有罪虽曰:宥之有司执宪不从昔仲尼为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今臣欧刀刑人之刀也。到官已积一旬私惧以稽留为愆不意获速疾之罪诚自知[C260]责死不旋踵特乞留五日克殄元恶退就鼎镬始生之愿也。帝无复言顾谓让曰:此汝弟之罪司隶何愆乃遣出之自此诸黄门常侍皆鞠躬屏气休沭不敢复出宫省帝怪问其故并叩头泣曰:畏李校尉。
韩演为司隶校尉奏中常侍左悺罪恶及其兄太仆南乡侯称请州郡聚敛为奸宾客放纵侵犯吏民悺称皆自杀演。又奏中常侍具瑗兄沛相恭赃罪征诣廷尉瑗诣狱谢上还东武侯印绶诏贬为都乡侯袁绍为司隶校尉董卓议欲废立谓绍曰: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毒董侯(献帝也。)似可今当立之绍曰:今上富于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若公违礼任情废嫡立庶恐众议未安卓按剑叱绍曰: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绍跪对曰:此国之大事请出与太傅议之卓复言刘氏种不足复遗绍勃然曰:天下彳建者岂惟董公横刀长揖径出悬节于上献帝也。东门而奔冀州。
魏王观字伟台明帝幸许召观为治书侍御史典行台狱时多有仓卒喜怒而观不阿意顺旨。
吴徐愿为侍御史性忠壮好直言。
晋何曾魏世为司隶校尉抚军校事尹模凭宠作威奸利盈积朝野畏惮莫敢言者曾奏劾之朝廷称焉时步兵校尉阮籍负才放诞居丧无礼曾面质籍于文帝座曰:卿纵情背礼败俗之人今忠贤执政综核名实。若卿之曹不可长也。因言于帝曰:公方以孝治天下而听阮籍以重哀饮酒食肉于公座宜摈四裔无令污染华夏帝曰:此子羸病。若此君不能为吾忍邪曾重引据辞理甚切帝虽不从时人敬惮。
刘毅魏末辟司隶都官从事京邑肃然毅将弹河南尹司隶不许曰:攫兽之犬鼷鼠蹈其背毅曰:既能攫兽。又能杀鼠何损于犬投传而去武帝咸宁初为司隶校尉纠正豪右京师肃然司部守令望风投印绶者甚众时人以毅方之诸葛丰盖饶宽二人太子朝鼓吹将入东掖门毅以为不敬止之于门外奏劾保傅以下诏赦之然后得入帝常因南郊礼毕喟然问毅曰:卿以朕方汉何帝也。对曰:可方桓灵帝曰:吾虽德不及古人犹克己为政。又平吴令混一天下方之桓灵其已甚乎!对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之殆不如也。帝大笑曰:桓灵之世不闻此言今有直臣故不同也。散骑常侍邹湛进曰:世谈以陛下比汉文帝人心犹不多同昔冯唐答文帝云:不能用颇牧而文帝怒今刘毅言犯顺而陛下欢然以此相较圣德乃过之矣。帝曰:我平天下而不封禅焚雉头裘行布衣礼卿初无言今于小事何见褒之甚湛曰:臣闻猛虎在田荷戈而出凡人能之蜂虿作于怀袖勇夫为之惊骇出于意外故也。夫君臣有自然之尊卑言语有自然之逆顺向刘毅始言臣等莫不变色陛下发不世之诏出思虑之表臣之喜庆不亦宜乎!时景皇后从父弟羊琇为中护军琇辄乘羊车毅纠劾其罪琇典禁兵放恣犯法每为有司所贷毅劾之应至重刑武帝以旧恩直免官而已。
刘暾为侍御史武库火尚书郭彰率百人自卫而不救火暾正色诘之彰怒曰:我能截君角也。暾勃然谓彰曰:君何敢恃宠作威作福天子法冠而欲截角乎!求纸笔奏之彰伏不敢言众人解释乃止彰久贵豪侈每出辄从百馀人自此之后务从简素后兼中丞奏免尚书仆射等十馀人朝廷嘉之遂以即真。
崔洪武帝世为御史治书时长乐冯恢父为弘农太守爱少子淑欲以爵传之恢父终服阕乃还乡里结草为庐阳不能言淑得袭爵恢始仕为博士祭酒散骑常侍翟婴荐恢高行迈俗侔继古烈洪奏恢不敦儒业令学生番直左右虽有让侯微善不得称无伦辈婴为浮华之目遂免婴官朝廷惮之寻为尚书左丞时人为之语曰:丛生棘刺来自博陵在南为鹞在北为鹰傅玄为司隶校尉性峻急不能有容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于是贵游慑伏台阁生风。
刘乔为御史丞齐王ぁ腹心董艾势倾朝廷百僚莫敢忤旨乔二旬之中奏劾艾罪[C260]者六艾讽尚书右丞茍晞免乔官。
周处字子隐为御史中丞凡所纠劾不避宠戚奏征虏将军石崇大将军梁王肜等正绳直笔权豪震肃杜锡为卫将军长史赵王伦篡位以为治书御史孙秀求交于锡而锡距之秀虽衔之惮其名高不敢害江绩为御史中丞奏劾无所屈挠令稽世子元显专政夜开六门绩密启会稽王道子欲以奏闻道子不许车裔亦曰:元显骄纵宜禁制之道子默然元显闻而谓众曰:江绩车裔间我父子遣人密让之俄而绩卒朝野悼之。
司马恬为御史中丞值海西废简文帝登阼未解严大司马桓温屯中堂吹警角恬奏劾温大不敬请科罪温视奏叹曰:此儿乃敢弹我真可畏也。恬忠正有局在朝惮之。
宋荀伯子为御史中丞莅职勤恪有匪躬之称立朝正色凡所奏劾莫不深相呵毁其言切直。
郑鲜之仕晋为御史中丞性刚直不阿强贵明宪直绳甚得司直之体外甥刘毅权重当时朝野莫不归附鲜之尽心高祖独不屈意于毅毅甚恨焉义熙六年鲜之使治书侍御史丘洹奏弹毅曰:上言傅诏罗道盛辄开笺遂盗发密事依法弃市奏报行刑而毅以道盛身有侯爵辄复停宥案毅勋德光重任居次相既杀之非已无缘生之自由。又奏之于先而弗请于后阃外出疆非此之谓中丞鲜之于毅舅甥制不相纠臣请免毅官诏无所问。
孔琳之为御史中丞明宪执法无所屈挠。
傅隆为御史中丞当官而行甚得司直之体。
南齐王思远明帝辅政为御史中丞时临海太守沈昭略赃私思远依事劾奏帝及思远从兄晏昭略叔父文季请止之思远不从案事如故。
袁昂为御史中丞时尚书令王晏弟诩为广州多纳财货依事劾奏不惮权豪当时号为正直。
梁陆杲为御史中丞性幸直无所顾望山阴令虞肩在职赃数百杲奏收治中书舍人黄陆之以肩事杲杲不答高祖闻之以问杲杲答曰:有人帝曰:卿识陆之不杲答曰:臣不识其人时陆之在御侧帝指示杲曰:此人是也。杲谓陆之曰:小人何敢以罪人属南司陆之失色领军将军张稷是杲从舅尝以公事弹稷稷因侍宴诉高祖曰:杲是臣亲通小事弹臣不贷高祖曰:杲职司其事卿何得为嫌杲在台号称不畏强御。
到洽为御史中丞弹纠无所顾望号为劲直。
张绾再为御史中丞加通直散骑常侍绾再为宪司弹纠无所遁避。
张缅为御史中丞居宪司推绳无所顾望号为劲直江革为御史中丞弹奏权贵一无所避。
刘潜为御史中丞在职弹纠无所顾望当时称之刘览为尚书左丞当官清正无所私姊夫御史中丞褚湮从兄吏部郎孝绰在职颇通赃货览劾奏并免官孝绰怨之常谓人曰:犬啮行路览啮家人陈袁宪为御史中丞时豫章王叔英不奉法度逼取人马宪依事劾奏叔英由是坐免黜自是朝野皆严惮焉。
徐陵为御史中丞时安成王顼为司空以帝弟之尊势倾朝野直兵鲍叔假王威权抑塞辞讼大臣莫敢言者陵闻之乃为奏弹道从南台官属引奏案而入元帝见陵服章严肃。若不可犯为敛容正坐陵进读奏状时安成王殿上侍立仰视世祖流汗失色陵遣殿中御史引王下殿遂劾免侍中中书监自此朝廷肃然。
徐俭为御史中丞俭性公平无所阿附尚书令江总望重一时亦为俭所纠劾后王深委任之褚为御史中丞刚毅有胆决甚有直绳之称。
●卷五百十五
○宪官部·刚正第二
后魏高谧献文时为治书掌摄内外弹纠非法当官而行无所畏避甚见称赏。
李彪为御史中尉彪既为孝文所宠性。又刚直遂多所劾纠远近畏之豪右屏气帝常呼彪为李生,于是从容谓群臣曰:吾之有李生犹汉之有汲黯。
高道悦拜治书御史正己当官不惮强御奏举任城王澄等免官孝文诏褒美之。
王显为御史中尉多所弹劾百僚肃然。
阳固为治书侍御史宣武末中尉王显起宅既成集寮属飨宴酒酣问固曰:此宅何如固对曰:晏婴湫隘流称于今丰屋生灾著于。《周易》此盖同传舍耳唯。
德能卒公勉之显嘿然他日人谓固曰:作大府卿库藏充实卿以为何如固对曰:公收百官之禄四分之一州郡赃赎悉入京藏以此充府未足为多。且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岂不戒哉!显大不悦以此衔固。又有人间于显显因奏固剩请米麦免固官。
山伟为内行长孝明初御史中丞元匡以伟兼侍御史入台五日便遇正会伟司神武门其妻从叔为羽林队主挝直长于殿门伟即劾奏匡善之俄然奏正綦隽为御史中尉于路与仆射贾显度相逢显度恃勋贵排隽驺列隽忿见于色自入奏之。
封回孝明时为七兵尚书领御史中尉尚书右仆射元钦与从父兄丽妻崔氏奸通回乃劾奏时人称之崔亮为御史中尉侍中广平王怀以母弟之亲左右不遵宪法敕亮推治孝明禁怀不通宾客者久之后因宴集怀恃亲使忿欲陵突亮亮乃正色责之即起于帝前脱冠请罪遂拜辞欲出帝曰:广平粗疏向来。又醉卿之所悉何乃如此也。遂诏亮复坐令怀谢焉郦道元为御史中尉道元素有严猛之称司州牧汝南王悦嬖近左右丘念常与卧起及选州官多繇于念匿于悦第时还其家道元收念付狱悦启灵太后请全之敕赦之道元遂尽其命因以劾悦。
高恭之字道穆御史中尉元匡引为御史其所纠レ不避权豪台中事物多为匡所顾问道穆曾进说于匡曰:古人有言罚一人则千万人惧豺狼当道不问狐狸明公荷国重寄宜使天下知法匡深然之后道穆为御史中尉庄帝姊寿阳公主行犯清路执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车公主深以为恨泣以诉帝帝谓公主曰:高中尉清直之人彼所行者公事,岂可私恨责之也。道穆后见帝帝曰:一日家姊行路相犯极以为愧道穆免冠谢曰:臣蒙陛下恩守陛下法不敢独于公主亏朝廷典章以此负陛下帝曰:朕以愧卿卿反谢朕时仆射尔朱世隆当朝权盛因见衣冠失仪道穆便即弹纠(又云:恭之为御史中尉兼黄门侍郎外秉直绳内参机密谏诤极言无所顾惮)。
北齐赵郡王琛魏天平中除御史中尉正色纠弹无所回避远近肃然。
司马子瑞为御史中丞正色举察为朝廷所许。
后周王谊闵帝时为左中侍上士时大蒙宰宇文护执政帝拱默无所关预有朝士于侧微不恭谊勃然而进将击之其人惶惧请罪乃止自是朝臣无敢不肃迁御正大夫。
隋柳开皇中为治书侍御史当朝正色文帝嘉其幸直谓曰:大丈夫当立名于世无容容而已赐钱十万米百石右仆射杨素当途显贵百寮忄惮无敢忤者尝以小谴敕送南台素恃贵坐床从外来见素如此于阶下端笏整容谓素曰:奉敕治公之罪素遽下据案而坐立素于庭辩诘事状素繇是衔之时方为帝所信任故素未有以中之。
梁毗炀帝即位为刑部尚书并摄御史大夫事奏劾宇文述私役部兵帝议免述罪毗固诤因忤旨遂令张衡代为大夫毗忧愤数月而卒。
房彦谦炀帝世征为司隶刺史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凡所荐举皆人伦表式其弹射当之者曾无怨言司隶别驾刘乇陵上侮下讦以为直刺史惮之皆为之拜唯彦谦执志不挠亢礼长揖有识嘉之乇亦不敢为恨。
游元大业中为朝请大夫兼侍御史宇文述九军败绩帝令元案其狱述时贵亻幸其子士及。又尚南阳公主势倾朝廷遣家僮造元有所请嘱元不之见他日数述曰:公任属亲贤腹心是寄当咎身责己以劝事君乃遣人相造欲何所道案之愈急仍以状劾之帝嘉其公正赐朝服一袭。
李德饶大业中为监察御史纠正不避贵戚。
陆知命初为普宁镇将人或言其正直者繇是待诏于御史台拜治书侍御史侃然正色为百寮所惮帝甚敬之后坐事免岁馀复职时齐王柬颇骄纵匿近小人知命奏劾之柬竟得罪百寮震忄栗。
唐孙伏伽为治书侍御史武德九年十月民部尚书裴矩奏突厥残暴之处户请给绢一疋太宗曰:朕于天下唯诚与信不欲空有存恤之名而无其实但户有大小各须存济给物雷同岂公思之至也。伏伽进曰:裴矩受国恩赏未闻陈让救恤百姓则欲茍钓虚名用心。若是岂当朝寄请鞠其罪太宗从之其后计口为率贫人赖焉。
柳范为侍御史奏弹吴王恪好田猎损居人田苗太宗因谓侍臣曰:权万纪事我儿不能辅正其罪合死范进曰:房玄龄事陛下犹不能谏止畋猎,岂可独罪万纪乎!
唐临为殿中侍御史大夫韦待价责临以朝列不整临曰:比以小事不足介意今日以后为之明日江夏王道宗共大夫离立私谈临趋进曰:王乱班道宗曰:共大夫语何至,于是临曰:大夫亦乱班韦失色而退李乾祐贞观初为殿中侍御史时有俞阝令裴仁轨私役门夫太宗欲斩之乾祐奏曰:法令者陛下制之于上率土遵之于下与天下共之非陛下独有也。仁轨犯轻罪而致极刑是乖画一之理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臣忝宪司不敢奉制太宗意解仁轨竟免张行成为殿中侍御史纠劾不避权戚。
王义方高宗朝为侍御史以弹李义府贬为莱州司户参军义方将赴莱州义府谓之曰:王学士得御史是义府所举今日之事岂无愧乎!对曰:义方为公不为私昔孔子为鲁司寇七日诛少正卯于两观之下今义方任御史旬有六日不能除奸臣于双阙之前实以为愧义府大怒义方至莱州。又为义府中伤竟坐免官。
王本立为侍御史乾封中御史遭长官于涂皆免帽降乘长官戢辔辞而上马本立意气颇高涂逢长官端揖而已。
魏贞宰为监察御史深为高宗所委信尝从容问曰:外间以朕方自古何天子也。对曰:周之成康汉之文景帝曰:有遗恨乎!曰:有之王义方一代英杰时人以为皋陶稷禹之流而使不免贫贱死于草泽议者谓陛下不能用贤也。帝曰:我适欲用义方为著作郎闻其已死既往不谏追悔无及贞宰曰:比部员外郎刘藏器才行相副陛下所知今年尚七十始为尚书郎陛下徒叹王义方已殂藏器见在何为弃之冯唐所谓虽得颇牧不能用也。帝默然。
王无竞为殿中侍御史正班于阁门外宰相团立于班北无竞前曰:去上不远公虽大臣自须肃敬以笏挥之请齐班(时朝议是非参半)。
萧至忠为监察御史弹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苏味道赃污贬官御史大夫李承嘉尝召诸御史责之曰:近日弹事不咨大夫礼乎!众不敢对至忠进曰:故事台中无长官御史人君耳目比肩事主得各自弹事不相关或先白大夫而许弹事如弹大夫不知白谁也。承嘉默然而惮其刚正。
韦思谦为监察御史时中书令褚遂良贱市中书译语人地思谦奏劾其事大理丞张山寿断遂良征铜二十斤少卿张册以为价当官估罪宜从轻思谦奏曰:官市依估私但两和。且园宅及田不在市肆岂应用估册侮弄文法附下罔上罪在当诛高宗曰:狱刑至重人命所悬册由凭估价断为无罪大理之职,岂可使此人处之遂良左授同州刺史册亦贬官及遂良复用思谦不得进出为清水令谓人曰:吾狂鄙之性假以雄权触机便发固宜为身灾也。大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张胆以报国恩终不能为碌碌之臣保妻子耳乾封中除侍御史与公卿相见未尝行拜礼或勉之思谦曰:雕鹗鹰岂众禽之偶奈何设拜以狎之。且耳目之官故当特立乃曰:御史命出使不能动摇山岳震慑州县诚旷官耳永淳初历尚书左丞御史大夫时武侯将军田仁会与侍御史张仁祎不协而诬奏之高宗临轩问仁祎仁祎惶惧应对失次思谦历阶而进曰:臣与仁祎连曹颇知事繇仁祎懦而不能自理。若仁会眩惑圣聪致仁祎非常之罪即臣亦事君不尽矣。请专对其状词辩纵横音旨朗畅高宗深纳之后为右肃政大夫大夫旧与御史抗礼思谦独坐受其拜,或以为词思谦曰:国家班列自有差等奈何姑息为事耶。
张仁愿少有文武材累迁殿中侍御史时有御史郭霸上表称则天是弥勒佛身凤阁舍人张嘉福与雒州人王庆之等请立武承之为皇太子皆请仁愿连名署表仁愿正色拒之甚为有识所重。
苏向垂拱初拜右台监察御史时则天将诛韩鲁等诸王使向按其密状向讯问皆无征验或诬告向与韩鲁等同情则天召见诘问向抗议不回则天不悦曰:卿大雅之士朕当别有驱使此狱不假卿也。遂令向于河西监军后为右肃政台御史大夫神龙初武三思擅权雍州人韦月将告三思将有逆谋返为三思所构中宗令斩之向奏非时不可行刑繇是忤三思旨转为右御史大夫寻出为岐州刺史。
马怀素为左台监察御史长安中御史大夫魏元忠为张易之所构配徙岭表太子仆射崔贞慎东宫率独孤祎等送之郊外易之大怒后使人诬告贞慎与元忠谋反则天令怀素按鞠。又遣中使促迫讽令构成其事怀素执正不受则天怒召怀素亲加诘问怀素奏曰:元忠犯罪配流贞慎等以亲故相送诚为可责。若以为谋反臣岂诬罔神明昔彭越以反伏诛栾布奏事于其尸下汉朝不坐况元忠罪非彭越陛下岂加追送之罪陛下当生杀之柄欲加之罪取决圣衷可矣。若付臣推鞫臣敢不守陛下之法则天意解贞慎等繇是获免。
宋璟为御史中丞张昌宗恩幸之盛历代无比长安四年秋有许州人杨元嗣上言昌宗去年九月遣方术人李孔泰卜相孔泰谓昌宗面有天子相劝于定州造佛寺即天下归心则天令凤阁侍郎韦承庆司刑卿崖庆与璟推鞫之承庆奏言昌宗款称所得李孔泰占相之语既已闻奏准法状当首露孔泰辄出妖词请付法科罪璟与大理丞封全祯奏曰:昌宗既位列九卿爵穷五等荣贵之极理绝觊觎召问卜祝之流已是心怀悖乱况孔泰卜得纯乾卦云:是天子卦如知狂妄之词何因不即擒送近虽自奏终是包藏日久准法合处斩破家请收付制狱更穷理其罪则天久而不答璟。又奏曰:臣闻天无私覆地无私载。若不禁身推勘臣恐天下归心于昌宗伏乞陛下以义断恩允臣此奏则天曰:卿。且停推勘待更详简文状璟退左拾遗李邕进曰:向观宋璟所奏事缘社稷不为身谋愿陛下可其所请竟不许(又载易之与弟昌宗纵恣益横倾朝附之昌宗私引相工李泰泰占吉凶言涉不顺为飞书所告璟廷奏请穷究其状则天曰:易之等已自奏闻不可加罪璟曰:易之等事露自陈情在难恕。且谋反大逆无容首免请勒就御史台推勘以明国法易之等久蒙驱使分外承恩臣必知言出祸从然义激于心虽死不恨则天不悦内史姚璹恐忤旨遽宣敕令璟出璟曰:天颜咫尺亲奉德音不烦宰臣擅宣王命则天意稍解乃收易之等就台将加鞫问俄有特敕原之仍命易之等诣璟辞谢竟拒而不见曰:公事当公言之。若私见则法无私自是易之等常欲因事中伤之则天察其情竟以获免)。
魏傅弓神龙中为监察御史时监门左大将军薛简内常侍辅信义尤称纵暴傅弓将奏请诛之御史大夫窦从一既党附宦竖乃谓傅弓曰:信义之徒深为安乐公主所眷威势甚高言成祸福何辄请杀之傅弓曰:今王纲渐坏君子道消正繇此辈弄权耳。若得今日杀之明日受诛无所恨也。从一无以答但固止之傅弓。又劾奏银青光禄大夫西明寺主惠范奸赃四十馀万请置于极法帝召傅弓傅弓进曰:刑赏者国之大事陛下赏己妄加岂宜刑所不及帝乃削惠范银青光禄大夫寺主放归于家(易之兄弟相善后张易之等伏诛。又妄称预谋遂赐爵上庸郡公加银青光禄大夫俸禄同于职事。又常表称先圣功德留付贫道固请于东都创造圣善佛寺及帝幸长安。又劝请于长乐坡造大像凡所縻费巨亿万计府为之虚竭海内冤之俄。又制授简校圣善中天及上都西明三寺主帝。又御行亲送之惠范既权震外内当时莫敢言者一朝遽为傅弓所奏朝野莫不称庆)。
袁从之为左御史台侍御史景龙中长宁及安乐安定等公主多纵奴仆劫掠百姓子女以为奴婢从之悉收主家奴仆系狱将穷竟其罪主遂诉之于帝制令放免从之。又执奏曰:陛下今。若曲受主言而纵奴掠良人何惠范者长安胡僧也。常好游权门与以理天下臣知放则免罪于私门劾则得罪于公主终不忍全身远害屈法偷生惟陛下垂察帝竟不纳。
薛谦光景云中擢拜御史大夫时僧惠范恃太平公主权势逼夺百姓店肆州县不能理谦光录状弹奏或请寝之谦光曰:宪台理冤滞何所回避朝弹暮黜可矣。遂与侍御史慕容珣奏弹之反为太平公主所构出为岐州刺史惠范既诛迁太子宾客转刑部尚书加金紫光禄大夫昭文馆学士。
崖日用为监察御史神龙中为秘书监郑普思纳女后宫潜谋左道日用知之遽奏于中宗时普思承恩中宗不之省日用廷争恳至词甚抗直普思竟伏其罪。
王志愔神龙中为左台御史执法刚正百寮畏惮韦虚心为御史神龙年推按大狱时仆射窦怀忠侍中刘幽求意欲宽假虚心执法令有不可夺之志。
杨㻛为侍御史开元初崔日知为京兆尹贪暴犯法御史大夫李杰纠劾之反为日知所构㻛廷奏曰:纠弹之司。若遭恐胁以成奸人谋御史台固可废也。玄宗以其言切直遽令杰依旧视事贬日知黝县丞。
崔隐甫为御史大夫台中一切督责之事无大小悉令咨决稍有忤意列上其罪前后贬黜者过半群僚侧目玄宗谓曰:卿为大夫深副所委。
翟璋为监察御史里行会殿中侍御史出使尽璋知班乃牒中书省勘侍郎王琚及太子左庶子窦希瓘入晚遂为所挤出为岐阳令。
韦陟为御史大夫拾遗杜甫上表论房有大臣度真宰相器圣朝不容词旨迂诞肃宗令崔光远与陟及宪部尚书颜真卿同讯之陟因入奏曰:杜甫所论房事虽被贬黜不失谏臣大体上繇此疏陟。
张镒为殿中侍御史肃宗乾元初华原令卢枞以公事呵责邑人内侍齐令诜诜衔之构诬外发镒按验拟当降官及下有司拟当杖死镒具公服白其母曰:上疏理枞必免死某必坐贬。若以私则镒负于当官贬则以太夫人为忧敢问所安母曰:尔无累于道吾所安也。执奏止枞罪故枞得配流镒贬抚州司户严郢为监察御史道士申泰芝使鬼物却老之术得幸于肃宗因使往湖南宣慰受奸赃巨万。又以讹言惑众潭州刺史庞承鼎按其事以闻肃宗不之信召泰芝赴京师下承鼎于江陵狱诏郢穷理之郢具以泰芝奸状闻帝。又令中使与观察使吕同验理亦执奏泰芝奸状帝皆不纳时御史中丞敬羽希旨附会泰芝郢坚争其事帝大怒叱郢令去郢进而言曰:庞承鼎所奏申泰芝赃得赃状按为妖言皆泰芝书迹而泰芝所论承鼎捕鱼放生池国忌日杀羊事皆微细。又无证验陛下奈何欲罪承鼎而宥泰芝臣虽杀身不敢顺旨收系泰芝引支证廷辩曲直帝曰:卿。且罢去郢复上疏理承鼎。且言泰芝妖逆罪在不舍臣纵杀身尚当尸谏况今未死岂敢求生词甚切直帝大怒竟杖杀承鼎流郢于建州顷之泰芝妖妄不道伏诛乃追还承鼎本官召郢复为监察御史。
颜真卿为御史大夫军国之事知无不言为宰相所忌出为同州刺史李勉为监察御史属朝廷右武勋臣恃宠多不知礼大将管崇嗣于行在朝堂背阙而坐言笑自。若勉劾之拘于有司肃宗特原之叹曰:吾有李勉始知朝廷尊矣。
李ぅ为殿中侍御史代宗永泰元年正月壬子章敬皇太后忌辰百寮于兴唐寺行香内侍鱼朝恩置斋馔于寺外之商贩军坊延宰相及台省官就食朝恩恣口谈时政公卿惕息ぅ与户部郎中相理造以正言折之ぅ词直而强突颇忤朝恩遂罢会。
李栖筠为御史大夫时元载专政栖筠正身守道无所顾惮以酬任遇之恩华原尉侯莫陈Κ以主邮传优改长安尉台参栖筠面诘其劳考Κ恐惧不敢隐讳乃以诈冒成优问其故即吏部侍郎徐浩私戚京兆尹杜济吏部侍郎薛邕因缘请共成罔冒三人皆宰臣相厚遂劾奏之帝依违未决栖筠陈请之际属日蚀帝问其故对曰:臣闻日蚀修德月蚀修刑今诬上行私之罪未理此天所以敬戒于明堂帝繇是感悟坐Κ者皆贬谪自此朝纲益振百度肃然中朝选用帝皆密访于栖筠栖筠尽心知无不为四五年间载克位而已。
王翊为御史大夫贞亮鲠直名于当代。
窦衔德宗初为刑部郎中侍御史知杂事无几迁御史中丞不避权贵理狱以严称数蒙召见言天下事。又与执政议多异常帝器之或衔决大政时宰相颇忌之多所排抑亦无以伤衔贞元三年十月擒获谋逆贼李广孔等六人令中官王希迁鞫之于内侍诏狱皆款伏衔请令三司覆验诏从之(宰相李泌亦有所请与衔同)穆赞为御史中丞以强直不附权亻幸卒为裴延龄讠替毁罢官无几。又贬饶州别驾。
武元衡为御史中丞顺宗初即位王叔文专政以其党数人为御史在台元衡薄其为人待之莽卤皆有所憾而叔文。又以元衡在风宪欲使其党诱以权利元衡不为之动时奉德宗山陵元衡为仪仗使监察御史刘禹锡叔文所厚也。求仪仗使判官元衡不与其党滋不悦数日罢为右庶子。
卢坦为御史中丞举奏前山南西道节度使柳晟前浙东观察使阎济美违诏贡献二人皆得罪于朝堂宪宗召坦对褒慰久之曰:晟等所献皆以家财朕已许原不可失信坦曰:敕令陛下之大信也。天下皆知之今二臣违令是不畏法陛下奈何爱小信而失大信乎!帝曰:朕已受之如何坦曰:归之有司不入内藏使四方知之以昭明德帝深善其言右仆射裴均交结权亻幸得贵位在班列尝逾位而立坦请退之均不受坦曰:姚南仲为仆射例如此均曰:南仲何人坦曰:南仲是守正而不交权亻幸者也。寻罢坦为右庶子时人归咎于均。
李元素为侍御史元和中东都留守杜亚素恶大将令狐运会盗发雒成之北运适与其部下畋于北邙亚意其为盗遂执讯之逮系者四十馀人监察御史杨宁按其事亚以为不直表陈之宁遂得罪命元素就覆亚迎路以狱成告元素验之元素尽释其囚以还亚大惊。且怒亲追送马上责之元素不答。又上疏论元素元素还奏言未毕上怒曰:出俟命元素曰:臣未尽词帝。又曰:且去元素复奏曰:臣一出不复得见陛下乞容尽词帝意稍缓元素尽言运冤状明白帝乃悟曰:非卿孰能辩之后数月竟得真贼。
薛存诚为御史中丞时有僧鉴虚盗为奸滥积财巨万事发狱成中外掌权者更欲摇动之帝初令释其罪存诚不受诏明日帝。又宣旨曰:吾要此僧面诘其事非赦之也。存诚。又奏曰:鉴虚罪状已具陛下将召之请先贬臣然后可取帝嘉其有守遂令杖杀之。
李夷简为御史中丞时京兆尹杨凭骄倨矜大班列恶之夷简疏凭前后四犯弹奏之凭坐贬临贺尉赐夷简金紫当时翕然谓纪纲复振。
裴度为监察御史密疏论权亻幸词切忤旨出为河南功曹。
柳公绰迁御史大夫韩弘病自河中入朝以弘守司徒中书令诏百寮问疾弘遣其子达情言不能接见公绰谓其子曰:圣上以公官重令百寮省问异礼也。如拜君赐宜力疾公见安有卧令子弟传言耶弘惧扶床而出人皆耸然。
崔从为侍御史知杂迁御史中丞正色立朝弹奏不避权亻幸事关台阁或付仗内者必抗章疏论列请归有司。
孔戢为殿中侍御史分司时昭义节度使卢从史判官徐玫以狡慝助成从史之奸逆从史既擒孟元阳按节至军复欲署玫为从事戢遂牒泽潞收玫以候诏命然后列状上闻竟流玫于播州。
独孤朗为御史中丞故事宪府选御史多因其长有请然后除授崔晃郑居中同时除监察皆出于丞相朗即拒而不纳晃改授太常博士居中分司东都。
丁居晦为御史中丞颇锐志当官不畏强御然而措置或乖中道执政请移易遂复旧官帝疑与当轴者不叶故复旧职(居晦前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
李景让为御史大夫慷慨有大志正色立朝言无避忌时宣宗皇帝舅郑光卒诏罢朝三日景让上言朝典有素无容过越优诏报之乃罢朝两日。
王华为侍御史乾符末右散骑常侍李损有子凝吉武宁军节度使支详辟为判官及广明中徐之偏将时溥逐支详擅称留后中和中朝廷加节制溥奏本州幕下宾客一切旧贯至是欲以腹心代之咸诬其寘毒然后闻奏仍表凝吉父损密通其情乞下御史台鞫理时军容使田令孜与溥贿赂交结乃遣御史中丞卢渥锻而成之华执理雪焉令孜怒乃遣人传宣取归本军华拒而不遣乃白宰臣萧遘云:李损与凝吉虽是父子相去数千里诬以知情实曰:非辜乃非时请开延英面奏帝遂然之以时溥有勋令孜抗奏遂有诏罢(时溥萧遘王华卢渥襄乱之后未失朝廷大纲深为处当也。)。
●卷五百十六
○宪官部·振举
夫奋庸亮采所以于事功宿业修方所以举乎!官政矧乃中司之局纪纲是赖平反措枉用清于庶狱绳违纠缪以肃乎!外庭政治之攸先法度之所出莅斯职者实重其选自非秉方正之节挺中立之志居位自称临事生风谨条教而有严专抨弹而无避亦何以充厥任哉!元魏之后乃有振攸司之务论庶官之失修举废坠整班制儆率其违慢缝弥其愆阙使众目咸振彝伦式叙斯固得持宪之体焉。
后魏孝庄时元子思为御史中尉先是兼尚书仆射元顺奏以尚书百揆之本至于公事不应送御史台子思奏曰:案御史令云:中尉督司百寮治书侍御史糸察禁内。又云:中尉出行车辐前驱除道一里王公百辟避路时经四帝前后中尉二十许人奉以周旋未曾暂废府寺台省并从此令唯肃宗之世为临洮举哀故兼尚书左仆射臣顺不肯与名。又不送簿故中尉臣郦道元举而奏之而顺复启云:尚书百揆之本令仆纳言之贵不宜下隶中尉送名御史寻亦蒙敕听如其奏从此迄今便无准一臣初上台具见其事意欲申请决议但以权兼未宜便尔日复一日遂历炎凉去月朔旦台移尚书索应朝名帐而省稽留不送寻复移催并主吏忽为尚书郎中裴献伯后注云:案旧事御史中尉逢台郎于衤复道中尉下车执板郎中车上举手礼之以此而言明非敌体臣既见此深为怪愕旋省二三未解所以正谓都省别被新式改易高祖旧命即遣移问事何所依。又获尚书郎中王元旭报出蔡氏汉官似非穿凿始知裴王亦规访典谟两人心欲自矫臣案。《汉书》宣秉传诏征秉为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俱会殿庭并专席而坐京师号之为三独坐。又寻魏书崔琰传。《晋书》傅嘏传皆云:既为中丞百寮震悚以此而言则中丞不揖省郎盖已久矣。宪台不属都堂亦非今日。又寻职令云:朝会失时即加弹糸则百官簿帐应送上台灼然明矣。又皇太子以下违犯宪制皆得糸察则令仆朝名宜付御史。又亦彰矣。不付名至臧否何验臣顺专执未为平通先朝曲遂岂是正法谨案尚书郎中臣裴献伯王元旭等妄班士流早衔清官轻弄矩礼斐然。若斯茍执异端忽然至此此而不纲将隳朝令请以见事免献伯等所居官付法科处尚书纳言之本令仆百揆之要同彼浮虚助之乖失宜明首从节级其罪诏曰:国家异政不可据之古事付司检高祖旧格推处得失以闻寻从子思奏仍为元天穆所忿遂停。
高道穆孝庄时为御史中尉上疏曰:臣闻舜命皋陶奸宄是禹泣辜人刑辟为念所以举直错枉事切曩贤明德慎罚议存先典高祖大和之初置廷尉司直论刑辟是非虽事非古始交济时要所谓礼乐互兴不相沿袭者矣。臣以无庸忝当令任所思报效未忘寝兴但识谢知今业惭稽古未能进一言以利国说一策以兴邦索米长安,岂不知愧至于职司其忧犹望亻黾亻免窃见御史出外悉受风闻虽时获罪人亦不无枉滥何者得情之罚不能不怨守令为治容有爱憎奸猾之徒常思报恶多有妄造无名共相诬谤御史一经检究耻于不成杖木之下以虚为实无罪不能自雪者,岂可胜道哉!臣虽愚短守不假器绣衣所指冀以清肃。若仍踵前失或伤善人则尸禄之责无所逃罪所以夙夜为忧思有悛革如臣鄙见请依太和故事还置司直十人名拟廷尉秩以五品选历官有称心平性正者以为御史。若出纠劾即移廷尉令知人数廷尉遣司直御史俱发所到州郡分居别馆御史检了移付司直覆问事讫与御史俱还中尉弹闻廷尉科案一如旧式庶使狱成罪定无复稽宽为恶取败不得称枉。若御史司直纠劾失实依所断狱罪之听以所简叠相纠发如二使阿曲有不尽理听罪家诣门下通诉别加按检如此则肺石之傍怨讼可息丛棘之下无受罪吞声者矣。诏从之复置司直唐高宗永徽四年崔义玄为御史大夫旧例御史台不受诉讼有通词状者即于台门候御史御史竞往门外收采知可弹者略其姓名皆云:风闻访知及义玄为大夫始定受事御史人如一日劾状题告人姓名则天万岁通天元年左台殿中侍御史徐有功奏论天官秋官及朝堂三司理匦使愆失其略曰:自陛下即位以来海内官员一定而天下选人渐多掌选之曹用舍不平补拟乖次应留即放应放翻留嘱请公行颜面罔惧遂使嚣谤满路怨ゥ盈朝浸以为常殊无愧惮。又往属唐朝季年时多逆节鞫讯结断刑狱至严革命已来载祀遽积馀风未殄用法犹深今推鞫者恣行酷法不依律文妄构异端虚立证据劾略为罪舍法用情格律昭然无心遵奉断事则不依款占罔据条章状表生情法外构理率心任意轻重自由天下称冤莫不由此陛下九重严秘万机事总何能一一躬览事事亲详近臣畏罪而不言大臣重禄而不奏遂使刻薄之吏弊法未悛士子朝臣屏气累息皆不自保恐坠网罗。又陛下令朝堂受表设匦投状空有其名竟无其实并不能正直各自防闲延引岁时拖拽来去叩阍不听挝鼓不闻抱恨怀冤呼嗟而已至诚所感和气必伤,岂不由受委任者不副天心是陛下务使直申其冤是有司务在重增其枉尘垢圣德隐蔽宸听者是臣等不忠不诚死罪死罪臣今请考选官诠注不平致令在外怨ゥ者臣即察访纠而弹之以按其曲伏望贬考夺禄以愧其心罪仍依法度其刑狱推断之宜有行酷法妄考妄断臣即按验奏而劾之获枉状请即付法断罪亦准前条夺禄贬考以惭其德其三司受表及理匦申冤使不速与夺致令拥滞有理不为申者亦望准前弹奏贬考夺禄然臣昔处法司猥蒙擢用臣愚无以上答圣造愿以执法酬恩无纵诡随不避强御猛噬挚击是臣之分如天恩允臣所奏请降敕施行庶不越旬时可以除残革弊刑措不用天下幸甚制从之。
玄宗开元十四年崔隐甫为御史大夫故事大夫与监察竞为官政略无承禀及隐甫为大夫一切督责之事无小大悉令咨决稍有忤意列上其罪前后贬黜者过半群僚侧息帝常谓曰:卿为大夫深副朕所委。
德宗贞元二年七月司门员外王休为左赞善大夫以判刑部断狱失理为右丞元琇所奏故就冗秩时政尚因循宰相简辖琇独举其职议者多之。
八年正月御史台奏伏以台司推事多是制狱其中或有准敕便须处分要知法理。又缘大理刑部断狱亦皆申报台司傥或差错事须详定比来皆却令刑部大理法直简勘必恐自相扶会纵有错失无由辨明伏请置法直一员冀断结之际事无阙遗其粮料请取台中诸色钱物量事支给其功优等请准刑部大理处分敕旨依奏。
九年二月御史台奏今后府县诸司公事有推问未毕辄挝鼓进状者请却付本司推问断讫犹称抑屈使任诣台司案核。若实抑屈所由官录奏推典量罪决责如告事人所诉不实亦准法处分。
姚庭筠为御史中丞奏称律令格式悬之象魏奉而行之事无不理比见诸司寮き不能遵守章程事无大小皆悉闻奏臣闻为君者任臣为臣者奉法故云:汝为君目将司明也。则知万机务综不可遍览也。所以设官分职者委任责成百工惟时以成垂拱之化比者或修一水窗或伐一枯木并皆上闻旒扆取断宸衷岂代天理物至公之道也。自今以后。若缘军国大事及牒式无文者任奏取进止自馀据章程合行者合令准法处分其有故生疑滞有致稽失者请令御史随事纠弹从之。
宪宗永贞元年十月武元衡为御史中丞奏贞元二年御史中丞窦衔所奏凡诸使兼宪官者除元帅都统节度观察都团练防御等使馀并在本官之位其后苏弁于硕以度支郎中兼御史中丞邓泳以易州刺史兼御史大夫皆奉进旨令在同类之上伏以前后异同遵守不一臣谨议伏请自今常衔官兼御史大夫中丞者准简省官立在本品同类之下从之。
元和元年三月辛未御史中丞武元衡奏中书门下御史台五品已上官尚书省四品已上官诸司正三品已上及从三品职事官东都留守转运盐铁节度观察都团练防御招讨经略等使河南尹同华州刺史诸卫将军三品已上官除授皆入阁门谢其馀官许于宣政南班拜讫便退诏曰:如此例中有加使及职掌并准此。又奏吏部兵部尚书侍郎官并礼部侍郎每选举限内自十月至二月不奉朝衔。若称事繁即中书门下御史台度支京兆府公事至重朝请如常况旬节已赐归休。又许分日一月之内才奉十日朝衔甚寒。又蒙矜放臣询求故实以为王颜任中丞日常论其事举奏甚详伏请准贞元十二年四月二十七日仍永为常式从之。
二年十二月癸亥御史台奏文武常衔官准乾元元年三月十四日敕如有朝堂相吊慰跪拜待漏行立失序语笑讠宣讠华入衙门执笏不端行立迟慢立班不正趋拜失仪言语微讪穿仗出阁门无故离位廊下食行坐失仪语闹入朝不从正门出入非公事入中书寺每犯夺一月俸班列不肃所由指挥犹或饰非仍拒抗者录奏贬官今商量旧条每罚各减一半所贵有犯必举如所由指挥报告抵拒饰非即准旧具名闻奏必冀众知禀敬朝列肃清从之。
四年五月御史台奏准旧例监察御史从下六人各察尚书省一司。又准兴元元年十月敕令监察从上第一人察吏部礼部第二人察兵部工部第三人察户部刑部者伏以监察第一第二人已充监察及馆驿等使新人除出使外并无职掌无以观其能否今请守旧制新人分察从之。
十二月御史中丞李夷简奏诸使诸州有两税外杂率其违格敕不法事请诸道盐铁转运度支巡院访察状报台司以凭闻奏从之。
五年二月御史中丞王播奏监察御史旧例在任二十五月转准具员不加今请仍旧殿中侍御史旧例在任十三月转准具员加十三月今后减至十月从之播为中丞振举朝章百职修举。
十二年九月御史台奏御史同制除官承前名字高下为班位先后为名在前身在外到却在旧人上后先有紊劳逸不均今请以上日为先后未上不得计月数制可其敕名在前上日在后之人但不逾一月不在此限行位班次即宜以敕内先后为定十五年三月御史中丞崔植奏当台新除三院御史授上日职事先后去元和十二年御史台奏请应除御史职事但据上日为先后未上日不得计月数者准其年九月七日敕不逾一个月不在此限行立班次即宜以敕内先后为定臣伏以御史除官之时据来处各有远近。若据一月便为惩创恐乖旧例殊未合宜伏缘台司职事各有定分先后次第不可逾越。若行立班次既依敕令公事先后须系到日则院长本职翻然在下制置错乱无所遵承行之累年转见其弊伏请自今以后三院御史职事行立一切依敕文先后为定以后赴职稽慢量道路远近则台司别具名闻奏须议惩责岂止颠倒职事而已从之。
穆宗长庆二年正月御史中丞牛僧孺奏诸道节度观察等使请在台御史充判官臣伏见贞元二年敕在中书门下两省供奉官及尚书省御史台见任郎官御史诸司诸使并不得奏请任使仍永为常式者近日诸道奏请皆不守敕文臣昨十三日已于延英面奏伏蒙允许重举前敕不许更有奏请制曰:可(时段文昌自宰相出镇庸蜀奏谏官御史南宫郎三人为寮佐以其职带台铉上故可之不逾年。又表侍御史王由伯监察苏景裔留中不下中执法举旧章议者以为当)。
三年二月御史台奏差定朝拜公卿除准式假外有临时请假者请同临祭出齐罚俸。又拜陵官辞讫便须发不得止宿于家十一月御史台奏伏以台司奏报并有旧条昨因左巡奏疏阙已准敕科罚闻奏讫臣今简寻条件本不该详事须添改令可遵守伏请添一节文应诸司科决人致死虽不死而事异于常稍稍涉非理者并准前条闻奏禁城内不在此限庶得从今已后免有阙遗敕旨依奏。
四年侍御史知弹奏温造请复置朱衣豸冠于外廊大臣沮而不行。
敬宗宝历元年闰七月监察御史刘宽夫上言近日摄祭多差王府官僚位望既轻有乖严敬伏请以后摄太尉差尚书省三品以上及保傅宾詹等官如人少即请取丞郎摄从之。
九月御史台奏近日新置刺史赴官多违条限请准旧制不逾十日常衔官及六品以下分司官比来淹延亦动经累月自今以后常衔官分司请敕下后二十日发其六品以下分司官请待台牒到发限外如妄称事故不发常衔官奏听进止六品已下官台司举罚两月俸从之。
文宗太和元年十二月御史台奏伏以京城囚徒准敕科决者臣当司准旧例差御史一人监决如囚称冤即收禁闻奏便令监决御史覆勘者伏虑监决之时各怀疑惮务求省便难究冤辞恐至无告屈之人失陛下好生之理。且台司本定四推以谳疑狱六察职事已重不合分外领推伏请自今以后有囚称冤者监察御史闻奏敕下后便配四推所冀狱无冤滞事得论理从之。
四年二月御史台奏内外六品以下官有不之任诸色事故勾留等伏以任官员数素定奉公有常一处阙人庶务失本法茍不举弊恐滋深今国计所须江淮是赖江淮州县官俸科稍厚处勾留倍多除准敕正额勒留人外有事故离任者每年须部送两税左藏库行纲不知处差常务例置以官糜费因缘所害甚广况勤劳责累移在他人俸禄资考则为已有欲将求于致理先是察其旷官伏请起今除元有敕额勾留之司及宰相节度使幼小子弟恩例一官不之任外纵有要籍并须其事由闻奏挟名敕下即任离本官任仍当时牒报御史台有违请免所居官并殿三选其州府长史奏听进止可之。
三月壬寅御史台奏三院御史尽入到朝堂从前无止泊处今请置祗候屋宇门下直省院西京兆府尹院东有官地请准长庆元年八月于中书南给官地起造请度支给钱一千贯文台司自勾当使从便起造可之。
十月丁卯御史中丞宇文鼎奏今月十三日宰臣奉宣进止自今以后欲对并令前一日进状来者伏以延英开日群臣皆不前知遇陛下坐时如进状请对或令司各有要事便得奏闻今遣应对官前一日进状以寻常公事不假面论只。且于表章足达更俟后坐动逾数辰处置之间便有不及以兹限约恐失事机窃以请对官状入之时合在平旦茍或居后则乖敬恭致令临事排比时有失次伏乞重赐宣示俾共晓知限以状入者并在卯前如在卯后听不收览自然人各遵奉事理无遗从之。
是月御史台奏伏准六典故事外官授命皆便道之官盖缘任缺其人则朝廷切于总理近日皆显陈私便不顾国经越理劳人迂行县道或路非传置创设供承况每道馆驿有数使料有条则例茍逾支计失素使偏州下吏何以咨陪。又准假宁令守官五考一给拜扫假令皆称幸从便路愿谒枌榆则是展墓足以因行赴官得皆枉道臣今月五日已于延英面奏伏奉圣旨今将状来伏乞起今公私行李勒依纪律敢有违越请委所司论劾敕旨依奏。
是月御史台奏诸司诸使及诸州府并盐院等公事申牒臣当台各令遵守时限并臣当司行牒勘事多缘准敕推勘刑狱或是远方人事有抑冤凡于开系尽须勘逐事节不精即虑滞屈比来行牒有累月不申兼频牒不报者遂使刑狱淹恤惧涉慢官其间或有须。且禁身动经时月者。若无条约弊恐转深臣等今勘则各得远近程限及往复日数限外经十日不报者其本判官勾官等各罚三十直如两度不报者其本判官勾官各罚五十直如三度不报者其本判官勾官各罚一百直如涉情故违敕限者本判官勾官牒考功书下考如经过所由辄有停滞其所由官典等节级别举处分其间如事须转行文牒诸处追寻亦须具事由先报敕旨依奏。
五年三月御史台奏应截耳进状人准开元十三年八月二十四日敕比来有小小诉竞即自刑害自今以后犯者先决四十然后勘事。又准建中元年三月十一日敕节文自今以后除事有不合所司论者即任奏闻其馀不得妄有进状如有违犯及自刑害者即令所司送官准法处分仍委台府其前后格敕分析告示者伏以近日截耳论诉其徒繁。且将自刑以冀上达未必皆负其屈州府不与申论臣谨详前后敕制如前伏请自今以后如有此色者并准元敕付司先决四十后推勘宜令待推勘无理即本犯之外准元敕处分。
是月丙寅御史台奏伏见在京诸司兼诸道方镇每奏请宾僚及州县官等改名多言与近族从伯叔名同敕旨皆允在于典法宜为重难。若于宗族之中服属。又近创名之日合虑有妨而曾不是思但将自便紊朝廷之典章滋选部之奸滥茍无惩革实谓亻幸门,或以孤更名礼经不可系于名教合守格言伏请严示敕文俾其止绝诸司使自今以后不得辄奏闻如有事故必须为改即请具所奏同名人下付有司以出身以来官衔切加磨勘事实显者方可听从之。
九月八日御史台奏京兆尹及少尹两县令合台参官等旧例新除大夫中丞府县官自京尹以下并就台参见其新除三院御史并不到台参亦不于廊下参见此为阙礼尤甚伏请自今以后应三院有新除御史等并请勒京兆尹及少尹两县令就廊下参见冀使禀奉之礼不亏临制之仪可守台司令史及驱使官并诸色所由有罪犯须科决等或有罪犯稍重者皆是愚人常态不可一一奏闻便欲随事科绳。又缘台杖稍细以细杖而止大罪必恐凶狡不惩自今以后如有情故难容不足上尘圣听者许臣等据所犯判决杖下数勒送京兆府用常行杖科决讫报冀得戒惧之意稍严奸欺之心可革从之。
开成元年正月御史中丞李奏御史台旧制大藏左藏库以殿中侍御史两人分监今请以监察二人代之仍放朝参本俸外依旧加给三十千出纳小差委以弹举从之。
二月御史台奏旧以第一第二殿中御史知东西推窃以故事三院御史皆初领繁剧后即渐轻近以新入监察两人监仓监库殿中既无仓库兼俸空负推狱忧勤即与台中从剧入轻顿乖旧例今请殿中第三人第四人分知两推希同渐杀之文可之(前奏监察监仓亦御史中丞李上请。且御史新入皆先外府推事是从剧之甚者仓库厚俸酬其勤劳是入轻之优者李皆倒置之乃自言从剧入轻顿乖旧例闻者莫不笑其无素)。
四年四月御史中丞高元裕奏伏以天下三司监院官带御史者从前谓之外台得以察访所在风俗按举不法元和四年御史中丞李夷简亦曾奏知监院官多是台中寮属伏请委以各访察本道使司及州县有违格敕不公等事罕能遵行岁月既久事须振起伏请自今以后三司知监院官带御史者并属台司凡有纪纲公事得以指使从之。
武宗会昌元年二月御史大夫陈夷行奏奉中书门下牒伏准今年正月二十八日宣应馆驿近日因循多致败阙邮递马畜每事阙供蕃客往来皆有论奏委中书门下与夷行同商量条流闻奏所置馆驿鞍马什物并作人多少及功价资课每年破用取何色钱物添修支遣其驿马数勘每驿见欠多少速具分析奏来者臣今商量请准敕先牒诸州府勘鞍马什物作人功价粮课并勘每年缘馆驿占留钱数诸色破用及使料粟麦递马草料待诸州府报到续具闻奏今具简前后敕文行用相当者参立新格逐意条流除馆驿弊事。
宣宗大中元年四月御史台奏伏以御史台临制百事纠绳不法。若事简则风宪自肃事烦则纪纲转轻至如婚田两竞息利交关凡所陈论皆合先陈府县如属诸军诸使亦。且合于本司披论近日多便诣台论诉烦亵既甚为弊颇深自今以后伏请应有论理公私债负及婚田两竞。且令于本司及本军本州府论理不得即诣台论诉如有先进状及接宰相下状送到台司勘当审知先未经本司论理者亦。且请送本司如已经本司论理不平即任经台司论讯。若台司推勘冤屈不虚其本司本州元推官典并请追赴台推勘量事情轻重科断本推官。若罪轻即罚直书下考稍重即停见任贬降以此惩责庶免旷官臣今月三日已于延英面奏今臣将状来者敕旨依奏四年二月御史台奏应文武常参官本朝及入阁追朝不到并连请假故久阙朝参等臣今月二十一日延英面奏进止以班行务在严肃今臣切加提举者臣伏见元和元年御史中丞武元衡奏上,于是吏部兵部礼部三司尚书侍郎郎官等选举限内久废朝参虽事在奉公犹奉请革近者已久绝提举稍涉因循应文武常参官多妄请假不妨人事无废宴游但务便安有亏诚敬以至上劳圣念俾肃朝行臣忝宪司亲承睿旨茍或避事实虞旷官臣请起自今以后文武常参官等除准式假及病灼然为众所知外有以事故请假者并望许臣举察录奏其所陈假牒请准旧例每牒不得过三日每月不得再陈牒如本合朝日无故一不到请准常条书罚再不到臣请倍罚频三朝不到便请具名衔奏听进止其追朝入阁近例全合赴班一不到准条已倍书罚频两朝不到便请具衔闻奏所冀臣寮稍加惕厉班列得以整齐敕旨依奏。
九月御史台奏准旧例京兆府准敕科决囚徒合差监察御史一人到府门监决御史未至其囚已引至科决处纵有冤屈披诉不及今后请许令御史先到引问如囚不称冤然后行决其河南府准此诸州府有死囚仍委长史差官监决并先引问从之。
懿宗咸通十四年春正月丙寅御史中丞韦蟾奏应诸州刺史除授正衙辞谢后故陈牒请假实为容易自今后如实有故为众所知者三日外不在陈牒之限应内外除官入京合便朝谢如有犯条章颇乖礼敬自今以后望准故事如未朝谢须俟于都亭驿如违台司勘当申奏从之。
●卷五百十七
○宪官部·振举第二
后唐庄宗同光元年十二月庚辰御史中丞李德休奏当司刑部大理寺本朝法书自朱温僭逆删改事条或重货财轻人生命或自徇枉过滥加刑罚今见在三司收贮刑书并是伪廷删改者兼伪廷先下诸道追取本朝法书焚毁或经兵火所遗皆无旧本节目只定州敕库有本朝法书具在请敕定州节度使速写副本进纳庶刑法并合本朝式令敕李德休誉洽朝端任隆台宪将举行于旧典请删定其法书载阅申陈备见公切从之。
二年三月三十日御史台奏新除诸道节度观察防御经略等使刺史县令及诸道募府兼诸司带宪衔兼官合纳光台钱谨具本朝元纳及后减落钱数如后兼御史大夫元纳三十贯减落外今纳一十五贯兼御史中丞元纳二十贯减落外今纳一十贯文兼侍御史元纳八贯三百减落外今纳五贯一百五十文兼殿中侍御史元纳一十一贯三百减落外今纳五贯六百五十文兼监察御史元纳一十三贯三百减落外今纳六贯六百五十文以前台司准本朝例及减落外后征前数分折如前应有诸道节度观察使刺史经略防御等使及诸道募府上佐官并诸司班行新授兼官者并合送纳前件光台宪御礼钱今欲准例勒辞谢驱使官申报牒兵部勒告身案除准宣取外准例须候送纳光台礼钱了朱钞到方可给付转帖诸道进奏及知后院等准从前事例申报催征无致有隳旧规从之(至周显德五年闰七月一日御史台申台司见行事件应新除节度防御团练使科史宾幕州县官兼带五院宪御合征光台礼钱如是已曾纳过准旧例不征兼御史大夫元征三十贯今征六贯文兼御史中丞元征二十贯今征四贯文兼侍御史元征八贯三百今征一贯六百六十文兼殿中侍御史元征一十二贯三百今征二贯二百二十文兼监察御史元征一十三贯三百今征二贯六百六十文)。
五月己酉御史台奏准本朝故事当司六察合行职事条例如后吏察应吏部行内南北两曹磨勘选人合具驳放判成人具名衔报分察使及三铨应锁注官后具前衔后拟报分察使典简如有逾滥即察使举追本行令使推勘兵察应兵部司公事一一合报察使户察应户部司诸州户帐贡物出给蠲符具事件合报察使刑察应刑部司法律赦书德音流贬量移断罪重轻合报察使礼察应礼部补转铸印诸祠祭科法物合报察使工察应工部司工役等合报察使伏以御史台六员监察谓之分察使察访网举动静必行但缘旷废久不施行今欲重行条贯从之。
明宗天成元年七月侍御史台奏每月文明殿入阁及百官五日一赴中兴殿等事伏准故事每月百官入阁所司排仪仗金吾勘契入后有待制次对官各举论本司公事左右起居分记言动以付史馆编脩帝录此本朝经久之制也。昨陛下初膺大宝思致治平遂降纶言特申圣旨百官除常朝外依宰臣每五日一度入内起居所贵得预敷陈俾凝庶绩此盖陛下切于百司各言时政特令五日一面于天颜虽眷卷以丁宁限朝仪之拘束序班而入拜手而回纵有公事要言亦。且倦行须出百司何由举职两史无以记言外则因此废待制次对之官内则无以分延英众人之别以臣愚见窃有所陈欲乞陛下每月一日十五日两度出御文明殿排入阁之仪诸司依前转对奏论今司公事其百官就食谓之廊冫食则中外既有区分禁庭亦更严密如陛下切于群臣有所敷陈即乞因宰臣五日一度延英之际班行内有要奏事者临门状到便许引入此。又于旅进旅退事理不同言路既开别彰圣德如,或以山陵日近朔望不坐即取次日亦合旧规候过陵园还如法制臣叨司邦宪获典朝仪傥遇事而不言即奉公而何取乞宣付中书门下商量曾获经久者中书奏议曰:比令五日内殿起居虑百司有事论奏中外或为壅隔至于朔望入阁亦是朝廷旧仪李琪自领宪纲每循故事备官条奏颇叶国章望依所奏敕旨曰:五日起居之意所贵数见群臣俾陈时事宪司所奏朔望入阁等事既合往例得以允俞其五日一度起居之际班行内有要奏事者便出行奏对仍付所司自后言事者。又奏请五日内殿起居之日请令百官次第转对奏事。又从之自是百官五日内殿起居以所言事形于笺奏录在笏记明攵于殿庭而素无文学及不闲理体者其文句鄙陋词繁理寡敷奏之际人皆窃笑然以次第当言无所辞避而冗散之徒或行路假手亻黾亻免供职愁苦无そ(时议者以为不便后竟罢之始知李琪所奏深达治体矣。)。
八月御史台奏凡新除官及差使者合于正辞每遇内殿起居日百官不于正衙叙班其差使及新除员其日辞谢不得或恐差使者已定发日除官者准宣催发以一日无班便妨辞谢臣愚参详每内殿起居日百寮先叙班于文明殿庭候辞谢官退则班入内殿冀便于官吏辞谢者从之。
十月庚戌以吏部侍郎卢文纪为御史中丞文纪初领事于御史府诸道进奏官来贺文纪曰:事例如何台史乔德威等言朝廷在长安日进奏官见大夫中丞如首吏见长官之礼及伪梁将革命本朝微弱诸藩强据人主大臣皆姑息邸吏时中丞上事邸吏虽至皆于客次传语竟不相见自今兵乱便以为常文纪令台吏谕以旧仪相见据案端简通名赞拜邸吏辈既出怒不自胜十一月丙子进奏官等相率于阁门求见腾口喧诉状奏曰:臣等今月四日中丞上事礼合至台比期不越前规依旧传语忽蒙处分通出寻则在取指挥要明审的。又蒙问大夫相公上事日如何臣等云:大夫曾为宰相进奏官伏事中书事体之间为旧史。若以别官除授合云:传语。又坚传指挥便合通出臣等出身藩府不会朝仪拒命则恐有奏问遵禀则全隳则例伏恐此后到台恭贺仪则不定者上谓宰臣赵凤曰:进奏官此外何官凤曰:府县发递知后之流也。帝曰:乃吏卒耳安得慢吾法官乃诏曰:御史台是本朝执宪之司乃四海绳违之地凡居中外皆待整齐藩侯尚展于公参邸吏岂宜于抗礼遽观论列可验侮轻但以丧乱滋多纲纪隳紊霜威扫地风宪销声今则景运惟新皇图重正宜加提举渐止浇讹宣令御史台凡阙旧例并须行举稍不禀承当行朝典。
十二月丙戌御史台奏常朝辞谢官常朝则南班横行与百官齐拜入阁日敷正门外序班亦伏南横行百官虽不拜候唤伏时辞谢官便展拜仪今伏见每内殿起居日先于文明殿庭序班百官固不设拜只候宰相至便入起居固不传宣命。若有南班辞谢稍似非仪请自今后其日不许辞皆令次日候有常朝即得辞谢。若遇急切公事即准旧例令隔门辞谢或于阁门祗候宣放其文武两班不更于文明殿序立至于中兴殿门外立班祗候宰臣到便依次第入起居。又准故事常参官每日趋朝不合无故请假如疾病不朝参间不得私行人事新官未谢不合私人事到宰相宅每月请假不得过三日吏部南曹郎中请以锁院前五日免朝。若遇起居入阁参假追朝御楼谢贺行香城外班并合到不到书罚三司河南府职事带正员官如南曹例敕旨卢文纪自领宪纲颇思振举备观条奏皆叶通规李琪以内殿起居不废辞谢盖虑留滞乃是权仪卢文纪以正衙序班恐隳故事请候次日亦可允依所请三铨免朝事系繁省选人既少公务非多宜。且依所奏锁铨前五日免朝将来人数渐多须容点检即许开曹后免朝永以为例付所司庚戌御史台奏京城坊市士庶工商之家有婢仆自经投井非理物故者近年以来凡是死亡皆是台司左右巡举勘验施行已久仍恐所差人吏及街市胥卒同于民家因事邀颉取索臣询访故事当司今有旧京往例凡京城民庶之家死丧委府县检举军家委军巡商旅委户部然诸司检举后具事由申台其间或枉滥情故台司访闻即行举勘如是文武两班官吏之家即是台司简举臣自今已后欲准故事施行者兼左右巡使录到丧葬车舆格例比缘官品等差无官秩之家过为僭侈供应者固当行责今则凡是葬仪动逾敕格但官中只行简察在人情各尽孝思徇彼称家之心许便送终之礼。又难折孝心尽决严刑遂以供人例行书罚以助本司支费兼缘设此防禁为此权豪之家违礼厚葬。若贫民薄饮不充无忧僭礼书罚两京即是台司州府元无条例者敕旨今后文武两班及诸司官吏诸道商旅凡丧亡即准台司所奏施行其坊市民庶军士之家凡死丧及婢仆非理物故台司所奏委府县军巡同简举仍不得纵其吏卒于物故之家妄有邀颉或恐暑月尸柩难停。若待申闻简举纵无邀颉亦须经时日今后仰其家唤四邻简究无他故遂便葬埋具结罪文状报官或后别闻枉滥妄有保证官中访知勘诘不虚本户邻保量事科罪如闻诸道州府坊市死丧取分巡院简举颇致淹停人多流怨亦仰约京城事例处分所奏丧葬车舆格例今后据品秩之外如庶人丧葬宜令御史台差御史一员点简供任行人如有违越据所犯科罪台司不得书罚扰征行人文非宪纲事体付所司。
是月十一日御史台奏谨具本朝旧例合行公事如右应诸道进奏院准本朝例各合置台巡驱使官一人凡有公事并合申报台巡逐日在台祗候应奉公事应诸道进奏官每四孟月初及五月冬至新除大夫中丞并合台参伏自伪朝以来全隳旧例今准敕命条疏请准本朝旧例施行应诸道节度观察防御经略团练使及诸州刺史新除付任及郎幕上佐官等得赞及准宣进奉到阙及归本道并合廊参正卫谢见辞如遇大夫中丞入台并合台参兼凡有公事及到发日并合申报如遇追勘进奏官典勘责科罚。又伏以伪朝已来全隳往制既未条理转失绳规伏乞特降明敕指挥免令隳紊奉敕宜依。
二年四月御史台奏今月三日廊下设食百官坐定两省方来自五品已下辄起敕每赴廊冫食如对御宴。若行私礼是失朝仪宜各罚半月俸。
九月御史台奏每遇入阁日只一员侍御史在龙墀边祗候弹奏公事或有两班参杂失仪点简不及难于举奏者伏以入阁之仪务在整肃或少亏于恪敬则有慢于典经今欲依常朝例差殿中御史二员押钟鼓楼位仍各缀供奉班出入所冀共为纠察免失规程敢将举职之程粗益朝天之敬从之。
四年三月二十日御史台奏台中旧有格杖近年不行每有决遣公事皆于河南雒阳两县追取人杖今缘台中常有囚徒勘责。若一一于两县追取。又缘地里遥远及后差人往来交妨指挥公事者今台司请置常行人杖免有妨滞公事奉敕宜依。
长兴三年三月敕近日累据御史台奏陈状诉屈人据状内皆是勘责多时却晓示陈状人送本道依次第论对及州府追到支证本人。又不到彼处恐紊规绳须行条理宜令御史台今后诸色人论讼称已经州府断遣后抑屈更不在牒本道勘逐便可据状施行。若未经州府论诉蓦越陈状即须留本人据事理诘勘如实未经本处诉论便可具事由勒本道进奏官差人赍牒监送本处就关连人勘断后申奏仍不得虚有禁系。
四年五月二十四日御史中丞龙敏等奏陈事如后一伏以台司除御史中丞随行印及左右巡事监察使并出使印等外其御史台印一面先准令式即是主簿监临近年已来缘无主簿遂至内弹御史权时主持常随本官出入不定伏缘台中公事不同诸司动繁重难常忧迟滞当奏申堂之际及牒州牒府之时事无轻重并使此印今准令式逐日有御史一员台直承受制敕公文其御史台印今欲勒留台中不令在外选差令史一人帖司一人同知此印凡有诸色文按印发之时指挥诸司各置印历一道具其事节件数书在历中即于直官面前点简印发其印至夜封闭候交直转付下次直官共议执行保无差谬者伏以御史台事总朝纲职司天宪所管人吏色役最多上至朝堂次及班列或在京勾简公事或外地催勘稽违监守狴牢行遣按牍或随从出使或祠祭监临凡有系于台司皆须籍其人吏俾无阙事以赞国容近年以来人数极少及月限者授官出外为官满者追呼未来人力既到不勉公事便至停滞切以往岁台中亦阙人吏曾于诸州抽取今欲于诸州使院内量事差取十人据台中诸司阙人临时量才填补者一其台中令史今欲条流凡出官考满却来归司者便具到日申堂请以到日系其选限如有经年不到追领不来即具申堂便乞除落名姓奉敕宜依凡京百司人吏考满归司系其选限亦宜令准此末帝清泰元年御史中丞张鹏奏文武常参官入阁日廊下设食每宣放伏拜后就食相承以为谢食拜臣以每日常朝宣不坐后拜退岂谢食之谓乎!如臣所见自今宣放仗拜后具就次候将设食别降使于敷政门外宣赐酒食群臣谢恩后食从之是年鹏。又自举内殿起居门外序班与御史晚到失仪诏各罚一月俸料(故事御史府不治尚书左右丞举奏今鹏自弹则尚书左右可知矣。)。
二年十一月知弹御史奏今月二日班入遇雨移班廊下知班台吏董瑾引仆射在中丞三院御史之下仆射诘问董瑾称准常例台司刺都省请简讨旧仪都省称国朝以端揆之重师长百僚虽在别司皆为统属。且左右仆射常朝不在中丞之下赴宴廊冫食并在中丞之上况中丞有公参之礼避路之仪详其道理自有等降台司。又坚称李琪卢质任仆射之日亦如此。又引通事舍人在一品班上寻申中书门下奉宰臣判令廊下使重定班位廊下使言今后遇雨移班廊下欲请依殿前专位次第二品在三品前一品后如中丞大夫俱置即大夫在中丞前其西班准此谨闻敕宜令置一品二品三品专位。
晋高祖天福二年三月御史台奏唐朝令式南衙常参官文武百僚每日朝退于廊下赐食谓之常食自唐末乱离常食渐废仍于入阁起居日赐食每入阁礼毕阁门宣放仗群官俱拜谓之谢食至清泰年中入阁礼毕更差中使至正衙门口宣赐食百官立班重谢交失本根今后入阁赐食望不差中使口宣从之。
四月御史台奏文武百官每月朔望入阁礼毕赐廊下食在京时祇于朝堂幕次两廊下今在行朝于正衙门外权为幕次房廊隘狭伏恐五月一日朝会礼毕准例赐食于幕次难为排比伏见唐明宗时两省官于文明殿前廊下赐食今未审入阁日权于正衙门两廊下排比赐食为复别有处分敕宜依明宗朝旧规廊下赐食。
四年三月御史台奏按六典侍御史掌纠举百僚推鞠狱讼居上者判台知公廨杂事次知西推赃赎三司受事次知东推理匦伏乞今后准施行敕宜依旧制寻以尚书驾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刘皥为河南少尹自是无尚书郎知杂者。
五月御史台奏尚书郎知杂之时赴台礼上军巡邸吏咸集公参府司并两县皆呈印伏令年深御史判杂上事欲准前例从之。
五年二月乙巳御史中丞窦贞固奏国忌日宰臣跪炉焚香僧人表赞孝思述祖先违世之事而文武百辟俨然列坐窃惟礼非天降酌在人情今古通规君亲至敬对像佛行香之日实帝王不乐之辰,岂有听烈祖之勋旧加冠光禄赞冠诸王则郎中加冠中尉赞冠合同于诸皇则重依于诸王则轻。又春秋之义不以父命辞王父命礼父在斯为子君在斯为臣皇太子居臣子之节无专用之道南郡虽处蕃国非支庶之例宜禀天朝之命申冠阼之礼晋武帝诏称汉魏遣使冠诸王非古正典此盖谓庶子对王合依公冠自主之义至于国之长孙遣使惟允宜使太常持节加冠太鸿胪为赞醮酒之仪亦归二卿祝醮之辞附准经记别更撰立不依蕃国常体国官陪位拜贺自依旧章其日内外二品清官以上诣止车门集贺并诣东宫南门通笺别日上礼宫臣亦诣门称庆如上台之仪既冠之后克日谒庙以弘尊祖之义此既大典宜通关八座承郎并下二学详义仆射王奂等十四人议并同并撰立赞冠醮酒二辞诏可。
伏曼容为太子步兵校尉永明初王金辂建碧旗象大辂建赤旗曼容议以为齐德尚青五辂牛及五色幡旗并宜以青为先次军容是月殿中侍御史贾比殿中侍御史刘载状由自汉朝初每遇内殿起居台司定左右巡使先入起居后于殿廷左右立定百官始入起居有官失仪具弹奏者自今后欲依入阁弹奏仪折腰奏候宣徽使言所奏知通事舍人喝拜两拜讫使喝好去便退如两巡使自有失仪亦候班退左巡使失仪右巡使弹奏右巡使失仪左巡使弹奏世宗显德五年闰七月一日御史台奏文武百官每日赴朝参不到如是常朝不到于本官料钱上每贯罚二十二文如是内殿起居入阁行香出城众集及非时庆贺御楼御殿横行参假不到并是倍罚台司先榜幕次晓告本官限三日外即牒三司克折如有故曾陈牒即将领由呈验。又十六愆条准元和二年十二月内御史台奏文武常参官准乾元元年三月敕如有朝堂相吊慰跪拜待漏行立失序谈笑喧哗入衙门执笏不端行立迟慢至班列行立不正起拜失仪拜跪不俯伏舒脚穿班伏出阁门不即就班无故离位廊下食行坐失仪拜起振衣退朝不从正衙门出非公事入中书每犯者夺一月俸今商量比旧条各减一半如所由指挥尚或抵拒即准旧例录奏贬降从之。
同日御史台由台司见管四推台一推台二推殿一推殿二推或准敕命宣头堂帖指挥送到公事并诸道州府论诉准例三人已上三院御史从上轮次配推兼具差定推官名御申奏申中书门下如是三人已上即本弹推勘。若四推皆有公事外更有刑狱即差次官推勘兼便逐日轮差官吏台直点检刑狱同日御史台申台司或准敕命宣头委台司差官出外推勘刑狱台司旧例于监察御史内从下差定如是时敕定名不拘此例。
●卷五百十八
○宪官部·弹劾
秦置御史之职掌举察非法受公卿群吏奏事有违失举劾之历代因之以为风宪之任故使专其搏击重其威权盖所以震肃外庭纪纲百辟者也。乃有居是任者特禀刚毅之性内怀骨鲠之操嫉恶以自任临事而不惑靡畏于强御无避于贵亻幸正言以斥其短露章以暴其过使恃宠者礻虒魄怀奸者丧胆激扬风烈耸动伦类斯固足以称专席之任光毦笔之选成绣衣直指之义振惠文弹治之业者也。而汉初叔孙通之制礼亦曰:御史举不如仪者辄引去之东汉凡祠郊庙及大朝会大封拜则御史一人监威仪劾违失此。又成庙庭之尊致礼容之肃故虽暴威武者亦知惧焉。
汉张汤为御史大夫时徐偃以博士使行风俗矫制使胶东鲁国鼓铸盐铁(铸铜铁扇炽火谓之鼓)还奏事徙为太常丞汤劾偃矫制大宪法至死偃以为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存万民颛之可也。汤以致其法不能诎其义有诏下终军问状军诘偃曰:古者诸侯国异俗分百里不通时有聘会之事安危之势呼吸成变故有不受辞造命颛已之宜今天下为一万里同风故春秋王者无外偃巡封域之中称以出疆何也。且盐铁郡有馀藏(先有蓄积)正二国废国家不足以为利害而以安社稷存万民为辞何也。又诘偃胶东南近琅邪北接北海鲁国西枕泰山东有海受盐铁偃度四郡口数田地率其用器食盐不足以并给二郡邪将势宜有馀而吏不能也。何以言之偃矫制而鼓铸者欲及春耕种赡民器也。今鲁国之鼓当先具其备(备者犹言调度)至秋乃能举火此言与实反者非(重问之)偃已前三奏无诏(不报听也。)不惟(惟思也。)所为不许而直矫作威福以从民望干名采誉(干求也。采取也。)此明圣所必加诛也。枉尺直寻孟子称其不可今所犯罪重所就者小偃自予必死而为之邪将幸诛不加欲以采名也。偃穷诎服罪当死军奏偃矫制颛行非奉使体请下御史征偃即罪奏可上善其诘有诏示御史大夫严延年为侍御史宣帝立延年劾奏大将军霍光擅废立主无人臣礼不道奏虽寝朝廷肃焉敬惮。又劾大司农田延年持兵干属车(干犯也。属车天子后车也。)大司农自讼不干属车事下御史中丞谴责延年何以不移书宫殿门禁止大司农而令得出入宫,于是覆劾延年阑内罪人法至死(故事有所劾奏并移宫禁止不得入覆反也。反以此事劾之)延年亡命。
盖宽饶宣帝时为司隶校尉平恩侯许伯入第(许伯皇太子外祖也。入第者治第新成始入居之)丞相御史将军中二千石皆贺宽饶不行许伯请之往酒酣乐作长信少府檀长卿起舞为沐猴与狗斗(沐猴弥猴)坐皆大笑宽饶不说因起趋出劾奏长信少府以列卿而沐猴舞失礼不敬帝欲罪少府许伯为谢良久帝解。
王骏为司隶校尉奏免丞相匡衡初衡封僮之乐安乡(属临淮郡)乡本田提封三千一百顷南以闽佰为界(闽者佰之名也。)初元元年郡国误以闽佰为平陵佰积十馀岁衡封(平陵佰在闽佰南误以十馀岁衡乃始封此乡)临淮郡遂封真平陵佰以为界多四百顷至建始元年郡定国界上计簿更定图言丞相府衡谓所亲吏赵殷曰:主簿陆赐故居奏曹习事晓知国界署集曹掾明年治计时衡问殷国界事曹欲奈何殷曰:赐以为举计令郡实之(举发上计之簿令郡改从平陵佰以为实定)恐郡不肯从实可令家丞上书衡曰:顾当得不耳何至上书(顾念也。)亦不告曹使举也。听曹为之后赐与属明举计曰:案故图乐安乡南以平陵佰为界不足故而以闽佰为界解何(不足者不依故图而满足也。解何者以分解此时意犹今言分疏意也。)郡即复以四百顷付乐安国衡遣从使之僮收取所还田租谷千馀石入衡家骏与少府忠行廷尉事劾奏衡监临盗所主守直十金以上(十金以上当时律定罪之次。若今律条言一尺以上一匹以上)春秋之义诸侯不得专地所以大一统尊法制也。衡位三公辅国政领计簿知郡实正国界计簿已定而背法制专地盗土以自益及赐明阿承衡意猥举郡计乱减县界(猥曲也。)附下罔上擅以地附益大臣皆不道,于是帝可其奏勿治丞相免为庶人。
王尊为司隶校尉元帝时中书谒者令石显贵幸专权为奸邪丞相匡衡御史大夫张谭皆阿附畏事显不敢言久之成帝即位显徙为中太仆(内常侍之属官)不复典权衡谭乃奏显旧恶请免显等尊,于是劾奏丞相衡御史大夫谭位三公典五常九德(五常仁义礼智信也。九德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刚而塞强而义也。事见虞书皋陶谟)以总方略一统类广教化美风俗为职知中书谒者令显等专权擅势大作威福纵恣不制无所畏忌为海内害不以时白奏行罚而阿谀曲从附下罔上怀邪迷国无大臣辅政之义也。皆不道在赦令前赦后衡谭举奏显不自陈不忠之罪而反扬著先帝任用倾覆之徒妄言百官畏之甚于主上卑君尊臣非所宜称失大臣体。又正月行幸曲台临飨罢卫士(诸卫士更尽得代去故天子自临而飨之)衡与中二千石大鸿胪赏等会坐殿门下(臣钦。若等按百官表赏姓浩)衡南乡赏等西乡衡更为赏布东乡席起立延赏坐私语如食顷衡知行临(天子当临飨士时)百官共职万众会聚而设不正之席使下坐上相比为小惠于公门之下动不中礼乱朝廷爵秩之位衡。又使官大奴入殿中问行起居还言漏上十四刻行临到衡安坐不变色改容无怵惕肃敬之心骄慢不谨皆不敬有诏勿治,于是衡惭惧免冠谢罪上丞相侯印绶天子以新即位重伤大臣乃下御史丞问状劾奏尊妄诋欺非谤赦前事猥历奏大臣无正法饰成小过以涂宰相摧辱公卿轻薄国家奉使不敬有诏左迁尊为高陵令。
翟方进为丞相司直从上至甘泉宫会廷中司隶校尉陈庆与廷尉范延寿语时庆有章劾自道行事以赎论(当祭泰畤时行事有阙失罪合赎)今尚书持我事来当于此决前我为尚书时常有所奏事忽忘之留月馀(言此者冀尚书忘己之事不奏)方进,于是举劾庆曰:庆等奉使刺举大臣故为尚书知机重难也。事周密一统明主躬亲不解庆有罪未伏诛无恐惧心豫自设不坐之比(比例也。)。又暴杨尚书事言迟疾无所在亏损圣德之聪明奉诏不谨皆不敬(既自云:不坐。又言迟疾无所在此二条皆为不敬)臣谨以劾庆坐免官。又故事司隶校尉位在司直下初除谒两府(两府丞相及御史也。)其有所会居中二千石前与司直并迎丞相御史初方进新视事而涓勋亦初拜为司隶不肯谒丞相御史大夫后朝会相见礼节。又倨方进阴察之勋私过光禄勋辛庆忌。又出逢帝舅成都侯商道路下车立须过乃就车,于是方进举奏其状因曰:臣闻国家之兴尊尊而敬长爵位上下之礼王道纲纪春秋之义尊上公谓之宰海内无不统焉丞相进见圣主御坐为起在舆为下(汉旧仪云:皇帝见丞相起谒者赞称曰:皇帝为丞相起起立乃坐皇帝在道丞相迎谒谒者赞称曰:皇帝为丞相下车立乃升车)群臣宜皆承顺圣化以视四方勋吏二千石幸得奉使不遵礼仪轻慢宰相贱易上卿而。又诎节失度邪讠阎无常(私过辛庆忌见王商而下车是邪讠舀)色厉内荏堕国体(堕毁也。)乱朝廷之序不宜处位臣请下丞相免勋遂贬勋为昌陵令。
孙宝成帝时为丞相司直帝舅红阳侯立使客因南郡太守李尚占垦草田数百顷(隐度而取之也。草田荒田也。)颇有民所假少府陂泽略皆开发(旧为陂泽本属少府其后以假百姓百姓皆已田之而立总为草田占云:新自垦)上书愿以入县官(立上书云:新垦得此田请以入官也。)有诏郡平田予直(受其田而准偿价值也。)钱有贵一万万以上(增于时价)宝闻之遣丞相史案验发其奸劾奏立尚怀奸罔上狡猾不道尚下狱死立虽不坐后兄大司马卫将军商薨次当代商帝度立而用其弟曲阳侯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度过也。过立而用根)。
解光为司隶校尉哀帝即位奏曲阳侯王根宗重身尊三世据权五将秉政天下辐凑自效根行贪邪赃累巨万纵横恣意大治室第第中起土山立市殿上赤墀户青琐游观射猎使奴从者被甲持弓陈为步兵止宿离宫水衡共张发民治道百姓苦其役内怀奸邪欲朝政推亲近吏主簿张业以为尚书蔽上内壅王路外交藩臣骄奢僭上坏乱制度案根骨肉至亲社稷大臣谓先帝弃天下根不悲哀思慕山陵未成公聘取故掖庭女乐五官殷严王飞君等(五官内官名也。)置酒歌舞捐忘先帝厚恩背臣子之义及根兄子成都侯况幸得以外亲继父为列侯侍中不思报厚恩亦聘取故掖庭贵人以为妻皆无人臣礼大不敬不道,于是天子曰:先帝遇根况父子至厚也。今乃背忘恩义以根尝建社稷之策(谓立哀帝为嗣也。)遣就第免况为庶人归故郡根及况父商为荐举为官者皆罢。
陈崇为丞相司直时陈遵为河南太守而弟级为荆州牧当之官候过长安富人故淮阳王外家左氏饮食作乐后崇闻之劾奏遵兄弟幸得会恩超等历位遵爵列侯备以郡守级州牧奉使以举直察枉宣圣化为职不正身自慎如遵初除乘藩车入闾巷(藩车之有屏者)过寡妇左阿居置酒讴歌遵起舞跳梁顿仆坐上暮因留宿为侍婢扶卧遵知饮酒饫宴有节(宴食曰:饫)礼不入寡妇之门而湛酒混肴乱男女之别轻辱爵位羞印(谓印之组也。)恶不可忍闻臣请皆免。
后汉鲍永建武十年为司隶校尉光武叔父良尊戚贵重永以事劾良大不敬时良从送中郎将来歙丧还入夏城门中与五官将军相逢道迫良怒召门候岑尊叩头马前永劾奏良曰:今月二十七日车驾临故中郎将来歙丧还车驾过须从赵王良从后到与右中郎将张邯相逢城门中道迫狭叱邯旋车。又召候岑尊诘责使前走数十步按良诸侯藩臣蒙恩入侍知尊帝城门候吏六百石而肆意加怒令叩头都道奔走马头前无藩臣之礼大不敬也。由是朝廷肃然莫不戒慎。
马严章帝初为御史中丞奏益州刺史朱酺杨州刺史倪说凉州刺史尹业等每行考事辄有物故。又选举不实曾无贬坐是使臣下得作威福也。书奏帝纳其言而免酺等官。
宋意为司隶校尉永元初大将军窦宪兄弟贵盛步兵校尉邓叠河南尹王调故蜀郡太守廉范等群党出入宪门负势放纵意随违举奏无所回避由是与窦氏有隙。
陈忠为尚书安帝永宁元年西南夷拈国王献乐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明年元会作之于庭帝与群臣共观大奇之谏议大夫陈禅独离席举手大言曰:昔齐鲁为夹谷之会齐作侏儒之乐仲尼诛之。又曰:放郑声远佞人帝王之庭不宜设夷狄之技忠劾奏禅曰:古者合欢之乐舞于堂四夷之乐陈于门故诗云:以雅以南任朱离今拈国越流沙逾县度万里贡献非郑卫之声佞人之比而禅廷讪朝政请劾禅下狱有诏勿收左转为玄菟候城障尉诏敢不之官上妻子从者名禅既行朝廷多讼之。
张纲为御史顺帝汉安元年选遣八使徇行风俗皆耆儒知名多历显位维纲年少官次最微馀人受命之部而纲独埋其车轮于雒阳都亭曰:豺狼当道安问狐狸遂奏曰:大将军冀河南尹不疑蒙外戚之援荷国厚恩以刍荛之资居阿衡之任不能敷扬五教翼赞日月而专为封豕长蛇肆其贪叨甘心好货纵恣无底多树讠舀谀以害忠良诚天威所不赦大辟所宜加也。谨条其无君之心十五事斯皆臣子所切齿者也。书御京师震竦时冀妹为皇后内宠方盛诸梁姻族满朝帝虽知纲言直终不忍用。
种皓顺帝末为侍御史时所遣八使光禄大夫杜乔周举等多所纠奏而大将军梁冀及诸宦官互为请救事皆被寝遏皓自以职主刺举志案奸违法乃复劾诸为八使所举蜀郡太守刘宣等罪恶章露宜伏欧刀。又奏请敕四府条举近臣父兄及知亲为刺史二千石尤残秽不胜任者免遣案罪帝乃从之。
陈翔为侍御史时正旦朝贺大将军梁冀威仪不整奏冀恃贵不敬请收案罪时人奇之。
虞诩为司隶校尉数月间奏大傅冯石太尉刘熹中常御进也。侍程璜陈秉孟生李闺等。
韩演为司隶校尉时中常侍新丰侯单超武原侯徐璜东武阳侯具瑗上蔡侯左悺汝阳侯唐衡五侯宗族宾客虐遍天下民不堪命起为寇贼演因奏悺罪恶及其兄太仆南乡侯称请州郡聚敛为奸宾客放纵侵犯吏民悺称皆自杀演。又奏瑗兄沛儿弟相恭赃罪征诣廷尉瑗诣狱谢上还东武阳侯印绶诏贬为都乡侯卒于家超及璜衡袭封者并降为乡侯租入岁皆三百万子弟分封者悉夺爵土。
朱穆桓帝时为侍御史值帝临辟雍行礼毕公卿出虎贲置弓阶上公卿下皆皆避弓穆过呵虎贲曰:执天子器何故投于地虎贲怖即摄弓穆劾奏虎贲抵罪公卿皆惭曰:朱御史可谓临事不惑者也。
晋何曾魏嘉平中为司隶校尉抚军校事尹谟凭宠作威奸利盈积朝野畏惮莫敢言曾劾奏朝廷称之刘毅为司隶校尉皇太子朝鼓吹将入西掖门毅以为不敬止之于门外奏劾保傅以下诏赦之然后得入。又劾奏何曾侈会无度帝以曾重臣一无所问。又护军羊琇乘羊车为毅所奏武帝诏曰:羊车虽无制非素者所服免官。
刘享为都官从事奏何曾华侈以铜钩黻引车莹牛蹄角。
侯史光为御史中丞太保王祥久疾废朝光奏请免之诏优祥而寝光奏。
崔洪武帝世为御史治书时长乐冯恢父为弘农太守爱少子淑欲以爵传之恢父终服阕乃还乡里结草为庐阳不能言淑得袭爵恢始仕为博士祭酒散骑常侍翟婴荐恢高行迈俗侔继古烈洪奏恢不敦儒业令学生番直左右虽有让恢微善不得称无伦辈婴为浮华之目遂免婴官朝廷惮之。
傅祗为司隶校尉武帝时荆州刺史石崇得鸩鸟雏以与后军将军王恺时制鸩鸟不得过江祗纠劾奉诏原之烧鸩于都街。
傅咸为尚书左丞时司隶荀恺从兄丧自表赴哀诏听之而未下恺乃造杨骏咸奏曰: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同堂亡陨方在信宿圣恩矜湣听使临丧诏未下而便以行造急谄媚之敬无友于之情宜加显贬以隆风教帝以骏管朝政有诏不问骏甚惮之后为议郎长兼司隶校尉时朝廷宽弛豪右放恣交私请朝野混淆咸奏免河南尹淡左将军倩廷尉光兼河南尹何攀等京都肃然贵戚摄伏咸以圣人久于其道天下化成是以唐典三载考绩九载黜陟其在。《周礼》三年大比孔子亦云:三年有成而中间以来长吏到官未几便迁百姓困于无定吏卒疲于送迎时仆射王戎兼吏部咸奏戎备位台辅兼掌选举不能谧静风俗以凝庶绩至令人心倾动开张浮竞中郎李重李义不相规请免戎等官诏曰:政道之本诚宜久于其职咸奏是也。戎职在论道吾所崇委其解禁止(王戎为甲午制凡选举皆先治百姓然后受用咸奏戎曰:书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今内外群官居职未期而戎奏还既未定其优劣。且送故迎新相望道路巧诈遁生伤农害政戎不仰依尧舜典谟而驱动浮华亏败风俗非徒无益乃有大损宜免戎官以敦风俗戎举贾郭通亲竟得不坐)御史中丞解结以咸劾戎为违典制越局侵官干非其分奏免咸官诏亦不许咸上事以为按临御史中丞督司百僚皇太子以下其在行马内有违法宪者皆弹纠之虽在行马外而监司不纠亦得奏之如今之文行马之内有违法宪谓禁防之事耳宫内禁防外司不得而行故专施中丞今道路桥梁不修斗讼屠沽不绝如此之比中丞推责州坐即今所谓行马内语施于禁防既云:中丞督司百僚矣。何复说行马之内乎!既云:百僚而不得复说行马之内者内外众官谓之百僚则通内外矣。司隶所以不复说行马内外者禁防之事已于中丞说之故也。中丞司隶俱纠皇太子以下则共对司内外矣。不为中丞专司内百僚自有中丞司隶以来更互奏内外众官惟所纠得无内外之限也。而结一旦横挫臣臣前所以不罗缕者冀因结奏得从私愿也。今既所愿不从而敕云:但为过耳非所不及也。以此见原臣忝司直之任宜当正已率人。若其有过不敢受原是以申陈其愚司隶与中丞俱共纠皇太子以下则从皇太子以下无所不纠也。得纠皇太子而不得纠尚书臣之暗塞既所未譬皇太子为在行马之内邪皇太子在行马之内而得纠之尚书在行马之内而不得纠无有此理此理昭然而结以此挫臣臣可无恨耳其于观听无乃有怪邪臣识石公前在殿上脱衣为司隶荀恺所奏先帝不以为非于时莫谓侵官今臣裁纠尚书而当有罪乎!咸累自上称引故事条理昭然朝廷无以易之。
刘暾为侍御史时司徒王浑主簿刘舆狱辞连暾将收付廷尉浑不欲使府有过欲距劾自举之与暾更相曲直浑怒便逊位还第暾乃奏浑曰:谨按司徒王浑蒙国厚恩备位鼎司不能上佐天日调和阴阳下遂万物之宜使卿大夫各得其所敢因刘舆距诏使私欲太府兴长狱讼昔陈平不答汉文之问丙吉不问死人之变诚得宰相之体也。既兴刑狱怨怼而退举动轻速无大臣节请免浑官右长史杨立亭侯刘肇便辟善柔茍于阿顺请大鸿胪削爵土诸闻暾奏者皆叹美之暾后为左丞兼侍御史中丞奏免尚书仆射东海公繇及王粹董艾等十馀人朝廷嘉之迁司隶校尉奏免武陵王淡及刘坦温畿李亘等顾和为御史大夫中丞劾奏尚书左丞戴抗赃百万付法议罪并免尚书傅玩郎刘佣官百僚惮之温峤为司隶都官从事散骑常侍庾岂攵有重名而颇聚敛峤举奏之京都震肃。
张辅为侍御史中丞时积弩将军孟观与明威将军郝彦不协而观因军事害彦。又贾谧潘岳石崇等共相引重及义阳王威有诈冒事辅并纠劾之。
傅宣为御史中丞东海王越诛缪播王延等皆上依刘舆之谋延爱妾荆氏有音伎延尚未殓舆便聘之未及迎。又为大傅从事中郎王俊所争夺宣劾奏之越不问舆而免俊官。
熊远转御史中丞时尚书刁协用事众皆惮之尚书郎卢将入直遇协于大司马门外协辞醉使避之以当直不肯回协令牵ㄏ堕马至协车前而后释远奏请免协官诏令白衣领职。
刘隗迁丞相司直委以刑宪时建康尉收护军士而为府将篡取之隗奏免护军将军戴。若思官世子文学王籍之居叔母丧而婚隗奏之帝下令曰:礼称杀礼多婚以会男女之无夫家正今日之谓也。可一解禁止自今以后宜为其防东阁祭酒颜含在叔父丧嫁女隗。又奏之庐江太守梁龛明日当除妇服今日请客奏伎丞相长史周𫖮等三十馀人同会隗奏曰:夫嫡妻长子皆杖居庐故周景王有三年之丧既除而宴春秋犹讥况龛匹夫暮宴朝祥慢服之愆宜肃丧纪之礼请免龛官削侯爵𫖮等知龛有丧吉会非礼宜各夺俸一月以肃其违从之祖约为从事中郎典选举约妻无男而性妒约亦不敢违忤常夜寝于外忽为人所伤疑其妻所为约求去职帝不听约便从右司马营东门私出隗劾之曰:约幸荷殊宠显位选曹铨衡人物众所具瞻当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杜渐防萌式遏寇害而乃变起萧墙患生婢妾身被刑伤亏其肤髪群小嗛尊嚣声远被尘秽清化玷累明时天恩含垢犹复谕忄尉而约违命轻出既无明知以保其身。又孤恩废命宜加贬黜以塞众谤帝不之罪隗重加执据终不许丞相行参军宋挺本杨州刺史刘陶门人陶亡后挺娶陶爱妾以为小妻建兴中挺。又割盗官布六百馀疋正刑弃市遇赦免而奋武将军阮抗请为长史隗劾奏曰:挺蔑其死主而专其室悖在三之义伤人伦之序当投之四裔以御魑魅请除挺名禁锢终身而奋武将军太山太守阮抗请为长史抗纬文经武剖符东藩当庸勋忠良昵近仁贤而褒求赃污举顽用へ请免抗官下狱理罪奏可而挺病死隗。又奏符旨挺已丧亡不复追贬愚{春心}意暗未达斯义昔郑人斫子家之棺汉明追讨史迁经传褒贬皆追书先世数百年间非徒区区欲当时亦将作法垂于来世当朝亡夕没便无善恶也。请曹如前追除挺名为民录妾还本显证恶人班下远近从之南中郎将王含以族强贵骄傲自恣一请参佐及守长二十许人多取非其才隗劾奏文致甚苦事虽被寝王氏深忌疾之而隗之弹奏不畏强御皆此类也。建兴中丞相府斩督运令史淳于伯而血逆流隗。又奏曰:古之为狱必察五听三槐九棘以求民情虽明庶政不敢折狱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续是以明王哀矜用刑曹参去齐以狱市为寄自顷烝荒杀戮无度罪同一异刑罚失宜谨案行督运令史淳于伯刑血著柱遂逆上终极柱末二丈三尺旋复下流四尺五寸百姓讠宣讠华士女纵观咸白其冤伯息忠诉辞称枉云:伯督运讫去二月事毕代还无有稽乏受赇使役罪不及死军是戍军非为征军以乏军兴论于理为枉四年之中供给运漕凡诸征发租调百役皆有稽停而不以军兴论至于伯也。何独明之捶楚之下无求不得囚人畏痛饰辞应之理曹国之典刑而使忠等称冤明时谨按从事中郎周筵法曹参军刘裔属李正幸荷殊宠并登列曹当思敦奉政道详法慎杀使兆庶无枉人不称诉而令伯枉同周青冤魂哭于幽都诉灵恨于黄泉嗟叹甚于杞梁血妖过于坏城故有陨霜之人夜哭之鬼伯有昼见彭生为豕刑杀失中妖眚并见以古况今其揆一也。皆由筵等不胜其任请皆免官,于是右将军王导等上疏引咎请解职帝曰:刑政失中皆吾暗塞所由寻示愧惧思闻忠告以补其阙而引过求退岂所望也。由是导等一无所问隗迁御史中丞周嵩嫁女门生断道解庐砍伤二人建康左尉赴变。又被斫隗劾嵩兄吏部尚书𫖮曰:𫖮幸荷殊宠列位上僚当崇明宪典协和上下刑于左右以御于家邦而乃纵肆小人群为凶害公于广都之中白日刃尉远近赫百姓讠宣讠华亏损风望渐不可长既无大臣简御之节不可对扬休命宜加贬黜以肃其违𫖮坐免官。
卞为御史中丞忠于事上权贵屏迹时淮南小中正王式继母前夫终更适式父式父终丧服讫议还前夫家前夫家亦有继子奉养至终遂合葬于前夫式自云:父临终母求去父许诺,于是制出母齐衰期奏曰:就如是父临终许诺必也。正名依礼为无所据。若父有命须显七出之责当存时弃之无缘以绝义之妻留家制服。若式父临困谬乱使去留自由者。此必为相要以非礼则存亡无所得从式宜正之以礼魏颗父命不从其乱陈干昔欲以二婢子殉其子以非礼不从春秋礼记善之并以妾媵犹正以礼况其母乎!式母于夫生事奉终非为既绝之妻夫亡制服不为无义之妇自云:守节非为更嫁离绝之断在夫没之后夫之既没是其从子之日而式以为出母此母以子出也。致使存无使容居没无所也。寄命于它人之门埋尸于无名之蒙。若式父亡后母寻没于式家必不以为出母明矣。许诺之命一耳以为母于同居之时至没前子之门而不以为母此为制离绝于二居裁出否于意断离绝之断非式而谁假使二门之子皆此母之生母恋前子求去求绝非礼于后家还反。又非礼于前门去不可去还不可还则为无寄之人也。式必内尽规谏外极防闲不绝明矣。何至守不移于至亲略情礼于假继乎!继母如母圣人之教式为国士闺门之内犯礼违义开辟未有于父则无追亡之善于母则无孝敬之道存则去留自由亡则合葬路人可谓生事不以礼死葬不以礼者也。亏损世教不可以居人伦铨正之任案侍中司徒临颍公组敷宣五教实在任人而含容违礼曾不贬黜杨州大中正侍中平望亭侯晔淮南大中正散骑侍郎弘显执邦论朝野取信曾不能率礼正违崇孝敬之教并为不胜其任请以见事免组晔弘官大鸿胪削爵土廷尉结罪疏奏诏特原组等式付乡邑清议废弃终身。
锺雅成帝初为御史中丞时国丧未期而尚书梅陶私奏女妓雅劾奏曰:臣闻放勋之殂八音遏密虽在凡庶犹能三载自兹以来历代所同肃祖明皇帝弃背万国尚未期月圣王缟素泣血临朝百僚惨凄动无欢容陶无大臣忠慕之节家庭侈靡声妓纷葩丝竹之音流闻衢路宜加放黜以整王宪请下司徒论正清议穆后临朝特原不问雅直法绳违百僚惮之司马恬为御史中丞值海西废简文帝登祚未解严大司马桓温屯中堂吹警角恬奏劾温大不敬请科罪温视奏叹曰:此儿乃敢弹我真可畏也。恬忠正有局在朝惮之。
江绩为御史中丞王恭将代谯王尚之先遣何淡之孙无终向句容左卫将军桓修以左卫领振武将军与辅国将军陶无忌距之修次句容俄而恭败无终遣书求降修既旋军而杨佺期已至石头时朝廷无备内外惶骇修进说曰:殷桓之下专恃王恭恭既破灭莫不失色今。若优诏用玄玄必内喜则能制仲堪佺期使并顺命朝廷纳之以修为龙骧将军荆州刺史假节权领左卫文武之镇。又令刘牢之以千人送之转仲堪为广州修未及发而立等盟于浔阳求诛牢之尚之并诉仲堪无罪独被降黜,于是诏复仲堪荆州续奏修承受杨佺期之言交通信命宣传不尽以为身计疑误朝收付廷尉时诏免官。
褚粲为御史中丞中书令中领军王国宝与会稽王道子恃威权扇动内外及弟忱卒国宝自表求解职迎母并奔忱丧诏特赐假而盘桓不时进发为粲所奏国宝惧罪衣女子衣为王家婢诣道子告其事道子言之于帝故得原后骠骑将军王徽请国宝同宴国宝素骄贵使酒怒尚书左丞袒台之攘袂大呼以盘盏乐器掷台之台之不敢言复为粲所弹诏以国宝纵肆情性甚不可长台之懦弱失监司体并坐免官。
王桢之为御史中丞司马休之为荆州刺史桓振袭江陵休之战败出奔襄阳宁朔将军张畅之高平相刘怀肃自污攻振走之休之还镇桢之奏休之失戍免官朝廷以豫州刺史魏咏之代之征休之还京师阮歆之为御史中丞后将军司马休之与尚书虞肃父犯禁嬉戏歆之奏劾休之降号征虏将军。
宋郑鲜之在晋为御史中丞外甥刘毅权重当时朝野莫不归附鲜之尽心高祖独不屈意于毅毅甚恨焉义熙六年鲜之使治书侍御史丘洹奏弹毅曰:上言传诏罗道盛辄开笺遂盗发密事依法弃市奏报行刑而毅以道盛身有侯爵辄复停宥案毅勋德光重任居次相既杀之非已无缘生之自由。又奏之于先而弗请于后阃外出疆非此之谓中丞鲜之于毅舅甥制不相纠臣请免毅官诏无所问。
王弦宋国初建为尚书右仆射奏弹谢灵运曰:臣闻闲厥有家垂训大易作威专戮致戒。《周书》斯典或违刑兹无赦世子左卫率康乐县公臣谢灵运力人桂兴淫其嬖妾杀兴江弃尸洪流事发京畿播闻遐迩宜加重劾肃正朝风案世子左卫率康乐县公谢灵运过蒙恩奖频承荣授闻礼知禁为日已久而不能防闲阃闱致兹纷秽罔顾宪轨忿杀自由此而勿治典刑将替请以见事免灵运所居官上台削爵土收付大理治罪御史中丞都亭侯王淮之显居要任邦之司直风声嗛尊曾不弹举。若知而弗纠则情法斯挠如其不知则尸昧已甚,岂可复预清阶式是国宪请免所居官以侯还散辈中内台旧体不得用风声举弹此事彰赫曝之朝野执宪蔑闻群司循旧国典既颓所亏者重臣弘忝承人乏位副朝端。若复谨守常科则终莫之纠正所以不敢拱默自同秉彝违旧之愆伏须准裁高祖令曰:灵运免官而已馀如奏端右肃正风轨诚副所期岂拘常仪自今为永制孔琳之为御史中丞奏劾尚书令徐羡之曰:臣闻事上以奉宪为恭临下以威严为整然后朝典惟明莅众必肃斯道或替则宪纲其颓臣以今月七日预皇太子正会会毕车去并猥臣停门待阙有何人乘马当臣车前收捕驱遣命去何人骂詈收捕咨审欲录臣尚虑有纷纭语令勿问而何人独骂不止臣乃使录何人不肯下马连叫大唤有两威仪走来击臣收捕尚书令省事倪宗。又牵威仪手力击臣下人宗云:中丞何得行凶敢录令公人凡是中丞收捕威仪悉皆缚取臣敕下人一不得斗凶势辀张有顷乃散。又有群人就臣车侧录收捕樊马子牙行筑马子顿伏不能还台臣自录非本无对较而宗敢乘势凶恣篡夺罪身尚书令臣羡之与臣列车纷纭。若此或云:羡之不禁或云:羡之禁而不止纵而不禁既乖国宪禁而不止。又不经通陵犯监司凶声章赫容纵宗等曾无纠问亏损国威无大臣之体不有准绳风裁何寄羡之内居朝右外司辇毂位任隆重百辟所瞻而不能弘惜朝章肃是风轨致使宇下纵肆凌暴宪司凶赫之声起自京邑所谓已有短垣而自逾之。又宗为篡夺之主纵不纠问二三亏违宜有裁贬请免羡之所居官以公还第宗等篡夺之愆已属掌故御史随事检处诏曰:小人难可检御司空无所问馀如奏羡之任居朝端不欲以犯宪示物时羡之领杨州刺史琳之弟琚之为治中羡之令解释琳之停寝其事琳之不许琚之固陈琳之谓曰:我触忤宰相正当罪止一身汝必不应从坐,何须勤勤邪自是百寮震肃莫敢犯禁。
荀赤松为尚书左丞颜延之为国子祭酒司徒左长史坐启买人田不肯还直赤松奏之曰:求田问舍前贤所鄙延之唯利是视轻冒陈闻依傍诏恩拒捍馀直垂及周年犹不毕了昧利茍得无所顾忌延之昔坐事屏斥复蒙抽进而曾不悛革怨诽无已交游茸沈迷曲蘗横兴讥谤诋毁朝士仰窃过荣增愤薄之性私恃顾ツ成强梁之心外示寡求内怀奔竞干禄祈迁不知已极预宴班觞肆骂上席山海含容每存遵养爱兼虫未忍遐弃而骄放不节日月弥著臣闻声闻过情孟轲所耻况声非外来闻由已出虽心智薄劣而高自比拟客气虚张曾无愧畏岂复弼亮五教增曜台阶请以延之讼田不实妄干天听以强凌弱免所居官诏可。
何承天为御史中丞谢元为尚书左丞太尉江夏王义恭岁给资费钱三千万布五万疋米七万斛义恭素奢侈用常不充元嘉二十一年逆就尚书换明年资费而旧制出钱二十万布五百疋以上并应奏闻元辄命议以钱二百万给太尉事发觉元乃使令史取仆射孟𫖮命元时新除太尉咨议参军未拜为承天所纠帝大怒遣元长归田里禁锢终身元时。又举承天卖茭四百七十束与官属求贵价承天坐白衣领职。
刘瑀为御史中丞瑀使气尚人为宪司甚得志弹萧惠开云:非才非望非勋非地弹王僧达云:荫籍高华人品冗末朝士莫不畏其笔端。
蔡准为治书御史泰始二年西讨解严车驾还宫徐孝嗣登殿不著准奏罚金二两。
袁豹为御史中丞时鄱阳县侯孟怀玉上母擅拜国太夫人有司奏许豹以为妇人从夫之爵怀玉父大司农绰见居列卿妻不宜从子奏免尚书右仆射刘柳左丞徐羡之郎何邵之官诏并赎论。
●卷五百十九
○宪官部·弹劾第二
南齐任遐为左丞太祖建元元年骠骑咨议沈宪等坐家奴客为劫子弟被劾宪等晏然御史中丞陆澄不糸遐奏请免澄官澄上表自理曰:周称旧章汉言故事,爰自河雒降逮淮海朝之宪度动尚先准。若乃任情违古率意专造岂谓酌诸故实择其茂典案遐启弹新除咨议参骠骑大将军军事沈宪太子庶子沈旷并弟息敕付建康而宪被使旷受假俱无归罪事状臣以不纠宪等为失伏寻晋宋左丞案奏不乏于时其及中丞者从来殆无王献之习达朝章近代之宗其为左丞弹司徒属王濛惮罚自解属疾游行初不及中丞桓秘不奔山陵左丞郑袭不弹秘直弹中丞孔欣时。又云:别摄兰台简校此径弹中丞之谓唯左丞庾登之奏镇北檀道济北伐不进致虎牢陷没蕃岳宰臣引咎谢愆而责帅之劾曾莫奏闻议收治道济免中丞何万岁夫山陵情敬之极北伐专征之大秘霸季之贵道济元勋之盛所以咎及南司事非常宪然秘事犹非及中丞也。今。若以此为例恐人之贵贱事之轻重物有其伦不可相方左丞江奥弹段景文。又弹裴方明左丞甄法崇弹萧珍。又弹杜骥。又弹段国。又弹范文伯左丞羊玄保弹萧注左丞殷景熙弹张仲仁左丞何承天弹吕万龄并不归罪皆为重劾凡兹十弹差是宪旷之比悉无及中丞之文左丞荀万秋刘藏江谧弹王僧朗王云之陶宝度不及中丞最是近例之明者谧弹在今龛黎之后事行圣远取十奏近征二案自宜依以为体岂得舍而不遵臣窃膺承乏谬奉国宪今遐所纠既行一时。若默而不言则向为来准后人被绳方当追诮素冫食之责贻尘千载所以备举显例弘通国典虽有愚心不在微躬请出臣表付外详议。若所陈非谬裁邀天鉴诏委外详尚书史遗一弹令褚渊奏宋世左丞荀伯子弹彭城令张道欣等坐界劫累发不禽免道欣等官中丞王淮不纠亦免官左丞羊玄保弹豫州刺史管义之谯梁群咨免义之官中丞传隆不纠亦免隆官左丞羊玄保。又弹兖州刺史郑从之滥上布及加课租绵免从之中丞傅隆不纠免隆官左丞陆展弹建康令丘珍孙丹阳尹孔山士劫发不禽免珍孙山士官中丞何勖不纠亦免勖官左丞刘蒙弹青州刺史刘道隆失火烧府库免道隆官中丞萧惠开不纠免惠开官左丞徐爰弹左卫将军薛安都属疾不直免安都官中丞张永结不纠亦免永结官澄讠叟闻庸见贻挠后昆上掩皇明下笼朝识请以见事免澄所居官诏曰:澄表据多谬不足深劾可白衣领职。
孔稚圭为御史中丞武帝永明十一年王奂为镇北将军雍州刺史辄杀宁蛮长史刘兴衤。且帝大怒稚圭奏其事曰:雍州刺史王奂启录小府长史刘兴衤。且虚称兴衤。且扇动山蛮规生逆谋诳言诽谤言辞不逊敕使送兴衤。且下都奂虑所启欺妄于狱打杀兴祖诈启称自经死止今体伤楗苍谯事暴闻听摄兴祖门生刘倪到台辨问列兴祖与奂共事不能相和自去年朱公恩领军征蛮失利兴祖启闻不启呈奂奂因此便相嫌恨。若云:兴衤。且有罪便应事在民间民间恬然都无事迹去十年九月十八日奂使仗身三十人来称敕录兴衤。且付狱安定郡蛮先在郡赃私兴衤。且既知其取与即牒启奂不问兴祖后执录奂仍令蛮领仗身于狱守视兴衤。且未死之前于狱以物画漆半子中出密报家道无罪令启乞出都一辨万死无恨。又云:奂驱兴衤。且严禁信使欲作方便杀以除口舌。又云:奂意乃可奂第三息彪随奂在州凡事是非皆干豫扇构密害兴祖。又云:兴衤。且家饷麋中下药食两口便觉回乞狱子食者皆大利兴衤。且大叫道麋中有药近狱之家无人不闻。又云:奂治著兴衤。且日急判无济理十一月二十一日奂使狱吏来报兴衤。且家道兴祖于狱自经死尸出家人共洗浴之见兴衤。且颈下有伤肩脾乌熬阴下破碎实非兴衤。且自经死家人及门义共见非是一人重摄简雍州都留田文喜列与倪符同状兴衤。且在狱嗛苦望间既蒙降旨欣愿始通岂容于此方复自经敕以十九日至兴衤。且以二十一日死推理简迹灼然矫假寻敕使送下奂取拒诏所谤诸条悉出奂意毁故丞相陈显达诽讪朝事莫此之甚彪私随父之镇敢乱王法罪合并穷戮从之。
沈昭略为左丞永明中建康令萧诞与秣陵令司马迪之同乘行车前导四卒昭略奏凡有卤簿官共乘不得兼列驺等请免诞等官诏赎论。
徐孝嗣为御史中丞永明中富阳人唐寓之聚党攻陷郡县守宰多奔败㝢之既平孝嗣劾奏曰:风闻山东群盗剽掠列城虽不日而殄要干王略郡县阙攻守之宜仓府多侵耗之弊举善惩恶应有攸归吴郡所领盐官令萧元蔚桐卢令王天湣新城令陆赤奋等县为白劫破掠并不经格战委职散走元蔚天湣还台赤奋不知所在。又钱唐令刘彪富阳令何珣乃率领吏民拒战不敌未委归台馀建德寿昌在劫断上流不知被劫掠不吴兴所领馀杭县被劫令乐琰乃率吏民断战不敌委走出都会稽所领诸暨县为劫所破令陵居之不经格战委城奔走不知所在案元蔚等妄藉天私作司近服昧斯隐慝职启虔刘会稽郡丞张思祖谬因承乏总任是尸涓诚刍效终焉无纪平东将军吴郡太守文季征虏将军吴兴太守西昌侯鸾任属关河威怀是寄辄下禁止彪琰珣思衤。且文季视事如故鸾等结赎论诏元蔚等免思衤。且鸾文季原孙缅为左丞仪曹郎张融请假奔叔父丧道中罚钱敬道鞭杖五十寄系延陵狱大明五年制二品清官行僮杖不得出十融为缅所奏免官。
梁江淹齐少帝初为御史中丞时明帝作相因谓淹曰:君昔在尚书中非公事不妄行在官宽猛能折衷今为南司足以震肃百寮淹答曰:今日之事可谓当官而行便恐才劣志薄不足以仰称明旨耳,于是弹中书令谢フ司徒左长史王绩护军长史庾弘远并以久病不预山陵公事。又奏收益州刺史刘悛梁州刺史阴智伯并赃货巨万收付廷尉治罪临海太守沈昭略永嘉太守庾昙隆及诸郡二千石并大县官长多被劾治内外肃然。
任为御史中丞天监四年夏高祖宴于华光殿谓群臣曰:朕日昃听政思闻得失卿等可谓多士宜各尽献替尚书左丞范缜起曰:司徒谢フ本有虚名陛下擢之如此前尚书令王亮颇有治实陛下弃之如彼是愚臣所不知帝变色曰:卿可更馀言缜固执不已帝不悦因奏曰:风闻尚书左丞臣范缜自晋安还语人云:我不诣馀人唯诣王亮不饷馀人唯饷王亮辄收缜自从左右万休到台辨问与风闻符同。又今月十日御饯梁州刺史臣珍国宴私既洽群臣并已谒退时诏留侍中臣昂等十人访以政道缜不答所问而横议沸腾遂贬裁司徒臣フ举庶人王亮臣于时预奉恩留并耳目所接差非风闻窃寻王有游豫亲御轩陛义深推毂情优湛露酒阑宴罢当扆正立记事在前记言在后贻早朝之念深求瘼之情而缜言不逊妄陈褒贬伤济济之风缺侧席之望不有严裁宪准将缺缜即主臣谨案尚书左丞臣范缜衣冠绪馀言行舛驳夸谐里落喧诟周行曲学谀闻未知去代弄口鸣舌衤氏足饰非乃者义师近次缜丁离艰棘曾不呼问墨景附颇同先觉实奉龙颜而今党协[C260]馀翻为矛楯人亦无常成兹奸讠皮。且饮至策勋功微赏厚出守名邦入司管辖苞篚罔遗而假称折辕衣裾所弊而谗激失所许与疵废廷辱民宗自居枢宪绳奏寂寞顾望纵容无至公之议恶直丑正有私讦之谈所宜寘之徽糸墨肃正国典臣等参议请以见事免缜所居官辄勒外收付廷尉法狱治罪应诸连逮委之狱官以法制从事缜位应黄纸臣辄奉白简以闻玺书语缜曰:亮少乏才能无闻时辈昔经冒入群英相与嗤薄晚节谄事江┙为吏部末。又协附梅虫儿茹法珍遂执昏政比屋离祸尽家涂炭四海沸腾天下横溃此谁之咎食乱君之禄不死于治世亮协固凶党作威作福靡衣食女乐盈房势危事逼自相吞噬建函首题靡曾请罪朕录其白旗之来贳其既往之咎亮反复不忠奸贿彰暴有何可论妄相谈述具以状对所讦十条缜答支离而已。又征虏将军萧[A13C]达乞鱼军税奏弹曰:臣闻贫观所取穷视不为在于布衣穷居能敦此行尚可激贪厉俗惇此薄夫况乎!伐冰之家争鸡豚之利衣绣之士受贾人之服风闻征虏将军臣萧[A13C]达启乞鱼军税辄摄[A13C]达宅督彭难当到台辨问列称寻生鱼典税先本是邓僧琰启乞限讫今年五月十四日主人[A13C]达于时谓非新立仍启乞接代僧琰即蒙降许登税与史法轮一年收直五十万如其列状则与风闻符同[A13C]达即主臣谨案征虏将军太子左卫率作唐县开国侯臣[A13C]达备位大臣预闻执宪私谒亟陈至公寂寞屠中之志异乎!鲍肆之求鱼餮之资不侔潜有之数遂复申兹文二追彼十一风体。若兹准绳斯在陛下弘惜勋良每为曲法臣当官执宪敢不直绳臣等参议请以见事免[A13C]达所居官以侯还第有诏原之。
元魏围司州刺史蔡道恭城中负版而汲郢州刺史曹景宗望门不出但纵军游猎而已司州城陷奏劾之高祖以功臣寝而不治。
虞嚼为治书侍郎御史伏桓为永阳内史在郡清洁徙为新安太守清恪如永阳时征为国子博士领长水校尉时始兴内史何远累著清绩高祖诏擢为黄门侍郎俄迁信武将军监吴郡桓自以名辈素在远前为吏俱称廉白远累见擢亘迁阶而已意望不满多疾居家寻求假到东阳迎妹丧因留会稽筑宅自表解帝诏以为豫章内史桓乃拜嚼奏曰:臣闻失忠与信一心之道以亏貌是情非两观之诛宜及,岂有凌犯名教要胁君亲而可纬俗经邦者也。风闻豫章内史伏桓去岁启假以迎妹丧为辞因停会稽不去入东之始货宅卖车以此而推则是本无还意桓历典二邦少免贪浊此自为政之本岂得称功尝谓人才品望居何远之右而远以清公见擢名位转隆桓深诽怨形于辞色兴居叹咤寤寐失图天高听卑无私不照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诏曰:国子博士领长水校尉伏桓为政廉平宜加将养无使恚望致亏士风可豫章内史,岂有人臣奉如此之诏而不亡魂破胆归罪有司擢髪抽肠少自论谢而循奉忄敖然了无异色桓识所到足达此旨而冒宠不辞斯茍得故以士流解体行路沸腾辨迹求心无一可恕窃以桓踉将落魄三十馀年皇运勃兴咸与维始除旧布新濯之江汉一纪之间三世隆显曾不能少怀感激仰答万分反复拙谋成兹巧罪不忠不敬于斯已极请以桓大不敬论以事详法应弃市刑辄收付所司近狱如法所称桓即主臣谨案豫章内史臣伏桓含<疒比>表行籍悖成心语嘿一违资敬兼尽幸属昌时擢以不次溪壑可盈志欲无满要君东走岂曰:止足之归负志解巾异乎!激处之致甘此脂膏孰非荼苦佩兹龟组岂殊缧糸曳宜明风宪肃此简书臣等参议请以见事免桓所居官凡诸位任一皆削除有诏勿治桓遂得就郡。
袁昂仕齐为御史中丞时尚书令王晏弟诩为广州多纳财货昂依事劾奏不惮权豪。
陆杲为御史中丞性幸直无所顾望时山阴令虞肩在任赃数百万杲奏收劾之。
到洽为御史中丞时刘孝绰为廷尉携妾入官府其母犹停私宅洽遣令史案其事遂奏之孝绰免官。
刘贤为尚书左丞时从兄孝绰为吏部郎在职颇通赃货贤劾奏免官。
陈徐陵为御史中丞时安成王为司空以帝弟之尊势倾朝野直兵鲍叔假王威权抑塞辞讼大臣莫敢言者陵闻之乃为奏弹导从南台官属引奏案而入世祖见陵服重严肃。若不可犯为敛容正色陵进读奏状时安成王殿上侍立仰视帝流汗失色陵遣殿中御史引一名眉王下殿遂劾免侍中中书监自此朝廷肃然。
徐君敷为御史中丞南康嗣王方泰为宁远将军直殿省寻加都督常侍量置佐吏大建十一年高宗幸大壮观因大阅武命都督任忠领步骑十万阵于玄武湖都督陈景领楼槛五百出于瓜步江帝登玄武门宴群臣以观之因幸乐游苑设丝竹会仍重幸大壮观集众振旅而还是时方泰当从启称所生母疾不行因与亡命杨忠期等二十人微服往民间淫人妻为州所录。又率人杖抗拒伤损禁司为有司所奏帝大怒下方泰狱方泰初但承行淫不承拒格禁司上曰:不承则上刑方泰乃投列承引,于是君敷驳奏曰:臣闻王者之来匪漏网而私物至治之本无屈法而申慈谨案南康王陈方泰宗属虽远凭葭莩刺举莫成共理罕绩圣上引以悔往许其录用宫闱寄切宿卫是尸,岂有金门旦启玉舆晓跸百司驰骛千队腾骧惮此翼从之劳妄兴晨昏之请翻以危冠淇上ㄚ服桑中臣子之愆莫斯为大宜从霜简允寘秋官臣等参议请依见事解方泰所居官下宗正削爵土谨以白简奏闻帝可武陵王伯礼为吴兴太守在郡恣行暴掠大建十一年被代征还伯礼遂迁延不发君敷奏曰:臣闻车屦不俟君命之通规夙夜匪懈臣子之常节谨案云旗将军持节都督吴兴诸军事吴兴太守武陵王伯礼早擅英猷久驰令闻惟良寄重枌乡是属圣上爱育黔黎留情政本共化求瘼早赴皇心遂复稽缓归骖取移凉燠迟回去空淹载路淑慎未彰违惰斯在绳愆简迹以为惩诫臣等参议以见事免伯礼所居官以王还第谨以白简奏闻诏曰:可。
宗元饶为御史中丞时蔡景历为散骑常侍中书通事舍人太建五年高宗锐意河南景历谏称师老将骄不宜过穷远略帝大怒出为豫章内史未行为飞章所劾以在省之日赃狼籍帝令有司案问景历但承其半于是元饶奏曰:臣闻忠以事上廉以持身茍违斯道刑兹罔赦谨案宣远将军豫章内史新丰县开国侯景历因籍多幸豫奉兴王皇运初隆颇参缔构天嘉之世赃贿狼籍圣恩录用许以更鸣裂壤崇阶不远斯复不能改节自励以报曲成遂乃专擅贪彰于远近一则已甚其可再乎!宜寘刑书以明秋宪臣等参议以见事免景历所居官下鸿胪削爵土谨奉白简以闻诏曰:可,于是徙居会稽合州刺史陈裒赃狼籍遣使就渚敛鱼。又于六郡乞米百姓甚苦之元饶劾奏曰:臣闻建旟求瘼寄廉平褰帷恤隐本资仁恕如或贪是肆征赋无厌天网虽疏兹焉弗漏谨案锺陵县开国侯合州刺史臣裒因籍多幸豫逢抽擢爵由恩被官以私加曾无功能坐尸荣贵谯肥之地久沦非所皇威克复物仰仁风新邦用轻弥俟宽惠应斯作收其寄尤重爰降曲恩祖行宣室亲承规诲事等言提虽廉洁之怀诚无素蓄禀兹严训可以厉精遂乃擅行赋敛专肆贪取求粟不厌愧王沈之出赈征鱼无限异羊续之悬枯寘以严科惟明宪臣等参议请依旨免裒所应覆除官其应禁锢及后选在降本资悉依免官之法遂可其奏吴兴太守武陵王伯礼豫章内史南康嗣王方泰并骄蹇放横元饶案奏之皆见削黜。
袁宪为御史中丞时豫章王叔英不奉法度逼取人马宪依事劾奏叔英由是坐免黜。
徐俭为御史中丞性公平无所阿附尚书令江聪望重一时为俭所纠劾。
后魏高道悦为治书侍御史孝文车驾南征征兵秦雍大期秋季阅集雒阳道悦以使者治书御史薛聪中散元志等稽违期会奏举其罪。又奏兼左仆射吏部尚书任城王澄位总朝政任属戎机兵使会否曾不检奏尚书左丞公孙良职维枢辖蒙目莫举请以见事免良等所居官。
李彪为御史中丞赵郡王为司州牧车驾南讨诏都督中外诸军事贪氵不遵治典彪将糸劾之会遇于尚书下舍因屏左右而谓曰:殿下比有风闻即欲起弹恐损圣明委之旨。若改往修来彪当不言脱不悛改夕闻旦发而悠然不以为意彪乃表弹之孝文省表以忿惋诏与北海王祥俱随太子诣行在所既至祥独得朝见不蒙引接密令左右察其意色知无忧悔乃亲数其过杖之一百免所居官以王还第。
李冲为尚书仆射孝文南伐散骑常侍李彪兼度支尚书与冲及任城王等参理留台事彪素性刚豪与冲等议意乖异遂形于声色殊无降下之心自谓身为法官莫能糸劾己者遂多专恣冲积其前后罪过乃于尚书省禁止彪上。表曰:臣闻范国庇人光化治舆服典章理无失故晋文功建九合犹见抑于请隧季氏藉政三世尚受讥于固知名器之重不可以妄假先王既宪章于古陛下。又经纶于今用能车服有叙礼物无坠按臣彪昔于凡品特以才拔等望清华司文东观绸缪恩眷绳直宪台左加金珰右珥蝉冕东省宜感恩励节忠以报德而窃名忝职身为违傲负势高亢公行僭逸坐于禁省私取官财辄驾乘黄无所惮慑肆志傲然愚聋视听此而可忍谁不可怀臣辄集尚书已下令史已上并治书御史臣郦道元等于尚书都座以彪所犯罪状告彪讯其虚实。若,或不知须讯部下彪答臣言事见在目实如所劾皆彪所知,何须复召部下臣今请以见事免彪所居职付廷尉治狱冲。又。表曰:臣与彪相识以来垂二十载彪始南使之时见其色厉辞辨才优学博臣之愚识谓是拔萃之一人及彪位官升达参与言宴闻彪评章古今商略人物兴言于侍筵之次启论于众英之中赏忠识正发言恳恻惟直是语辞无隐避虽复诸王之尊侍近之要至有是非多面抗折酷疾矫诈毒愆非违厉色正辞如鹰之逐雀忄禀忄禀然实似公清之惨臣虽复下才辄亦尚其梗概钦其正直微识其褊急之性而不以为瑕及其初登宪台始居司直首复驺唱之仪肇正直绳之体当时识者佥以为难而彪秉志信行不避豪势其所弹劾应弦而倒赫赫之威振于下国肃肃之称著自京师天下改目贪暴敛手臣时见其所行信谓言行相符忠清内发然时有私于臣云:其威暴者臣以直绳之官人所忌疾风谤之际易生音谣往年以河阳事曾与彪在领军府共太尉司空及领军诸卿等集阅廷尉所问囚徒时有人诉枉者二公及臣少欲听采语理未尽彪便振怒东坐攘袂挥赫口称贼奴咤叱左右高声大呼云:南台中取我木手去搭奴肋折虽有此言终竟不取即言南台所问惟恐枉活终无枉死但可依此时诸人以所枉至重有首者多。又心难彪遂各嘿尔因缘此事臣遂心疑有滥审加情察知其威虐犹未体其采访之由讯简之状商略而言错急小罪肃禁为大会而言之犹谓益多损少故怀寝所疑不以申彻实失为臣知无不闻之义及去年大驾南行参典留务是已非人专恣忌害尊身忽物安已凌上身作之过深劾他人已不事人好人亻妄已听其言同振古忠恕之贤校其行是天下亻妄暴之贼臣与任城卑躬克己。若顺弟之奉暴兄其所欲者事虽非礼无不屈从依事求实悉有成验如臣列得实宜殛彪于有北以除奸矫之乱政如臣引无证宜投臣于四裔以息青蝇之白黑孝文在悬瓠览表叹愕曰:不意留京如此也。有司处彪大辟孝文恕之除名而已。
王显为御史中尉宣武委政于尚书令高肇宗室倾惮惟度攴尚书元匡与肇抗衡先自造棺置于厅事意欲舆棺诣阙论肇罪恶而自杀肇闻而恶之后因与太常刘芳议争权量遂与肇声色显奏元曰:自金行失御群伪竞兴礼坏乐隳彝伦攸ル高祖孝文皇帝以睿圣统天克复旧典乃命故中书监高闾广旌儒林推寻乐府以黍裁寸将均周汉旧章属云构中迁尚未云:就高祖睿思玄深参考经记以一黍之大用成分体准之为尺宣布施行暨正始中太乐令孙公崇辄自立意以黍十二为寸别造尺度定律刊锺皆向成讫表求观试时敕太常卿臣刘芳以崇造既成请集朝英议其得否芳疑崇尺度与先朝不同察其作者于经史复异推造勘据非所宜行时尚书令臣肇清河王怿等以崇造乖谬与。《周礼》不同遂奏臣芳依。《周礼》更造成讫量较从其善者而芳以先朝尺度事合古典乃依前诏书以黍刊寸并呈朝廷用裁金石于时议者多云:芳是准黄门侍郎臣孙惠蔚与崇扶同二途参差频经考议而尚书令臣肇以芳崇造物之后而惠蔚亦造一尺仍云:以比崇尺自相乖背量省二三谓芳为得而尚书令匡表公刘孙二尺长短相倾稽考两律所容殊异言取中黍较比二家云:并参差仰中无所自立一途请求议判当时议者或是于匡两途舛驳未即时定肇。又云:权斛斗尺颁行已久今者所论岂逾先旨宜仰依先朝故尺为定自尔以后而匡与肇厉言都座声色相加高下失其常伦争竞无复寻序匡更表列据已十是云:芳十非。又云:肇前被敕旨令共营督规立锺石之名希播制作之誉乃凭枢衡之尊籍舅氏之势与夺任心臧否自己阿党刘芳遏绝臣事望势雷同者接以恩言依经案古者即被怒责虽未指鹿作马移天徙日实使蕴藉之士耸气坐端怀道之夫结舌筵次。又言芳昔与崇竞常言自作今共臣论忽称先朝,岂不前谓可行辄欲自取后知错谬便推先朝殊非大臣之体深失为下之义复考较势臣之前量度偏颇之手臣必刖足内朝抱璞人外嚣言肆意彰于朝野然匡职当出纳献替所在斗尺权度正是所司。若已有所见能练臧否宜应首唱义端早辨诸惑何故嘿心随从不关一言见芳成事方为此语计芳才学与匡悬殊所见浅深应不相匹今乃始发恐此由心借智于人规成虚誉况匡表云:所据铜权形如古志明是汉作非莽别造及案权铭云:黄帝始衤。且德布于新。若莽佐汉时事宁有铭伪新之号哉!又寻莽传云:莽居摄即变汉制度考校二证非汉权明矣。芳之所造。又短先朝之尺臣既比之权然相合更云:芳尺与千金匮不同臣覆量比因见其异二三浮滥难可据准。又云:共构虚端妄比疑似以先朝云:非已制臣按此欺诈乃在于匡不在于芳何以言之芳先被敕专造锺律管龠优劣是其所裁权斛尺度本非其事比前门下索芳尺度而芳牒报云:依先朝所班新尺复应下黍更不增损为造锺律调正分寸而已简匡造时在牒后一岁芳于尔日匡未共争已有此牒岂为欺也。计崇造寸积黍十二群情共知而芳造寸唯止十黍亦俱见先朝诏书以成黍寸首尾历然宁有辄欲自取之理肇任居端右百寮是望言行动静必副具瞻。若恃权阿党诈先朝将指鹿作马徙日移天即是魏之赵高何以宰物肇。若无此匡既诬毁宰相讪谤时政阻惑朝听不敬至甚请以肇匡并禁尚书推穷其原付廷尉定罪诏曰:可有司奏匡诬肇处匡死刑宣武恕死降为光禄大夫显。又奏前荆州刺史元志在州日抑买良人为婢会赫免。又秦梁二州刺史羊杜掠州人为奴婢为显所弹免。
甄琛为御史中丞宣武时张彝为侍中亲政罢六辅彝与兼尚书邢峦闻处分非常出京奔走为琛所弹云:非兕非虎率彼旷野诏书切责之。
任城王澄孝明时为尚书令奏高阳王雍曰:臣闻赏必以道用防小人之奸罚不滥及以戒良士之困刑者亻刑也。每垂三宥秉律执请不得已而用之是故小吏之狱察之以情一人吁嗟或亏王道刑罚得失乃兴废之所由也。窃闻司州牧高阳王臣雍栲杀奉朝请韩元昭前门下录事姚敬贤虽因公事理实未尽何者太平之世草不横伐行苇之感事验隆周。若昭元等死罪以定应刑于都市与众弃之如其疑似不分情理未究不宜以三清九流之官杖下便死轻绝民命伤理败法往年州于大市鞭杀五人及简状全无寸尺今复酷害一至于此朝野云:云:咸怀惊愕。若杀生在下虐专于臣人君之权安所复用此开古以来明明之世未闻斯比也。武王曰:吾不以一人之命而易天下盖重民命也。请以见事付廷尉推究验其为劫之状察其栲杀之理使是非分明幽魂获雪诏从之。
元正为御史中尉孝明初侍中领军于忠侍中崔光等同在门下皆加封邑及灵太后临朝出忠冀州刺史匡奏曰:臣闻事主不以幽贞革心奉上不以趣舍亏节是以倚秦宫而恸哭复楚之功诚多陟卢龙而树勤广魏之勋不浅而申包避赏君子,于是义之田畴拒命良史所以称美窃以宫车宴驾天人位易正是忠臣孝子致节之秋前领军将军臣忠不能砥砺名行自求多福方因矫制擅相除假清官显职岁月隆崇臣守藩之时乃心家国书诮往来愤气成疚伤礼败德臣忠即主臣谨案臣忠世以鸿勋盛德受遇累朝出入承明左右机近幸国大灾肆其愚戆专擅朝命无人臣之心裴郭受冤于既往宰辅黜辱于明世。又自矫旨为仪同三司尚书令领崇训卫尉原其此意便欲无上自处既事在恩后宜加显戮请御史一人令史二人就州行决崔光与忠虽同受诏而谓光既儒望朝之礼宗摄心虚远不关世务但忠以光声望崇重故逼光为助光。若不同。又有危祸伏度二圣钦明深垂昭恕而自去岁正月十三日世宗宴驾以后八月一日皇后未亲览以前诸有不由阶级而权臣用命或发门下诏书或由中书宣敕擅相拜受者已经恩宥正可免其叨窃之罪即非时望朝野所知冒阶而进者并求追夺灵太后令曰:直臣所糸实允朝宪但忠事经肆眚。又蒙特原无宜追罪馀如奏。
阳固为治书侍御史劾奏广平王怀汝南王悦南阳长公主。又劾弘农太守裴粲免官。
李平为御史中尉时南兖州刺史崔暹盗官凡赃污狼籍为平所糸免官。
郦道元为御史中尉司州牧汝南王悦嬖近左右丘念及选州官多由于念念匿于悦第时还其家道元收念付狱悦启灵太后请全之敕赦之道元遂尽其命因以劾悦。
●卷五百二十上
○宪官部·弹劾第三
北齐崔暹魏末为御史中尉弹尚书令司马子如及尚书元羡殷州刺史慕容献。又弹太师咸阳王坦并州刺史可朱浑道元罪状极笔并免官其馀死黜者甚众高祖书与邺下诸贵曰:崔暹纠劾咸阳王司马令并是吾对门布衣之旧尊贵亲昵无过二人同时获罪吾不能救诸君其慎之。又仪同高岳录事参军裴景融弟景颜被劾廷尉景融入选吏部拟郡暹弹其贪昧茍进遂坐免官。
司马子瑞为尚书左丞奏弹司徒左长史毕义云称天保元年四月窦氏皇后姨祖载日内外百官赴第吊省义云唯遣御史投名身遂不赴。又义云启云:丧妇孤贫后娶李世安女为妻世安身虽父服未终其女为祖已就平吉特乞暗迎不敢备礼及义云成婚之夕众储备设克日拜阁鸣驺清路盛列羽仪兼差台史二十人责其鲜服侍从车后直是茍求成婚诬罔干上义云资产宅宇足称豪室忽道孤贫亦为矫诈法官如此直绳焉寄。又驾幸晋阳都坐判拜起居表四品五品已上令预前一日赴南郡署表三品已上临日署讫义云乃乖例署表之日索表就家先署临日遂称私忌不来,于是诏付廷尉科罪寻敕免推子瑞。又奏弹义云事十馀条多烦碎罪止罚金不除免。
隋梁毗为侍御史时刘为柱国舒国公遇京师饥文帝令禁酒使妾赁屋当垆酤毗劾奏曰:臣闻处贵则戒之以奢持满则守之以约既位列群公秩高庶尹縻爵稍久厚禄已淹正当戒满归盈鉴斯止足何乃规曲蘗之润竞锥刀之末身昵酒徒家为逋薮。若不纠绳何以肃励有诏不治。
杨素为御史大夫高祖第五女妻王谊子奉孝奉孝卒逾年谊上表言公主少请除服素劾谊曰:臣闻丧服有五亲疏异节丧制有四降杀殊文王者之所常行。故曰:不易之道也。是以贤者不得逾不肖者不得不及而仪同王奉孝既尚兰陵公主奉孝以去年五月身丧始经一周而谊便请除释窃以虽曰:王臣终成下嫁之礼公则主之犹在移天之义况复三年之丧自上达下及期释服在礼未详然夫妇则人伦攸始丧纪则人道至大茍不重之取笑君子故钻燧改火责以居丧之速朝祥暮歌讥以忘哀之早然谊虽不自强爵位已重欲为无礼其可得乎!乃薄俗伤教为父则不慈轻礼易丧致妇于无义。若纵而不止恐伤风俗请付法推科有诏勿治然恩礼稍薄。
刘行本开皇初为治书侍御史于时天下大同四夷内附行本以党项羌密迩封域最为后服上表劾其使者曰:臣闻南蛮尊校尉之统西域仰都护之尊此见西羌昔窃狗盗不父不子无君无臣异类殊方于斯为下不悟羁縻之惠讵知含养之恩狼戾为心独乖正朔使人近至请付推科帝奇其志焉。
陆知命为治书侍御史时齐王柬颇骄纵喏近小人知命奏劾之柬竟得罪。
柳为治书侍御史于时刺史多任武将类不称职上言曰:方今天下太平四海清谧共治百姓须任真才昔汉光武一代明哲起自布衣备知情伪与二十八将披荆棘定天下及功成之后无所职任伏见诏书以上柱国和十子为杞州刺史其人年垂八十锺鸣漏尽前任赵州暗于职务政由群小贿赂公行百姓吁嗟歌谣满道乃云:老禾不早杀馀种秽良田古人有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此言各有所能也。十子弓马武用是其所长治民莅职非其所解至尊思治无忘兴寝如谓优老尚年自可厚赐金帛。若令刺举所损殊大臣死而后已敢不竭诚帝善之十子竟免。又应州刺史唐君明居母丧娶雍州长史厍狄士文之从妹劾之曰:臣闻天地之位既分夫妇之礼斯著君亲之义生焉尊卑之教攸设是以孝为行本礼实身基自国刑家率由斯道窃以爱敬之情因心至切丧纪之重人伦所先君明钻燧虽改在文无变忽劬劳之疾成嬿尔之亲冒此苴糸墨命彼プ翟不义不昵春秋载其将亡无礼无仪诗人欲其遄死士文赞务神州名位通显整齐风教四方是则弃二姓之重匹违六礼之轨仪请禁锢终身以惩风俗二人竟坐得罪。
元寿为尚书左丞高祖尝出苑观射文武并从焉开府萧摩诃妻患。且死奏请遣子向江南收其家产御史见而不言寿奏劾之曰:臣闻天道不言功成四序圣皇垂拱任在百司御史之官义存纠察直绳莫举宪典谁寄今月五日銮舆从跸亲临射苑开府仪同三司萧摩诃幸厕朝行预观盛礼奏称请遣子世略往江南重收家产妻妾遇患弥留有日安。若长逝世略不合此行窃以人伦之义伉俪为重资爱之道乌鸟弗亏摩诃远念资财近忘匹好。又命其子舍危掇之母为聚敛之行一言才发名教顿尽而兼殿内侍御史臣韩微之等亲所闻见竟不弹纠。若知非不举事涉阿纵如不以为非岂闻理识谨案仪同三司太子左庶子简校治书侍御史臣刘行本出入宫省备蒙任遇摄职宪台时月稍久庶能整肃缨冕澄清风教而在法司亏失宪体瓶罄罍耻何所逃亻赞臣谬膺朝寄忝居左辖无容寝嘿谨状以闻其行本微之等请付大理帝嘉纳之。
郎茂易帝时为尚书左丞参掌选事茂尤工法理为世所称时工部尚书宇文恺左翊卫大将军于仲文竞河东银窟茂奏劾之曰:臣闻贵贱殊礼仕农异业所以人知局分家识廉耻宇文恺位望已隆禄锡优厚拔葵去织寂尔无闻求利下交曾无愧色仲文大将宿卫近臣侍皆庭朝久闻道虞芮之风抑而不慕分铢之利知而必争何以贻范庶寮示民轨物。若不纠绳将亏政教恺与仲文竟坐得罪。
唐杜正伦为治书侍御史时张瑾为冠军将军太宗以瑾先朝耆旧每谒见辄赐座于廊下以礼之正伦劾瑾年在悬车而安宠怀禄由是始归于家。
温彦博为御史大夫时王君廓为幽州都督特奔突厥为野人所杀太宗念其功遣收葬侍其家如初彦博奏君廓杀人北走遽入突厥国之叛臣令寘常宪不宜封侯食邑乃免为庶人。
权万纪为治书侍御史贞观四年正月纪奏宇文智及受隋厚恩而灭弃君亲首为弑逆人臣之所同疾万代之所不原今其子乃任千牛侍卫左右请从屏黜以为惩戒制可之。
萧瑀为御史大夫贞观四年五月奏请李靖破颉利牙帐军令无法突厥珍物累亿万计多靖取之由是部下虏掠随手而尽请付法推科大宗以其有平寇之功特敕勿劾。
柳范为侍御史时吴王恪好畋猎损居人范奏弹之唐临为御史大夫贞观十七年敕奏尚书右仆射上柱国赠司空密明公封德彝曰:臣闻事君之义尽命弗渝为臣之节岁寒无贰茍亏其道罪不容诛德彝操履无闻轻险有素往在隋代恩遇已深苞藏奸忒密怀枭獍叶同大憝倾覆国经论其悖迹合从遐弃幸逢宽政复蒙收录策名藩邸陈力周行位至鼎司恩隆胙土无心报效乃肆奸谋荧惑储藩奖成元恶寘于常典理合诛夷但包藏之状死而后发猥加赠谥未正严科罪既彰露宜加贬黜,岂可仍寿爵邑尚列台槐此而不惩将何劝沮。又劾故尚书右仆射上柱国赠司空莱成公杜如晦曰:臣闻树德立功允应高秩之赏干纪逆节必加夷灭之诛茍违斯道实亏政理如晦昔陪藩邸颇效微庸出震惟新参谋帷幄遂得爵分茅社位践台衡然而机鉴未充周慎多爽昧贻厥之嘉猷阙义方之明训其子逆贼构荷等并禀气凶悖早挟邪谋深禹山之同恶甚犭严狁之连祸徙边弃市既伏其辜食采畴邑犹均雨露昔石昔纯臣早为子厚之所日䃅忠谨先加美儿之罚皆所以防萌杜渐安国全家如晦识滞生前愆遗身后旧荣昔宠已忝冒于曩日削土除国宜申法于今辰诏并付议。
韦仁约为监察御史高宗永徽元年十月劾中书令褚遂良抑买中书译语人宅地大理丞张山寿断以当征铜二十斤少卿张册以为准估无罪仁约。又奏曰:遂良贱买地宅册准估断为无罪然估价之设属国家所须非关臣下之事私自交易岂得准估为定册舞美文法附下罔上罪在当诛是日左迁遂良为同州刺史册为循州刺史。
王义方为侍御史时中书侍郎李义府闻妇人淳於氏有美色系大理乃讽大理寺丞毕正义枉法出之将纳为妾或有密言其状者高宗令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鞫之义府恐泄其谋遂逼正义自缢帝知而特原义府之罪侍御史王义方奏曰:臣闻春莺鸣于献岁蟋蟀鸣于始秋物有微而应时人有贱而言忠臣今年岁首自云阳县丞蒙擢授著作佐郎极文学之清选未几。又拜侍御史滥应宪台之雄职顾视逾涯殒首非报雅欲有犯无隐以广天听今李义府擅杀寺丞陛下虽已释放臣不应更有鞫问然天子置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本欲水火相济盐梅相成然后庶绩咸熙风雨交泰则知人主不得独是独非皆由圣旨昔唐尧至圣失之于四凶汉祖深仁失之于逄萌魏武勇略英雄失之于张邈此并英杰之主莫不失之于前得之于后陛下继圣抚有万邦蛮陬夷落犹惧刑网况辇毂咫尺奸臣肆虐杀一六品寺臣足使忠臣抗愤义士扼腕纵令正义自取绞缢此事弥不可容便是畏义府之权势能杀身以灭口此则生杀之威上非主出赏罚之柄下移奸亻妄臣恐履霜坚冰积小成大请乞重勘审正义致死之由雪冤气于幽泉诛奸臣于白日对仗叱义府令下义府顾望不肯退义方三叱帝既无言义府始趋出义方乃读弹文曰:臣闻附下罔上圣主之所宜诛心狠貌恭明君之所必罚是以隐贼掩义不容唐帝之朝窃幸秉权终齿汉皇之剑中书侍郎参知政事李义府善柔成性亻妄媚为姿昔事马周分桃见宠后交刘泊割袖承恩生其羽翼长其光价因缘际会遂阶通显不能尽忠端节对扬王休策蹇励驾祗奉皇眷而反凭附城社蔽亏日月请公行交游群小贪冶容之好原有罪之淳于恐漏泄其谋殒无辜之正义虽挟山超海之力望此犹轻回天转日之威方斯更劣此而可恕孰不可容金风戒节玉露启途霜简与秋典共清忠臣将鹰并击请除君侧少答鸿私碎首王阶庶明臣节伏请付法推断以申宪典不从。
狄仁杰为侍御史时司农卿韦机兼领将作少府二司高宗以恭陵玄宫狭小不容送终之具遣机续成其功机于埏之左右为便房四所。又造宿羽高山上阳等宫莫不壮丽仁杰奏其太奢机竟坐免官。
杨德裔为司宪大夫龙朔二年铁勒道行军大总管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右武卫大将军薛仁贵等破铁勒之众于天山时仁贵娶所部为妾并交财赂及至京师德裔奏劾之曰:臣闻师出以律焕乎!青史杀降不祥纪诸彝训是以分阃作将杖钺专征茍或乖违明法斯在谨按铁勒道大总管右武卫大将军郑仁泰等猥以非才谬荷拔擢或名参列位或职典禁戎属北狄孤恩皇威远振遂得拥旄氵海问罪天山理应虔奉庙算恭行天罚而褊心无谋短怀愎谏不肃将帅靡爱戎士无心体国有意徇私铁勒思结歹腊葛等虽鹿走趋险盖缘惧死鸟穷思入虚怀可张仁泰等情冀勋庸志希货贿不闻存慰必寘诛夷乃肆凶残恣行杀戮向。若大军初到明喻天旨抚纳前降招来后伏则铁勒反善不日斯平仁泰素阙远图莫晓机事师徒无纪军令不明遂使稽颡屈膝者先被涂原之诛惧死怀生者因成绝漠之计铁勒逃散犹未枭悬屡扰干戈实由于此加以沙塞绵邈风霜严凝不量士马疲屙不计粮食多少乃令班师冻馁征夫殒毙骼胔委积刳剔纵横暴骨交衢下实泉壤可悼成规不守乃明典刑所诛况。且士卒歼亡戈甲抛弃弥山遍野并资戎狄自圣朝削平天下廓清㝢县东征西怨后舞前歌未有如仁泰此行损威挫锐之甚。又仁贵动戎远征不捷贪残有素平允乖方既曰:监临岂宜交涉存没枉滥从此而生娶妾虽作逗留准法便须离正虽或事有从赦然而败累过多纵矜所得不补所丧,岂可并恣诬罔不寘准绳抚悼存亡理宜惩肃其仁泰等及诸军故杀降人饥杀兵士并军中罪大失应须勘当及改正者并请付法推科以申典宪仁泰等以功赎罪竟原之。
张仁愿为侍御史万岁通天二年监察御史孙承景监清边军战还画战图以奏每阵必画承景躬当矢石先锋御贼之状则天叹曰:御史乃能尽诚如此擢拜右肃政台中丞令仁愿叙录承景下立功人仁愿未发都先问承景对阵胜负之状承景身实不行问之皆不能对。又虚增功状仁愿庭奏承景罔上之罪,于是承景左迁崇仁令擢仁愿为右肃政台中丞检校幽州都督。
纪履忠为监察御史劾奏御史中丞来俊臣犯状有五一专擅国权二谋害忠善三赃贿贪浊四失仪悖礼五氵昏狼戾论兹五罪合至万诛请下狱治罪萧至忠为监察御史弹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苏味道赃污贬官。
马怀素为左台监察御史时夏官侍郎李迥秀恃张易之势受纳货贿怀素劾之迥秀遂罢知政事。
崔琬为监察御史时兵部尚书宗楚客与其弟将作大匠晋卿侍中纪处讷咸专权共为朋党赃污狼籍先是娑葛以阿史那忠节颇侵暴边境奏请徙于内地楚客取忠节金二十两处讷取七百两竟不纳其奏娑葛知而大怒景龙三年遂举兵入寇甚为边患琬劾奏楚客等曰:臣闻四牡项领良御不乘二心事君明罚无赦谨按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宗楚客侍中纪处讷等立性险讠皮志越溪壑幸以遭逢圣主累忝殊荣承恺悌之恩居弼谐之地不能刻意砥砺忧国如家微效涓尘以裨川岳遂乃专作威福敢树朋党有无君之心阙大臣之节潜通犭严狁纳贿不赀公引顽凶受赂无限丑问充斥秽迹昭彰。且境外之交情状难测令娑葛反叛边鄙不宁由此贼臣取死中国论之者惧祸而结舌语之者避罪而钳口但晋卿昔居荣职表阙忠诚屡抵严刑皆由黩货今。又叨忝频沐殊恩厚禄重权当朝莫比曾无悛改茍犭旬赃私此而可容孰不可恕臣谬参直指义在触邪请除巨蠹用答大造楚客处讷晋卿等骄恣跋扈人神同疾不加天诛讵称王度并请收禁差三司推鞫旧制大臣被御史弹劾者皆即俯偻趋出立朝堂待罪楚客翻更咤思作色而进自言执性忠鲠被琬诬奏中宗性既宽仁竟不穷其事令释之。
魏传弓为监察御史劾奏内常侍辅信义纵暴御史大夫窦怀贞曰:辅常侍深为安乐公主所信任权势甚高尝成祸福何得辄有弹纠傅弓曰:王纲渐坏君子道消正由此辈擅权耳。若得今日杀之明日受诛无所恨景龙元年。又劾奏银青光禄大夫西明寺主惠范奸赃四十万请寘于极法中宗召傅弓有宽惠范之色傅弓进曰:刑赏者国家之大事陛下赏已妄加岂宜刑所不及削惠范官放归于第。
●卷五百二十下
○宪官部·弹劾第四
唐李尚隐为监察御史景隆三年与监察御史李怀让同奏吏部侍郎崔郑愔有所挟附赃污狼籍诏监察御史裴漼按其事时安乐公主用事讽漼宽之漼遂对仗重弹奏愔竟从贬削(一云:靳常所劾恐误)刘藏器为侍御史时卫尉卿尉迟宝琳抑人为妾藏器奏请还其父母帝既可其奏宝琳私奏乞之帝。又从之藏器复执奏帝。又可之宝琳。又请如是再三藏器进言曰:法者海内之悬衡上下之所共。若刑罚不中则人无所措手足陛下。若用舍恣情爱憎繇已则国之刑宪何所施陈今宝琳请陛下从之臣所执奏陛下亦从之今日从之。又明日改之欲令下人何以遵奉夫人无信不立匹夫匹妇尚不可失信况为天子安可戏言今陛下二三其言处分不定臣恐四海之内无所适从帝从藏器所奏。
薛谦光拜御史大夫时僧惠范恃太平公主权势逼夺百姓肆店州县不能理谦光时加弹奏或请寝之谦光曰:宪台理冤滞何所回避朝弹暮黜亦可矣。遂与殿中慕容珣奏弹之。
郭震玄宗初为殿中侍御史劾刑部尚书赵彦昭太子宾客韦嗣立青州刺史韦安石曰:彦昭以女巫赵五娘左道乱常为诸姑潜相影援既因提挈遂践台阶或驱车造门著妇人之服或携妻就谒申犹子之情同恶相济至于此。又张易之兄弟势倾朝野嗣立此际结为舅甥神龙之初已合诛死天网疏漏腰领误全与安石附阿韦编诸属籍中宗晏驾削大皇辅政之制定阿韦临朝之策此时朝野危惧人神怨愤臣忝司清宪敢不纠弹彦昭等并请准法处分,于是并贬官。
倪。若水为左台侍御史先中宗朝国子祭酒祝钦明司业郭山晖上言南郊皇后合助祭建议以皇后为亚献安乐公主为终献诏浚陵阳渠匿诏不行时。若水著豸冠于紫宸殿弹之唐绍蒋钦绪与之固争乃止玄宗践阼。若水劾奏钦明山晖曰:钦明等本自腐儒素无操行崇班列爵实为叨忝而涓尘莫效讠舀佞为心遂使曲台之礼圆丘之制百王故事一朝坠失所谓乱常改作希旨病君人之不才遂至于此今圣朝驭历良臣入用惟兹小人犹在朝列臣请并依黜削以肃周行,于是左授钦明饶州刺史山晖沂州刺史。
李杰为御史大夫开元二年京兆尹崔日知贪暴犯法杰纠劾之反为日知所构侍御史杨㻛廷奏曰:纠弹之司。若遭恐胁以成奸人之谋御史台固可废却上以其言切直遽令杰依旧视事贬日知为黝县丞崔隐甫为御史大夫开元十四年与御史中丞宇文融李林甫等奏弹右丞相张说引术士伺解星候及徇私僭侈交通小人贿赂狼籍诏宰臣源乾曜及刑部尚书韦抗大理少卿明圭与隐甫融等同于御史台详鞫说坐不法与弹状协帝念其旧臣特宽朝典停说兼中书令。
李勉至德初监察御史属朝廷右武勋臣恃宠多不知礼法大将管崇嗣于灵武行在朝堂背阙而坐言笑自。若勉劾之拘于有司肃宗特原之而曰:吾有李勉始知朝廷尊矣。
崔光远为御史大夫至德二年肃宗议大举将收复二京患其马少有诏于公卿百寮有后乘者率以助军给事中李廙署云:无马光远劾之贬廙江淮太守颜真卿为御史大夫时代宗为广平王天下兵马元帅统众二十万讨安禄山既出当阙不乘马步出木马门而后登车武将管崇嗣为王都虞候先王乘马真卿奏弹之肃宗曰:朕之子朕每训之何敢失坠崇嗣老将宜优容之。又中书舍人兼吏部侍郎崔⿰带酒容入朝谏议大夫李何忌在班不肃真卿劾之贬⿰为右庶子何忌西平司马。
张著为监察御史德宗建中元年京兆尹兼御史中丞严郢奏劾初缙为夏州节度性贪虐多隐没军赐羌浑种落苦其渔扰遂引西蕃为寇著奏得缙前在夏州遣将于度支请将士军粮及脚价共计三万三千三百馀贯文不支给将士留于上都私第及杂市易送本道赃状明白乃贬缙房州员外司马并本判官邢翥卢仲道皆贬步将赵荣流涪州。
崔纵为御史大夫贞元元年时万年丞源为京兆尹李齐运所抑ㄏ至死纵奏劾之。
殷永为侍御史贞元元年宁节度使张献甫入阁失仪永廷奏劾之(敕奉诚军节度康日知朝觐失仪为御史弹奏诏舍之因敕御史台有节将始至朝礼少失勿劾及是永廷劾献甫献甫素服待罪阙下帝召见慰谕之以永忘其前命有诏免官)。
韦负伯为御史中丞贞元九年劾奏吏部贞元七年冬以京兆府滥解选已授官总六十六人或有不到京铨试悬受官诰。又案选格铨状选人自书试日书迹不同即驳放殿选违格文者不覆验及降资不尽或与注官伏以丞前选曹乖谬未有如此遂使衣冠以贫乏待阙奸滥以贿赂成名非陛下求才审官之意由是刑部尚书及吏部侍郎杜黄裳皆坐削一阶王颜为御史中丞贞元十二年奏吏部兵部侍郎郎中员外共一十三员起去年十一月一日至今年三月三十日并不入朝臣此谓选限内不朝实凭格敕去三月二十一日奉敕转朝前件官并阙奉慰臣中书门下省并兵部吏部简格敕并无文状国朝故事开元以前旬假节日百官尽入朝至天宝五载始有敕放旬节假日不入比及近来。又赐常参分日伏缘前后优待之厚致有慢易违失之愆臣忝职司合当举正庶使朝行自肃典礼克行伏请革。
邹儒立为殿中侍御史贞元十四年闰五月以太子詹事苏弁入朝班位失序对仗弹之弁于金吾待罪数刻特释放旧制太子詹事班次大常宗正卿贞元三年御史中丞窦参叙定班位移詹事班位在河南太原等尹之下弁乃引旧制班立台官诘之乃绐云:已白宰相请依旧制故儒立弹之。
韩泰为监察御史贞元二十年考功员外郎陈归为岭南选补使选人留放注官美恶违背令文唯意出入复供求无厌邮传患之秦奏劾得罪。
路郡为监察御史监祭史穆宗长庆元年七月奏今月九日孟秋飨太庙摄太尉国子祭酒韩愈准式合起今月六日于太庙致斋今于国子监宿有违格令敕旨宜罚一季俸料。
温造为侍御史长庆四年李祐自夏州入拜大金吾进马一百五十疋造正衙弹奏祐退股战流汗私谓人曰:吾夜入蔡州城擒吴元济未尝心动今日胆落温御史吁可畏哉!后为御史中丞劾伪官王杲等九十馀员杖杀曹吏李宝等于都市时朝廷有丧不如礼配不以类者。又劾之造为御史大夫太和九年劾天平军节度使殷侑不繇制旨增监军俸入赋敛于人帝不问以庾丞宣代还。
萧彻为侍御史敬宗宝历元年四月京兆尹崔元略误用诏条征畿内放钱万七千贯彻于阁门弹奏诏命刑部郎中赵元亮大理正元从质侍御史温造鞫其事不谬元略削兼御史大夫。
刘幼复为侍御史知弹文宗太和元年幼复廷奏前福建观察使卫中行擅用官钱三万馀贯仗请付法周太玄为侍御史太和三年弹奏郑滑节度使李听曰:臣闻赏罚不立无以示天下是非一贯莫能建大中窃见义成军节度使李听昨者资其承籍委以统戎俾代宪诚付之雄镇总二万貔貅之众位极宠荣兼两藩节制之权心无报效冀其抚安危疑上副恩遇况陛下授以神算假以天威入魏之期克日先定而李听拥旄观望按甲迁延扇惑人心逗挠军政遂使宪诚舀于屠戮乱众肆其奸凶失六郡于垂成困危巢于已覆委贝州而不守烧劫无遗望浅口而疾驱狼狈就道自图茍免不惮简书。
元稹宪宗元和初为监察御史分务东台浙西观察使韩皋封杖湖州安吉令孙四日内死徐州监军使孟卒节度使王沼传送丧柩还京给券乘驿仍于邮舍安丧柩稹并劾奏以法河南尹房式为不法事稹欲追摄擅令停务既飞表闻奏罚式一月俸卢坦为御史中丞元和三年奏前山南西道节度使柳晟授任方隅所寄尤重至于赦令首合遵行一昨归朝因违明旨复修贡献有紊典章仗请付法。又奏前浙东观察使阎济美到城亦有进献当时勘责称离越州后方见赦文道路已遥付纳无处既经恩赦须为商量将诫来者之心今举赎刑之典已书罚讫伏准今年正月赦自今以后诸道长吏有离任赴阙廷者并不得取本道钱物妄称进奉茍有违越必举宪章柳晟等既违新令不敢不奏帝曰:山南所进与柳晟并不相关先释放讫阎济美赦书颁下之时寻离本道身已在近物须有归以此奏请进纳非赦文所革之意其罚亦宜释放坦既奏举晟济美二人皆待罪于朝堂帝诏坦对褒慰父之曰:晟等所献皆是家财朕已许原不可失信坦奏曰:赦令陛下之大信也。天下皆知之今二臣违令是不畏法陛下奈何受小信而失大信乎!帝曰:朕已受之如何坦曰:归之有司不入内藏使四方知之以昭圣德帝嘉纳之。
李夷简为御史中丞元和四年奏京兆尹杨凭前为江西观察使赃罪及佗不法事敕付御史台刑部尚书李鄘大理卿赵昌同鞫问贬凭贺州临贺县尉。又追捕凭前江西判官监察御史杨瑗系在台命大理少卿胡向左司员外胡证侍御史韦凯同推初凭归朝参修第于永宁里广畜妓妾于永乐里夷简乘众议举劾前事帝即位以法制临下夷简首举凭罪故时议以为宜然绳之太过物论。又讥其深切矣。
崔植为御史中丞元和十五年二月奏摄衡王傅田缙诣台按检蔑弃朝章有同儿戏魏州之乱职听之繇论其负恩万死犹幸伏以封长清河南失律斩于关门高霞㝢唐邓破伤投诸遐裔浑镐节制易定将战而兵力不支表滋逗遛西川欲进而凶渠尚在或亲当矢石或躬履艰危势屈贼锋竟申朝典未曾贷法必振皇威今李听罪恶流闻中外愤惋比之长清等辈万万过之。若陛下犹示含弘不极寘法臣等恐宪章坠地天下寒心伏请付法初中丞温造召殿中侍御史崔蠡以听失律告之俾为弹文及是以其文付知弹侍御史周太玄正衙对百官举奏听贪奸奢侈凡领方镇所至无理化及山东失律听。又广以金帛交通权贵及是为有司弹奏中外莫不称当。
翟璋为左台侍御史太和七年帝御紫宸殿朝集使魏州长史敬让辰州长史周利贞俱欲奏事璋监殿庭揖利贞先进而让前称利贞受武三思使枉害臣父璋劾让不待监引请付法上曰:让诉父枉不可不矜朝议亦不可不肃可夺一季禄而已贬利贞为邕州长史。
李款为侍御史太和七年九月阁内弹奏前州行军司马郑注内通敕使外连朝官两地往来卜射财货昼伏夜动干窃犯权人不敢言道路以目请付法司旬日之内谏章数十上繇是授注通王府司马兼侍御史充右神策军判官中外骇叹。
归融为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开成元年湖南观察使卢周仁进羡馀钱一十万贯文融状奏曰:天下一家何非君土所在方镇官库钱皆陛下库缗钱也。卢周仁轻黩宸严辄陈小利务期容受妄说异端。若言南方多有火灾故外须防戎寇恐成煨烬请纳京师则所进之馀安可遂无此卢周仁罔思大体姑徇私诚入财货以干荣待清朝而何浅贡之无艺实紊彝章伏见今年正月一日赦文天下藩方四节献贺三年内犹皆权停周仁所进颇玷皇化何礻卑国用臣伏恐万方从此相效皆以羡馀为名纵无羡馀亦因缘刻克生人受弊起自周仁深不称陛下临轩求太平意也。其卢周仁应须重责以例长人者所进钱伏请却还湖南道收贮以备水旱留贷贫下户纳两税交代相承不得擅用使九有获苏一方知感天下幸甚奏弹之后诏湖南所进钱委度支于河阴收贮以备他处水旱。
狄兼谟为御史中丞开成二年贬前秘书监吴士矩为蔡州别驾兼谟上疏曰:县令刺史观察使皆陛下守土之臣守陛下土地财货行陛下教条恩泽而已非得盈缩自已与夺自专况军戎事不可容易添给添给之后损减至难岂唯一道一军之弊实江淮十馀镇声闻相传如或引例其。若之何吴士矩恐须勘验取实以窒定江淮十镇之意日月无私照雷霆无私怒陛下奖任士矩本非私也。今负陛下而理之亦非私也。臣忝宪职不敢尸禄其吴士矩请付东台差清强御史就江西推勘奏闻(士矩前为江西观察使在任日应军中诸色加给创给钱八万八千贯文米一万六千三百石故贬之)。
魏谟为右补阙开成二年荆南观察使韦长以监军使吕令琮下官彳建入江陵县凌辱县令韩忠事申西院院即内枢密院也。谟上疏曰:臣见诸司杂报韦长送状西院分折监军下凌毁江陵县令事伏以州县侵屈祗合上闻中外关连须遵旧制韦长任膺观察体合精详公事都不奏论私情擅为逾越况事无大小不可将迎傥县官官业有乖便宜理罪监军职司侵轶即合闻天,或以虑烦圣聪何不但申门下今则首紊常典理合纠绳伏望陛下宣示宰臣速加惩戒疏奏不报中书门下御史台并无弹奏其事遂寝时论惜之。
韦温为尚书左丞开成三年弹奏吏部员外郎张文规长庆中父弘靖陷在幽州文规逗留京雒不便赴难不宜在南宫故出文规为安州刺史。
后唐赵光逄唐末时昭宗驾在华州征为御史中丞帝置药院于禁中有道士许严士瞽者马道殷出入无问骤至列卿宫相因此左道求进者众光逄持宪纠之伏法自是其徒颇息。
崔沂梁开平中为御史司宪金吾卫使寇彦卿入朝过天津桥市民梁观者不时回避前道伍伯ㄏ之投石栏以致毙彦卿自首于梁祖命通事舍人赵可封宣谕令出私财与死者之家以赎其罪沂奏劾曰:彦卿位是人臣无专杀之理况天津桥御路之要正对端门当车驾出入之途非街使振怒之所况梁观不时回避其过止于鞭笞ㄏ首投躯深乖朝宪请论之以法梁祖惜彦卿令沂以过失谕沂引斗竞律以怙势力为罪首下手者减一等。又斗殴条不斗故欧伤人者加伤人者一等沂表入责授彦卿游击将军在卫中郎将沂刚正守法人士多之。
吕琦天成中为侍御史举劾吏部侍郎王权将作监王澄太仆少卿魏仁锷库部郎中孔崇弼司门郎中李殿梦河南县令郭正封等六人妻叙封郡君县君者敕首叙封之例敕格甚明况在所司备经其事既成差误盖是因循显有纠弹实为允当欺即难恕错即可矜然欲示戒惩须行责罚本行令史马仁圭决臀杖七十勒停本判郎中裴垣罚两月俸王权等六人妻进封叙封郡县邑号官告宜令所司追纳毁废初郊天后赦书节文云:朝臣并与追封赠及叙封后不在此限其年七月十二日中书以前赦书节文不该据品秩依格例施行。又奏覆在朝臣寮限两月内一齐闻奏并据品秩依格例施行河南县令郭正封制前任考功员外郎朝议郎阶具是六品制后迁河南县令加朝请大夫正五品其妻乃叙封县君及被举劾乃招伪滥有涉情故。
李堪为御史大夫时安重诲为枢密使而弄权任气制置诸夏当缵绍之初内外无不畏摄过御史台门有内臣误冲行李遂追斩于马前时堪弹奏之以功大莫能动也。
赵砺为两京留台侍御史砺上言台司奉去年四月敕西京留司官员虽有留台点简如闻多不整齐宜令太子太师卢文纪都更提辖今有自去年五月后至今每称疾请假最多太子太保王延太子洗马张季凝旧例朝臣百日假满落班簿延与季凝每遇百日将满即一度赴拜表行香俱是拜跪不任昨高祖神主衤付庙之时留司班列至彭婆镇奉迎其主延只到五凤楼前季凝称有疾不出陈力就列往圣之明规拜表行香留司之常务既疾不任于出入筋骸难强于扶持所宜上禀宪章内思贪冒虔沥退休之恳用循止足之文虽优弘系自于朝廷而弹举敢隳于职业敕王延等宜以本官致仕时西京留司朝人或有弛慢者朝廷欲儆其失乃令卢文纪简辖文纪乖于本体至令朝士不得出城制置甚烦赵砺嫉之故有是奏欲移过于文纪也。
●卷五百二十一
○宪官部·不称希旨残酷不称
夫纠察之官是持邦宪耳目之任以司君听故职修则事举官邪则政废矧乃居夫弹劾必当罄其謇谔其或简略是务靡见于绳愆畏避为心坐贻于官谤授受之际盖两失欤器人之能未易议也。
宋荀子伯为御史中丞凡所奏劾莫不深相呵毁或延及祖祢其言切直。又颇杂嘲戏故世人以此非之梁谢几卿自尚书三公郎为侍书侍御史旧郎官转为此职者谓为南奔几卿颇失志多陈疾台事略不复理徙为散骑侍郎。
后魏尔朱承世领御史中尉人才猥劣备员而已甄琛为侍中领中尉亻免眉畏避不能绳纠贵游凡所劾治率多下吏。
唐杨国忠初名钊玄宗天宝中以贵妃从父之子为监察御史去就轻率骤履清宪朝士指目嗤之。
韦陟肃宗时为御史大夫时朝臣六班多不整肃至有班头相吊哭者乃罢陟御史大夫以颜真卿代。
柳浑代宗时为监察御史宪台执法之地动循仪轨浑性放旷不堪检束其僚长局吏咸忿其疏纵浑既不乐乞守外职执政惜其才奏为左补阙。
王翊代宗时为御史大夫奉职虽不能举正纲条以廉谨知名。
张延赏代宗时为御史大夫初元载持权岁久宠赂日彰朝纲爵赏无不大坏帝思得正人为己腹心渐收载权以肃朝政繇是浙西观察使李栖筠与延赏赴阙时延赏为河南尹以地近先至除大夫适会前成都府司录李少良与殿中侍御史陆班等密上封事论载得失帝付台问状延赏疑惧不敢鞫遂疾以避其事内不能平犹惜人望出延赏为淮南节度使。
敬恬代宗时为御史大夫从容养望不举纲纪士亦以此少之于颀德宗建中时为御史大夫初颀为河南尹以无政代还时征汾州刺史刘暹暹刚愎嫉恶历典数州皆为廉使畏惮宰相卢杞恐暹为御史大夫亏沮己之所建遽称荐颀为之以其柔佞易制也。李元素宪宗时为御史大夫是官自贞元中位缺久难其人至是元素以名望召拜中外耸听及居位一无修举但规求作相久之寝不得志见客必曰:无以官散相疏也。见属官必先拜脂韦在列大失人情。
李文宗开成初为御史中丞帝御紫宸殿宰臣李固言奏曰:李在台虽无甚过以为人疏易不称此官此官乃天下纲纪有司绳准茍用人非当则紊乱典章帝曰:李官业应不堪举然为人,岂不长厚耶固言对曰:臣所奏缘与御史中丞不相宜人即长厚。且宪司弹奏事亦至难官要得宜者。
杜宣猷与柳环崔郢魏中唐高宏简俱为监察御史开成四年四月诏以宣猷为河南府司录参军瑰为监察县令郢为侍御史充畦坊节度使判官先是御史中丞高元裕上言御史府官属选用至重宣猷等才望不称请出之因有是命。
后唐崔协庄宗同光初为御史中丞宪司举奏多以文字错误屡受责罚崔协器宇宏爽高谈虚论多不近理时人以为虚有其表。
李琪明宗天成初为御史大夫时枢密使安重诲宅与御史台差相对重诲前驺至台门殿直马延冲前驺重诲即命斩于台门琪以重诲权重不敢举其过。又虑谏官论奏乃白于宰相任圜先闻于重诲即具上闻琪即奏重诲言于台门斩人事辞旨依违不敢正言其罪。
梁文矩天成中为御史中丞上。表曰:臣近闻有敕命夏秋苗税取天成二年额为长定虽圣主时行忧轸而黎民未甚闻知伏请再降明敕令粉壁晓告文矩初执宪纲志在举职而首陈此议论者以为欲去邪指佞理甚迂阔。
卢损末帝清泰中为御史中丞时有赦放系囚白文审者延安之剧贼也。系于台囹圄久之是日释放翌日众知之大骇乃重详赦文比不该放者赖台司复捕获文审损与知杂韦税本推御史魏逊皆停任。
○宪官部·希旨
夫执霜简峨豸冠立赤墀之下盖所以振肃纪纲纠绳违谬是曰:邦之司直者矣。则有性本颇邪志必忄佥险承望风旨迎合意趣或文致其罪恶或增饰其左验阴中良善密构忠贤多所剿绝自求进取无于面目不畏于简书虽曰:人之不臧亦乃政之多辟云:耳。
后汉郗虑为御史大夫少府孔融见曹公雄诈渐着数不能堪故发辞偏宕多致乖忤(偏邪跌宕不拘正理)曹公惮之以融名重天下外相容忍而潜忌正议虑承望风旨以微法奏免融官。
晋王宏武帝时为司隶校尉,于是简察士庶使车服异制庶人不得衣紫糸及绮绣锦缋帝尝遣左右微行观察风俗宏缘此复遣吏科简妇人袒服至褰发于路论者以为暮年谬妄繇是获议于世复坐免官南齐孔稚圭为御史中丞初王融为竟陵王子良拔置宁朔军主武帝疾笃融欲立子良郁林忿之即位十日收下廷尉使稚圭倚为奏曰:融姿性刚险立身浮竞动迹惊群抗言异类近塞外微尘苦求将领遂招纳不逞扇诱荒伧狡弄声势专行权利反复唇齿之间倾动颊舌之内威福自已无所忌惮诽谤朝政历毁王公谓已才流无所推下事曝远近使融依原据答融辞曰:囚实顽蔽触行多愆但夙忝门素得奉教君子,爰自扌髪迄将立年州闾乡党见许愚慎朝廷衣冠谓无[C260]咎过大行皇帝奖育之恩。又荷文皇帝职任之重司徒公赐预士林安陆王曲垂ツ接既身被国慈必欲以死自效前后陈伐敌之计亦仰开先朝今假边尘乍扰令囚草撰符诏。又司徒宣敕招募同例非一实以戎事不小不敢承教续蒙军号赐使招集衔敕而行非敢虚扇。且格取亡叛不限伧楚狡弄声势应有形迹专行权利。又无赃贿反复唇齿之间未审悉与谁言轻动颊舌之内不容都无主此但圣主膺教实所沐浴自上甘露颂及银瓮启生日诗序接敌使语辞竭思称扬得非诽谤。且王公百司唯贤是与高下之敬等秩有差不敢逾滥岂应讠此毁囚才分本劣谬被策用悚怍之情夙宵兢惕未尝夸示里闾彰曝远近自循自省并愧流言良繇虑浅寡虞致贻嚣谤伏惟皇明临宇普天蒙泽戊寅赦恩轻重必宥百日旷期始蒙旬日一介罪身独婴宪劾。若事实有征爰对有在身死之日无恨泉壤诏狱赐死时年二十七临死叹曰:我。若不为百岁老母当吐一言融意欲指斥帝在东宫时过失也。融被收朋友部曲参问此等相继于道融请救于子良忧惧不敢救。
后魏甄琛宣武时为御史中尉时赵修盛宠琛倾身事之琛父凝为中散大夫弟僧林为本州别驾皆修申达至修奸事露明当收考今日乃举其罪及监决修犹想隐恻琛告人曰:赵修小人背如土牛殊耐鞭杖有识以此非之。
北齐封孝琰废帝时为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其所弹射多承意旨。
隋裴蕴为御史大夫时苏威为纳言易帝时盗贼不止天下大乱威每讽谏帝弥不平后复问伐辽东事威对愿赦群盗遣讨高丽帝益怒蕴希旨令白衣张行本奏威昔在高阳典选滥授人官畏怯突厥请还京师帝令案其事及狱成下诏曰:威立性朋党好为异端怀挟诡道侥幸名利诋诃律令谤讪台省昔岁薄伐奉述先志凡预切问各尽胸臆而威不以开怀遂无对命启沃之道其。若是乎!资敬之义何其甚薄,于是除名为民蕴。又与裴矩虞世基参掌机密蕴善候伺人主微意。若欲罪者则曲法顺情锻成其罪所欲宥者则附从轻典因而释之是后大小之狱皆以附蕴宪部大理莫敢与夺必禀承进止然后决断蕴亦机辩所论法理言。若悬河或重或轻皆繇其口剖析明敏时人不能致诘。
唐崔义元高宗时为御史大夫希密旨阴中长孙无忌等罪立皇后武氏。
袁守一为监察御史时节湣太子重俊构乱魏元忠子时为胁从宗楚客等将诬元忠通谋侍中杨再思中书令李乔。又希楚客旨欲致其罪中宗不从守一遂表弹元忠曰:臣闻去疾宜远史策攸存恶逆不诛祸难未已故潘崇进说宫甲遂兴霍禹阴谋芒刺可验谨案魏元忠擢自布衣越台衮十旬远至一岁九迁日月借其光彩风云姿其鸣跃享营邱之大名食睢阳之茅土当须竭诚毕命徇义酬恩而乃构惑储宫躬为谋主位高势重狼顾豺声亲典五兵。又司百揆储宫向阙先召贼臣北军斩关未闻死难至于陷重俊令犯逆诱臣下使谋君戎马满于宫中战场在于阙下宸座惊逼兆庶忧惧一日之间中外隔绝祸交之首实阶元忠宜肃朝章以明典法用塞人祗之怨稍清郊庙之耻罪状既实自孽难逃义士忠臣谁不愤激重俊是陛下之子犹加昭宪元忠非勋非戚焉得独漏严刑纵陛下恶死好生其如国典何元忠等请宫以谢罪赤族以申刑伏望付法据状科断。
敬羽为御史中丞时道士申泰芝使鬼物却老之术得幸于肃宗因使往湖南宣慰受奸赃巨万。又以讹言惑众潭州刺史庞承鼎按其事以闻肃宗不之信召泰芝赴京师下承鼎于江陵狱诏严郢穷理之郢具以泰芝奸状闻肃宗。又令中使与吕同验亦执奏泰芝无状肃宗皆不纳羽希旨附会泰芝肃宗大怒竟杖杀承鼎。
贾全为御史中丞德宗贞元中夏州节度使韩潭朝京师其监军贾英秀在镇挟诬捕州人冯节度推官王游顺典李缙朝以枷拉杀子琪以冤上诉兼告英秀赃状下御史台按之全希旨以附中人奏请留免英秀于内侍省馀党于台推得实故游顺等坐死英秀独削一阶。
○宪官部·残酷
《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此圣哲知一成而不可变故矜恤之心至矣。暨夫失政之世强猜多忌峻刑罚以摄下委酷吏以为能擢之宪台恣彼凶忍或求官属之阴罪或屠流人以逞威始为嫉恶如仇冀参柄用终则舞文深诋谓其敢决招集同恶则千里响应自临棰朴则五毒备极行路为之寒心举朝为之累足其后虽万乘易虑何补冤痛异代览之孰不嗟惋。
汉王温舒武帝时以廷尉史事张汤为御史督盗贼杀伤甚多咸宣武帝时为御史及中丞使治主父偃及淮南反狱所以微文深诋杀者甚众(诋诬也。)称为决疑数废数起为御史中丞者几二十岁(几音巨衣反)。
杜周武帝时以廷尉史事张汤至御史使案边失亡(边卒多亡也。一云:郡县主守有所失亡也。)所论杀甚众奏事中上意任用与咸宣相编更为中丞十馀岁其治与宣相仿然重迟外宽内深刺骨(其用罪深刻至骨)。
后汉周纾章帝时为御史中丞和帝即位太傅邓彪奏在任过酷不宜典司京辇免归田里永元五年复征为御史中丞迁司隶校尉六年夏旱车驾自幸雒阳录囚徒二人被掠生虫左除骑都尉。
阳球灵帝时为司隶校尉先是球为尚书令时中常侍王甫曹节等奸虐弄权扇动外内球尝拊髀发愤曰:若阳球作司隶此曹子安得容乎!光和二年迁为司隶校尉王甫休沐里舍球诣阙谢恩奏收甫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中黄门刘毅小黄门庞训朱禹齐盛等及子弟为守令者奸猾纵恣罪合灭族太尉段纪明谄附佞亻幸宜并诛戮,于是悉收甫纪明等送雒阳狱及甫子永乐少府萌沛相吉球自临考甫等五毒备极萌谓球曰:父子既当伏诛少以楚毒假借老父球曰:若罪恶无状死不灭责乃欲求假借邪萌乃骂曰:尔前奉事吾父子如奴奴敢反汝主乎!今日困吾行自及也。球使以土窒萌口棰朴交至父子悉死杖下纪明亦自杀乃僵磔甫尸于夏城门大署榜曰:贼臣王甫尽没入财产妻子皆徙北景球既诛甫复欲以次表曹节等乃敕中都官从事曰:且先去大猾当次案豪右权门闻之莫不屏气诸奢饰之物皆各缄縢不敢陈设京师畏震时顺帝虞贵人葬百官会丧还曹节见磔甫尸道次慨然扌文泪曰:我曹自可相食何宜使犬氐其汁乎!语诸常侍今。且俱入勿过里舍也。节直入省白帝曰:阳球故酷暴吏前三府奏当免官以九江微功复见擢用愆过之人好为妄作不宜使在司隶以骋毒虐帝乃徙球为卫尉时球出谒陵节敕尚书令召拜不得稽留尺一球被召急因求见帝叩头曰:臣无清高之行横蒙鹰犬之任前虽纠诛王甫段纪明盖简落狐狸未足宣示天下愿假臣一月必令豺狼鸱枭各服其辜叩头流血殿上呵叱曰:卫尉诏邪至于再三乃受拜。
后魏李彪为御史中尉号为严酷以奸款难得乃为木手击其胁腋气绝而复属者时有焉。又慰喻汾州叛胡得其土渠皆鞭而杀之彪之病也。体上往往疮病痛毒备极。
北齐宋游道仕东魏为御史中尉性刚直疾恶如仇见人犯罪皆欲致之极法弹纠见事。又好察阴私问狱察情捶挞严酷别劾吉宁等五人同死有欣悦色朝士甚鄙之。
唐来俊臣则天时为御史按制狱素小不合意者必引之前后坐族千馀家擢拜左台御史中丞与侍御史侯思正王宏义郭霸李敬仁评事康卫遂忠等同恶相济招集告事者数百人共为罗织数州相连千里响应欲诬陷一人即数头别告皆事状不异异口同音以惑上下仍具云:请付来俊臣等推勘必获实。又造告密罗织经一卷其意皆网罗前人织成反状俊臣每鞫囚无问轻重多以醋灌鼻禁地牢中或盛之于瓮以火围烧炙之兼绝其粮饷至有抽衣絮以啖之者。又令寝处粪秽备诸苦毒自非身死终不得出每有制书宽宥囚徒俊臣先遣狱卒尽杀重囚然后宣示。又与击将军索元礼等作大枷凡有十号一曰定百脉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著即承五曰失魂魄六曰实同反七曰反是实八曰死猪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复有铁笼头遭其加者轮转于地斯须闷绝矣。囚人无贵贱必先布枷棒于地召囚前曰:此是作具见之魂胆飞越无不自诬矣。则天重其赏以酬之故吏兢劝为酷毒繇是告密之徒纷然道路俊臣复按大将军张虔勖大将军内侍范云仙于雒州收院虔勖等不堪其苦自讼于徐有功言辞颇厉俊臣命卫士乱刀斩杀之云仙亦言历事先朝使臣冤苦俊臣命截去其舌士庶破胆无敢言者俊臣赃污滋甚荒淫无度百官妻子及商人财货多被其逼夺御史纪履忠劾奏其状准犯当诛则天以俊臣告事有功特恕其死。
侯思止则天时为左台侍御史既按制狱苛酷日甚尝按中丞魏元忠曰:急承白司马不然即吃孟青白司马者雒阳有阪号白司马孟青者将军姓孟名青棒即杀琅琊王冲者也。思止闾巷庸奴尝以此谓诸囚也。元忠辞气不屈思止怒而倒曳元忠徐起曰:我薄命如乘恶驴坠脚为镫所系被拖曳思止大怒。又曳之。
万国俊则天时为司刑评事长寿二年二月有上封事人言岭表流人有阴谋逆者则天遣国俊摄监察御史就按之。若得反状便斩决国俊至广州遍召流人置于别所矫制赐自尽并号呼称冤不服国俊乃引出拥之水曲以次加戮三百馀人一时并命然后锻钅东曲成反状仍便诬奏云:诸道流人咸有怨望。若不推究为变不遥则天深然其奏。又命右卫翊二府兵曹参军刘光业司刑评事王德寿苑南面监丞鲍思恭尚辇直长王大贞右武卫兵曹参军屈真筠并摄监察御史分往剑南黔中安南岭南等六道按鞫诸州流人寻擢授国俊朝散大夫行左肃政台侍御史光业等见国俊盛行残杀得加荣赏并受鸾台侍郎传凶艺之旨乃共肆其凶恶唯恐后之故所在杀戮光业诛七百(一云九百)德寿五百人(一云七百)其馀少者不减百人(一云五百)亦有杂犯及远年流人本非革命时犯罪者亦枉及祸焉则天知其冤滥制被六道所诛家口未归者迎还本贯国俊等俄相次被诛其不死者坐事流窜而众议咸以为残酷所致。
王宏义则天时为左台侍御史每暑月系囚必于小房中积蒿而施毡褥遭之者斯须气绝矣。与来俊臣尝行移文牒州县忄惧自矜曰:我之文牒有如狼毒野葛也。
郭霸则天时为左台殿中侍御史尝推坊州刺史李思征榜棰拷禁不胜而死。
胡元礼为侍御史长寿中左台侍御史王宏义流放琼州妄称敕追时元礼使岭南次于襄邓会而按之宏义词穷乃请曰:与公气类元。《礼》曰:足下任御史元礼任雒阳尉元礼今为御史公乃流囚复何气类乃榜杀之。
周利贞中宗神龙中为侍御史出为嘉州司马桓彦范袁恕己等为武三思诬构流桓彦范于州敬晖为崖州袁恕己于环州三思犹虑重被进用纳崔计令利贞摄右台侍御史就岭南矫制杀之彦范行至贵州利贞遇之于途乃令左右执缚曳于竹槎之上肉尽至骨然后杖杀之恕己至环州为利贞所逼饮野葛汁数升恕己尝服黄金饮毒讫愤闷以手掘地取土而食爪甲殆尽竟不死乃击杀之。
姚绍之为监察御史中宗朝驸马都尉王同皎与张仲之祖延庆谋诛武三思事泄乃敕左台大夫李承嘉与绍之按于新开门绍之初将直尽其事诏宰相李峤等对问诸相惧三思但亻黾亻免佯不问仲之延庆言不已宰相有附会三思者屡与承嘉耳语复说诱绍之其事乃变遂密置人力十馀引仲之对问至则为绍之所擒塞口反接送狱中绍之还谓仲之曰:张三事不谐矣。仲之固言三思反状绍之命捧之而臂折大呼天者六七谓绍之曰:反贼臂。且折矣。命已输尔当诉尔于天帝乃自诬反而遇族。
王旭玄宗时为左台侍御史开元初光禄少卿卢崇道以崔妻父贬于岭外逃归匿于东都为仇家所发诏旭究其狱旭欲擅其威权因捕崇道亲党数十人皆极其楚毒然后结成其罪累迁左司郎中尝带侍御史旭为人严苛左右无敢支吾每衔命推劾一见无不输款者。
敬羽肃宗时为监察御史作大枷有尾榆著即闷绝。又囚于地以门关辗其腹号为肉膊饣乇掘地为坑实以棘刺以败席覆上领囚临坑讯之必坠其中万刺攒之有胡人康谦为试鸿胪卿知山南东路译人嫉之告其阴通史朝义谦髭须长三尺按之两宿须髪皆秃膝踝亦拷碎视之者以为鬼物非人类也。
●卷五百二十二
○宪官部·私曲谴让诬讠罔私曲
夫耳目之官糸辖之任必资方正以崇风宪茍非其人即隳成式而乃夤缘公议快复私仇或造飞语风闻以污黩良善或凭深文巧诋以倾陷忠贤城社是依搏击莫及岂唯人之不幸抑亦国之巨蠹矣。
后汉胡种为司隶校尉与王宏有隙及宏下狱种遂迫促杀之宏临命诟曰:宋翼迂儒不足议大计胡种乐人之祸祸将及之种后眼辄见宏以杖击之因发病数日死。
李皓为司隶校尉初苏谦为扶风郡都邮时皓为美阳令与中常侍具瑗交通贪暴为民患前后监司畏其势莫敢糸问及谦至部案得其赃论输左扌交谦累迁至金城太守去都归乡里汉法免罢守令自非诏征不得妄到京师而谦后私至雒阳皓收谦诘掠死狱中皓。又因刑其尸以报苦怨。
段纪明为司隶校尉纪明曲意宦官故得保其富贵遂党中常侍王甫枉诛中常侍郑飒董腾等。
晋荀恺为司隶校尉牵秀为司空从事中郎与帝舅王恺素相轻侮王恺奏秀夜在道中载高平国守士田兴妻秀即表诉彼诬论秽行文辞亢厉以讥抵外戚于时朝臣虽多证明其行而秀盛名美誉繇是而损遂坐免官。
宋荀伯子为御史中丞凡所奏劾莫不深相污毁或延及祖祢示其切直。又颇杂嘲戏故世人以此非之南齐袁彖为御史中丞坐弹谢超宗简奏依违免官袁锢为御史中丞先是沈渊为御史中丞弹昂从兄吴兴太守彖及昂为中丞到官数日奏弹渊子续父在僦白幰车免官禁锢陆澄为御史丞弟鲜为杨州主簿顾测以两奴就鲜质钱鲜死子晖诬为买券测与澄书相往反后。又笺与太守萧缅云:澄欲遂子弟之非未近义方之训此趋贩所不为况缙绅领袖儒宗胜达乎!测遂为澄所排抑世以此少之。
梁到洽为御史中丞初刘孝绰与洽友善同游东宫孝绰自以才优于洽每于宴坐嗤鄙其文洽衔之及孝绰为廷尉卿携妾入官府其母犹停私宅洽遣令史案其事遂劾奏之云:携少妹于华省弃老母于下宅高祖为隐其恶改妹为姝坐免官。
陈刘孝仪为御史中丞与徐陵有隙及陵出为上虞令孝仪风闻劾陵在县赃因坐免。
后魏高道悦为治书侍御史时征兵<门兔>集道悦奏主文中散元志等稽违期会时道悦兄现为外兵郎中而道悦有党兄之负孝文诏责然以事经恩宥遂寝而不论。
崔亮为御史中尉初邢峦为度支尚书侍中卢昶与峦不平昶与元晖俱宣武所宠亮昶之党也。昶晖令亮纠峦事成许言于帝以亮为侍中亮,于是奏劾峦在汉中掠良人为奴婢亮外虽方正内亦承候时情宣传左右郭神安颇被孝明识遇以弟亮亮引为御史及神安贬后因集禁中孝明令兼侍中卢昶宣旨责亮身在法官何故受左右嘱请亮拜谢而已无以上对。
王显为御史中尉属官不悉称职讽求更换诏委改选务尽才能而显所举或有请嘱未皆得人,于是众口喧讠华声望致损。
北齐高慎为御史中尉选用御史多其亲戚乡闾不称朝望文襄奏令改选焉。
张子阶为御史初毕义云为司马子瑞所弹而子瑞从兄消难为北豫州刺史义云遣子阶诣州采风闻先禁其典签家客等消难危惧遂叛入周时论归罪义云云具覆执子瑞事亦上闻以前宴赏义云尝预从此后集见稍疏声望大损。
隋斐蕴为御史大夫易帝亲征辽东以尚书左丞郎茂为晋阳宫留守恒山赞治王文同与茂有隙奏茂朋党附下罔上诏遣纳言苏威与蕴杂治之茂素与蕴等不平蕴因深文巧诋成其罪状帝大怒及其弟司隶别驾楚之皆除名为民徙。且末郡。
唐袁异式为监察御史初右相刘仁轨为给事中受诏按李义府杀毕正义之事仁轨既不曲掩其状义府衔之繇是见排出为青州刺史俄。又以运粮失船异式驰往鞫之承义府之旨逼仁轨令自杀辞曰:仁轨效官不办国有常刑公。若以法毙之则将欲逃死亦不可得也。今。若遽自绞缢以快仇者窃所未甘心焉,于是结奏仁轨罪诏削官爵令于辽东效力。
宇文融为御史中丞时中书令张说恶其为人屡排抑之融乃与崔急甫劾奏说赃状说繇是罢相。
张著为监察御史冠豸冠弹京兆尹兼御史中丞严郢于紫宸殿劾郢奉诏发人浚陵阳渠匿诏不时行故使奔蹙以归怨于上帝即位之初侍御史朱敖请复制置朱衣豸冠于内廊有犯者御史服以弹帝许之。又令御史得专弹举不复关白于中丞大夫至是著首行之乃削郢御史中丞而著特赐绯鱼袋自是悬衣冠于宣政之左廊然著承杨炎意弹郢无何御史张滂复以朋党私[C260]弹中丞元全柔众议不直乃诏御史不得专举。
窦参为御史中丞多率情坏法初定百官俸料以尝为司直党其官故给俸过于本寺丞。又定百官班秩初令太常少卿在左右庶子之上。又恶詹事李遂移詹事班退居诸府尹之下甚为识者所嗤。
严郢为御史大夫初郢为京兆尹兼御史中丞时杨炎为相恶其异已诬以他罪削兼中丞及卢杞将倾炎炎罢相乃引郢为御史大夫与协谋发炎罪及河中观察使赵惠伯下御史台狱棰楚无验构成其罪贬炎于崖州惠伯于费州郢既报怨过当人颇不直郢后得罪既至费州道左睹柩殡问其姓名,或曰:得罪赵惠伯之殡也。郢默然惭恧岁馀而卒。
李夷简为御史初京兆尹杨凭在江西日夷简自御史出官在巡属凭颇疏纵不顾接之夷简尝切齿及凭归朝修第于永宁里功作并兴。又广蓄伎妾于永乐里之别宅时人大以为言夷简乘众议举劾前事。且言修营之僭将欲杀之及下狱置对数日未得其事夷简持益急上闻。且贬焉追旧从事以验自贞元已来居方镇者为德宗所姑息故穷极僭奢无所疑忌及宪宗即位以法制临下夷简首举凭罪故时议以为宜然绳之太过物议。又讥其深切矣。
崔元略任刑部郎中知杂时中丞改京兆尹物议以吏部郎中崔植有风宪之望元略因入阁妄称植失仪命御史弹之时二人皆进拟中丞旨果授元略植深衔之。
窦易直为御史中丞时吏部尚书郑馀庆议仆射上曰:仪制不当与隔品官元礼易直时奏非馀庆所议及易直为右仆射却行隔品致敬之礼时论非之。
○宪官部·谴让
周官小宰之职所以纠邦禁秦制御史之任所以持国宪盖言责之攸重必刚正以自守官或有旷咎将焉往。若乃论奏失中案劾非实稽留诸事抑滞枉诉逮捕而靡审报闻而自擅畏避不举违慢弗恭纵吏受赇徇私成党舞文以巧诋罔上以饰诈忘书马之为慎恣逆鳞而忤旨自作弗靖罔求诸已用是谴罢实取众弃其有备员台署懵视简牍不练习于旧典惟专事于外刚蔑闻令猷实损朝望繇兹坐免不亦鬼乎!
后汉鲍永光武建武中为司隶校尉大司徒韩歆坐事永固请之不得以此忤帝意出为东海相。
鲍昱为司隶校尉明帝永平五年坐救火迟免。
晋傅祗为司隶校尉楚王玮之矫诏也。祗以闻奏稽留免官。
范泰为御史中丞坐议殷祠事谬白衣领职。
宋王准之为御史中丞坐世子右卫率谢灵运杀人不举免官。
何承天为御史中丞尚书左丞谢元举承天卖茭四百七十束与官属求贵价承天坐白衣领职。
南齐陆澄为御史中丞太祖建元元年骠骑咨议沈宪等坐家奴客为劫子弟被劾宪等晏然左丞任遐奏澄不糸请免澄官澄上表自理言旧例无左丞糸中丞之义诏外详议尚书令褚彦回简宋已来左丞糸正而中丞不纠免官者甚众奏澄谀闻肤见贻挠后昆上掩皇明下笼朝职请以见事免澄所居官诏曰:澄表据多谬不足深劾可白衣领职。
梁张缅为御史中丞坐收捕人与外国使斗左降黄门兼领先职。
陈王政为御史中丞时始兴王叔陵所作尤不轨侵氵上闻宣帝遣责政以不举奏免政官。
北齐高慎为御史中丞以不称朝望文襄奏令改选焉慎前妻吏部郎中崔暹妹为慎所弃暹时为文襄委任慎谓其构已性既狷急积怀愤恨因是罕有纠劾多所纵舍高祖嫌责之弥不自安出为北豫州刺史。
袁聿修为司徒左长史加骠骑大将军领兼御史中丞司徒录事参军卢思道私贷库钱四十万聘太原王文女为妻而王氏已先纳陆孔文礼聘为定聿修坐为首寮。又是国之司宪知而不劾被责免中丞。
隋张衡为御史大夫炀帝欲大汾阳宫令衡与纪宏整具图奏之衡承间进谏曰:比年劳役繁多百姓疲弊伏愿留神稍加折损帝意甚不平后尝目衡谓侍臣曰:张衡自谓繇其计划令我有天下也。时齐王柬失爱于上帝密令人求柬罪失有人讠替柬违制将伊阙令皇甫翊从之汾阳宫。又录前幸涿郡及祠北岳时父老谒见者衣冠多不整帝谴衡以宪司皆不能举正出为榆林太守。
刘子翊大业中为侍书侍御史从幸江都值天下乱帝犹不悟子翊因侍切谏繇是忤旨令子翊为丹阳留守。
唐泰令言为监察御史时雒州长史谯国公许力士以子钦明犯奸赃配流建州令言以按事失实解任初令言受诏推钦明客谓令言曰:君鼠目不应利见戒在奏事令言曰:此素所便也。不习而入及奏不称。且谓力士为许长史帝怒曰:对我犹唤许长史此岂推得事更令法司重鞫之力士。又侵居人田宅以广园池占渚田以为马牧繇是力士令言皆得罪崔谧为御史中丞以推明崇俨事失实贬为虔州长史。
张洽为御史中丞开元十年以雒阳县主簿王钧坐赃杖杀之玄宗谓宰相张嘉贞曰:两台御史河南尹韦凑作何政理遣吏官侵渔朕思复淳风永怀寿域辇毂之下岂图有此等官慢法何谓有司春秋责帅即其义也。嘉贞对曰:陛下深爱黎元为之除害韦凑等不明不肃实负圣朝臣望各贬其官以劝长吏即日遂贬凑为曹州刺史洽为通州司马。
韦陟肃宗至德中为御史大夫时右拾遗杜甫上表论房尚有大臣度真宰相器圣朝不容词旨迂诞帝令崔光远与陟及宪部尚书颜真卿同讯之陟入言甫所陈谠言论房被黜不失谏臣大体帝由此益疏遂罢御史大夫受吏部尚书。
房宗为御史中丞建中元年坐与刘晏友善贬虔州司马。
杨护代宗大历八年为殿中侍御史分职左巡时郇模哭市护不闻奏帝以为壅蔽贬护为连州桂阳县丞员外置吕渭为殿中侍御史德宗初即位以李为太子少傅充山陵副使渭为判官上言父名少康今官名犯讳恐乖礼典宰相崔祐甫奏曰:若朝廷事有乖舛群臣悉能如此实太平之道除渭司门员外郎寻有人言昔为宗正少卿此时无言今为少傅渭妄有奏议诏曰:吕渭僭陈章奏为其本使薄诉官名朕以宋有司城之嫌晋有司曹之讳叹其忠于所事亦谓确以上闻乃加殊恩俾膺厚赏近闻所陈少字往岁已任少卿昔是今非罔我何甚岂得谬当朝典更侧周行宜佐遐藩用诫薄俗可歙州司马同正繇是改为简校工部尚书兼光禄少卿仍充山陵副使。
崔贞元十九年为监察御史初建中元年敕京城诸使及府县季终命御史分曹巡按系囚省其冤滥以闻近年以此军职在禁密移牒而已御史未尝至其军任官近严明遇下下思陷之知不练故事令至右神策军云:奉制巡覆军使等以为持有制令御史推覆不详其旧例也。颇惊愕军中遽奏之帝发怒笞四十配崖州。
元稹宪宗元和五年为监察御史分司以摄河南尹房式于台擅令停务罚俸料一季追赴西台旋贬江陵府士曹参军。
卢则为监察御史出按连州刺史崔简得实及还其下吏受观察使李众赂绫六百疋简弟计诉推吏决杖配流敕御史出使动为В式功在肃下不唯捡事监察御史卢则奉使推鞫致使官曲犯赃被人告诉失在周慎亦可薄惩宜停见任。
韦干度元和十二年为御史中丞时监察御史韦楚材请按河中观察使赵宗儒擅用贮备凶荒羡馀钱及赃罚钱米贯石数至八万诏监察御史崔鄯覆则宗儒以行营军用。且有诏命以楚材举不实贬为江陵兵曹参军楚材以无公券因宿于城东别墅三日方达蓝田县会干度疏理楚材事楚材素与裴度善时度与李逄吉不叶宪宗以事连宰相故召给事中张贾中书舍人李程召干度及比部郎中兼侍御史知杂宋景兼追楚材等鞫辩之其所追堂帖先至商州数日后楚材方到帝皆知之。又本推覆楚材所举赵宗儒事御史崔鄯称奉使回谒辞干度于私第干度引之外堂约鄯令附会楚材事故兼以崔鄯同鞫之,于是贬干度为朗州刺史宋景为韶州司马景初被鞫对曰:侍御史知杂事所以赞中丞也。今。若以干度为过即景无所逃责故贬焉。
李道枢敬宗宝历初为侍御史被酒诣中丞独孤朗宅请事醉不能去即劾奏之故以道枢为太子司议郎分司东都。
王源植宝历二年为殿中侍御史源植于衢路为教坊乐伎所侮源植道从诃叱不止遂成忿竞京兆尹刘栖楚科责伎者诉于本司因有诏令御史台勘诘时中丞独孤朗论之稍过帝怒遂贬源植为昭州司马同正。
高少逸宝历二年为侍御史时金吾将军李岵入阁失仪少逸为知弹御史以不弹奏贬太子左赞善大夫御史丞独孤朗侍御史窦巩不弹奏少逸宜各罚一月俸。
温造为御史中丞文宗太和二年宫中遗火造奏初闻宫中遗火缘妖贼并禁在台恐有奸谋遂追集人吏设备堤防然后奔走入朝到稍在后两巡使崔宜姚合其日台中忽闻有火遂追集所领赴朝堂到稍在后臣等职列纪律之次庶寮动皆取则。若不重罚难励众情自罚三十直宜合请各罚三十直宰臣等奏禁中火焰所及迫近正衙宰相已下皆在火所御史中丞合率僚属先至阙下其日两巡使直至申时火舀始到中丞隔宿追朝随例方至物情不可议论喧然其所议罚才比台司错失既以上闻。又不待罪有乖敬慎恐须别议责罚奉敕事出非常台有妖贼官曹警备亦谓虑周即合待罪朝堂候听处分量罚自许事涉乖仪温造姚合崔宜等各罚一月俸所请罪钱宜并放赐。
梁萧顷为御史司宪太祖开平三年郓州百姓刘郁于驾前陈状论金吾大将军石彦辞卖宅不肯交割经御史台论理不为推穷事顷与侍御史卢庥各罚两月俸。
孔邈为殿中侍御史乾化元年贬为同州氵征县尉以扈从北征后至行在故也。
郑观为监察御史乾化二年御史台奏准堂帖送到腊飨行事官秘书监苗等五人状称十二月二十六日腊祭百神十九日早于都省受誓戒至午时监察御史郑观状称其日泥雪稍深所乘驴畜瘦劣坠车数四遂至迟违者奉敕国之重典祀事为先监察御史本虞不恪今则众官晨兴已到御史日晏方来既紊国章难亏朝典其郑观宜停见任。
后唐崔协为御史中丞庄宗同光中与殿中侍御史韦魏逊诣东上阁门进状待罪罚俸有差刑狱奏牍脱略文字故也。
赵玉为侍御史明宗天成四年七月推劾汴州相国寺僧崇德宗内误书僧审方入罚一月俸。
卢损末帝清泰三年为御史中丞初延州保安镇将白文审郡之剧贼高行周作镇时差人往替不受代属前年春扰乱文审专杀郡人赵思谦等十馀人后经赦放罪去年春思谦弟思诲诣阙诉兄之冤帝亦素知文审之凶恶密令本道捕之下狱遣殿中少监张仁愿于畦州置狱推鞫文审伏杀十馀人罪未尽疑乃追赴京师连坐者二十八人系台狱方按鞫属五月十二日御札自今年五月十二日已前除五逆十恶放火劫舍持杖杀人外并委长吏如已得事情或未见赃验不在追穷枝蔓以所招疾速断遣损为人轻易即破械释文审后奏帝大怒复收文审诛之堂帖勘台公文云:奉德音释放不得追领祗证中书诘云:御札云:不在追穷枝蔓无不得追领祗证六字擅添改敕语诏责授右赞善大夫知杂御史韦责授太仆寺丞侍御史魏逊责授太府寺主簿王岳责授司农寺主簿。
晋薛融为御史中丞高祖天福四年融乘马入尚书省门罚俸一月。
李鼎为侍御史天福八年敕曰:李鼎方居宪府合禀朝章,岂可八月中丧妻十月后供状欺公冒宠以死为生既彰罔上之愆难处触邪之地止停见任尚示宽恩宜敕停见任初侍御史郑抟弹奏云:伏见李鼎今月十一日衙谢妻陈叙封事察认群言似逾常例臣遂简详按内具李鼎去年八月中请妻亡准式假十月终供状请叙封有此过尤致招群论窃循职分理合举明者敕下台司勘状不虚鼎称准去年七月十七日德音特叙封鼎妻八月中病亡十月内中书大例遍取朝臣父母妻官讳邵氏遂供文状自后不解开落申报者所司奏闻遂有是命。
周边归谠为御史中丞显德五年夺俸一季先是百官因事班于广德殿门外归谠忽尔厉声闻于帝座观者无不悚然故寘于罚。
○宪官部·诬讠罔
夫职司邦宪位振朝纲则必笃之以严明守之以正直行之以礼奉之以仁故法靡不通事无不举。若乃诬讠罔以肆其意高下以快其心,或以报仇雠,或以伸怨憾或构谗以成其罪或邀宠以重其法无辜受祸因私被戮夫如是茍逃人患必致天诛士君子束髪从官出身事主可不鉴于斯而已夫。
唐来子珣为侍御史天授二年腊月诬构文昌左相魏王承嗣文昌右相岑长倩监修国史殿中监河内王懿宗兼简校右金吾卫大将军雅州刺史刘行实及弟渠州刺史行瑜尚衣奉御行感并兄子鹰扬卫将军虔通并以谋反诛。
来俊臣累迁侍御史天授初王公百僚皆劝革命右卫将军李安静太子少保纲之孙独义形于色无所陈请及被收下制狱俊臣诘其反状安静谓曰:以我是唐家老臣须杀任杀。若问以谋反实无可对俊臣竟诬构杀之。
二年腊月刘行感兄弟坐谋反制令纳言史务滋与俊臣同鞫其狱俊臣奏言务滋素与行感周密意欲寝其反状则天怒令俊臣鞫之务滋恐被陷于极刑遂自杀俊臣迁御史中丞三年十月奏凤阁侍郎任知古地官侍郎狄仁杰冬官侍郎裴行本司农卿裴宣礼前文昌右丞卢献御史中丞魏元忠潞州刺史李嗣真并谋逆请诛之制不许特令免死文昌左相魏王承嗣曰:仁杰等包藏逆节事迹并彰陛下虽欲屈法申恩无以惩艾凶慝则天曰:朕好生恶杀志在恤刑涣汗已行不可更返殿中侍御史霍献可奏曰:陛下不杀裴宣礼等臣请绝命于前遂以头触殿阶流血覆面献可即礼之甥以此表人臣之节凤阁舍人向光道侍御史张知默。又极言请诛之不许唯左授知古江夏县令仁杰彭泽令宣礼夷陵令元忠涪陵令献西乡令行本嗣真流于岭表。又羽林将军苏迁东官尚书俊臣素忌疾之遂诬奏在魏州与琅琊王冲书疏往复囚系狱发愤而卒。又泉献诚为右卫大将军俊臣怒遂诬其谋反缢杀之。又俊臣与太仆少卿李昭德素不协遂诬构以反罪。
姚庭筠为御史中丞节湣太子之举兵魏元忠子为其胁从遂稷为乱兵所杀庭筠诬奏曰:臣闻贞观中兵部尚书侯君集有社稷元勋蒙赐铁券后与太子承乾谋反法司断以极法太宗临朝谓群臣曰:君集有功于国朕将乞其性命公卿等许我乎!于时群臣争进皆云:君集拟倾危社稷天地不容请处斩之以明大法太宗涕泣与诀令依国典斩于四达之衢以谢天下其后房遗爱薛万彻及齐王祐等作逆虽是懿亲皆从国法诛戮今魏元忠与李多祚等结构谋反并男俱入逆从陛下仁恩欲掩其过臣今讦扬是犯龙鳞忤主意但以事缘宗社,岂能希旨不言。且元忠功不逮君集身。又非国戚君集等反形谗见未有兵戈元忠等兵缠紫微围逼宸座今朝廷讠宣议皆云:据元忠[C260]逆合赤族宫在朝廷有朋党宽救其恶为饰诈词以惑圣听昔宣尼为鲁司寇七日诛少正卯臣蒙擢居宪司已经十日不能诛锄逆党息朝廷纷议可谓素冫食尸禄负陛下鼎镬之烹愿行两观之诛以绝四凶之慝中宗颇然之繇是贬元忠宋州员外司马。
冉祖雍为侍御史与冬官侍郎朱敬则不协遂诬其与王同皎亲善贬授涪州刺史未行朝廷知其非罪转庐州刺史俄以疾卒。
宇文融为御史中丞开元中卢从愿代韦抗为刑部尚书频年充较京外官考使前后咸称允当时融承恩用事以括获田之功本司校考为上下从愿抑不与之融颇以为恨遂密奏从愿广占良田至有百馀顷其后玄宗尝择堪为宰相者或荐从愿帝曰:从愿广占田园是不廉也。遂止不用。
杨国忠贵妃从父之子天宝中为监察御史时李林甫于皇太子有不利之[C260]乃潜图倾覆以避后患侍御史杨慎矜承望风旨密诬奏韦坚与皇甫惟明私谒太子状以冀动摇玄宗素知太子无他慎矜因举其别犯奏议畏却以国忠怙宠敢言援之为党使接其事京兆府法曹吉温深文丑诬为国忠爪牙固深竟坚及太子良姊亲属柳绩杜昆吾等痛绳其罪以树权于长安中别起推事院自是岁连大狱追捕挤陷诛夷者数百家皆国忠发之林甫方以深阻保位国忠凡所劾奏涉疑似于太子者林甫虽不明言以指导之皆林甫所使国忠乘而为邪得以肆意累迁御史中丞日加亲幸初杨慎矜白林甫引王𫟹为御史中丞同其奸谋及大狱属构帝终无疑太子意慎矜稍自退将避后祸因与𫟹有隙𫟹与国忠连奏慎矜抵以不道诛,于是权倾内外公卿累息。
唐肃宗时为御史诬蒲州刺史颜真卿贬饶州刺史。
窦群性险躁喜营为与李吉甫善元和三年吉甫擢为御史中丞及得权反与知杂事吕温侍御史羊士谔等党比同构陷吉甫每阴伺其过吉甫尝召术者陈登宿于安邑第翌日群命吏捕登考鞫伪构吉甫阴事密以上闻宪宗召登立辩其伪贬温为均州刺史士谔资州刺史群出为潭州刺史既行。又贬为黔州刺史。
韦楚材为监察御史元和十二年楚材请按河中观察使赵宗儒擅用贮备凶荒羡馀钱及赃罚钱米贯石数至八万诏发监察御史崔鄯覆之则宗儒以行营军用。且诏命三州分数不同敕赵宗儒取晋绛等州钱物事皆有繇水旱钱减亦为明据遂释放以楚材举不实贬楚材为江陵府兵曹参军。
●卷五百二十三
○谏诤部·总序
《传》曰:天子有诤臣七人。又曰:命百官箴王阙孔子之述谏有五一曰讽谏二曰顺谏三曰直谏四曰诤谏五曰赣谏盖古之王者莫不开谏诤之路延谠直之议思闻已过以救时弊然后上下之情无壅大小之政咸叙以臻夫至治者也。太古之世朴略而无纪三五以降则轩辕有明堂之议尧有衢室之问舜有进善之旌禹有五声之听汤有好问之诰武王有大道之访咸所以详延嘉话颇弥缝其阙故前史所载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补察其政至于朝夕起居不忘纳谏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诵训之谏居寝有贽御之箴临事有瞽史之诏燕居有史工之词至于大夫士有规训传言之告庶人商旅有诽谤陈货之儆百工之贱许执艺以献喻遒人之职专徇铎以采诗谅夫谏诤之所繇来者旧矣。汉氏之后居人上者何尝不遐迪古训咨诹善道稽农博采虚己以延纳发嘉诏下及幽隐退不明求所礻卑益自秦置谏议大夫专掌论议汉废其职至武帝复置谏大夫隶光禄勋无常员率用名儒宿德以任其职周旋侍从参相讽议世祖增议事员三十人魏氏遵之逮晋而罢江东唯梁陈有此官后魏置谏议大夫七十隶集书省北齐因之后周之官府有保氏大夫掌规谏。又有谏议诚议等大夫隋置谏议大夫七人属门下省炀帝废之唐武德初置四员属门下龙朔中改为正谏大夫武后垂拱中。又置补阙拾遗左右各二人供奉左右箴规得失天授中左右各加三员共十人神龙初复旧四员正议大夫复为谏议大夫开元定制左右补阙拾遗各二员复有内供奉各一员凡十二人左属门下右属中书贞元四年分置左右谏议大夫各四员隶两省元和元年止置谏议大夫四员罢左右之名会昌二年复置左右以备两省员数无所加朱梁至周无所改易咸以参侍亲近专职论谏大则廷议小则上封秩序清峻推择精妙尸厥职者颇难其人今兹考历代论诤之烈取古五谏之义第其品次垂为训典。若夫事君有勿欺之义廷谏有仗死之节危言以期寤主逆耳而思益国是之谓直谏酌王度而纠谬攻时病而尽规本献可替否之猷遵救恶弼违之训是之谓规谏陈古义以喻今寓文辞而导意事类以进说因访问而申对是之谓讽谏排奸避乎!恶讦救危靡俟乎!旋踵蓄愤悱而有犯本质亮而不回是之谓强谏含忠有素赍志将没忘躯而图国忍死以绪言是之谓遗谏以是五者列而叙之凡率土之滨皆为臣子虽草莱之沦贱士伍之卑冗咸被延纳得以言事今之所采良无间然至有嘉其鲠亮特蒙奖遇申之赏赉存乎!激劝亦用论著备乎!品目凡谏诤部六门云:尔。
○谏诤部·讽谏一孔子曰:谏有五吾从其讽盖所以因事物寓情见意冀言之者无罪而闻者之自戒尔三代而下良臣踵武志存纳诲言思利国乃有陈之箴训形于风什敷引经义援述古道假文以诠理藉辞而献规诚心内激精义发周定糸由绎旨意微婉亦有曲终而奏雅劝百而风一始于浮夸终于节俭。又曷尝不感悟时主补其阙而救其恶哉!故人臣之礼不显谏者得事君之道矣。
周辛甲武王时为太史命百官官箴王阙(阙过也。百官各为箴以诫王过也。)于虞人之箴曰:(虞人掌田猎者)芒芒禹迹画为九州(芒芒远邈也。画分也。)经启九道(九道九州之道也。启开也。)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德用不扰(人神各有归故德不乱也。)在帝夷羿冒于原兽()忘其国恤而思其牡(言但念猎)武不可重(重犹数也。)用不恢于夏家(羿以好武虽有夏家而不能恢大也。)兽臣司原敢告仆夫(兽臣虞人也。告仆夫不敢斥尊也。)。
召康公成王时为太保作公刘酌卷阿以戒成王王将氵位政戒以民事美公刘之厚于民也。(公刘后稷曾孙夏末迫逐迁于而有居民之道也。)其。《诗》曰:笃公刘匪居匪康乃埸乃疆(笃厚也。厚乎!公刘之为君也。不以所居为居不以所安为安邰国乃有疆埸也。)乃积乃仓乃裹饣侯粮于橐于囊思辑用光(言公刘为夏人迫逐已之故不忍斗其民乃裹粮食于囊橐之中弃其馀而去思在和其民人用光大其道为今子孙之基)酌言皇天亲有德飨有道也。其。《诗》曰: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饣奔饣喜(远也。饣奔饣留也。饣喜酒食也。言远酌流潦投大器之中。又挹之注之于此小器而可以沃酒食之饣奔者以有忠信之德齐洁之诚以荐之故也。)岂弟君子民之父母(乐以强教之易以悦安之民皆有父之尊有母之亲)卷阿言求贤用吉士也。其。《诗》曰: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卷曲也。阿大陵也。回风从长养之方来入之喻王当屈体以待贤者贤者则猥来就之)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矢陈也。言王能待贤者如是则乐易君子来就王游而歌以陈出其齐感王之善心也。)。
优旃者秦倡朱儒善为笑言然合于大道秦始皇时置酒而天雨陛楯者皆沾寒优旃见而哀之谓之曰:汝欲休乎!陛楯者曰:幸甚优旃曰:我即呼汝汝疾应曰:诺居有顷殿上上寿呼万岁优旃临槛大呼曰:陛楯郎郎曰:诺优旃曰:汝虽长何益幸雨立我虽短也。幸休居,于是始皇使陛楯者得半相代始皇尝议欲大苑囿东至函谷关西至雍陈仓优旃曰:善多纵禽兽于其中寇从东方来令麋鹿触之足矣。始皇以故辍止二世立。又欲漆城优旃曰:善主上虽无言臣固将请漆城虽于百姓愁费然佳哉!漆城荡荡冠来不能上即欲就之易为漆耳顾难为荫室,于是二世笑之以其故止居无何二世杀优旃归汉数年而卒。
汉东方朔武帝时待诏公车帝欲起上林苑朔进谏曰:泰阶六符以观天变不可不省因奏泰阶之事帝乃拜朔为大中大夫给事中赐黄金百斤(黄帝泰阶六符经曰:泰阶者天之三阶也。上阶为天子中阶为诸侯公卿大夫下阶为士庶人上阶上星为男主下星为女主中阶上星为诸侯三公下星为卿大夫下阶上星为元士下星为庶人三阶平则阴阳和风雨时社稷神祗皆获其宜天下大安是为太平三阶不平则五神乏祀日有食之水润不浸稼穑不成冬雷夏霜百姓不宁故治道倾天子行暴令好兴兵甲修宫榭广苑囿则上阶为之奄奄疏阔也。以孝武皆有此事故朔为陈之)。
司马相如蜀郡成都人孝景时为武骑常侍因病免客游梁作子虚赋时杨得意为狗坚因帝善此赋而荐之子虚虚言也。为楚称乌有先生者乌有此事也。为齐难亡是公者亡是人也。欲明天子之义故虚借此三人为辞以推天子诸侯之苑囿其卒章归之于节俭因以讽谏赋奏帝以为郎相如为郎数岁会唐蒙通夜郎中巴蜀民大恐帝遣相如使蜀时蜀长老多言通西南夷之不为用大臣亦以为然相如欲谏业已建之不敢乃著书藉蜀父老为辞而诘难之以风天子。且因宣其使指令百姓皆知天子意。又相如从猎还过宜春宫奏赋以哀二世行失(宜春本秦之离宫胡亥于此为阎乐所杀故感其处而哀之)。又相如为孝文园令见帝好仙曰:臣尝为大人赋未就请具而奏之相如以为列仙之儒居山泽间形容甚瞿此非帝王之仙意也。乃奏大人赋天子大悦。
王褒蜀人也。宣帝时征褒既至诏褒作圣主得贤臣颂末句云:何必偃仰诎信。若彭祖嘘呼吸如侨松是时帝颇好神仙故褒对及之官至谏大夫枚皋为郎待诏卫皇后立皋奏赋以戒终。
扬雄成帝时待诏承明之庭帝方郊祀甘泉泰畤汾阴后土以求继嗣雄奏。《甘泉赋》以风甘泉本因秦离宫既奢泰(本秦之林光宫也。)而武帝复增通天高光迎风宫外近则洪旁皇储胥弩去远则石关封峦鹊露寒棠梨师得游观屈奇瑰伟(棠梨宫在甘泉苑垣外师得宫在栎阳界其馀皆甘泉苑垣内之宫观也。)非木摩而不墙涂而不画周宣所考盘庚所迁夏卑宫室唐虞采椽三等之制也。(小雅斯干之诗序曰:宣王考室也。考谓成盘庚殷王名也。迁谓都亳也。唐虞谓尧舜也。采柞木也。三等土阶三等言不过也。)。且其为已久矣。非成帝所造欲谏则非时欲默则不能已故遂推而隆之上比于帝室紫宫(帝谓天也。)。若曰:此非人力之所能为傥鬼神可也。时赵昭仪方大幸每上甘泉常法从(法从者以言法当从耳非失礼一曰从法驾也。)在属车间豹尾中(大驾属车八十一乘作三行尚书御史乘之最后一乘县豹尾豹尾以前皆为省中)故雄聊盛言车骑之众参丽之驾非所以感动天地逆三神。又言屏玉女却ж妃以微戒斋肃之事赋成奏之天子异焉三月帝将祭后土乃帅群臣横大河凑汾阴既祭行游介山回安邑顾龙门览盐池登历观陟西岳以望八荒迹殷周之虚眇然以思唐虞之风雄以为临川羡鱼不如归而结网还上河东赋以劝十二月帝羽猎扬雄从以为昔在二帝三王宫馆台榭沼池苑囿林麓薮泽财足以奉郊庙御宾客充庖厨而已不夺百姓膏腴谷土桑柘之地女有馀布男有馀粟国家殷富上下交足故甘露零其庭醴泉流其唐(。《尔雅》庙中路谓之唐)凤凰巢其树黄龙游其沼麒麟臻其囿神爵栖其林昔者禹任益虞而上下和屮木茂成汤好田而天下用足文王囿百里民以为尚小齐宣王囿四十里民以为大裕民之与夺民也。(裕饶也。)武帝广开上林南至宜春鼎湖御宿昆吾旁南山而西至长杨五柞北绕黄山濒渭而东穿昆明池象滇河营建章凤阙及娑(殿名也。)渐台泰液(渐台在泰液池中)象海水周流方丈瀛洲蓬莱游观侈靡穷妙极丽虽颇割其三垂以赡齐民然至羽猎田车戎马器械储亻待禁御所营尚太奢丽夸诩(诩大也。)非尧舜成汤文武三驱之意也。又恐后世复修前好不折中吕泉台(鲁庄公筑泉台非礼也。至文公毁之公羊讥云:先祖为之而毁之勿居而已今扬雄以宫观之盛非成帝所造勿修而已当以泉台折中也。)故聊因校猎赋以风明年秋命右扶风发民入南山西自斜东至弘农南驱汉中张罗网置罘捕禽兽载以轞车输长杨射熊馆(长杨宫名在县其中有射熊馆)是时农民不得收敛雄从帝还上长杨赋聊因笔墨成文章故藉翰林以为主人子墨为客卿以风。
刘向为光禄大夫扌交中五经秘书成帝元舅阳平侯王凤为大将军秉政专国权兄弟七人皆封列侯时数有大异向以为外戚贵盛凤兄弟用事之应见尚书洪范箕子为武王陈五行阴阳休咎之应向乃集合上古以来历春秋六国至秦汉符瑞灾异之记推迹行事连传祸福着其占验比类相从各有条目凡十一篇号曰:洪范。《五行传》论奏之天子心知向精忠故为凤兄弟起此论然终不能夺王氏权。又向睹俗弥奢淫而赵卫之属起微贱逾礼制(赵谓赵皇后昭仪卫谓卫婕妤)向以为王教繇内及外自近者始故采取诗书所载贤妃贞妇兴国显家可法则及孽嬖乱亡者序次为列女传凡八篇以戒天子。
后汉杜笃京兆杜陵人光武都雒阳以关中表里山河先帝旧京不宜改营雒邑乃上奏论都赋后终从事中郎。
张衡连辟公府不就时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因以讽谏精思傅会十年乃成。
傅毅明帝时为大将军司马以帝求贤不笃士多隐处故作七激以为讽。
班固初为兰台令史后为郎时京师修起宫室缮城隍而关中耆老犹望朝廷西顾固感前世相如寿王东方之徒造构文辞终以讽劝乃上两都赋。
马融安帝永初中为扌交书郎中诣东观典扌交秘书是时邓太后临朝大将军邓骘兄弟辅政而俗儒世士以为文德可兴武功宜废遂寝蒐狩之礼息战阵之法故猾贼纵横乘此无备融乃感激以为文武之道圣贤不坠五才之用无或可废元初二年上广成颂以讽谏。
陈志安帝时为尚书属常侍江京李闰等皆为列侯共秉权任帝。又爱信阿母王圣封为野王君忠内怀愤懑而未敢陈谏乃作缙绅先生论以讽。
赵岐灵帝时为司徒胡广所辟岐以纲维不摄阉竖专权拟前代连珠之书四十章上之留中不出。
魏刘劭明帝时为散骑常侍尝作赵都赋帝美之诏劭作许都雒阳赋时外兴军旅内营宫室劭作二赋皆讽谏焉。
晋张华惠帝时为侍中惧后族之盛作女史箴以为讽贾后虽凶妒而知敬重华。
庾羲穆帝时为吴兴内史帝颇爱文义羲至郡献诗颇存讽谏因上。表曰:陛下以圣明之德方隆唐虞之化而事役殷旷百姓雕残以数州之资经赡四海之务其为劳弊,岂可具言昔汉文居隆盛之世躬自俭约断狱四百殆致刑措贾谊叹息犹有积薪之言以古况今所以益其忧惧陛下明鉴天挺无幽不烛弘济之道岂待瞽言臣受恩奕世思尽丝髪受任到东亲临所见敢缘弘政献其丹愚伏愿听断之假少垂察览。
桓伊为右军将军谢安女婿王国宝专利无捡行安恶其为人每抑制之国宝谗谀之计稍行于主相之间而好利险谀之徒以安功名极盛而构会之嫌隙遂成孝武召伊饮宴安侍坐帝命伊吹笛伊神色不迁即吹为一弄乃放笛云:臣于筝分乃不及笛然自足以韵合歌管请以筝歌并请一吹笛人帝善其调达乃敕御妓奏笛伊。又云:御府人于臣必自不合臣有一奴善相便串帝弥赏其放率乃许召之奴既吹笛伊便抚筝而歌怨。《诗》曰: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周旦佐文武金縢功不刊推心辅王政二叔反流言声节慷慨俯仰可观安泣下г衿乃越席而就之捋其须曰:使君于此不凡帝甚有愧色。
南齐周明帝时为辅国府主簿时帝颇好言理以有辞义引入殿内亲近宿直帝所为惨毒之事不敢显谏辄诵经中因缘罪福事帝亦为之小止后魏成淹献文时为著作郎帝于仲冬之月欲巡漠北朝臣以寒甚固谏并不纳淹上按舆释游论帝览之诏尚书李䜣等曰:卿诸人不如成淹论通释人意乃敕停行。
高允孝文时为镇军大将军领中书监允上酒训曰:被敕论集往世酒之败德以为酒训臣以朽迈人伦所弃而殊恩过隆录臣于将殁之年勖臣于已坠之地奉命惊惶喜惧兼甚不知何事可以上答伏愿陛下以哲之姿抚临万国太皇太后以圣德之广济育群生普天之下罔不称赖然日昃忧勤虚求不已思监往事以为警戒此之至诚感悟百灵而况于百官庶士万民乎!臣不胜踊跃谨竭其所见作酒训一篇但臣愚短加以荒废辞义鄙拙不足观采伏愿圣慈体臣忄空忄空之情恕臣狂瞽之意其辞曰:自古圣王其为飨也。玄酒在堂而醍酒在下所以崇本重原降于滋味虽汎爵旅行不及于乱故能礼章而敬不亏事毕而仪不忒虽非斯致是失其道将何以范时轨物垂之于世历观往代成败之效吉凶繇人不在数也。商辛耽酒殷道以之亡公旦陈诰周德以之昌子反昏酣而致弊穆生不饮而身光或长世而为戒或百代而流芳酒之为状变惑性情虽曰:哲人孰能自觉任官者殆于政也。为下者慢于令也。聪达之士荒于听也。柔顺之伦兴于诤也。久而不悛致于病也。乃损其命谚亦有云:其益于毫其损如刀言所益者不亦寡乎!言所失者不亦伙乎!无以酒荒而陷其身无以酒狂以丧其伦迷邦失道流浪漂津不师不遵反将何因诗不言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朋友之义也。作官以箴之申谋以禁之君臣之道也。其言也。善则三复而佩之言之不善则哀矜而贷之此实先王纳规之意往在有晋士多失度肆散诞以为不羁纵长酣以为高达讽酒德之颂以相眩翟称尧舜有千锺百觚之饮著非法之言引大圣为譬以则天之明岂其然乎!且子思有云:夫子之饮不能一升以此推之千锺百觚皆为妄也。今大魏应图重明御世化之所暨无思不服仁风淳洽于四海太皇太后以至德之隆诲而不倦忧勤备于皇诰训导行于无外故能道协两仪功同覆载仁恩下逮罔有不遵普天率土靡不蒙赖在朝之士有位之人宜克已从善履正存贞节酒以为度顺经以为德悟昏饮之美审敬慎之弥荣遵孝道以致养显父母而扬名蹈闵曾之前轨遗仁风于后生仰以答所授俯以保其戒可不勉欤可不勉欤高祖悦之常置左右后。又上大都赋因以规讽亦二京之流。
阳固为治书待御史曹武委任群下不甚亲览好桑门之法尚书令高肇以外戚权宠专决朝事。又咸阳王禧等并有[C260]故宗室大臣相见疏薄而王畿民庶劳弊益甚固乃作南北二都赋称常代田渔声乐侈靡之事节以中京礼仪之式因以讽谏。
张彝宣武时为光禄大夫上历帝图。表曰:臣闻昊穹高朗尚假列星以助明洞庭渊湛犹藉众流以增大莫不孤不诣其幽独深未尽其广先圣识其。若此必取物以自诫故尧称则天设谤木以晓未明舜称尽善悬谏鼓以规阙少虞人献箴规之旨盘盂著举动之铭,庶几见善而思齐闻恶以思改眷眷于悔往之衢孜孜于不逮之路用能声高百王卓绝中古经十世而不渝历千祀以弥郁伏惟太祖拨乱奕代重光世祖以不世之才开荡函夏显祖以温明之德润沃九区高祖大圣临朝经营云:始未明求衣日昃忘食开翦荆棘徒御神县更新风轨冠带朝流海东杂部之渠衡南异服之帅沙西毡裘之戎漠北穹庐之野重译纳贡请吏称藩积德懋于夏殷富仁盛于周汉泽教既周武功亦匝犹。且发明诏思求直士信是苍生荐言之秋祝史陈辞之日况臣家自奉国八十馀年纡金锵玉及臣四世过以小才藉荫出仕学惭专门武阙方略早荷先帝眷顾之恩末蒙陛下不遗之施陪侍两宫官历常伯忝牧秦藩号兼安抚实思碎首膏原仰酬二朝之惠轻尘碎石远增嵩岱之高辄私访旧书窃观图史其帝皇兴起之元配天隆家之业修造益民之奇龙麟云凤之瑞卑宫爱物之仁释网改祝之泽前歌后舞之应囹圄寂寞之美可为辉光景行者辄谨编丹青以标范至如太康好田遇穷后迫祸武乙逸禽罹震雷暴酷夏桀淫乱南巢有非命之诛殷纣昏酣牧野有倒戈之阵周厉逐兽灭不旋踵幽王遇惑死亦相寻暨于汉成失御莽新篡夺桓灵不纲魏武迁鼎晋惠暗弱骨肉相屠终使聪翟鹗视并州勒虎狼据燕赵如此之辈罔不毕载起元庖羲终于晋末凡十六代百二十八帝历三千一百七年杂事五百八十九合成五卷名曰:历帝图亦谤木谏鼓虞人盘盂之类脱蒙置御座之侧时复披览冀或起于左右上补未萌伏愿陛下远惟宗庙之忧近存黎民之念取其贤君弃其恶主则微臣虽沈沦地下无异乘云登天矣。宣武善之。
北齐魏收后魏孝武时为中书侍郎帝常大发士卒狩于嵩少之南旬有六日时天寒朝野嗟怨帝与从官及诸妃主奇伎异饰多非礼度收欲言则惧欲默不能已乃上南狩赋以讽焉虽富言淫丽而终归雅正帝手诏报焉甚见褒美荣阳郑伯调之曰:卿不遇老夫犹应逐。
张晏之陪文宣后园宴坐客皆赋诗晏之诗云:天下有道主明臣直虽休勿休永贻世则文宣笑曰:得卿箴讽深以慰怀。
隋陆知命高祖时为仪同三司见天下一统劝高祖都雒阳因上太平颂以讽焉。
刘炫为殿中将军开皇中国家殷盛皆以辽东为意炫以为辽东不可伐作抚夷论以讽焉当时莫有悟者及大业之季三征不克炫言方验。
苏威为光禄大夫从炀帝幸雁门回属五月五日百寮上馈多以珍玩威献尚书一部微以讽帝。
唐张蕴古贞观初自幽州记室直中书省以太宗初即位上大宝箴深存规戒之体太宗嘉纳之赐以束帛焉。
谢偃为王府功曹太宗闻而召见献惟皇诫德赋以申讽谏。
郭山恽中宗时为国子司业帝数与近臣及修文馆学士宴游或令各效伎艺以为嗛关乐工部尚书张锡舞谈容娘将作大匠宗晋卿舞浑脱左卫将军张洽舞黄獐左金吾将军杜元琰诵婆罗门咒给事中李行言唱车驾西河中书舍人卢藏用效道士上章山恽独奏曰:臣无所解请歌古诗两篇帝许之山恽先歌鹿鸣篇曰:呦呦鹿鸣食野之𬞟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忄兆君子是则是效。又歌蟋蟀篇曰:蟋蟀在堂岁聿其暮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以太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以太康职司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山恽奏此歌未毕中书令李峤以其辞规讽恐忤旨遽催促止之。
李景伯景龙中为谏议大夫中宗尝与宰臣贵戚内宴酒酣遽唱回波乐甚喧杂失礼次至景伯歌曰:回波尔时酒卮微臣职在箴规礼饮只合三爵君臣杂混非宜席为之散时人称之。
邓汪为长上果毅延载年检校内史李昭德用事为朝野所恶汪著石论数千言备述昭德专权之状凤阁舍人逢宏敏遽奏上其书则天谓纳言姚璹等曰:昭德官为内史身备殊荣。若其实如所言足是惭负家国竟坐免为钦州南宾尉。
李日知为黄门侍郎时安乐公主池馆新成中宗亲往临幸从官皆陪赋诗日知独存规诫其末章曰:所愿暂思居者逸莫使人称作者劳论者多赏之。
魏知古元宗时为侍中从猎于渭川因献诗讽曰:尝闻夏太康五弟训禽荒我后来冬狩三驱盛礼张顺时鹰隼击讲事武功扬奔走未及去飞岂暇翔非熊从渭水瑞翟想陈仓此欲诚难纵兹游不可常子云陈羽猎僖伯谏渔棠得失鉴齐楚仁恩念禹汤邕熙谅在宥亭毒匪多伤辛甲今为史虞箴遂孔彰宋璟开元初手写尚书无逸一篇为图以献玄宗置之内殿出入观省。
崔日用为吏部尚书尝采毛诗大雅小雅二十篇及拟司马相如封禅书因玄宗生日表上之以申规讽并述告成之事玄宗省表嘉叹赐衣一副帛五十疋以酬其意。
裴建中初为金吾将军以法吏舞文多挟宿怨因献狱官箴以讽。
杜希积功至朔方军节度使尝献体要八章多所规谏德宗深纳之。
蒋乂本名武元和中尝因奏对为上言曰:陛下今日偃武修文臣下亦当顺承上意因请改名乂宪宗悦而从之时讨王承宗兵初罢乂恐天子易于用武故因以此讽焉。
柳公绰元和中为吏部郎中献太医箴曰:惟天布寒暑不私于人品类既一崇高以均惟人谨好爱能保其身清静无瑕辉光以亲寒暑满天地之间浃肌肤于外好爱溢耳目之前诱心志于内端洁为堤奔射犹败气行无间隙不在大睿圣之姿清明绝俗心正无邪志高寡欲谓天高矣。氛行晦之谓地厚矣。横流溃之圣情超越万方赖之饮食所以资身也。过则生患衣服所以表德也。侈则生慢惟过与侈生心必随之气与心流疾亦伺之圣心不惑孰能移之畋游恣乐流情荡志驰骋劳形叱咤伤气惟天之重从禽为累不养其外前修所忌圣心非之孰敢违之人乘气而生嗜欲以萌气离有患气凝则成巧必丧真智必诱情去彼烦虑在此诚明为之上者理于未然患居虑后防处事先心静乐行体知道全然后能德施万物以享亿年圣人在上各有攸处庶政有官群艺有署臣司太医敢告诸御上深叹赏之降中使劳问韦处厚为中书舍人翰林侍讲学士时穆宗以幼主荒怠不亲政务既居纳诲之地宜有以启道性灵乃铨择经义雅言以类相从为二十卷谓之六经。《法言》献之。
李德裕为浙西观察使身居廉镇乃心王室遣使献丹扆箴六首曰:臣闻心乎!爱矣。遐不谓矣。此古之贤人所以笃于事君者也。夫迹疏而言亲者危地远而意忠者忤然臣切念拔自先圣遍荷宠光。若不爱君以忠则是上负灵鉴臣顷事先朝属多阴常献大明赋以讽颇蒙先朝嘉纳臣今日尽节明主亦繇是心昔张敞之守远郡梅福之在遐侥尚竭诚尽规不避尤悔况臣尝学旧史颇知官箴虽在疏远犹思献替谨献丹扆箴六首仰尘睿鉴伏积兢惶德裕意在切谏不欲斥言箴以尽意宵衣讽坐朝稀晚也。正服讽服御乖异也。罢献讽征求玩好也。纳诲讽侮弃谠言也。辨雅讽信任群小也。防微讽轻出游幸也。敬宗虽不能尽用其言命学士韦处厚殷勤答诏颇嘉纳其心焉。
汉张允初仕晋为左散骑常侍天福初允以国朝频有肆赦乃进赦论曰:。《管子》云:凡赦者小利而大害久而不胜其祸无赦者小害而大利久而不胜其福。又汉纪云:吴汉疾笃帝问所欲言对曰:惟愿陛下无为赦耳如是者何盖行赦不以为恩不行赦亦不以为无恩为罚有罪故也。切观自古帝王皆以水旱则降德音而宥过开狱牢以放囚冀感天地以救其灾者非也。假有二人讼一有罪一无罪。若有罪者见舍则无罪者衔冤衔冤者彼何疏见舍者。此何亲乎!如此则是致灾之道非救灾之术也。自此小民遇天灾则喜皆相劝为恶曰:国家好行舍必舍我以救灾如此则是国家教民为恶也。且天道福善祸淫。若以舍为恶之人而便变灾为福则。又是天助其恶民也。细而察之必不然矣。傥或天降之灾盖欲警戒人主节嗜欲务勤俭恤鳏寡正刑罚不滥舍有罪不僭杀无辜使美化行于天下圣德闻于上则虽有水旱亦不为矣。岂以滥舍有罪而反能救其灾乎!彰其德乎!是知赦之不可行也。明哉!明哉!帝览而嘉之降诏奖饰云:张允位居近侍志奉远图属将来之助致小康睹已往之频行大赦。若惠奸稍甚则蠹政亦多推恩务洽于华夷作解愤调于疏数所贡论宜付史馆。
●卷五百二十四
○谏诤部·规谏
古者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信庶人谤商旅于市以至在御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居寝有贽御之箴皆所以救过而惩欲弼违而缝阙周旋顾省夙夜祗忄栗然后安处民上而臻乎!圣者也。然臣之事君守死无贰进有尽忠之训退有后言之戒至于献可替否有犯无隐批逆鳞而靡惮纳苦言而罔懈勤勤恳恳以规其失者盖其分焉三代而下方牍所记忠贤馀烈可得而征也。乃有扬榷治道敷引往昔形于论述言之有味以至切问近对援理以悟上心因类取譬指事以箴时病内发于悃幅外著于话言纯诚笃至嘉猷灼叙其或有所感动申其规益济世成务纳君于善。《传》曰:仁人之言其利哉!斯之谓矣。殷祖已高宗祭成汤有飞雉升鼎耳而ず(耳不聪之谓ず鸣)祖已训诸王(贤臣也。以训道谏王)作高宗肜日(祭之明日。又祭殷曰:肜周曰:绎)曰:高宗肜日越有ず雉(于肜日有异雉)祖已曰:惟先格王正厥事(言至道之王遭变异正其事而异自消)乃训于王曰:惟天监下民典厥义(祖已既言遂以道训谏王言天视下民以义为常)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民中绝命(言天之下年与民有义者长无义者不长非天欲夭民民自不修义以致绝命)民有不。若德不听罪天既孚命正厥德(不顺德言无义不服罪言不改脩天已信命正其德谓有永有不永)乃曰:其如台(祖已恐王未受其言故乃复曰:天道其如我所言)呜呼王司敬民罔非天胤典祀无丰于昵。
周家父为大夫诵节南山之诗以谏幽王。
富辰为大夫襄王使伯服游孙伯如郑请滑郑伯不听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大上以德抚民(无亲疏也。)其次亲亲以相及也。(先亲以及疏也。推恩以成义)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吊伤也。咸同也。周公伤夏殷之叔世疏其亲戚以至灭亡故广封其兄弟也。)管蔡郕霍鲁卫毛蚺郜雍曹滕毕原丰阝郇文之昭也。(十六国皆文王子也。管国在荣阳京县东北雍国在河内山阳县西毕国在长安县西北丰阝国在始平鄠县东)于阝晋应韩武之穆也。(四国皆武王子应国在襄阳城父县西韩国在河东郡界河内野王县西北有于阝城)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裔也。(裔嗣也。蒋在弋阳县期思县西南平昌县西有茅乡东郡燕县西南有胙亭)召穆公思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类善也。纠收也。召穆公周卿士名虎召采地扶风雍县东南有召亭周厉王之时周德衰微兄弟道缺召穆公于东都收会宗族特作此周公之乐歌常棣诗属小雅)曰:常棣之华鄂不кк(常棣棣也。鄂鄂然华外发貌кк光明貌以喻兄弟和睦则强盛而有光辉кк然)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言致кк之盛莫如亲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阅讼争貌言内虽不和犹宜外捍异族之侵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懿美也。)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如之何庸勋亲亲匿近尊贤德之大者也。(庸用也。匿亲也。)即聋从昧与顽用へ奸之大者也。弃德崇奸祸之大者也。(崇聚也。)郑有平惠之勋(平王东迁晋郑是依惠王出奔虢郑纳之是其勋也。)。又有厉宣之亲(郑始封之祖桓公友周厉王子宣王之母弟)弃嬖宠而用三良(七年杀嬖臣申侯十六年杀宠子子华也。三良叔詹堵叔师叔所谓尊贤)于诸姬为近(道近当匿之)四德具矣。耳不听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德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へ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德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当周公时故言周之有懿德)其怀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捍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周公作诗召公歌之故言亦云:)今周德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无乃不可乎!(变周召亲兄弟之道)民未忘祸王。又兴之(前有子颓之乱中有叔带召狄。故曰:民未忘)其。若文武何(祸言将废文武之功业)王弗听。又王子带奔齐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大叔(富辰周大夫叔王子带)。《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王者为政先和协近亲则昏姻甚相归附也。邻犹近也。孔甚也。云:旋也。)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悦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汉张释之为谒者仆射从登虎圈文帝问上林尉禽兽簿十馀问尉左右视尽不能对虎圈啬夫从旁代尉对帝所问禽兽簿甚悉欲以观其能口对乡应无穷者帝曰:吏不当如此耶尉亡赖诏释之拜啬夫为上林令释之前曰:陛下以糸侯周勃何如人也。帝曰:长者。又复问东阳侯张相如何如人也。帝曰:长者释之曰:夫糸侯东阳侯称为长者。此两人言事尝不出口岂效此啬夫喋喋利口捷给哉!且秦以任刀笔之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高其敝徒文具亡恻隐之实以故不闻其过陵夷至于二世天下土崩今陛下以啬夫口辩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随风靡争口辩亡其实。且下之化上疾于影响举错不可不察也。帝曰:善乃止不拜啬夫。又为中郎将从行至霸陵上居外临厕(厕岸之边侧也。)时慎夫人从帝指慎夫人新丰道曰:此北走邯郸道也。使慎夫人鼓瑟帝自倚瑟而歌(倚瑟即今之以歌曲合也。)意凄怆悲怀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纻絮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左右皆曰:善释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虽亡石椁。又何戚焉文帝称善。
贾谊文帝时为梁王太傅数年梁王胜死亡子谊上疏曰:陛下即不定制如今之势不过一传再传(二传世也。)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豪植(立也。)而大强汉法不得行矣。陛下所以为蕃及皇太子之所恃者唯淮阳代二国耳(蕃翰得宜则嗣王安固故云:皇太子之所恃也。)代北边匈奴与强敌为邻能自完则足矣。而淮阳之北大诸侯仅如黑子之著面适足以饵大国耳(饵谓为其所吞食)不足以有所禁御方今制在陛下制国而令子适足以为饵,岂可谓工哉!人主之行异布衣布衣者饰小行竞小廉以自于乡党人主唯天下安社稷固不耳高皇帝瓜分天下以王功臣反者如猬毛而起(猬虫名也。其毛为刺)以为不可故{艹斩}去不义诸侯而虚其国(不义诸侯彭越黥布等{艹斩}谓芟刈也。)择良日立诸子雒阳上东门之外(诸侯国皆在关东故于东门外立之也。东面最北出门日上东门)毕以为王(毕犹尽也。)而天下安故大人者不牵小行以成大功今淮南地远者或数千里越两诸侯(越过也。两诸侯梁及淮阳)而县属于汉(为县而属于汉)其吏民繇役往来长安者自悉而补中道衣敝(自悉其家资财补缝作衣悉尽也。)钱用诸费称此其苦属汉而欲得王至甚逋逃而归诸侯者已不少矣。其势不可久臣之愚计愿举淮南地以益淮阳而为梁王立后割淮阳北边二三列城(列城县)与东郡以益梁不可者可徙代王而都睢阳梁起于新郪以北著之河(新郪颍川县也。)淮阳包陈以南扌建之江(包取也。扌建谓立封界也,或曰:捷接也。)则大诸侯之有异心者破胆而不敢谋梁足以齐赵淮阳足以禁吴楚陛下高枕终亡山东之忧矣。此二世之利也。(从谊言可二世安耳言帝身及太子嗣位之时也。)当今恬然适遇诸侯之皆少(恬安也。少谓少年)数岁之后陛下。且见之矣。夫秦日夜苦心劳力以除六国之祸今陛下力制天下顺指如意(但动顺指麾则所欲皆如意)高拱以成六国之祸难以言智茍身亡事畜乱宿祸孰视而不定万年之后传之老母弱子将使不宁不可谓仁臣闻圣主言问其臣而不自造事(欲发言则问其臣)故使人臣得毕其愚忠唯陛下财幸(财与裁同裁择而幸从其言)文帝,于是从谊计乃徙淮阳王武为梁王北界泰山西至高阳得大县四十馀城徙城阳王喜为淮南王抚其民时。又封淮南厉王四子皆为列侯谊知帝必将复王之也。上疏谏曰:窃恐陛下接王淮南诸子(谓接今时当即王之言不久也。接犹续也。犹今人言续后尔)曾不与如臣者熟计之也。淮南王之悖逆亡道天下孰不知其罪(悖惑也。)陛下幸而赦迁之自疾而死天下孰以王死之不当今奉尊罪人之子适足以负谤于天下耳(言。若尊王其子则是厉王无罪汉枉杀之)此人少壮,岂能忘其父哉!(少壮犹言稍长大)白公胜所为父报仇者大父与伯父叔父也。(白公楚平王之孙太子建之子也。大父即祖谓平王也。伯父叔父平王诸子也。事见春秋传)白公为乱非欲取国代主发忿快志剡(利也。)手以冲仇人之匈固为俱靡而已(言与仇人俱灭毙也。靡碎也。)淮南虽小黥布尝用之矣。汉存特幸耳(言汉之胜黥布得存此直天幸耳)夫擅仇人足以危汉之资于策不便(言假四子以资权则当危汉)虽割而为四四子一心也。予之众积之财此非有子胥白公报于广都之中即疑有诸荆轲起于两柱之间(诸刺吴王荆轲刺秦皇事见春秋传燕丹子也。)所谓假贼兵为虎翼者也。(。《周书》云:无为虎傅翼将飞入邑择人而食)愿陛下少留计贾山为颍阴侯骑(谓骑马而从也。)孝文时言治乱之道借秦为谕名曰:至言曰:臣闻为人臣者尽忠竭愚以直谏主不避死亡之诛者臣山是也。臣不敢以久远谕愿借秦以为谕唯陛下少加意焉夫布衣韦带之士修身于内成名于外而使后世不绝息至秦则不然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赋敛重数百姓任罢赭衣半道群盗满山使天下之人戴目而视倾耳而听(戴目者言常远视有异志也。倾耳而听言乐祸乱也。)一夫大讠呼天下乡应者陈胜是也。秦非徒如此也。起咸阳而西至雍离宫三百(离宫非常所居也。)钟鼓帷帐不移而具。又为阿房之殿高数十仞(阿房者言殿之四阿皆为房也。)东西五里南北千步从车罗骑四马骛驰旌旗不桡为宫室之丽至于此使其后世曾不得聚庐而处焉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濒海之观毕至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为驰道之丽至于此使其后世曾不得邪径而足焉死葬乎!骊山吏徒数十万人旷日十年下彻三泉合采金石冶铜锢其内漆涂其外被以珠玉饰以翡翠中成观游上成山林为葬之侈至于此使其后世曾不得蓬颗蔽冢而葬焉(颗谓土块蓬颗言块上生蓬者耳)秦以熊罴之力虎狼之心蚕食诸侯并吞海内而不笃礼义故天殃已加矣。臣昧死以闻愿陛下少留意而详择其中臣闻忠臣之事君也。言切直则不用而身危不切直则不可以明道故切直之言明主所欲急闻忠臣之所以蒙死以竭知也。地之硗者虽有善种不能生焉江皋河濒虽有恶种无不猥大昔者夏商之季世虽关龙逢箕子比干之贤身死亡而道不用文王之时豪俊之士皆得竭其知刍荛采薪之人皆得尽其力此周之所以兴也。故地之美者善养禾君之仁者善养士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糜灭者今人主之威非特雷霆也。势重非特万钧也。开道而求谏和颜色而受之用其言而显其身士犹恐惧而不敢自尽。又况于纵欲恣行暴虐恶闻其过乎!震之以威压之以重则虽有尧舜之智孟贲之勇,岂有不摧折者哉!如此则人主不能闻其过失矣。弗闻则社稷危矣。古者圣王之制史在前书过失工诵箴谏瞽诵诗谏公卿比谏(比方事类以谏也。)士传言谏过庶人谤于道商旅议于市然后君得闻其过失也。闻其过失而改之见义而从之所以永有天下也。天子之尊四海之内其义莫不为臣然而养三老于大学亲执酱而饣鬼执爵而(进食曰:饣鬼者少少饮酒谓食已而荡口也。)祝饣訇在前祝鲠(谓食不下也。以老人好饣壹鲠故为备祝以视之)在后公卿奉杖大夫进履举贤以自辅弼求修正之士使直谏故以天子之尊尊养三老视孝也。立辅弼之臣者恐骄也。置直谏之士者恐不得闻其过也。学问至于刍荛者求善无餍也。商人庶人诽谤已而改之从善无不听也。昔者秦政力并万国富有天下破六国以为郡县筑长城以为关塞秦地之固大小之势轻重之权其与一家之富一夫之强胡可胜计也。然而兵破于陈涉地夺于刘氏者何也。秦王贪狠暴虐残贼天下穷困万民以适其欲也。昔者周盖千八百国以九州之民养千八百国之君用民之力不过岁三日什一而籍(什一谓十分之中公取一也。籍借也。谓借人力一日为簿籍而税之)君有馀财民有馀力而颂声作秦皇帝以千八百国之民自养力罢不能胜其役财尽不能胜其求一君之身耳所以自养者驰骋弋猎之娱天下无能供也。劳罢者不得休息饥寒者不得衣食亡罪而死刑者无所告诉人与之为怨家与之为仇故天下坏也。秦皇帝身在之时天下已坏矣。而弗自知也。秦皇帝东巡狩至全稽琅琊刻石著其功自以为过尧舜统县石铸锺ね筛土筑阿房之宫自以为万世有天下也。古者圣王作谥三四十世耳虽尧舜禹汤文武累世广德以为子孙基业无过三二十世者也。秦皇帝曰:死而以谥法是父子名号有时相袭也。以一至万则世世不相复也。故死而号曰:始皇帝其次曰:二世皇帝者欲以一至万也。秦皇帝计其功德度其后嗣世世无穷然身死才数月天下四面而攻之宗庙灭绝矣。秦皇帝居灭绝之中而不自知者何也。天下莫敢告也。其所以莫敢告者何也。亡养老之义亡辅弼之臣亡进谏之士纵恣行诛退诽谤之人杀直谏之士是以道谀俞合茍容比其德则贤于尧舜课其功则贤于汤武天下已溃而莫之告也。《诗》曰:匪言不能胡斯畏忌听言则对诵言如醉此之谓也。又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天下未尝亡士也。然而文王独言以宁者何也。文王好仁则仁兴得士而敬之则士用用之有礼义故不致其爱敬则不能尽其心不能尽其心则不能尽其力不能尽其力则不能成其功故古之贤君于其臣也。尊其爵禄而亲之疾则临视之亡数死则往吊哭之临其小敛大敛已棺涂而后为之服锡衰麻绖而三临其丧未敛不饮酒食肉未葬不举乐当宗庙之祭而死为之废乐故古之君人者于其臣也。可谓尽礼矣。服法服端容貌正颜色然后见之故臣下莫敢不竭力尽死以报其上功德立于后世而令闻不亡也。今陛下念思祖考术追厥功图所以昭光洪业休德使天下举贤良方正之士天下皆䜣䜣焉曰:将兴尧舜之道三王之功矣。天下之士莫不精白以承休德今方正之士皆在朝廷矣。又选其贤者使为常侍诸吏与之驰驱射猎一日再三出臣恐朝廷之解弛百官之堕于事也。诸侯闻之。又必怠于政矣。陛下即位亲自勉以厚天下损食膳不听乐减外徭卫卒止岁贡省厩马以赋县传去诸苑以赋农夫出帛十万馀疋以赈贫民礼高年九十者一子不事八十者二算不事(一子不事蠲其赋役二算不事免二口之算赋也。)赐天下男子爵大臣皆至公卿发御府金赐大臣宗族亡不被泽者赦罪人怜其亡髪赐之巾怜其衣赭书其背父子兄弟相见而赐之衣平狱缓刑天下莫不悦喜是以元年膏雨降五縠登此天下之所以相陛下也。刑轻于它时而犯法者寡衣食多于前年而盗贼少此天下之所以顺陛下也。臣闻山东吏布诏令民虽老羸癃疾扶杖而往听之愿少须臾母死思见德化之成也。今功业方就名闻方昭四方乡风今从豪俊之臣方正之士直与之日日猎射击伐狐以伤大业绝天下之望臣窃悼之。《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臣不胜大愿愿少衰射猎以夏岁二月(时以十月为岁首则为夏正之二日为五日今欲定制度循其古法特云:用夏岁二月也。)定明堂造大学修先王之道风行俗成万世之基定然后唯陛下所幸耳古者大臣不故君子不常见有齐严之色肃敬之容大臣不得与宴游方正修阑之士不得从射猎使皆务其方以高其节则群臣莫敢不正身修行尽心以称大礼如此则陛下之道尊敬功业施于四海垂于万世子孙矣。诚不如此则行日坏而荣日灭矣。夫士修之于家而坏之于天子之廷臣窃湣之陛下与众臣宴游与大臣方正朝廷论议夫游不失乐朝不失礼议不失计轨事之大者也。
主父偃齐人上书阙下谏伐匈奴曰:臣闻明主不恶切谏以博观忠臣不避重诛以直谏是故事无遗赦而功流万世今臣不敢隐忠避死以效愚计愿陛下幸赦而少察之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司马穰苴善用兵著书言兵法谓之司马法一说司马古主兵之官有军陈用兵之法)天下既平天子大恺(大恺。《周礼》还师振旅之乐也。)春蒐秋狝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春为阳中其行木也。秋为阴中其行金也。金木兵器所资故于此时蒐狝治兵也。蒐搜索也。取不孕者狝应杀气也。振整旅众也。)。且怒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争者末节也。古之人君一怒必伏尸流血故圣王重(贵也。)行之夫务战胜穷武事未有不悔者也。昔秦皇帝任战胜之威蚕食天下并吞战国海内为一功齐三代务胜不休欲攻匈奴李斯谏曰:不可夫匈奴无城郭之居委积之守迁徙鸟举难得而制轻兵深入粮食必绝运粮以行重不及事得其地不足以为利得其民不可调而守之(不可和调也。)胜必弃之非民父母靡敝中国甘心匈奴非完计也。秦皇帝不听遂使蒙恬将兵而攻胡却地千里以河为境地固泽卤不生五縠(地多沮泽而咸卤)然后发天下丁男以守北河暴兵露师十有馀年死者不可胜数终不能逾河而北是岂人众之不足兵革之不备哉!其势不可也。又使天下飞刍免粟(运载刍槁令其疾至。故曰:飞刍也。免谓引车船也。)起于黄垂琅邪负海之郡转输河北(黄垂二县名也。并在东莱言自东莱及琅邪缘海诸郡皆令转输至河北也。)率三十锺而致一石(六斛四斗为锺计其道路所费凡用百九十二斛乃得一石至)男子疾耕不足于粮饷女子纺绩不足于帷幕百姓靡敝孤寡老弱不能相养道死者贵相望(搏击也。抟人之阴景言不可得也。)盖天下始叛也。及至高皇帝定天下略地于边闻匈奴聚代谷之外而欲击之御史成谏曰:不可夫匈奴兽聚而鸟散从之如搏景(来侵边境而殴掠人畜也。)今以陛下盛德攻匈奴臣窃危之高帝不听遂至代谷果有平城之围高帝悔之乃使刘敬往结和亲然后天下亡干戈之事故兵法曰:兴师十万日费千金秦帝积众数十万人虽有覆军杀将系虏单于适足以继怨深仇不足以偿天下之费夫匈奴行盗侵驱所以为业天性固然(程课也。督视责也。)上自虞夏殷周固不程督羁縻待之不比为人夫不上观虞夏殷周之统而下循近世之失此臣之所以大恐百姓所以疾苦也。且夫兵久则变生事苦则虑易(言思虑变易失其常也。)使边境之民靡敝愁苦将吏相疑而外市(与外国交市己利。若章邯之比也。)故尉佗章邯得成其私而秦政不行权分二子此得失之效也。故。《周书》曰: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用(此。《周书》者本尚书之馀)愿陛下熟计之而加察焉道死谓死于路也。徐乐燕郡无终人也。上。《书》曰:臣闻天下之患在于土分不在瓦解古今一也。何谓土分秦之末世然也。陈涉无千乘之尊疆土之地身非王公大人名族之后乡曲之誉非有孔曾。《墨子》之贤陶朱猗顿之富也。然起穷巷奋棘矜(枣戟也。矜者戟之担也。时秦销兵器故但有戟之把也。)偏袒大呼天下从风此其故何也。繇民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俗已乱而政不修此三者陈涉之所以为资也。此之谓土分。故曰:天下之患在乎!土分何谓瓦解吴楚齐赵之兵是也。七国谋为大逆号皆称万乘之君带甲数十万威足以严其境内财足以劝其士民然不能西攘尺寸之地(攘谓侵取汉地)而身为禽于中原者。此其故何也。非权轻于匹夫而兵弱于陈涉也。当是之时先帝之德未衰而安土乐俗之民众故诸侯无境外之助此之谓瓦解。故曰:天下之患不在瓦解繇此观之天下诚有土分之势虽布衣穷处之士或首难而危海内(首难谓首唱而作难也。)陈涉是也。况三晋之君或存乎!(韩魏赵三国本共分晋故称三晋)天下虽未治也。诚能无土分之势虽有强国劲兵不得还踵而身为禽吴楚是也。况群臣百姓能为乱乎!此二体者安危之明要贤主之所留意而深察也。间者关东五縠数不登年岁未复民多穷困重之以边境之事推数循理而观之民宜有不安其处者矣。不安故易动易动者土分之势也。故贤主独观万化之原明于安危之机修之庙堂之上而销未形之患也。其要期使天下无土分之势而已矣。故虽有强国劲兵陛下逐走兽射飞鸟引游燕之囿淫纵恣之观极驰骋之乐自。若(自。若者言如其常无所废损也。)金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帷幄之私俳优朱儒之笑不乏于前而天下无宿(久也。)忧名何必夏子俗何必成康(夏禹也。子汤也。汤子姓)。虽然臣窃以陛下天然之质宽仁之资而诚以天下为务则汤文不难侔而成康之俗未必不复兴也。(侔等也。)此二体者立然后处尊安之实扬广誉于当世亲天下而服四夷馀恩遗德为数世隆南面背依摄袂而揖王公此陛下之所服(事也。)也。臣闻图王不成其敝足以安(言其敝未之法犹足自安也。)安则陛下何求而不得何威而不成奚(何也。)征而不服哉!严安者临淄人也。以故丞相史上。《书》曰:臣闻邹子曰:(邹衍之书也。)政教文质者所以云:救也。(以救敝。)当时则用过则舍之(非其时则废置也。)可易则易之(可变易者则易也。)故守一而不变者未睹治之至也。今天下人民用财侈靡车马衣裘宫室皆竞修饰调五声使有节奏(节饰也。奏进也。)杂五色使有文章重五味方丈于前以观欲天下(观犹显也。显示之使其慕欲也。)彼民之情见美则愿之是教民以侈也。侈而无节则不可赡(赡足也。)民离本而侥末矣。(侥要求也。)末不可徒得(徒空也。)故搢绅者不惮为诈带剑者夸杀人以矫夺(夸大也。竞也。矫伪也。)而世不知鬼故奸轨浸长(浸渐也。)夫佳丽珍怪固顺于耳目故养失而泰乐失而淫礼失而采(采者文过其实也。)教失而伪伪采淫泰非所以范民之道也。(范谓为之立法也。)是以天下人民逐利无已犯法者众臣愿为民制度以防其淫使贫富不相惧以和其心心既和平其性恬安恬安不营则盗贼销盗贼销则刑罚少刑罚少则阴阳和四时正风雨顺草木畅茂五谷蕃熟六畜遂字(蕃多也。遂成也。字生也。)民不夭厉和之至也。臣闻周有天下其治三百馀岁成康其隆也。刑错四十馀年而不用及其衰亦三百馀年故五伯更起伯者常佐天子兴利除害诛暴禁邪辅正海内以尊天子五伯既没贤圣莫续天子孤弱号令不行诸侯恣行强陵弱众暴寡田常篡齐六卿分晋并为战国此民之始苦也,于是强国务政弱国修守合从连衡驰车毂击(车毂相击言其众多也。)介胄生虮虱民无所告诉及至秦王蚕食天下并吞战国称号皇帝一海内之政坏诸侯之城销其兵铸以为钟ね(ね悬钟者也。)示不复用元元黎民得免于战国逢明天子人人自以为更生(言天下以战国之苦逢圣明之主则可以更生而秦皇反为虐政以残害也。)乡使秦缓刑罚薄赋敛省徭役贵仁义贱权利上笃厚下佞巧变风易俗化于海内则世世必安矣。秦不行是风循其故俗为知巧权利者进笃厚忠正者退法严令苛讠阎谀者众日闻其美意广心逸欲威海外使蒙恬将兵以北攻强胡辟地进境戍于河北飞刍免粟以随其后。又使尉厉病也。屠雎将楼船之士攻越使监禄凿渠运粮深入越地越人遁逃旷日持久粮食乏绝越人击之秦兵大败秦乃使尉佗将卒以戍越当是时秦祸北构于胡南挂于越(挂县也。)宿(留也。)兵于无用之地进而不能退行十馀年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经于道路死者相望及秦皇帝没天下大畔陈胜吴广蜂举(举谓起兵也。)武臣张耳举赵项梁举吴田儋举齐景驹举郢周市举魏韩广举燕穷山通谷豪士并起不可胜载也。然本皆非公侯之后非长官之吏(长官谓官之长也。)无尺寸之势起闾巷杖棘矜应时而动不谋而俱起不约而同会壤长地进至乎!伯王(长进益也。言其稍稍攻伐进益土境以至强大也。)时教使然也。秦贵为天子富有天下灭世绝祀穷兵之祸也。故周失之弱秦失之强不变之患也。今徇南夷朝夜郎降羌略州建城邑深入匈奴燔其龙城(燔烧也。龙城匈奴祭天处)议者美之此人臣之利非天下之长策也。今中国无狗吠之警而外累于远方之备靡敝国家非所以子民也。(子谓养之如子)行无穷之欲甘心快意结怨于匈奴非所以安边境也。祸拏而不解兵休而复起(拏相连引也。)近者愁苦远者惊骇非所以持久也。今天下钅甲摩剑矫箭控弦(矫正曲使直也。控引也。)转输军粮未见休时此天下所共忧也。夫兵久而变起事烦而虑生今外郡之地或几千里列城数十形束壤制(言其土地形势足以束制其民)带胁诸侯(带者言诸侯之郡守譬。若佩带谓轻小也。胁者谓其力足以胁人也。一曰带在胁房附着之义)非宗室之利也。上观齐晋所以亡公室卑削六卿太盛也。下览秦之所以灭刑严文刻欲大无穷也。今郡守之权非特六卿之重也。地畿千里非特闾巷之资也。甲兵器械非特棘矜之用也。以逢万世之变则不可胜讳也。(言不可尽讳者言必灭亡也。)后以安为骑马令(主天子之骑马也。)。
贾捐之字君房贾谊之曾孙也。元帝初即位上疏言得失召待诏金马门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立儋耳珠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居海中之洲也。水中可居者曰:洲)广袤可千里(袤长也。)合十六县户二万三千馀其民暴恶自以阻绝数犯吏禁吏亦酷之率数年一反杀吏汉辄发兵击定之自初为郡至昭帝始元元年二十馀年间凡六叛至其五年罢儋耳郡并属珠至宣帝神爵二年珠三县复反后七年甘露九年九县反辄发兵击定之元帝初元元年珠崖。又反发兵击之诸县更叛连年不定帝与有司议大发军捐之建议以为不当击上使王商诘之曰:珠内属为郡久矣。今皆叛而云:不当击长蛮夷之乱亏先帝功德经义何以处之(于六经之内当何者之科条也。)捐之对曰:臣得遭明盛之朝蒙危言之策无忌讳之患(危言直言也。言出而身危故云:危言。《论语》称孔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敢昧死竭卷卷臣闻尧舜圣之盛也。禹入圣域而不优(禹之功德裁入圣人区域但不能优秦耳)故孔子称尧曰:大哉!韶曰:尽善禹曰:无间以三圣之德地方不过数千里西被流沙东渐于海朔南暨声教迄于四海欲与声教则治之不欲与者不强治也。故君臣歌德(言皆有德可歌颂)含气之物各得其宜武丁成王殷周之大仁也。(武丁殷之高宗)然地东不过江黄西不过氐羌南不过蛮荆北不过朔方是以颂声并作视听之类咸乐其生越裳氏重九译而献(远国使来因九译言乃通也。越裳国名王充。《论衡》作越尝)此非兵革之所能致及其衰也。南征不还(谓昭王也。为楚所溺也。)齐桓扌求其难(谓襄王也。初为太子而惠王欲立王子带齐桓公为首止之盟以定太子之位事在。《左传》僖公五年)孔子定其文(孔子作春秋夷狄之国虽大自称王者皆贬为子)以至乎!秦兴兵远攻贪外虚内务欲广地不虑其害然地南不过闽越北不过太原而天下溃畔祸卒在于二世之末也。(卒终也。)长城之歌至今未绝赖圣汉初兴为百姓请命平定天下至孝文皇帝闵中国未安偃武行文则会狱数百民赋四十丁男三年而一事(常赋岁百二十岁一事时天下民多故出赋四十三岁而一事)时有献千里马者诏曰:鸾旗在前属车在后(鸾旗编以羽毛列系橦旁载于车上大驾出则陈于道而先行属车相连属而陈于后也。)吉行日五十里师行日三十里朕乘千里之马独先安之(安之言何所往),于是还马与道里费而下诏曰:朕不受献也。其令四方母求来献当此之时逸游之乐绝奇丽之赂塞郑卫之倡微矣。夫后宫盛色则贤者隐处佞人用事则诤臣杜口而文帝不行故谥为孝文庙称太宗至孝武皇帝元狩六年太仓之粟红腐而不可食(适粟久腐坏则色红赤也。)都内之钱贯朽而不可校(校谓数计也。)探平城之事(追计其事故言探)录冒顿以来数为边害厉兵马因富民以攘服之(攘却也。)西连诸国至于安息东过碣石以玄菟乐浪为郡诏曰:辱哉!今关东大困仓库空虚无以相赡。又以动兵非特劳民凶年随之其罢珠郡民有慕义欲内属便处之(欲有来入内郡者所至之处即安置也。)不欲勿强珠繇是罢。
东方朔为郎中武帝时天下侈靡趋末(末谓工商之业)百姓多离农亩帝从容问朔吾欲化民,岂有道乎!朔对曰:尧舜禹汤文武成康上古之事经历数千载尚难言也。臣不敢陈愿近述孝文皇帝之时当世耆老皆闻见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身衣弋绨(弋黑色也。绨厚缯)足履革舄(革生皮也。不用柔韦言俭率也。)以韦带剑(但空用韦不加饰)莞蒲为席(莞夫离也。今谓之葱蒲以莞及蒲为席亦尚质也。)兵木无刃(兵器如木而无刃言不大治兵器也。)衣缊无文(缊乱絮也。言内有乱絮上无文采也。)集上书囊以为殿帷(集谓合聚也。)以道德为丽以仁义为准(丽美也。准平法也。),于是天下望风成俗昭然化之今陛下以城中为小图起建章左凤阙右神明(凤阙阙名神明台名也。)号称千门万户木土衣绮绣狗马被缋罽(缋五采也。罽织也。即缋之属)宫人簪毒瑁垂珠玑设戏车教驰逐饰文采丛珍怪撞万石之钟击雷霆之鼓作俳优舞郑女上为淫侈如此而欲使民独不奢侈失农事之难者也。陛下诚能用臣朔之计推甲乙之帐燔之于四通之衢却走马示不复用则尧舜之隆宜可与比治矣。《易》曰:正其本万事理失之毫差以千里愿陛下留意察之。
路温舒守廷尉史宣帝即位上书言宜尚德缓刑其辞曰:臣闻齐有无知之祸而桓公以兴晋有骊姬之难而文公用伯近世赵王不终诸吕作乱而孝文为太宗繇是观之祸乱之作将以开圣人也。故桓文扶微兴坏尊文武之业泽加百姓功润诸侯虽不及三王天下归仁焉文帝永思至德以承天心崇仁义省刑罚通关梁一远近敬贤如大宾爱民如赤子内恕情之所安而施之于海内是以囹圄空虚天下太平夫继变化之后必有异旧之恩此圣贤所以昭天命也。往者昭帝即世而无嗣大臣忧戚焦心合谋皆以昌邑尊亲援而立之(援引也。)然天不授命淫乱其心遂以自亡深察祸变之故乃皇天之所以开至圣也。故大将军受命武帝肱股汉国(谓霍光)披肝胆决大计黜亡义立有德辅天而行然后宗庙以安天下咸宁臣闻春秋正即位大一统而慎始也。陛下初登至尊与天合符宜改前世之失正始受命之统涤烦文除民疾存亡继绝以应天意臣闻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狱之吏是也。秦之时羞文学好武勇贱仁义之士贵治狱之吏正言者谓之诽谤遏过者谓之妖言(遏止也。)故盛服先生不用于世忠良切言皆郁于胸(郁积也。)誉谀之声日满于耳虚美熏心实祸蔽塞(熏气烝也。)此乃秦之所以亡天下也。方今天下赖陛下恩厚亡金革之危饥寒之患父子夫妻戮力安家然太平未洽者狱乱之也。夫狱者天下之大命也。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属(属连也。)。《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虞书大禹谟载咎繇之言辜罪也。经常也。言人命至重治狱宜慎宁失不常之过不滥无罪之人所以崇宽恕也。)今治狱吏则不然上下相驱以刻为明深者获公名平者多后患故治狱之吏皆欲人死非憎人也。自安之道在人之死是以死人之血流离于市被刑之徒比肩而立大辟之计岁以万数此圣人之所以伤也。太平之未洽凡以此也。夫人情安则乐生痛则思死捶楚之下何求而不得故囚人不胜痛则饰辞以视之吏治者利其。然则指导以明之上奏畏却则锻练而周内之(精熟周悉致之法中也。却退也。畏为上所却退)盖奏当之成(当谓处其罪也。)虽咎繇听之犹以为死有馀辜(咎繇作士善听狱讼故以为喻也。)何则成练者众文致之罪明也。是以狱吏专为深刻残贼而亡极俞为一切(俞茍。且一切权时也。)不顾国患此世之大贼也。故俗语曰: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吏期不对(画狱木吏尚不入对况真实乎!期犹必也。议必不入对)此皆疾吏之风悲痛之辞也。故天下之患莫深于狱败法乱正离亲塞道莫甚乎!治狱之吏此所谓一尚存者也。臣闻乌鸢之卵不毁而后凤凰集(乌鸱也。)诽谤之罪不诛而后良言进故古人有言山薮藏疾川泽纳瑾瑜匿恶国君含诟(则毒害者居之川泽之形广大则能受于浊人君之善御下亦当忍耻病也。)诟耻也。言山薮之有草木唯陛下除诽谤以招切言开天下之口广箴谏之路扫亡秦之失尊文武之德省法制宽刑罚以废治狱则太平之风可兴于世永履和乐与天亡极天下幸甚(与天长久无穷极也。)帝善其言迁广阳私府长。
●卷五百二十五
○谏诤部·规谏第二
汉张敞为京兆尹刘更生献淮南枕中洪宝苑秘之方(洪大也。苑秘者言秘术之苑圃也。)宣帝令尚方铸作事不验更生坐论敞上疏谏曰:愿明主时忘车马之好斥远方士之虚语游心帝王之术太平,庶几可兴也。后尚方待诏皆罢。
匡衡元帝世为太子少傅傅昭仪及子定陶王爱幸宠于皇后太子衡上疏曰:臣闻治乱安危之机在乎!审所用心盖受命之主务在创业垂统传之无穷继体之君心存于承宣先王之德而褒大其功昔者成王之嗣位思述文武之道以养其心休烈盛美皆归之二后而不敢专其名是以上天歆享鬼神祐焉其。《诗》曰:念我皇祖陟降庭止言成王尝思祖考之业而鬼神祐助其治也。陛下圣德天覆子爱海内然阴阳未和奸邪未禁者殆论议者未丕扬先帝之盛功争言制度不可用也。务变更之所更,或不可行而复复之是以群下更相是非吏民无所信臣窃恨国家释乐成之业而虚为此纷纷也。愿陛下详览统业之事留神于遵制扬功以定群下之心大雅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孔子著之孝经首章盖至德之本也。成帝初衡。又上疏戒妃匹劝经学威仪之则曰:陛下秉至孝伤哀思慕不绝于心未有游虞弋射之宴(虞与娱同)诚隆于慎终追远无穷已也。窃愿陛下虽圣性得之犹复加圣心焉(言天性已自然。又当加意也。)诗云:[B129][B129]在疚言成王丧毕思慕意气未能平也。盖所以就文武之业崇大化之本也。
谷永为北地太守征入为大司农成帝末年颇好鬼神亦以无继嗣故多上书言祭祀方术者皆得待诏祠祭上林苑中长安城旁费用甚多然无大贵盛者永说上曰:臣闻明于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怪知万物之情不可罔以非类诸背仁义之正道不遵五经之。《法言》而盛称奇怪鬼神广崇祭祀之方求报无福之嗣及言世有仙人服食不终之药遥兴轻举(兴起也。谓起而去远也。)登遐倒景(在日月之上反从下下故其景倒)览观县圃浮游蓬莱(昆仑九城上者县圃县圃即阊阖天门)耕耘五德朝种暮获(翼氏风角五德东方甲南方丙西方庚北方壬中央戊五种色禾于地而耕耘也。)与山石无极(言获长寿北于山石无穷也。)黄冶变化(黄者铸黄金也。道家言冶丹砂令变化可铸作黄金也。)坚冰淖溺(方士诈以药石。若舀冰丸投之冰上冰即消液因假为神仙道使然也。淖濡甚也。)化五色五仓之术者(思身中五色腹中有五仓神五色存则不死五仓存则不饥)皆奸人惑众挟左道怀诈伪以欺罔世主(邪僻之道非正义也。)听其言洋洋满耳。若将可遇(洋洋美甚之貌也。)求之荡荡如系风捕景终不可得是以明王距而不听圣人绝而不语(谓孔子不语怪神)昔周史苌弘欲以鬼神之术辅尊灵王会朝诸侯而周愈微诸侯愈叛楚怀王隆祭祀事鬼神欲以获福助却秦师以兵挫地削身辱国危秦始皇初并天下甘心于神仙之道遣徐福韩终之属多赍童男童女入海求神采药因逃不还天下怨恨汉兴新垣平齐人少翁公孙卿栾大等皆以仙人黄冶祭祀事使物入海求神采药贵幸赏赐累千金大尤尊盛至妻公主爵位重累震动海内元鼎元封之际燕齐之间方士瞑目融扌揽言有神仙祭祀受福之术者以万数其后平等皆以术穷诈得诛夷伏辜至初元中有天渊玉女巨鹿神人轑阳侯师张宗之奸纷纷复起夫(。《周书》雒诰之辞也。言祭享之道唯以洁诚。若多其容仪而不及礼物则不为神所享也。)周秦之末三五之隆已尝专意散财厚爵禄竦精神举天下以求之矣。旷日经年靡有毫之验足以揆今经曰:享多仪仪不及物惟曰:不享(历谓王季知适谓知其当为适嗣也。)。《论语》曰:子不语怪神唯陛下距绝此类毋令奸人有以窥伺者上善其言。
耿育哀帝时为议郎有司奏成帝赵后之罪育上疏言臣闻继嗣失统废适立庶圣人法禁古今至戒然太伯见历知适逡循固让(历谓王季知适谓知其当为适嗣也。)委身吴粤权变所设不计常法致位王季以崇圣德最备是以尊号追及太王故世必有非常之变然后乃有非常之谋孝成轑阳侯江人也。元帝时坐使家丞上印绶随宗学仙免官皇帝自知继嗣不以时立念虽未有皇太子万岁之后未能持国权柄之重制于女主女主骄盛则嗜欲无极少主幼弱则大臣不使(谓不可使从命也。)世无周公抱负之辅恐危社稷倾乱天下知陛下有贤圣通明之德仁孝子爱之恩怀独见之明内断于身故废后宫就馆之渐绝征嗣祸乱之根乃欲致位陛下以安宗庙愚臣既不能深援安危定金匮之计。又不知推演圣德述先帝之志乃反复校省内暴露私燕诬先帝倾惑之过成结宠妾妒媚之诛甚失贤圣远见之明逆负先帝忧国之意夫论大德不拘俗立大功不合众此乃孝成皇帝至思以万万于众臣陛下圣德盛茂所以符合于皇天也。岂当世庸庸斗筲之臣能是及。且褒广将顺君务之美拯扌求销灭既往之过古今通义也。事不当时固争防祸于未然各随指阿从以求容媚晏驾之后尊号已定万事已讫乃探追不及之事讦扬幽昧之过此臣所深痛也。愿陛下下有司议即如臣言宜宣布天下使咸晓知先帝圣意所起不然空使谤议也。上及山陵下流后世远闻百蛮近布海内甚非先帝后之意也。盖孝子善述父之志善成人之事唯陛下省察哀帝为太子亦颇得赵太后力遂不竟其事。
杨宣为谏议大夫时王莽王仁智就国天下多冤王氏宣上封事言孝成皇帝深惟宗庙之重称述陛下至德以承天序圣策深远恩德至厚惟念先帝之意,岂不欲以陛下自代奉承东宫哉!太皇太后春秋七十数更忧伤敕令亲属引领以避丁傅行道之人为之陨涕况于陛下时登高远望独不惭于延陵乎!哀帝深感其言。
后汉冯衍为曲阳令建武六年日食衍上书陈八事其一曰显文德二曰:褒武烈三曰修旧功四曰招俊杰五曰明好恶六曰简法令七曰差秩禄八曰抚边境书奏光武将召见为尚书令王护等共排间衍遂不得入。
桓谭为议郎给事中建武中上疏陈时政所宜曰:臣闻国之废兴在于政事政事得失繇乎!辅佐辅佐贤明则俊士充朝而理合世务辅佐不明则论失时宜而举多过事夫有国之君俱欲兴化建善然而政道未理者其所谓贤者异也。昔楚庄王问孙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为国是也。叔敖曰:国之有是众所患也。恐王不能定也。王曰:不定独在君亦在臣乎!对曰:君骄士曰:非我无从富贵士骄君曰:君非士无从安存人君或至失国而不悟士或至饥寒而不进君臣不合则国是无从定矣。庄王曰:善愿相国与诸大夫共定国是也。盖善政者视俗而施教察失而立防威德更兴文武叠用然后政调于时而躁人可定昔董仲舒言理国譬。若琴瑟其不调者则解而更张夫更张难行而拂众者亡是故贾谊以才逐而黾错以智死世虽有殊能而终莫敢谈者惧于前事也。且设法禁者非能塞天下之奸皆合众人之所欲也。大抵取便国利事多者则可矣。夫张官置吏以理万人县赏设罚以别善恶恶人诛伤则善人蒙福矣。今人相杀伤虽已伏法而私结怨仇子孙相报后忿深前至于灭户殄业而俗称豪彳建故虽怯弱犹勉而行之此为听人自理而无复法禁者也。今宜申明旧令。若已伏官诛而私相杀伤者虽一身逃亡皆徙家属于边其相伤者加常二等不得雇山赎罪如此则仇怨自解盗贼息矣。夫理国之道举本业而抑末利是以先帝禁人二业锢商贾不得宦为吏此所以抑并兼长廉耻也。今富商大贾多放钱货中家子弟为之保役趋走与臣仆等勤收税与封君比入是以众人慕效不耕而食至乃多通侈靡以氵耳目今可令诸商贾自相纠告。若非身力所得皆以藏畀告者如此则役专一已不敢以货与人事寡力弱必归功田亩田亩修则谷入多而地力尽矣。又见法令决事轻重不齐或一事殊法同罪异论奸吏得因缘为市所欲活则出生议所欲舀则与死比是为刑开二门也。今可令通义理明习法律者扌交定科比一其法度班下郡国蠲除故条如此天下知方而狱无怨滥矣。书奏不省。
朱浮为执金吾光武以二千石长吏多不胜任时有纤微之有过者必见斥罢交易分扰百姓不宁六年有日食之异浮因上疏曰:臣闻日者众阳之所宗君上之位也。凡居官治民据郡典县皆为王为上为尊长。若阳上不明尊长不足则干动三光垂示王者五典纪国家之政鸿范别灾异之文皆宣明天道以征来事者也。陛下哀湣海内亲离祸毒保宥生人使得苏息而今牧人之吏多未称职小违理实辄见斥罢,岂不灿然黑白分明哉!然以尧舜之盛犹加三考大汉之兴亦累功效吏皆积久养老于官至名子孙因为氏姓当时吏职何能悉理论议之徒,岂不讠宣讠华盖以为天地之功不可仓卒艰难之业当累日也。而间者守宰数见换易迎新相代疲劳道路寻其视事日浅未足昭见其职既加严切人不自保各相顾望无自安之心有司或因睚眦以骋私怨茍求长短求媚上意二千石及长吏迫于举劾惧于刺讥故争饰诈伪以要虚誉斯皆群阳骚动日月失行之应夫物暴长者必夭折功卒成者必亟坏如摧长久之业而造速成之功非陛下之福也。天下非一时之用也。海内非一旦之功也。愿陛下游意于经年之外望化于一世之后天下幸甚帝下其议群臣多同于浮自是牧守易代颇简旧制州牧奏二千石长吏不任位者事皆先下三公三公遣掾史案验然后省退帝时用明察不复委任三府而权归刺举之吏浮复上疏曰:陛下清明履约率礼无违自宗室诸王外家后亲皆奉遵绳墨无党势之名至或乘牛车齐于编人斯固法令整齐下无作威者也。求之于事宜以和平而灾异犹见者而岂徒然天道信诚不可不察窃见陛下疾往者上威不行下专国命即位以来不用旧典信刺举之官黜鼎辅之任至于有所劾奏便加免退覆按不关三府罪谴不蒙澄察陛下以使者为腹心而使者以从事为耳目是尚书之平决于百石之吏故群下苛劾各自为能兼以私情容长憎爱在职皆竞张空虚以要时利故有罪者必不厌服无罪者坐被空文不可经盛衰贻后王也。夫事积久则吏自重吏安则人自静。《传》曰:五年再闰天道乃备夫以天地之灵犹五载以成其化况人道哉!臣浮愚戆不胜惓惓愿陛下留心千里之任省察偏言之奏。
郅恽为上东门侯建武十七年郭皇后废恽乃言于光武曰:臣闻夫妇之好父不能得之于子况臣能得之于君乎!是臣所不敢言。虽然愿陛下念其可否之计无令天下有议社稷而已帝曰:恽善恕己量主知我必不有所左右而轻天下也。
班彪辟司徒玉况府时东宫初建诸王国并开而官属未备师保多阙彪上言曰:孔子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贾谊以为习与善人居不能无善犹生长于齐不能无齐言也。习与恶人居不能无恶犹生长于楚不能无楚言也。是以圣人审所与居而戒慎所习昔成王之为孺子出则周公召公太公史佚入则大颠闳夭南宫适散宜生左右前后礼无违者故成王一日即位天下旷然大平是以春秋爱子教以义方不纳于邪骄奢氵佚所自邪也。诗云:诒厥孙谋以燕翼子言武王之谋遗子孙也。汉兴太宗使错导太子以法术贾谊教梁王以诗书乃至中宗亦令刘向王褒萧望之周堪之徒以文章儒学保训东宫以下莫不崇简其人就成德器今皇太子诸王虽结髪学问修习礼乐而傅相未值贤才官属多阙旧典宜博选名儒有威重明通政事者以为太子太傅东宫及诸王国备置官属。又旧制太子食汤沐十县设周卫交戟五日一朝因坐东箱省视膳食其非朝日使仆中允旦旦请问而已明不黩广其敬也。书奏帝纳之。
锺离意明帝永平中为仆射会连有变异意上疏曰:伏惟陛下躬行孝道修明经术郊祀天地畏敬鬼神忧恤黎元劳心不怠而天气未和日月不明水泉涌溢寒暑违节者咎在群臣不能宣化理职而以苛刻为俗吏杀良人继踵不绝百官无相亲之心吏人无雍雍之志至于骨肉相残毒害弥深感逆和气以致天灾百姓可以德胜难以力服先王要道民用和睦故能致天下和平灾害不生祸乱不作鹿鸣之诗必言宴乐者以人神之心洽然后天气和也。愿陛下垂圣德揆万机诏有司慎人命缓刑罚顺时气以调阴阳垂之无极帝虽不能时用然知其至诚亦以此故不得久留出为鲁相。
陈宠章帝初为尚书是时承永平故事吏政尚严切尚书决事率近于重宠以帝新即位宜改前世苛俗乃上疏曰:臣闻先王之政赏不僭刑不滥与其不得已宁僭不滥故唐尧著典眚灾肆赦周公作戒勿误庶狱伯夷之典惟敬五刑以成三德繇此言之圣贤之政以刑罚为首往者断狱严明所以威惩奸慝奸慝既平必宜济之以宽陛下既即位率繇此义数诏群僚弘崇晏安而有司执事未悉奉承典刑用法犹尚深刻断狱者急于格酷烈之痛执宪者烦于诋欺放滥之文或因公行私逞纵威福夫于政犹张琴瑟大弦急者小弦绝故子贡非臧孙之猛法而美郑侨之仁政(臧孙鲁大夫猛行政子贡非之曰:夫政犹张琴瑟也。大弦急则小弦绝矣。故曰:罚得则奸邪正赏得则下欢悦子之贼心见矣。独不闻子产之相郑乎!推贤举能抑恶扬善有大略者不问其短有厚德者不非小疵家给人足囹圄空虚子产卒国人皆叩心流涕三月不闻竽琴之音其生也。见爱死也。可悲。故曰:德莫大于仁祸莫大于刻今子病而人贺子愈而人相惧曰:嗟乎!何命之不善臧孙子。又不死臧孙惭而避位终身不出)诗云:不刚不柔布政优优方今圣德充塞假于上下宜隆先王之道荡涤烦苛之法轻薄棰楚以济群生全广至德以奉天心帝敬纳宠言。
韦彪章帝建初末为大鸿胪以世承二帝吏化之后多以苛刻为能。又置官选职不必以才因盛夏多寒上疏谏曰:臣闻政化之本必顺阴阳伏见立夏以来当暑而寒殆以刑罚刻急郡国不奉时令之所致也。农人急于务而苛吏夺其时赋废充常调而贪吏割其财此其巨患也。夫欲急人所务当先除其所患天下枢要在于尚书尚书之选,岂可不重而间者多从郎官超此位虽晓习文法长于应对然察察小慧类无大能简尝历州宰素有名者虽进退舒迟时有不逮然端心向公奉职周密宜鉴啬夫捷给之对深思糸侯木讷之功也。往时楚狱大起故置令史以助郎职而类多小人好为奸利今者务简可皆停省。又谏议之职应用公直之士通才謇正有补益于朝者今或从征试辈为大夫。又御史外迁动据州郡并宜清选其任责以言绩其二千石视事虽久而为吏民所便安者宜增秩重赏勿妄迁徙惟留圣心书奏帝纳之。
乐恢为议郎车骑将军窦宪出征匈奴恢上书谏曰:春秋之义王者不理夷狄得其地不可垦发得其人无益于政故明王之于夷狄羁縻而已孔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以汉之盛不务修舜禹周公之术而无故兴干戈动兵革以求无用之物臣诚惑之。
张酺为河南尹会窦氏败酺上疏曰:臣实愚{春心}不及大体以为窦氏虽伏厥辜而罪别未著后世不见其事但闻其诛非所以垂示国典贻之将来宜下理官与天下平之方宪等宠贵群臣阿附唯恐不及皆谓窦受顾命之怀伊吕之忠至乃复比邓夫人于文母今严威既行皆言当死不复顾其前后考折厥衷臣复见夏阳侯环每行忠善前与臣言尝有尽节之心检敕宾客未尝犯法臣闻王政骨肉之刑有三宥之义过厚不过薄令议者为环选严能相恐其迫切必不完免宜裁加贷宥以崇厚德和帝感酺言徙环封就国而已。
庞参为左校直谏令坐法输作。若卢(。若卢狱名)永初元年凉州先零种羌反叛遣车骑将军邓骘讨之参于徒中使其子俊上。《书》曰:方今西州流民扰动而征发不绝水源不休地力不复(言其乘损不复于旧)重之以大军疲之以远戍农功消于转运资财竭于征发田畴不得垦辟禾稼不得收入搏手困穷无望来秋(两手相搏言无计也。)百姓力屈不复堪命臣愚以为万里运粮远就羌戎不。若总兵养众以待其疲车骑将军骘宜。且振旅留征西校尉任尚使督凉州士民转居三辅休徭役以助其时止烦赋以益其财令男得耕种女得织(织织缯布也。)然后畜精锐乘懈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则边人之仇报奔北之耻雪矣。书奏御史中丞樊准上疏荐参邓太后从之而征邓骘还。
樊准永初中为御史中丞会连年水旱灾异郡国多被饥困准上疏曰:臣闻。《传》曰:饥而不损兹曰:太厥灾水春秋。《穀梁传》曰:五不登谓之大祲大祲之礼百官备而不制群神祷而不祠犹是言之调和阴阳实在俭节朝廷虽劳心元元事从省约而在职之吏尚未奉承建化致理繇近及远故。《诗》曰:京师翼翼四方是则今可先令大官尚方考功上林池诸官实减无事之物五府调省中都官吏京师作者如此则化及四方人劳省息伏见被灾之郡百姓雕残恐非赈给所能赡虽有其名终无其实可依征和元年故事遣使持节慰安尤困乏者徙置荆扬熟郡既省转运之费。且令百姓各安其所今虽有西屯之役宜先东州之急如遣使者与二千石随事消息悉留富人守其旧土转尤贫者过所衣食诚父母之计也。愿以臣言下公卿平议邓太后从之悉以公田赋与贫人陈忠为尚书安帝亲政事后连有灾异诏举有道公卿百僚各上封事忠以诏书既开谏争虑言事者必多激切或致不能容乃上疏豫通广帝意曰:臣闻仁君广山薮之大纳切直之谋忠臣尽謇谔之节不畏逆耳之害是以高祖舍周昌桀纣之譬孝文嘉袁盎人豕之讥武帝纳东方朔宣室之正元帝容薛广德自刎之切昔晋平公问于叔向曰:国家之患孰为大对曰:大臣重禄不极谏小臣畏罪不敢言下情不上通此患之大者公曰:善,于是下令曰:吾欲进善有谒而不通者罪致死今明诏崇高宗之德推宋景之诚引咎克躬咨访群吏言事者见杜根成翊世等新蒙表录显列二台必承风响应争为切直。若嘉谋异策宜辄纳用如其管穴妄有讥刺虽苦口逆耳不得事实。且优游宽容以不圣朝无讳之美。若有道之士对问高者宜垂省览特迁一等以广直言之路书奏御有诏拜有道高第士沛国施延为侍中。
左雄为尚书令顺帝永建三年京师汉阳地皆震裂水泉涌出四年司冀复有大水雄推校灾异以为下人有逆上之征。又上疏言宜密为备以俟不虞寻而青冀扬州盗贼连数年之间海内扰乱其后天下大赦贼虽颇解而官犹无备流叛之馀数月复起雄与仆射郭虔共上疏以为冠贼连年死亡大半一人犯法举宗群亡宜及其尚微开令改悔。若告党与者听除其罪能诛斩者明加其赏书奏并不省。
张衡顺帝初再为太史令时政事渐损权移于下衡因上疏陈事曰:代为陛下宣哲克明继体承天中遭倾覆龙德泥蟠今乘云高跻盘桓天位诚所谓将隆大位必先倥忽之也。亲履艰难者知下情备经险易者达物伪故能一贯万机靡所疑惑百揆允当庶绩咸熙宜获福祉神祗受誉黎庶而阴阳未和灾眚累见神明幽远宜鉴在兹福仁祸淫景响而应因德隆休乘失致咎天道虽远吉凶可见近世蔡郑江樊周广王圣皆为效矣。故恭俭畏忌必蒙祉祚奢淫谄慢鲜不夷戮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夫情胜其性流Т忘反岂唯不肖中才皆然茍非大贤不能见得思义故积恶成[C260]罪不可解也。向使能瞻前顾后援镜自戒则何舀于凶患乎!贵宠之臣众所属仰其有愆尤上下知之褒美讥恶有心皆同故怨ゥ溢乎!四海神明降其祸辟也。顷年雨常不足思求所失则洪范所谓僭常。若者也。惧群臣奢侈昏逾典式自下逼上用速咎征。又前年京师地震土裂裂者威分震者人扰也。君以静唱臣以动和威自上出不趣于下礼之政也。窃惧圣思厌倦制不专已恩不忍割与众共威威不可分德不可共洪范曰:臣有作威作福玉食害于而家凶于而国天监孔明虽疏不失灾异示人前后数矣。而未见所革以复往悔自非圣人不能无过愿陛下思惟所以稽古率旧勿令刑德八柄不繇天子。若恩从上下事依礼制礼制修则奢僭息事合宜则无凶咎然后神望允塞灾消不至矣。初光武善谶及显宗肃宗因祖述焉自中兴之后儒者争学图纬兼复附以讠夭言衡以图纬虚妄非圣人之法乃上疏曰:臣闻圣人明审律历以定吉凶重之以卜筮杂之以九宫经天验道本尽于此或观星辰逆顺寒燠所繇或察龟策之占巫觋言其所因者非一术也。立言于前有征于后故智者贵焉谓之谶书谶书始出盖知之者寡自汉取秦用兵力战功成业遂可谓大事当此之时莫或称谶。若夏候胜眭孟之徒以道术立名其所著述无谶一言刘向父子领校书阅定九流亦无谶录成哀之后乃始闻之尚书尧使玄理洪水九载绩用不成玄则殛死禹乃嗣兴而春秋谶云:共工理水凡谶皆云:黄帝伐蚩尤而诗谶独以为蚩尤败然后尧受命春秋元命包中有公输班与墨翟事见战国非春秋时也。又言别有益州益州之置在于汉世其名三辅诸陵世数可知至于图中讫于成帝一卷之书互异数事圣人之言无。若是殆必虚伪之徒以要世取资往者侍中贾逵レ谶互异三十馀事诸言谶者皆不能说至于王莽篡位汉世大祸八十篇何为不戒则知图谶成于哀平之际也。且河雒六蓻篇录已定后人皮傅无所容篡(衡集上事云:河雒五九六蓻四九谓八十一篇也。方言曰:秦晋言非其事谓之皮傅谓不深得其情核肤浅近强相傅会也。《庄子》曰:窜句也。续。《汉书》亦作窜本作篡者义亦通也。)永元中清河宋景遂以历纪推言水灾而伪称洞视玉版(Т甲开山图曰:禹游于东海得玉版碧色长一尺二寸图如日月以自达幽明直言宋景历纪推之水灾非洞视玉版所见也。)或者弃家业入山林后皆无效而复采前世成事以为证验至于永建复统则有能知此皆欺世罔俗以昧执位情伪较然莫之纠禁。且律历卦候九宫风角数有征效世莫肯学而竞称不占之书譬犹画工恶图犬马而好作鬼魅诚以实事难形而虚伪不穷也。宜收藏图谶一禁绝之则朱紫无所眩典籍无瑕玷矣。
●卷五百二十六
○谏诤部·规谏第三
后汉陈龟桓帝时为京兆尹会羌胡冠边杀长吏驱略百姓帝以龟世谙边俗拜为度辽将军龟临行上疏曰:臣龟蒙恩累世驰骋边垂虽展鹰犬之用顿毙胡虏之庭鬼骸不反荐享狐狸犹无以塞厚责万分也。臣至驽顽器无铅刀一割之用过受国恩荣秩兼优生年死日永惧不报臣闻三辰不轨擢士为相蛮夷不恭挟卒为将臣无文武之才而忝鹰扬之任上惭圣朝下惧素餐虽殁躯体无所云:补今西州边鄙土地脊角(确谓土薄也。)鞍马为居射猎为业男寡耕稼之利女乏机杼之饶守塞候望悬命锋镝闻急长驱去不图反自顷年以来匈奴数攻营郡残杀长吏侮略良细战夫身膏沙漠居人首系马鞍或举国掩户尽种灰灭孤儿寡妇号哭角音觉。又音空城野无青草室如悬磬虽含生气实同枯朽往岁并州水雨灾螟互生稼穑荒耗租更空阙老者虑不终年少壮惧不困陛下以百姓为子品庶以陛下为父焉可不日昃劳神垂抚育之恩哉!唐尧亲舍其子以禅虞舜者是欲民遭圣君不令遇恶主也。故古公杖策其民五倍文王西伯天下归之岂复舆金辇宝以为民惠乎!近孝文皇帝感一女子之言除肉刑之法体德行仁为汉贤主陛下继中兴之统承光武之业临朝听政而未留圣意。且牧守不良或出中官惧违上旨取过目前呼嗟之声招致灾害胡虏凶悍因衰缘隙而令仓库殚于豺狼之口功业无铢两之效皆由将帅不忠聚奸所致前凉州刺史祝良初除到州多所糸斗罚太子令长贬黜将半致未逾时功效卓然实应赏异以劝功能改任牧守去斥奸残。又宜更选モ奴乌桓护羌中郎将校尉简练文武授之以法令除并凉二州令年租更宽赦罪隶扫除更始则善吏知奉公之祐恶者宽营私之祸胡马可不窥长城塞下无候望之患矣。帝觉悟乃更选幽并刺史自营郡太守都尉以下多所革易下诏为陈将军除并凉一年租赋以赐吏民。
赵典桓帝时任为大鸿胪时恩德诸侯以无劳受封群臣不悦而莫敢谏典独奏曰:夫无功而赏劳者不劝上忝下辱乱象干度(。《左传》曰:国无功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务三而已一则曰:择人二曰:从时前。《书》曰:成帝时同日封王氏五侯其日天气赤黄雾四塞哀帝封丁氏日亦然是不用善传人则乱象干度)。且高祖之誓非功臣不封宜一切削免爵土以存旧典帝不从。
桓鸾为议郎上陈五事举贤才审授用黜佞亻幸省苑囿息赋役书奏御忤内监故不省。
蔡邕为议郎初直谏灵帝好学自造黄羲篇五十章因引诸生能为文赋者本颇以经学相招后诸为尺牍及工书鸟篆者皆加引召遂至数十人侍中祭酒乐松贾护多引无行趋势之徒并待制鸿都门下憙陈方俗闾里小事帝甚悦之待以不次之位。又市贾小民为宣陵孝子者复数十人悉除为郎中太子舍人时频有雷霆疾风伤树拔木地震陨雹蝗虫之害。又鲜卑犯境役赋及民六年七月制书引咎制群臣各陈政要当施行邕上封事曰:臣伏读圣旨虽周风讯诸执事宣王遭旱密勿祗畏无以或加臣闻天降灾异缘象而至辟历数发(辟音普历切霹阳气之动也。)殆刑诛繁多之所生也。风者天之号令所以教人也。夫昭事上帝则自怀多福宗庙致敬则鬼神以著国之大事实先祀典天子圣躬所当恭事臣自在宰府及备朱衣(宰府谓司徒桥玄府也。朱衣谓祭官也。汉官仪曰:汉家赤行齐者糸绔袜音文伐切)迎气五郊而车驾稀出四时之敬屡委有司虽有解除犹为疏废故皇天不悦显此诸异鸿范。《传》曰:政悖德隐厥风发屋折木坤为地道易称安贞阴气愤盛则当静反动法为下叛夫权不在上则雹伤物政有苛暴则虎狼食人贪利伤民则蝗虫损稼去年六月二十八日太白与月相迫兵事恶之鲜卑犯塞所从来远今之出师未见其利上违天文下逆人事诚当博览众议从其安者臣不胜愤懑谨条宜所施行七事表左(表左谓陈之于表左也。犹今云:如左如右)一事明堂月令天子以四立及季夏之节迎五帝于郊(天子居明堂各依其月布政故云:明堂月令四立谓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各以其日天子亲迎气于其方并祭其方之帝季夏之末祭中央帝也。)所以致神气祈福丰年清庙祭祀追往孝敬养老辟雍示人礼化皆帝者之大业祖宗所祗奉也。而有司数以蕃国疏丧宫内产生及吏卒小屡生忌故(小谓病及死也。)窃见南郊斋戒未尝有废至于他祀辄兴异议岂南郊卑而他祀尊哉!孝元皇帝策。《书》曰:礼之至敬莫重于祀所以竭心亲奉以致肃祗者也。又元和故事复申先典(章帝元和二年制曰:山川百神应典礼者尚未咸秩其议修群祀以祈丰年。又宗祀五帝于汶上明堂三年望祀华霍柴东岱宗为人祈福)前后制书推心恳恻而近者以来更任太史凶礼敬之大任禁忌之书拘信小故以亏大典礼妻妾产者斋则不入侧室之门无废祭之文也。(礼记曰:妻将生子及月辰居侧室夫使人日再问之夫斋则不入侧室之门也。)所谓宫中有卒三月不祭者谓士庶人数堵之室共处其中耳(仪。《礼》曰:有死于宫中者则为之三月不举祭)岂谓皇居之旷臣妾之众哉!自今斋制宜如故典庶答风霆灾妖之异二事臣闻国之将兴至言数闻内知己政外见民情是故先帝虽有圣明之资而犹广求得失。又因灾异援引幽隐重贤良方正敦朴有道之选危言极谏不绝于朝陛下亲政以来频年灾异而未闻特举博选之旨诚当思省述修旧事使抱忠之臣展其狂直以解。《易传》政悖德隐之言三事夫求贤之道未必一涂,或以德显,或以言扬顷者立朝之士曾不以忠信见赏尝被谤讪之诛遂使群下结口莫图正词郎中张文前独尽狂言圣听纳受以责三司臣子旷然众庶解悦(汉名臣奏张文上疏其略曰:春秋义曰:蝗者贪扰之气所生天意。若曰:贪狼之人蚕食百姓。若蝗食禾稼而扰万民兽啮人者象暴政。若兽而啮人京房。《易传》曰:小人不义而反尊荣则虎食人辟历杀人象暴政妄有喜怒政以贿成刑放于宠推类叙意探旨求原皆象群下贪狼威教妄施或。若蝗虫宜敕正众邪清审选举退屏贪暴鲁僖公小国诸侯敕政修已斥退邪臣尚获其报六月甚雨之应岂况万乘之主修善求贤宜举敦朴以辅善政陛下体尧舜之圣秉独见之明恢太平之业敦经好学流布远近可留须臾神虑则可致太平招休征矣。诏曰:下太尉司徒司空夫瑞不虚至灾必有缘朕以不德秉统未明以招ビ伪将何以昭显宪法哉!三司任政者也。所当夙夜而各拱默讫未有闻将何以奉答天意敉宁我人其各悉心思所崇改务消复之术称朕意焉)臣愚以为宜擢文右职以劝忠謇宣声海内博开政路四事夫司隶校尉诸州刺史所以督察奸枉分别白黑者也。伏见幽州刺史杨憙益州刺史庞芝凉州刺史刘虔各有奉公疾奸之心憙等所纠其效尤多馀皆枉挠不能称职或有抱罪怀瑕与下同疾纪纲弛纵莫相举察公府台阁亦复默然五年制书议遣八使。又令三公谣言奏事(汉官仪曰:三公职采长吏臧否人所疾苦条奏之是为举谣言是也。)是时奉公者欣然得志邪枉者忧悸失色未详斯议所因寝息昔刘向奏曰:夫执狐疑之计者开群枉之门养不断之虑者来谗邪之口今始闻善政旋复变易足令海内测度朝政宜追定八使纠举非法更选忠清平章赏罚三公岁尽差其殿最使吏知奉公之福则众灾之原庶可塞矣。五事臣闻古者取士必使诸侯岁贡(。《尚书大传》曰:古诸侯之于天子三年一贡士一适谓之攸好德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注云:适犹得也。)孝武之世郡举孝廉。又有贤良文学之选,于是名臣辈出文武并兴汉之得人数路而已(数路谓孝廉文学之路也。)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经国理政未有其能陛下即位之初先涉经术听政馀日观看篇章聊以游意当代博奕非以教化取士之本而诸生竞利作者鼎沸其高者颇引经训风谕之言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或窃成文虚冒名氏臣每受教于圣化门差次录第其未及者亦复随辈皆见拜擢既加之恩难复收改但守俸禄于义已弘不可复使理人及仕州郡昔孝宣会诸儒于石渠章帝集学士于白虎通经释义其事优大文武之道所宜从之。若乃小能小善虽有可观孔子以为致远则泥君子固当志其大者六事墨绶长吏职典理人(汉官仪曰:秩六百石铜章墨绶也。)皆当以利惠为绩日月为劳褒责之科所宜分明而今在任无复能省及其还者多召拜议郎郎中。若器用优美不宜处之冗散如有[C260]故自当极其刑诛,岂有伏罪惧考而反求迁转更相放效臧否无章先帝旧典未尝有此可皆断绝以核真伪七事伏见前一切以宣陵孝子者有以为太子舍人臣闻孝文皇帝制丧服三十六日惟继体之君父子至亲公卿列臣受恩之重皆屈情从制不敢逾越今虚伪小人本非骨肉既无私幸之恩。又无禄仕之实恻隐思慕情何缘生而群聚山陵假名称孝行不隐心义无依至有奸轨之人通容其中恒思皇后祖载之时东郡有盗人妻者亡在孝中本县追捕乃伏其辜虚伪杂秽难得胜言。又前至得拜后辈被遗或经年陵次以暂归见漏,或以人自代以蒙宠荣争讼怨憾汹汹道路太子官属宜搜选令德,岂有但取丘墓凶丑之人其为不祥莫与大焉宜遣归田里以明诈伪书奏帝乃亲迎气北郊及行辟雍之礼。又诏宣陵孝子为舍人者悉改为丞尉焉。
卢植为尚书灵帝光和元年有日食之异植上封事谏曰:臣闻。《五行传》曰:晦而月见谓之王侯其舒此谓君政舒缓。故曰:食晦也。春秋。《传》曰:天子避位移时言其相掩不过移时而间者日食自已过午既食之后云雾ㄙ暧比年地震彗孛互见臣闻汉以火德化当宽明近色信谗忌之甚者如火畏水故也。按今年之变皆阳失阴侵消御灾凶宜有其道谨略陈八事一曰用良二曰原禁三曰御疠四曰备冠五曰修礼六曰遵尧七曰御下八曰散利用良者宜举州郡核举贤良随方委用责求选举原禁者凡诸党锢多非其罪可加赦恕申宥回枉御疠者宋后家属并以无辜委骸横尸不得收葬疫疠之来皆由于此宜敕收拾以安游魂(后以王甫程阿所横忧死父及兄弟并被诛灵帝后梦见桓帝怒曰:宋皇后何罪而绝其命也。诉于天上帝震怒罪在难救也。)备冠者侯王之家赋税减削愁穷思乱必致非常宜使给足以防未然修礼者应征有道之人。若郑玄之徒陈明洪范攘服灾咎遵尧者今郡守刺史一月数迁宜依黜陟以章能否纵不九载可满三岁御下者请谒希爵一宜禁塞迁举之事责成主者散利者天子之体理无私积宜弘大务蠲略纳征帝不省。
孔融为少府荆州牧刘表不供职贡多行僭伪遂乃郊祀天地拟斥乘舆诏书班行其事融上疏曰:窃闻领荆州牧刘表桀逆放恣所为不轨至乃郊祀天地拟议社稷虽昏僭恶极罪不容诛至于国体宜。且讳之何者万乘至重天王至尊身为圣躬国为神器陛级悬远禄位限绝犹天之不可阶日月之不可逾也。每有一竖臣辄去图之。若行之四方非所以杜塞邪萌愚谓虽有重戾必宜隐忍贾谊所谓投鼠忌器盖谓此也。是以齐兵次楚唯责包茅王师败绩不书晋人前以露袁术之罪今复下刘表之事是使跛跋欲高岸天险可得而登也。按表跋扈擅诛列侯遏绝诏命断盗贡篚招呼元恶以自营卫专为群逆主萃渊薮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桑落瓦解其势可见臣愚以为宜隐郊祀之事以崇国防。
魏刘廙魏国初建为黄门侍郎太祖在长安欲亲征蜀廙上疏曰:圣人不以智轻俗王者不以人废言故能成功于千载者必以远察近智周于独断者不耻于下问亦欲博采必尽于众也。且韦弦非能言之物而圣贤引以自规臣才智暗浅愿自比于韦弦昔乐毅能用弱燕破大齐而不能以齐兵定即墨者夫自为计者虽弱必固欲自溃者虽强必败也。自殿下起军以来三十馀年敌无不破强无不服今以海内之兵百胜之威而孙权负险于吴刘备不宾于蜀夫夷狄之臣不当冀州之卒权备之籍不比袁绍之业然本初亡而二冠未捷非暗弱于今而智武于昔也。私自为计者与欲自溃者异势耳故文王伐崇三驾不下归而修德然后服之秦为诸侯所征必服及兼天下东向称帝匹夫大呼而社稷用隳是力毙于外而不恤民于内也。臣恐边冠非六国之敌而世不乏才分土之势此不可不察也。天下有重得有重失势可得而我勤之此重得也。势不可得而我勤之此重失也。于今之计莫。若料四方之险择要害之处而守之选天下甲卒随方面而岁更焉殿下可高枕于广厦潜思于治国广桑事从节约修之旬年则国富民安矣。太祖遂进前而报廙曰:非但君知臣臣亦当知君今欲使吾坐行西伯之德恐非其人也。
贾诩为大中大夫文帝为五官将而临菑侯植有夺宗之思太祖尝屏除左右问诩诩默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适有所思故不即对耳太祖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父子也。太祖大笑于是太子遂定。
王朗文帝时为御史大夫上疏劝育民省刑曰:起兵以来三十馀年四海荡覆万国殄瘁赖先王芟除盗贼扶育孤弱遂使华夏复有纲常鸠集兆民于兹魏土使封鄙之内鸡鸣狗吠达于四境蒸庶欣欣喜遇平今远方之寇未宾兵戎之役未息诚令复除足以怀远人良宰足以宣德泽阡陌咸修四民殷炽必复过于曩时而富于平日矣。易称敕法书著祥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慎法狱之谓也。昔曹相国以狱市为寄路温舒疾治狱之吏夫治狱者得其情则无冤死之囚丁壮者得尽地力则无饥馑之民穷老者得仰食仓廪则无馁饥之殍嫁娶以时男女无怨旷之憾胎养必全则孕者无自伤之哀新生必复则孩者无不育之累壮而后役则幼者无离家之思二毛不戎则老者无顿伏之患医药以疗其疾宽柔以乐其业威罚以抑其强恩仁以济其弱赈贷以赡其乏十年之后既笄者必盈巷二十年之后胜兵者必满野矣。
辛毗为侍中文帝欲大兴军征吴毗谏曰:吴楚之民险而难御道隆后服道污先叛自古患之非徒今也。陛下祚有海内夫不宾者其能久乎!昔尉佗称帝子阳僭号历年未几或臣或诛何则违逆之道不久全而大德无所不服也。方今天下新定地广民稀夫庙而后出军犹临事而惧况今庙有阙而欲用之臣诚未见其利也。先帝屡起锐师临江而旋今六军不增于故而复循之此末易见也。今日之计莫。若修范蠡之养民法管仲之寄政则充国之屯田明仲尼之远怀十年之中强壮未老童龀胜战兆民知义将士思奋然后用之则役不再举矣。帝曰:如卿意更当以虏遗子孙耶毗对曰:昔周文王以纣遗武王惟知时也。茍时未可庸得已乎!帝竟伐吴至江而还。
高柔为廷尉魏初三公无事。又希与朝政柔上疏曰:天地以四时成功元首以辅弼兴治成汤仗阿衡之佐文武凭旦望之力逮至汉初萧曹之俦并以元勋代作心膂此皆明王圣主任臣于上贤相良辅股肱于下也。今公辅之臣皆国之栋梁无所具瞻而置之三事不使知政遂各偃息养高鲜有进纳诚非朝廷崇用大臣之义大臣献可替否之谓也。古者刑政有疑辄议于槐棘之下自今之后朝有疑议及刑狱大事宜数以咨访三公三公朝朔望之日。又可得延入讲论得失博尽事情庶有礻卑起天听弘益大化文帝加纳焉至明帝即位为博士是时禁杀鹿者身死财产没官有能觉告者厚加赏赐上疏曰:圣王之御世莫不以广农为务俭用为资夫农广则谷积用俭则财蓄蓄财积谷而有忧患之虞者未之有也。古者一夫不耕或为之饥一妇不织或为之寒中间以来百姓供给众役亲田者既减加顷复有猎禁群鹿犯暴残食生苗处处为害所伤不赀民虽障防力不能御至如荥阳左右周数百里岁略不收元元之命实可矜伤方今天下生财者甚少而麋鹿之损者甚多卒有兵戎之役凶年之灾将无以待之惟陛下览先圣之所念湣稼穑之艰难宽放民间使得捕鹿遂除其禁则众庶永济莫不悦豫矣。又魏名臣奏载柔上疏曰:臣深思陛下所以不蚤取此鹿者诚欲使极蕃息然后大取以为军国之用然臣窃以为今鹿但有日耗终无从得多也。何以知之今禁地广轮。且千馀里臣计其中有虎大小六百头狼有五百头狐万头有大虎一头三日食一鹿一虎一岁百二十鹿是为六百头虎一岁食七万二千头鹿也。使十狼日共食一鹿是为五百头狼一岁共食万八千头鹿也。鹿子始生未能善走使十狐一日共食一子比至彳建走一月之间是为万狐一月共食鹿子二万头也。大几一岁所食十二万头其雕鹗所害臣置不计以此推之终无从得多不如早取之为便也。
和洽明帝时为光禄勋太和中散骑常侍高堂隆奏时风不至而有休废之气必有司不勤职事以失天常也。诏书虚谦引咎博咨异同洽以为民稀耕少浮食者多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故废一时之农则失育命之本是以先王务蠲烦费以专耕农自春夏以来民穷于役农业有废百姓嚣然时风不至未必不由此也。消复之术莫大于节俭太祖建立洪业奉师徒之费供军赏之用吏士丰于资食仓府衍于谷帛犹不饰无用之宫绝浮华之费方今之要固在省息劳烦之役损除他馀之务以为军戎之储三边守御宜在备豫料贼虚实蓄士养众庙胜之策明攻取之谋详询众庶以求厥中。若谋不素定轻弱小敌军人数举举而无庸所谓玩武无震古人之戒也。高堂隆为侍中明帝用法深重隆上疏曰:夫拓迹垂统必俟圣明辅世致治亦须良佐用能庶绩其凝而品物康乂也。夫移风易俗宣明道化四表同风回首面内德教光熙九服慕义固非俗吏之所能也。今有司务纠刑书不本大道是以刑用而不措俗弊而不敦宜崇礼乐班叙明堂修三雍大射养老营建郊庙尊儒士举逸民表章制度改正朔易服色布恺悌尚俭素然后备礼封禅归功天地使雅颂之声盈于六合缉熙之化流于后嗣斯盖至治之美事不朽之贵业也。则九域之内可揖让而治矣。尚何忧哉!茍不正其本而求其末譬犹棼丝非理政也。可命群公卿士通儒造具其事以为典。
蒋济为中护军明帝时中书监令号为专任济上疏曰:大臣太重者国危左右太亲者身敝古之至戒也。往者大臣秉事外内扇动陛下卓然自览万几莫不祇肃夫大臣非不忠也。然威权在下则众心慢上势之常也。陛下既已察之于大臣愿无忘于左右左右忠正远虑未必贤于大臣至于便辟取舍或能工之今外所言辄云:中书虽使恭慎不敢外交但有此名犹惑世俗况实握事要日在目前傥因疲倦之间有所割制众臣见其能推移于事即亦因时而向之一有此端因当内设自完以此众语私招所交为之内援。若此臧否毁誉必有所兴功负赏赐必有所易直道事上者或壅曲附左右者反达因微而入缘刑而出意所狎信不复猜觉此宜圣智所当蚤闻外以经意则形察自见或恐朝臣畏言不合而受左右之怨莫适以闻臣窃亮陛下潜神默思公听并观。若事有未尽于理而物有未周于用将改曲易调远与黄唐角功近昭武文之迹岂近习而已哉!然人君犹不可悉天下事以适已明有所付三官任一臣非周公旦之忠。又非管夷吾之公则有弄机败官之弊当今柱石之士虽少至于行称一州智效一官忠信竭命各奉其职可并驱策不使圣明之朝有专吏之名也。诏曰:夫骨鲠之臣人主之所伏也。济才兼文武服勤尽节每军国大事辄有奏议忠诚奋发吾甚壮之就迁为护军加散骑常侍。
锺毓为散骑常侍时蜀将诸葛亮围祁山明帝欲亲征毓上疏曰:夫策贵庙胜功尚帷幄不下殿堂之上而决胜千里之外车驾宜镇守中土以为四方威势之援今大军西征虽有百倍之威于关中之费所损非一。且盛暑行师诗人所重实非至尊动轫之时也。迁黄门侍郎时大兴雒阳宫室车驾便幸许昌天下当朝正许昌许昌Τ狭于城南以毡为殿备设鱼龙蔓延民罢劳役毓谏以为水旱不时帑藏空虚凡此之类可须丰年。又上宜复关内开荒地使民肆力于农事遂施行。
王肃为散骑常侍大司马曹真征蜀肃上疏曰:前志有之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此谓平涂之行军者也。又况于深入险阻凿路而前则其为劳必相百也。今。又加之以霖雨山阪峻滑众逼而不展粮县而难继实行军之大忌也。闻曹真发已逾月而行裁半谷治道功夫战士悉作是贼便得以逸而待劳乃兵家所惮也。言之前代则武王伐纣出关而复论之近事则文武征权临江不济,岂非所为顺天知时通于权变者哉!兆民知圣上以水雨艰剧之故休而息之后日有[C260]乘而用之则所谓悦以犯难民忘其死者矣。于是遂罢。
何晏为尚书正始八年七月奏曰:善为国者必先治其身治其身者慎其所习习正则身正身正则不令而行所习不正则其身不正其身不正则虽令不从是故为人君者所与游必择正人所观览必察正象放郑声而不听远佞人而弗近然后邪心不生而正道可行也。季末暗主不知损益斥远君子引近小人忠良疏远便佞亵狎乱生近匿譬之社鼠考其明所积以然故圣贤谆谆以为至虑舜戒禹曰:邻哉!邻哉!言慎所近也。周公戒成王曰:其明言慎所与也。诗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可自今以后御幸式干殿及游豫后园皆大臣侍从因从容戏宴兼省文书询谋政事讲论经义为万世法。
孔晏乂为散骑常侍谏议大夫正始八年十二月奏曰:礼天子之宫有斫砻之制无朱丹之饰宜循礼复古今天下已平君臣之分明陛下但当不懈于位平公正之心审赏罚以使之可绝后园习骑乘马出必御辇乘车是天下之福臣子之愿也。晏乂咸因阙以进规谏。
程晓齐王嘉平中为黄门侍郎时校事放横晓上疏曰:。《周礼》之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春秋。《传》曰:天有十日人有十等愚不得临贤贱不得临贵,于是并建圣哲树之风声明试以功九载考绩各修厥业思不出位故栾书欲拯晋侯其子不听死人横于街路邴吉不问上不责非职之功下不务分外之赏吏无兼统之劳民无二事之役斯诚为国要道治乱所由也。远览典志近观秦汉虽官名改易职司不同至于宗上仰下显明分例其致一也。初无校事之官干与庶政者也。昔武皇帝大业草创众官未备而军旅勤苦民心不安乃有小罪不可不察故置校事取其一切耳然检御有方不至纵恣也。此霸世之权宜非帝王之正典其后渐蒙见任复为疾病转相因仍莫正其本遂令上察宫庙下摄众司官无局业职无方限随意任情惟心所适法造于笔端不依科诏狱成于门下不顾覆讯其选官属以谨慎为粗疏以𧩓𫍣为贤能其治事以刻暴为公严以循理为性弱外则天威以为声势内则聚群奸以为腹心大臣耻与分势含忍而不言小人畏其锋芒郁结而无告至使尹谟公于目下肆其奸慝罪恶之著行路皆知纤恶之过积年不闻既非。《周礼》设官之意。又非春秋十等之义也。今外有公卿将校总统诸署内有侍中尚书综理万机司隶校尉督察京辇御史中丞董摄宫殿皆高选贤才以充其职申明科诏以督其违。若此诸贤犹不足任校事小吏益不可信。若此诸贤各思尽忠效其区区亦复无益各更高选国士以为校事则是中丞司隶重增一官耳莫如旧选尹谟之奸今复发矣。进退推无所用之昔桑弘羊为汉求利式以为独烹弘羊天乃可雨。若政治得失必感天地臣恐水旱之灾未必非校事之由也。曹恭公远君子近小人国风以为刺卫献公舍大臣而与小臣谋定姜谓之有罪纵今校事有益于国以礼义言之尚伤大臣之心。又况奸回暴露而据不罢是衮阙不补迷而不返也,于是遂罢校事官。
吴阚泽文帝时领中书权尝问书传篇何者为美泽欲讽谕以明治乱因对以贾谊过秦论最善权览读焉。
全琮为吴大司马右军师为人恭顺善于承颜纳规言辞未尝切迕初权将围珠崖及夷州皆先问琮琮以圣朝之威何向而不克然殊方异域隔绝瘴海水土气毒自古有之兵入民出必有疾病咸相染往者惧不能返所获何可多致猥亏江岸之兵以冀万一之利愚臣有所不安权不听军行经岁士众疾疫死者十有八九权深悔之后言次及之琮对曰:当是时群臣有不谏者臣以为不忠。
●卷五百二十七
○谏诤部·规谏第四
晋傅玄为散骑常侍武帝初即位广纳直言开不讳之路玄上疏曰:臣闻先王之临天下也。明其大教长其义节道化隆于上清议行于下上下相奉人怀义心秦荡灭先王之制以法术相御而义心亡矣。近者魏武好法术而天下贵刑名魏文慕通远而天下贱守节其后纲维不摄而虚无放逸之论盈于朝野使天下无复清议而亡秦之病复发于今陛下圣德龙兴受禅弘尧舜之化开正直之路体夏禹之至俭宗殷周之典文臣咏叹而已将。又奚言惟未举清远有体之臣以敦风节未退虚鄙以惩不恪臣是以犹敢有言诏报曰:举清远有体之臣者。此尤今之要也。乃使玄草诏进之。又玄为御史中丞时颇有水旱之灾玄上疏曰:臣闻圣帝明王受命天时未必无灾是以尧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惟能济之以人事耳故洪水氵天而免沈溺野无生草而不困匮伏惟陛下圣德钦明时小水旱人未大饥下祗畏之诏求极意之言同禹汤之罪已侔周文之夕惕臣伏欢喜上便宜五事其一曰耕夫务多种而耕。又不熟徒丧功力而无收。又旧兵持官牛者官得六分士得四分自持私牛者与官中分施行来久众心安之今一朝减持官牛者官得八分士得二分持私牛及无牛者官得七分士得三分人失其所必不欢乐臣愚以为宜佃兵持官牛者与四分持私牛与官中分则天下兵作欢然悦乐爱惜成谷无有损弃之忧其二曰以二千石虽奉务农之诏犹不勤心以尽地利昔汉氏以垦田不实征杀二千石以十数臣愚以为宜申汉氏旧法以警戒天下郡县皆以死刑督之其三曰以魏初未留意于水事先帝统百揆分河堤为四部并本凡五谒者以水功至大与农事并兴非一人所周故也。今谒者一人之力行天下诸水无时得遍伏见河堤谒者车谊不知水势转为他职更选知水者代之可分为五部使各精其方宜其四曰古以百步为亩今以二百四十步为一亩所觉过倍近魏初课田不务多其顷亩但务修其功力故白田收至十馀斛水田收数十斛自顷以来日增田顷亩之课而田兵益甚功不能修理至亩数斛已还,或不足以偿种非与曩时异天地横遇灾害也。其病正在于务多顷亩而功不修耳窃见河堤谒者石恢甚精练水事及田事知其利害乞中书召恢委曲问其得失必有所补益其五曰臣以为凡属远夷不与华同鲜卑最甚本邓艾茍欲取一时之利不虑后患使鲜卑数万散居人间此必为害之势也。秦州刺史胡烈素有恩信于西方今令烈往边方虽已无恶必。且消弭然事变难保不必其可久安也。若后有动[C260]烈计能制之惟恐边骑适困于讨击便能东入安定西赴武威外名为可动复动此二郡非烈所制彼东西有窟穴浮游之地故复为患无以禁之也。宜更置一郡于高平川因安定西州都尉募(音慕)乐徙民重其复除以充边之以通北道渐以实边详议此二郡及新置郡县皆使并属秦州令烈得专御边之宜诏曰:此诚为国之大本当今急务也。
傅咸咸宁初袭父爵拜太子洗马累迁尚书右丞出为冀州刺史三旬之间迁司徒左长史时帝留心政事诏访朝臣政之损益咸上言曰:陛下处至尊之位而修布衣之事亲览万机劳心日昃在昔帝王躬自菲(如毛反)薄以利天下未有逾陛下也。然泰始开元以暨于今十有五年矣。而军国未丰百姓不赡一岁不登便有菜色者由官众事殷复除猥滥蚕食者多而亲农者少也。臣以顽疏谬忝近职每见圣诏以百姓饥馑为虑无能云:补伏用惭恧(女六反)敢不自竭以对天问旧都督有四今并监军乃盈于十夏禹敷土分为九州今之刺史几向一倍户口比汉十分之一而置郡县更多空校牙门无益宿卫而虚立军府动有百数五等诸侯复坐置官属诸所宠给皆生于百姓一夫不农有受其饥今之不农不可胜计纵使五稼普收仅足相接暂有灾患便不继赡以为当今之急先并官省吏静事息役上下用心惟农是务也。咸为车骑司马以世俗奢侈上。《书》曰:臣以为谷帛难生而用之不节无缘不匮故先王之化天下食肉衣帛皆有其制窃谓奢侈之费甚于天灾古者尧有茅茨今之百姓竞丰其屋古者臣无玉食今之贾竖皆厌粱肉古者后妃乃有殊饰今之婢妾被服绫罗古者大夫乃不徒行今之贱隶乘轻驱肥人稠地狭而有储蓄由于节也。今土广人稀而患不足由于奢也。欲时之俭当诘其奢奢不见诘转相高尚昔毛为吏部尚书时无敢好衣美食者魏武帝叹曰:孤之法不如毛尚书今使诸部用心各如毛风俗之移在不难矣。咸惠帝初即位迁御史中丞久有诏群僚举郡县之职以补内官咸上。《书》曰:兴化之要在于官人才非一流职有不同譬诸林木洪纤枉直各有攸施故明扬逮于侧陋畴咨无拘内外之任出处随宜中间选用惟内是隆外举既颓复多节目竞内薄外遂成风俗此敝诚宜亟革之当内外通塞无所偏耳既使通塞无偏。若选用不平有以深责责之茍深无忧不平也。且胶柱不可以调瑟况乎!官人而可以限乎!以选防不能出入不能出入当随事而制无须限法法之有限其于致远无乃泥乎!,或谓不制其法以何为贵臣闻刑惩小人义责君子君子之责在心不在限也。正始中任何晏以选举内外之众职各得其才粲然之美于斯可观如此非徒御之以限法之所致乃委任之由也。委任之惧甚于限法是法之失非己之尤尤不在己责之无惧所谓齐之以刑人免无耻者也。茍委任之一则虑罪之及二则惧致怨谤已快则朝野称咏不善则众恶见归此之战战孰与倚限法以茍免乎!
孙楚为卫将军司马时龙见武库井中群臣将上贺楚上言曰:顷闻武库井中有二龙群臣或有谓之祯祥而称贺者或有谓之非祥无贺者可谓楚既失之而齐亦未为得也。夫龙或俯鳞潜于重泉或仰攀云汉游平苍昊而今蟠于坎井同于蛙虾者岂独管库之士或有隐伏厮役之贤没于行伍故龙见光景有所感悟陛下赦小过举贤才垂梦于傅岩望想于渭滨修学官起淹滞申命公卿举独行君子可惇风厉俗者。又举亮采秀异之才可以拨烦理难矫世抗言者无系世族必先贱役夫战胜攻取之势并兼混一之威五霸之事韩白之功耳至于制礼作乐阐扬道化甫是士人出筋力之秋也。伏愿陛下择狂夫之言华峤太康末为侍中时武帝颇亲宴乐。又多疾病属瘳峤与侍臣表贺因微谏曰:伏惟圣体渐就平和上下同庆不觉舞臣等愚戆窃有微怀以为收功于所忽事乃无悔虑祸于垂成祚乃日新惟愿陛下深垂圣明远思所忽之悔以成日新之福冲静和气啬养精神颐身于清简之宇留心于虚旷之域无厌世俗尝戒以忽群下之言则丰庆日延天下幸甚帝手诏报曰:辄自消息无所为虑。
李重为始平王文学上疏陈九品曰:先王议制以时因革因革之理唯变所适九品始于丧乱军中之政诚非经国不刊之法也。且其检防转碎微刑失实故朝野之论佥谓驱动风俗为弊已甚而至于议改。又以为疑臣以革法创制当先尽开塞利害之理举而措之使体例大通而无所否滞亦未易故也。古者诸侯之治分土有常国有定主人无异望卿大夫世禄仕无出位之思臣无越境之交上下体固人德归厚秦反斯道罢侯置守风俗浅薄自此来矣。汉革其弊斟酌周秦并建侯守亦使分土有定而牧司必各举贤贡士任之卿议事合圣典比踪三代方今圣德之隆光被四表兆庶欣睹太平然承魏氏弊之迹人物播越仕无常朝人无定处郎吏蓄于军府豪右聚于都邑事体驳错与古不同谓九品既除宜先开移徙听相并就。且明贡举之法不滥于境外则冠带之伦将不分而自均均则土断之实行矣。又建树官司功在简久阶级少则人心定从其事则政化成而贤否著此三代所以直道而行也。以为选例九等当今之要所宜施用也。圣王知天下之难尝从事于其易故寄隐括于闾伍则邑屋皆为有司。若任非所由是非所核则虽竭圣智犹不足以赡其事由此而观诚令二者既行即人思反本修之于乡华竞自息而礼让日隆矣。
刘颂为淮南相在郡上疏曰:臣昔忝河内临辞受诏卿所言悉要事宜大小数以闻尝苦多事,或不能悉有报勿以为疑臣受诏之日喜惧交集益思自竭用总其鄙愿以萤烛增晖重光到郡草具所陈如左未及书上会臣婴丁天罚顿寝累年今谨封上前事臣虽才不经国言浅多违犹愿陛下垂省使臣微诚得经圣鉴不忽弃于常案如有足采冀补万一伏见诏书开启土宇以支百世封建戚属咸出之藩夫,岂不怀公理然也。树国全制始成于今超秦汉魏氏之局节绍五帝三代之绝迹功被无外光流后裔巍巍盛美三五之君殆有惭德何则彼因自然而就之异乎!绝迹之后经更创之。虽然封幼犀皇子于吴蜀臣之愚虑谓未尽善夫吴越剽轻庸蜀险绝此故变[C260]之所出易生风尘之地。且自吴平以来东南六州将士更守江表此时之至患也。又内兵外守吴人有不自信之心宜得壮王以抚镇之使内外各安其旧。又孙氏为国文武众职数拟天朝一旦堙替同于编户不识所蒙更生之恩而灾困逼身自谓失地用怀不靖今得长王以临其国随才受任文武并叙士卒百役各获其所于事为宜宜取同姓诸王年二十以上才高者分王吴蜀以其去近就远割裂土宇令倍于旧以徙封故地用王幼犀须皇子长乃遣君之于事未晚也。急所须地交得长王此事宜也。臣所陈封建今大义已举然馀众事倘有足采以参成制故皆并列本事臣闻不惮危悔之患而愿献所见者尽忠之臣也。垂听逆耳纳苦言者济世之君也。臣幸遇无讳之朝虽尝抗疏陈辞汜论政体犹未悉所见指言得失徒荷恩宠不异凡流臣窃自愧不于汉魏之先三祖崛起易朝之为未可一旦直绳御下诚时宜也。然至于为政矫世众务自宜渐出公涂法正威断日迁就肃譬犹行舟虽不横截迅流然渐靡而往终得其济积微稍著以至于今可以言政自泰始来政功美绩未称圣旨凡诸事业不茂既往以陛下明圣犹未及叔世之弊以成始初之隆传之后世不无虑乎!意者臣言,岂不少圣心夫顾惟万载之事理在二端天下大器一安难倾一倾难正故虑经后世者必精目下之政政安遗业使数世赖之。若乃建诸侯树藩屏深根固蒂则祚延无穷可以比迹三代如或当身之政遗风馀烈不及后嗣虽树亲戚而成国之制不建使夫后世独任智力以安大业。若未尽其理虽经异时忧责犹追在陛下将如之何愿陛下善当今之政树不拔之势则天下无遗忧矣。夫圣明不世及后嗣不必贤此天理之常也。故善为天下者任势而不任人任势者诸侯是也。任人者郡县是也。郡县之察小政理而大势危诸侯为邦近多违而远虑固圣王惟终始之弊权轻重之理包彼小违以据大安然后足以藩固内外绥镇九服夫武王圣主也。成王贤嗣也。然武王不恃成王之贤而广封建者虑经无穷也。且善言今者必有验之于古唐虞以前书文残缺其事难详至于三代则并建明德及兴王之显亲列爵五等开国承家以藩屏帝室延祚久长近者五六百岁远者将千载逮至秦氏罢侯置守子弟不分尺土孤立无辅二世而亡汉承周秦之后杂而用之前后二代各二百馀年揆其封建不用虽强弱不敌制度舛错不尽事中然迹其丧亡尝在同姓失职诸侯微时不在强盛昔吕氏作乱幸赖齐代之援以宁社稷亡国叛逆梁王捍之卒弭其难自是之后威权削夺诸侯止食租奉甚者至乘牛车是以王莽得擅本朝遂其奸谋倾荡天下毒流生灵光武绍起虽封树子弟而不建成国之制祚亦不延魏氏承之圈闭亲戚幽囚子弟是以神器速倾天命移在陛下长短之应祸福之微可见于此魏氏虽正位居体南面称帝然三方未宾正朔有所不加实有战国相持之势大晋之兴宣帝定燕太祖平蜀陛下灭吴可谓功格天地土广三王舟车所至人力所及皆为臣妾四海大同始于今日宜承大勋之籍及陛下明盛之时开启土宇使同姓必王建久安于万载垂长世于无穷臣。又闻国有任臣则安有重臣则乱而王制人君立子以适不以长立适以长不以贤此事情之不可易者也。而贤明至少不肖至众此固天理之常也。物类相求感应而至。又自然也。是以暗君在位则重臣盈朝明君临政则任臣列职夫任臣之与重臣俱执国统而立断者也。然成败相反邪正相背其故何也。重臣假所资以树私任臣因所藉以尽公尽公者政之本也。树私者乱之源也。推斯言之则泰日少乱日多政教渐颓欲国之无危不可得也。又非徒唯然而已借令愚劣之嗣蒙先哲之馀绪得中贤之佐而树国本根不深无辅之固则所谓任臣者化而为重臣矣。何则国有可倾之势则执权者见疑众疑难以自信而甘受死亡者非人情故也。若乃建基既厚藩屏强御虽置幼君赤子而天下惧曩之所谓重臣者今悉反忠而为任臣矣。何则理无危势怀不自猜忠诚得着不惕于邪故也。圣王知贤哲之不世及故立相持之势以御其臣是以五等既列臣无忠慢同于竭节以徇其上群后既建继体贤鄙亦均一契等于无虑。且树国茍固则所任之臣得贤益理次委中智亦足以安何则势固易持故也。然则建邦茍尽其理则无向不可是以周室自成康以下逮至宣王宣王之后至于赧王其间历载朝无名臣而宗庙不陨者诸侯维持之也。故曰:为社稷计莫。若建国夫邪正逆顺者人心之所系服也。今之建置宜审量事势使诸侯率义而动同忿俱奋令其力足以维带京邑。若包藏祸心惕于邪而起孤立无党所蒙之籍不足独以有为然齐此甚难陛下宜与达古今善识事势之士深共筹之建诸侯之理使君乐其国臣荣其朝各流福祚传之无穷上下一心爱国如家视百姓如子然后能保荷天禄兼翼王室今诸王裂土皆兼于古之诸侯而君贱其爵臣耻其位莫有安志其故何也。法同郡县无成国之制故也。今之建置宜使率由旧章一如故典然人心系常不累十年好恶未改情愿未移臣之愚虑以为宜早创大制迟回众望犹在十年之外然后能令君臣各安其位荣其所蒙上下相持用成藩辅如今之为适足以亏天府之藏徒弃谷帛之资无补镇国卫上之势也。古者封建既定各有其国后虽王之子孙无复尺土此今事之必不行者也。若推亲疏转有所废以有所树则是郡县之职非建国之制今宜豫开此地令十世之内使亲者得转处近十世之远近郊地尽然后亲疏相维不得复如十世之内然犹树亲有所迟天下都满已弥数百千年矣。今方始封而亲疏倒施甚非所宜更大量天下土田方里之数都更裂土分人以王同姓使亲疏远近不错其宜然后可以永安古者封国大者不过土方百里然后人数殷众境内必盈其力足以备充制度今虽一国周环近将千里然力实寡不足以奉国典所遇不同故当因时制宜以尽事适今宜令诸王国容少而军容多然于古典所应有者悉立其制然非急所须渐而备之不得顿设也。须车田器械既具群臣乃服采章仓廪已实乃营宫室百姓已足乃备官司境内充实乃作礼乐惟宗庙社稷则先建之至于境内之政官人用才自非内史国相命于天子其馀众职及死生之断谷帛资实庆赏刑威非封爵者悉得专之今臣所举二端盖事之大较其所不载应在二端之属者以此为率今诸国本一郡之政耳。若备旧典则官司以数事所不须而以虚制损实力至于庆赏刑断所以卫下之权不重则无以威众人而卫上故臣之愚虑欲令诸侯权具国容少而军容多然亦终于必备今事为宜周之建诸侯长享其国与王者并远者仅将千载近者犹数百年汉之诸王传祚暨至曾玄人性不甚相远古今一揆而短长甚违其故何邪立意本殊而制不同故也。周之封建使国重于君公侯之身轻于社稷故无道之君不免诛放敦兴灭继绝之义故国祚不泯不免诛放则群后思惧裔嗣必继是无亡国也。诸侯思惧然后轨道下无亡国天子乘之理势自安此周室所以长在也。汉之树置君国轻重不殊故诸王失度陷于罪戮国随以亡不崇兴灭继绝之序故下无固国下无固国天子居上势孤无辅故奸臣擅朝易倾大业今宜反汉之弊修周旧迹国君虽或失道陷于诛绝。又无子应除茍有始封支裔不问远近必绍其祚。若无遗类则虚建之须皇子生以继其统然后建国无灭。又班固称诸侯失国亦由网密今。又宜都宽其检。且建侯之理本经盛衰大制都定班之群后著誓丹青书之玉版藏之金匮置诸宗庙副在有司寡弱小国犹不可危岂况万乘之主承难倾之邦而加其上则自然永久居重固之安可谓根深华岳而四维之也。惟臣之愚愿陛下置天下于自安之地寄大业于固成之势则可以无遗忧矣。今闾阎少名士官司无高能其故何也。清议不肃人不立德行在取容故无名士下不专局。又无考课吏不竭节故无高能无高能则有疾世事少名士则后进无准故臣思立吏课而肃清议夫欲富贵而恶贫贱人理然也。圣王大谙物情知不可去故直同公私之利而诡其求道使夫知富者必先由贫欲贵者必先安贱安贱则不矜不矜然后廉耻厉守贫者必节欲节欲然后操全以此处务乃得尽公尽公者富贵之徒也。为无私者终得其私故公私之利同也。今欲富者不由贫自得富欲贵者不安贱自得贵公私之涂既乖而人情不能无私私利不可以公得则常背公而横务是以风节日颓公理渐替人以富贵非轨道之所得以此为政小大难期然教颓来既从难反一朝。又世故都靡营欲比肩群士浑然庸行相似不可顿肃甚殊黜陟也。且教不求尽善尽善在仰尤多侈之中犹有甚泰使夫昧适情之乐者损其显荣之贵俄在不鲜之地约已洁素者蒙俭德之报列于清官之上二业分流令各有蒙然俗都放奢不可顿肃故臣思虑愿先从事于渐也。天下至大万事至众人君至少同于天日故非垂听所得周览是以圣王之化执要而已委务于下而不以是自婴也。分职既定无所与焉非惮日昃之勤而牵于逸豫之虞诚以政体宜然事势致之也。何则夫造创谋始逆暗是非以别能否甚难察也。既以施行因其成败以分功罪甚易识也。易识在考终难察在造始故人君尝居其易则安人臣不处其难则乱今陛下每精事始而略于考终故群吏虑事怀成败之惧轻饰文采以避目下之谴重此政功所以未善也。今人主能常居易执要以御其下然后人臣功罪形于成败之征无逃其诛赏故罪不可蔽功不可诬功不可诬则能者劝罪不可蔽则违慢日肃此为国之大略也。臣切隐陛下圣心意在尽善惧政有违故精事以求无失。又以众官胜任者少故不委务宁居日昃也。臣之愚虑窃以为今欲尽善故宜考终何则精始难校故也。又群官多不胜任亦宜委务使能者得以成功不能者得以著败败著可得而废功成可得遂任然后贤能常居位以善事暗劣不得尸禄害政如此不已则胜任者渐多经年少从即群司遍得其人矣。此较才考实政之至务也。今人主不委事仰成而与诸下其造事始则功罪难分下不专事居官不从故能否不别何以验之今世士人决不悉良能也。又决不悉疲软也。然今欲举一忠贤不知所赏求一负败不知所罚及其免退自以犯法耳非不能也。登进者。又自以累资及人间之誉耳非功实也。若谓不。然则当今之政未称圣旨此其征也。陛下御今法为政将三十年而功未日新其咎安在古人有言琴瑟不调甚者必改而更张凡臣所言诚政体之常然古今异宜所遇不同陛下纵未得其仰成之理都委务于下至于今事应奏御者蠲除不急使要事得精可三分之二古者六卿分职蒙宰为师秦汉以来九列职事丞相都总今尚书制断诸卿奉成于古制为重事所不须有然今未能省并可出众事付外寺使得专之尚书为其都统。若丞相之为惟立法创制死生之断除名流徙退免大事及连度支之事台乃奏处其馀外官皆专断之岁终台阁课功较簿而已此为九卿造创事始断而行之尚书主赏罚绳之其势必愈考成司非而已于今亲掌者动受成于上上之所失不得以罪下岁终事功不建不知所责也。夫监司以法举罪狱官案劾尽实法吏据辞守文大较虽同然至于施用监司与夫法狱体宜小异狱官惟实法吏惟文监司则欲举大而略小何则夫细过微阙谬妄之失此人情之所必有而悉纠以法则朝野无仁人此所谓欲理而反乱者也。故善为政者纲举而网疏纲举则所罗者广网疏则小必漏所罗者广则为政不苛此为政之要也。而自近世以来为监司者类大纲不振而微过必举微过不足以害政举之则微而益乱大纲不振则豪强横肆豪强横肆则百姓失矣。此错所急而倒所务之由也。今宜令有司反所常之政使天下可善化及此非所难也。人主不善碎密之案必择犯强举尤之奏当责以尽公则害政之奸自然禽矣。夫大奸犯政而乱兆庶之罪者类出富强而豪富者其力足惮其货足欲是以官长顾势而顿笔下吏纵奸惧所司之不举则谨密网以罗微罪使奏劾相接状似尽公而挠法不亮固已在其中矣。非徒无益政体清议乃由此而益伤古人有言曰:君子之过如日之蚀焉。又曰:过而能改。又曰:不贰过凡此数者皆是贤人君子不能无过之言也。茍不至于害政则皆天网之所漏所犯在甚泰然后王诛所必加此举罪浅深之大例者也。故君子得全美以善事不善者必夷戮以警众此为政诛赦之率式也。何则所谓贤人君子茍不能无过小疵不可以废其身而辄绳以法则愧于明时何则虽有所犯轻重甚殊于士君子之心受责不同而名不异者故不轨之徒得引名自方以惑众听因名可乱假力助直故清议益伤也。凡举过弹违将以肃风论而整世教今举小过清议益颓是以圣王深识人情而达政体故其称曰:不以一眚掩大德。又曰:赦小过举贤才。又曰:无求备于一人故古冕而前旒充糸广塞耳意在善恶之报必取其尤然后简而不漏大罪必诛法禁易全也。何则害法在犯尤而谨搜微过何异放兕豹于公路而禁鼠盗于隅隙古人有言𫓧钺不用而刀锯日弊不可以为政此言大事缓而小事急也。时政所失少有此类陛下宜反而求之乃得所务也。夫权制不可以经常政乖不可以守安此言政守之术异也。百姓虽愚望不虚生必因时而发有因而发则望不可夺事变异常则时不可违明圣达政应赴之速不及下车故能动合事机大得人情昔魏武帝分离天下使人役居户各在一方既事势所须。且意有曲为权假一时以赴所务非正典也。然逡巡至今积年未改百姓虽身丁其困而私怨不生诚以三方未悉荡并知时未可以求安息故也。是以甘役如归视险。若夷至于吴平之日天下怀静而东南二方六州郡兵将士武吏戍守江表或给京城运漕父南子北室家分离咸更不宁。又不习水土运役勤瘁并有死亡之患势不可从此宜大见处分以副人望魏氏错役亦应改旧此二者各尽其理黔首感恩怀德讴吟乐生必十倍于今也。自董卓作乱以至今近出百年四海勤瘁丁难极矣。六合浑并始于今日兆庶思宁非虚望也。然古今异宜所遇不同诚亦未可以希遵在昔放息马牛然使受百役者不出其国兵备待事其乡实在可为纵复不得悉然为之茍尽然其理可静三分之二吏役可不出千里之内但如斯而已天下所蒙已不訾矣。政务多端世事之未尽理者难遍以疏举振领总纲要在三条凡政欲静静在息役息役在无为仓廪欲实实在利农利农在平籴为政为政在着信着信在简贤简贤在官久官久非难也。连其班级自非才宜不得傍转以终其课则事善矣。平籴已有成制其未备者可就周足则谷积矣。无为匪他却功作之勤抑以益而损之利如斯而已则天下静矣。此三者既举虽未足以厚化然可以为安有馀矣。夫王者之利在生天地自然之财农是也。所为指于此事诚有功益茍或妨农皆务所息此悉似益而损之谓也。然今天下自有事所必须不得止已或用功甚少而所济至重目下为之虽少有废而终计已大益农官有十百之利及有妨害在始似如未急终作大患宜逆加功以塞其渐如河汴将合沈莱茍善则役不可息诸如此类亦不得已已然事患缓急权计轻重自非近如此类准以为率乃可兴为其馀皆务在静息然能善轻重权审其宜知可兴可废甚难了也。自非上智远才不此任夫创业之美动在垂统使夫后世蒙赖以安其为安也。虽犹明虽愚。若智济不以着实在善化之为要在静国至夫修饰官署凡诸作役务为常伤过泰不患不举此将来所不须于陛下而自能者也。至于仰蒙前绪所凭日月者实在遗风系人心馀烈辅幼弱而今勤所不须以伤所凭均此二者何务孰急陛下垂恩回虑详择所安则大理尽矣。世之私议窃比陛下于孝文臣以为圣德隆杀将在乎!后不在当今何则陛下龙飞凤翔应期践阼有创业之勋矣。扫灭强吴奄征南海。又有之矣。以天子之贵而躬行布衣之所难孝俭之德冠于百王。又有之矣。履宜无细动成轨度。又有之矣。善当身之政建藩屏之固使晋代久长后世仰瞻遗迹校功考事实与汤武比隆何孝文足云:臣之此言非臣下褒上虚美常辞其事实然。若所以资为安之理或未尽善则恐良史书勋不得远尽弘美甚可惜也。然不可使夫知政之士得参圣虑经年少从终必有成愿陛下少察臣言诏答曰:得表陈封国之制宜如古典任刑齐法宜复肉刑及六州将士之役居职之宜诸所陈闻具足知卿乃心为国也。动静数以闻。
●卷五百二十八
○谏诤部·规谏第五
晋段灼泰始中为议郎上书陈时宜曰:臣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五里之郭环围而攻之有不克者。此天时不如地利城非不高池非不深谷非不多兵非不利委而去之此地利不如人和然古之王者三里之城五里之郭不可攻也。人心不和虽金城汤池不能守也。臣推此以广其义舜弹五弦之琴咏南风之诗而天下自理由尧人可比屋而封也。昔者多难奸雄屡起扰乱众心刀锯相乘流死之孤哀声未绝故臣以为陛下当深思远念杜渐防萌弹琴咏诗垂拱而已其要莫。若推恩以协和黎庶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不足以保妻子是故唐尧以亲睦九族为先周文以刑于寡妻为急明王圣主莫不先亲后疏自近及远臣以为太宰司徒卫将军三王宜留洛中镇守其馀诸王自州征足任者年十五以上悉遣之国为选中郎傅相才兼文武以辅佐之听于其国缮修兵马广布恩信必抚下如子爱国如家君臣分定百世不迁连城开地为晋鲁卫所谓磐石之宗天下服其强矣。虽云:割地譬犹囊漏贮中亦一家之有耳。若虑后世强大自可预为制度使得推恩以分子弟如此则枝分叶布稍有削小渐使转至万国亦后世之利非所患也。昔在汉世诸吕自疑内有朱虚东牟之亲外有诸侯九国之强故不敢动摇于今之宜诸侯强大是为太山之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魏法禁锢诸王亲戚隔绝不祥莫大焉间者无故。又瓜分天下立五等诸侯上不象贤下不议功而是非杂揉例受茅土似权时之宜非经久之制将遂不改此亦烦扰之人渐乱之阶也。夫国之兴也。由于九族亲睦黎庶协和其衰也。由于骨肉疏绝百姓离心故夏邦不安伊尹归殷殷邦不和吕氏入周殷鉴在于夏后去事之诫诚来事之鉴也。又陈曰:昔伐蜀募取凉州兵马羌中彳建儿许以重报五千馀人随邓艾讨贼功皆第一而乙亥诏书州郡将督不与中外军同虽在上功无应封者惟金城太守杨欣所谓领兵以逼江由之势得封三十人自金城以西非在欣部无一人封者茍在中军之例虽下功必侯如州郡虽功高不封非所谓近不重施远不遗恩之谓也。臣闻鱼悬由于甘饵勇夫死于重报故荆轲慕燕丹之义专诸感阖闾之爱七首振于秦庭吴刀耀于鱼腹视死如归,岂不有由也。哉!夫功名重赏士之所竞不平致怨由来久矣。诗云:尸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臣以为此等宜蒙爵封灼前后陈事辄见省览然身微官孤不见进序乃取长假还乡里临去遣息上。表曰:臣受恩三世剖符守境试用无绩沈伏有年犬马之力无所复堪陛下弘广纳之听采狂夫之言原臣侵官之罪不问干忤之愆天地厚恩于臣足矣。臣闻忠臣之于其君犹孝子之于其亲进则有欣然之庆非贪官也。退则有然之忧非怀禄也。其意在于不忘光君荣亲情所不能已已者也。臣伏自悼私怀至憾生长荒裔而久在外任自还抱疾未尝觐见陛下竟不知臣何人此臣之憾一也。遭运会之世值有事之时而不能垂功名于竹帛此臣之憾二也。逮事圣明之君而瘁羸劣陈力。又不能当归死地下此臣之憾三也。哀二亲早亡陨兄弟并雕丧孝敬无复施于家门此臣之憾四也。夏之日忽以过冬之夜寻复来人生百岁尚以为不足而臣中年婴灾此臣之憾五也。惭日月之所养愧昊苍而无报此臣之所以怀五憾而叹息临归路而自悼者也。语有之曰:华言虚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臣欲言天下太平而灵龟神狐未见仙芝莆未生麒麟未游乎!灵禽之囿凤凰未仪于太极之庭此臣之所不敢华言而为佞者也。昔汉高祖初定天下于时戍卒娄敬上书谏曰:陛下取天下不与成周同而欲比隆成周臣窃以为不侔于是汉祖感悟深纳其言赐姓为刘氏。又顾谓陆贾曰:为我著秦所以亡而吾所以得之者贾乃作新语之书述叙前世成败以为劝戒。又田肯建一言之计非亲子弟莫可使王齐者而受千金之赐故世称汉祖之宽明博纳所以能成帝业也。今之言世者皆曰:尧舜复兴天下已太平矣。臣犹以为未亦窃有所劝焉。且百王垂制圣贤吐言来事之明鉴也。孟子曰:尧不能以天下与舜则舜之有天下也。天与之也。昔舜为相尧三年之丧毕舜避尧之子于南河天下诸侯朝觐者讼狱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舜曰:天也。乃之中国践天子位焉。若居尧之宫逼尧之子非天所与者也。曩昔西有不臣之蜀东有僭号之吴三主鼎足并称天子魏文帝率万乘之众受禅于靡陂而自以德同唐虞以为汉献即是古之尧自谓即是今之舜乃谓孟轲荀卿不通禅代之变遂作禅代之文刻石垂诫班示天下传之后世亦安能使将来君子皆晓然心服其义乎!然魏文徒希慕尧舜之名推新集之魏欲以同于唐虞之盛忽骨肉之恩忘藩屏之固竟不能使四海宾服混一皇化而于时群臣莫有谏者不其过矣。哉!荀卿曰:尧舜禅让是不然矣。天下者至重也。非至强莫之能任至大也。非至辨莫之能分至众也。非至明莫之能治此三至者非圣人莫之能尽者也。由此言之荀卿孟轲亦各有所不取焉陛下受禅从东府入西宫兵刃耀天旌旗翳日虽应天顺天同符唐虞然法度损益则亦不异于魏文矣。故宜资三至以强制之而今诸王有立国之名而无襟带之实。又蜀地有自然之险是历代奸雄之所逋逃之所聚也。而无亲戚子弟守此岂深思远虑杜渐防萌者乎!昔汉文帝据已成之业六合同风天下一家而贾谊上疏陈当时之势犹以为譬如抱火厝于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因谓之安此言诚存不忘亡安不忘乱者也。然臣之㥪㥪亦愿陛下居安思危无曰:高高在上常念临深之义不忘履冰之戒尽除魏世之弊法绥以新政之大化使万邦欣欣喜戴洪恩昆虫草木咸蒙恩润朝廷咏康哉!之歌山薮无伐檀之人此固天下所视望者也。陛下自初践阼发无讳之诏置箴谏之官赫然宠异谔谔之臣以明好直言之信恐陈事者知直之不用皆杜口结舌祥瑞亦何由来哉!臣无陆生之才不在顾问之地。盖闻主圣臣直义在于有犯无隐臣不惟疏远未信而言敢历论前代隆名之君及亡败之主废兴所由。又博陈举贤之路广开养老之制崇必信之道。又张设义者之难凡五事以闻臣之所言皆直陈古今所行故事非新声异端也。辞议实浅不足采纳然臣私心诚谓有可发起觉悟遗忘愿陛下察臣愚忠湣臣狂直无使天下以言者为戒疾痛增笃退念桑梓之诗惟狐死之义辄长取休归近坟墓顾瞻宫阙系情皇极不胜丹款遣息[A13C]表言其一曰臣闻善有章也。著在经典恶有罚也。戒在刑书上自远古下洎秦汉其圣王霸主及亡国暗君故可得而称至于忠蹇贤相及讠舀佞奸臣亦可得而言故朝有谔谔尽规之臣无不昌也。任用谀阿唯唯之士无不亡也。是有国者皆欲求忠以自辅举贤以自佐而亡国破家者相继皆由任失其人所谓贤者不贤忠者不忠也。臣谨言前任贤所由兴任不肖所以亡者尧之末年四凶在朝而不去八元在家而不举然终至天地平宁四门穆穆其功固在重华之为相夏癸放于鸣条商辛枭于牧野此俱万乘之主国灭身擒由不能属任贤相用妇人之言荒淫无道肆志沈宴作靡靡之乐长夜之饮于是登糟丘临酒池观牛饮望肉林龙逢忠而被害比干谏而剖心天下之所以归恶者也。太甲暴虐颠覆汤之典刑,于是伊尹放之桐宫而能改悔反善三年而后归于亳既已放而复还殷道微而复兴诸侯咸服号称太宗实赖阿衡之尽忠也。周室既衰诸侯并争天王微弱政遂陵迟齐桓公淫乱之主耳然所以能九合一匡之功有尊周之名诚管夷吾之力及其死也。虫流出门,岂非任竖刁之过乎!但一桓公之身得管仲其功如彼任竖刁其乱如此夫荣辱存亡实在所任可不审哉!秦穆伯翳之后微微小邑至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自穆公至于始皇皆能留心侍贤远求异士招由余于西戎致五羖于宛市取丕豹于晋卿迎蹇叔于宋里由是四方雄俊继踵而至故能世为强国吞灭诸侯奄有天下兼称皇帝由谋臣之助也。道化未淳死于沙丘胡亥乘虐用诈自立不能弘济统绪克成堂构而乃残贼仁义毒流黔首故陈胜吴广奋臂大呼而天下响应于是赵高逆乱阎乐承指二世穷迫自戮望夷子婴虽立去帝为王孤危无辅四旬而亡此由邪臣擅命指鹿为马所以速秦之祸也。秦失其鹿豪杰竞逐项羽既得而失之其咎在烹韩生而范增之谋不用假令羽既距项伯之邪说斩沛公于鸿门都咸阳以号令诸侯则天下无敌矣。而羽距韩生之忠谏背范增之深计自谓霸王之业已定都彭城还故乡为昼被文绣此盖世俗儿女之情耳而羽荣之是故五载为汉所擒至死尚不知觉悟乃曰:天亡我非战之罪甚痛矣。哉!且夫士之归仁犹水之归下禽之走旷野。故曰:为川驱鱼者獭也。为薮驱雀者也。为汤武驱人者桀纣也。汉高祖起于布衣提三尺之刃而有天下用六国之资无唐虞之禅岂徒赖良平之奇谋尽英雄之智力而已乎!亦由项氏为驱人也。子孙承基三百馀年逮成帝委政舅家使权势外移安昌侯张禹者汉之三公成帝保傅也。帝亲幸其家拜禹床下深问天灾人事禹当推大臣之节为社稷深虑忠言嘉谋陈其灾患则王氏不得专权宠王莽无缘乘势位遂云龙而登天衢令汉祚中绝也。禹讠舀佞不忠挟怀私计徒低昂于五侯之间茍取容媚而已是以朱云抗节求尚方斩马剑欲以斩禹以戒其馀可谓至忠矣。而成帝尚复不悟乃以为居下讪上廷辱保傅罪死无赦诏御史将云下欲急烹之云攀殿折槛幸赖左将军辛庆忌叩头流血以死争之。若不。然则云已摧碎矣。后虽释槛不修欲以彰明直臣诚足以为后世之戒亦何益于汉室之所由亡也。哉!然世之论者以为乱臣贼子无道之甚莫过于莽此亦犹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传称莽始起外戚折节力行以要名誉宗族称孝朋友归仁及其辅成哀之际勤劳国家动见称述然于时人士诣阙上书荐莽者不可胜纪内外群臣莫不归莽功德遭遇汉室中微国嗣三绝而太后寿考为之宗主故莽得遂策命孺子而夺其位也。昔汤武之兴亦逆取而顺守之耳向莽深惟殷周取守之术崇道德务仁义履信实去华伪施惠天下十有八年恩足以感百姓义足以结英雄人怀其德豪杰并用如此宗庙社稷宜未灭也。光武虽复贤才大业讵可冀哉!莽即位之后自谓天人之助以为功广三王德茂唐虞乃自骄矜奋其威诈班宣符识震暴残酷穷凶极恶人怨神怒冬雷霆以警其耳目夏地动以忄其心腹而莽犹不知觉悟方复重兴不顺时之命竟连伍之刑媚佞者亲幸忠谏者诛夷由是天下忿忄外内俱发四海分离城池不守身死于匹夫之手为天下笑,岂不异哉!其所由然者非取之过而守之非道也。莽既屠六合云扰刘圣公已立而不辩盆子承之而复败公孙述。又称帝于蜀汉如此数子固非所谓应天顺人者徒为光武之驱除者耳夫天下者盖亦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殷商之旅其会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又曰:侯服于周天命靡常由此言之主非常人也。有德则天下归之无德则天下叛之故古之明王劳心远虑常如临川无津涯于是法天地象四时隆恩德敬大臣近忠直远佞人仁孝著乎!宫墙弘化洽于兆庶平直如砥矢信义感人神虽有椒房外戚之宠不受其委曲之言虽有近习爱幸之竖不听其姑息之辞四门穆穆辟而不阖待谏者而无忌常战战忄栗忄栗不忘戒惧所以欲永终天禄恐为将来圣贤之驱除也。且臣闻之惧危者常安者也。忧亡者常存者也。使夫有国之君能安不忘危存不忘亡则本支百世长保荣祚名位与天地无穷亦何虑乎!为来者之驱除哉!传有之曰:狂夫之言明主察焉其二曰士之立业行非一吴起贪官母死不归杀妻求将不孝之甚然在魏使秦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曾参闵骞诚孝子也。不能宿夕离其亲岂肯出身致死涉危险之地哉!今大晋应期运之所受齐圣美于有虞而吴人不臣称帝私附此亦国之羞也。陛下诚欲致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使奋威淮浦震服蛮荆者故宜畴咨博采广开贡士之路荐岩穴举贤才征命考试匪俊莫用今台阁选举涂塞耳目九品访人谁问中正故据上品者非公侯之子孙则当涂之昆弟也。二者茍。然则荜门蓬户之俊安得不有陆沈者哉!其三曰昔田子方养老马而穷士知所归况居天下之广土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化乎!昔明王圣主无不养老老人众多未必皆贤不可悉养故父事三老所以明孝宗事五更所以明敬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今天下虽定而华山之阳无放马之群桃林之下未有休息之牛故以吴人尚未臣服故也。夫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天下元元瞻望新政愿陛下思子方之仁念犬马之劳思帷盖之报发仁惠之诏广开养老之制其四曰法令赏罚莫大乎!信古人有言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况有养人以惠使民以义而可以不信行之哉!臣前为西郡太守被州所下己未诏书羌人道远其但募取乐行不乐勿强臣被诏书辄宣广募示以赏信所得人名即条言征西其晋人自可差简丁强如法调取至于羌人非恩义告喻则无欲度金城河西者也。自往岁兴军渡河未曾有变故刺史郭绥劝帅有方深加奖励要许重报是以所募感恩利赏遂立绩效功在第一今州郡督将并已受封羌中彳建儿或王或侯不蒙论叙也。晋文犹不贪原而失信齐桓不肯惜地而背盟况圣主乎!其五曰昔周汉之兴树亲建德周因五等之爵汉有河山之誓及其衰也。神器夺于重臣国祚移于他人故灭周者秦非姬姓也。代汉者魏非刘氏也。于今国家大计使异姓无裂土专封之邑同姓并据有连城之地纵复令诸王后世子孙还自相并盖亦楚人失繁弱于云梦尚为未亡其弓也。其于神器不移他族则始祖不迁之庙万年亿兆不改其名矣。大晋诸王二十馀人而公侯伯子男五百馀国。若言其国皆小乎!则汉祖之起俱无尺土之地况有国者哉!将谓大晋世世圣贤而诸侯之裔常不肖邪则放勋钦明而有丹朱瞽叟顽凶而有虞舜天下有事无不由兵而无故多树兵本广开乱原臣。故曰:五等不便也。臣以为可如前表诸王宜大其国增益其兵悉遣守藩使形势足以相接则陛下可高枕而卧矣。臣以为诸侯伯子男名号皆宜更易之使封爵之制禄奉礼秩并同天下诸侯之例臣闻与覆车同轨者未尝安也。与死人同病者未尝存也。与亡国同法者未尝存也。况乎!巍巍大晋方将登太山禅梁父刻石书勋垂示无穷宜远鉴往代兴废深为严防使著事奋笔必有纪焉昔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此臣所以私怀慷忾自忘轻贱者也。灼书奏帝览而异焉擢为明威将军魏兴太守卒于官嵇绍为侍中惠帝初反正绍上疏曰:臣闻改前辙者则车不倾革往弊者则政不爽太一统于元首百司役于多士故文武兴于上成康穆于下也。存不忘亡易之义善愿陛下无忘金城大司马无忘颍上大将军无忘黄桥则祸乱之名无由兆矣。索为卫将军三秦人尹桓解武等数千家盗发汉霸杜二陵多获珍宝湣帝问曰:汉陵中物何乃多耶对曰:汉天子即位一年而为陵天下贡赋三分之一供宗庙一待宾客一充山陵汉武帝享年久长兆葬而茂陵不复容物其树皆已可拱赤眉取陵中物不能减半于今犹朽帛委积珠玉未尽此二陵是俭者耳亦百世之诫也。
应詹为后军将军元帝大兴中三吴大饥诏百官各上封事詹。表曰:夫一人不耕天下必有受其饥者而军兴以来征战运漕朝廷宗庙百官用度既已殷广下及工商流寓僮仆不亲农桑而游食者以十万计不思开立美利而望足国给人,岂不难哉!古人言曰:饥寒并至尧舜不能使野无盗冠贫富并兼虽皋陶不能使强不陵弱故有国家者何尝不务农谷近魏武皇帝用枣祗韩浩之议广建屯田。又于征伐之中分带甲之士随宜开垦故下不甚劳而大功克举也。间者流人奔东吴东吴今检皆已还江及西良田旷废未久火耕水耨为功尤易宜简易流人兴复农官功劳报赏皆如魏氏故事一年中与百姓二年分税三年计赋税以使之公私兼济则仓盈庾亿可计日而待也。又曰:昔高祖使萧何镇关中光武令冠恂守河内魏武委锺繇以西事故能使八表夷荡区内缉宁今中州萧条未蒙强理此兆庶所以企望寿春一方之会去此不远宜选都督有文武经略者远以振江洛之形势近以作徐豫之藩镇绥集流散使人有攸依专任农功令事有所寄赵充国农于金城以平西零诸葛亮耕于渭滨规抗上国今诸军自不对敌皆宜齐课。
虞预除佐著作郎大兴二年大旱诏求谠言直谏之士预上书谏曰:大晋受命于今五十馀载自元康以来王德始缺戎翟及于中国宗庙焚为灰烬千里无烟冠之气中华无冠带之人自天地开辟书籍所载大乱之极未有。若兹者也。陛下圣德先觉超然远鉴作镇东南声教遐被上天眷顾人神替谋虽云:中兴其实受命少康宣王诚未足喻然南风之歌不著而陵迟之俗未改者何也。臣愚谓为国之要在于得才得才之术在于抽引茍其可用仇敌必举高宗文王思佐发梦傅岩拔以为相载钓老而师之下至列国亦有斯事故燕重郭隗而三士竞至魏式干木而秦兵退舍今天下虽弊人士虽寡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世不乏骥求则可致而束帛未贲于丘园蒲轮顿毂而不驾所以大化不洽而雍熙有阙者也。预以冠贼未平当须良将。又上疏曰:臣闻承平之世其教先文拨乱之运非武不克故牧野之战吕望杖钺淮夷作难召伯专征猃狁为暴卫霍长驱故阴阳不和擢士为相三军不胜拔卒为将汉帝既定天下犹思猛士以守四方孝文志在巨鹿冯唐进说魏尚复守诗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折冲之佐,岂可忽哉!况今中州荒弊百无一存牧守官长非戎貊之族类即冠窃之幸脱陛下登阼威畅四方故令此等反善向化然狼子兽心轻薄易动羯众未殄益使难安周抚陈州相系背叛徐龛骄黠无所拘忌放兵侵掠罪已彰灼昔葛伯违道汤献之牛吴濞失礼锡以几杖恶成罪著方复加戮龛之小丑何足不灭然预备不虞古之善教矧乃有虞可不为防为防之术宜得良将将不素简难以应敌寿春无镇祖逖孤立前有劲虏后无系援虽有智力非可持久愿陛下咨之群公博举于众。若当局之才必允其任则宜奖励使不顾命旁料冗猥或有可者厚加宠待足令忘身昔英布见慢恚欲自裁出观供置然后致力礼遇之恩可不隆哉!诚知山河之量非尘露可益神鉴之虑非愚浅所测然匹夫妇犹有忧国之言况臣得厕朝堂之末蒙冠带之荣者乎!后为著作郎咸和初夏旱诏众官各陈致雨之意预议曰:臣闻天道贵信地道贵诚诚信者盖二仪之所以生植万物人君之所以保乂黎蒸是以杀伐拟于震雷推恩象于云雨刑罚在于必信庆赏在于平均臣闻间者以来刑狱转繁多力者则广牵连逮以稽年月无援者则严其贾楚期于入重是以百姓嗷然感伤和气臣愚以为轻刑耐罪宜速决遣殊死重囚加以请宽徭息役务遵节俭砥砺朝臣使各知禁盖老牛不牺礼有常制而自顷众官拜受祖赠转相夸尚屠杀牛犊动有十数醉酒沈湎无复限度伤财败俗所亏不少昔殷宗修德以消桑林之异宋景善言以退荧惑之变楚国无灾庄王是惧盛德之君未尝无眚应以顺信天佑乃隆臣学见浅暗言不足采。
周嵩为御史中丞元帝以王敦势盛渐疏忌王导等嵩上疏曰:臣闻明君恩隆其道故贤智之士乐在其朝忠臣将明其节故量时而后仕思隆其道故无过任之议将明其节故无过宠之谤是以君臣并隆功格天地近代以来德废道衰君怀术以御臣臣挟利以事君君臣交利而祸乱相寻故得失之迹难可详言臣请较而明之夫傅说之相高宗申召之辅宣王管仲之佐齐桓衰范之翼晋文或宗师其道垂拱受成委以重权终致尊主未有忧其逼已还为国蠹者也。始田氏擅齐王莽篡汉皆藉封土之强假累世之宠因暗弱之主资母后之权树比周之党阶绝灭之势然后乃能行其私谋以成篡夺之祸耳岂遇立功之主为天人所相而能运其奸计以济其不轨者哉!光武以王族奋于闾阎因时之望收揽英奇遂续汉业以美中兴之功及天下既定颇废黜功臣者何哉!武力之士不达国体以立一时之功不可久假以权势其兴废之事亦可见矣。近者三国鼎峙并以雄略之才命世之能皆委赖俊哲终成功业贻之后嗣未有愆失遗将来之憾者也。今王导王廛等方之前贤犹有所后至于忠索竭诚义以辅上共隆洪基翼成大业亦昔之亮也。虽陛下乘奕世之德有天人之会割据江东奄有南极龙飞海隅兴复旧物此亦群才之明岂徒陛下之力也。哉!今王业虽建羯冠未枭天下荡荡不宾者众公私匮竭仓庾未充梓宫沈沦妃后不反正委能任贤推毂之日也。功业垂就晋祚方隆而一旦听孤臣之言惑疑似之说乃更以危为安以疏易亲放逐旧德以佞伍贤远亏既往之明顾伤伊管之效倾巍巍之望丧如山之功将令贤智杜心义士丧志近招当时之患远遗来世之笑夫安危在号令存亡在寄任以古推今,岂可不寒心而哀叹者哉!臣兄弟受遇无彼此之嫌而臣干犯时讳触忤龙鳞者何诚念社稷之忧欲报之于陛下也。古之明王思闻其过悟逆耳之言以明成败之由故采纳愚言以考虚实上为宗庙无穷之计下收亿兆元元之命臣不胜忧愤竭愚以闻疏奏帝感悟故导等获全熊远自元帝为丞相引为主簿时朝廷草创议断不循法律人立异议高下无状远奏曰:礼以崇善法以闲非故礼有常典法有常防人知恶而无邪心是以周建象魏之制汉创画一之法故能弘大道以至刑厝律令之作由来尚矣。经贤智历夷险随时斟酌最为周备自军兴以来法度陵替至于处事不用律令竞作属命人立异议曲适物情亏伤大例府立节度复不奉用临事改制朝作夕更至于主者不敢任法每辄关咨委之大官非为政之体。若本曹处事不合法令监司当以法弹违不得动用开塞以坏成事按法盖粗术非妙道也。矫割物情以成法耳。若每随物情辄改法制此为以情坏法法之不一是谓多门开人事之路广私请之端非先王立法之本意也。凡为较议者。若违律令节度当合经传及前此故事不得任情以破成法愚谓宜令录事更立条制诸立议者皆当引律令经传不得直以情言无所依准以亏旧典也。若开塞随宜以权道物此是人君之所得行非臣子所宜专用王者常征文据法以是为断耳是时帝以权宜从事尚未能从。
郭璞为著作侍郎于时阴阳错谬而刑狱繁兴璞上疏曰:臣闻春秋之义贵元慎始故分至启闭以观云物所以显天人之说存休咎之征臣不揆浅见辄依岁首有所占卦得解之既济按爻论思方涉春木王龙德之时而为废冰之气来见乘加外阳未布隆阴仍积坎为法象刑狱所丽变坎加离厥象不烛以义推之皆为刑狱殷烦理有壅滥。又去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太白蚀月月者属坎群阴之府所以察幽情以佐太阳者也。太白金行之星而来犯之天意。若曰:刑理失中自坏其所以为法者也。臣术学庸近不练内事卦理所及敢不尽言。又去秋以来沈雨跨年虽为金家沙火之祥然亦是刑狱充溢怨叹之气所致往建兴四年十二月中行丞相令史淳于伯刑于市而血逆流长漂泊者小人虽罪在未允何足感动灵变致。若斯之怪耶明皇天所以保佑金家子爱陛下屡见灾异勤动无已陛下宜侧身思惧以应灵谴皇极之讠适事不虚降不然恐将来必有愆阳苦雨之灾摧震薄蚀之变狂狡蠢戾之妖以益陛下旰食之劳也。臣谨寻按旧效所以缘咎而致庆因异而迈政故木不生庭太戊无以隆雉不鸣鼎武丁不为宗夫寅畏者所以享福怠傲者所以招患此自然之符应不可不察也。按解卦繇云:君子以赦过宥罪既济云:思患而豫防之臣愚以为宜发哀矜之诏引在予之责荡除瑕[C260]替阳布惠使幽弊之人应苍生以悦育否滞之气随谷风而舒散此亦寄时事以制用藉开塞而曲成者也。臣窃观陛下心明仁恕体之自然天假其祚奄有区夏启重光于已昧廓四祖之遐武祥灵表瑞人鬼献谋应天顺时殆不过此然陛下即位以来中兴之化未阐虽躬综万机劳逾日昃玄泽未加于群生声教未被乎!宇宙臣子未宁于上黔细未缉于下鸿雁之咏不兴康哉!之歌不作何也。杖道之情未著而任刑之风先彰经国之略未振而轨物之迹屡迁夫法令不一则人情惑职次数改则觊觎生官方不审则比政作惩劝不明则善恶浑此有国者之所慎也。臣窃为陛下惜之夫以区区之曹参犹能遵盖公之一言倚清静以镇俗寄市狱以容非德音不忘流咏于今汉之中宗聪悟独断可谓令主然厉意刑名用亏纯德。《老子》以礼为忠信之薄况刑。又是礼之糟粕者乎!夫无为而为之不宰而宰之固陛下之所体者也。耻其君不为尧舜者亦岂惟古人是以敢肆狂瞽不隐其怀。若臣言可采或所以为尘露之益。若不足采所以广纳听之门愿陛下少留神鉴赐察臣言疏奏优诏报之璞。又睹日有黑气上疏曰:臣以顽昧近者冒陈所见陛下不遗狂言事蒙御省伏读圣诏欢惧交战臣前云:三阳未布隆阴仍积坎为法象刑狱所丽变坎加离厥象不烛疑将来必有薄蚀之变也。此月四日日出山六七丈精光潜抹而色都赤中有异物大如鸡子。又有青黑之气共相抟击良久乃解按时在岁首纯阳之月日在癸亥全阴之位而有此异殆元首供御之义不显消复之理不著之所致也。计去秋所陈未及一月而更有此变益明皇天留情陛下恳恳之至也。往年岁末太白蚀月今年岁始日有咎讠适曾未数旬大眚再见日月告[C260]见惧诗人无曰:天高其鉴不远故宋景善言荧惑退次光武宁乱呼沲结冰此明天人之悬符有。若形影之相应应之以德则休祥臻酬之以怠则咎征作陛下宜恭承灵谴敬天之怒施沛然之恩谐玄同之化上所以充塞天意下所以弭息群谤。又上疏曰:臣闻人多幸国之不幸赦不宜数实如圣旨臣愚以为子产知铸刑书非政之善然不得不作者须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随时之宜亦圣人所善者。此国家大信之要诚非微臣所得干预今圣朝明哲思弘谋猷方辟四门以亮采访舆诵于群心况臣蒙珥笔朝末敢不竭诚尽规。
范宁自中书侍郎出为豫章太守临发上疏曰:臣闻道尚虚简政贵平静坦公亮于幽显流子爱于百姓然后可以经夷险而不忧乘休否而常夷先王所以致太平者如此而已今四境晏如烽燧不举而仓庾虚耗帑藏空匮古者使人岁不过三日今之劳扰殆无三日休停至有残形翦髪以要复除生儿不复举养鳏寡不敢娶妻,岂不结怨人鬼感伤和气恐社稷之忧积薪不足以为喻臣久欲粗启所怀日复一日今当永离左右不欲令心有馀憾请出臣启事付外详择帝诏公卿牧守普议得失宁。又陈时政曰:古者分土割境以益百姓之心圣王作制籍无黄白之别昔中原丧乱流寓江左庶有旋反之期故许其挟注本郡至于渐久人安其业丘垄坟柏皆已成行虽无本邦之名而有安土之实今宜正其封强以土断人户明考课之科修闾伍之法难者必曰:人各有桑梓俗自有南北一朝属户长为人隶君子则有风土之慨小人则有怀下役之虑斯诚并兼者之所执而非通理者之笃论也。古者失地之君犹臣所寓之主列国之臣亦有违适之礼随会任秦致称春秋乐毅官燕见褒良史。且今普天下之人原其氏出皆随世迁移何至于今而独不见况荒郡之人星居东西远者千馀近者数百而举召役调皆相资须期会差违辄致严坐人不堪命叛为盗贼是以山湖日积刑狱愈滋今荒小郡县皆宜并合不满五千户不得为郡不满千户不得为县守宰之任宜得清平之人顷者选举惟以恤贫为先虽制有六年而富足便退。又郡守长吏牵制无常或兼台职或带府官夫府以统州州以监郡郡以莅县如令互相领帖则是下官反为上司赋役无复节限。且牵曳百姓营起廨舍东西流迁人人易处文书簿籍少有存者先之室宇皆为私家后来新官复应修理其为弊也。胡可胜言。又方镇去官皆割精兵器仗以为送故米布之属不可称计监司相容初无弹纠其中或有清白亦复不见甄异送兵多者至有千馀家少者数十户既力入私门复资官廪布兵役既竭枉服良人牵引无端以相充补。若是功勋之臣则已享列土之祚岂应封外复置吏兵乎!谓送故之格宜为节制以三年为断夫人性无涯奢侈由势今并兼之士亦多不赡非力不足以厚身非禄不足以富家是得之有由而用之无节蒱酒永日驰骛卒年一宴之馔费过十金丽服之美不可赀盛狗马之饰营郑卫之音南亩废而不耕讲诵阙而无闻凡庸竞驰傲诞成俗谓宜验其乡党考其业尚试其能否而后升进如此匪惟家给人足贤人,岂不继踵而至哉!官制讠适兵不相袭代顷者小事便以补役一愆之违辱及累世亲戚傍支罹其祸毒户口减耗亦由于此皆宜料遣以全国信礼十九为长殇以其未成人也。十五为中殇以为尚童幼也。今以十六为全丁则备成人之役矣。以十三为半丁所任非复童幼之事矣,岂可伤天理违经典困苦万姓乃至此乎!今宜修礼文以二十为全丁十六至十九为半丁则人无夭折生长滋繁矣。帝善之初宁之出非帝之意故所启多合旨。
周祗为国子博士义熙三年刘裕表遣刘敬宣率众五千伐蜀祗书谏裕曰:自义旗之战所征无不克此可谓天人交助信顺之征也。今大难已夷君臣俱泰顷五谷转丰民无饥苦劫盗之患亦为弭息此诚渐足无事宜大宁治本蜀贼宜平六合宜一非为不尔也。古人有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今往伐蜀万有馀里溯流天险动经时岁。若此军直指成都径擒谯氏者复是将帅奋威一快之举耳然益士残荒野无青草成都之内殆无孑遗计彼得利与今行军之费不足相补也。而今往艰险雨雪方降驱三州三吴之人投之三邑三蜀之士其中疾病死亡,岂可胜计此一疑也。贼必不守穷城将决力战今我往劳困彼来甚逸。若使师行不利人情波骇大势挫衄此二疑也。且千里馈粮士有饥色况今溯险万里所在无储。若兵不解运漕不继虽韩白之将何以成功此三疑也。今云:可征者云:彼亲离众叛愚谓不然彼以一匹夫而能致今日之事。若众力离散亦可以至此官所遣兵皆乌合受募之人亦必无千人一心有前无退者矣。夫为治者固先定其内而理其外先安其近而怀其远自顷狂狡不息诛戮相继未可谓人和也。天险如彼未可谓地利也。毛修之家储不虐正应以得死为限刘敬宣蒙生存之恩亦宜性命仰报将军欲驱二死之甘心而忘国家之重计愚谓窃所未安阙门之外非所宜豫茍有其心不觉披尽不从敬宣遂无功而还殁死者大半。
宋沈怀文武帝大明二年迁尚书吏部郎时朝议欲依古制置王畿扬州移治会稽犹以星变也。怀文曰:周制封畿汉司隶各因时宜非存相反安民宁国其揆一也。茍民心所安天亦从之未必改今追古乃致平一神州旧壤历代相承异于边州或罢或置既物情不悦容亏化本帝不从。
谢庄为侍中领前军将军大明中世祖出行夜还敕开门庄居守以信或虚报不奉旨须墨诏乃开帝后因酒宴从容曰:卿欲效郅君章耶对曰:臣闻蒐巡有度郊祀有节盘于游田著之前诫陛下今蒙犯尘露晨往宵归切恐不逞之徒忘生矫诈臣是以伏须神笔乃敢开门耳。
范泰文帝时以散骑常侍致仕元嘉二年表贺元正并陈旱灾曰:元正改律品物惟新陛下蕴日新以蓄德仰乾元以履祚吉祥集室百福来庭顷旱魃为虐亢阳愆度通川燥流异井同竭老弱不堪远汲贫家殚于负水租输既重赋税无降百姓怨咨臣年过七十未见此旱阴阳并革则和气不交岂惟凶荒必生疾疫其为忧虞不可备序雩之典以诚会事巫祝常祚罕能有感上天之谴不可不察汉东海枉杀孝妇及祭其墓澍雨立降岁以有年是以卫人伐邢师兴而雨伏愿陛下式遵远猷思降高构推忠恕之爱矜冤枉之狱游心下民之瘼厝思幽冥之纪令谤木竖阙谏鼓鸣朝察刍牧之言总统御之要如此则苞桑可系危几无兆斯而灾害不消未之有也。故夏禹引百姓之罪殷汤甘万方之过太戊资桑谷以进德宋景藉荧惑以修善斯皆因败以转成往事之昭晰也。修末俗者难为风就正路者易为雅臣疾患日笃夕不谋朝会及岁庆得以闻达微诚少亮无恨泉壤永违圣颜拜表悲咽三年秋旱蝗。又上。表曰:陛下昧旦丕显求民之瘼明断庶狱无倦政事理出群心泽谣民口百姓翕然皆以为遇其时也。灾变虽小要有以致之守宰之失臣所不能究上天之谴臣所不敢诬有蝗之处县官多课民捕之无益于枯苗有伤于杀害臣闻桑谷时亡无假斤斧楚昭仁爱不自瘳卓茂去无知之虫宋均囚有异之虎蝗生有由非所宜杀石不能言星不自陨春秋之旨所宜详察礼妇人有三从之义而无自专之道。《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女人被宥由来尚矣。谢诲妇人犹在尚方始贵后贱物情之所甚苦匹妇一室亦能有所感激臣于谢氏不容有情蒙国重恩寝处思报伏度圣心已当有在礼春秋教诗无一而阙也。臣近侍坐闻立学当在入年陛下经略粗建意存民食入年则农功兴农功兴则田里辟入秋治庠序入冬集远生二途并行事不相害夫事多以淹稽为戒不远为患任臣学官竟无微绩徒坠天施无情自处臣之区区不望目睹圣化窃慕子襄城郢之心庶免荀偃不暝之恨臣比陈愚见便是都无可采徒烦天听愧作反侧书奏帝乃原谢诲妇女时灾旱未已加以疾疫。又上。表曰:顷亢旱历载疾疫未已方之常灾实为过差古以为王泽不流之征陛下昧旦临朝无懈治道躬自菲薄劳心民庶以理而言不应致此意以为上天之于贤君正自殷勤无已陛下同规禹汤引百姓之过言动于心道敷自远桑谷生朝而殒荧惑犯心而退非惟消灾弭患乃所以大启圣明灵雨立降百姓改瞻应感之来有同影响陛下近当仰推天意俯察人谋升平之化尚存旧典顾思与不思行与不行耳宋虽揖让受终未积有虞之道先帝登遐之日便是道消之初至乃嗣主被杀哲藩婴祸九服徘徊有心丧气佐命孤之臣俄为戎首天下荡荡王道已沦自非神英拨乱反正则宗社非复宋有革命之与随时其义尤大是以古今异用修方必壅大道隐于小成欲速或未必达深根固蒂之术未洽于愚心是用猖狂妄作而不能缄默者也。臣顽。且鄙不达治宜加之以笃疾重之以忄耄言或非是而复不能无言陛下录其一毫之诚则臣不知厝身之所。
●卷五百二十九
○谏诤部·规谏第六
宋何偃为太子中庶子文帝欲更北伐访之群臣偃议曰:内胡法宗宣诏逮问北伐伏计羌羯更乱歼殄非难今虽庙无遗而兵未精习缘边镇戍充实者寡边民流散多未附业按引所资取给根本亏根本以殉边患宜动必不克往岁挫伤续以内亹侮亡取乱诚为沛然淮泗数州实亦耗流佣未归创痍未起。且攻守不等客主形异薄之则势难围之则旷日进退之间奸虞互起窃谓当今之弊易恤方来之寇不深宜含垢藏疾以齐天道。
周朗为建平王宏中军录事参军孝武普责百官谠言朗上疏曰:仲尼有言治天下。若示诸掌岂徒言哉!方策之政息举在人盖当世之君不为之耳况乃运锺浇暮世膺乱馀重以宗庙遭不更之酷江淮被未有之痛千里连死万井垂泣而秦汉馀弊尚行于今而望化崇于古却行及前之言积薪待燃之譬臣不知所以方然陛下既基之以孝。又申之以仁民所疾苦敢不略荐凡治者何哉!为教而已今教衰已久民不知则。又随以刑逐之岂为政之道欤欲教者宜二十五家选一长百家置一师男子十三至十七皆令学经十八至二十尽使修武训以书记图律忠孝仁义之理廉让恭勤之则授以兵经战略军部舟骑之容挽强击刺之法官长皆月至学所以课其能习经者五年有立则言之司徒用武者三年善艺亦升之司马。若七年而经不明五年而勇不达则更求其言政置谋迹其心术行履复不足取者虽公卿子孙长归农亩终身不得为吏其国学则宜详考古数部定子史令书不烦行习无糜力凡学虽凶荒不宜废也。农桑者实民之命为国之本有一不足则礼节不兴。若重之宜罢金钱以谷帛为赏罚然愚民不达其权议者好增其异凡自淮以北万疋为市从江以南千斛为货亦不患其难今宜听市至千钱以还者用钱馀皆用绢布及米其不中度者坐之如此则垦田自广民资必繁盗铸者罢人死必息。又田非水皆播麦菽地堪滋养悉艺纻麻阴巷缘藩必树桑柘列庭接宇惟植竹栗。若此令既行而善其事者庶民则叙之以爵有司亦从而加赏。若田在草间木物不植则挞之而伐其馀树在所以次坐之。又取税之法宜计人为输不应以赀云:何使富者不尽贫者不蠲仍令桑长一尺以围为价田进一亩以度为钱屋不得瓦皆责赀实民以此树不敢种土畏妄垦栋荧榱露不敢加泥,岂有剥善害民禁衣恶食。若此苦者方今。若重斯农则宜务削滋法凡为国不患威之不立患恩之不下不患土之不广患民之不育自华夷争战戎夏竞威破国则积尸竟邑屠将则覆车满野海内遗生盖不馀半重以急政严刑天灾岁疫贫者但供吏死者弗望埋鳏居有不愿娶生子每不敢举。又戍淹徭久妻老嗣绝及淫奔所孕皆复不收是杀之日有数途生之岁无一理不知后百年间将尽以草木为世耶此最是惊心悲魂恸哭太息者法有禁杀子之科设蚤娶之令然触刑罪忍悼痛而为之,岂不有酷甚处耶宜令家宽其役户减其税女子十五不嫁家人坐之雌雉可以聘妻妾大布可以事舅姑。若待礼足而行则有司加纠凡宫中女隶必择不复字者庶家内役皆令各有所配要使天下不得有终独之生无子之老所谓十年存育十年教训如此则二十年间长户胜兵必数倍矣。又亡者乱郊馑人盈甸皆是不为其存计而任之迁流故饥寒一至慈父不能保其子欲其不为寇盗,岂可得耶既御之使然复止之以杀彼于有司何酷至是。且草树既死皮叶皆枯是其梁肉尽矣。冰霜已厚苫盖难资是其衣裘败矣。比至阳春生其馀几今自江南所在皆穰有食之处须官与役宜募远近能食五十口一年者赏爵一级不过千家故近食十万口矣。使其受食者悉令就佃淮南多其长帅给其糗粮凡公私游手岁发佐农令堤湖尽修原陆并起仍量家立社计地设闾检其出入督其游惰须待大熟可移之复旧淮以北悉使南过江东旅客尽令西归故毒之在体必割其缓处幽渭灵区阒为荒窟伊洛神基蔚成茂草,岂可不怀欤历下泗间何足独恋议者必以为彼衰不足避而不知我之病甚于彼矣。若谓民之既从彼必就之。若其来从我之愿也。彼。若能来必非其种不过山东杂汉则是国家由来所欲覆育既华得坐实戎寇自远其为来利固善也。今空守孤城徒费财役亦行见淮北必非境复有者矣。不亦重辱丧哉!使彼但发轻骑三千更互出入春来犯麦秋至侵禾水陆漕输居然复绝于贼不劳而边已困不至二年卒散民尽可乔足而待也。设使彼灭则中州必有兴者决不能有奉土地率人民以归国家矣。诚如此则齐徐终逼亦不可守。且夫战守之法当恃人之不敢攻顷年兵之所以败皆反此也。今人之不以羊追狼蟹捕鼠而令重车弱卒与肥马悍番相逐其不能济固宜矣。汉之中年能事番者以马多也。番之后服汉者亦以马少也。既兵不可出车骑应畜今宜募天下使养马一匹者蠲一人役三匹者除一人为吏自此以进阶赏有差边亭侥驿一无发动。又将者求其死也。自能执干戈幸而不忘筋力尽于戎役其望上者固已深矣。重有澄风扫雾之勤驱秽涤尘之力此所自矜尤复为甚近所功赏人知其浓然似颇谬虚实怨怒实众垂臂而反唇者往往为部耦语而觖望者处处成群凡武人意气特易摧沮设一旦有变则向之怨者皆为敌也。今宜国财与之共竭府粟与之同罄者矣。应遣浓加宠爵发所在之禄将秩未充馀费宜阙他事员辇长不应与唯可教以蒐狩之礼习以钲鼓之节。若假勇以进务黜其老至期而罢赏延于嗣。又缘淮城垒皆兴复使烽火相达兵食相连。若边民请师皆莫允许远夷贡至止于报答语以国家之未示以何事而非君须内教既立徐料寇形办骑卒四十万而国中不扰取谷支二十岁而远邑不惊然后越淮穷河跨陇出汉亦何适而不可。又教之不敦一至于是今士大夫以下父母在而兄弟异计十家而七矣。庶人父子殊产计八家而五矣。凡甚者乃危亡不相知饥寒不相恤嫉谤残害其间不可称数宜明其禁以革其风先有善于家者即务其赏自今不改则没其财。又三年之丧天下之达丧以其哀并中出故制同外兴日久均痛故愈迟齐典汉氏节其臣则可矣。薄其子则乱也。云:何衰苴之容尽呜号之音息夫佩玉启旒深情弗忍冕珠凫朝不亦甚乎!凡法有变于古而刻于情则莫能顺焉至乎!败于礼而安于心必处而奉之何乃厚于恶而薄于善乎!今陛下以大孝始基宜反斯谬。且朝享临御当近自身始妃主典制宜渐加矫正凡举天下以奉一君何患不及或帝有集皂之陋后有帛布之鄙亦无取焉。且一体炫金不及百两一岁美衣不过数袭而必收宝连椟集服累笥目岂尝视身未时亲是椟带宝笥着衣空散国家之财徒奔天下之货而主以此惰礼妃以此傲家是何麋蠹之剧惑鄙之甚逮至婢竖皆无定科一婢之身众婢以使一竖之家列竖以役涂金披绣浆酒藿肉者不可称纪至有列軿以游遨饰兵以丘叱不亦重甚哉!若禁行赐薄不容致此。且细作始并以为俭而市造华怪即传于民如此迁也。非罢也。凡天下得治者以实治天下者尝虚民之耳目既不可诳治之盈耗立亦随之故凡厥庶民制度日侈商贩之室饰等王侯炉卖之身制均妃后凡一袖之大足断为两一裙之长可分为二见车马不辨贵贱视冠服不知尊卑尚方今造一物小民明已睥睨宫中朝制一衣庶家晚已裁学侈丽之源实先宫阃。又妃主所赐不限高卑自今以去宜为节目金珀翠玉锦绣縠罗奇色异章小民既不得服在上亦不得赐。若工人复造奇技淫器则皆焚之而重其罪。又置官者将以燮天平气赞地成功防奸御难治烦理剧使官称事立人称官置无空树散位繁进冗人今高卑贸实大小反称徒云:名定是谓官邪而世废姬公之制俗传秦人之法恶明君之典好暗主之事其甚矣。今则宜先省事从而并官置位以周典为式变名以适时为用秦汉末制何足取也。当使德厚者位尊位尊者禄重能薄者官浅官浅者秩轻缨冕绂佩称官以服车骑容卫当职以施。又寄各州郡宜通废罢旧地民户应更置立岂吴邦而有徐邑杨境而宅兖民上淆辰纪下乱畿甸其地如朱方者不宜置州土如都江者应更建邑。又民少者易理君近者易归凡吏皆宜每详其能每厚其秩为县不得复用蒙恩之家为郡不得复选势族之老贵人王侯识未堪用不应强仕须令冠而启封能政而议爵。且帝子未官人谁谓贱但宜详置宾友茂择正人亦何必列长史参军别驾从事然后为贵哉!又世有先后业有难易明帝能令其儿不比光武之子马贵人能使其家不比阴后之族盛矣。哉!此于后世不可忘也。至当舆抑碎首之忿陛殿延辟戟之威此亦复不可忘也。内外之政实不可杂。若妃主为人请官其人宜终身不得为官。若请罪者亦终身不得赦罪凡天下所须者才诚难知也。有深居而言寡则蕴学而无由知有卑处而事隔则怀奇而无由进或复见忌于亲故或亦遭谗于贵党期欲致车右而动御席语天下而辨治乱焉可得哉!漫言举贤则斯人固未得矣。宜使世之所称通经达史辨辞精数吏能将谋偏术小道者使猎缨危膝博求其用制内外与官之远近及仕之类令各以所能而造其室降情以诱之卑身以安之然后察其擢唇吻树颊胲动精神发意气语之所至意之所执不过数四间不亦尽可知哉!若忠孝廉清之比强惇柔之伦难以检格立可须臾定宜使乡部求其行守宰察其能竟皆见之于选贵呈之于相主然后处其职宜定其位用如此故应愚鄙尽捐贤明悉举矣。又俗好以毁沈人不知察其所以致毁以誉进人。又不知测其所以致誉毁徒皆鄙则宜擢其毁者誉党悉庸则宜退其誉者如此则毁誉不妄善恶分矣。又既谓之才则不宜以阶级限不应以年齿齐凡贵者好疑人少不知其少于人矣。老者亦轻人少不知其不及少矣。自释氏流教其来有源渊检精测固亦深矣。舒引容阔既亦广矣。然习慧者日替其束修诫者月繁其过遂至糜散锦帛侈饰车徒复假精医术杂卜数延姝满室置酒夹堂寄夫妻者不无杀子乞儿者继有而犹倚灵假象背亲傲君欺责疾老震损宫邑是乃外刑之所不容戮内教之所不悔罪而横天地之间莫之纠察人不得然岂其鬼与今宜申严佛律礻卑重国令其疵恶显著悉皆罢遣馀则随其艺行各为之条使禅义经诵人能其一食不过蔬衣不出布。若应更度者则令先习艺行本其神心必能草腐人天竦精以往者虽侯王家子亦不宜拘凡鬼道惑众妖巫破俗触木而言怪者不可数遇采而称神者非可其原本是乱男女合饮食因之而以祈祝从之而以报请是乱不诛为害未息凡一苑始立一神初兴淫风辄以之而甚今修堤以北置国百里峻山以右居灵十方糜财败俗其可称恨。又针药之术世寡复修诊脉之技人鲜能达民因是益征于鬼遂弃于医重令耗惑不反死夭复半今大医宜男女习教在所应遣吏受业如此故当愈于媚神之愚正腠理之弊矣。凡无世不有言事末时不有令下然而升平不至危是继何哉!盖设令之本非实也。又病言不出于谋臣事不便于贵戚轻者诋訾呵骇重者死厌穷摈故西京有方调之诛东都有党锢之戮陛下。若欲申常令修末典则群臣在焉。若欲改旧章兴王道则微臣在矣。敢昧死以陈愿陛下察之书奏忤旨自解去职。
南齐刘献除尚书祠部郎不拜太祖践阼召献入华林园谈语谓献曰:吾应天革命物议以为何如献对曰:陛下诫前轨之失加之以宽厚虽危可安。若循其覆车虽安必危矣。既出帝顾谓司徒褚渊曰:方直乃尔。
刘思效为员外郎太祖初表陈谠言曰:宋自大明以来渐见弊征赋有增于往天府尤贫于昔兼军警屡动伤夷不复戍役残丁储无半菽小民嗷嗷无乐土之色贵世之流货宝之族车服伎乐争相奢丽亭池第宅竞趋高华生于山泽之人不敢采饮其水草贫富相辉捐源尚末陛下宜发明诏吐德音布惠泽禁邪伪薄赋敛省徭役绝奇丽之赐塞郑卫之倡变历运之化应质文之用不亦大哉!又彭汴有凫枭之巢青丘为狐兔之窟虐害逾纪残暴日滋鬼泣旧泉人悲故壤童孺视编髪而惭生耆老看左礻壬而耻没陛下宜仰天人引领之望下吊沈黎倾首之勤授钺卫霍之将遣策萧张之师万道俱前穷山荡谷此即常山不足指而倾渤海不足饮而竭岂徒残寇尘灭而已哉!帝诏曰:朕夙夜思惟常弘道义纡梦岩滨垂精管库旰食旧怀其勤至矣。吴郡顾欢散骑郎刘思效或自至园丘或越在冗位并能献书金门刍辞凤阙辨章政体有协朕心今出其表外可详择所宜以时敷奏欢近以加于贲终思效可付选铨序以显谠言。
崔祖思为给事黄门郎太祖建元初启陈政事曰:礼义者人伦之襟冕帝王之枢柄自古开物成务必以教学为先世不习学民罔志义悖竞因斯而兴乱祸是焉而作故笃俗昌治莫先道教不得以夷险革虑俭泰移业今无员之官空受禄力三载无考绩之效九年阙登黜之序国储以之空匮民力为之散能否无章泾渭混流宜太庙之南弘修文序司农以北广开式校台州列国限外之职问其所乐依方课习各尽其能月供僮如广充给。若有废惰遣还故郡殊经奇艺待以不次士修其业必有异等民识其利能无勉励。又曰:汉文集上书囊以为殿帷身衣弋绨以韦带剑慎夫人衣不曳地惜中民十家之产不为露台刘备取帐钩铜铸钱以充国用魏武遣女以帛帐东阿妇以绣衣赐死王景兴以淅米见诮武帝以节俭过人张妃房帷碧绡蚊寿三齐{艹仙}席五盏盘桃花米饭殷仲文劝令畜伎答云:不解声仲文曰:但畜自解。又答畏解故不畜历观帝王未尝不以约素兴侈丽亡也。伏惟陛下体唐成俭踵虞为朴寝殿则素木卑构饣善器则陶匏充御琼簪玉箸碎以为尘珍裘绣服焚之如草斯实风高上代民偃下世矣。然教信虽孚民染未革宜加甄明以速归厚详察朝士有柴车蓬馆高以殊等墙华轮卑其称谓驰禽荒色长违清编嗜音酣酒守官不徙物识义方。且惧。且劝则调风变俗不俟终日。又曰:宪律之重由来尚矣。故曹参去齐惟以狱市为寄馀无所言路温舒言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狱之吏是也。实宜清置廷尉茂简三官寺丞狱主弥重其选研习律令删除繁苛诏狱及两县一月三讯观貌察情欺枉必达使明慎用刑无忝大易宁失不经靡愧。《周书》汉末治律有家子孙并世其业聚徒讲授至数百人故张于二氏絜誉文宣之世陈郭两族流称武明之朝决狱无冤庆昌支裔槐衮相袭蝉紫传辉今廷尉律生乃令史门户族非咸弘庭阙于训刑之不措抑此之由如详择笃厚之士使习律令试简有征擢为廷尉僚属茍官世其家而不美其绩鲜矣。废其职而欲善其事未之有也。若刘累传守其业庖人不乏龙肝之馔断可知矣。又曰:乐者动天地感鬼神正情性立人伦其义大矣。按前汉编户千万大乐伶官方八百二十九人孔光等奏罢不合经法者四百四十一人正乐定员惟置三百八十八人今户口不能百万而太乐雅郑元徽时校试千有馀人后堂杂伎不在其数糜费力役伤败风俗今欲拨邪归道莫。若罢杂伎王庭惟置锺ね羽戚登歌而已如此则官充给养国反淳风矣。又曰:论儒者以德化为本谈法者以刻削为体道教治世之粱肉刑宪乱世之药石故以教化比雨露刑法方风霜是以有耻。且格敬让之枢纽令行禁止为国之关键。然则天下治者赏罚而已矣。赏不事丰所病于不均罚不在重所困于不当如今甲功少乙功多赏甲而舍乙天下必不劝矣。丙罪重丁眚轻罚丁而赦丙天下必不悛矣。是赏罚空行无当乎!劝沮将令见罚者宠习之臣受赏者仇雠之士戮一人而万国惧赏匹夫而四海悦。又曰:籍税以厚国国虚民贫广田以实廪国富民散尧资用天之储实拯怀山之数汤凭分地之积以胜流金之运近代魏置典农而中都足食晋开汝颍而河汴委储今将扫辟咸华题镂龙漠宜简役敦农开田广稼特罢山池之威禁深抑豪右之兼擅则兵民优赡可以出师。又曰:古者左。《史记》言右。《史记》事故君举必书尽直策而不汗上无妄动知如丝之成纶今著作之官起居而已述事之徒褒谏为体世无董狐书法必隐时阙南史直笔未闻。又曰:废谏官则听纳靡依虽课励朝僚征访刍舆莫。若推举质直职思其忧夫越任干事在言为难当官而行处辞或易物议既以无言望己己亦当以吞默惭人中丞虽谢咸元未有全废劾简廷尉诚非释之宁容都无讯牒故知与其谬人宁不废职目前之明效也。汉征贡禹为谏大夫矢言先策夏侯胜狂直拘系出补讽职伐柯非遐行之即善。又曰:天地无心赋气自均宁得诞秀往古而独寂寥一代将在知与不知用与不用尔夫有贤而不知知贤而不用用贤而不委委贤而不信此四者古今之通患也。今诚重郭隗而招剧辛任鲍叔以来夷吾则天下之士不待召而自至矣。帝优诏报答。
梁贺琛为散骑常侍高祖时任职者皆缘饰奸谄深害时政琛遂启陈事条封奏曰:臣荷拔擢之恩曾不能效一职居献纳之任。又不能荐一言窃闻慈父不爱无益之子明君不畜无益之臣臣所以当食废餐中宵而叹息也。辄言时事列之于后非谓谋猷宁云:启沃独缄胸臆不语妻子辞无粉饰削槁则焚脱得听览试加省鉴如不允合亮其戆愚一事曰:今北边稽颡戈甲解息正是生聚教训之时而天下户口减落诚当今之急务虽是处雕流而关外弥甚郡不堪州之控总县不堪郡之衰削更相呼扰莫得治其政述惟以应赴征敛为事百姓不能堪命各事流移或依于大姓或聚于屯封盖不获已而窜亡非乐之也。国家于关外赋税盖微乃至年尝租课动致逋积而民失安居宁非牧守之过东境户口空虚皆由使命繁数夫犬不夜吠故民得安居今大邦大县舟舸衔命者非惟十数复穷幽之乡极远之邑亦皆必至每有一使所至惊扰深为民害驽困邑宰则拱手听其渔猎桀黠长吏。又因之而为贪残纵有廉平犹为掣肘故邑宰怀印类无考绩细民弃业流{宀几}者多虽年降复业之诏屡下蠲赋之恩而终不得反其居也。其二事曰:圣主恤隐之心纳隍之念无间于遐迩至于飞蠕动犹。且度脱况在兆民而州郡无恤民之志故天下惟注仰于一人诚所谓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鬼神畏之如雷电茍须应病进药,岂可不治之哉!今天下宰守所以皆尚贪残罕有廉白者曰:风俗靡侈使之然也。淫奢之弊其事多端粗举二条言其尤者夫食方丈于前所甘一味今之燕喜相竞夸豪积果如山岳列肴同绮绣露台之产不周一燕之资而宾主之间裁取满腹未及下堂已同枭腐。又歌姬舞女本有品制二八之锡良待和戎今畜妓之夫无有等秩虽复庶贱微人皆盛姬妾务在贪争饰绮罗故为吏牧民者竞为剥削虽致贤臣忆罢归之日不支数年便以消散盖由宴醑所废既破数家之产歌谣之具必俟千金之资所费事等邱山为欢止在俄顷乃更追憾向所取之少今所费之多如复傅翼增其搏噬一何悖哉!其馀淫奢著之凡百习以成俗日见滋甚欲使人守廉隅吏向清白安可得耶今诚宜严为禁制导之以节俭贬除饰纠奏浮华使众皆知变其耳目改其好恶夫失节之嗟亦民所患正耻不及群故勉疆而为之茍力所不至还忧其弊矣。今其风而正其失易于反掌夫论至治者必以淳素为前先正雕流之弊也。其三事曰:圣躬荷负苍生以为任弘济四海以为心不惮胼胝之劳不辞臒瘠之苦岂止日昃忘饥夜分废寝至于百司莫不奏事上息责下之嫌下无逼上之咎斯实道迈百王事超千载但斗筲之人藻之子既得伏奏帷房便欲诡竞求进不识国之大体不知当一官处一职贵使理其紊乱救其不及心在明恕事乃平章但务吹毛求疵擘肌分理运挈瓶之智侥分外之求以深刻为能以绳逐为务迹虽似于奉公事更成其威福犯罪者复多巧避莅职者因而旷怠惠恶增奸实由于此今诚欲责其公平之效试其黜过之心则上安下谧无侥求之患矣。其四事曰:自征伐北境帑藏空虚今天下无事而犹日不暇给者良有以也。夫国弊则省其事而息其费事省则养民费息则财聚止或五年之中必能使国丰民阜。若复积以岁月斯乃范蠡灭吴之术管仲伯齐之由今计内省职掌各检其所部凡京师治署邸肆所为或十条宜省其五或三条宜省其一及国容戎备在昔应多在今宜少虽于后应多即事未须皆悉减省四方屯传邸泊或旧有或无益或防民有所宜除除之有所宜减减之凡厥兴造凡厥费财有非急者有役民者。又凡厥讨召凡厥求取虽关国计权其事宜皆须静息不息费则无以聚财不休民则无以聚力故蓄其财者所以大用之也。息其民者所以大役之也。若言小事不足害财则终年不息矣。以小役不足妨民则终年不止矣。扰其民而欲求殷阜不可得矣。聚其财而务赋敛兴造作则奸诈盗窃弥生是弊不息而其民不可使也。则难可以语富强而图远大矣。自普通以来二十馀年戎役荐起民力流今魏氏和亲疆场无警。若不及于此时大息四民使之生聚减省国费令府库蓄积一旦异境有虞关河可扫则国弊民疲安能振其远略事至方图无所及矣。言奏高祖大怒。
后魏崔浩为祭酒明元有微疾怪异屡见乃使中贵人密问于浩曰:春秋星孛北斗七国之君皆将有咎今兹日蚀于胃昴赵代之分朕病弥年疗治无损恐一旦淹忽诸子并少将如之何其为我设图后之计浩曰:陛下春秋富盛圣业方隆德以除灾幸就平愈。且天道悬远或消或应昔宋景见灾修德荧惑退舍愿陛下遣诸忧虑恬神保和纳御嘉福无以暗末之说致损圣思必不得已请陈瞽言自圣化龙兴不崇储贰是以永兴之始社稷几危今宜蚤建东宫选公卿忠贤陛下素所委仗者使为师傅左右信臣简在圣心者以充宾友入总万机出统戎政监国抚军六柄在手。若此则陛下可以优游无为顺神养寿以进医药万岁之后国有成主民有所归则奸宄息望旁无觊觎此乃万代之令典塞祸之备也。今长皇子寿年渐一周明温和众情所系时登储副则天下幸甚立太子以长礼之大经。若须并大成人而特倒错天伦则生履霜坚冰之祸自古以来载籍所记兴衰存亡不繇此帝纳之。
高允为著作郎太武问曰:万机之务何者为先是时多禁封良田。又京师游食者众允因言曰:方百里则为地方一里则为田三顷七十亩万里则田三万七千顷。若劝之则亩益三升不劝则亩损三升方百里损益之率为粟二百三十二万斛况以天下之广乎!若公私有储虽遇饥年复何忧哉!帝善之遂除田禁悉以授民。
高祐孝文时为秘书令上疏曰:今之选举不采识治之优劣专简年劳之多少斯非尽才之谓宜停此薄艺弃彼朽劳惟才是举则官方斯穆。又勋旧之臣虽年勤可录而非才抚人者则可加之以禄赏不宜委之以方任所谓王者可私人以财不私人以官者也。孝文善之。
李彪为秘书丞上。表曰:臣闻昔之哲王莫不亹亹孜孜思谠言以康黎庶是以访童问老不避渊泽询谋咨善不弃刍荛用能光茂实于竹素播徽声于金石臣属生有道遇无讳之朝敢循往式窃揆时宜谨冒死上封事七条狂瞽之言伏待刑戮其一曰自太和建号逾于一纪典刑德政可得而言也。立圜丘以诏孝则百神不乏享矣。举贤才以酬咨则多士盈朝矣。开至诚以轨物则朝无佞人矣。敦六顺以教人则四门无凶人矣。制冠服以明秩则典式复彰矣。作雅乐以协人伦则人神交庆矣。深慎罚以明刑则庶狱得衷矣。薄服味以示纳则俭德光昭矣。殚宫女以妃鳏则人无怨旷矣。倾府藏以振锡则大赉周渥矣。省赋役以育人则编户巷歌矣。宣德惠以怀远迩则华荒舞矣。垂至德以畅幽显则祯祥效质矣。生生得所事事惟新巍巍乎!犹造物之曲成也。然臣愚以为行俭之道犹自阙始何者今庶人豪富之家习华既深敦朴情浅未识俭素之易长而行奢靡之难久庄制地宅美饰车马仆妾衣绮罗土木被纹绣僭度违衷者众矣。古先哲王之为制也。自天子以至公卿下及抱关击柝其宫室车服各有差品小不得逾大贱不得逾贵夫然故上下序而人志定今时华相竞情无常守大为消功之物。又置费力之事,岂不谬哉!消功者锦绣雕文费力者广宅高宇庄制丽饰是也。其妨农业害女工者焉可稍言哉!汉文时贾谊上疏云:今之王政可为长太息者六此是其一也。夫上之所好下必从之故越王好勇而士多轻死楚灵好瘠而国有饥人今二皇躬行俭素诏令殷勤而百姓之奢华犹未革者岂楚越之人易变如彼大魏之士难化如此盖朝制弗宣人未见德使之然耳臣愚以为第宅车服自百官以至于庶人宜为其等制使贵不逼贱卑不僭高不可以称其侈意用违经典今或者以为习俗日久不可卒革臣谨言古人革之渐昔子产为政一年百姓歌之曰:我有田畴子产伍之我有衣冠子产褚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乃歌曰:我有田畴子产殖之我有子弟子产诲之子产。若死其谁嗣之。然则郑人之智岂前昏而后明哉!且从政者须渐受化者难顿故也。今。若为制以差品之始末之情魏士与郑人同矣。既同郑人是为卒有善歌,岂可惮其初怨而不为终善哉!夫尚俭者开富之源好奢者起贫之兆。然则俭约易以教行华靡难以财满是以圣人留意焉贤人希准焉故夏禹卑宫室而恶衣服殷汤寝黄屋而乘辂舆此示俭于后王后王所宜观其意而取折衷也。孔子为鲁司寇乘柴车而驾驽马晏婴为齐正卿冠濯冠而衣敝裘此示俭于后臣后臣所宜识其情而消息之也。前志云:作法于凉其弊犹贪此言虽略有达治道臣之瞽言倘或可采比及三年可以有成有成则人务本人务本则奢费除奢费除则谷帛丰谷帛丰则人逸乐人逸乐则皇基固矣。其二曰易称主器者莫。若长子。《传》曰:太子奉蒙嫡之粢盛。然则祭亡主则宗庙无所享蒙嫡废则神器无所传圣贤知其如此故垂语以为长世之法昔臣主得斯道也。故恢崇儒术以训世嫡世嫡,于是乎!习成懿德用大协于黎丞是以世统生人载祀八百逮嬴氏之君于秦也。殆弃德政坑焚儒典弗以义方教厥蒙子蒙子,于是习成凶德肆虐以临黔首是以享年不永二世而亡亡之与兴其道在于师傅师傅之损益可得而言益者周公傅成王教以孝仁义礼逐去邪人不使见恶。又选天下之端士孝弟博闻有道术者以为卫翼此周道之所以长久也。损者赵高傅胡亥教以刑戮斩劓及夷人族逐去正人不得见善士谄佞谗贼者为其左右此秦祚之所以促短也。夫皇天辅德也。岂私周而疏秦哉!由所行之道殊故祸福之途异尔昔光武议为太子置傅以问其群臣群臣望意皆言太子舅执金吾新阳侯阴就可博士张逸正色曰:今立太子为阴氏乎!为天下乎!即为阴氏则阴侯可为天下则固宜用天下之贤才光武称善曰:置傅以辅太子也。今博士之不难正朕况太子乎!即拜逸为太子太傅汉明卒为贤主。然则逸之傅汉明非乃生之渐也。尚或有称而况乃生训之以正道其为益也。固已大矣。故。《礼》曰:太子生因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斋肃端冕见于南郊明蒙嫡之重见乎!天下过阙则下过庙则趋明孝敬之道也。然古之太子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此则远世之镜也。高宗文成皇帝慨少时师不勤教尝谓群臣曰:朕始学之日年尚幼冲情未能专既临万机不遑温习今而思之岂惟矛咎抑亦师傅之不勤尚书李祈免冠而谢此则近日之可鉴也。伏惟太皇太后翼赞高宗训成显祖使巍巍之功邈乎!前王陛下幼蒙鞠诲圣敬日跻及储宫诞育复亲抚告日省月试实劳神虑今诚宜准古立师傅以训导太子训导正则太子正太子正则皇家庆皇家庆则人幸甚矣。其三曰臣闻国本黎元人资粒食是以昔之哲王莫不勤劝稼穑盈蓄仓廪故尧汤水旱人无菜色者盖由备之有渐积之有素暨于汉家以人食少乃设常平以给之魏氏以兵粮乏制屯田以供之用能不匮当时军国取济。又记云:国无三年之储谓国非其国光武以一亩不实罪及牧守圣人之忧世重谷殷勤如彼明君之恤人劝农相效如此顷年山东饥去岁京师俭内外人庶出入就丰既废营产疲而乃达。又于国体实有虚损。若先多积谷安而纳之,岂有督老弱糊口千里之外以今况古诚可惧也。臣以为宜折州郡常调九分之二京都度支馀各立官司年丰籴积于仓时俭则加私之二粜之于人如此民必力田以买官绢。又务即以取官粟年登则常积岁凶则直给。又别立农官取州郡户十分之一以为此人相水陆之宜料顷亩之数以赋赎杂物馀财帛中科给令其肆力以一夫之田岁贡六十斛甄其课并征戍杂役行此二事数年之中则谷积而人足虽灾不为害臣。又闻前代明主皆务怀远人礼贤引滞故汉高过赵求乐毅之胄晋武廓定族吴蜀之彦臣谓宜于河表七州人中擢其门才引令赴阙依中州官比随能存之一可以广圣朝均新旧之义二可以怀江汉归有道之情其四曰昔帝舜命咎繇惟刑之恤周公诰成王勿误于庶狱斯皆君臣相诫重刑之至也。今二圣哀矜罪辜小大以情谳决之日多从降恕时不得已必垂恻隐虽前王之劝听肆赦亦如斯而已至。若行刑犯时愚臣窃所未安汉制旧断狱报重尝尽季冬至孝章时改尽十月以育三微后岁旱论者以不可十月断狱阴气微阳气泄以故致旱事下公卿尚书陈宠议冬至阳气始萌十一月有射干芸荔之应天以为正周以为春十二月阳气上通雉ず鸡乳地以为正殷以为春十三月阳气已至天地以交万物皆出蛰虫始振夏以为春三微成著以通三统三统之月断狱流血是不稽天意也。月令仲冬之月身欲宁事欲静以起隆怒不可谓宁以行大刑不可谓静章奏帝善其言卒以十月断令京都及四方断狱报重竟季冬不推三正以育三微宽宥之情每过于昔遵时之宪犹或阙然今岂所谓助阳发生垂奉微之仁也。(微三微也。)诚宜远稽周典近采汉制天下断狱起自初秋尽于孟冬不于三统之春行斩绞之刑如此则道协幽显仁垂后昆矣。其五曰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废者不谓之不廉乃曰:簠簋不饰此君之所以礼贵臣不明言其过也。臣有大谴则白冠犛缨盘水加剑造室而请死此臣之所以知罪而不敢逃刑也。圣朝宾遇大臣礼同古典自太和以降有负罪当舀大辟者多归第自尽遣之日深垂隐湣言发凄泪百官莫不见四海莫不闻诚足以感将死之心慰戚属之情然恩发至衷未著永制此愚臣所以敢陈末见也。昔汉文时人有告丞相周勃谋反者逮系长安狱顿辱之与皂隶同贾谊乃上书极陈君臣之义不宜如是夫贵臣者天子为其改容而礼貌之吏人为其俯伏而敬贵之其有罪过废之可也。赐之死可也。若束缚之输之司寇榜笞之小吏骂詈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及将刑也。臣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天子曰:大夫自有过耳吾遇子有礼矣。此上不使人抑而刑之也。孝文深纳其言是后大臣有罪则自杀不受刑至孝武时稍复入狱良由孝文行之当时不为永制故耳伏惟圣德慈惠岂与孝文比隆哉!今天下有道庶人不议之时臣安可陈瞽言于朝但恐万世之后继体之主有。若汉武事焉夫道贵长久所以树之风声也。法尚不亏所以贻厥孙谋也。焉得行恩当时而不著长世之制乎!其六曰孝经称父子之道天性也。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二经之旨盖明一体而同气可共而不可离也。及其有罪罪不相及者乃君上之厚恩至。若有惧惧应相连者固自然之常理也。无情之人父兄系狱子弟无惨惕之容子弟逃刑父兄无愧恶之色宴安荣位游从自。若车马仍华衣冠犹饰宁是同体共气分忧均戚之理也。哉!楚人灭江秦伯素服而示惧宋宏未举桓谭免冠而谢罪则子弟之于父兄父兄之于子弟惟其情至岂与结盟相知者同年语其深浅哉!二圣清简风俗孝慈是先臣愚以为父兄有犯宜令子弟素服肉袒诣阙请罪子弟有坐宜令父兄露板引咎乞解所司。若职任必要不宜许者慰勉留之如此足以敦励凡薄使人知有所耻矣。其七曰礼云:臣有大丧君三年不呼其门此圣人缘情制礼以终孝子之情者也。周季陵夷丧礼稍亡是以要绖即戎素冠作刺逮乎!虐秦殆皆泯矣。汉初军旅屡兴未能遵古至宣帝时民当从军屯者遭大父母父母死未满三月皆弗徭役其朝臣丧制则未有闻至后汉元初中大臣其重忧始得去官终服暨魏武孙刘之世日寻干戈前世礼制复废而不行晋时鸿胪郑典丧亲固请终服武帝感其孝诚遂著令以为常圣魏之初拨乱反正未遑建终丧之制今四海无虞百姓安逸诚是孝慈道洽礼教兴行之日也。然愚臣所怀窃有未尽伏见朝臣丁父忧者假满赴职衣锦乘轩从郊庙之祀鸣玉垂缕同郎庆之燕伤人子之道亏天地之经愚谓如有遭大父母父母丧者皆听终服。若无其人有旷庶官者则优旨慰谕起令视事但综所司出纳敷奏而已国之吉庆一令无预其军戎之警墨从役虽愆于礼事所宜行也。如臣之言少有可采愿付有司别为条制孝文览而善之寻皆施行。
●卷五百三十
○谏诤部·规谏第七
后魏郭祚为黄门侍郎时孝文以李彪为散骑常侍祚因入见帝谓祚曰:朕昨误授一人宫祚对曰:陛下圣镜照临抡才授职进退可否黜陟幽明品物既彰人伦有序岂容圣诏一行而有差异帝沈吟曰:此自应有让因让朕欲别授一官顷之彪有启云:伯石辞卿子产所恶臣欲之己久不敢辞让帝叹谓祚曰:卿之忠谏李彪正辞使朕迟回不能复决不换彪官也。李冲为侍中时车骑南伐以冲兼左仆射留守洛阳车驾渡淮别诏安南大将军元英平三州将军刘藻讨汉中召雍泾岐兵六千人拟戍南郑克城则追冲表谏曰:秦州险厄地接羌夷自西师出后饷援连续加氐羌叛逆所在奔命运粮擐甲迄兹未己今复预差戍卒悬拟山外虽加优复恐犹惊骇脱终攻不克徒动民情连结势援事或难测辄依旨密下刺史待军克郑城然后差遣如臣愚见犹为未足何者西道险厄单径千里今欲深戍绝界之外孤据郡贼之中敌攻不可卒援食尽不可运粮古人有言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南郑于国实为马腹也。且昔人攻伐或城降而不取仁君用师或抚民而遗地。且王者之举情在拯民夷寇所守志在吾地校之二义德有浅深患声已远何遽于一城哉!且魏境所掩九州过八民人所臣十分而九所有未民者惟汉北之与江外耳覆之在近岂急急于今日宜待大开疆宇广拔城聚多积资粮食足支敌然后置邦树将为吞并之举今锺离寿春密迩未拔堵城新野跬步弗降所克者舍之而不取所降者抚之而旋越东道既未可以近力守西蕃宁可以远兵固。若果欲置者臣恐终以资敌也。又今建都中土地接寇壤方须大收死士平荡江会轻遣单寡弃令舀没恐后举之日众以留守致惧求其死效未易可获推此而论不戍为上帝从之。
高闾为中书令时出师讨淮北闾。表曰:伏见庙有事淮海虽成事不说犹可思量臣以愚劣本非武用至于军旅先所不学直以无讳之朝敢肆狂瞽区区短见窃有所疑臣闻兵者凶器不得已而用之今天下开泰四方无虞岂宜盛世干戈妄动疑一也。淮北之城凡有五处难易相兼皆须攻击然攻守难图力悬百倍反复思量未见其利疑二也。纵使归心于国无用发兵远入费损转多。若不置城是谓空争疑三也。脱不如意当延日月屯军聚费于何不用疑四也。伏愿思此四疑时速返旆文明太后令曰:六军电扫有。若摧朽何虑四难也。后闾为相州刺史时孝文选都洛阳闾表谏言迁有十损必不得已请迁于邺孝文颇嫌之南齐雍州刺史曹虎据襄阳请降诏刘昶薛真度等四道南伐车驾亲幸悬瓠闾表谏曰:洛阳草创虎既不遣质任必非诚心无宜轻举帝不纳虎果虚诈诸将皆无功而还后。又上。表曰:臣闻为国之道其要有五一曰文德二曰武功三曰法度四曰防固五曰刑赏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荒服干命则审武功以威之民未知战则制法度以齐之暴敌轻侵则设防固以御之临事制胜则明刑赏以劝之用能辟国宁方征伐四克敌人之力有所长短所长者野战所短者攻城。若以彼之所短夺其所长则虽众不能成患虽来不能内逼。又彼散居野泽随逐水草战则与家产并至奔则与畜牧俱逃不赍资粮而饮食足是以古人伐北方攘其侵掠而已历代为边患者良以忽无常故也。六镇势分倍众不斗互相围逼难以制之昔周命南仲城彼朔方赵灵秦始长城是筑汉之孝武踵其前事此四代之君皆帝王之雄杰所以同此役者非智术之不长兵众之不足乃防边之要事其理宜然故也。易称天险不可升地险山川邱陵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长城之谓欤今宜依故六镇之北筑长城以御北边虽有暂劳之勤有永逸之益如其一城惠及百世即于要害往往开门造小城于其侧因施却敌多置弓弩狄来有城可守有兵可捍既不攻城野掠无获草尽则走终始必惩。又宜发近州武勇四万人及京师二万人合六万人为武士于苑内立征北大将军府选忠勇有志者以充其选下置官属分为三军二万人专习弓射二万人专习戈楯二万人专习骑肖修立战场十日一习采诸葛亮八阵之法为平地御寇之方使其解兵革之宜识旌旗之节兵气精坚必堪御寇使将有定兵兵有常主上下相信昼夜如一七月发六军兵万人各备戎作之具敕台北诸屯仓库随近米俱送北镇至八月征北部率所领与六镇之兵直至碛南扬威汉北北狄。若来拒之与决战。若其不来然后散分其地以筑长城计六镇东西不过千里。若一夫一日之功当三步之地三百人三里三千人三十里三万人三百里则千里之地强弱相兼计十万人一月必就运粮一月不足为多人怀永逸劳而无怨计筑长城其利有五罢游防之苦其利一也。北部放牧无抄掠之患其利二也。登城观敌以逸待劳其利三也。省境防之虞息无时之备其利四也。岁尝游运永得不遣其利五也。又任将之道特须委任送之以礼恕之以情阃外之事有利辄决赦其小过安其大功足以兵力资其给用君臣相体。若身之使臂然后忠勇可立制度可果是以忠臣尽其心征将竭其力虽三败而逾荣虽三背而弥宠诏曰:览表具卿安边之策此当与卿面论后。又上。表曰:奉癸未诏书以春秋少雨饥馑之方臻湣黎元之伤瘁同禹汤罪己之诚齐尧舜引咎之德虑灾致惧询及卿士令各上书极陈损益深恩被于苍生厚惠流于后土伏惟陛下天启圣姿利见纂极钦。若昊天光格宇宙太皇太后以睿哲赞世稽合三才高明柔克道被无外七政昭宣于上九功咸序于下君人之量逾高谦光之旨弥笃修复祭仪宗庙所以致敬饬正器服礼乐所以宣和增儒官以重文德简勇士以昭武功虑狱讼之未息定刑书以理之惧蒸民之奸轨置邻党以穆之究庶官之勤剧班俸禄以优之知劳逸之难均分民土以齐之甄忠明孝矜贫恤独开纳谠言抑绝谗佞明训以体率土移风虽未胜残去杀成无为之化足以仰答三灵者矣。臣闻皇天无私降鉴在下休咎之征咸由人召故帝道昌则九畴叙君德衰而彝伦ル休瑞并应享以五福则康于其邦咎征屡臻罚以六极则害于其国斯乃洪范之实征神祗之明验及其厄运所缠世锺阳九数乖于天理事违于人谋时则有之矣。故尧汤逢历年之灾周汉遭水旱之患然立功修行终能弭息今孝治则有如此之风计运未有如彼之害而陛下殷勤引过事迈前王徙星澍雨之征指辰可必消灾灭祸之符灼然自见虽王畿之内颇为少雨关外诸方禾稼仍茂茍动之以理绥之以和一岁不收未为大损但豫备不虞古之善政安不忘危有国常典窃以北镇新徙家业未就思亲念本人有愁心一朝有事难以御敌可宽其往来颇使欣慰开云中平城之仓以赈恤之足以感德致力边境矣。明察畿甸之民饥甚者出灵邱下馆之粟以救其乏以安慰孤寡乐业保土使幽定安并四州之租随运以益其处开关弛禁薄赋贱籴以消其费道路资其东西随丰迎食贫富相赡可以免度凶年不为患苦。又闻常士困则滥窃生匹妇馁则慈心薄凶俭之年民轻违犯可缓其使役急其禁令宜于未然之前申敕外牧。又一夫幽枉王道为亏京师之狱或恐未然可集见囚于都曹使明折庶狱者加究察轻者即可决遣重者定状以闻罢非急之务放无用之兽此乃救凶之常法。且以见忧于百姓论曰:不患贫而患不安茍安而乐生虽遭凶年何伤于民庶也。愚臣所见如此而已诏曰:省表闻之当敕有司依此施行出为镇南将军相州刺史孝文攻锺离未克将于淮南修故城而置镇戍以抚新附之民赐闾玺书具论其状闾。表曰:南土乱亡僭主屡易陛下命将亲征威陵江左望风慕化克拔数城施恩布德携民襁负可谓泽流边方威惠普著矣。然无非大举兴发后时本为迎降戎卒实少兵称十则围之倍则攻之所率既寡东西悬阔难以并称伏承欲留戍淮南招抚新附昔世祖以回山倒海之威步骑数十万南临瓜步诸郡尽降而盱眙小人攻而弗克班师之日兵不戍一郡士不辟一廛夫岂无人以大镇未平不可守小故也。堰水先塞其源伐木必拔其根源不塞根不拔虽翦枝竭流终不可绝矣。寿阳盱眙淮阴淮南之本源也。三镇不克其一而留兵守郡不可自令明矣。既逼敌之大镇隔深淮之险少置兵不足自固多留众运粮难可克。又欲修渠通漕路必繇于泗口溯淮而上须经角城淮阴大业舟船素蓄敌因先积之资以拒始行之路。若元戎旋旆兵士挫怯夏雨水长救援实难忠勇虽奋事不可济淮阴东接山阳南通江表兼近江都海西之资西有盱眙寿阳之镇。且安土乐本人之常情。若必留戍军还之后恐为敌擒何者镇戍新立悬在异境以劳御逸以新击旧而能自固者未之有也。昔彭城之役既克其城戍镇已定而思叛外向者犹过数万角城蕞尔处在淮北去淮阳十八里五固之役攻围历时卒不能克以今比昔事兼数倍今以向热水流方降兵刃既交虽以恩恤降附之民及诸守令亦可徙置淮北如其不然进兵临淮速渡士卒班师还京踵太武之成规营皇居于伊洛蓄力以待敌[C260]布德以怀远人使中国清穆化被遐裔淮南之镇自效可期天安之指辰不远车驾还幸石济闾朝于行宫孝文谓闾曰:朕往年之意不欲决征但兵士已集恐为幽王之灾不容中止发洛之日正欲至于悬瓠以观形势然机不可失遂至淮南而彼诸将并列州镇至元所获定繇晚一月日故也。闾对曰:人皆是其所事而非其所不事犹犬之吠非其主。且古者攻战之法倍则攻之十则围之圣驾亲戎诚应大捷所以无大获者良繇兵少故也。且徙都天下之大事今京邑甫尔庶事造创臣闻诗云:惠此中国以绥四方臣愿陛下当从容伊瀍优游京洛使德被四海中国辑宁然后向化之徒自然乐附高祖曰:愿从容伊瀍实亦不少但未获耳闾曰:司马相如临终恨不见封禅今虽江介不宾小贼未殄然中州之地略亦尽平,岂可于圣明之辰而阙盛礼齐桓公霸诸侯犹欲封禅而况万乘高祖曰:此桓公屈于管仲荆杨未一岂得如卿言也。闾曰:汉之名臣皆不以江南为中国。且三代之境亦不能远高祖曰:淮海惟杨州荆及衡阳惟荆州此非近中国乎!
朱延隽为中书侍郎宣武专心释典不事坟籍延隽上疏谏曰:臣闻有尧文思钦明稽古妫舜体道坟典作圣汉光神军中读书魏武英规马上玩籍先帝天纵多能克文克武营迁讲代手不释卷良以经史义深补益处广虽则劬劳不可暂辍斯乃前王之美实后王之冰镜善足以遵恶足以诫也。陛下道悟自深渊鉴独得法坐于宸闱释觉善于日宇凡在听瞩尘蔽俱开然五经治世之范六籍轨俗之本盖以训物有渐应时匪妙必须先粗后精乘近即远伏愿经书玄览孔释兼存则内外俱固真俗斯畅。
韩麒麟为齐州刺史麒麟以新附之人未阶台官士人沈抑乃。表曰:齐士自属伪方历载久远旧州府寮动有数百里自皇威开被并职从省守寄阙任不听士人监督窃惟新人未阶朝官州郡局任甚少沈塞者多愿言冠冕轻为去就愚谓守宰有阙宜推用豪望增置官员广延贤则华族蒙荣良才获叙怀德安上庶或在兹朝议从之太和十一年京南大饥麒麟表陈时务曰:古先哲王经国立治积储大稔谓之太平故躬籍千亩以励百姓用能衣食滋茂礼教兴行逮于中代亦崇斯业刈粟者与斩敌同爵力田者与孝弟均赏百王之常轨为治之所先今京师民庶不田者多游食之口三分居二盖一夫不耕或受其饥况于今者动以万计故顷年山东遭水而民有馁终今秋京都遇害谷价踊贵实由农人不劝素无储积故也。惟陛下天纵钦明道高三五末旦忧勤思恤民弊虽帝虞一日万几周文昃不暇食蔑以为喻上垂覆载之泽下有冻馁之人皆由有司不为明制长吏不恤其本自承平日久丰穰积年竞相矜夸遂成侈俗车服第宅奢僭无限丧葬婚娶为费实多富贵之家童妾ㄚ服工商之族玉食锦衣而农夫𫗦糟糠蚕妇乏短褐故令耕者日少田有荒芜谷帛罄于府库宝货盈于市里衣食匮于室丽服溢于路饥寒之本实在于斯愚谓凡珍异之物皆宜禁断吉凶之礼备为格式令贵贱有别民归朴素制天下男女计口受田宰司四时巡行台史岁一案检勤相劝课严加赏罚数年之中必有盈赡虽遇灾凶免于流亡矣。往年校比户贯租赋轻少臣所统齐州租粟仅可给俸略无入仓虽与民为利而不可久长脱有戎役或遭天灾恐供给之方无所取济可减绢布增益谷租年丰多积岁俭出赈所谓私民之谷宿积则民无荒年矣。
甄琛为河南尹琛。表曰:诗称京邑翼翼四方是则者京邑是四方之本安危所在不可不清是以国家居代患多盗窃世祖太武皇帝亲自愤发广置主司里宰皆以下代令长及五等散男有经略者乃得为之。又多置吏士为其羽翼崇而重之始得禁止今迁都以来天下转广四方赴会事过代都五方杂沓难可备简寇盗公行却害不绝此由诸方混杂比不精主司暗弱不堪检察故也。凡使人攻坚木者必为之择良器今河南郡是陛下天山之坚木盘根错节乱植其中六部礼尉即攻坚之利器非真刚精锐无以治之今择尹既非南金里尉铅刀而割欲望清肃都邑不可得也。理正乃流外四品职轻任碎多是不才人怀茍。且不能督察故使盗得容奸百赋失理乡边外小县所领不过百户而令长皆以将军居之京邑诸坊大者或千户或五百户其中皆王公卿尹贵势姻戚豪猾仆隶荫养奸徒高明遂宇不可干问。又有州郡侠客荫结贵游附党连群阴为布劫比之边县难易不同今难彼易此实为未惬王者立法随时从宜改弦易调明主所急先朝立品不必即是施而观之不便则改今闲官静任犹听长兼况烦剧要务不得简能下领请取武官中人品将军已下用贞济者以本官俸恤领里尉之任各食其禄高者领六部尉中者领经途尉下者领里正不尔请少高里尉之品迁下品中应选之者进而为之督责有所辇毂可清诏曰:里正可进至勋品经途从九品六部尉正九品请职中简取何必须武人也。琛。又奏以羽林为游军于诸坊巷司察盗贼,于是京邑清静至今踵焉游肇为侍中将军高肇伐蜀肇谏曰:臣闻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兵者凶器不得已而用之当今治虽太平论征未可何者山东关右残伤未复频年水旱百姓空虚宜在安静不宜劳役然往古开拓皆因城主归款故有征无战今之向化者惟假官号真伪难分或有怨于彼不可全信。且蜀地险隘称之自古镇戍晏然更无异趋岂得虚承浮说而动大军举不慎始悔将何及讨蜀之略愿俟后图宣武不纳。又肇为黄门侍郎时卢昶在朐山肇谏曰:朐山蕞尔遐在海滨山湖下垫民无居者于我非急于贼为利故必致死而争之非急故不得已而战以不得已之众击必死之师恐稽延岁月所费甚多假令必得朐山徒致交争终难全守所谓无益之田也。如贼将屡以宿豫求易朐山愚臣谓此言可许朐山久悍危弊宜速审之。若必如此宿豫不征而自伏捐此无用之地复彼旧有之疆兵役时解其利为大宣武将从之寻而昶败。
阳固为治书侍御史时宣武广询得失固上谠言。表曰:臣闻为理不在多方在力行而已当今之务宜早正东储立师傅以保护立官司以防卫以系苍生之心揽权衡亲宗室强弱枝以立万世之计举贤良黜不肖使野无遗才朝无素餮孜孜万机躬亲庶务使民无谤ゥ之响省徭役薄税敛修学官遵旧章贵农桑贱工商绝谈虚穷微之论简桑门无用之费以存元元之民以救饥寒之苦上合昊天之心下悦亿兆之望然后备器械修甲兵习水战灭吴会撰封禅之礼袭轩唐之轨同彼七十二君之徽号协问鼎嵩河之心副高祖殷勤之志上与三皇比隆下与武帝齐美,岂不茂哉!臣位卑识昧言不及义属圣明庶访敢献瞽言伏愿陛下留神少垂究察。
封回为都官尚书灵太后临朝诏百官问得失群臣不敢言回对曰:昔孔丘为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鲁国肃然欺巧自息姬旦行戮不避兄弟周道用隆徐偃专行仁义其国乃灭自古及今未有不励威刑而能治者顷来颇由长吏宽大侵剥百姓盗贼群起请肃刑书以惩未犯太后意纳之而不能用。
路思令为尚书右侍郎时天下多事思令乃上疏曰:臣闻国之大事惟祀与戎戎之有功在于将帅三代不必别民取治不等五霸不必异兵各能克定至于汤武之贤犹须伊望之佐尧舜之圣尚有禹稷之辅得其人也。六合唾掌可清失其人也。三河方为战地何者动之甚易靖之甚难窃以比年以来将帅多是宠贵子孙军恺统领亦皆效义附贵戚子弟未经戎役至于御杯跃马志逸气浮轩眉攘腕便以攻战自许及临大敌怖惧交怀雄图锐气一朝顿尽及令羸弱在前以当锐强壮居后以安身兼复器械不精进止不集任羊质之将驱不练之兵当负险之众敌数战之虏欲令不败,岂有得哉!是以兵知必败始集而先逃将。又怖敌迁延而不进国家便谓官号未满重爵屡加复疑赏赍之轻金帛日赐帑藏空虚民财殚尽致使贼徒更增胆气益盛生民损耗荼毒无聊主叹臣哀何心寝食臣虽位微窃不遑舍臣闻孝行出于忠贞节义率多果决德可感义夫恩可劝死士今。若舍上所轻求下所重黜陟幽明刑赏善恶蒐徒简卒练兵习武甲密弩强弓调矢劲谋夫既设辩士先陈晓以安危示其祸福如其不悛以我义顺之师讨彼叛逆之竖岂异砺萧斧而伐朝会鼓洪炉而燎毛髪虽愚者知其不旋踵矣。敢以愚短昧死陈诚王椿为瀛州刺史时有风雹之变诏书广访谠言椿乃上疏曰:伏奉诏书以风雹厉威上动天卷访谠辞于百辟询舆诵于四海宸衷恳切备在丝纶祗承兢感心焉靡厝伏惟陛下启应期驭育万物承缀旒之难运纂纤丝之危绪忘餮日昃求衣未明俾上帝下临湣兹荼蓼永挤沟壑而沧浪降戾作害中秋上帝照临义不虚变窃惟风者为号令皇天所以示威雹者气激阴阳有所交争殆行令殊节殊急失中之所致也。昔澍雨千里缘敬祀之诚灾星三舍宁非善言之力谴不空发征岂谬应谁谓盖高实符人事伏愿陛下留心曲览垂神远察礼贤登士慎举审官擢滞申冤振穷省役使夫邱樊林薮之彦毕居朝右仪表丹青之位未或虚加圜土绝五毒之民揆日息千门之费岩岩廊署无不遇之士忪忪独荷酒帛之恩则物见昭苏人知休泰徐奏薰风之曲无论鸿雁之歌,岂不天人幸甚鬼神咸忭。
李㻛字琚罗为高阳王主簿于时民多绝户为沙门㻛上言礼以教世法导将来迹用既殊区流以别故三千之罪莫大于不孝不孝之大无过于绝祀。然则绝祀之罪重莫甚焉,岂能轻纵背礼之情而肆其向法之意也。正使佛道亦不应然假令听然犹须裁之以礼一身亲老弃家绝养既非人理尤乖礼情灭大伦。且关王贯交缺当世之礼而求将来之益孔子云:未知生焉知死斯言之至亦为备矣。安有弃堂堂之政而从鬼教乎!夫君子无故不游天地属心百神伫望故宜敦崇将礼咸秩无文而告朔朝庙不亲于明堂尝禘郊社多委于有司观射游苑跃马骋车危而非典岂清跸之意殖不思之业损巨费于生民灭禄削力近供无事之僧崇饰云殿远邀未然之报昧爽之臣稽首于外玄寂之众遨游于内愆礼忤时人灵未穆愚谓从朝夕之因永祗劫之果未。若先万国之忻心以事其亲使天下和平灾害不生者也。伏愿淑慎威仪万邦作式躬致郊庙之礼亲纡朔望之虔释典成均竭力千亩明发不昧洁诚禋祼孝悌可以通神明德教可以光四海则一人有喜兆民赖之然后精进三宝信心如来道繇化深故诸漏可尽法随礼积故彼岸可登量彻僧寺不急之华还复百官久折之秩已兴之构务从简约将来之造权令停息仍旧亦可何必改作况今南服未静众役乃烦百姓之情多方避役。若复听之恐捐弃慈孝比屋而是沙门矣。臣学不经远言多孟浪忝职其忧不敢默尔都统僧暹等忿㻛鬼教之言以㻛为谤毁佛法泣诉灵太后责之㻛自理曰:窃欲清明佛法使道俗兼通非敢排弃真学妄为訾毁。且鬼神之名皆通灵达称自百代正典叙三王五帝皆为鬼天地曰:神祗人死曰:鬼。《易》曰:知鬼神之情状周公自美亦曰:能事鬼神。《礼》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是以明者为堂堂幽者为鬼教佛非天非地本出于人应世导俗其道幽隐名之为鬼愚谓非谤。且心无不善以佛道为教者正可达众妙之门耳灵太后虽知㻛言为允然不免暹等之意犹罚㻛金一两。
张普惠为谏议大夫以复征绵麻上奏曰:伏闻尚书计奏复征绵麻之调遵先皇之轨夙宵惟度忻战交集何者闻复高祖旧典所以忻惟新但可复而不复所以战违法仰惟高祖废大㪷去长尺改重秤所以爱万姓从薄赋知军国须绵麻之用故云:幅度之间亿兆应有绵麻之利故绢上税绵八两布上税麻十五斤万姓得废大㪷去长尺改重秤荷薄赋之饶不适于绵麻而已故歌舞以供其赋奔走以役其勤天子信于上亿兆乐于下故。《易》曰:悦而使民民忘其劳此之谓也。自兹以降渐渐长阔百姓嗟怨闻于朝野伏惟皇太后临朝之前陛下居谅暗之日宰辅不寻其本知天下之怨绵麻不察其幅广度长秤重㪷大革其所弊存其所存而特放绵麻之调以悦天下之心尚书既知国少绵麻不惟法度之幅易言民之可畏便欲去天下之大信弃已行之成诰追前之非逐后之失奏求还复绵麻以充国用不思库中大布绵麻而群臣共窃之愚臣以为于理未尽何者今宫人请调度造衣服必度忖秤量绢布匹有尺丈之盈犹不计其广丝绵斤兼百铢之剩夫无益之货勿重于时亏德之器勿陈于侧则民知德矣。臣。又闻之为治之要在于选举。若差之毫则有千里之失后来居上则致积薪之讥是以古之善为治者贯鱼以次任必以能爵人于朝不以私爱简才以授其官量能以任其用官得其才用当其器六辔既调坐致千里虞舜选众不仁者远则庶事康哉!民知其化矣。帝览而嘉之时史官克日蚀预罢朝普惠以逆废非礼上疏陈之。又表论时政得失一曰审法度平㪷尺租调务轻赋役务省二曰听舆言察怨讼三曰:进忠謇退不肖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四曰兴灭国继绝世勋亲之胄所宜收叙正光中诏遣杨钧送蠕蠕王阿那环还国普惠谓遣之将贻后患上疏曰:臣闻乾元以利贞为大非义则不动皇王以博施为功非类则不从故能遂万物而化天下者也。伏惟陛下聪哲钦明道光虞舜八表宅心九服清晏蠕蠕构害于朔垂妖师扇乱于江外此乃封豕长蛇不识王度天将悔其罪以奉皇魏故荼毒之辛苦之令知至道之可乐也。宜安民以悦其志恭己以怀其心而先自劳扰艰难下民兴师郊甸之内远投荒塞之外敉累世之敌可谓无名之师谚曰:惟乱门之无过愚情未见其可当是边将窥窃一时之功不思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者也。夫白登之役汉祖亲困之樊哙欲以十万众横行モ奴中季布以为不可请斩之千古以为美况今旱酷异常圣慈降膳乃以万五千人使杨钧为将而欲定蠕蠕忤时而动其可济乎!阿那环投命皇朝抚之可也。岂容困疲我兆民以资天丧之虏昔庄公纳子纠以致干时之败鲁僖小邾国而有悬胄之举今蠕蠕丧乱后主既立虽云:丧亡奸虞难抑脱有井陉之虑杨钧之肉其可食乎!高车蠕蠕连兵积年饥馑相仍须其自毙小亡大伤然后一举而并之此卞庄之高略所以获两虎不可不图之今土山告难简书相续盖亦无能为也。正与今举相会天其或者欲以告戒人不欲使南北两疆并兴大众脱狂狡构问于其间而复事连中国何以宁之今宰辅专欲好小名不图安危大计此微臣所以寒心者也。环之不还负何信义此机之际北师宜停臣言不及义文书所经过不敢不尽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二虏自灭之形可以为殷鉴伏愿辑和万国以静四境混一之期坐而致矣。臣愚昧多违必无可采匹夫之智愿以呈献表奏诏曰:夫穷鸟归人尚或兴恻况那环婴祸流离远来依庇在情在国何容弗矜。且纳亡兴丧有国大义皇魏堂堂宁废斯德后主乱亡似当非谬此送彼迎想无拒战国宜表朝{卞}已深决卿深诚厚虑朕用嘉哉!但此机略不获相从脱后不逮勿惮正言。
乐运为万年县丞高祖尝幸同州召运赴行在既至高祖谓运曰:卿来日见太子否运曰:臣来日奉辞高祖曰:卿言太子何如人运曰:中人也。时齐王宪以下并在帝侧高祖顾谓宪等曰:百官佞我皆云:太子聪明睿智惟运独云:中人方验运之忠直耳,于是因问运中人之状运对曰:班固以齐桓公为中人管仲相之则霸竖貂辅之则乱谓可与为善亦可与为恶也。高祖曰:我知之矣。遂妙选宫官以辅弼之仍超拜运京兆郡丞宣帝时数行赦宥运。又上疏曰:臣谨按周官曰:国君之过市刑人赦此谓市者交利之所君子无故不游观焉。若游观则当惠以悦之也。尚。《书》曰:眚灾肆赦此谓过误为害罪虽大当缓赦之吕刑云:五刑之疑有赦此谓赦疑从罚罚疑从免。《论语》曰:赦小过举贤才谨寻经典未有罪无轻重传天大赦之文逮兹末业不师古训无益于治未可则之故管仲曰:有赦者奔马之委辔不赦者痤疸之砺石。又曰:者民之仇雠法者民之父母吴汉遗言有云:惟愿无赦王符著论亦云:赦者非盛世之所宜一大之尊,岂可敷施非常之惠以肆奸宄之恶乎!帝不纳。
北齐唐邕为侍中从武成帝幸晋阳帝至武军驿因醉责虞候都督范洪将杀之邕谏以为。若非酒行戮族诛人无所怨假使有大罪因酒杀人恐招横议洪因得免死。
王纮后主时为散骑常侍武平初上言突厥与宇文男来女往必当相与影响南北冠边宜选九州中男强弩多据要险之地伏愿陛下哀忠念旧爱孤恤寡矜愚嘉善舍过记功敦骨肉之情广宽仁之路思尧舜之风慕禹汤之德克己复礼以成美化天下幸甚后周乐逊为左光禄大夫武成元年六月以霖雨经时诏百官上封事逊陈时宜一十四条其五条切于政要其一崇治方曰:窃惟今之在官者多求清身克济不至惠民爱物何者比来守令年期既促岁责有成益谓猛济为贤未甚优养此政既成后者复然夫政之正民过急则刻薄缓则慢是以周失舒缓秦败急酷民非赤子遇之宜在舒疾得衷不使劳扰顷承魏之衰政人习逋违先王朝宪备行民咸识法但可宣风改俗纳民轨训而已自非军旅之中何用过为迫切至于兴邦致治事由德教渐以成之非在仓卒窃谓姬周盛德治兴文武政穆成康自斯厥后不能无事昔申侯将本楚子诲之曰:无适小国言以政狭法峻将不汝容敬仲入齐称曰:幸。若获宥及于宽政然关东诸州沦陷日久涂炭之后当慕息肩。若不布政优优闻诸境外将何以使彼劳民就归乐土其二省造作曰:顷者魏都洛阳一时教盛贵势之家各营第宅居服器玩皆尚奢靡世逐浮竞人尚浇薄使祸乱交兴天下丧败比来朝廷器服稍华百工造作尽务奇巧臣诚恐物逐好移有捐政俗如此等事颇宜禁省记言无作淫巧以荡上心传称宫室崇侈民力雕弊汉景有云: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雕文刻镂伤农事者也。锦绣纂组害女工者也。以二者为饥寒之本源矣。然国家非为军戎器用时事要须而造者皆徒费功力损用害民未如广劝农桑以衣食为务使国储丰盈大功易立其三明选举曰:选曹赏录勋贵补拟官爵必宜与众共之有明扬之授使人得尽心如睹白日其材有升降其功有厚薄禄秩所加无容不审即如州郡选置犹集乡闾况天下选曹不取物望。若方州列郡自可内除外付曹铨叙者既非机事何足可密人生处世以荣禄为重检身履行以纂修为名然逢时既难失时为易其选置之日宜令众心明白然后呈奏使功勤见知品物称悦其四重战伐曰:魏祚告终天眷在德而高洋称僭先迷未改拥逼山东事切肘腋譬犹棋劫相持争行先后。若一行非当或成彼利诚应舍小营大先保封域不宜贪利在边轻为兴动捷则劳兵分守败则所损己多诗云:得则不竞何惮于病惟德可以庇民非恃强也。夫力均势敌则德者盛君子道长则小人道消故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彼行暴戾我则宽仁彼为刻薄我必惠化使德泽傍流人思有道然后观[C260]而作可以集事其五禁奢侈曰:按礼人有贵贱物有差等使用者节品类有度焉后为天下母而身服大练所以率下也。季孙相三君矣。家无衣帛之妾所以厉俗也。比来富贵之家为意稍广无不资装仆隶作车后容仪服饰华美炫曜街衢乃使行者辍足路人倾盖论其输力公家未。若介胄之士然其坐受嘉赏有逾攻战之人纵令不惜功费,岂不有亏清德必其储蓄之馀孰与矜恤军士鲁庄公有云:衣食所安不敢爱也。诗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皆所以取人力也。又陈事上议之徒亦应不少当有上彻天听者未闻是非陛下虽念存物议欲尽天下之情而天下之情犹为未尽何者取人爱言贵在显用。若纳而不显是而不用则言之者或寡矣。
黎季明武帝时为外史大夫保定三年盛营宫室春夏大旱诏公卿百僚极言得失季明上。《书》曰:臣闻成汤遭旱以六事自陈宣王大甚而圭璧斯竭,岂非远虑元元俯哀兆庶方今农要之月时雨犹愆率土之心有怀渴仰陛下垂情万类子爱群生觐礼百神未敢丰洽者岂诚作事不节有违时令举错失中倘邀斯旱春秋君举必书动为典礼水旱阴阳莫不应行而至孔子曰: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可不慎乎!春秋庄公三十一年冬不雨。《五行传》以为是岁一年而三筑台奢侈不恤民也。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五行传》以为时作南门劳民兴役汉惠帝二年夏大旱五年夏大旱江河少水涧水绝。《五行传》以为先是发民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汉武帝元狩三年夏大旱。《五行传》以为是岁发天下故吏穿昆明池。然则土木之功动民兴役天辄应之以异典籍作诫倘或可思上天谴告改之则善今。若息民省役以天谴庶灵泽时降嘉谷有成则年可觊子来非晚诗云:民亦劳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或恐极阳生阴秋多雨水年复不民将无觊如。又荐饥为虑更甚是时豪富之家竞为奢侈季明上。《书》曰:臣闻宽大所以兼覆慈爱所以怀众故天地称其高厚者万物得其容养焉四时著其寒暑者庶类资其忠信焉是以帝王者宽大象天地忠信则四时摇招东指天下识其春人君而德率土怀其惠伏惟陛下资干御宇品物咸亨时乘六龙自强不息好问受规天下幸甚自古至治之君亦皆广延博访询采刍微置鼓树木以求其过顷者亢旱逾时人怀望岁陛下爰发明诏广求人瘼同禹汤之罪己高宋景之守正澍雨应时年谷斯稔克己节用慕质恶华此则尚矣。然而朱紫仍耀于衢路绮縠犹侈于豪家短褐未充于细民糟糠未厌于编户此则劝道之理有所未周故也。今虽导之以德齐之以刑风俗固难于一矣。昔文帝集尚书之囊以作帷惜十家之产不造露台后宫所幸衣不曳地方之今日宫室之饰不如婢隶之服然而以身率下国富刑清庙称太宗良有以也。臣闻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今夫魏氏衰乱之后贞信未兴先尊五美屏四恶革浮华之俗抑流竞之风察洪都之小艺焚雉头之异服无益之货勿重于时亏德之器勿陈于侧则民知德矣。臣。又闻。
卢恺为内史下大夫武帝在云阳宫敕诸屯简老牛欲以享士恺进谏曰:田子方赎老马君子以为美谈向奉明敕欲以老牛享士有亏仁政帝美其言而止。
●卷五百三十一
○谏诤部·规谏第八
隋于宣敏开皇初为奉车都尉使奉抚慰巴蜀还上疏曰:臣闻磐石之宗汉室,于是惟永建维城之固周祚所以[B17P]长昔秦皇置牧守而罢诸侯魏后匿讠舀邪而疏骨肉遂宗社移于他族神器传于异姓此事之明甚于观火然山川设险非亲勿居。且蜀土沃饶人物殷阜西通邛南属荆巫周德之衰兹土遂成戎首炎政失御此地便为祸先是以明者防于无形治者制其未乱方可庆隆万世年逾七百伏惟陛下日角龙颜膺乐推之运参天贰地居揖让之期亿兆宅心百神受职理须树建藩屏封植子孙继周汉之宏图改秦魏之覆轨抑近习之权势崇公族之本枝但三蜀三齐各称天险分王戚属今正其时。若使利建合宜封树得所巨猾息其非望奸臣杜其邪谋盛业洪基同天地之长久英声茂实齐日月之临臣虽学谢多闻然情深体国辄申管见战忄栗惟深帝省表嘉之谓高曰:於氏世有人焉竟纳其言遣蜀王秀镇蜀。
何妥为通直散骑常侍纳言苏威兼领五职高祖甚亲重之妥奏威不可信任。又以掌天文律度皆不称职妥。又上八事以谏今所载者四事而已其一事曰:臣闻知人则哲惟帝难之孔子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由此言之政之治乱必慎所举故进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察今之举人良异于此无论讠舀直莫择贤愚志欲崇高则起家喉舌之任意须屈抑必白首郎署之官人之不服实由于此臣闻爵人于朝与众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伏见留心狱讼爱人如子每应决狱无不询访群公刑之不滥君之明也。刑既如此爵亦宜然。若有懋功简在帝心者便可擢用自斯以降。若选重官必须参以众议勿信一人之举则上不偏私下无怨望其二事曰:孔子云:定察阿党则罪无掩蔽。又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所谓比者即阿党也。谓心之所爱既已光华荣显犹加提挈心之所恶既已沈滞屈辱薄言必怒提挈既成必相掩蔽则欺上之心生矣。屈辱既加必有怨恨则谤ゥ之言出矣。伏愿广加逖访勿使朋党路开威恩自任有国之患莫大于此其三事曰:臣闻舜举十六族谓八元八凯也。计其贤明理优今日犹复择才授任不相侵滥故得四门雍穆庶绩咸熙今官员极多用人甚少有一人身上乃兼数职为是国无人也。为是人不善也。今万乘大国髦彦不少纵有明哲无由自达东方朔言曰: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斯言信矣。今当官之人不度德量力既无吕望傅说之能自负傅岩渭水之气不虑忧深责重惟畏总领不多安斯宠任轻彼权轴好致颠蹶盖此之由也。《易》曰:鼎折足覆公饣束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臣闻穷力举重不能为用伏愿更任贤良分才参掌使各行有馀力则庶事康哉!其四事曰:臣闻礼云: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者杀孔子曰:仍旧贯何必改作伏见比年以来改作者多矣。至如范威漏刻十载不成赵翊尺秤七年方决公孙济迂诞医方费逾巨万徐道庆回互子午糜耗饮食常明破律多历岁时王渥乱名曾无纪极张山居未知星位前已蹂藉太常曹魏祖不识北辰今复辚轹太史莫不用其短见使自夸毗邀射名誉厚相诬罔请今日已后有如此者。若其言不验必加重罚庶令有所畏忌不敢轻奏狂简时苏威权兼数司先尝隐武功故妥言自负傅岩渭水之气以此激上书奏威大衔之卬为治书侍御史见高祖勤于听受百僚奏请多有烦碎因上疏谏曰:臣闻自古圣帝莫过唐虞象地则天布政施化不为丛脞是谓钦明语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故知人君出令诫在烦数是以舜任五臣尧咨四岳设官分职各有司存垂拱无为天下以治所谓劳于求贤逸于任使。又云:天子穆穆诸侯皇皇此言君臣体裁有别比见四海一家万机务广事无大小咸关圣听留心治道无惮疲劳亦由群官惧罪不能自决取判天旨闻奏过多至营造细小之事出给纤微之物一日之内酬百司至乃日旰忘食夜中未寝动以文簿忧劳圣躬伏愿思臣至言少减烦务以怡神为意以养性为怀思武王安乐之义念文王忧勤之理。若其经国大事非臣下裁断者伏愿详决自馀细务责成所司则圣体尽无疆之寿臣下蒙覆育之赐也。高祖览而嘉之。
杨尚希为上仪同高祖每旦临朝日昃不倦尚希谏曰:周文王以忧勤事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愿陛下举大纲责成宰辅繁碎之务非人主所宜亲也。帝欢然曰:公爱我。
张羡仕后周为司城中大夫以年老致政高祖迁都龙首羡上表劝以俭约上优诏之。
裴肃仁寿中为贝州长史见皇太子勇蜀王秀左仆射高俱废黜遣使上。《书》曰:臣闻事君之道有犯无隐愚情所怀敢不闻奏窃见高以天挺良才元勋佐命陛下光宠亦已优隆但鬼瞰高明世疵俊异侧目求其长短者,岂可胜道哉!愿陛下录其大功忘其小过臣。又闻之古先圣帝教而不诛陛下至慈度越前圣二庶人得罪已久宁无革心愿陛下弘君父之慈顾天性之义各封小国观其所为。若能迁善渐更增益如,或不悛贬削非晚今者自新之路永绝愧悔之心莫见,岂不哀哉!书奏帝谓杨素曰:裴肃忧我家事此亦至诚也。
苏威为民部尚书兼纳言文帝尝与文献皇后对觞召威及高杨素广平王雄四人谓曰:太史言朕祚运尽于三年朕忧懑故举此酒耳今欲营南山险处与公等固之以观时变将如何威进曰:周文修德旋地动之灾宋景一言星退三舍愿陛下恢崇德度享天之休。若弃德恃险同舟之人谁非敌国纵南山之阻安足固哉!帝善其言属之以酒。又从易帝征辽东领右御卫大将军杨元感之反也。帝引威帐中惧见于色谓威曰:此小儿聪明得不为患乎!威曰:夫识是非审成败者乃所谓聪明元感粗疏非聪明者必无所虑但恐浸成乱阶耳威见劳役不息百姓思乱微以此讽帝竟不悟后从幸雁门为突厥所围朝廷危惮帝欲轻骑溃围而出威谏曰:城守则我有馀力轻骑则彼之所长陛下万乘之主何宜轻脱帝乃止突厥俄亦解围而去车驾至太原威言于帝曰:今者盗贼不止士马疲敝愿陛下还京师深根固本为社稷之计帝初然之竟用宇文述等议遂往东都时天下大乱威知帝不可改意甚患之属帝问侍臣盗贼事宇文述曰:盗贼信少不足为虞威不能诡对以身隐于殿柱帝呼威而问之威对曰:臣非职司不知多少但患其渐近帝曰:何谓也。威曰:他日贼据长白山今者近在荥阳汜水帝不悦而罢寻属五月五日百僚上遗多以珍玩威献尚书一部微以讽帝帝弥不平唐孙伏伽万年县法曹武德元年初以三事上谏其一曰臣闻天子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天下父有诤子虽无道不舀于不义。故曰:子不可以不诤于父臣不可以不诤于君以此言之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故也。隋后主所以失天下者何也。止为不闻其过当时非无直言之士由君不受谏自谓德盛唐尧功高夏禹穷侈其欲以恣其心天下之士肝脑涂地户口减耗盗贼日滋而不觉知者皆由朝臣不敢告之也。向使修严公之法开直言之路选贤任能赏罚得中人人乐业谁能摇动者乎!所以前朝好为变更不师古训者止为天诱其咎将以开今圣唐也。陛下龙举晋阳天下飨应计不旋踵大位遂隆陛下勿以唐得天下之易不知隋失之不难也。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既为竹帛所拘何可恣情不慎凡蒐狩须顺四时既代天理安得非时妄动陛下二十日龙飞二十一日有献鹞雏者。此乃前朝之弊风少年之事务何忽今日行之。又闻相国参军事卢牟子献琵琶长安县丞张安道献弓箭频蒙赏劳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必有所欲何求而不得陛下所少者岂此物哉!愿陛下察臣愚心则天下幸甚其二曰百戏散乐本非正声有隋之末大见崇用此谓淫风不可不改近者太常官司于人间借妇女裙襦五百馀具以允散妓之服云:拟五月五日于玄武门游戏臣窃思审实损皇猷亦非贻厥孙谋为后代法也。故书云:无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恐从小至于大故也。。《论语》云:放郑声远佞人。又云:乐则韶舞以此言之散妓定非功成之乐也。如臣愚见请并废之则天下不胜幸甚其三曰臣闻性相近而习相远以其所好相染也。故书云:与治同道罔弗兴与乱同事罔弗亡以此言之兴乱斯在所与皇太子及诸王等左右群僚不可不择而任之也。如臣愚见但是无义之人乃先来无赖家门不能邕睦及好奢华驰猎驭射专作慢游狗马声色歌舞之人不得使亲而近之也。此等止可悦耳目备驱驰至于拾遗补阙决不能为也。臣历窥往古下观近代至于子孙不孝兄弟离间莫不为左右之乱也。愿陛下妙选贤才以为皇太子僚友如此即克隆磐石永固维城矣。高祖览之大悦以为治书侍御史及平王世充窦建德大赦天下既而责其党与并令配迁伏伽上表谏曰:臣闻王言无戏自古格言去食存信传诸旧典故书云:尔无不信朕不食言。又。《论语》云:一言出口驷不及舌以此而论言之出口不可不慎伏惟陛下光临区宇覆育群生率土之滨谁非臣妾丝纶一发取信万方使闻之者不疑见之者不惑陛下今月二日发云雨之制光被黔黎无所间然公私蒙赖既云:常赦不免皆赦除之此非直赦其有罪亦与天下断当许其更新以此言之但是赦后即无事因何王世充及建德部下赦后始欲迁之此是陛下自违本心遣下人。若为取则。若欲子细推寻逆城之内人谁无罪故书云:歼厥渠魁胁从罔治。若论渠魁充等为首渠魁尚免胁从何辜。且古人云:跖狗吠尧吠非其主在东都城内及建德部下及有与陛下积小故旧编髪友朋犹尚有人败后始至者。此等岂忘陛下皆云:被拥故也。以此言之自外疏者窃谓无罪。又书云:非知之艰行之惟艰上古以来何代无君所以只称尧舜之善者何也。直由为天子者实难善名难得故也。往者天下未平威权须应机而作今四方既定设法须与人共之但法者陛下自作之还须守之使天下百姓信而畏之今自为无信欲遣兆人。若何信畏故书云: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遍王道平平赏罚之行达乎!贵贱圣人制法无限亲疏如臣愚见世充建德下伪官经赦合免责情欲迁配者请并放之则天下幸甚。又上表请置谏官高祖皆纳焉。
孔[A13C]达为给事中太宗初即位留心庶政[A13C]达数进忠言益见亲待太宗尝问曰:。《论语》云: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何谓也。[A13C]达对曰:圣人设教欲人谦光己虽有能不自矜大仍就不能之人求访能事己之才艺虽多犹以为少仍就寡少之人更求所益己之虽有其状。若无己之虽实其容。若虚非惟匹庶帝王之德亦当如此夫帝王内蕴神明外须玄默使深不可测度不可知易称以蒙养正以明夷莅众。若具位居尊极炫曜聪明以才凌人饰非拒谏则上下情隔君臣道乖自古灭亡莫不由此也。太宗深善其对。
李大亮为凉州都督以惠政闻太宗谓侍臣曰:大亮可谓忠直矣。朕遣使至其所见有隹鹰讽令献朕大亮因密表责朕云:陛下久绝田猎而使者求鹰。若是陛下之意深乖昔旨如其自擅使罪其人朕览表嘉叹不能自已有臣。若是朕复何忧,于是赐之金壶以彰忠谠。
戴胄为民部尚书太宗将修雒阳胄谏曰:关中河外近置军团富室强丁并从戎旅重以九城作使馀丁向尽去京二千里内先配司农将作假有遗馀势何足纪乱离俯尔户口单苦一人就役举家便废入军者督其戎仗从役者责其饣侯粮尽室经营多不能济以臣愚见恐致怨嗟今丁役既尽赋调不入费用不止帑藏甚虚。且雒阳宫殿足蔽风雨数年功毕亦谓非晚。若顿修营恐伤劳扰上嘉之因谓其侍臣曰:戴胄于我非骨肉之亲但以忠直励行情深体国事有机要无不以闻。
张元素为给事中太宗发卒修雒阳宫元素谏曰:陛下承百王之末属雕弊之馀必欲节之以礼制陛下宜以身为先东都未有幸期即令补葺岂疲人之所望也。陛下初平东都之始层楼广殿皆令彻毁天下翕然同心欣仰,岂有初则恶其侈靡今乃袭其雕鹿臣每承德音未即巡幸此则事不急之务成虚费之劳国无兼年之积何用两都之好臣闻阿房成秦人散章华就楚众离。又乾阳毕工隋人解体。且以陛下今时功力何如隋日役疮痍之人袭亡隋之弊深恐甚于炀帝者矣。愿陛下思之无为由余所笑则天下幸甚上大悦谓房元龄曰:本修雒阳意在便于百姓今元素上表实亦可依必事理须行露坐亦复何苦所修宜即停之。
褚遂良为谏议大夫太宗问曰:舜造漆器禹雕其俎当时谏舜禹者十馀人食器之间。若谏何也。遂良对曰:琢害农事纂组伤女工首创奢淫危亡之渐漆器不已必金为之金器不已必玉为之所以诤臣必谏其渐及其满盈无所复谏太宗以为然因曰:夫人君不忧百姓而事奢淫危亡之机可反手而待也。又皇子年幼者多任都督刺史遂良上疏曰:昔两汉以郡国理人除郡以外分立诸子割土分疆杂用周制皇唐州县粗依秦法皇子幼年或授刺史陛下,岂不以遍王骨肉镇四方此之造制道高前烈始臣愚见有小未尽何者刺史郡帅民仰以安得一善人部内苏息遇一不善人合州劳弊是以人君爱恤百姓尝为择贤或称河润九里京师蒙福或人兴歌咏生为立祠汉宣帝云:与我共理者惟良二千石乎!如臣愚见陛下儿子内年齿尚幼未堪临人者。且留京师教以经学一则畏天之威不敢犯禁二则观见朝仪自然成立因此即习自知为人审堪临州然后遣出臣谨按汉明章和三帝能育爱子弟自兹已降取为准的封立诸王各有国土年尚幼小者召留京师训以礼法垂以恩惠讫三帝世诸王数十百人惟二王稍恶自馀冫食和染教皆为善人此则前事已验惟陛下详察太宗深纳之。又太宗谓侍臣曰:当今国家何等为急遂良曰:即日四方仰德谁敢为非取太子诸王须有定分陛下宜为万代法以遗子孙太宗曰:此言是也。朕年将五十已觉衰怠既以长子守器东宫弟及庶子数将五十心常忧虑颇在此耳但自古嫡庶无良何尝不倾败国家公等为朕搜访贤德以辅储宫爰及诸王咸求正士但事人岁久即分义情深非意多由此作其王府官僚宜限以四方考而代也。后为黄门侍郎太宗于寝殿侧置一院令太子居之绝不令往东宫遂良上疏谏曰:臣闻周两问安三至必退汉储侍膳五日乃来前贤作法规模弘远。《礼》曰:男子十年出就外傅出宿于外学书计。然则古之达者岂无私爱欲使成立凡人尚犹如此况君之世子乎!自当春诵夏弦亲近师傅体人间之庶事识君臣之大道使翘足延首皆聆善声。若献岁之有阳春玄天之有日月弘此懿德乃作元良伏惟陛下道育三才功包九德新树太子莫不欣然既云:废昏立明须称天下瞻望而教成之道实深乖阙不离膝下常居宫内保傅之说无畅经籍之谈蔑如。且朋友不可以深交交深必有怨父子不可以滞爱爱滞或生愆伏愿远览殷周近遵汉魏不可顿革事须阶渐当计旬日半遣还宫专学艺以润身布芳声于天下则微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太宗从之。又太宗伐辽将发遂良上疏曰:臣旁求史籍讫于近代为人之主无自伐辽人臣往征则有之矣。汉则荀彘杨仆魏代则母丘俭王颀司马懿犹为人臣慕容真僭号之子皆为其主长驱高鹿虏其人畜削平城垒陛下立功同于天地美化包于古昔自当超迈百王岂止俯同六子陛下昔剪平寇逆大有爪牙年齿未衰犹堪任用惟陛下之所使亦何行而不克今太子新立年实幼少自馀藩屏陛下所知今一朝弃金汤之安渡辽海之外臣忽三思烦愁并集特乞天慈一垂省察。
虞世南为秘书监虽容貌懦懦。若不胜衣而志性抗烈每论昔古先帝王为政得失必存规讽多所补益贞观中陇右山摧大蛇屡见山东及江淮多大水太宗以问世南对曰:春秋时山摧晋侯召伯宗而问焉对曰:国主山川故山摧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以礼焉梁山晋所主也。晋侯从之故得无害汉文帝元年齐楚地震二十九山同日摧大水出令郡国无来贡献施惠于天下远近欢洽一不为灾后汉灵帝时青蛇见御坐晋惠帝时大蛇长三百步见齐地经市入庙案蛇宜在草野而入市朝所以可为怪耳今蛇见山泽盖深山大泽必有龙蛇亦不足怪也。又山东足雨虽则其常然阴淫过久恐有冤狱宜省系囚,庶几或当天意。且妖不胜德惟修德可以消变太宗以为然因遣使者赈恤饥馁申理狱讼多所原宥后有星孛于虚危历于氐百馀日乃灭太宗谓群臣曰:天见彗星是何妖也。世南曰:昔齐景公时彗星见公问晏婴对曰:公穿池沼畏不深起台榭畏不高行刑罚畏不重是以天见彗星为公诫耳景公惧而修德后十六日而星没臣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若德义不修虽获麟凤终是无补但政事无阙虽有灾何损于时然愿陛下勿以功高古人而自矜伐勿以太平渐久而自骄怠慎终于始彗星虽见未足为忧太宗敛容谓曰:吾之抚国良无景公之过但吾才弱冠举义兵年二十四平天下未三十而居大位自谓三代以降拨乱之主莫臻于此重以薛举之骁雄宋金刚之鸷猛窦建德跨河北王世充据雒阳当此之时足为敌皆为我所擒及逢家难复决意安社稷遂登九五降服北夷吾颇有自矜之意以轻天下之士此吾之罪也。上天见变良为是乎!秦始皇平六国隋易帝富四海既骄。且逸匪朝而败吾亦何得自骄也。言念于此不觉惕焉震惧。又太宗狩于济源之凌山帝曰:古者先驱以供宗庙今所获鹿宜令所司造脯醢以充荐享世南谏曰:陛下因听览之馀成顺天以杀伐将欲摧班碎掌亲御皮轩穷猛兽之窟穴尽逸材之林薮夷凶剪暴以卫黎元收革擢羽用充军器举旗效获或遵前古然黄屋之尊金轝之贵八方之所仰德万国之所系心清道而行犹虞厥橛斯盖重慎防微为社稷计也。是以马卿直谏于前张昭变色于后臣诚微未敢忘斯义。且矢弧罟所殪已多颁食肆获皇恩亦溥伏愿时息猎车。且韬长戟不拒刍荛之请降纳沟浍之流袒礻徒搏任之群下则贻范百王永光万世。
高季辅贞观中为中书舍人上疏曰:窃见密王元挠等皆是懿亲陛下友爱之怀义高古昔分以车服委以藩维须依礼仪以副瞻望比见帝子拜诸叔诸叔亦拜王爵既同家人有礼讵合如此颠倒昭穆伏望一垂训诫永循彝则。
马周为监察御史贞观六年将幸九成宫周上疏曰:伏见明敕以四月二日幸九成宫臣窃惟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所宜朝夕视膳而晨昏起居今所幸宫去京三百馀里銮舆动轫严跸经旬非可以旦暮至脱太上皇情或思感而欲即见陛下者将何以赴之。且车驾今行本为避暑而往。然则太上皇尚留热所而陛下自遂凉处温清之道臣窃未安然敕书既出业已成就愿示速反之期以开众惑十一月从幸雒阳。又上疏曰:臣历观前代自夏殷及汉氏之有天下传祚相继者八百馀年少者犹四五百年皆为积德累叶恩结于人心岂无僻王赖前哲以免自魏晋以还降及周隋多者不过五六十年少者才二三十年而亡良由创业之君不务广恩化当时仅能自守后无遗德可思故传嗣之主政教少衰一夫大呼而天下土分矣。今陛下虽以大功定天下而称德日浅故当思隆禹汤文武之道广施德化使恩有馀地为子孙立万代之基但令政教无失以持当年而已然自古明王圣主虽因人设教宽猛随时而大要唯以节用于身恩加于人二者是务故其下爱之如日月畏之如雷霆此其所以卜祚遐长而祸乱不作也。今百姓承丧乱之后比于隋时才十分之一而供官役徭道路相继兄去弟还首尾不绝远者往来五六千里春秋冬夏略无休时陛下虽每有恩诏令其减省而有司作既不废自然须人徒行文书役之如故臣每访问四五年来百姓颇有嗟怨之言以为陛下不存养之昔唐尧茅茨土皆夏禹恶衣菲食如此之事臣知不可复行于今汉文帝惜百金之费辍露台之役集上书囊以为殿惟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至景帝以锦绣纂组妨害女功特诏除之所以百姓安乐至孝武帝虽穷奢极侈而承文景遗德故人心不动向使高祖之后即有武帝天下必不能全此于时代差近事迹可见今京师及益州诸处营造供奉器物并诸王妃主服饰议者皆不以为俭臣闻昧旦丕显后世犹怠作法于理其弊犹乱陛下少处人间知百姓辛苦前代成败目所亲见尚犹如此而皇太子生长深宫不更外事即万岁之后固圣虑所当忧也。臣窃寻往代以来成败之事但有黎庶怨叛聚为盗贼其国无不即灭人主虽改悔未有重能安全者凡修政教当修于可修之时。若事变一起而后悔之则无益者也。故人主每见前代之亡则知其政教之所由丧而皆不知其身之失是知殷纣笑夏桀之亡而幽厉亦笑殷纣之灭隋易帝大业之初。又笑齐魏之失国今之视易帝亦犹易帝之视齐魏也。故京房谓汉元帝云:臣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古此言之不可不诫也。往者贞观之初率土霜俭一疋绢才得一㪷米而天下怡然百姓知陛下甚忧怜之故人人自安曾无谤ゥ自五六年频岁丰稔一疋绢得粟十馀石而百姓皆以为陛下不忧怜之咸有怨言。又今所营为者颇多不急之务故也。自古以来国之兴亡不由积蓄多少惟在百姓苦乐。且以近事验之隋家贮雒口仓而李密因之东都积布帛而王世充据之西京府库亦为国家之用至今未尽向使雒口东都无谷帛则世充李密未必能聚大众但贮积者固是有国之常事要当人有馀力而后收之岂人穷而强敛之更以资寇积之无益也。然俭以息人贞观之初陛下已躬为之故今行之不难也。为之一日则天下知之式歌。且舞矣。若人既劳矣。而用之不息傥中国被水旱之灾边方有风尘之患狂狡因之一窃发则有不可测之事非徒圣躬旰食晏寝而已古语云:动人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以陛下之明诚欲厉精为政不烦远采上古之术但及贞观之初则天下幸甚昔贾谊谓汉文帝云:可恸哭及长叹息者言当韩信王楚彭越王梁英布王淮南之时使文帝即天子位必不能安。又言赖诸王年少傅相制之长大之后必生祸乱历代以来皆以谊言为是臣窃观今诸将功臣陛下所与定天下者皆仰禀成<矢见>备鹰犬之用无威略振主如韩彭之难驾驭者而诸王年并幼小纵其长大当陛下之日必无他心然即万代之后不可不虑自汉晋以来乱天下者何尝不是诸王皆为树置失宜不预为节制以至于灭亡人主孰知其然但溺于私爱故使前车既覆而后车不改辙也。今天下百姓极少诸王甚多宠遇之恩有过厚者臣之愚虑不惟虑其恃恩骄矜也。昔魏武帝宠陈思及文帝即位防守禁闭有同狱囚以先帝加恩太多故嗣王疑而畏之也。此则武帝宠陈思适所以苦之也。且帝子何患不富贵身食大国封户不少好衣美食之外更何所须而每年别加优赐曾无纪极里语曰:贫不学俭富不学奢言自然也。今大圣创业岂惟处置见在子弟而已当制长久之法使万代遵行。又言临天下者以为人本欲百姓安乐惟在刺史县令县令既众未必皆贤。若每州得良刺史则合境苏息天下刺史悉称贤则陛下端拱岩廊之上百姓不虑不安自古郡守县令皆妙选贤德欲有擢宰相必先试以临人或从二千石入为丞相今朝廷独重内官县令刺史颇轻其选刺史多是武夫勋人或京官不称职方始外出而折冲果毅之内身材强者先入为中郎将其次始补州任边远之处用人更轻其材堪宰莅以德行见称擢者十不能一所以百姓未安殆由于此疏奏太宗称善久之先是京城诸街每至晨暮遣人传呼以警众周遂奏请街置鼓每击以警众令罢传呼时人便之太宗益加赏劳。又城阳公主改适饶州刺史薛昱之子瓘将成婚太宗使卜人卜之曰:两火俱食始则同荣末亦双悴。若昼日行合卺之礼则终吉太宗将从之周谏曰:臣闻朝谒以朝思相戒也。讲习以昼思相成也。宴饮以昃思相欢也。婚合以夕思相亲也。是以上下有威内外有<矢见>动息有时吉凶有宜先王之教不可黩也。今陛下欲谋其始而乱其纪不可为也。夫卜筮者所以定犹豫决嫌疑。若渎礼乱常先王所不用也。太宗。又从其言而止。
岑文本为中书侍郎太宗谓侍臣曰:当国家何等最急各为我言之文本曰:传称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由斯而言礼义为急贞观十一年文本从至雒阳宫会谷雒汎溢文本上封事曰:臣闻创拨乱之业者其功既难守已成之基者其道不易故居安思危所以定其业也。有始有卒所以隆其基也。今虽亿兆乂安方隅宁谧既承丧乱之后。又接雕弊之馀户口减损尚多田畴恳开犹少覆焘之恩著矣。而创痍未复德教之风被矣。而资产屡空是以古人譬之种树年纪绵远则枝叶扶疏。若种之日浅根本未固虽壅之以黑坟暖之以春日一人摇之必致枯槁今之百姓颇类于此常加含养则日就滋息渐有征役则随而雕耗雕耗既甚则人不聊生人不聊生则怨气充塞怨气充塞则离散之心生矣。故帝舜曰:可爱非君可畏非民孔安国曰:人以君为命故可爱君失道人叛之故可畏仲尼曰:君犹舟也。人犹水也。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是以古之哲王虽休勿休日慎一日者良为此也。伏惟陛下览古今之事察安危之机上以社稷为重下以亿兆系念明选举慎赏罚进贤才退不肖闻过既改从谏如流为善在于不疑出令期于必信颐神养性省畋游之娱去奢从俭减工役之费务静方内而不求辟土载櫜弓矢而无忘武备凡此数者虽为国之常道陛下之所常行臣之愚心惟愿陛下思之而不倦行之而不怠则至道之美与三五比隆亿载之祚随天地长久虽使桑谷为妖龙蛇作孽雉ず于鼎耳石言于晋地犹当转祸为福变咎为祥况水雨之患阴阳常理,岂可谓之天谴而系圣心哉!臣闻古人有言农夫劳而君子养焉愚者言而知者择焉辄陈狂瞽伏待斧钺是时魏王盛修第宅文本以为侈不可长上疏盛陈节俭之义言泰宜有抑损太宗并嘉之侯君集初破高昌曾未奏请辄配没无罪人。又私取宝物将士知之亦竞来盗窃君集恐发其事不敢制及京师有司请推其罪诏下狱文本以为功臣大将不可轻加屈辱上蒙曰:君集等或位居辅佐或职为爪牙并蒙拔擢受将帅之任不能正身奉法以报陛下之恩举措肆情罪负盈积实宜绳之刑典以肃朝伦但高昌昏迷人神共弃在朝议者以其地在遐荒咸欲置之度外惟陛下运独见之明授决胜之略君集等奉行圣算遂得指期平弭。若论事实并是陛下之功君集等有道路之劳未足称其勋力而陛下天德弗宰乃推功于将帅露布初至便降大恩从征之人皆г浩荡及其凯旋特蒙曲宴。又对万国加之重赏内外文武咸欣陛下赏不逾时而不经旬日并付大理虽乃君集等自挂网罗而在朝之人未知所犯恐海内。又疑陛下惟录其过似遗其功臣以下才谬参近职既有所见不敢默然臣闻古之人君出师命将克敌则获重赏不克则受严刑是以当其有功也。虽贪残淫纵必蒙青紫之宠当其有罪也。虽勤躬洁己不免𫓧钺之诛故。《周书》曰: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者也。昔汉贰师将军李广利捐五万之师縻亿万之费经四年之劳惟获骏马三十匹虽斩宛王之首而贪不爱卒罪恶甚多武帝为万里征伐不录其过遂封广利海西侯食邑八千户。又校尉陈汤矫诏兴师虽斩郅支单于而汤素贪盗所收康居财物事多不法为司隶所系汤乃上疏曰:与吏士共诛郅支幸得擒灭今司隶乃收系案验是为郅支报仇也。元帝赦其罪封汤关内侯赐黄金百斤。又晋龙骧将军王有平吴之功而王浑等论违诏不受节度军人得孙皓宝物并烧皓宫及船上。表曰:今年平吴诚为大庆于臣之身更为咎累武帝赦而不推拜辅国大将军封襄阳侯赐绢万匹近隋新义郡公韩擒虎平陈之日纵士卒暴乱叔宝宫内文帝亦不问罪虽不进爵拜擒虎上柱国赐物八千由斯观之将帅之臣廉慎者少贪求者众是以黄石公军势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故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邀趋其利愚者不计其死是知前圣莫不收人之长弃人之短良为此也。臣。又闻之天地之道以覆载为先帝王之德以含弘为美夫以区区汉武及历代诸帝犹能宥广利等况陛下天纵神武振宠图以定六合岂独正兹刑网不行古人之事哉!伏惟圣怀自当已有斟酌臣今所以陈闻非敢私君集等庶以萤爝未光增辉日月陛下降雨露之泽收雷电之威录其微劳忘其大过使君集重升朝列复预驰驱虽非清贞之臣犹是贪愚之将斯则陛下圣德虽屈法而德弥显君集等愆过虽蒙宥而过更彰足使立功之士因兹而皆劝负罪之将由斯而改节矣。疏奏乃释刘洎为散骑常侍贞观十七年皇太子初立洎谓宜尊贤重道以弘圣德上。《书》曰:臣闻郊迎四方孟侯所以成德齿学三让元良由是作贞斯皆屈主祀之尊申下交之义故得刍言咸荐睿问旁通不出轩庭坐知天壤率由兹道永固鸿基者焉是故周储上哲师望奭而加裕汉嗣深仁引园绮而昭德原夫太子宗祧是系善恶之际兴亡斯在不勤于始将悔于终是以晁错上书令先通政术贾谊献夙务前知礼教窃惟皇太子孝友仁义皆自天资非受审谕因以华夷仰德翔泳希风矣。然则寝门视膳已表于三朝艺官论道宜弘于四术伏惟陛下诞睿膺图登庸历试多才多艺道著于正时允武允文功成于纂纪万方即序九国清晏尚。且虽休勿休日慎一日求异闻于振古劳睿思于当年乙夜观书事高汉帝马上披卷勤过魏皇陛下自励如此而今太子优游弃日不习图书臣所未谕一也。加以暂屏机务即寓雕虫纡宝思于天文则长河韬映摛玉字于仙札则流霞成彩固以锱铢万代冠冕百王屈宋不足以升堂锺张何偕于入室陛下自好如此而令太子悠然静处不寻篇翰臣所未谕二也。陛下备该众妙独秀寰中犹晦天聪俯询凡识听朝之隙引见群官降以温颜访以古今得失朝廷是非里闾好恶凡有巨细必关听览陛下自行如此而令太子交入趋侍不接正人臣所未谕三也。陛下。若谓无益则何事劳神。若谓有成则宜申贻厥蔑而不急未见其可伏愿俯推睿范训及储君授以良书娱之嘉客朝披经史观成败于前踪晚接宾游访得失于当代间以书札继以篇章则日闻所未闻日见所未见副德逾光群生之福也。古之太子问安而退所以广敬于君父异宫而处所以分别于嫌疑今太子一侍天闱动移旬朔师傅以下无由接见假令供奉有隙暂还东朝拜谒既疏。且事欣仰规谏之道固所未暇陛下不可以亲教宫き无因以进言虽列百僚竟将何补伏愿不循前躅稍抑下流弘远大之规展师友之义则离辉克茂帝图斯广凡在黎元孰不庆赖太子温良恭俭聪明睿哲含灵所悉臣,岂不知浅识勤思效愚忠者愿沧溟益润日月增华自此敕令洎与岑文本褚遂良往东宫与太子游处为宾客焉太宗既忄专总群书励精政术每与公卿言及古今必诘难往复洎上书谏曰:帝王之与凡庶圣哲之与庸愚上下相悬拟伦斯绝是知课至愚而对至圣以极卑而对极尊徒思自强不可得也。陛下降恩旨假慈颜凝旒以听其言虚襟以纳其说犹恐群下未敢对扬况动神机纵天辨饣希辞以折其理援古以排其议欲令凡蔽何皆应臣闻皇天以无言为贵圣人以不言为德老君称大辨。若讷庄生称至道无闻此皆不欲烦也。且多记则损心多语则损气心气内损形神外劳初虽不觉久必为累须为社稷自爱岂为性好自伤乎!窃以今日升平皆力行所致欲其久长非由辩博但当忘彼爱憎慎兹取舍每事敦朴无非至公。若贞观之初则可矣。至如秦政强辩失人心于自矜魏文宏才亏众望于虚说此才辩之累较然可知矣。伏愿略兹雄辩浩然养气简彼缃图淡焉怡目固万寿于南邱齐百姓于东户则天下幸甚皇恩斯毕。
●卷五百三十二
○谏诤部·规谏第九
唐张行成为太子詹事以本官检校尚书左丞太宗幸灵州太子常从行成上疏曰:臣愚以为太子养德春宫日月未几华夷远迩停听德音如留京师监国接对百僚决断庶务明习政理既为京师重镇。且示四方盛德与其出就私爱曷。若俯从公道太宗以为忠进位银青光禄大夫。
郝处俊为中书侍郎高宗御含元殿东翔鸾阁观大脯时京城四时及太常音乐分为东西两朋帝令雍王贤为东朋周王显为西朋务以角胜为乐处俊谏曰:臣闻礼所以示童子无诳者恐其欺诈之心生也。伏以二王春秋尚少意趣未定当须推梨让枣相视如一今忽分为二朋递相夸竞。且俳优小人言辞无度酣乐之后难为禁止恐其交争胜负讥诮失礼非所以遵仁义示和睦也。帝瞿然曰:卿之远识非众人所及也。遽令止。
陈子昂垂拱初为秘书省正字子昂上疏曰:臣伏见陛下忧勤政理而未以刺史县令为念臣窃见吏部选人补县令如补一县尉耳但以资次考第从官游历即补之不论贤良德行何能以化人而拔擢见补者纵使吏部侍郎时有知此弊而欲超越用人则天下小人已嚣。然则谤矣。所以然者习于常也。所以天下庸流皆任县令庸流一杂贤人不肖莫分但以资次为选不以能得职所以天下凌迟百姓无由知陛下圣德勤劳夙夜之念但以愁怨以为天子之令遣如是也。自有国已来此弊最深而未能除也。又曰:窃惟刺史县令之职实陛下政教之首也。得其人则百姓家见而户闻不得其人但委弃有司而挂壁耳陛下欲使家传礼义吏勖清勤不重选刺史县令将何道以致之耶臣比在草野为百姓久矣。县令之化臣实委知国之兴衰莫不在此职也。何者一州得贤明刺史以至公循良为政者则十万家赖其福。若得贪暴刺史以犭旬私苛虐为政者则十万家受其祸一州祸福。且如是况天下之众岂得胜道哉!故臣以为陛下政化之首国家兴衰在此职也。伏愿深思妙选以救此弊。
魏玄同垂拱初为鸾台侍郎兼天官侍郎以吏部选举不得人上。表曰:汉诸侯得自置吏四百石以下其傅相大官则汉为之置州郡掾吏督邮从事悉任之于牧守,爰自魏晋始归吏部递相祖袭以迄于今用刀笔以量才按簿书而察行法令之弊由来久矣。盖君子重因循而惮改作有不得已者亦当运独见之明定卓然之议如今选司所行者非上皇之令典乃近代之权道所宜迁革实为至要。且天下之大士人之众而可委之数人之手乎!假如平如权衡明如水镜力有所极照有所穷钤索既多紊失斯广。又以比居此任时有非人情故既行何所不至悠悠风尘此焉奔竞扰扰游宦同乎!市井加以厚貌深衷险如溪壑择言观仁犹惧不周今吏考行究能折衷于一面具僚庶品专断于一司不亦难乎!况今诸色人流岁有千计群司列位无复新加官有常员人无定限选集之始雾积云屯擢序于终十不收一淄渑既混玉石难分用舍去就得失相半周穆王以伯奭为太仆正命之曰:慎简乃僚无以巧言令色便僻侧媚,其唯吉士此则命其自择下吏之文也。太仆正中大夫耳尚以僚属委之则三公九卿亦必然矣。夫委任责成君之体也。所委者众所用者精故能得济济之多士盛之或朴裴子野有言曰:官人之难先人言之尚矣。居家视其孝友乡党服其诚信出入观其志义忧难取其智谋烦之以事以观其能临之以义以察其度始之于学校抡之于州里告诸六事而后贡之于王庭其在汉家犹尚然矣。州郡积其功能然后为五府所辟五府举其掾属而于朝三公参得除署尚书奏之天子一人之身所关者众一贤之进其课也。详故能官得其人鲜有败事晋魏反是所失弘多子野所论盖区区之宋耳犹谓不胜其弊而况于当今乎!今不待州县之举直取之于书判恐非先德行而后言语之义也。臣。又闻。《汉书》云:张耳陈馀之宾客皆天下俊杰彼之蕞尔犹能。若斯况以国家而不建久长之策为无穷之根尽得贤取士之术而但顾望魏晋之遗风留意周隋之末事臣窃惑之伏愿依周汉之规以分吏部之选即望所用精详鲜于差失。
朱敬则为右补阙圣历二年请告绝罗织之徒上疏曰:臣闻李斯之相秦也。行申商之法重刑名之家杜私门张公室弃无用之费损不急之官惜日爱功疾耕急战人繁国富遂屠诸侯此救弊之术也。故曰:刻薄可施于趋进变诈可陈于攻战兵犹火也。不戢自焚况锋镝已销石城。又毁谅可易之以宽泰润之以淳和八风之乐以柔之三代之礼以导之秦既不然淫虐滋甚往而不返卒至土分此不知变之祸也。陆贾叔孙通之事汉王也。当荥阳成皋之间粮馈已穷知勇俱困不敢开一说效一奇进豪猾之才荐贪暴之客及区宇适平干戈向戢金鼓之声未歇伤痍之病尚闻二子顾眄雍容绰有馀态乃陈诗书说礼乐阐王道谋帝图高皇帝忿然曰:吾以马上得之安事诗书乎!对曰:陛下马上得之安可马上理之乎!高皇默然,于是陆贾著新语叔孙通定礼仪始知天子之尊方觉帝王之贵此则变之善也。向使高皇排二子而不收置诗书而不顾重攻战之吏尊首级之材衤复道争功张良已知其变拔剑击柱吾属不得无谋即晷漏难逾何十二帝乎!亡秦是续何二百年乎!故曰:仁义者圣人之蘧庐礼经者先王之陈迹然谓祝祠向毕刍狗须投淳精已流糟粕可弃仁义尚舍况轻于此者乎!自文明草昧天地屯蒙二叔流言四凶构难不设钩距无以应天顺人不峻刑名不可摧奸息暴故置神匦以开告端曲直之影必呈包藏之心尽露神道助直无罪不除人心保能无妖不戮以兹妙穷造化之幽深用此神谋入天人之秘术故能计不下席听不出闱苍生晏然紫宸易主大哉!伟哉!无得而称也。岂比造攻鸣条大战牧野血变草木头折不周可同日而语乎!然而急趋无善迹胶柱少和声拯溺不规行疗饥非鼎食即向时之妙策乃当今之刍狗也。伏愿览秦汉之得失考时事之合宜审糟粕之可遗觉蘧庐之须毁见机而作岂劳于终日陛下必不可偃蹇太平徘徊中路伏愿改法制立章程下怡愉之辞流旷荡之泽元刂萋菲之牙角顿奸险之锋杜告密之源绝罗织之迹使天下苍生坦然大悦,岂不乐哉!
王方庆圣历中为麟台监时欲以冬季讲武有司稽缓延入孟春方庆上疏曰:谨案礼记月令孟冬之月天子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此乃三时务农一时讲武习射御校才力盖王者常事安不凶危之道也。孟春之月不可以讲兵兵者干戈甲胄之总名兵金也。金性克木春盛德在木而举金以害盛德逆生气孟春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蔡邕。《月令章句》云:大阴新收少阳尚微而行冬令以导水汽春水潦至而败生物也。雪霜大挚折阳者也。大阴干时雨雪而霜故大伤首种谓宿麦也。麦以秋种故为之首种入收也。春为冱寒所伤故夏至麦不成长今孟春讲武是行冬令阴政犯阳气害发生之德臣恐水潦败物雪霜损稼夏麦不登无所收入也。伏望天恩不逆时令至孟冬教习以顺天道手制曰:此为久属太平多历年载人皆废战并习学文今者用耀兵威故令教习卿以春行冬令则水潦为败举金伤木则便害发生循览所陈深合典礼。若违卿请乃月令虚行伫启直言用依来表。
张说为右补阙久视中以车驾在三阳宫不时还都上疏曰:陛下屯万乘幸离宫暑退凉归未降还旨愚臣固陋非为长策请为陛下陈其不可三阳宫至雒城一百六十里有伊水之隔阪之峻过夏涉秋水潦方积道坏山险不通转运河广无梁咫尺千里扈从兵马日费咨给连雨弥旬即难周济陛下太仓武库并在都邑红粟利器蕴。若丘山奈何去宗庙之上都安山谷之僻处是犹倒持剑戟示人𨱔柄夫祸变之生在人所忽。故曰:安乐必戒无行所悔今国家北有劲敌觑边南有夷獠伺[C260]浙西小旱耕稼是忧安东近平输漕方始臣愿陛下及时旋驾彼苍群生莫不幸甚。
刘知几天授中为获嘉县主簿上疏曰:臣闻汉宣帝云:与我共理天下其惟良二千石乎!二千石者今之刺史也。移风易俗其寄不轻求瘼字人佥属斯在。然则历观两汉已降迄乎!魏晋之年方伯岳牧临州按都或十年不易或一纪仍留莫不尽其化下之方责以理人之术既而日就月将风加草靡故能化行千里恩渐百城今之牧伯有异,于是来忽往蓬转萍流近则日月仍迁远则逾年必徙待厅事为逆旅以下车为传舍或云:来岁入朝必应改职或道今兹会计,必是移藩既怀茍。且之谋何暇循良之绩用使百城千邑无闻廉杜之歌万国九州罕见赵张之政臣愿自今已后刺史非三岁已上不可迁官仍以明察功过精甄赏罚冀弘共理之风以赞垂衣之化。又上疏曰:昔有唐御历列职命官国多元刂印之讥人有积薪之叹自陛下临朝顿革此风然矫枉过正以为甚矣。至如六品已下职事清官遂乃方之土芥比之砂砾其有行无闻于十室即厕朝流识不反于三隅俄登士伍斯固比肩咸是举目皆然罕闻翘楚之歌惟见伐檀之刺今尸禄谬官其流非一。若遂不加沙汰诚恐有累皇风。
薛谦光为左补阙天授三年上疏曰:戎夏不杂自古所诫夷狄无赖易动难安故斥居塞外不迁中国前史所称其来久矣。然而帝德广被有时朝谒受向化之诚请纳梯山之礼贡事毕则归其父母之国导以指南之车此三王之盛典也。自汉魏已后遂革其风务饰虚名征求侍子谕令解辫使袭衣冠筑室京师不令归国此。又中叶之故事也。较其利害则三王是而汉魏非论其得失则拒边长而征质短殷鉴在乎!往世,岂可不怀经远之虑哉!昔郭钦献策于武皇江统纳谏于惠王咸以为夷狄处中夏必为变更晋武不纳二臣之远策好慕向化之虚名纵其习史汉等书官之以五部都尉此皆计之失也。窃惟突厥吐蕃契丹等往因入侍并叨殊奖或执戟丹墀策名戎秩或曳裾庠序高步黉门服改毡裘语兼中夏明习汉法睹衣冠之仪目览朝章知经国之要窥成败于图史察安危于古今识边塞之盈虚知山川之险易或委以经略之功令其展效或矜其首丘之志放使归蕃于国家虽有冠带之名在夷狄广其纵横之智虽有慕化之美茍悦于当时而狼子孤恩旋生于过后及归部落口不称兵边鄙罹灾由于此故。《老子》曰: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在于齐人犹不以示之况于夷狄乎!又按秦汉帝迁五部匈奴于汾晋其后卒有刘石之难向使五部不徙则晋祚犹未可量也。鲜卑不迁幽州则慕容无中原之僭。又按。《汉书》陈汤云: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何者兵刃颇钝弓弩不利今闻颇得汉工然由三而当一由是言之利兵尚不可使胡人得法况处之中国而使其习是哉!臣窃计汉初冒顿之强盛乘中国虚弊高祖馁厄平城而冒顿不能入中国者何也。非兵不足以侵诸夏力不足以破汾晋其所以解围而纵高祖者为不习中土之风不安中国之美生长碛漠之兆以穹庐胜于城邑以毡美于章绂既安其所习而乐其所生是以无窥中国之心者为生不习汉故也,岂有心不乐汉而欲深入者乎!刘元海五部离散之馀而卒能自振于中国者为少居内地明习汉法元海悦汉而汉亦悦之一朝背诞四方飨应遂鄙单于之号窃帝王之宝贱沙漠而不居拥平阳而鼎峙者为居汉故也。向使元海不曾内徙正当劫边人缯采<麦曲>蘗以归阴山之北安能使倡乱邪当今皇风遐覃含识革面凡有虺性莫不怀驯方使由余效忠日䃅尽节以臣愚虑者国家方传无穷之祚于后脱备守不谨边防失图则夷狄称兵不在方外非所以肥中国削四夷经营万乘之业贻厥孙谋之道也。臣愚以为愿充侍子者一皆禁绝必。若在中国亦可使归蕃则夷人保疆边邑无事矣。
徐坚为万年主簿如意元年六月上疏曰:臣闻书有五听之道虑失情实也。今著三覆之奏恐致虚枉也。窃见比有敕勘当反逆令使者得实便决杀人命至重死不可生傥万分之中有一不实欲诉无路怀枉谁明饮恨吞声赤族从戮,岂不痛哉!此不足肃奸逆而明刑典适所以长威福而生疑惧臣望绝此处分依法覆奏则死者伏知泣辜之恩生人澡悦见祥刑之意。又法官之任人命所悬。若不简择恐招枉滥诸官僚之内有用法宽平百姓所称者愿亲而任之有处事深酷不允众望者愿疏而退之则囹圄无冤亿兆幸甚臣。又闻罚不及嗣虞帝之明规罪不至孥汉君之茂德故芮作乱而缺登朝嵇康被刑而嵇绍卒用终能立功白狄效死汤阴千载美谈斯为称首父子犹其。若此馀亲尚何疑哉!窃见逆人之亲选曹广责至于无亲无服亦数十条士子之中十将三四今圣人在上宝命维新有道贱贫实为深耻遂令此等长从遐弃怀才抱器将何望哉!是以圣意哀矜频降恩制令同常例各使坦怀故姚璹之徒皆逢任委而在下僚列不识天恩为求微疵不弘大体。又准敕逆人同堂亲不得任京及两畿三辅准法刑戮缌麻亲不得充近侍宿卫臣望申敕有司敕令之外不得辄为勘责收其贤能示之旷荡斯则巍巍之德作范百王穆穆之风垂裕千祀。
张柬之为蜀州刺史旧例每岁差兵募五百人往姚州镇守路越山险死者甚多柬之表论其弊曰:臣窃按姚州者古哀牢之旧国绝域荒外山高水深自生人已来洎于后汉不与中国交通前汉唐蒙开夜郎滇﹂而哀牢不附至光武季年始请内属汉置永昌郡以统理之乃收其盐布毡之税以利中土其国西通大秦南通交趾奇珍异宝进贡岁时不阙刘备据有巴蜀尝以甲兵不充及备死诸葛亮五月渡泸收其金银盐布以益军储使张伯岐选其劲卒甲兵以增武备故。《蜀志》称自亮南征之后国以富饶甲兵充足由此言之则前代置郡其利颇深今盐布之税不供珍奇之贡不入戈戟之用不实于戎行宝货之资不输于大国而空谒府库驱率平人受役蛮夷肝胆涂地臣窃为国家惜之昔汉以得利既多历博南山涉兰沧水更置博南哀牢二县蜀人愁怨行者作歌曰:历博南越兰津渡兰沧为他人盖讥汉贪珍奇盐布之利而为蛮夷之所驱役也。汉获其利人。且怨歌今减耗国储费用日广而使陛下之赤子身膏野草骸骨不归老母幼子哀号望祭于千里之外于国家无丝髪之利在百姓受终身之酷臣窃为国家痛之往者诸葛亮破南中使其渠率自相统领不置汉官亦不留兵镇守人问其故亮言置官留兵有三不易大意以置官夷汉杂居猜嫌必起留兵运粮为患更重忽。若反叛劳费更多但粗设纪纲自然久定臣窃以亮之此策妙得羁縻蛮夷之术今姚府所置之官既无安边静寇之心。又无诸葛。且纵。且擒之伎惟知诡谋狡恣情割剥贪饕劫掠积以为常扇动酋渠遣成朋党折技讠舀笑取媚蛮夷拜跪趋伏无复惭耻提挈子弟啸引凶恶聚会蒱博一掷累万剑南逋逃中原亡命有二千馀户见散在彼州专以掠夺为业姚州本龙朔中武陵县主簿石子仁奏置之后长史李孝让辛文协并为群蛮所杀前朝遣郎将赵武贵讨击贵及蜀兵应时破败噍类无遗。又使将军李义总等往征郎将留惠基在阵战死其州乃废臣窃以诸葛亮称置官留兵有三不易其言乃验至垂拱四年蛮郎将王善宝昆州刺史爨干福。又请置州奏言所有课税自出姚府管内更不劳扰蜀中及置州后录事参军李陵为蛮所杀延载中司马成琛奏请于泸南置镇七所遣蜀兵防守自此蜀中骚扰于今不息。且姚府总管五十七州巨猾游客不可胜数国家设官分职本以化俗防奸无耻无厌狼籍至今不问夷夏负罪并深见道路劫杀不能禁止臣恐一旦惊扰为祸转大伏乞省罢姚州使隶府岁时朝觐同之蕃国泸南诸镇亦皆悉废于泸北置关百姓自非奉使入蕃不交通往来增府兵选择精良宰牧以统理之臣愚将为稳便疏奏则天不纳。
卢藏用为左拾遗长安四年正月毁三阳宫取其材木造兴泰宫于寿安县之万安山藏用上表谏曰:臣愚虽不达时变窃尝读书见自古帝王之迹众矣。臣闻土皆三尺茅茨不剪彩椽不斫者唐尧之德也。卑宫室菲饮食尽力于沟洫者大禹之行也。惜中人十家之产而罢露台之制者汉文之明也。并能垂名无穷为帝王之烈,岂不以克念犭旬物博施济众以臻于仁恕哉!今陛下崇台遂宇离宫别馆亦已多矣。更穷人之力以事土木臣恐议者以陛下为不爱人务奉巳也。左右近臣多以顺意为忠朝廷具僚皆以犯忤为患至今陛下不知百姓失业百姓亦不知左右伤陛下之仁也。小臣固陋不识忌讳敢冒死上闻乞下臣此章与执政者议其可否。
宋务光为右卫骑曹参军神龙元年七月雒水暴涨坏百姓庐舍二千馀家溺死者数百人八月一日以水灾令文武九品以上直言极谏务光上疏曰:伏见明制令文武九品以上直言极谏大哉!德音真尧舜之用心禹汤之责已也。臣尝谓天人相与之际休咎冥符之兆有感必通其间甚密是以政失于此变生于彼亦犹影之象形响之赴声动而辄随各以类应。故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窃见自夏已来水汽勃戾天下郡国多罹其灾去月二十七日雒水暴溺漂损百姓臣谨按。《五行传》曰:简宗庙废祠祀则水不润下夫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严配祖宗是故鬼神歆飨多获福助自陛下光临宝极绵历炎凉郊庙迟留时不殷荐山川寂寞未议怀柔水之贻灾殆因此发臣。又按水者阴类臣妾之道阴气盛满则水泉逆溢加以虹纷错澍雨滞霪虽丁厥时而汨常度亦阴胜阳之也。臣恐从庭近习或有离中馈之职干外朝之政伏愿陛下深思天变杜绝其萌以万方为念不以声色为娱以百姓为忧不以犬马为乐劳宵旰用缉明良,岂不休哉!夫灾变应天实系人事故日蚀修德月蚀修刑。若乃雨易或则貌言之咎雩之法存乎!礼典今降霖雨即闭坊门弃先圣之明训导后来之浅术时偶中者安足神邪盖当屏翳收津丰隆戢响之日也,岂有一坊一市遂能感召皇灵闭开便欲发挥神道必不然矣。何其谬哉!至今巷议街谈共呼坊门为宰相谓能节宣风雨燮理阴阳天工人代乃为虚设悠悠苍生复何望哉!
吕元泰神龙初为清源县尉上疏陈时政所宜曰:臣闻国家者至公之神器神器一正则难倾神器一倾则难正远自虞夏及乎!周秦金水相生成败相继者岂恶于成而欲于败盖迷于事而失于几者也。夫几者事之微也。当今中兴之初政教之始几微之际可不慎哉!昔夏之兴也。卑宫菲食四海会同其衰也。峻宇墙五子咸怨殷之兴也。佑贤辅德辑宁邦家其亡也。崇信奸回放出师保周自文武及乎!成康风化大行夷夏有截暨乎!幽厉王室遂卑强弱相吞㝢县交战秦皇以降罢侯置守焚书坑儒头会箕敛严刑峻法骊山之徒未息闾左之兵已起夫夏桀殷纣非不欲传子孙也。周幽秦皇非不欲保社稷也。而军败牧野鸟窜南巢国残于犬戎地夺于项籍者,岂不以侮慢自贤反道败德开邪僻之路钳忠直之口左右侍奉惜禄位而不悟焉伏惟应天皇帝陛下再造区宇重光日月应五行之运景嗣累圣之洪基九服归心三灵叶赞回羲舒之无幽不烛洒云雨之泽无生不润然万方百姓然莫不倾耳以听拭目以视思闻太平之风愿见先朝之化如农夫之望岁同善人之忄曷日自顷营建寺塔广度僧尼朝夕依归衬施不绝陛下好善之德以被苍生然济时之道恐非急务何则顷者乌桓叛涣獯粥侵扰帑藏虚竭户口流亡岂人有厌于枌榆乃事良由于赋敛下人失业不可谓太平也。边兵未解不可谓无事也。水旱为灾不可谓年登也。仓廪未实不可谓国富也。而乃驱役饥冻雕镌木石营构不急劳费日深恐陛下中兴之务。又异如来慈悲之法臣比见都邑坊市相率为浑脱队骏马胡服名为苏莫遮旗鼓相当军阵之势也。腾逐喧噪战争之象也。锦绣夸竞害女工也。征敛贫弱伤政体也。胡服相观非雅乐也。浑脱为号非美名也。安可以礼义之朝法胡虏之俗以军阵之势列庭阙之下窃见诸王亦有此好衣马既盛奢丽相高今藩邸初开庶官必具何不董之贤傅教之义方明君臣之礼磐石之固,岂不伟哉!方乃驱率下人相尚胡戏自家刑国岂。若是焉诗云:京邑翼翼四方是则非先王之礼乐而示则于四方者斯实愚臣之所未喻也。臣谨按洪范八政曰:谋时寒。若君能谋事则时寒顺之何必祼露形体浇灌衢路鼓舞跳跃而索寒焉。又礼记曰:立秋之月行夏令则寒暑不节夫阴阳不调政教之失也。休咎之应君政之感也。理均影响可不戒哉!夫乐者动天地感鬼神移风易俗布德施化重戎狄之曲不足以移风也。非宫商之度不足以易俗也。无八佾之制不足以布德也。非六代之乐不足以施化也。四者无一何以教人臣本凡愚不识忌讳而生草泽颇晓物情知而不言非忠也。言而不实罔上也。忠于国者以臣为谠言佞于朝者以臣为诽谤伏惟陛下少留意焉臣闻君举必书有国彝训书而不法后嗣何观臣。又闻建国君人尊师重道礼由天作乐以地制礼乐备风化行焉伏愿陛下敦风化之本重黎庶之费兴念或跃思缔构之艰难矜孤恤穷思时政之可否安人和众览先朝之事业非军国之众则息而罢之有佞庾之言则察而退之有忠直之谏则诱而进之岂惟天下幸甚实亦社稷之大计也。臣奉陛下搜贤之制忝所知直言之举虽乘雁双凫不为损益而主圣臣直敢不,庶几安能和光同尘怀忠蓄愤上失陛下求贤之望下虚愚臣事主之节亦何以视息于人间饮啄于圣代伏惟陛下少加详择疏奏不纳。
成大琬为绛州刺史景龙中宴侍臣于梨园亭因问以时政得失大琬对曰:夫释教之设以慈悲为主盖欲饶益万姓济拔群生。若乃遂宇层轩珍台宝塔耗竭府库劳役生人惧非菩萨善利之心或异如来大悲之旨臣备职方岳叨膺洪化敢陈刍荛狂妄死罪中书令萧至忠奏言方今百姓贫乏边境未宁府藏内空仓廪不实诚宜节财用之费省土木之工务存农时爱惜人力寺观之役实可。且停大琬之言伏希采纳帝曰:善。
韦嗣立为兵部尚书景龙中上疏曰:设官分职量事置吏官得其人天下自理古者取人必须采乡曲之誉然后辟于州县有声州县然后辟于五府才著五府然后升之天朝此则用一人所择者甚悉擢一士所历者甚深用得其才则理用非其才则乱理乱所系焉可不深择之哉!今之取人有异此道多未试效则顿至迁擢夫趋竞者人之常情侥亻幸者人之所趣而今务进不避侥亻幸者接踵比肩布于文武之列补授无限员阙不供遂至员外置官数倍正阙官署典吏困于祗承府库仓储竭于资奉国家大事岂甚于此古者悬爵待士唯有才者得之。若任以无才则有才之路塞贤人君子所以遁迹消声怀叹恨也。
卢怀慎景龙中为御史中丞上疏言时政得失其一曰臣闻孔子曰: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又曰:如有用我期月而已三年有成故书云:三载考绩扌交其功也。昔郑子产相郑更法令布刑书一年而人歌之曰:取我田畴而伍之取我衣冠而褚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三年而人。又歌之曰:我有子弟子产教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终有遗爱流芳史策子产贤者也。其为政尚累年而化成况其常材乎!臣窃见比来州牧上佐及两畿县令下车布政罕终四考在任多者一二年少者三五月遽即迁除不论课最或有历时未改便倾耳而听企踵而望争求冒进不顾廉耻亦何暇为陛下宣风布化求瘼恤人哉!礼义不能兴行风俗未能齐一户口所以流散仓米所以空虚百姓弊日更滋甚职为此也。何则人知吏之不久则不从其教吏知迁之不遥。又不尽其力偷安爵禄但养资望陛下虽勤劳之怀宵衣旰食然侥亻幸路启上下相蒙共为茍。且而已宁尽于公乎!此国之病也。昔贾谊所谓跖之疾乃小小者耳此弊久而不革臣恐为膏肓虽和缓不能疗岂跖而已哉!汉宣帝综核名实兴理教化黄霸良二千石也。就增秩赐金以旌其能而不迁于颍川前代之美政也。又古之为吏者长子孙仓氏库氏即其后也。书云: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臣望请诸州郡都刺史上佐及两畿县令等在任未经四考已上不许迁除察其课效尤异者或锡以车裘或就加禄秩或降使临问并玺书慰勉。若公卿有阙则擢以劝能其政绩无闻其犯贪暴者放归田里以明圣朝赏罚之信则万方之人一变于道矣。致此之美革彼之弊易于反掌何惜而不行哉!其二曰臣闻尚书云: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此省官之义也。又云:官不必备惟其材。又言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此为官择人之义也。臣窃见京诸司员外官所以委积多者数馀十倍近古以来未之有也。官不必备此则有馀人代天工多不务广有除拜无所裨益。
宁原悌睿宗时为谏议大夫上疏五条具陈政体一曰臣闻俗正时康则因循而易守人讹道替则驰骛而难安或垂衣而有馀或日娱而不足虽唐虞之盛烈文武之鸿徽未有不委任股肱留情陟用故善人者天地之纲纪帝王之羽翼靡革于仇雠莫限于刍隶不可失也。自天授以来二十馀载周兴来俊臣等讠替害忠良壅蔽正直先皇旧臣夷灭殆尽惟有狄仁杰魏元忠尚存仁杰等处先帝之朝犹为小吏及周室之际实谓忠臣或树绩当时犭旬身王室近者变故频及衣冠扫地忠臣名士才馀数人为陛下之栋梁作圣朝之耳目今者元恶已诛佞臣咸黜而人讹俗坏为日已久理宜开张圣听杜绝猜嫌用是求人宣力王室使丑正恶直之士不有容其间隙谗邪佞媚之徒无所施其巧辩然后可以议黎元安邦国则侥亻幸源塞圣王道兴。若使浸润旁通危人路启颜俊忠而获罪茂先直以招怨虽有渭滨之贤傅岩之秀途遘卒遇难以为用也。则危亡之期或未可保拯济之道将安所施二曰求材之难每留连于大圣知人不易亦惆怅于先哲今天下诸州良牧盖寡何者古难其选今侮其职也。然而代所重于京都时见轻于州县者何也。古者牧守政成擢登三事郎官特秀先宰一同颍川则黄霸为公会稽则五伦入辅事不师古何能垂济诚愿尚书旷职则于方伯求材即位阙官必以循良擢用事悬象魏道著彝章兹令克行仁风大阐考绩三载诚为故实三曰隆周之君垂仁义以勖后亡秦之主训刑罚以流嗣或八百延庆或二代亡家馀烈可知前史明鉴伏以太子初建养德春宫诸王在藩饬躬朱邸并请远去邪佞亲近正人知好佞之危身识尊儒之广德动遵师传之训察纳风雅之言诚使宫府官僚宾客侍读日资其道德月奏其艺能冀仁义于邦家树雍穆于天下臣。又以悖逆庶人先朝之爱女也。肆谗慝干朝政崇甲馆之华丽极宇内之骄奢新都宜城先朝之庶孽也。(新都宜城二公主邑名)赐不逾于巳分言不预于外谋抑以全身疏以远害故宠者则骄矜而遇害疏者则抑损而获全诚使悖逆新都易地而处则存亡去就可立而待也。故长安非贤燕后为爱古今明验断可知矣。诚愿公主驸马不得假以权要所犯必有惩所习必有艺则九族既睦万邦以宁臣观老尚虚无释尚寂灭义极幽玄之旨思游通方之外故入道流者则虚室生白净虑玄门该释教者则春池得宝澄心净域然后法贯群有道垂兼济过此以往莫非邪惑其有鬻贩先觉诡饰浮言以衤复殿为经坊用层台为道法皆无功于玄虑诚有害于生人梁武靡报于前先朝殷鉴于后咸耳目所接黎元愤怨伏以公主入道京城置观虽昭报之成有功于天旨而社稷之计莫逾于净人。若使广事修营假饰图像尽宇内之功巧倾万国之资储为福则靡效于先朝树怨则取谤于天下自隋室以降寺观尤多禅定东明之域泛爱缁黄之众更为建立罕见其宜后失请收前弊未远。又先朝所狎僧众或有犹居圣侧无益于政理有紊于朝章并请屏退无令亲近五曰边陲有[C260]庙堂之忧也。近垒多虞大夫之耻也。今闻强敌擅命坚昆娑葛养精蓄锐以南侵为多事而人户全虚府库半减倘或后岁之始来秋之末良弓渐劲塞草将衰朔代交锋灵夏受敌中国将何猝应哉!伏愿共天下以御匈奴率王公以忧边事轻租薄敛和下士之心简贤任能结众人之爱去奢从俭实府库之积推仁重信纳将士之谋去私恩布公道故知两夷有隙上国之资也。高璧藏威待兵观变因二敌之相持擅渔夫之厚利计有可举时不可失斯五者并政之要也。伏愿陛下举宏纲省众务高拱廊责成贤哲徘徊于大道之域从容于无为之场故立纲垂制后嗣流范至仁也。安上全下先业不坠至孝也。感而必通奸不暇伏至明也。神化风行万方草靡至德也。必使休征累及圣政日隆遐迩宅心戎夷慕义神功光乎!区宇鸿业格乎!天地三代之兴皆由此也。帝览而善之。
韩琬景云中为监察御史上疏陈时政曰:臣敢以耳目所闻见而陈之伏愿少留意省察臣窃闻永淳之初尹元贞任岐州雍县令界内妇人修路御史弹免之顷年妇人夫役修平道路盖其常也。调露之际刘宪任怀州河内县尉父思立在京身亡选人有通索关者于时选司以名教所不容顷者以为见机俊人矣。顷年国家和市所由以克剥为公虽以和市为名而实抑夺其价殊不知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矣。往年两京及天下州县学生佐史里正坊正每一员阙先拟者辄十人顷年差人以充犹致仕逸往年选司从容安问而以礼敬待顷年选司无复曩时引接但如仇敌估道耳往年效官交替者必储蓄什物以待之顷年替人必讠宣竞为隙手执省符纷然不已往年召募之徒人百其勇争以自效顷年差点勒遣逃亡相继。若此者臣粗言之不可胜数夫量事置官量官置人使官称其人须人不虚位除此之外使其耕桑任其商贾何为引令入仕废其本业臣愚以为国家开仕进之门广矣。皆弃农战工商而争趋之当今一夫耕而共数百人食庶使公私皆无储蓄矣。若不革其弊必引政令风化年年不等也。
●卷五百三十三
○谏诤部·规谏第十
唐杨武本名弘武乾封中自司戎少常伯迁西台侍郎高宗尝问曰:卿在司戎授非其才何也。武曰:臣妻刚悍其所嘱不敢违阻高宗嘉其不隐笑而遣之,或以武言讽帝之用后言也。及在政事谦慎自守而已李景伯景龙中为给事中。又迁谏议大夫中宗尝宴侍臣及朝集使酒酣令各为回波词众皆为谄佞之词及自要荣位次至景伯曰:回波尔时酒卮微臣职在箴规侍宴既过三爵讠宣讠华窃恐非仪中宗不悦中书令萧至忠称之曰:真谏官也。
杨相如先天中为常州晋阳尉上疏陈便宜曰:臣闻贾生之言曰:人君之于天下犹今人置器置之安处则安危处则危是国之安危政之理乱亦由乎!陛下所置甚易为也。今陛下以命代之主率易为之资握黎元之命包宇宙之广尽系之于陛下陛下可不置之于安处乎!书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斯之谓矣。陛下在黎人之上居万乘之重将欲为也。天下已随之将所尚也。天下已尚之然风俗之端邪正之首者皆从陛下所为也。非徒风俗邪正所系亦祸福存凶在焉陛下取舍运为甚不可忽也。臣不敢远征古昔博引传记请以隋炀帝太宗文武皇帝言之炀帝藉文帝之资跻大宝之位兵加海外威震区中乃自恃其强不忧时政大纵骄欲恣成猜险所为不轨所行不顺忌忠正之义黜废贤良狎便佞之言昵爱邪僻荒淫酒色穷极绮丽兵戈不息调役非时奇技淫巧者率获登迁力边攘寇者皆愆财赏不恤人之疾苦不知政之理乱君臣阻隔上下相蒙虽制敕交行而声实舛谬言同尧舜迹如桀纣为行。若是人何克从夫推心不诚欲人之附己资恶内炽望俗之无邪犹却行追人向日避影孔子曰: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炀帝不节其欲而欲禁人之欲其可得乎!故四海之风淫天下之情伪其人怨其俗荡贞髦摈逐奸逆竞驰皇纲紊而隙生祸[C260]滋而难作昔之有隋也。今转为大唐,岂不以纵慝无厌危患不恤举天下之大一掷而弃之荒迷沈乱终不自觉要之覆灭死于人手为天下笑甚可痛哉!诗云:殷监不远在夏后之世谚云:前车覆后车诫。然则主社稷承宗庙者可不极思虑深勖励乎!夫主即圣君之资乱邦为开国之始是用集我昌运太宗以圣德英武雄才睿略扫除昏虐大济生人咄叱而四维更张指麾而六合复正其知人任使尽得其才或取诸俘虏仇敌并推怀而用之意豁如也。故房玄龄识之于月品尉迟敬德狎之而不疑接李靖以优礼此天下之智谋所以得输其赤心天下之劲勇所以得尽其死力也。帝业既就寰中已安后武先文励精为理务尧舜之道想致羲皇之俗开礼贤之馆置十八学士听朝之后覃思典坟周通百家乐而倦所谓武以得之文以守之其帝王臧否安危成败政刑理乱风俗兴衰皆鉴于前古比之明镜故以书籍为古镜魏徵为人镜见善则行之不善则去之闻直言则欣然受纳得一士则喜见于朝讠舀庾便媚者不得臻于前梗正贞贤者从容于左右矣。贞观之际太平俗洽官人得材功赏必实刑不谬及礼无愆度于时天下晏如遗粮在亩盛德洽于人心而祥风游乎!海内矣。非太宗之明懿聪达虚心治道与天下贞臣正士同心戮力,岂能致于此乎!初东巡以供奉不精而有罚既到雒邑。又理隋之旧官颇趣游畋或见可欲魏徵骤谏太宗欣然罢之曰:非公无此语也。自是帝节欲向道思愆纳正由斯而言则圣人之情不必无欲也。且物悬于外情动于中情之动中则无穷也。物之外则不极也。以不极之物无穷之情动而不为之节制虽有圣智亦安得致升平之事乎!故太宗之情非无欲也。拟致升平之资故樽节维持之耳往以隋人失御天命有归而始终经纶斯亦勤矣。首建大义提三尺安八纮创万代立社稷传子孙位已重矣。功已大矣。亦安得不思盈满之诫而检嗜欲之情乎!故太宗之于崇台遂宇非不爱之惜人力也。宝衣玉石非不美之节人财也。妍倡绝艳非不乐之妨听政也。犬马畋猎非不好之荡心意也。此数者皆能裁抑之是使人之赋敛也。轻岁之调役也。寡举人之利甚忄专资国之用不费国用不费人利是丰则不言而礼让自行清净而仁义大洽非徒太宗之为理。若是古之明王圣主曷不繇兹道乎!臣历观有国有家莫不以骄矜放纵而灭畏慎谦恪而兴然鲜蹈兴平之衢多遵覆灭之路者何也。实以在既安之日侧凶兢畏及危逼之势始思悔咎徒成追恨亦何补乎!臣诚以人主之在深宫方安平之日。若能先虑危难以自悔勖去不经之道防可欲之原务任贤之规除轻暴之迹则履万有必安之途而无颠蹶覆辱之患矣。行之甚易在人主为之臣所以举隋氏纵欲而亡太宗抑欲而昌愿陛下详择今天下皆拭目而视倾耳而听欲望陛下兢兢业业以致太平也。臣诚以为宜效太宗去邪佞之士进忠贤之人与之讨论诗书谈议得失以见先古之成败以较当今之可否行其所长弃其不善如此则朝廷无僻谬国政必清平矣。臣。又闻书籍所载美恶具存采其陈迹为之鉴诫陶然其中甚足乐也。亦何必穷逐声色巡游罔倦不务诗书之乐乎!非独妨于政理徒劳弃日矣。往者太宗尝敕魏徵作群书理要五十篇大论得失臣诚请陛下温清暇以时观览其书虽简略不备亦足以见忠臣之谠言知经国之要会矣。夫古之人主莫不委任忠正广务才贤而保正全忠者稀倾侧向背者众非缘人主知其不忠不正而用之也。盖似正而非正似忠而不忠深心以藏邪厚貌而难测耳所以尝患谬用之而不辨其真实也。且非忠正尚不辨其真实况实忠正岂得知而信任乎!故有独行而见疏有怀忠而受谗矣。此先古帝王迷惑错误以不忠为忠以贤为不贤率皆十八九也。《书》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非夫圣主明王则不能知也。今陛下聪明在位庆祚方远。若欲任人择士取致太平必宜先辨忠贤以别邪佞。若忠贤既辨邪佞不杂正人为之羽翼邪人不造其间则有仁义道德行于四方而无讠舀谀倾巧以乱陛下也。且忠贤邪佞虽有难知今以陛下明悟神聪孜孜选用更垂之以睿鉴。又加之以审察,岂有不知之者乎!然其审察之宜可以意测可以情恕矣。以意测者测邪佞之臣也。以情恕者恕忠贤之臣也。夫忠不似佞佞则似忠请陛下测之恕之则可知也。臣闻人之性分不可转移邪佞忠贤各有所趣顺道违俗忠贤也。违道顺俗邪佞也。若言之嗛弗耳行之忤心动繇先王之道事极终始之虑志惟安国卫主者忠贤之所为也。故直质而不佞勤诚而取容务正道而抗节人主闻之固将疏远之矣。此真忠贤之臣也。陛下可不恕而用之乎!顺欲从旨言美饰不繇先圣之道思乱国家之政务于要利以惑主者邪佞之所为也。故发小惠以贾信凶大义而茍合权宠势而挟威伺愉悦而争媚人主见之固将亲近之矣。此真邪佞之臣也。陛下可不测而去之乎!大率人君皆恶其臣忤心而欲人之顺己贤臣正直安得不忤心乎!邪臣讠舀诈安得不顺己乎!故积忤生憎祸之路也。积顺生爱福之门也。此邪佞所以常亲而宠贤臣所以常疏而辱也。自古帝王之使臣佐者曷不多论此弊乎!陛下诚能反是而求之精心而察之爱其所忤而收忠贤憎其所顺而去邪佞则天下之忠正可以比肩重足天下之太平可以千秋万岁太宗之政化复行尧舜之淳风日用矣。此愚臣所以请陛下审察忠佞测恕之之术也。国家自垂拱以后至于近年寇贼屡兴兵革数动边师溃丧日费滋多加以观寺修营锡赍繁数郡县之吏未息侵渔寰区之氓率尽雕馑官班冗赘淫费频烦近者人献直言时有切谏徒闻谠议竟不施行至干营造未甚休息是使国储不足人蓄久空俗弊之繇其来已渐。又制敕甚重奸非莫惩节限虽多逾越极众孤立寡援者小罪必罚贷赂朋党者大愆不绳听断之狱不审寰中之罪未肃也。夫法贵简而能禁罚宜轻而必行陛下方兴崇至德大布新政譬琴之不理宜在更张路之不平终当徙辙。若不改创而求治安扬汤以止沸不可得也。臣请一皆除去碎密不察小过小过不察则无烦苛大罪不漏则止奸慝使简而难犯宽而能制此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矣。然后停不急之务致无为之治休罢造作节减税赋息徭役除赘官绝吏之侵渔复人之本业斯则人安而俗富也。且俗富则国富人安则国安所为之术无他惟此而已矣。帝览而善之。
张九龄开元三年为左拾遗上疏曰:古之选用取其声称或遥闻辟召或一见任之是以士修业行而流品不杂臣以为吏部始造簿书以备人之遗忘今反求于案牍不急于人才亦何异遗剑中流而刻舟以纪去之弥远可为伤心凡有称吏部之能者则曰:从尉于主簿从主簿与县丞斯选曹执文而善知官次者也。惟论合与不合不论贤与不肖大略如此,岂不谬哉!臣以为选部之法弊于不变变法之易在陛下涣然行之夫以一诗一判定其是非适使贤人君子从此遗逸而有识者之所叹息也。
褚无量为右散骑常侍开元五年太庙四室坏无量上疏请修德曰:臣闻尚书洪范传云:王者阴盛阳微则先祖见其变昔成汤遇旱引事自责云:女谒盛邪今大庙毁坏即是先祖之变今于后宫之中非御幸者伏望悉出之以应其变。又窃闻左右近臣妄奏云:国家大庙其材木本是苻坚时旧殿隋文帝创立新都移宇文庙故殿改造此庙臣按地志隋文帝开皇初创置长安城即造此庙元非苻坚及宇文氏所作况我国家及隋文帝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岂复递取苻坚之旧殿以充大庙者乎!此则言伪而辨殊不足采纳伏愿精选举用贤良节奢靡轻赋税继绝代慎刑罚纳谏诤察讠舀谀夫如是则人和人和则气和气和则天地和矣。天人和会灾异自销伏愿虔奉神心克谨天诫吕向为起居舍人玄宗东封时向上疏谏曰:鸱枭不鸣未为瑞鸟豺虎虽服岂齐仁兽由是丑性毒行久务常积今夫突厥者正与此类今陛下收其顷效杂以从官赴封禅之礼参玉帛之会诏许侍游召入禁仗赐以驰逐使操弓矢竞飞镞于前同获兽之乐倘此等各怀犬吠交肆盗憎荆卿诡动何罗窃至逼严跸稍冒清尘纵单于为醢穹庐为污何塞过责伏愿勿复亲近使有分限侍不失常归于得所孰不幸甚。
刘彤为给事中开元十七年朝五陵每发行宫天尚未晓彤上疏谏曰:将事发轸路犹曛黑红尘四合白刃交驰往来不相知左右不相识假令有败车逸马枯木朽株则变在不虑患生所忽不可轻也。伏愿虑及细微以安宗社拜陵之日必候朝光凡百欢心普天幸甚制曰:朕夙敬之志惟在昧爽卿重慎之诚欲及辨色国体宜尔用纳良规然要须早朝稍尽夜漏耳。
高适为彭州刺史时剑南自玄宗还京后于绵益州各置一节度百姓劳扰适上疏论西川三城事曰:剑南虽名东川西川其实一道自邛关黎雅界于南蛮也。茂州而西经羌中至平戎数城界于吐蕃也。临边小郡各举军戎并取给于剑南也。其运粮戍以全蜀之力兼山南佐之而犹不举今梓遂果阆等八州分为东川节度岁月之计西川不可得而参也。而嘉陵比为夷僚所舀今虽小定疮痍未平。又一年以来耕织都废而衣食之业皆贸易于成都则其人不可得而役明矣。今可赋税者但成都彭蜀汉四州也。又以四州残弊当他十州之重役其终久不亦至艰。又言利者穿凿万端皆取之百姓应差科者自朝至暮按牍千重官吏相承惧于罪谴或责之于邻保或威之以杖罚督促不已逋逃益滋欲无流亡安可得矣。此日关中米贵而衣冠士庶颇亦出城山南剑南道路相望村坊市肆与蜀人杂居其外合㪷储皆求于蜀人矣。且田地疆界盖亦有涯赋税差科乃无涯矣。为蜀人之计不亦难哉!今所界吐蕃城堡而疲于蜀人不过平戎以西数城矣。邈在穷山之巅垂于险绝之末运粮于束马之路坐甲于无人之乡以戎狄而言之不足以利戎狄以国家而言之不足以广土宇奈何以险阻弹丸之地而困于全蜀太平之人哉!恐非今日之急务也。国家。若将已戍之地不可废已镇之兵如不可收当宜却停东川并力从事犹恐狼狈安可仰于成都彭蜀汉四州哉!虑乖圣朝洗荡安史扫除逆乱之意也。倘蜀人复扰,岂不贻陛下之忧昔公孙弘愿罢西南沧海专奏朔方贾捐之请弃珠崖以宁中土谠言正本匪一朝一夕臣愚望罢东川节度并于剑南西川不急之城稍以减削则事无穷顿庶免倒悬陛下。若以微臣所陈有万分之一下宰相廷议降公忠大臣定其损益与剑南节度终始处置疏奏不纳。
赵退翁志行修洁不求闻达宝应中兵荒颇甚人多艰乏。又将营奉泰建二陵或称奢侈退翁褐衣上疏以为宜遵俭薄时人称之。
裴大历中为河东道租庸盐铁等使时关辅大旱请入计代宗召见便殿问酤之利一岁出入几何久之不对帝复问之对曰:臣有所思帝曰:何思对曰:臣自河东来其间所历三百里见农人愁叹縠菽未种诚为陛下轸念先问人之疾苦而乃责臣以利孟子曰:理国者仁义而已何以利为是未敢即对也。帝前坐曰:微公言吾不闻此拜左司郎中帝时访以事。
元稹元和初为左拾遗既居谏垣事无不言即日上疏论谏职。又以前时王叔文王亻丕以猥艺待诏蒙幸太子永贞之际大挠朝政是以训导太子宫官宜选正人乃献教本。《书》曰:臣伏见陛下降明诏修废学增胄子选司成大哉!尧之为君伯夷典礼夔教胄子之深旨也。然而事有万万于此者臣敢冒昧殊死而言之臣闻诸贾生曰:三代之君仁。且久者教之然也。诚哉!是言。且夫周成王人之中才也。近管蔡则谗入亲周召则义闻,岂可谓天聪明哉!然而克终于道者得不谓教之然邪伯禽唐叔与之游礼乐诗书为之习目不得阅淫艳妖诱之色耳不得闻优笑凌乱之音口不得习操断击搏之书居不得近容顺阴邪之党游不得纵追禽逐兽之乐玩不得有遐异僻绝之珍凡此数事非谓备之于前而不为也。亦将不得见之矣。及其长而为君也。血气既定游习既成虽有放心快己之事日陈于前固不能夺已成之习已定之心矣。则彼忠直道德之言固吾之所习闻也。陈之者有所谕焉故庸佞违道之说固吾之所积惧也。讠舀之者有以辨焉人之情莫不欲耀其所能而党其所近茍将得志则必快其所蕴矣。物之性亦然是以鱼得水而游马逸驾而走鸟得风而翔火得薪而炽此皆物之快其所蕴也。今夫成王所蕴道德也。所近圣贤也。是以举其近则周公左而召公右伯禽鲁而太公齐快其蕴则兴礼乐而朝诸侯措刑罚而美教化教化之至也。可不谓信然哉!及夫秦则不然灭先王之学曰:将以愚天下黜师保之位曰:将以明君臣胡亥之生也。诗书不得闻圣贤不得近彼赵高者诈宦之戮人也。而傅之以残忍戕贼之术。且日恣睢天下之人人未尽愚而胡亥固已不能分兽畜矣。赵高之威摄天下而胡亥固已自幽于深宫矣。彼李斯者秦之宠丞相也。因谗冤死无所自明而况于疏远之臣庶乎!若。然则秦之亡有以致之也。汉高承之以兵革汉文守之以谦谨卒不能苏复大训是景武昭宣天资甚美才可以免祸乱哀平之间则不能虞篡弑矣。然而惠帝废易之际犹赖羽翼以胜邪心是后有国之君议教化者莫不以兴廉举孝设学崇儒为意曾不知教化之不行自贵始略其贵者教其贱者无乃邻于倒置乎!洎我太宗皇帝之在藩邸以至为太子也。选知道德者十八人与之游习即位之后虽游宴饮食之间。若十八人者实在其中上失无不言下情无不达不四三年而名高盛古岂一日二日而致是乎!游习之渐也。贞观已还师傅皆宰相兼领其馀官寮亦甚重马周以位高恨不得为司议郎此其验也。文皇之后渐疏贱之用至母后临朝剪弃王室当中睿二圣勤劳之际虽有骨鲠敢言之士既不得在调护保安之职终不能吐扶卫之一词而令医匠安金藏剖腹以明之,岂不大哀也。邪兵兴已来滋弊尤甚师资保傅之官非疾废贵不任事者为之即休戎罢帅不知书者处之至于友谕赞议之徒疏冗散贱之甚者缙绅耻繇之夫以匹士之爱其子者犹求明哲慈惠之师以教之直谅多闻之友以成之岂天下之元良而可以疾废毦贵不知书者为之师疏冗散贱不适用者为之友乎!此何不及上古之甚也。近制官寮之外往往沈滞僻老之儒充侍直侍读之选而。又疏弃斥逐之越月逾时不得召见彼。又安能传成道德而保养其身躬哉!臣以为积此弊者,岂不以皇天眷佑祚我唐德以舜生舜以尧继尧传陛下十一圣矣。莫不生而神明长而仁圣以是为屑屑习仪者故不知省耳臣独以为列圣之谟则可也。计传后嗣则不可脱或万代之后。若有周成之中才而。又生于深宫优笑之间无周召保助之教则将不能知喜怒哀乐之所自也。况稼穑艰难乎!今陛下以上圣之资肇临海内是天下人人倾耳注心之日特愿陛下思成王训导之功念文皇游习之渐选重师保慎择宫寮皆用博厚弘深之儒而。又练达机务者为之更相进见日就月将因令皇太子聚诸生定齿胄讲业之仪行严师问道之礼至德要道以成之彻膳记过以警之血气未定则辍禽色之娱以就学圣质以备则资游习之善以弘德此所谓一人元良万邦以贞之化也。岂直修废学选司成而足伦匹其盛哉!而。又裨知百王莫不幼同师长同术识君道之素定知天伦之自然然后选用贤良树为藩屏出则有晋郑鲁卫之盛入则有东平朱虚之强盖所为宗子维城犬牙盘石之势也。又岂与夫魏晋已降囚贱其兄弟而剪其本枝者同年而语哉!宪宗览之甚悦。
白居易为右拾遗翰林学士时元稹自监察御史谪为江陵府士曹掾翰林学士李绛崔群上前面论稹无罪居易累疏切谏曰:臣昨缘元稹左降频已奏闻臣内察事情外听众议元稹左降有不可者三何者元稹守官正直人所共知自授御史已来举奏不避权势氐如奏李左公等事多是朝廷亲情人谁无私因以挟恨或假公议将报私嫌遂使诬谤之声上闻天听臣恐元稹左降已后凡在位者每欲举职必先以元稹为诫无人肯为陛下当官守法无人肯为陛下嫉恶绳愆内外权贵亲党纵有大过大罪者必相容隐而已陛下从此无繇得知此其不可者一也。昨元稹所追勘房式之事心虽徇公事稍过当既从重罚足以惩违况经谢恩旋。又左降虽引前事以为责辞然外议喧喧皆以为稹与中使刘士元争听因此获罪至于争听事理已具前状奏陈况闻士元蹋破驿门夺将鞍马仍索弓箭哧辱朝官承前已来未有此事今中官有罪未闻处置御史无过却先贬官远近闻知实损圣德臣恐从今已后中官出使纵暴益甚朝官受辱必不敢言纵有被凌辱殴打者亦以元稹为诫但吞声而已陛下从此无繇得闻此其不可者二也。臣。又访问元稹自去年以来举奏严厉在东川日枉法没入平人资产八十馀家。又奏王沼违法给券令监军押柩及家口入驿。又奏裴玢违敕征百姓草。又奏韩皋使军将封杖打杀县令如此之事前后甚多属朝廷法行悉有惩罚计天下方镇皆怒元稹守官今贬为江陵判司即是送与方镇从此方便报怨朝廷何繇得知臣伏闻德宗时有崔善贞者告李锜必反德宗不信送与李锜锜掘坑炽火烧杀善贞曾未数年锜果反至今天下为之痛心臣恐元稹贬官方镇有过无人敢言陛下无繇得知不法之事此其不可者三也。若无此三不可假如朝廷误左降一御史盖是小事臣安敢烦渎圣听至于再三诚以所损者深所关者大以此思虑敢不极言疏入不报。又淄青节度使李师道进绢为魏徵子孙赎宅居易谏曰:征是陛下先朝宰相太宗尝赐殿材成其正室尤与诸家第宅不同子孙典贴其钱不多自可官中为之收赎而令师道掠美事实非宜宪宗深然之上。又欲加河东王锷平章事居易谏曰:宰相是陛下辅臣非贤良不可当此位锷诛剥民财以市恩泽不可使四方之人谓陛下得王锷进奉而与之宰相深无益于圣朝乃止。
蒋乂为右拾遗史馆修撰张茂宗居母丧有诏起复尚义章公主乂上疏抗论以夺情之事本属金革脱成婚败礼尤甚德宗召对申谕之然竟不从。
李渤为赞善大夫分司东都遣使奏表陈时政凡五事一曰礼乐二曰食货三曰政刑四曰议都五曰辩仇渤元和初诏以嵩岳处事起为拾遗后历补阙著作以论时政得失为己任前后章疏上者尤四十馀条至是虽以散秩处东雒而谏疏不已。
张仲方宝历中为谏议大夫时鄠县令崔发因辱小黄门敬宗赫怒命台推鞫及元日大赦独发不得宥仲方上疏其略曰:鸿恩将布于天下而不行御前霈泽始被于昆虫而独遗崔发由是发得不死时论美之。
张皋长庆四年正月以处士上疏曰:臣闻神虑淡则血气和嗜欲胜则疾疹作和则必臻于寿考作则必致于伤残是以古之圣贤务自降养不以外物挠耳目不犭旬声色败性情繇是和平自臻福庆斯集故。《易》曰:无妄之疾勿药有喜。《诗》曰:自天降康降福穰穰此皆理合天人著在经训。然则药以攻疾无疾故不可饵之高宗朝有处士孙思邈者精识高远深达摄生其所著千金方三十卷行之于代序论云:凡人无故不宜服药药势偏有所阻令人藏气不平思邈此言可谓洞于事理也。或寒暑为寇节宣有乖事资医方尚须重慎故礼云:医不三世不服其药施于凡庶犹。且如此况在天子岂得自轻先朝暮年颇信方士征集非一尝试亦多累致危疾闻于中外足为殷鉴皆陛下素所详知必不可更踵前车自贻后悔今朝野之人纷纭窃议直畏忤旨莫敢献言臣蓬艾微生麋鹿同处既非邀宠亦。又何求但以曾览古今粗知忠义有闻而默于理不安愿陛下无忽刍荛庶礻卑万一时穆宗颇好金石之药疏奏帝嘉叹久之竟访皋不获。
殷侑文宗初为卫尉卿会沧镇不定兵久未解诏令五品已上都省集议时宰臣方务剪除贼寇莫敢异议独侑抗疏其略云:伏愿以宗社安危为大计以善师攻心为神武以含垢安人为远图以漏网吞舟为至德帝虽不纳深所嘉叹。
韦温太和中为右补阙时宗正寺奏大庙第四室第六室破漏有司不时兴工将作监王堪及度支判官等各罚俸遽命中人领工徒于禁中即日修营材木修葺温上疏曰:臣伏见今月五日敕将作监等修葺大庙稽迟各已罚俸特命亲臣专知缮理有以见陛下奉宗庙孝思之至也。臣闻条合其职国家所以理事归于正朝廷所以尊今朝廷备制度置百官事存典故用有经费最重者奉宗庙也。大庙当修诏下逾月有司弛惰曾不加诫宜黜慢官者以惩不恪之罪择可任者责以缮完之功此乃事归于正官理其业而圣思不劳百职无旷矣。今慢官不恪止于罚俸忧轸所切便委内臣是许百司之官公然废职以宗庙之重为陛下所私群官有司便同委弃此臣窃为圣朝惜也。事关宗庙皆书史策茍非旧典不可率然伏乞更下诏书复委所司营葺则制度不紊官业交修矣。疏奏帝甚加纳由是追止中人命有司严加修奉王直方开成中为右补阙上疏曰:臣伏见近岁已来灾害不作兵革休息百谷丰稔四方宁泰者非他是陛下恭俭清净日慎一日之所致也。伏见陛下事异于前时中外之心有所惊惜比者虽有教坊音乐陛下未尝赏悦因有锡宴与人共之如此则虽有伶人不害于事陛下即位之始宣徽教坊悉令停减人数闻近来稍不如此乐工弟子赐与至广每有此事向外流传伤陛下圣德岂容易也。臣以为郑声娱人音乐动听能使人情迷乱舍弃万事而为乐不足也。臣伏以圣体未安加以声色之玩侵蠹圣祚得不忧乎!帝览奏嘉叹赐帛百疋并以表示宰臣令宣付史官魏谟开成中为右拾遗时有诏以叙州司户参军董昌龄为硖州刺史昌龄前在邕南以杀衡方厚得罪无何复有是命谟上疏曰:臣闻王者涣汗之恩凡罪宽宥惟故杀人者死乃百王不易之典也。其董昌龄比者录以微效仕之方隅不能氐慎宠光恣其狂暴无辜杀戮事迹显彰妻孥含冤万里来诉伏蒙陛下睿圣慈悯念其枉横特令鞫劾寻得罪源尚以微绩曲全性命中外言议窃为未当今授之牧守以理疲人则杀人者遭拔擢冤苦者何申诉此则法理所紊定为不可臣忝备谏列不敢不言况陛下慎恤刑狱朔望循省虑有冤枉滥以及生人傥事理稍乖则伤圣化今兹宠授物议嚣然伏乞陛下速回成命以警列士则天下幸甚疏奏数日昌龄复改为洪州别驾崔承嘏为谏议大夫帝以淮南诸道仍岁大旱租赋不登国用多阙及是以度支户部分命宰臣专之承嘏上言宰相者上调阴阳下安黎庶致君尧舜致时雍熙俾之阅簿书算缗帛非所宜也。帝极嘉叹。
后唐杜崇龟清泰初为翰林待诏右赞善大夫同正上言曰:近日星辰变度苦雨霖霪是生灵共感之灾致纬象垂芒之异惟宜修德以玄穹臣窃以修德遍在君臣非独在于君父自古创业守文之主未有无灾变者但能修德省躬则化灾为福臣见今月三日夜五更初有二星变异一出轩辕前路一出室壁之间凡五星之气不合五行一德稍亏五星变异臣恐自战争已来或有功臣义士枉抱幽冤或有名山大川失于禋祀今九月震雷极为异事雷者天之号令八月收声今震伏不时是号令失节之象陛下继覃赦宥虔礼神祗惟德动天其灾必退更宜师古以合天心恶杀好生资于睿化诏曰:杜崇龟术精玄象职在禁廷睹苦雨之霖霪视文星之变异形于章奏足验忠勤修德省躬朕诚有愧见灾而惧安敢凶怀载阅所陈深所嘉奖后唐马胜清泰中为深州司功诣阙上封事曰:夫道贵适时谋须应务不可专遵前古不可茍徇今时必在合宜方能致理臣见贼盗律凡盗窃资财多少及放火烧场据所烧物数为钱数裁断比来法司尝行此律令。若情敦去杀道在恤刑欲令恶鸟移声小人革弊致风行草偃须以猛济宽臣窃见乡村人有杀牛赌钱嗜酒不事家产者初则恣其凶顽后则利于财物。若以轻刑止绝因兹蚁结蜂屯便成群盗耳臣以为但是窃盗不计财物多少及放火劫舍并望。且行极法俟馀风稍殄浇俗既移然后用轻刑未为晚也。臣。又见诸州置捕贼巡务比来以备警巡近者却被为非人诈为巡司劫盗闾里既难辩认为恶滋深乞一切去除此务凡盗贼出于百姓其原出于屠牛赌博饮酒不务营生请下诸州府巡属普令沙汰此色之人严刑条法则无盗矣。何必别置巡司臣。又见州县乡村有力户于衙府投名服事如有差役氐配贫下户臣请州县节级立定人数其馀令归田里即不困贫民诏曰:马胜所陈理亦公当严刑去盗正切救时付中书门下告谕中外于极刑之中不得因缘枉滥务在惩恶止奸审详行遣萧希甫为散骑常侍天成三年希甫上言曰:臣闻天地助顺神理福谦既物性之德宜何虚心之致误伏惟陛下自统临四海勤恤万方每崇恭俭之风尝布仁慈之德即合阴阳无爽灾疹不生百谷丰盈五兵偃息今乃川渎决溢水旱愆违必恐是调燮有乖祭祀未洁轸吾君宵旰之虑负陛下覆育之恩臣实痛心谁回愧色伏乞特颁明诏下访有司询其消遣之方采彼妖祥之本应是前皇古帝往哲先贤或有遗祠但存旧址在祀典者咸加严饬禀灵通者尽略修崇悉遵虔肃之诚无惰精祈之恳然后别宣长吏侧听庶民稍关疾苦之繇须罄抚循之策冀其昭感仰赞平。
赵凤明宗朝为端明殿学士有周玄豹者自言善相术明宗为将时玄豹曰:贵不可言帝素异之即位后命为少列频召之凤奏曰:玄豹是臣乡里人待臣不薄前代术士妄言致人破家灭族者多矣。玄豹艺术虽精臣不欲置之都下昔言陛下应运今已效矣。陛下无事更询而轻薄狡妄之徒不知命有定分。若玄豹至京师则人士凑其门臣窃思之无益,于是乃止晋石昂天福中为宗正丞上言曰:臣伏见铜台逆竖漳水叛城始见利而忽起祸心终负[C260]而难归至化遂使雄师大举元恶未除虽宠极祓兴宜奋雷霆之怒而势穷力屈可哀蝼蚁之生况师老费财民劳失本赦过宥罪素垂范于典经含垢匿瑕事颇关于仁恕伏望陛下施云天之泽收霜雪之威舍独夫百死之愆救一镇万家之命俾范延光令移本任别与小藩于沧邢两州自选一镇庶令省过俾遂自新率彼百万之资金犒我千营之将士庶明陛下不将威胁但以德柔施好生恶杀之仁彰舍短从长之道暂行虚刃必致太和所有随从官员一任将行赴任或是本城兵士属府职寮亦仰依旧主持更无移改普覃恩惠不问罪愆臣自请独驾单车径入逆垒布穹昊不言之信阐阳春不报之恩伫见偃武修文再睹唐尧之化放牛归马必兴姬发之风。
汉张昭远后唐天成中为左辅阙上言曰:臣闻周家创业七百年汉氏延洪四百载非惟天命抑亦人谋臣虽至愚粗闻其要叨居谏列备敢奏陈古者人君即位之后立嫡以为储闱列土而封子弟既尊之以名器复教之以训词则骄奢淫逸不萌于心仁智贤明以习其性良繇择正人以为师傅闻善事益其聪明假使中材亦成良器凡人善恶之性多因染习而成将创无穷所宜重甚窃以元良宗子拜国本根或陛下未欲封崇先宜教导所贵识古今之成败知稼穑之艰难使骄纵不期于心正道常闻于耳辄条刍管仰渎冕旒事具于后一帝王之子生长深宫,爰自幼冲便居逸乐目厌华之玩耳烦丝竹之音所谓不与骄期而骄自至倘非天生聪惠神授贤明持此骄盈焉能无惑茍不预为教导何以致之盘维臣窃见先帝时皇弟皇子尽喜俳优闻无稽玩物之言则娱心悦耳告致理经邦之说则亻免目眉入则务饰臣姜出则思参仆马亲宾满座无非优笑之徒食客盈门罕有贤能之士以此知识以此宗师必。若以维城付之主鬯无难亡之国无不破之家其则非遥可谓殷鉴臣请诸皇子各依古议置师傅之官如陛下厚之以渥恩课之以训导令皇子屈身师事每日讲说善道一日之中但记一事一岁之内所记渐多每至月终令师傅具录闻奏或皇子上谒之时陛下更令侍臣面问十中得五为益良多何必读书自然博识既达安危之理兼知成败之繇主鬯维城何往不可臣虽短识事系远图伏乞陛下询于公卿以为可否一臣闻古之人君即位而册太子封拜诸王究其所繇盖有深旨一则欲尊储闱而作盘石系我宗枝一则欲分嫡庶而辨亲疏各归名分使庶不乱嫡疏不间亲礼秩有常邪慝不作臣窃见近代圣后贤君或有失于此道以此邦家构患[C260]隙萌生昔隋祖聪明炀帝亦倾于杨勇太宗睿圣魏王终覆于承乾臣每读古书深悲其事愿于圣代无此厉阶其于卜贰封崇在臣不敢轻议臣请诸皇子于恩泽赐与之间婚姻省侍之际依嫡庶而为礼秩据亲疏而定节文示以等威绝其侥亻幸保宗之道莫大于斯一臣闻上圣之才不修崇而合道中人之性随染习而无常是故告以话言束之名教犹蹈覆车之辙不师铭座之言而况左右全阙正人染习不闻善事欲求贤行其可得乎!伏见近代师傅之官所设备员而已未闻调护太子训导诸王坐食俸钱诚为尸禄臣请皇子中当为储位者虽未封拜先要切磋应在朝宫寮师傅之官请每日谒见皇子或讲论时政或习熟礼容日增月修有益无损在臣愚职以此为忧伏乞陛下付公卿详议以为可否伏惟皇帝陛下仁深拜善道在励精行慈俭而爱生灵正赏罚而激贞滥内外皆无阙政左右尽是贤臣谏者无以措词多士惟期自励臣岂合遽陈狂瞽辄犯宸严但以恩未报于君亲事实关于国本庶礻卑万一聊罄再三乾祐中为太常卿上言臣闻江海不让于细流所以成其大山岳不让其撮土所以成其高王者不倦昌言所以成其圣臣历观前代乃至近朝遍阅圣君无不好学故楚灵王军中决胜不总倚相之书汉高帝马上争衡犹听陆生之说遂得宸谋益治宗社延长伏惟皇帝陛下缵禹丕图受尧成法春秋鼎盛四聪不惑于咨询廊庙谋深六艺何妨于讲习古者或立儒宫或开文馆旁求岩穴之士延纳草泽之才虽有前规伏恐未暇况国家设官分职选贤任能有辅弼讲其国经有师傅启其言路可以谈天人之际可以陈理乱之繇但能属耳于典谟何必服膺于卷轴伏望陛下听政之馀数召近臣讨论经义所冀熟三纲五常之要穷九畴八政之源纵无取于儒冠犹冀贤于博奕时帝年十九犹有童心疏远正人昵比群小但与郭允明赞等瘦词丑语宫中手放纸鸢太后每提耳规之即曰:经国之谋闺阁无宜预也。外间颇闻故有是奏以讽之苏逄吉谓昭曰:先帝在藩时今上已总命兄事逄吉令诲之以正道今虽君臣礼隔乘间犹献忠言皆亲狎不常吾友所陈深中其病中书欲商量有所发明但以疏内有辅弼讲国之言难别敷奏曰:苏之益深所愧怀。
●卷五百三十四
○谏诤部·直谏
夫极言切谏以弼违箴阙拂心逆耳而有犯无隐触法靡悔守死不贰此忠臣之志也。若夫南面万乘之贵中堂千里之奥威福己任惨舒立致乃敢奋发于悃忄规切其过失面折廷诤以救其非露章封事以明其道斯张良喻之于苦口韩非比之于批鳞非徒戾一时之意。且将蹈不测之祸自非诚心内蕴精忠感厉冀一悟于人主而有利于国家者畴能。若是哉!兹所谓匪躬之臣仗节之士者也。然而夺美显恶非人臣之礼主文谲谏著风雅之义。又何必以亻幸直诋讦为任哉!
夏关龙逢事桀桀为酒池足以运舟糟丘足以望七里一鼓之而牛饮者三千人关龙逢进谏曰:为人君身行礼义爱人节财故国安而身寿也。今君用财。若毋尽用人。若恐不能死不革天祸必降而诛必至矣。君其革之立而不去朝桀因囚拘之君子闻之曰:末之命矣。夫。
周芮良夫为厉王好利近荣夷公良夫谏厉王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专利而不知大难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有专之其害多矣。天地百物皆将取焉何可专也。所怒甚多而不备大难以是教王王其能久乎!夫王人者将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无不得极(极中也。)犹日怵惕惧怨之来也。故颂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蒸民莫匪尔极大雅曰:陈锡载周(言文王布锡施利以载成周道也。)是不布利而惧难乎!故能载周以至于今今王学专利其可乎!匹夫专利犹谓之盗王而行之其归鲜矣。荣公。若用周必败也。厉王不听卒以荣公为卿士诸侯不享王流于彘(享献也。)。
富辰为大夫襄王十三年郑人伐滑王使游孙伯请滑(游孙伯周大夫)郑人执之(郑人文公捷也。郑怨惠王之入而不与厉公爵。又怨襄王之与卫滑故不听王命而执王使)王怒将以翟伐郑(翟隗姓之国也。)富辰谏曰:不可人有言曰:兄弟谗阋侮人百里(阋恨也。兄弟虽以谗言相违恨犹禁御他人侵侮己者百里喻远也。)周文公之。《诗》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文公之诗周公旦所作棠棣之篇御禁也。虽相与恨于墙室之内然能外御异族侮慢己者)。若是则阋乃内侮不败亲也。(虽内相恨外御他人故不败亲)在郑天子兄弟也。(言与襄王有兄弟之亲)郑武庄有大勋力于平桓(武公桓公之子突也。庄武公之子庄公寤生也。王功曰:勋平幽王之子平王宜臼也。桓平王之孙文太子之子桓王林也。幽王既灭郑武公以卿士夹辅平王东迁雒邑桓王即位郑庄公为之卿士以王命讨不庭伐宋入城)凡我周之东迁晋郑是依(东迁谓平王也。谓郑武公与晋文侯戮力一心股肱周室夹辅平王也。)子颓之乱。又郑之繇定(子颓周庄王之子惠王叔父篡惠王而立惠王出居郑厉公杀子颓而立之事在周语上)今以小忿弃之是以小怨置大德也。无乃不可乎!(置废也。诗云:忘我大德思我小怨也。)。且夫兄弟之怨不征召于他(征召也。他谓翟也。)征于他利乃外矣。(外利在翟)章怨外利不义(章明)弃亲即翟不祥(祥善)以怨报德不仁义所以生利也。祥所以事神也。仁所以保民也。(保养)不义则利不阜(阜厚)不祥则福不降不仁则民不至古之明王不失三德者(三仁义祥)故能广有天下而和宁百姓令闻不忘王其不可以弃之王不听十七年王降翟师以伐郑(降下)王德翟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夫婚姻祸福之阶也。利内则福繇之利外则祸今王外利矣。(树利于翟)其无乃阶祸乎!昔挚畴之国也。繇大任(挚畴二国任姓奚仲仲虺之后大任之家也。大任王季之妃文王之母一云:挚仲氏任。又曰:思齐大任文王之母也。杞缯二国姒姓夏禹之后大姒之家也。大姒文王之妃武王之母)杞齐许申吕繇大姜(四国皆姜姓四岳之后大姜之家也。大姜大王之妃王季之母也。)陈繇大姬(陈妫姓舜后也。大姬周武之女成王之娣。《传》曰:以元女大臣配虞胡公而封之陈)是皆能内利亲亲者也。(内利内行七德亲亲以申固其家也。)昔嫣之亡也。繇仲任(嫣云:姓之国仲任氏之女为嫣夫人唐尚书云:嫣为郑武公所灭非取任氏而亡也。昭谓幽王为西戎所杀云:言褒姒灭之明祸有所繇也。)密须繇伯姞(伯结密须之女世本云:密须姞姓也。)郐繇叔云:(郐云:姓之国叔云:同姓之女为郐夫人唐尚书云:亦郑武公灭之不繇女亡也。昭为公羊。《传》曰:先郑伯有善乎!郐云:者通乎!夫人以取其国此之谓也。)繇郑姬(臣姓文王之子季之国郑姬郑女为夫人同姓相取犹鲁昭公娶于吴氏亦其黩姓)息繇陈妫(息姬姓之国陈妫陈女为息侯夫人蔡哀侯亦娶于陈息妫将过蔡蔡哀侯止而见之弗宾妫以告息侯息侯导楚伐蔡侯怨因称息妫之美于楚子遂灭息以息妫归也。)邓繇楚曼(邓曼姓楚曼邓女为楚武王夫人生文王文王过邓而利其国遂灭邓而兼之)罗繇季姬(罗熊姓之国季臣季姬氏之女为罗夫人)庐繇荆妫(庐妫姓之国荆妫庐女为荆夫人荆楚也。)是皆外利离亲者(行淫僻小利于外不能亲亲以亡其国)王曰:利何如而内何如而外对曰:尊贵明贤(明显)庸勋长老(庸用勋功也。长老尚齿也。)爱亲礼新亲旧是利之内也。若七德离判民乃携贰(判分携离也。七德谓尊贵至亲旧)各以利退(退自营也。)上求不暨是其外利也。夫翟无列于王室(暨至)郑伯南也。主而卑之是不尊贵也。(列位次)翟豺狼之德也。郑未失周典主而蔑之是不明贤也。(南者在南服之侯伯也。或云:南南面君也。按内传郑在南服礼畿外侯伯世位其见待重于采地之君故是不尊贵也。)平桓庄惠皆受郑劳王而弃之是不庸勋也。(蔑小平王东迁依郑武公桓王即位郑庄公佐之桓王之子庄王他也。惠庄王之孙僖王之子惠王母亻京也。为子颓所篡出居于郑郑厉公纳之自平王以来郑世有功。故曰:皆受郑劳公者也。)郑伯捷之齿长矣。王而弱之是不长老矣。(捷郑文公名弱稚也。)翟隗姓也。(隗姓赤翟)郑出自宣王王而虐之是不爱亲也。(郑桓公文宣王之弟出者郑国之封出于宣王)夫礼新不间旧(间代)王以翟女间姜任非礼。且弃旧(姜氏任氏之女为王女嫔)王一举而弃七德臣。故曰:利外矣。书有之曰:必有忍也。若能有济也。(逸书也。若乃也。济成也。言能有所忍乃能有成功也。)王不忍小忿而弃郑。又登叔隗以阶翟(陛阶翟祸)翟封豕豺狼也。不可厌(封大厌足)王弗听十八年王黜翟(十年鲁僖二十四年黜废也。翟后立通于王子带故王废之)翟人来诛杀谭伯(诛责也。翟人奉子带攻王而杀谭伯谭伯周大夫)富辰曰:昔吾骤谏王王弗从以及此难。若我不出王其以我为怼乎!乃以其属死之(帅其徒属以死翟师)。
州鸠为伶人景王二十四年铸无射锺成伶人告和王谓伶州鸠曰:锺果和矣。对曰:未可知也。(伶人媚王谓之和。故曰:未可知)王曰:何故对曰:上作器民备乐之则为和(言声音之道与政通)今财亡民罢莫不怨恨臣不知其和也。(乱世之音怨以怒。故曰:不知其和也。)。且民所曹好鲜其不济也。(曹群)其所曹恶鲜其不废也。故谚曰:众心成城(众心所好莫之能败其固如城)众口铄金(铄销也。众口所毁虽金石犹可销也。)今三年之中而害金再兴焉(害金害民之金谓钱锺也。)惧一之废也。(二金之中其一必废)王曰:尔老耄矣。何知(八十曰耄老耄昏惑)明年悼王立王室乱锺不。
秦茅焦齐人也。始皇初为秦王九年迁太后于雍焦说秦王曰: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繇此倍秦也。(一云:茅焦谏曰:陛下车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囊扑两弟有不慈之名迁母咸阳有不孝之行臣窃为陛下危之言毕乃解衣趋镬始皇下殿左手援之曰:先生起矣。假父毒也。二弟太后所生二子也。)秦王乃迎太后于雍而入咸阳(一云秦王立茅焦为傅。又爵之上卿太后大喜曰:天下抗直使败复成安秦社稷使妾母子复相见者茅君之力也。)复居甘泉宫(咸阳南宫也。)。
淳于越齐人始皇三十四年置酒咸阳宫博士仆射周青臣等颂称始皇威德越进谏曰:臣闻之殷周之王千馀岁封子弟功臣自为友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患臣无辅弼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等。又面谀以重陛下过非忠臣也。始皇下其议丞相谬其说绌其辞。
汉贾谊文帝时为梁王傅上疏曰: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他背理而伤道者难遍以疏举(言不可尽条记也。)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进言者谓陈说于天子前者也。)臣独以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实谓治安则是愚也。知其不尔而假言之是讠舀谀也。)皆非实知治乱之体者也。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厝置也。)火未及燃因谓之安方今之势何以异此本末舛逆首尾冲决国制抢攘(抢攘乱貌。)非甚有纪(纪理也。)胡可谓治陛下何不壹令臣得熟数之于前因陈治安之策试详择焉夫射猎之娱与安危之机孰急(言二事之中何者为急)使为治劳智虑苦身体乏锺鼓之乐勿为可也。乐与今同而加之诸侯轨道兵革不动(轨道言遵法制也。)民保首领匈奴宾服四荒乡风百姓素朴狱讼衰息大数既得则天下顺治海内之气清和咸理生为明帝没为明神名誉之美垂于无穷礼祖有功而宗有德使顾成之庙称为太宗上配太祖与汉亡极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以承祖庙以奉六亲至孝也。以幸天下以育群生至仁也。立经陈纪轻重同得后可以为万世法程虽有愚幼不肖之嗣犹得蒙业而安至明也。以陛下之明达因使少知治体者得佐下风致此非难也。其具可素陈于前愿幸无忽臣谨念此至熟也。虽使禹舜复生为陛下计亡以易此夫树国固必相疑之势(今建立国泰大其势必固相疑也。)下数被其殃上数爽其忧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今或亲弟谋为东帝(淮南厉王长)亲兄之子西乡而击(谓齐悼惠王子兴居而为齐比王反欲击取荥阳也。)今吴。又见告矣。(吴王之不脩汉法有告之者)天子春秋鼎盛行义未过德泽有加焉犹尚如是况莫大诸侯(莫大谓无有大于其国者言最大也。)权力。且十此者乎!(十倍于此)然而天下少安何也。大国之王幼弱未壮汉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数年之后诸侯之王大抵皆冠(大抵犹言大略也。)血气方刚汉之傅相称病而赐罢彼自丞尉以上遍置私人如此有异淮南济北之为邪此时而欲为治安虽尧舜不治黄帝曰:日中必й操刀必割(太公。《六韬》曰:日中不й是谓失时操刀不割失利之期言当及时也。й谓暴晒之也。)今令此道顺而全安甚易不肯蚤为已乃堕骨肉之属而抗刭之(堕毁也。抗举也。刭割刭也。),岂有异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时因天之助尚惮以危为安以乱为治假设陛下居齐桓之处将不合诸侯而匡天下乎!臣。又知陛下有所必不能也。假设天下如曩时淮阴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梁韩信王韩张敖王赵贯高为相卢绾王燕陈豨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当是时而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淆乱高皇帝与诸公并起非有仄室之势以豫席之也。(礼卿大夫之支子为仄室席藉也。言非有仄室之势为之资藉也。)诸公幸者乃为中涓其次廑得舍人(廑言才得舍人)材之不逮至远也。高皇帝以明圣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诸公多者百馀城少者乃三四十县德至渥也。(渥厚也。)然其后十年之间反者九起陛下与诸公非亲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岁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然尚有可诿者曰:疏(诿者也。尚可言信越等以疏故反其下句曰:臣请试言其亲者亲者亦恃强为乱明信等不以疏也。)臣请试言其亲者假令悼惠王王齐元王王楚中子王赵幽王王淮阳共王王梁灵王王燕厉王王淮南六七贵人皆亡恙当是时陛下即位能为治乎!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若此诸王虽名为臣实皆有布衣昆弟之心虑亡不帝制而天子自为者(虑大计也。诸侯皆欲同皇帝之制度而为天子之事)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黄屋汉法令非不行也。虽行不轨如厉王者令之不肯听召之安可致乎!幸而来至法安可得加动一亲戚天下圜视而起(圜睛正视言惊愕也。)陛下之臣虽有悍如冯敬者(冯无择子名忠直为御史大夫奏淮南厉王诛之)适启其口匕首已陷其匈矣。(始欲设官节制诸侯王则为刺客所杀)陛下虽贤谁与领此故疏者必危亲者必乱已然之效也。其异姓负强而动者汉已幸胜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袭是迹而动既有征矣。其尽。又复然殃祸之变未知所移明帝处之尚不能以安后世将如之何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坦屠牛者之名也。事见。《管子》)而芒刃不顿者(芒刃谓刃之利如毫芒也。)所排击剥割皆众理解也。至于髋髀之所非斤则斧(髀股骨也。髋髀大也。言其骨大故须斤斧也。)夫仁义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权势法制人主之斧斤也。今诸侯王皆众髋髀也。释斤斧之用而欲婴以芒刃臣以为不缺则折胡不用之淮南济北势不可也。臣窃迹前事大抵强者先反淮阴王楚最强则最先反韩信倚胡则。又反贯高因赵资则。又反陈豨兵精则。又反彭越用梁则。又反黥布用淮南则。又反卢绾最弱最后反长沙乃在二万五千户耳功少而最完势疏而最忠非独性异人也。亦形势然也。曩令樊郦糸灌据数十城而王今虽以残亡可也。令信越之伦列为彻侯而居虽至今存可也。然则天下之大计可知己欲诸王之皆忠附则莫。若令如长沙王欲臣子勿菹醢则莫。若令如樊郦等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亡邪心令海内之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诸侯之君不敢有异心辐辏并进而归命天子虽在细民。且知其安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割地定制令齐赵楚各。若干国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孙毕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尽而止及燕梁他国皆然其分地众而子孙少者建以为国空而置之须其子孙生者举使君之诸侯之地其削颇入汉者为徙其侯国及封其子孙也。(徙其侯国列侯国邑在诸侯王封内而犬牙相入者则正其疆界令其隔绝也。封其子孙者分诸侯王之国邑各自封其子孙而受封之人。若有罪黜其地皆入于汉故云:颇入也。)所以数偿之一寸之地一人之众天子亡所利焉(偿者谓所正列侯疆界有侵诸侯王者则汉偿之)诚以定治而已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地制一定宗室子孙莫虑不王(虑计也。)下无倍畔之心上无诛伐之志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贯高利几之谋不生柴奇开章之计不萌(柴奇开章皆与淮南王谋反者也。)细民乡善大臣致顺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义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遗服朝委裘而天下不乱(置遗服朝委裘皆未有所知也。委裘。若容衣天子未坐朝事先帝裘衣也。)当时大治后世诵圣一动而五业附陛下谁惮而久不为此天下之势方病大(肿足曰:)一胫之大几如要一指之大几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忄畜身虑亡聊(忄畜谓动而痛也。聊赖也。)失今不治必为锢疾(锢疾坚久之疾)后虽有扁鹊不能为己病非徒也。又。若踱(足下曰:踱今所呼脚掌是也。言足踱反戾不可行也。)元王之子帝之从弟也。(楚元王高帝之弟其子于文帝为从弟)今之王者从弟之子也。(惠王齐悼惠王)惠王亲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亲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制大权以Τ天子臣故曰:非徒病也。又苦可痛哭者。此病是也。天下之势方倒县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侮侵掠至不敬也。为天下患至亡己也。而汉岁致金絮采缯以奉之夷狄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征召也。令号令也。操谓主上之所操持也。)天子共贡是臣下之礼也。足反居上首顾居下(顾亦反也。言如人反顾然)倒县如此莫之能解犹为国有人乎!(颠倒如此而不能解救岂谓国有明智之人乎!)非但倒县而已。又类辟。且病痱(辟足病痱风也。)夫辟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边北边之郡虽有长爵不轻得复(长爵高爵也。虽受高爵之赏犹将御寇不得复除逸豫也。不易得复除言难也。)五尺以上不轻得息(五尺谓小儿也。)斥候望烽燧不得卧(边方备胡寇作高橹上作桔槔头兜零以薪草置其中尝抵之有冠即火然举之以相告曰:烽。又多积薪寇至即然之以望其烟曰:燧昼则燔烟夜则举烽)将吏被介胄而睡臣。故曰:一方病矣。医能治之而上不使可为流涕者。此也。陛下何忍以皇帝之号为戎人诸侯势既卑辱而祸不息长此安穷进谋者率以为是固不可解也。亡具甚矣。臣窃料匈奴之众(料量也。音卿)不过汉一大县以天下之大困于一县之众甚为执事者羞之陛下何不试以臣为属国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计请必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伏中行说而笞其背(说奄人也。汉使送公主妻匈奴说不肯行强之因以汉事告匈奴也。)举匈奴之众唯上之令今不猎猛敌而猎田彘不抟反冠而抟畜菟玩细娱而不图大患非所以为安也。德可远施威可远加而直数百里外威令不信可为流涕者。此也。今民卖僮者(僮谓隶妾也。)为之绣衣丝履偏诸缘(偏诸。若今之织成以为要襻及衤票领者也。古谓之车马君言其上为乘车及骑从之象也。)内之闲中(闲卖奴婢阑也。)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入庙则服之宴处则不著盖贵之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糸便以偏诸(谓以偏诸糸便之也。)美者黼绣(黼者织为斧形绣者刺为众文)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会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得其节而合宜)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饣希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皂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嬖妾缘其履此臣所谓舛也。聊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饥不可得也。饥寒切于民之肌肤欲其亡为奸邪不可得也。国已屈矣。盗贼直须时耳然而献计者曰:毋动为大耳(好为大语者)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进计者犹曰:毋为可为长太息者。此也。商君遗礼义弃仁恩并心于进取行之二岁俗日败故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赘婿也。其不出妻家犹人身体之有疣赘)借父锄虑有德色(摩田器也。言以及锄借与其父而容色自矜为恩德也。)母取箕帚立而谇语(谇责让也。)抱哺其子与公并倨(言妇抱子而哺之乃与其舅并倨无礼之甚也。)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相稽(稽计也。相与计较也。)其慈子嗜利不同禽兽者亡几耳然并心而赴时犹日蹶六国兼天下(蹶谓技而取之)功成求得矣。终不知反廉愧之节仁义之厚信并兼之法遂进取之业天下大败众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壮陵衰其乱至矣。是以大贤起之威震海内德从天下(大贤谓高祖也。德从天下天下从其德)曩之为秦者今转而汉矣。然其遗风馀俗犹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竞而上亡制度弃礼义捐廉耻日甚可谓月异岁不同矣。逐利不耳虑非顾行也。(言其所追赴惟计利不耳念虑之中非顾行之善恶)今其甚者杀父兄矣。盗者刂寝户之帘(刂谓割求之也。)搴两庙之器(搴取也。两庙高祖惠帝庙也。)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之金矫伪者出几十万石粟(言诈为文书以出仓粟近十万石耳)赋六百馀万钱乘传而行郡国(言矫伪之人诈为诏令妄作赋敛其数甚多。又诈乘传而行郡国)此其亡行义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书不报期会之间以为大故(特徒也。言公卿大夫徒以簿书期会而不知正风俗厉行义也。)至于俗流失世坏败因恬而不知怪虑不动于耳目以为是适然耳夫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也。俗吏之所务在于刀笔箱箧(刀所以削书札箱箧所以盛书)而不知大体窃为陛下惜之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礼六亲有纪此非天之所为人之所设也。夫人之所设不为不立不植则僵不修则坏。《管子》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使。《管子》愚人也。则可。《管子》而少知治体则是,岂可不为之寒心哉!秦灭四维而不张故君臣乖乱六亲殃戮奸人并起万民离叛凡十三岁而社稷为虚(虚谓丘墟)今四维犹未备也。故奸人几幸而众心疑惑岂如今定经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奸人亡所几幸而群臣众信上不疑惑此业一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夫经制不定是犹渡江河亡维楫中流而遇风波公必覆矣。可为长太息者。此也。夏为天子十有馀世而殷受之殷为天子二十馀世而周受之周为天子三十馀世而秦受之秦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不甚相远也。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长而秦无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以礼(乃始也。)使士负之有司斋肃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子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德义师道之教训此三公之职也,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故乃孩提有识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卫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也。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犹生长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择其所嗜必先受业乃得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及太子少长知妃色(妃色妃匹之色)则入于学学者所学之官也。(官谓官舍)学。《礼》曰:帝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而民不诬矣。帝入西学上贤而贵德则圣智在位而功不遗矣。帝入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逾矣。帝入大学承师问道退习而考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救其不及则德智长而治道得矣。五学者既成于上则百姓黎民化辑于下矣。及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记过之史彻膳之宰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瞽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传民语习与智长故切而不愧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礼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饣鬼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鸾和(鸾和车上铃也。)步中采齐(乐诗名)趣中肆夏(亦乐诗名趣疾步也。)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兽见其生不忍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以其辅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贵辞让也。所上者告讦也。(讦谓互相斥罪也。)固非贵礼义也。所上者刑罚也。使赵高傅胡亥而教之狱所习者非斩劓人则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计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刈草菅然(菅茅也。)岂惟胡亥之性恶哉!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鄙谚曰:不习为吏视已成事。又曰:前车覆后车诫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从者是不法圣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绝者其辙迹可见也。然而不避是后车。又将覆也。夫存亡之变治乱之机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县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与犹及也。)夫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化易成也。开于道术智谊之指则教之力也。若其服习积贯则左右而已夫胡粤之人生而同声嗜欲不异及其长而成俗累数译而不能相通行者有虽死而不相为者则教习然也。臣。故曰:选左右早谕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时务也。凡人之智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夫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己然之后是故法之所用易见而礼之所为难知也。若夫庆赏以劝善刑罚以惩恶先王执此之政坚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时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耳岂顾不用哉!(顾犹反也。)然而曰:礼云:礼云:者贵绝恶于未萌而起教于微眇使民日迁善远罪而不自知也。孔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为人主计者莫如先审取舍取舍之极定于内而安危之萌应于外矣。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积渐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积在其取舍以礼义治之者积礼义以刑罚治之者积刑罚刑罚积而民怨背礼义积而民和亲故世主欲民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异或道之以德教或驱之以法令道之以德教者德教洽而民气乐驱之以法令者法令极而民风衰衰乐之感祸福之应也。秦王之欲尊宗庙而安子孙与汤武同然而汤武广大其德行六七百岁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馀岁则大败此无他故矣。汤武之定取舍审而秦王之定取舍不审矣。夫天下大器也。今人之置器置诸安处则安置诸危处则危天下之情与器亡以异在天子之所置之汤武置天下于仁义礼乐而德泽洽禽兽草木广裕德被蛮貊四夷累子孙数十世此天下所共闻也。秦王置天下于法令刑罚德泽亡一有而怨毒盈于世下曾恶之如仇雠祸几及身子孙诛绝此天下之所共见也。是非其明效大验邪人之言曰:听言之道必以其事观之则言者莫敢妄言今或言礼义之不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罚人主胡不引殷周秦事以观之也。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众庶如地故陛九级上廉远地则堂高陛亡级廉近地则堂卑高者难攀卑者易陵理势然也。故古者圣王制为等列内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后有官师小吏(官师一官之长)延及庶人等级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谚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谕也。鼠近于器尚惮不投恐伤其器况于贵臣之近主乎!廉耻节礼以治君子故有赐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罪不及大夫以其离主上不远也。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者有罚见君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乘车则下入正门则趋君之宠臣虽或有过刑罚之罪不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为主上豫远不敬也。(远离也。)所以体貌大臣而厉其节也。(体貌谓加礼容而敬之)今自王侯三公之贵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礼之也。古天子之所谓伯父伯舅也。而令与众庶同黥劓髡刖笞亻马弃市之法。然则堂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泰迫乎!(迫迫天下也。)廉耻不行大臣无乃握重权大官而有徒隶亡耻之心乎!夫望夷之事二世见当以重法者投鼠而不忌器之习也。臣闻之履虽鲜不加于枕冠虽敝不以苴履(苴者履中之藉也。)夫尝已在贵宠之位天子改容而体貌之矣。吏民尝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过帝令废之可也。退之可也。赐之死可也。灭之可也。若夫束缚之系糸之(糸谓以长绳系之也。)输之司寇编之徒官司寇小吏詈骂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夫卑贱者习知尊贵者之一旦(言知其有一旦之刑)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习天下也。非尊尊贵贵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尝敬众庶之所尝宠死而死耳贱人安得如此而顿辱之哉!豫让事中行之君智伯伐而灭之移事智伯及赵灭智伯豫让[C260]面吞炭([C260]熏也。以毒药熏之)必报襄子五起而不中人问豫子豫子曰:中行众人畜我我故众人事之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故此一豫让也。反君事仇行。若狗彘已而抗节致忠行出乎!烈士人主使然也。故主上遇其大臣如遇犬马彼将犬马自为也。如遇官徒彼将官徒自为也。顽顿亡耻╃诟亡节廉耻不立。且不自好茍。若而可(。若犹然也。)故见利则逝见便则夺(逝往也。)主上有败则因而挺之矣。主上有患则吾茍免而已立而观之耳有便吾身者则欺卖而利之耳人主将何便于此群下至众而主上至少也。所财器职业者粹于群下也。(粹纯也。言其势悉在群下)俱亡耻俱茍妄则主上最病故古者礼不及庶人刑不至大夫所以厉宠臣之节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废者不谓不廉曰:簠簋不饰坐污秽淫乱男女亡别者不曰:污秽曰:帷簿不修坐罢软不胜任者不谓罢软曰:下官不职故贵大臣定有其罪矣。犹未斥然正以讠呼之也。尚迁就而为之讳也。故其在大谴大诃之域者(诃问也。)闻谴诃则白冠犛缨(以毛作缨白冠丧服也。)盘水加剑造请室而请罪耳(请室请罪之室胡公汉官车驾出有请室令在前先驱比官有别狱也。加剑当以自刎也,或曰:杀牲者以盘水明颈血故示。若此也。)上不执缚系引而行也。其有中罪者闻命而自弛(中罪非大非小也。弛废也。自废而死)上不使人颈而加也。(不戾其颈而亲加刀锯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上不使ㄏ抑而刑之也。(ㄏ持头髪也。)曰:子大夫自有过耳吾遇子有礼矣。遇之有礼故群臣自憙婴以廉耻故人矜节行上设廉耻礼义以遇其臣而臣不以节行报其上者则非人类也。故化成俗定则为人臣者主耳忘身国耳亡家公耳忘私利不茍就害不茍去惟义所在上之化也。故父兄之臣诚死宗庙法度之臣诚死社稷辅翼之臣诚死君上守圄捍敌之臣诚死城郭封疆。故曰:圣人有金城者比物比志也。(言圣人厉此节行以御群下则人皆怀德戮力同心国家安固不可毁状。若金城也。)彼。且为我死故吾得与之俱生彼。且为我亡故吾得与之俱存夫将为我危故吾得与之俱安顾行而忘利守节而仗义故可以不御之权可以寄六尺之孤此厉廉耻行礼谊之所致也。主上何丧焉此之不为而顾彼之久行(顾反也。言何不为投鼠忌器之法而反久行无陛级之事)。故曰:可为长太息者。此也。是时丞相糸侯周勃免就国人有告勃谋反逮系长安狱治卒亡事复爵邑故贾谊以此讥帝帝深纳其言养臣下有节是后大臣有罪皆自杀不受刑初文帝自代王入即位后分代为两国立皇子武为代王参为太原王小子胜则梁王矣。后。又徙代王武为淮阳王而太原王参为代王尽得故地居数年梁王胜死亡子谊复上疏曰:陛下即不定制如今之势不过一传再传(一世再世也。)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豪植而大疆(植立也。)汉法不得行矣。陛下所以为藩及皇太子之所恃者惟淮阳代二国耳(藩翰得宜则嗣主安国故云:皇太子之所恃也。)伐北边匈奴其强敌为邻能自完则定矣。而淮南之比大仅能如黑子之著面(黑子今所谓子也。)适足以饵大国耳(饵谓为其所吞食)不足以有所禁御方今制在陛下制国而令子适足以为饵岂谓工哉!人主之行异布衣布衣者饬小行竞小廉以自于乡党人主惟天下安社稷固不耳高皇帝瓜分天下以王功臣反者如猬毛而起(猬虫名也。其毛为刺)以为不可故{艹斩}去不义诸侯而虚其国(不义谓诸侯彭越黥布等{艹斩}谓芟刈之)择良日立诸子雒阳上东门之外(诸侯皆在关东故于东门外立之也。东面最北出门曰:上东门)毕以为王(毕犹尽)而天下安故大人者不牵小行以成大功今淮南地远者或数千里越两诸侯(越过也。两诸侯梁及淮阳)而县属于汉(为县而属于汉)其使民繇役往来长安者自悉而补中道衣敝(悉尽也。)钱用诸费称此其。若属汉而欲得王至甚逋逃而归诸侯者已不少矣。其不可久臣之愚计愿举淮南地以益淮阳而为梁王立后割淮阳北边二三列城(列城县也。)与东郡以益梁不可者可徙代王而都淮阳梁起于新郪以北著之河(新郪颍川县也。)淮阳包陈以南扌建之江(包取也。扌建谓立封界也。)则大诸侯之有异心者破胆而不敢谋梁足以齐赵淮阳足以禁吴楚陛下高枕终亡山东之忧矣。此二世之利也。(言帝享及太子嗣位之时)当今恬然适遇诸侯之皆少(恬安也。少)数岁之后陛下。且见之矣。夫秦日夜苦心劳力以除六国之祸今陛下力制天下顺指如意(但动顺指麾则所欲皆如其意也。)高拱以成六国之祸难以言智茍身忘事畜乱宿祸孰视而不定万年之后传之谓年少老母弱子将使不宁不可谓仁臣闻圣主言问其臣而不自造事(欲发言则问其臣)故使人臣得毕其愚忠惟陛下财幸(财与裁同裁择而幸从其言)文帝,于是从谊计乃徙淮阳王武为梁王北界秦山西至高阳得大县四十馀城徙阳城王喜为淮南王抚其民时。又封淮南厉王四子皆为列侯谊知上必将复王之也。上疏谏曰:窃恐陛下接王淮南诸子(谓接今时当即王之言不久也。接犹续也。犹今人言续复尔)曾不与如臣者熟计之也。淮南王之悖逆无道天下孰不知其罪(悖惑也。)陛下幸而赦迁之自疾而死天下孰以王死之不当今奉尊罪人之子适足以负谤于天下耳(言。若尊王其子则是厉王无罪汉枉杀之)此人少壮,岂能忘其父哉!(少壮犹言稍长大)白公胜所为父报仇者大父与伯父叔父也。(白公是平王之孙太子建之子也。大父即祖为平王也。伯父叔父平王诸子也。)白公为乱非欲取国伐主发忿快志剡手以冲仇人之匈(剡利也。)固为俱靡而已(言与仇人俱灭毙死靡也。)淮南虽小黥布尝用之矣。汉存特幸耳(言汉之胜布得存此直天幸耳)夫擅仇人足以为汉之资于策不便(言假四子以资权则当危汉)虽割而为四四子一心也。予之众积之财此非有子胥白公报于广都之中即疑有诸荆轲起于两社之间(诸刺吴王荆轲刺秦王)所谓假贼兵为虎翼者也。(。《周书》云:无为虎传翼将飞入邑择人而食之)愿陛下少留计。
●卷五百三十五
○谏诤部·直谏第二
汉东方朔武帝时待诏于公车而大中大夫吾邱寿王与待诏能用者二人举籍阿城以南(举计其数而为簿籍也。阿城本秦阿房宫也。以其墙壁崇广故俗呼为阿城)以东宜春以西提封顷亩及其贾直(提封亦谓提举四封之内总计其数也。)欲除以为上林苑属之南山(属连也。)。又诏中尉左右内史表属县草田欲以偿鄠杜之民(时未为京兆冯翊扶风故云:中尉及左右内史也。草田谓荒田也。)吾邱寿王奏事帝大说朔时在旁进谏曰:臣闻谦逊静悫天表之应应之以福骄溢靡丽天表之应应之以异今陛下累郎台恐其不高也。(郎堂下周屋)弋猎之处恐其不广也。如天不为变则三辅之地尽可以为苑何必鄠杜乎!(中尉及左右内史则为三辅矣。非必谓京兆冯翊扶风也。)奢侈越制天为之变上林虽小臣尚以为大也。夫南山天下之阻也。南有江淮北有河渭其地从陇以东商雒以西(商与上雒二县也。水也。陇坻也。)厥壤肥饶汉兴去三河之地止霸产以西都泾渭之南此所谓天下陆海之地(高平曰:陆关中地高故称耳海者万物所出言关中山川物产饶富是以谓之陆海也。)秦之所以虏西戎兼山东者也。其山出玉石金银铜铁豫章檀柘异类之物不可胜原(原本也。言说不能尽其根本)此百工所取给万民所仰足也。又有亢稻梨栗桑麻竹箭之饶土宜姜芋水多龟鱼(芋草名其叶似藕荷而长不圆其根正白可食即蛙字也。似虾蟆而小长脚盖人亦取食之)贫者得以人给家足无饥寒之忧故丰镐之间号为土膏其价亩一金今规以为苑绝陂池水泽之利而取民膏腴之地上乏国家之用下夺农桑之业弃成功就败事损耗五谷是其不可一也。且盛荆棘之林而长养麋鹿广狐兔之苑大虎狼之墟。又坏人冢墓发人室庐令幼弱怀土而思耆老泣涕而悲是其不可二也。斥而营之垣而囿之骑驰东西车骛南北。又有深沟大渠夫一日之乐不足以危无限之舆(一日之乐谓田猎也。无限之舆谓天子富贵无堤限也。)是其不可三也。故务苑囿之大不恤农时非所以强国富人也。夫殷作九市之宫而诸侯畔(纣于宫中缀设九市)灵王起章华之台而楚民(楚灵王作章华之台纳美人以实之卒有干之祸也。章华台在华容地也。)秦兴阿房之殿而天下乱粪土愚臣忘生触死逆盛意犯隆旨罪当万死不胜大愿帝乃拜朔为大中大夫后为中郎武帝为窦太主(窦太后女故云:主)置酒宣室使谒者引内董君是时朔陛戟殿下辟戟而前曰:董偃有斩罪三安得入乎!曰:何谓也。朔曰:偃以人臣私侍公主其罪一也。败男女之化而乱婚姻之礼伤王制其罪二也。陛下富于春秋积思于六经留神于王事驰骛于唐虞折节于三代偃不遵经劝学反以靡丽为右奢侈为务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行邪枉之道径淫辟之路是乃国家之大贼人主之大蜮偃为淫首其罪三也。昔伯姬燔而诸侯惮奈何乎!陛下上默然不应良久曰:吾业以设饮食后而自改朔曰:不可夫宣室者先帝之正处也。非法度之政不得入焉故淫乱之渐其变为篡是以竖刁为注而易牙作患庆父死而鲁国全管蔡诛而周室安上曰:善有诏止更置酒北宫引董君从东司马门东司马门更名东交门赐朔黄金三十斤董君之宠繇是日衰。
司马相如为郎尝从武帝至长杨猎是时天子方好自击熊豕驰逐兽相如因上疏谏其辞曰: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故力称乌获捷言庆忌勇期贲育臣之愚窃以为人诚有之兽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险射猛兽猝然遇逸材之兽骇不存之地犯属车之清尘舆不及还辕人不暇施巧虽有乌获逢蒙之技不得用枯木朽株尽为难矣。是胡越起于毂下而羌夷接轸也,岂不殆哉!虽万全而无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宜近也。且夫清道而后行中路而驰犹时有衔橛之变况乎!涉丰草骋丘墟前有利兽之乐而内无存变之意其为害也。不亦难矣。夫轻万乘之重不以为安乐出万有一危之涂以为娱臣窃为陛下不取盖明者远见于未萌而智者避危于无形祸固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谚曰:家累千金坐不垂堂此言虽小可以谕大臣愿陛下留意幸察帝善之。
令狐茂壶关三老也。武帝末戾太子杀江允举兵长安中太子兵败亡不得帝怒甚群下忧惧不知所出茂上。《书》曰: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阴阳调和物乃茂成父慈母爱室家之中子乃孝顺阴阳不和则万物大伤父子不和则室家丧亡故父不父则子不子君不君则臣不臣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昔者虞舜孝之至也。而不中于瞽瞍孝己被谤伯奇放流骨肉至亲父子相疑何者积毁之所生也。繇是观之子无不孝而父有不察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江充布衣之人闾阎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衔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谬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不通太子进则不得上见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亡告不忍忿怒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诗》曰:营营青蝇止于藩恺悌君子无信护言罔言罔极交乱四国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其罪固宜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以太子为罪过而深责之)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臣钦。若等曰:谓丞相刘屈犛也。)智者不敢言辩士不敢说臣窃痛之臣闻子胥尽忠而忘其号比干尽仁而遗其身忠臣竭诚不顾铁钺之诛以陈其愚志在正君安社稷也。诗云:取彼讠替人投畀豺虎唯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罢甲兵无令太子久亡臣不胜惓惓出一旦之命待罪建章阙下书奏天子感寤。
夏侯胜为光禄大夫昌邑王嗣立数出(每出游戏也。)胜当乘舆前谏曰:天久阴而不雨臣下有谋上者陛下欲出何之王怒谓胜为妖言缚以属吏(属委也。)吏白大将军霍光光不举法是时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谋欲废昌邑王光让安世以为泄语安世实不言乃召问胜胜对言在洪范。《传》曰:皇之不极厥罚常阴时则下人有代上者恶察察言(恶谓忌讳也。察谓计谋不敢明显言之)故云:臣下有谋光安世繇此遂重儒者。
王吉举孝廉为郎补。若卢右丞迁云阳令举贤良为昌邑中尉而王好游猎驱驰国中动作亡节吉上疏谏曰:臣闻古者师日行三十里吉行五十里诗云:匪风发兮匪车揭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说曰:是非古之风也。发发者是非古之车也。揭揭者盖伤之也。今者大王幸方舆曾不半日而驰二百里百姓颇废耕桑治道牵马臣愚以为民不可数变也。昔召公述职当民事时舍于棠下而听断焉是时人皆得其所后世思其仁恩至呼不伐甘棠之诗也。大王不好书术而乐逸游冯式䜣衔驰驱不止口倦乎!叱咤手苦于棰辔身劳乎!车舆朝则冒雾露昼则被尘埃夏则为大暑之所暴炙冬则为风寒之所薄数以耎脆之玉体犯勤劳之烦毒非所以全寿命之宗也。又非所以进仁义之隆也。夫广厦之下细膂之上明师居前劝诵在后上论唐虞之际下及殷周之盛考仁圣之风习治国之道䜣䜣然发愤忘食日新厥德其乐岂衔橛之间哉!休则亻免仰诎信以利形进退步趋以实下吸新吐故以练臧专意积精以适神于以养生,岂不长哉!大王诚留意如此则心有尧舜之志体有乔松之寿美声广誉登而上闻则福禄其臻而社稷安矣。皇帝仁圣至今思慕未怠于宫馆囿池弋猎之乐未有所幸大王宜夙夜念此以承圣意诸侯骨肉莫亲大王大王于属则子也。于位则臣也。一身而二任之责加焉恩爱行义纤芥有不具者于以上闻非享国之福也。臣吉愚赣愿大王察之王贺虽不遵道然犹知敬礼吉乃下令曰:寡人造行不能无惰中尉甚忠数辅吾过使谒者千秋赐中尉牛肉五百斤酒五石脯五束其后复放纵自。若吉辄谏争甚得辅弼之义虽不治民国中莫不敬重焉久之昭帝崩亡嗣大将军霍光秉政遣大鸿胪宗政迎昌邑王吉即奏书戒王昌邑以行淫乱废宣帝颇修武帝故事宫室车服盛于昭帝时外戚许史王氏贵宠而上躬亲政事任用能吏吉上疏言得失曰:陛下躬圣质总万方帝王图籍日陈于前惟思世务将兴太平诏书每下民欣然。若更生臣伏而思之可谓至恩未可谓本务也。(言天子如此思治百姓为之更生然未尽政务之本也。)欲治之主不世出(言有时遇之不常值也。)公卿幸得遭遇其时言听谏从然未有建万世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者也。其务在于期会籍书断狱听讼而已此非太平之基也。臣闻圣主宣德流化必自近始朝廷不备难以言治左右不正难以化远民者弱而不可胜愚而不可欺也。圣主独行于深宫得则天下称诵之失则天下咸言之行发于近必见于远故谨选左右审择所使左右所以正身也。所使所以宣德也。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其本也。春秋所以大一统者六合同风九州共贯也。今俗吏所以牧民者非有礼义科指可世世通行者也。独设刑法以守之其欲治者不知所繇以意穿凿各取一切权谲自任故一变之后不可复修也。(言其弊深难久行也。)是以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户异政人殊服诈伪萌生刑罚亡极(萌生言其争出如草木之初生)质朴日销恩爱浸薄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非空言也。王者未制礼之时引先王之礼宜于今者而用之臣愿陛下承天心发大业与公卿大臣延及儒生述旧礼明王制驱一世之民跻之仁寿之域(以仁抚下则群生安逸而寿考)则俗何以不。若成康寿何以不。若高宗(高宗殷王武丁也。享国百年也。)窃见当世趋务不合于道者谨条奏唯陛下财择焉吉意以为夫妇人伦大纲夭寿之萌也。(繇之而生故云:萌也。)世俗嫁娶太早未知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以教化不明而民多夭聘妻送女亡节则贫人不及故不举子。又汉家列侯尚公主诸侯则国人承公主(娶天子女曰:尚公主国人娶诸侯女曰:承公主尚承皆卑下之名也。)使男事女夫诎于妇逆阴阳之位故多女乱古者衣服车驾贵贱有章以褒有德而别尊卑今上下僭差人人自制(言无节度)是以贪财诛利不畏死亡周之所以能致治刑措而不用者以其禁邪于冥冥绝恶于未萌也。(冥冥言未有端绪)。又言舜汤不用三公九卿之世而举皋陶伊尹(不继世而爵也。言皋陶伊尹非三公九卿之世)不仁者远(任用贤人放出谗佞)今使俗吏得任子弟(子弟以父兄任为郎)率多骄骜不通古今至于积功治人亡益于民此伐檀所为作也。(伐檀诗篇名刺不用贤也。)宜明选求贤除任子之令外家及故人可厚以财不宜居位去角氐减乐府省尚方(尚方主功作也。)明示天下以俭古者工不造周琢商不通侈靡非工商之独贤政教使之然也。民见俭则归本本立而末成其指如此帝以其言迂阔不甚宠异也。
郑昌湣为谏大夫宣帝时盖宽饶上书坐劾诽谤昌湣伤宽饶忠直忧国以言事不当意而为文吏所诋挫上书讼宽饶曰:臣闻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国有忠臣奸邪为之不起司隶校尉宽饶居不求安食不求饱进有忧国之心退有死节之义上无许史之属下无金张之职在司察直道而行多仇少与上书陈国事有司劾以大辟臣幸得从大夫之后官以谏为名不敢不言帝不听遂下宽饶吏宽饶引佩刀自刭北阙下众莫不怜之。
萧望之宣帝时为大行治礼丞大将军霍光薨子禹复为大司马望之以霍氏强盛上疏乞口陈灾异下少府问状望之对以为春秋昭公三年大雨雹是时季氏专权卒逐昭公乡使鲁君察于天变宜亡此害今陛下以圣德居位思政求贤尧舜之用心也。然而善祥未臻阴阳不和是大臣任政一姓擅执之所致也。附枝大者贼本心私家盛者公室危(本心树之本枝也。)唯明主躬万机选同姓举贤材以为腹心与参政谋令公卿大臣朝见奏事明陈其职以考功能如是则庶事理公道立奸邪塞私权废矣。对奏天子拜望之为谒者。
贡禹为谏大夫元帝初即位数虚已问以政事(虚已谓听受其言也。)是时年岁不登郡国多困禹奏言古者宫室有制宫女不过九人秣马不过八匹(秣养也。谓以粟米饭也。)墙涂而不周木摩而不刻车舆器物皆不文画苑囿不过数十里与民共之任贤使能什一而税亡它赋敛繇戍之役使民岁不过三日千里之内自给千里之外置货职而已(言天子以畿内赋敛自供千里之外令其以时入贡不欲烦劳也。)故天下家给人足颂声并作至高祖孝文景皇帝循古节俭宫女不过十馀厩马百馀匹孝文皇帝衣绨履革器无周文金银之饣希后世争为奢侈转辗益甚臣下亦相放效衣服履绔刀剑乱于主上主上时临朝入庙众人不能别异甚非其宜然非自知奢僭也。昔鲁昭公曰:吾何僭矣。今大夫僭诸侯诸侯僭天子天子过天道其日久矣。承衰救乱矫复古化在于陛下(正曲曰:矫)臣愚以为尽如太古难宜少放古以自节焉。《论语》曰:君子乐节礼乐(。《论语》称孔子曰:益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也。)方今宫室已定亡可奈何矣。其馀尽可减损故时齐三服官输物不过十笥(三服官主作天子之服在齐地笥盛衣器也。)方今齐三服官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巨万蜀广汉主金银器岁各用五百万三工官官费五千万(三工官谓少府之属官考工室也。右工室也。东园匠也。止言蜀汉主金银器是不入三工之数也。)东西织室亦然厩马食粟将万匹臣禹尝从之东宫(从天子往太后宫也。)见赐杯案尽文画金银饰非当所以赐食臣下也。东宫之费亦不可胜计天下之民所为大饥饿死者是也。今民大饥而死死。又不葬为犬猪食(食人之骨也。)人至相食而厩马食粟。若其大肥气盛怒至乃日步作之(日日行步而动作之以允其气)王者受命于天为民父母固当。若此乎!天下不见邪武帝时。又多取好女至数千人以填后宫及弃天下昭帝幼弱霍光专事不知礼正妄多藏金银财物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藏之。又皆以后宫女置于园陵大失礼逆天心。又未必称武帝意也。昭帝晏驾光复行之至孝宣皇帝时陛下恶有所言(不能自言减省之事)群臣亦随故事甚可痛也。故使天下承化取女皆大过度诸侯妻妾或至数百人豪富吏民畜歌者至数十人是以内多怨女外多旷夫(旷空也。室家空也。)及庶众葬埋皆虚地上以实地下其过自上生(自从也。上谓天子也。)皆大臣不循故事之{自幸}也。唯陛下深察古道从其俭者减损乘车服御器物三分去二产子多少有命审察后宫择其贤者留二十馀人悉归之(言人产子多少自有定命非繇广妾媵也。故请上留二十馀人)及诸陵园女亡子者宜悉遣独杜陵宫人数百诚可哀怜也。厩马可亡过数十匹独舍长安城南苑地以为田猎之囿(舍置也。独留置之其馀皆废去)自城西南至山西至鄠皆复其田以与贫民方今天下饥馑可亡大自减损以救之称天意乎!天生圣人盖为万民非独使自娱乐而已也。故。《诗》曰:天难谌斯不易惟王上帝临女毋贰尔心(大雅大明之诗也。谌诚也。上帝亦天也。言承天之意此诚难矣。王者之命不妄改易天尝降监信可畏也。毋贰尔心机事难矣。勿犹豫也。)当仁不让(。《论语》称孔子曰:当仁不让于师故引之也。)独可以圣心参诸天地揆之往古(揆度也。)不可与臣下议也。若其阿意顺指随君上下(上下犹言高下谓茍顺从也。)臣禹不胜拳拳不敢不尽愚心天子纳善其忠。
翼奉东海人元帝初元二年二月戊午地震其夏齐地人相食七月丁酉地复震因赦天下举直言极谏之士奉奏封事曰:臣闻之于师曰:天地设位悬日月布星辰分阴阳定四时列五行以视圣人名之曰:道圣人见道然后知王治之象故画州土建君臣立律历陈成败以视贤者名之曰:经贤者见经然后知人道之务则诗书易春秋礼乐是也。易有阴阳诗有五际(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也。又诗内。《传》曰:五际夕阝酉午戌亥也。阴阳始终际会之岁此则有变改之政也。)春秋有灾异皆列终始推得失考天心以言王道之安危至秦乃不说伤之以法是以大道不通至于灭亡今陛下明圣深怀要道烛临万方布德流惠靡有阙遗罢省不急之用振救困贫赐医药赐棺钱恩泽深厚。又举直言求过失盛德纯备天下幸甚臣奉窃学齐诗闻五际之要十月之交篇知日蚀地震之效昭然可明犹巢居知风穴处知雨亦不足多适所习耳臣闻人气内逆则感动天地天变见于星气日蚀地变见于奇物震动所以然者阳用其精阴用其形犹人之有五藏六体五藏象天六体象地故藏病则气色发于面体病则欠申动于貌今年太阴建于甲戌律于庚寅初用事历以甲午从春(太阴在甲戌则太岁在子十一月庚寅日黄锺律初起用事也。)历中甲寅律得参阳性中仁义情得公正廉贞(甲庚皆三阳甲在东方为仁庚在西方为义戌为公正寅午为廉贞木数三寅在东方木位之始。故曰:参阳也。)百年之精岁也。正以精岁本首王位日临中时接律而地大震其后连月久阴虽有大令犹不能复(大令谓虚仓廪开府库之属也。复补也。)阴气盛矣。古者朝廷必有同姓以明亲亲必有异姓以明贤贤此圣王之所以大通天下也。同姓亲而易进异姓异而难通故同姓一异姓五乃为平均今左右亡同姓独以舅后之家为亲异姓之臣。又疏二后之党满朝非特处位势尤奢僭过度吕霍上官足以卜之甚非爱人之道。又非嗣后之长策也。阴气之盛不亦宜乎!臣。又闻未央建章甘泉宫才人各以百数皆不得天性。若杜陵园其已御见者臣子不敢有言。虽然太皇太后之事也。诸侯王国与其后宫宜为设员出其过制者。此损阴气应天救邪之道也。今异至不应灾将随之其法大水极阴生阳反为大旱甚则有火灾春秋宋伯姬是矣。唯陛下财察明年夏四月乙未孝武园白鹤馆灾奉自以为中上疏曰:臣前上地震之效曰:极阴生阳恐有火灾不合明听未见省答臣窃内不自信今白鹤馆以四月乙未时加于夕阝月宿亢灾与前地震同法臣奉乃深知道之可信也。不胜拳拳愿复赐问卒其终始上复延问以得失。
康衡(臣钦。若等曰:衡姓本犯太祖庙讳上字也。)元帝时为给事中是时有日蚀地震之变帝问以治政得失衡上疏曰:臣闻五帝不同礼三王各异教民俗殊务所遇之时异也。陛下躬圣德开太平之路闵愚吏民触法抵禁(抵触也。)比年大赦(比频也。)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下幸甚窃见大赦之后奸邪不为衰止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随入狱此殆导之未得盖保民者陈之以德义示之以好恶(保养也。陈施也。孝经曰:陈之以德义而民莫遗其亲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故衡引以为言也。)观其失而制其宜故动之而和绥之而安今天下俗贪财贱义好声色尚侈靡廉耻之节薄淫辟之意纵纲纪失序疏者逾内(疏者妻妾之家内者同姓骨肉也。逾谓过越也。)亲戚之恩薄婚姻之党隆茍合侥幸以身设利不改其原(设施也。原本也。)虽岁赦之刑犹难使错而不用也。(岁赦请每岁一赦也。错置也。)臣愚以为宜壹旷然大变其俗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论语》载孔子之言谓能以礼让治国则其事甚易也。)朝廷者天下之桢也。公卿大夫相与循礼恭让则民不争(循顺也。)好仁乐施则下不暴上义高节则民兴行宽柔和惠则众相爱四者明王所以不严而成化也。何者朝有变色之言则下有争斗之患上有自专之士则下有不让之人上有克胜之佐则下有伤害之心上有好利之臣则下有盗窃之民此其本也。(言下之所行皆取化于上也。)今俗吏之治皆不本礼让而上克暴或忮害好陷人于罪(忮坚也。谓酷害之心坚也。)贪财而慕势故犯法者众奸邪不止虽严刑峻法犹不为变此非其天性有繇然也。(非其天性自恶繇上失于教化耳)臣窃考国风之诗周南召南被圣贤之化深故笃于行而廉于色(笃厚也。谓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之类)郑伯好勇而国人暴虎(诗郑风大叔于田之篇曰:礻亶礻暴虎献于公所将叔无狃戒其伤汝礻亶礻肉袒也。暴虎空手以抟之也。公郑庄公也。将请也。叔庄公之弟大叔也。狃快也。言以庄公好勇之故大叔肉袒空手抟虎取而献之国人爱大叔故请之曰:勿快为之恐伤汝也。)秦穆贵信而士多从死(秦穆公与群臣饮酒酣公曰:生共此乐死共此哀,于是奄息仲行针虎许诺及公薨皆从死黄鸟诗所为作也。)陈夫人好巫而民淫祀(胡公夫人武王之女太姬无子好祭鬼神鼓舞而祀故其诗云:坎其击鼓宛邱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晋侯好俭而民畜聚(唐风山有枢之诗序云:刺晋昭公也。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有财不能用有钟鼓不能以自乐其。《诗》曰: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它人是愉故其俗皆吝啬而积财也。)太王躬仁而国贵恕(太王周文王之祖即古公亶父也。国于修德行义戎狄攻之欲得地与人人人皆怒欲战古公曰:以我故战杀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也。乃与其私属度漆沮之梁山止于岐下及它旁国闻古公仁亦多归之即今州是其地也。言化太王之仁故其俗皆贵诚恕)繇此观之治天下者审所上而已(上谓崇尚也。)今之伪薄忮害不让极矣。臣闻教化之流非家至而人说之也。(言非家家皆到人人劝说之也。)贤者在位能者布职朝廷崇礼百僚敬让道德之行繇内及外自近者始然后民知所法迁善日进而不自知是以百姓安阴阳和神灵应而嘉祥见。《诗》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极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商颂殷武之诗也。商邑京师也。言商邑之礼俗翼翼然可则仿乃四方之中正也。王则寿考。且安以此全守我子孙也。)此成汤所以建至治保子孙化异俗而怀鬼方也。(鬼方远方也。)今长安天子之都亲承圣化然其俗习无以异于远方郡国来者无所则或见侈靡而放效之(放依也。)此教化之原本风俗之枢机宜先正者也。臣闻天人之际精祲有以相荡(祲谓阴阳气相侵渐以成灾祥者也。)善恶有以相推事作乎!下者象动乎!上阴阳之理各应其感阴变则静者动阳蔽则明者ㄙ(静者动谓地震也。明者ㄙ谓日蚀也。)水旱之灾随类而至今关东连年饥馑百姓乏困或至相食此皆生于赋敛多民所共者大而吏安集之不称之效也。陛下祗畏天戒哀闵元元大自减损省甘泉建章宫卫罢珠崖偃武行文将欲度唐虞之隆绝殷周之衰(度过也。绝谓除其恶政也。)诸见罢珠崖诏书者莫不欣然人自以将见太平也。宜遂减宫室之度省靡丽之饰考制度修内外近忠正远巧佞放郑卫进雅颂举异材开直言任温良之人退刻薄之吏显洁白之士昭无欲之路(昭亦明也。)览六艺之意察上世之务明自然之道博和睦之化以崇至仁救失俗易民视(救正也。易变也。)令海内昭然咸见本朝之所贵道德引于京师淑问扬乎!疆外(淑善也。问名也。)然后大化可成礼让可兴也。帝说其言迁衡为光禄大夫。
谷永成帝时为凉州刺史奏事京师讫当之郡时有黑龙见东莱帝使尚书问永受所欲言(永有所言令尚书即受之)永对曰:臣闻王天下有国家者患在上有危亡之事而危亡之言不得上闻如使危亡之言辄上闻(如。若也。有即上闻)则商周不易姓而叠兴三王不变改而更用夏商之将亡也。行道之人皆知之晏然自以。若天有日莫能危(自谓如日在天而无有能伤危也。)是故恶日广而不自知大命倾而不寤。《易》曰:危者有其安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言安必思危存不忘亡乃得保其安存也。)陛下诚垂宽明之听无忌讳之诛使刍荛之臣得尽所闻于前不惧于后患直言之路开则四方众贤不远千里辐辏陈忠群臣之上愿社稷之长福也。汉家行夏正夏正色黑黑龙同姓之象也。(夏以建寅为正万物在地中色黑今黑龙见同姓象也。)龙阳德繇小之大(言因小以至大)故为王者瑞应未知同姓有见本朝无继嗣之庆多危殆之隙欲因扰乱举兵而起者邪将动心冀为后者残贼不仁。若广陵昌邑之类臣愚不能处也。(处谓断决也。)去年九月黑龙见其晦日有食之今年二月己未夜星陨乙酉日有食之六月之间大异四发二而同月(臣钦。若等曰:谓一月之内两度灾异也。)三代之末春秋之乱未尝有也。臣闻三代所以陨社稷丧宗庙者皆繇妇人与群恶沈湎于酒。《书》曰:乃用妇人之言自绝于天(。《周书》太誓之辞妇人妲己言纣用妲己之言自取残灭非天之绝也。)四方之逋逃多罪是崇是长是信是使(亦太誓之辞也。崇尊也。言纣容纳逃亡多罪之人亲信使用尊而长之)诗云:燎之方阳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小雅正月之诗灭亦灭也。言火燎方炽宁有能灭之者乎!而宗周之盛乃为褒姒所灭怨其甚也。)。《易》曰:濡其首有孚失是(未济上九爻辞言耽乐无节饮酒濡首有信之道,于是遂失也。濡湿也。)秦所以二世十六年而亡者养生泰奢奉终泰厚也。二者陛下兼而有之臣请略陈其效。《易》曰:在中馈无攸遂(家人六二爻辞馈食也。言妇人之道居中主食逊顺而已无所必遂)言妇人不得与事也。《诗》曰:懿厥η妇为枭为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大雅瞻仰之诗懿美也。η智也。言幽王以η妇为美实乃为枭鸱也。妇谓褒姒也。枭鸱恶鸟之声故以谕焉。又言此祸乱非从天而下以宠褒姒之故生灾)建始河平之际许班之贵倾动前朝(许皇后及班婕妤之家)熏灼四方赏赐无量空虚内藏女宠至极不可上矣。(上犹加也。)今之后起天所不享什倍于前(谓赵李本从卑贱起也。)废先帝法度听用其言官秩不当从释王诛(从放也。释解也。王诛谓王法当诛者)骄其亲属假之威权从横乱政刺举之吏莫敢奉宪。又以掖廷狱大为乱阱(穿地为坑阱以拘系人也。乱者言其非正而。又多也。)榜棰参于炮烙(参痛也。炮烙纣所作也。膏涂铜柱加之火令罪人行其上辄堕炭中笑而以为乐也。)绝灭人命主为赵李报德复怨(复亦报也。)反除白罪建治正吏(罪之明白者反而除之吏之公正者建议劾治也。)多击无辜掠立迫恐(掠笞服之立其罪名)至为人起责分利受谢(言富贵有钱假其名代之为主放与它人以取利息而共分之或受报谢别取财物)生出死入者不可胜数是以日食再既(既尽也。)以昭其辜(昭明也。)王者必先自绝然后天绝之陛下弃万乘之至贵乐家人之贱事(谓私畜田及奴婢贱物也。)厌高美之尊号好匹夫之卑守(成帝好微行更作私字以相呼)崇聚亻票轻无义群小以为私客(亻票疾也。)数离深宫之固挺身晨夜与小人相随乌集杂会饮酒吏民之家(言聚不常如乌鸟之集也。)乱服共坐流湎混淆无别闵免遁乐昼夜在路(闵免犹黾勉也。遁流遁也。)典门户奉宿卫之臣执干戈而守空宫公卿百僚不知陛下所在积数年矣。王者以民为基民以财为本财竭则下畔下畔则上亡是以明王爱养基本不敢穷极使民如承大祭(言当畏慎)今陛下轻夺民财不爱民力听邪臣之计去高敞初陵捐十年功绪(绪谓功作之端次)改作昌陵反天地之性因下为高积土为山发徒起邑并治宫馆大兴繇役重增赋敛征发如雨(言其多也。)役百干费亻疑骊山(亻疑比也。言劳役之功百倍于楚灵王费财之广比于秦始皇也。)靡敝天下(靡也。)五年不成而后反故。又广于营表(于大也。)发人冢墓断截骸骨暴扬尸柩百姓财竭力尽愁恨感天灾异屡降饥馑仍臻(仍频也。)流冗食馁死于道以百万数(冗亦也。馁饿也。)公家无一年之蓄百姓无旬日之储上下俱匮无以相救诗云:殷监不远在夏后之世(大雅荡之诗也。)愿陛下追观夏商周秦所以失之以镜考已行(镜谓鉴之考校也。)有不合者臣当伏妄言之诛(言帝之所为违于节俭皆与永言同)汉兴九世百九十馀载继体之主七皆承天顺道遵先祖法度,或以中兴,或以治安至于陛下独违道纵欲轻身妄行当盛壮之隆无继嗣之福有危亡之忧积失君道不合天意亦已多矣。为人后嗣守人功业如此,岂不负哉!方今社稷宗庙祸福安危之机在于陛下陛下诚肯发明圣人之德昭然远寤畏此上天之威怒深恐危亡之征兆荡涤邪辟之恶志励精致政专心反道(反犹还也。)绝群小之私客免不正之诏除(除谓除补为官者)悉罢北宫私奴车马出之具(出游也。)克己复礼毋贰微行出饮之过以防迫切之祸(贰谓重为之也。)深惟日食再既之意抑损椒房玉堂之盛宠(椒房皇后所居玉堂嬖幸之舍也。)毋听后宫之请谒除掖庭之乱狱去炮烙之陷阱诛戮佞邪之臣及左右执左道以事上者以塞天下之望。且寝初陵之作止诸缮治宫室阙更减赋尽休力役(阙亦谓减削之更谓更卒也。)存恤振救困乏之人以弥远方(弥安也。)厉崇忠直放退残贼无使素餐之吏久尸厚禄以次贯行固执无违(贯联续也。谓上所陈众条诸事宜次第相续行之不当更违异也。)夙夜孳孳娄省无忌(娄省自观省也。)旧愆必改新德既章(章明也。)纤介之邪不复载心则赫赫大异,庶几可销天命去就,庶几可复(去就者言去离无德而就有德)社稷宗庙,庶几可保唯陛下留神反复熟省臣言臣幸得备边部之吏不知本朝瞽言触忌讳罪当万死成帝性宽而好文辞。又久无继嗣数为微行多近幸小臣赵李(臣钦。若等曰:谓赵皇后李亻亻予之亲也。)从微贱专宠皆皇太后与诸舅夙夜所常忧至亲难数言故推永等使因天变而切谏劝帝纳用之永自知有内应展意无所依违(展申也。)每言事辄见答礼(加礼而答之)至上此对帝大怒卫将军商密レ永令发去(レ谓发动也。)帝使侍御史收永敕过交道厩者勿追(交道厩去长安六十里近延陵)御史不及永还帝意亦解自悔后为光禄大夫给事中元延中为北地太守时灾异尤数永当之官帝使卫尉淳于长受永所欲言永对曰:臣永幸得以愚朽之材为大中大夫备拾遗之臣从朝者之后进不能尽思纳忠辅宣圣德退无披坚执锐讨不义之功猥蒙厚恩仍迁至北地太守绝命陨首身膏野草不足以报塞万分陛下圣德宽仁不遗易忘之臣垂周文之听下及刍荛之愚有诏使卫尉受臣永所欲言臣闻事君之义有言责者尽其忠有官守者修其职臣永幸得免于言责之辜有官守之任当毕力遵职养绥百姓而已不宜复关得失之辞忠臣之于上志在过厚是故远不违君死不忘国昔史鱼既没馀忠未讫委柩后寝以尸达诚汲黯身外思内发愤舒忧遗言李息经曰:虽尔身在外乃心无不在王室臣永幸得给事中出入三年虽执干戈守边陲思慕之心常存于省闼是以敢越郡吏之职陈累年之忧臣闻天生蒸民不能相治为立王者以统理之方制海内非为天子列土封疆非为诸侯皆以为民也。垂三统列三正去无道开有德不私一姓明天下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王者躬行道德承顺天地博爱仁恕恩及行苇籍税取民不过常法宫室车服不逾制度事节财足黎庶和睦则卦气理效五征时序百姓寿考庶草蕃滋符瑞并降以昭保佑失道妄行逆天暴物穷奢极欲湛湎荒妇言是从诛逐仁贤离逖骨肉群小用事峻刑重赋百姓愁怨则卦气悖乱咎征著邮上天震怒灾异屡降日月薄蚀五星失行山摧川溃水泉涌出妖孽并见星耀光饥馑荐臻百姓短折万物夭伤终不改寤恶洽变备不复谴告更命有德诗云:乃眷西顾此惟予宅夫去恶夺弱迁命贤圣天地之常经百王之所同也。加以功德有厚薄期质有修短时世有仲季天道有盛衰陛下承八世之功业当阳数之标季涉三七之节纪遭无妄之卦运直百六之灾厄三难异科杂焉同会建始元年以来二十载之间群灾大异交错蜂起多于春秋所书八世著记久不塞除重以今年正月己亥朔日有食之三朝之会(岁月日三者之始。故曰:三朝)四月丁酉四方众星白昼流陨七月辛未彗星横天乘三难之际会畜众多之灾异因之以饥馑接之以不赡彗星极异也。土精所生流陨之应出于饥变之后兵乱作矣。厥期不久隆德积善惧不克济内则为深宫后庭将有骄臣悍妾醉酒狂悖卒起之败北宫苑囿街巷之中臣妾之家幽之乱征舒崔杼之乱外则为诸夏上将有樊并苏令陈胜项梁奋臂之祸内乱朝暮日戒诸夏(内乱则祸在朝暮诸夏则日戒有兵)举兵以火角为期(以荧惑芒角为期)安危之分界宗庙之至忧臣永所以破胆寒心预言之累年下有其萌然后变见于上愿陛下正君臣之义无复与群小黩燕饮中黄门后庭素骄慢不谨尝以醉酒失臣礼者悉出勿留勤三纲之严修后宫之政抑远骄妒之宠崇近婉顺之行加惠失志之人怀柔怨恨之心保至尊之重秉帝王之威朝觐法出而后驾陈兵清道而后行无复轻身独出饮食臣妾之家三者既除内乱之路塞矣。诸夏举兵萌于民饥馑而吏不恤兴于百姓困而赋敛重发于下怨离而上不知。《易》曰: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易屯卦九五爻辞也。膏者所以润人肌肤爵禄亦所以养人者也。小贞臣也。大贞君也。遭屯难饥荒君当开仓廪振百姓而反吝则凶臣吝啬则吉。《论语》曰:出内之吝谓之有司)。《传》曰:饥而不损兹谓泰厥灾水厥咎亡讠夭辞曰:关动牡飞(臣钦。若等曰:牡所以下闭者也。以铁为之。若今之锁也。)辟为无道臣为非厥咎乱臣谋篡(易讠夭古之辞也。)王者遭衰难之世有饥馑之灾不损用而大自润故凶百姓困贫无以共求愁悲怨恨故水城关守国之固固将去焉故牡飞往年郡国二十一伤于水灾禾黍不入今年蚕麦咸恶百川沸腾江河溢决大水汎滥郡国五十有馀比年丧稼时过无宿麦百姓失业流群辈守关大异较炳如彼水灾浩浩黎庶穷困如此宜损常税小自润之时(言所润益于己者当减小之)而有司奏请加赋甚缪经义逆于民心布怨趋祸之道也。牡飞之状殆为此发古者谷不登亏膳灾屡至损服凶年不涂明王之制也。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论语》曰: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臣愿陛下勿许加赋之奏益减大官导宫中御府均官掌畜廪赋用度止尚方织室京师郡国工服官发输造作以助大司农流恩广施振赡困乏开关梁内流民恣所欲之以救其急立春遣使者循行风俗宣布圣德存恤孤寡问民所苦劳二千石敕劝耕桑毋夺农时以慰绥元元之心防塞大奸之隙诸夏之乱,庶几可息臣闻上主可与为善而不可与为恶下主可与为恶而不可与为善陛下天然之性疏通聪敏上主之姿也。少省愚臣之言感寤三难深畏大异定心为善损忘邪志毋二旧愆厉精致政至诚应天则积异塞于上祸乱伏于下何忧患之有窃恐陛下公志未专私好颇存尚爱群小不肯为耳对奏天子甚感其言成帝末年颇好鬼神亦以无继嗣故多上书言祭祀方术者皆得待诏祠祭上林苑中长安城旁费用甚多然无大贵盛者永说帝曰:臣闻明于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怪知万物之情不可罔以非类诸皆仁义之正道不遵五经之。《法言》而盛称奇怪鬼神广崇祭祀之方求报无福之祠及言世有仙人服食不终之药遥兴轻举登遐倒景览观县圃浮游蓬莱耕耘五德朝种暮获(翼氏风角五德东方甲南方丙西方庚北方壬中央戊种五色禾于地而耕耘也。)与山石无极黄冶变化坚冰淖溺(方士诈以药石。若陷冰凡投之冰上冰即消液因假为神仙道使然也。)化腹中五仓之术者(思身中有五色腹中有五仓存则不饥)皆奸人惑众挟左道怀诈伪以欺罔世主听其言洋洋满耳。若将可遇求之荡荡如系风捕景终不可得是以明王距而不听圣人绝而不语昔周史苌弘欲以鬼神之术辅尊灵王会朝诸侯而周愈微诸侯愈叛楚怀王隆祭祀事鬼神欲以获福助却秦师而兵挫地削身辱国危秦始皇初并天下甘心于神仙之道遣徐福韩终之属多赍童女入海求仙采药因逃不还天下怨恨汉兴新垣平齐人少翁公孙卿栾大等皆以仙人黄冶祭祀事鬼神使物入海求神采药贵幸赏赐累千金大尤尊盛至妻公主爵重位震动海内元鼎元封之际燕齐之间方士瞋目扌掔言有神仙致福之术者以万数其平等皆以术穷诈得诛夷伏辜至初元中有天渊玉女巨鹿神人轑阳侯师张宗之奸纷纷复起夫周秦之末三五之隆已尝专意财厚爵禄竦精神举天下以求之矣。旷日经年靡有毫之验足以揆今经曰:享多仪仪不及物惟曰:不享(。《周书》雒诰之辞也。言祭享之道唯以洁诚。若多其容仪而不及礼物则不为神所享也。)。《论语》曰:子不语怪神唯陛下拒绝此类毋令奸人有以窥伺者上善其言。
●卷五百三十六
○谏诤部·直谏第三
汉王章成帝时为京兆尹章素刚直敢言以为大将军王凤建遣定陶兴王之国非是乃奏封事言日蚀之咎天子召见章延问以事章对曰:天道聪明佐善而菑恶以瑞异为符效今陛下以未有继嗣引近定陶王所以承宗庙重社稷上顺天心下安百姓此正议善事当有祥瑞何故致菑异菑异之发为大臣颛政者也。今闻大将军猥归日蚀之咎于定陶王建遣之国茍欲使天子孤立于上颛擅朝事以便其私非忠臣也。且日蚀阴侵阳臣颛君之咎今政事大小皆自凤出天子曾不一举手凤不内省责反归咎善人推远定陶王。且凤诬罔不忠非一事也。前丞相乐昌侯商本以先帝外属内行笃有威重位历将相国家柱石臣也。其人守正不肯诎节随凤委曲卒用闺门之事为凤所罢身以忧死众庶湣之。又凤知其小妇弟张美人已尝适人于礼不宜配御至尊以为宜子内之后宫茍以私其妻弟闻张美人未尝任身就馆也。且羌胡尚杀首子以荡赐正世况于天子而近已出之女也。此三者皆大事陛下所自见足以知其馀及它所不见者凤不可令久典事宜退使就第选忠贤以代之自罢商后遣定陶王也。上不能平及闻章言天子感悟纳之谓章曰:微京兆尹直言吾不闻社稷计。且唯贤知贤君试为朕求可以自辅者,于是章奏封事荐中山孝王舅琅琊太守冯野王以王舅出以贤复入明堂主乐贤也。上自为太子时数闻野王先帝名卿声誉出凤远甚方欲倚以代凤而上以皇太后故章竟下狱而死。
梅福成帝时为昌尉帝委任大将军王凤凤专势擅朝而京兆尹王章素忠直讥刺凤为所诛王氏浸盛菑异数见群下莫敢正言福上。《书》曰:臣闻箕子徉狂于殷而为周陈洪范叔孙通遁秦归汉制作仪品夫叔孙先非不忠也。箕子非疏其家而畔亲也。不可为言也。昔高祖纳善。若不及从谏。若转圜听言不求其能举功不考其素陈平起于亡命而为谋主韩信拔于行陈而建上将故天下之士云合归汉争进其异智者竭其策愚者尽其虑勇士极其节怯夫勉其死合天下之知并天下之威是以举秦如鸿毛取楚。若拾遗此高祖所以亡敌于天下也。孝文帝起于代谷非有周召之师伊吕之佐也。循高祖之法加以恭俭当此之时天下几平繇是言之循高祖之法则治不循则乱何者秦为亡道削仲尼之迹灭周公之轨坏井田除五等礼废乐隳王道不通故欲行王道者莫能致其功也。孝武皇帝好忠谏说至言出爵不待廉茂庆赐不须显功是以天下布衣各厉志竭精以赴阙廷自鬻者不可胜数汉家得贤于此为盛使孝武皇帝听用其计平可致,于是积尸暴骨快心胡越故淮南王安缘间而起所以计虑不成而谋议泄者以众贤聚于本朝故以大臣势陵不敢和议也。方今布衣乃窥国家之隙见间而起者蜀郡是也。及山阳亡徒苏令之群蹈藉名都大郡求党与索随和而亡逃匿之意此皆轻量大臣无所畏忌国家之权轻故匹夫欲与上争衡也。是士者国之重器得士则重失士则轻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庙堂之议非草茅所当言也。臣诚恐身涂野草尸并卒伍故数上书求见辄报罢臣闻齐桓之时有以九九见者桓公不逆欲以致大也。今臣所言非特九九也。陛下距臣者三矣。此天下士所以不至也。昔秦武王好力任鄙叩关自鬻缪公行伯繇余归德今欲致天下之士民有上书求见者辄使诣尚书问其所言言可采取者秩以升斗之禄赐以一束之帛。若此则天下之士发愤吐懑忠言嘉谋日闻于上天下条贯国家表里烂然可睹矣。夫以四海之广士民之数能言之类至众多矣。然其隽杰指陈世政言成文章质之先圣而不缪施之当世合时务。若成帝鸿嘉中广汉男子郑躬等反是也。此者亦亡几人故爵禄束帛者天下之底石高祖所以厉世摩钝也。孔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至秦则不然张无道之罔以为汉驱除倒持泰阿授楚其柄故诚能勿失其柄群下虽有不顺莫敢触其锋此孝武皇帝所以辟地建功为汉世宗也。今不循伯者之道乃欲以三代选举之法取当世之士犹察伯乐之图求骐骥于市而不可得亦已明矣。故高祖弃陈平之过而获其谋晋文召天王齐桓用其仇亡益于时不顾逆顺此所谓伯道者一色成体谓之醇白黑杂合谓之驳欲以承平之法治暴秦之绪犹以乡饮酒之礼理军市也。今陛下既不纳天下之言。又加戮焉夫戟鹊遭害则仁鸟增逝愚者蒙戮则知士深退间者愚民上疏多触不急之法或下廷尉而死者众自阳朔以来天下以言为讳朝廷尤甚群臣皆承顺上指莫有执正何以明其然也。取民所上书陛下之所善试下之廷尉廷尉必曰:非所宜言大不敬以此下之一也。故京兆尹王章资质忠直敢面引廷争孝元皇帝擢之以厉具臣而矫曲朝及至陛下戮其妻子。且恶恶止其身王章非有反叛之辜而殃及家折直士之节结谏臣之舌群臣皆知其非然不敢争天下以言为戒最国家之大患也。愿陛下循高祖之轨杜亡秦之路数御十月之歌留意亡逸之戒除不急之法下亡讳之诏博览兼听谋及疏贱令深者不隐远者不塞所谓辟四门明四目也。且不急之法诽谤之微者也。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追方今君命犯而主威夺外戚之权日以益隆陛下不见其形愿察其景建始以来日蚀地震以率言之三倍春秋水菑亡与此数阴盛阳衰金铁为飞此何景也。汉兴以来社稷三危吕霍上官皆母后之家也。亲亲之道全之为右当与之贤师良傅教以忠孝之道今乃尊宠其位授以魁柄使之骄逆至于夷灭此失亲亲之大者也。自霍光之贤不能为子孙虑故权臣易世则危。《书》曰:毋。若火始焰焰势陵于君权隆于上然后防之亦亡及已上遂不纳成帝久立继嗣福以为宜建三统封孔子之世以为殷后复上。《书》曰:臣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政者职也。位卑而言高者罪也。越职触罪危言世患虽伏质横分臣之愿也。守职不言没齿身全死之日尸未腐而名灭虽有景公之位伏历千驷臣不贪也。故愿一登文石之陛赤墀之涂当户牖之法坐尽平生之愚虑亡益于时有遗于世此臣寝所以不安食所以忘味也。愿陛下深省臣言臣闻存人所以自立也。壅人所以自塞也。善恶之报各如其事昔者秦灭二周夷六国隐士不显佚民不举绝三统灭天道是以身危子杀厥孙不嗣所谓壅人以自塞者也。故武王克殷未下车存五帝之后封殷于宋绍夏于杞明著三统示不独有也。是以姬姓半天下迁庙之主流出于户所谓存人以自立者也。今成汤不祀殷人亡后陛下继嗣久微殆为此也。春秋经曰:宋杀其大夫。《穀梁传》曰: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谓尊之也。此言孔子故殷后也。虽不正统封其子孙以为殷后礼亦宜之何者诸侯夺宗圣庶夺嫡。《传》曰:贤者子孙宜有土而况圣人。又殷之后哉!昔成王以诸侯礼葬周公而皇天动威雷风著菑今仲尼之庙不出阙里孔氏子孙不免编户以圣人而歆匹夫之祀非皇天之意也。今陛下诚能据仲尼之素功以封其子孙则国家必获其福。又陛下之名与天亡极何者追圣人素功封其子孙未有法也。后圣必以为则不灭之名可不勉哉!福孤远。又讥切王氏故终不见纳。
杜业封建平侯哀帝即位业上书言王氏世权日久朝无骨鲠之臣宗室诸侯微弱与系囚无异自佐史以上至于大吏皆权臣之党曲阳侯根前为三公辅政知赵昭仪杀皇子不辄白奏反与赵氏比周恣意妄行赞诉故许后被加以非罪诛破诸许族败元帝外家内族妒同产兄红阳侯立及淳於氏皆老被放弃新喋血京师威权可畏高阳侯薛宣有不养母之名安昌侯张禹奸人之雄惑乱朝廷使先帝负谤于海内尤不可不慎陛下初即谦让未皇孤独特立莫可据扌丈权臣易是意。若探汤宜蚤以义割恩安百姓心窃见诸博忠信勇猛材略不世出诚国家雄俊之贤臣也。宜征博置左右以镇天下此人在朝则陛下可高枕而卧矣。昔诸吕欲危刘氏赖有高祖遗臣周勃陈平尚存不者几为奸臣笑也。
毋将隆哀帝时为执金吾侍中董贤方贵帝使中黄门发武库兵前后十辈送董贤及上乳母王阿舍将隆奏曰:武库兵器天下公用国家武备缮治造作皆度大司农钱大司农钱自乘舆不以给供养劳赐一出少府盖不以本藏给末用不以民力共浮费别公私示正路也。古言诸侯方伯得颛征伐乃赐斧钺汉家边吏职在距冠亦赐武库兵皆任其事然后蒙之春秋之谊家不藏甲所以抑臣威损私力也。今贤等便僻弄臣私恩微妾而以天下之公用给其私门弃国威器共其家备民力分于弄臣武兵设于微妾建立非宜以广骄僭非所以示四方也。孔子曰:奚取于三家之堂臣请收还武库帝不悦。
鲍宣为谏议大夫时哀帝祖母傅太后欲与成帝母俱称尊号封爵亲属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何武大司马傅喜始执正议失傅太后指皆免官丁傅子弟并进董贤贵幸宣上书谏曰:窃见孝成皇帝时外亲持权人人牵引所私以充塞朝廷妨贤人路浊乱天下奢泰亡度穷困百姓是以日蚀。且十彗星四起危亡之征陛下所亲见也。今奈何反复剧于前乎!朝臣亡有大儒骨鲠白首耆艾魁垒之士论议通古今喟然动心忧国如饥渴者臣未见也。敦外亲小童及幸臣董贤等在公门省户下陛下欲与此共承天地安海内甚难今世俗谓不智者为能谓智者为不能昔尧放四凶而天下服今除一吏而众皆惑古刑人尚服今赏人反惑请寄为奸群小日进国家空虚用度不足民流亡去城郭盗贼并起吏为残贼岁增于前凡民有七亡阴阳不和水旱为菑一亡也。县官重责更赋租税二亡也。贪私亡公受取不已三亡也。豪强大姓蚕食亡厌四亡也。苛吏繇役失农桑时五亡也。部落鼓鸣男女遮<辶世>六亡也。盗贼劫掠取民财物七亡也。七亡尚可。又有七死酷吏殴杀一死也。治狱深刻二死也。冤舀无辜三死也。盗贼横发四死也。怨仇相残五死也。岁恶饥馑六死也。时气疾疫七死也。民有七亡而无一得欲望国安诚难民有七死而无一生欲望刑措诚难此非公卿守相贪残成化之所致邪群臣等幸得居尊官食重禄,岂有肯加恻隐于细民助陛下流教化者邪志但在营私家称宾客为奸利而已以茍容曲从为贤以拱默尸禄为智谓如臣宣等为愚陛下擢臣岩穴诚异有益毫毛岂徒欲使臣美食大官重高门之地哉!天下乃皇天之天下也。陛下上为皇天子下为黎庶父母为天牧养元元视之当如一合尸鸠之诗今贫民菜食不厌衣。又穿空父子夫妇不能相保诚可为酸鼻陛下不救将安所归命乎!奈何独私养外亲与幸臣董贤多赏赐以千万数奴从宾客浆酒藿肉(视酒如浆视肉如藿也。)苍头庐儿皆用致富非天意也。及汝昌侯傅商亡功而封夫官爵非陛下之官爵也。陛下取非其官官非其人而望天说民服,岂不难哉!方阳侯孙宠宜陵侯息夫躬辨足以移众强可用独立奸人之雄惑世尤剧者也。宜以时罢退及外亲幼童未通经术者皆宜令休就师傅急征故大司马傅喜使领外亲故大司空何武师丹故丞相孔光故左将军彭宣经皆更博士位皆历三公知谋威信可与建教化图安危龚胜为司直郡国皆慎选举三辅委输官不敢为奸可大委任也。陛下前以小不忍退武等海内失望陛下尚能容亡功德者甚众曾不能忍武等邪治天下者当用天下之心为心不得自专快意而已也。上之皇天见谴下之庶黎怨恨次有谏诤之臣陛下茍欲自薄而厚恶臣天下犹不听臣虽愚赣独不知多受禄赐美食大官广田宅厚妻子不与恶人结仇怨以安身邪诚迫大义官以谏诤为职不敢不竭愚惟陛下少留神明览五经之文原圣人之至意深思天地之戒臣宣呐钝于辞不胜惓惓尽死节而已帝以宣明儒优容之是时郡国地震民讹言行筹(是时民惊走持槁或麻一枝相传日行诏)明年正月朔日蚀帝乃征孔光免孙宠息夫躬罢侍中诸曹黄门郎数十人宣。又上。《书》曰:陛下父事天母事地子养黎民即位已来父亏明母震动子讹言相惊恐今日蚀于三始(正月一日为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始曰:朝也。)诚可畏惧小民正月朔日尚恐毁败器物何况于日亏乎!陛下深内自责避正殿举直言求过失罢退外亲及旁<广人>素餐之人征拜孔光为光禄大夫发觉孙宠息夫躬过恶免官遣就国众庶歙然莫不说喜天人同心人心说则天意解矣。乃二月丙戌白虹干日连阴不雨此天有忧结未解民有怨望未塞者也。侍中驸马都尉董贤本无葭莩之亲(葭莩喻轻薄而附着也。)但以令色谀言自进(令善也。谀讠舀也。)赏赐无度竭尽府藏并合三第尚以为小复坏暴室(时以三第为一第赐贤犹嫌陋小复取暴室之地以增益之也。)贤父子坐使天子使者将作治第行夜吏卒皆得赏赐(为贤第上时时行夜者)上蒙有会辄大官为供海内贡献当养一君今反尽之贤家岂天意与民意邪天不可久负厚之如此反所以害之也。诚欲哀贤宜为谢过天地解仇海内免遣就国收乘舆器物还之县官如此可以父子终其性命不者海内之所仇未有得久安者也。孙宠息夫躬不宜居国可皆免以视天下复征何武师丹彭宣傅喜旷然使民易视以应天心(易改也。)建立大政以兴太平之端高门去省户数十步求见出入二年未省(不被省视也。)欲使海濒<广人>陋自通远矣。(濒涯也。)愿赐数刻之间(刻漏刻也。间空隙也。)极竭<羽毛><羽毛>之思(<羽毛><羽毛>犹蒙蒙也。如淳曰:谨厚之貌也。)退入三泉死亡所恨(三重之泉言其深也。)帝大感异纳宣奏郑崇字子游哀帝擢为尚书仆射数求见谏诤帝初纳用之每见曳革履帝笑曰:我识郑尚书履声久之帝欲封祖母傅太后从弟商崇谏曰:孝成皇帝封亲舅五侯天为赤黄昼昏日中有黑气今祖母从昆弟二人已侯孔卿皇后父为高武侯以三公封尚有因缘今无故欲复封商坏乱制度逆天人心非傅氏之福也。臣闻师曰:逆阳者厥极凶短折犯人者有乱亡之患犯神者有疾夭之祸故周公著戒曰:惟王不知艰难唯耽乐是从时亦罔有克寿(。《周书》亡逸之篇也。)故衰世之夭折蚤没此皆犯阴之害也。臣愿以身命当国咎崇因持诏书案起(案即写诏之文)傅太后大怒曰:何有为天子乃反为一臣所颛制邪帝竟封焉崇。又以董贤事贵宠过度谏繇是重得罪数以职事见责。
后汉谯玄巴郡人成帝时为议郎帝始作期门数为微行立赵飞燕为皇后后专宠怀忌皇子多横夭折玄上书谏曰:臣闻王者承天继宗统极保业延祚莫急裔嗣故易有蛊之义诗咏众多之福今陛下圣嗣未立天下属望而不惟社稷之计专于微行之事爱幸用于所惑曲意留于非正窃闻后宫皇太子产而不育臣闻之怛然痛心伤剥窃怀忧国不忘须臾夫警卫不修则患生非常忽有醉酒狂夫分争道路既无尊严之仪岂识上下之别此为胡狄起于毂下而贼乱发于左右也。愿陛下念天下之至重爱金玉之身均九女之施存无穷之福天下幸甚铫期为卫尉光武尝轻舆期门近出期顿首车前曰:臣闻古今之戒变生不意诚不愿陛下微行数出帝为之回舆而还。
郅恽为上东城门侯光武尝出猎车驾夜还恽拒关不开乃从东门入明日恽上书谏曰:昔文王不敢盘于游田以万人为忧而陛下远猎上林夜以继昼其如社稷宗庙何暴虎冯河未至之戒诚小臣所窃忧也。书奏赐布百匹贬东中门侯为参封尉蔡茂为广汉太守时雒阳令董宣举纠湖阳主光武始怒收宣既而赦之茂喜宣刚正欲令朝廷禁制贵戚乃上。《书》曰:臣闻兴化致教必繇进善康国宁人莫大理恶陛下圣德系兴再隆大命即位以来四海晏然诚宜夙兴夜寐虽休勿休然顷者贵戚椒房之家数因恩势干犯吏禁杀人不死伤人不论臣恐绳墨弃而不用斧斤废而不举近湖阳公主奴杀人西市而与主共舆出入宫省逋罪积日冤魂不报雒阳令董宣直道不顾于主讨奸陛下不先证审诏欲加棰当宣受怒之初京师侧耳及其蒙宥天下拭目今者外戚╂逸宾客放滥宜敕有司案理奸罪,使执平之吏永申其用以厌远近不缉之情光武纳之。
郑兴为大中大夫建武七年三月晦日蚀兴上疏曰:春秋以天反时为菑地反物为妖人反德为乱乱则妖菑生往年以来讠适咎连见意者执事颇有阙焉案春秋昭公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传》曰: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菑,于是百官降物君不举避移时(避正寝过日食时也。)乐用鼓祝用币史用辞今孟夏纯干用事阴气未作其菑尤重夫国无善政则讠适见日月变咎之来不可不慎其要在因人之心择人处位也。尧知鲧不可用而用者是屈己之明因人之心也。齐桓反政而相管仲晋文归国而任却谷者是不私其私择人处位也。今公卿大夫多举渔阳太守郭可大司空者而不以时定道路流言,或曰:朝廷欲用功臣功臣用则人位缪矣。愿陛下上师唐虞下览齐晋以成屈己从众之德以济群臣让善之功夫日月交会数应在朔而顷年日蚀每多在晦先时而合皆月行疾也。日君象而月臣象君亢急则臣下促迫故行疾也。今年正月繁霜自尔以来率多寒日此亦急咎之罚天于贤圣之君犹慈父之于孝子也。丁宁申戒欲其反政故菑变仍见此乃国之福也。今陛下高明而群臣惶促宜留思柔克之政垂意洪范之法博采广谏群下之策书奏多有所纳。
桓谭为议郎给事中时光武信谶多以决定嫌疑。又寿赏少薄天下不时安定谭上疏曰:前献瞽言未蒙诏报(臣钦。若等曰:谭先上疏陈时政所宜事具规谏门)不胜愤懑冒死复陈愚夫策谋有益于正道者以合人心而得事理也。凡人情忽于见事而贵于异闻观先王之所记述咸以仁义正道为本非有奇怪虚诞之事盖天道性命圣人所难言也。自子贡以下不得而闻况后世浅儒能通之乎!今诸巧慧小才伎数之人增益图书矫称谶记以欺惑贪邪诖误人主焉可不抑远之哉!臣谭伏闻陛下穷折方士黄白之术甚为明矣。而乃欲听纳谶记。又何误也。其事虽有时合譬犹卜数只偶之类陛下宜垂明听发圣意屏群小之曲说述五经之正义略雷同之俗语解通人之雅谋。又臣闻安平则尊道术之士有难则贵介胄之臣今圣朝兴复祖统为人臣主而四方盗贼未尽归伏者。此权谋者未得也。臣谭伏观陛下用兵诸所降下既无重赏以相恩诱或至虏掠夺其财物是以兵长渠率各生狐疑党辈连结岁月不解古人有言曰:天下皆知取之为取而莫知与之为取陛下诚能轻爵重赏与士共之则何招而不至何说而不释何向而不开何征而不克如此则能以狭为广以迟为速亡者复存失者复得矣。帝省奏愈不悦。
陈元以才高着名辟司空李通府时大司农江冯上言宜令司隶校尉督察三公事下三府元上疏曰:臣闻师臣者帝宾臣者霸故武王以太公为师齐桓以夷吾为仲父孔子曰:百官扌已听蒙宰近则高帝优相国之礼太宗假宰辅之权及亡新王莽遭汉中衰专操国柄以偷天下况已自喻不信群臣夺公辅之任损宰相之威以刺举为明侥讦为直至乃陪仆告其君长子弟变其父兄罔密法峻大臣无所措手足然不能禁董忠之谋身为世戮故人君患在自骄臣失在自任不在任人是以文王有日昃之劳周公执吐握之恭不闻其崇刺举务笃察也。方今四方尚扰天下未一百姓观听或张耳目陛下宜修文武之圣典袭祖宗之遗德劳心下士屈节待贤诚不宜使有司察公辅之名帝从之宣下其议。
杨终为兰台校书章帝建初元年大旱谷贵终以为广陵楚淮阳济南之狱徒者万数。又远屯绝域吏民怨旷乃上疏曰:臣闻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百王帝典不易之道也。秦政酷烈违误天心一人有罪延及三族高祖平乱约法三章太宗至仁除去收孥万姓廓然蒙被更生泽及昆虫功垂万世陛下圣明德被四表今以比年久旱菑疫未息躬自菲薄广访失得三代之隆无以加焉臣切按春秋水旱之变皆应暴急惠不下流自永平以来仍连大狱有司穷考转相牵引掠拷冤滥家属徙边加以北征匈奴西开三十六国频年服役转输烦费。又远屯夷吾楼兰车师戊巳民怀土思归怨结边域。《传》曰:安土重居谓之众庶昔殷民近迁雒邑。且犹怨望何况去中国之肥饶寄不毛之荒极乎!且南方暑湿瘴毒互生愁困之民足以感动天地移变阴阳矣。陛下留念省察以济元元书奏帝下其章司空第五伦亦同终议太尉牟融司徒鲍昱校书郎班固等难论以施行既久孝子无改父之道先帝所建不宜回异终复上。《书》曰:秦筑长城功役繁兴胡亥不革卒亡四海故孝元弃珠崖之郡光武绝西域之国不以介鳞易我衣裳鲁文公毁泉台春秋讥之曰:先祖为之而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以其无妨害于民也。襄公作三军昭公舍之君子大其复古以为不舍则有害于民也。今夷吾之役楼兰之屯久而未还非天意也。帝从之听还徙者悉罢边屯。
宋意为尚书章帝性宽仁而亲亲之恩笃故叔父济南中山二王每数入朝特加恩宠及诸昆弟并留京师不遣就国意以为人臣有节不宜逾礼过恩乃上疏谏曰:陛下至孝烝烝恩爱隆深以济南王康中山王焉先帝昆弟特蒙礼宠圣情恋恋不忍远离比年朝见久留京师崇以叔父之尊同之家人之礼车入殿门即席不拜分甘损膳赏赐优渥昔周公怀圣人之德有致太平之功然后王曰:叔父加以锡币今康焉幸以支庶享食大国陛下即位蠲除前过还所削黜衍食屯县男女少长并受爵邑恩宠逾制礼敬过度春秋之义诸父昆弟无所不臣所以尊尊卑卑强弱枝者也。陛下德业隆盛当为万世典法不宜以私恩损上下之序失君臣之正。又西平三羡等六王皆妻子成家官属备具当早就藩国为子孙基趾而室第相望久盘京邑婚姻之盛过于本朝仆马之众充塞城郭骄奢僭拟宠禄隆过今诸国之封并皆膏腴风气平调道路夷近朝聘有期行李不难。且割情不忍以义断恩发遣康焉各归藩国令羡等速就便时以塞众望帝纳之。
鲁恭为侍御史和帝初立议遣车骑将军窦宪与征西将军耿秉击匈奴恭上疏谏曰:陛下亲劳圣恩日昃不食爱在军役诚欲以安定兆庶为人除患定万世之计也。臣伏独思之未见其便社稷之计万人之命在于一举数年以来秋稼不熟人食不足仓库空虚国无畜积会新遭大忧人怀恐惧陛下躬大圣之德履至孝之行尽谅阴三年听于蒙宰百姓阙然三时不闻警跸之音莫不怀思皇皇。若有求而不得今乃以盛春之月兴发军役扰动天下以事戎夷诚非所以垂恩中国改元正时繇内及外也。万民者天之所生天爱其所生犹父母爱其子一物有不得所者则天气为之舛错况于人乎!故爱人者必有天报昔大王重人命而去故获上天之佑夫戎狄者四方之异气也。蹲夷踞肆与鸟兽无别。若杂居中国则错乱天气辱善人是以圣王之制羁縻不绝而已今边境无事宜当修仁行义尚于无为令家给人足安业乐产夫人道乂于下则阴阳和于上祥风时雨覆被远方夷狄重译而至矣。《易》曰:有孚盈缶终来有它吉言甘雨满我之缶诚来有我而吉已夫以德胜人者昌以力胜人者亡今凶奴为鲜卑所杀远藏于史侯河南去塞数千里而欲乘其虚耗利其微弱是非义之所出也。前太仆蔡彤远出塞外卒不见一胡而兵已困矣。白山之难不绝如继都护陷没士卒死者如积迄今被其辜毒孤寡哀思之心未弭仁者念之以为累恩奈何复欲袭其迹不顾患难乎!今始征发而大司农调度不足所以使者在道分部督趣上下相迫民间之急亦已甚矣。三辅并凉州少雨麦根枯ㄡ牛死日甚此其不合天心之效也。群僚百官咸曰:不可陛下独奈何以一人之计弃万人之命不恤其言乎!上观天心下察人志足以知事之得失臣恐中国不为中国岂徒匈奴而已哉!惟陛下留圣恩休罢士卒以顺天心书奏不从。
何敞为侍御史时车骑将军窦宪大发军击匈奴而诏使者为宪弟笃景并起邸第兴造劳役百姓愁苦敞上疏谏曰:臣闻匈奴之为桀逆久矣。平城之围慢书之耻此二辱者臣子所为捐躯而必死高祖吕后忍怒还忿舍而不诛伏惟皇太后秉文母之操陛下履晏晏之姿匈奴无逆节之罪汉朝无可惭之耻而盛春东作兴动大役元元怨恨咸怀不悦而猥复为卫尉笃奉车都尉景缮修馆第弥街绝里臣虽㪷筲之人诚窃怀怪以为笃景亲近贵臣当为百僚表仪今众军在道朝廷焦唇百姓愁苦县官无用而遽起大第崇饰玩好非所以垂令德示无穷也。宜。且罢工匠专忧北边恤人之困书奏不省后拜为尚书复上封事曰:夫忠臣忧世犯主严言讥刺贵臣至以杀身灭家而犹为之者何邪君臣义重有不得已也。臣伏见往事国之危乱家之将凶皆有所由较然易知昔郑武姜之幸叔卫庄公之宠州吁爱而不教终至凶戾由是观之爱子。若此犹饥而食之以毒适所以害之也。伏见大将军宪始遭大忧公卿比奏欲令典国事宪深执谦退固辞盛位恳恳勤勤言之深至天下闻之莫不悦喜今逾年无几大礼未终卒然中改兄弟朝宪秉三军之重笃景宫卫之权而虐用百姓奢侈僭Τ诛戮无罪肆心自快今者论议凶凶咸谓叔州吁复生于汉臣观公卿怀持两端不肯极言者以为宪等。若有匪懈之志则已受吉甫褒申伯之功如宪等陷于罪辜则自取陈平周勃顺吕后之权终不以宪等吉凶为忧也。臣敞区区诚欲计策两安绝其绵绵塞其涓涓上不欲令皇太后损文母之号陛下有誓泉之讥下使宪等得长保其福祐然臧获之谋上安主父下存主母犹不免于严怒臣伏惟累祖蒙恩迄臣八世复以愚陋旬年之间历显位备机近每念厚德忽然忘生虽知言必夷灭而冒死自尽者诚不忍目见其祸而怀默茍全驸马都尉畏虽在弱冠有不隐之忠比请退身愿抑家权可与参谋听顺其意诚宗庙至计窦氏之福也。
乐恢为尚书仆射窦宪兄弟放纵恢上疏谏曰:臣闻百王之失皆繇权移于下大臣持国尝以执盛为咎伏念先帝圣德未永早弃万国陛下富于春秋纂承大业诸舅不宜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经曰:天地乖玄众物夭伤君臣失序万人受殃政失不救其极不测方今之宜上以义自割下以谦自引四舅可长保爵土之荣皇太后永无惭负宗庙之忧诚策之上者也。书奏不省时窦太后临朝和帝未亲万机恢以意不得行乃称疾乞骸骨诏赐钱太医视疾恢荐任城郭城均阳高凤而遂称笃拜骑都尉上书辞谢曰:臣受厚恩无以报效夫政在大夫孔子所疾世卿持权春秋以戒圣人恳恻不虚言也。近世外戚富贵必有骄溢之败今陛下思慕山陵未遑政事诸舅宠盛权行四方。若不能自损诛罚必加臣寿命垂尽临死竭愚惟留神诏听上印绶乃归乡里。
唐羌和帝时为临武长交州旧以龙眼荔支及生鲜献之驿马昼夜传送之至有遭虎狼毒害顿仆死亡不绝道经临武羌上书谏曰:臣闻上不以滋味为德下不以贡膳为功故天子食大牢为尊不以果实为珍伏见交趾七郡献生龙眼等马惊风发南州土地恶虫猛兽不绝于路至于触犯死亡之害死者则不可复生来者犹可救也。此二物升殿未必延年益寿帝从其奏而罢之。
翟酺为尚书安帝始亲政事追感祖母宋贵人悉封其家。又元舅耿宝及皇后兄弟阎显等并用威权酺上疏谏曰:臣闻微子佯狂而去殷叔孙通背秦而归汉彼非自疏其君时不可也。臣荷殊绝之恩蒙值不讳之政岂敢雷同受宠而以戴天履地伏惟陛下应天履祚历值中兴当建太平之功而未闻致化之道盖远者难明请以近事征之昔窦邓之宠倾动四方兼官重绂盈金积货至使议弄神器改更社稷,岂不以势尊威广以致斯患乎!及其破坏头颡堕地愿为孤豚,岂可得哉!夫致贵无渐失必暴受爵非道殃必疾今外戚宠幸功均造化汉元以来未有等比陛下诚仁恩周洽以亲九族然禄去公室政移私门覆车重寻宁无摧折而朝臣在位莫肯正议翕翕訾訾更相佐附臣恐威权外假归之良难虎翼一奋卒不可制故孔子曰:珠吐于泽谁能不舍。《老子》称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此最安危之极戒社稷之深计也。夫俭德之恭政存约节故文帝爱百金于露台饰帷帐于皂襄或有讥其俭者上曰:朕为天下守财耳岂得妄用之哉!至仓谷腐而不可食钱贯朽而不可较今自初政已来日月未久费用赏赐已不可算敛天下之财积无功之家帑藏单尽民物伤卒有不虞复当重赋百姓怨叛既生危乱可待也。昔成王立政周公在前召公在后毕公在左史佚在右四子挟而维之目见正容耳闻正言一日即位天下旷然言其法度素定也。今陛下有成王之尊而无四子之佐虽欲崇雍熙致太平其可得乎!自去年以来菑谴频数地拆天隳高岸为谷修身恐惧则转祸为福轻慢天戒则其害弥深愿陛下亲自劳恤研精致思勉求忠贞之臣诛远佞谄之党损玉堂之盛尊天爵之重割情欲之欢罢晏私之好帝王图籍陈列左右心存亡国所以失之鉴观兴王所以得之庶菑害可息丰年可招矣。书奏不省而外戚宠臣咸恶之。
陈忠为尚书仆射安帝数遣黄门常侍及中使伯荣(伯荣帝乳母王烟女)往来甘陵而伯荣负宠骄蹇所经郡国莫不迎为礼谒。又霖雨积时河水涌溢百姓骚动忠上疏曰:臣闻位非其人则庶事不叙庶事不叙则政有得失政有得失则感动阴阳妖变为应陛下每引菑自厚不责臣司臣司狃恩莫以为负故天心未得隔并屡臻青冀之域淫雨漏河徐岱之滨海水坌溢兖豫蝗蝝滋生(蝝虫子也。)荆扬稻收俭薄并凉二州羌戎叛戾加以百姓不足府帑虚匮自西徂东杼柚将空臣闻洪范五事一曰貌貌以恭恭作肃貌伤则狂而致常雨春秋大水皆为君上威仪不穆临莅不严臣下轻慢贵亻幸擅权阴气盛强阳不能禁故为淫雨陛下以不得亲奉孝德皇园庙比遣中使致敬甘陵朱轩軿马相望道路可谓孝至矣。然臣窃闻使者所过威权翕赫震动郡县王侯二千石至为伯荣独拜车下仪体上僭侔于人主长吏惶怖谴责或邪谄自媚发人修道缮理亭传多设储寺征役无度老弱相随动有万计赂遗仆从人数百匹顿踣吁嗟莫不叩心河间叔父之属清河有陵庙之尊及剖符大臣皆猥为伯荣屈节车下陛下不问必以陛下欲其然也。伯荣之威重于陛下陛下之柄在于臣妾水菑之发必起于此昔韩嫣副车之乘受驰视之使江都误为一拜而嫣受欧刀之诛臣愿明主严天元之尊正乾刚之位职事巨细皆任贤能不宜复令女使干错万机重察左右得无石显泄漏之奸尚书纳言得无赵昌谮崇之诈公卿大臣得无朱博阿传之援外属近戚得无王凤害商之谋。若国政一繇帝命王事每决于己则下不得Τ上臣不得干君常雨大水必当霁止四方众异不能为害书奏不省时三府任轻机事专委尚书而菑眚变咎动辄免公台忠以为非国旧体上疏谏曰:臣闻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故三公称曰:蒙宰王者待以殊敬在舆为下御坐为起入则参对而议政事出则监察而董是非汉典旧事丞相所请靡有不听今之三公虽当其名而无其实选举诛赏一繇尚书尚书见任重于三公陵迟以来其渐久矣。臣忠常独不安是故临事战惧不敢冗见有所兴造(冗见言不广也。)。又不敢希意同僚以谬平典而谤ゥ日闻罪足万死近以地震策免司空陈褒今者菑异复欲切让三公昔孝成皇帝以妖星守心移咎丞相使贲丽纳说方进方进自引卒不蒙上天之福徒乖宋景之诚故知是非之分较然有归矣。又尚书决事多违故典罪法无例诋欺为先文参言丑有乖章宪宜责求其意剖而勿听上顺国典下防威福置方圆于规矩审轻重于衡石诚国家之典万世之法也。
●卷五百三十七
○谏诤部·直谏第四
后汉张浩为廷蔚安帝废皇太子为济阴王浩与太常桓焉太仆来历廷诤之不能得浩退而上疏曰:昔贼臣江充造构谗逆至令戾园兴兵终及祸难后壶关三老一言上乃觉悟虽追前失悔之何逮今皇太子春秋方始十岁未见保傅九德之义宜简贤辅就成圣质书奏不省。
左雄为尚书令顺帝初废为济阴王乳母宋娥与黄门孙程等共议立帝帝后以娥前有谋遂封为山阳君邑五千户。又封大将军梁商子冀襄邑侯雄上封事曰:夫裂土封侯王制所重高皇帝约非刘氏不王非有功不侯孝安皇帝封江京王圣等遂至地震之异永建二年封阴谋之功。又有日食之变数术之士咸归咎于封爵今青州饥虚盗贼未息民有乏绝上求廪贷陛下乾乾劳思以济民为务宜循古法宁静无为以求天意以消菑异诚不宜追录小恩亏失大典帝不听雄复谏曰:臣闻人君莫不好忠正而恶谗谀然而历世之患莫不以忠正得罪谗谀蒙亻幸者盖听忠难从谀易也。夫刑罪人情之所甚恶贵宠人情之所甚欲是以时俗为忠者少而习谀者多故令人主数闻其美稀知其过迷而不悟至于危亡臣伏见诏书顾念阿母旧恩欲特加显赏案尚书故事无乳母爵邑之制唯先帝时阿母王圣为野王君圣造生谗贼谀立之祸生为天下所咀嚼死为海内所欢快桀纣贵为天子而庸仆羞与为比者以其无义也。夷齐贱为匹夫而王侯争与为伍者以其有德也。今阿母躬蹈约俭以身率下群僚蒸庶莫不向风而与王圣并同爵号惧违本操失其常愿臣愚以为凡人之心理不相远其所不安古今一也。百姓深惩王圣倾覆之祸民萌之命危于累卵常惧时世复有此类怵惕之念未离于心恐惧之言未绝于口乞如前议岁以千万给奉阿母内足以尽恩爱之欢外可不为吏民所怪梁冀之封事非机急宜过菑之运然后平议可否会复有地震缑氏山摧之异雄复上疏曰:先帝封野王君汉阳地震今封山阳君而京城复震专政在阴其菑犹大臣前后瞽言封爵至重王者可私人以财不可以官宜还阿母之封以塞尤异今冀已高议山阳君亦宜崇其本节雄言虽切至娥亦畏惧辞让而帝恋恋不能已卒封之后阿母遂以交遘失爵。
黄琼为尚书仆射顺帝时连有菑异琼上疏曰:间者以来封位错谬寒燠相干蒙气数兴日暗月散原之天意殆不虚然陛下宜开石室案河雒外命史官悉条上永建以前至汉初菑异与永建以后讫于今日孰为多少。又使近臣儒者参考政事数见公卿察问得失诸无功德者宜皆斥黜。
张纲为侍御史时顺帝委纵宦官有职危心纲尝感激慨然叹曰:秽恶满朝不能奋身出命扫国家之难虽生吾不愿也。退而上。《书》曰:。《诗》曰:不愆不忘率繇旧章寻大汉初隆及中兴之世文明二帝德化尤盛观其理易循易见但恭俭守节约身尚德而已中官常侍不过两人近亻幸赏赐裁满数金惜废重人故家给人足夷狄闻中国优富信任道德所以奸谋自消而和气感应而顷者以来不遵旧章无功小人皆有爵官富之骄之而复害之非爱人重器承天顺道者也。伏愿陛下少留圣恩割损左右以奉天心书奏不省胡广为尚书仆射时顺帝欲立皇后而贵人有宠者四人莫知所建议欲探筹以决定选广与尚书郭虔史敞上疏谏曰:窃见诏书以立后事大谦不自专欲假之筹策决疑灵神篇籍所记祖宗典故未尝有也。恃神任筮既不必当贤就值其人犹非德选夫岐嶷形于自然亻见天必有异表宜参良家简求有德德钧以年年钧以貌稽之典经断之圣虑政令犹汗往而不反诏文一下形之四方臣职在拾遗忧深责重是以焦心冒末陈闻帝从之以梁贵人良家子定立为皇后。
杨伦为侍中顺帝时邵陵令任嘉在职贪秽因迁武威太守后有司奏嘉赃罪千万征考廷尉其所牵染将相大臣百有馀人伦乃上。《书》曰:臣闻春秋诛恶及本本诛则恶消振裘持领领正则毛理今任嘉所生狼籍未受辜戮猥以垢身改典大郡自非案坐举者无以禁绝奸萌往者湖陆令张叠萧令四贤徐州刺史刘福等[C260]秽既彰咸伏其诛而豺狼之吏至今不绝者,岂非本举之主不加之罪乎!昔齐威之霸杀奸臣五人并及举者以弭谤ゥ当断不断黄石所戒夫圣王所以听僮夫匹妇之言者犹尘加嵩岱雾集淮海虽未有益不为损也。惟陛下留神省察奏御有司以伦言公直辞不逊顺下之尚书奏伦探知密事侥以求直坐不敬结鬼薪(结正其罪鬼薪取薪以给宗庙三岁刑之)诏书以伦数进忠言特原之免归田里。
郎𫖮举有道不就顺帝阳嘉二年正月就征公车时灾异屡见𫖮乃诣阙拜章曰:臣闻天垂妖象地见灾符所以谴告人主责躬修德使正机平衡流化兴政也。易内。《传》曰:凡灾异所生各以其政变之则除消之亦除伏惟陛下躬日昃之听温三省之勤思过念旧务消祇悔方今时俗奢佚浅恩薄义夫救奢必于俭约拯薄无。若敦厚安上理人莫善于礼修礼遵约盖惟上兴革文变薄事不在下故周南之德关雎政本本立道生风行草从澄其源者流清混其本者末浊天地之道其犹鼓龠以虚为德自近及远者也。伏见往年以来园陵数灾炎光炽猛惊动神灵易天人应曰:君子不思遵利兹谓无泽厥灾孽火烧其宫。又曰:君高台府犯阴侵阳厥灾火。又曰:上不俭下不节灾火并作烧君室自顷缮理西苑修复太学宫殿官府多所构饰昔盘庚迁殷去奢即俭夏后卑室尽力致美。又鲁人为长府闵子曰:仍旧贯何必改作臣愚以为诸所缮修事可省减禀恤贫人赈赡孤寡此天之意也。人之庆也。仁之本也。俭之要也。焉有应天养人为仁为俭而不降福者哉!土者地祇阴性澄静宜以施化之时敬而勿扰窃见正月以来阴暗连日易内。《传》曰:久阴不雨乱气也。蒙之比也。蒙者君臣上下相冒乱也。又曰:欲德不用厥异常阴夫贤者化之本云者雨之具也。得贤而不用犹久阴而不雨也。又顷前数日寒过其节冰既解释还复凝合夫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此言日月相推寒暑相避以成物也。今立春之后火卦用事当温而寒违反时节繇功赏不至而刑罚必加也。宜须立秋顺气行罚臣伏案非参察众政以为立夏之当有震裂涌水之害。又比荧惑失度盈缩往来涉历舆鬼环绕轩辕火精南方夏之政也。政有失礼不从夏令则荧惑失行正月三日至乎!九日三公卦三公上应台阶下同元首政失其道则寒阴反节节彼南山咏自周诗股肱良哉!著于虞典而今之在位竟高虚纳累锺之奉忘天下之忧栖迟偃仰寝疾自逸被策文得赐钱即复起矣。何疾之易而愈之速以此消夫灾眚兴致升平其可得乎!今选举牧守委任三府长吏不良既咎州郡州郡有失岂得不归责举者而陛下崇之弥优自下慢事愈甚所谓大网疏小网数三公非臣之仇臣非狂夫之作所以发愤忘食恳恳不已者诚念朝廷欲致兴平非不能面誉也。臣生长草野不晓禁忌披露肝胆书不择言伏锧鼎镬死不敢恨谨诣阙奉章伏待重诛书奏帝复使对尚书𫖮对曰:臣闻明王圣主好闻其过忠臣孝子言无隐情臣备生人伦视听之类而禀性愚悫不识忌讳故出死忘命恳恳重言诚欲陛下修乾坤之德开日月之明披图籍案经典览帝王之务识先后之政如有阙遗退而自改本文武之业拟尧舜之道攘菑延庆号令天下此诚臣𫖮区区之愿夙夜梦寐尽心所计谨修序前章畅其旨趣条便宜七事具如状对一事陵园至重圣神攸冯而灾火炎赫迫近寝殿魂而有灵犹将惊动宫殿官府近始永平岁时未积便更修造。又西苑之设禽畜是处离房别观本不常居而皆当修积土木营建无已消功殚贿巨亿为计易内。《传》曰:人君奢侈多饰宫室其时旱其灾火是故鲁僖遭旱修政自敕下钟鼓之悬休缮治之官虽则不宁而时雨自降繇此言之天之应人敏于影响今月十七日戊午征日也。日加申风从寅来丑时而止丑寅申皆征也。不有火灾必当为旱愿陛下较计缮修之费永念百姓之劳罢将作之官减雕文之饰损庖厨之馔退宴私之乐易中孚。《传》曰:阳感天不旋日(易中孚。《传》曰:阳感天不旋日言天子为善一日天立应以善为恶一日天立应以恶也。)如是则景云降集眚殄息矣。二事去年以来{公儿}卦用事类多不效。《易传》曰:有貌无实佞人也。有实无貌道人也。寒温为实清浊为貌今三公皆令色足恭外厉内荏以虚事上无佐国之实故清浊效而寒温不效也。是以阴寒侵犯消息(阳君阴臣侵消息者或阴专政或阴侵阳也。)占曰:日乘则有妖风日蒙则有地裂如是三年则致日食阴侵其阳渐积所敏速也。致立春前后温气应节者诏令宽也。其复寒者无宽之实也。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率土之人岂无贞贤未闻朝廷有所赏拔非所以求善赞务引济元元宜采纳良臣以助圣化三事臣闻天道不远三五复反今年少阳之岁法当乘起恐后年已往将遂惊动涉历天门灾成戊巳今春当旱夏必有水臣以六日七分候之可知夫灾眚之来缘类而应行有玷缺则气逆于天精感变出以戒人君王者之义时有不登则损滋彻膳数年以来谷收稍减家贫户馑岁不如昔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水旱之灾虽尚未至然君子远览防微虑萌。《老子》曰:人之饥也。以其上食税之多也。故孝文皇帝绨袍革舄木器无文约身薄赋时致平今陛下圣德中兴宜尊前典惟节惟约天下幸甚。《易》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是故高宗以享福宋景以延年四事臣仰观天文太子不明荧惑以去年春分后十六日在娄五度推步三统荧惑今当在翼九度今反在柳三度则不及五十馀度去年八月二十四日戊辰荧惑历舆鬼东入轩辕出后星北东去四度北旋复还轩辕者后宫也。荧惑者至阳之精也。天之使也。而出入轩辕绕还往来。《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其意昭然可见矣。礼天子一娶九女嫡媵毕具今宫人侍御动以千计或生而幽隔人道不通郁积之气上感皇天故遣荧惑入轩辕理人伦垂象见异以悟主上昔武王下车出倾宫之女表商容之闾以理人伦以表贤德故天授以圣子成王是也。今陛下多积宫人以违天意故皇子多夭嗣体莫寄诗云: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方今之福莫。若广嗣广嗣之术可不深思宜简出宫女恣其姻嫁则天自降福子孙千亿惟陛下丁宁再三留神于此左右贵幸亦宜惟臣之言以悟陛下盖善言古者合于今善言天者合于人愿访问百僚有违臣言者臣当茍言之罪五事臣窃见去年闰十月十七日己丑夜有白气从西方天苑趋左足入玉井数日乃灭春秋曰:有星孛于大辰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为大辰罚。又为大辰北极亦为大辰所以孛一宿而连三宿者言北辰王者之宫也。凡中宫无节政教乱逆威武衰微则此三星以应之也。罚者白虎其宿主兵其国赵魏变见西方亦应三辅凡金气为变发在秋节臣恐立秋以后赵魏关西将有羌寇畔戾之患宜豫宣告诸郡使敬授人时轻徭役薄赋敛勿妄缮起坚仓狱备守卫回选贤能以镇抚之金精之变责归上司宜以五月丙午遣大尉服干戚建井旟画玉版之策引白气之异于西郊责躬求愆谢咎皇天消灭妖气盖以火胜金转祸为福也。六事臣窃见今月十四日乙夕阝巳时白虹贯日凡日傍气色白而纯者名为虹贯日中者侵太阳也。见于春者政变常也。方今中官外司各各考事其所考者或非急务。又恭陵火灾主名未立多所收捕备经考毒寻火为天戒以悟人君可顺而不可违可敬而不可慢陛下宜恭己内省以备后灾凡诸考案并须立秋。又。《易传》曰:公能其事序贤进士后必有喜反之则白虹贯日以甲乙见者则谴在中台自司徒居位阴阳多谬久无虚巳进贤之策天下兴议异人同咨。且立春以来金气再见金能胜木必有兵气宜黜司徒以应天意陛下不早禳之将负臣言遗患百姓(时刘琦为司徒至阳嘉三年策免)七事臣伏惟汉兴以来三百三十九岁于诗三基(基当作期谓以三期之法推之)高祖起亥仲二年今在戍仲十年诗汜历枢曰:卯酉为革政午亥为革命神在天门出入候听言神在戌亥司候帝王兴衰得失厥善则昌厥恶则亡于易雄雌秘历今值困乏凡九二困者众小人欲共困害君子也。经曰:困而不失其所,其唯君子乎!唯独贤圣之君遭困遇险能致命遂志不去其道陛下乃者潜龙养德幽隐屈即位之元紫宫惊动历运之会时气已应然犹恐妖祥未尽君子思患而豫防之臣以为戍仲已竟来年入季文帝改法除肉刑之罪至今适三百年宜因斯际大蠲法令官名称号舆服器械事有所更变大为小去奢就俭机衡之政除烦为简改元更始招求幽隐举方正征有道博采异谋开不讳之路臣陈引际会恐犯忌讳书不尽言未敢究畅台诘𫖮曰:对云:白虹贯日政变常也。朝廷率繇旧章何所变易而言变常。又言当大蠲法令革易官号或云:变常以致灾或改旧以除异何也。又阳嘉初建复欲改元据何经典其以实对𫖮对曰:方春东作布德之元阳气开盛而养导万物王者因天视听奉顺时气宜务崇温柔遵其行令而今立春之后考事不息秋冬之政行乎!春夏故白虹春见掩蔽日曜凡邪气乘阳则虹在日斯皆臣下执事刻急所招殆非朝廷优宽之本此其变常之咎也。又今选举皆归三司非有周召之才而当则哲之重每有选用辄参之掾属公府门巷宾客填集送去迎来财货无已其当迁者竟相荐谒各遣子弟充塞道路开长奸门兴致浮伪非所谓率繇旧章也。尚书职任机衡宫禁严密私曲之意差不得通偏党之恩或无所用选举之任不如还在机密臣诚愚戆不知折中斯固远近之伦当今之宜。又孔子曰:汉三百载计历改宪三百四岁为一德五德千五百二十岁五行更用自春徂夏改青服绛者也。自文帝省刑适三百年而轻微之禁渐已殷积王者之法譬犹江河当使易避而难犯也。故。《易》曰: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今去奢即俭以先天下改易名号随事称谓。《易》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同归殊途一致百虑是知变常而善可以除灾变常而恶必致于异今年仲竟来年入季仲终季始历运变改故可改元所以顺天道也。臣𫖮愚蔽不足以答圣问𫖮。又上书荐黄琼李固并陈便宜四事一事孔子作春秋书正月者敬岁之始也。王者则天之象因时之序宜开发德号爵贤命士流宽大之泽垂仁厚之德顺助元气含养庶类如此则天文昭烂星辰显列五纬循轨四时和睦不则太阳不光天地混浊时气错逆霾雾蔽日自立春以来累经旬朔未见仁德有所施布但闻罪罚考掠之声夫天之应人疾于影响而自从入岁常有蒙气月不舒光日不宣耀日者太阳以象人君政变于下日应于天清浊之占随政抑扬天之见异事无虚作岂独陛下倦于万机帷幄之政有所阙欤何天戒之数见也。臣愿陛下发扬乾刚援引贤能勤求机衡之寄以获断金之利臣之所陈辄以太阳为先者明其不可久暗急当改正其异虽微其事甚重臣言虽约其旨甚广惟陛下乃眷臣章深留明思二事孔子曰:雷之始发大壮始君弱臣强从解起今月九日至十四日大壮用事消息之卦也。于此六日之中雷当发声发声则岁气和王道兴也。《易》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雷者所以开发萌芽辟阴除害万物须雷而解资雨而润故经曰:雷以动之雨以润之王者从宽大顺春令则雷应节不则发动于冬当震反潜故。《易传》曰:当雷不雷太阳弱也。今蒙气不除日月变色则其效也。天网恢恢疏而不失随时进退应政得失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璇机动作与天相应雷者号令其德生养号令殆废当生而杀则雷反作其时无岁(雷以冬鸣则岁饥也。)陛下。若欲除灾招祉顺天致和宜察臣下尤酷害者加斥黜以安黎元则大皓悦和雷声乃发(大皓天也。)三事去年十月二十日癸亥太白与岁星合明于房心太白在北岁星在南相离数寸光芒交接房心者天帝明堂布政之宫。《孝经钩命决》曰:岁星守心年谷丰尚书洪范记曰:月行中道移节应期德厚受福重华留之重华者谓岁星在心也。今太白从之交合明堂金木相贼而反同合此以阴陵阳臣下专权之异也。房心东方其国主宋石氏经曰:岁星出左有年出右无年今金木俱东岁星在南是为出右恐年谷不成宋人饥也。陛下宜审详明堂布政之务然后妖异可消五纬顺序矣。四事。《易传》曰:阳无德则旱阴僭阳亦旱阳无德者人君恩泽不施于人也。阴僭阳者禄去公室臣下专权也。自冬涉春讫无嘉泽数有西风反逆时节朝廷劳心广为祈祷荐祭山川暴龙移市臣闻皇天感物不为伪动灾变应人要在责己。若令雨可请降水可禳止则岁无隔并太平可待然而灾害不息者患在此也。立春以来未见朝廷赏录有功表显有德存问孤寡赈恤贫弱而但见雒阳都官奔车东西收系纤介牢狱充盈臣闻恭陵火处比有光曜明此天灾非人之咎丁丑大风掩蔽天地风者号令天之威怒皆所以感悟人君忠厚之戒。又连月无雨将害宿麦。若一谷不登则饥者十三四矣。陛下诚宜广被恩泽贷赡元元昔尧遭九年之水人有十载之蓄者简税防灾为其方也。愿陛下早宣德泽以应天功。若臣言不用朝政不改者立夏之后乃有澍雨于今之际未可望也。若政变于朝而天不雨则臣为诬上愚不知量分当鼎镬书奏特诏拜郎中辞病不就即去归家至四月京师地震遂陷其夏大旱秋鲜卑入马邑城破代郡兵明年西羌冠陇右皆略如𫖮言耳。
杜乔为大司农顺帝时梁冀子弟五人及中常侍等以无功并封乔上书谏曰:陛下越从藩臣龙飞即位天人属心万邦攸赖不急忠贤之礼而先左右之封伤善害德兴长佞谀臣闻古之明君褒罚必以功过末世暗主诛赏各缘其私今梁氏一门宦者微孽并带无功之绂裂劳臣之土其为乖滥胡可胜言夫有功不赏为善失其望奸回不诘为恶肆其凶故陈资斧而人靡畏班爵位而物无亏茍遂私道岂伊伤政为乱而已丧身亡国可不慎哉!书奏不省。
周举永和末为谏议大夫时连有灾异顺帝诏举于显亲门问以变眚举对曰:陛下初立遵修旧典兴化致政远近肃然顷年以来稍违于前朝多宠亻幸禄不序德观天察人准今方古诚可危惧。《书》曰:僭常阳。若夫僭差无度则言不从而下不正阳无以制则上扰下竭宜密严敕州郡察强宗大奸以时擒讨其后江淮猾贼周生徐凤等处处并起如举所陈。
刘陶为太学生桓帝时大将军梁冀专朝而桓帝无子连岁凶荒饥菑异数见陶上疏陈事曰:臣闻人非天地无以为生天地非人无以为灵是故帝非人不立人非帝不宁夫天之与帝帝之与人犹头之与足相须而行也。伏惟陛下年隆德茂中天称号袭常存之庆循不易之制目不视鸣条之事耳不闻檀车之声天灾不有痛于肌肤震食不即损于圣体故蔑三光之谬轻上天之怒伏念高祖之起始自布衣拾暴秦之敝追亡周之鹿合散扶伤克成帝业功既显矣。勤亦至矣。流福遗祚至于陛下陛下既不能增明烈考之轨而忽高祖之勤妄假利器委授国柄使群丑刑隶芟刈小民敝诸夏虐流远近故天降众异以戒陛下陛下不悟竟令虎豹窟于场豺狼乳于春囿斯岂唐咨禹稷益典朕虞议物赋上蒸民之意哉!又令牧守长吏上下交竞封豕长蛇蚕食天下货殖者为穷冤之魂贫馁者作饥寒之鬼高门获东观之辜丰室罹妖叛之罪死者悲于窀穸生者戚于朝野是愚臣所为咨嗟长怀叹息者也。且秦之将亡正谏者诛谀进者赏嘉言结于忠舌国命出于谗口擅阎乐于咸阳授赵高以车府权去已而不知威离身而不顾古今一揆成败同势愿陛下远览强秦之倾近察哀平之变得失昭然祸福可见臣。又闻危非仁不扶乱非知不救故武丁得傅说以消鼎雉之菑周宣用申甫以济夷厉之荒窃见故冀州刺史南阳朱穆前乌桓校尉臣同郡李膺皆履正清平贞高绝俗穆前在冀州奉宪操平摧破奸党民清万里历典牧守正身率下及掌戎马威扬朔北斯实中兴之良佐国家之柱臣也。宜还本朝夹辅王室上齐七曜下镇万国臣敢吐不时之义于讳言之朝犹冰霜见日必至消灭臣始悲天下之可悲今天下亦悲臣之愚惑也。书奏不省。
袁著为郎中年十九见梁冀凶纵不胜其愤乃诣阙上。《书》曰:臣闻仲尼叹凤鸟不至河不出图自伤卑贱不能致也。今陛下居得致之位。又有能致之资而和气未应贤愚失序者势分权臣上下壅隔之故也。夫四时之用功成则退高爵厚宠鲜不致菑今大将军位极功成可为至戒宜遵悬车之礼高枕颐神。《传》曰:木实繁者披枝害心。若不抑损权盛将无以全其身矣。左右闻臣言将侧耳切齿臣特以童蒙见拔故敢忘忌讳昔舜禹相戒无。若丹朱周公戒成王无。若殷王纣愿除诽谤之罪以开天下之口书奏不省。
杨秉为侍中尚书时桓帝微行私过幸河南尹梁裔府舍是日大风拔树昼昏秉上疏谏曰:臣闻瑞繇德至菑应事生故。《传》曰: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天不言语以菑异谴告是以孔子迅雷风烈必有变动诗云:敬天之威不敢驱驰王者至尊出入有常警跸而行静室而止自非郊庙之事则鸾旗不驾故诗称自郊徂宫。《易》曰:王假有庙致孝享也。诸侯如臣之家春秋尚列其诫(齐庄公如崔杼家为崔杼所杀)况以先王法服而私出盘游降乱尊卑等威无序侍卫守空宫级玺委女妾设有非变任章之谋上负先帝下悔靡及臣奕世受恩得备纳言。又以薄学充在讲劝特蒙哀识见日月恩重命轻义使士死敢惮摧折略陈其愚帝不纳应奉为司隶校尉桓帝时田贵人见幸帝有建立之议奉以田氏微贱不宜超登后位上书谏曰:臣闻周纳狄女襄王出居乎!郑汉立飞燕成帝裔嗣泯绝母后之重兴废之所因宜思关雎之所求远五禁之所忌帝纳之。
李云为白马令桓帝延熹二年中常侍单超等五人皆以诛梁冀功并封列侯专权选举。又立掖庭民女亳氏为皇后数月间后家封者四人赏赐巨万是时地数震裂众菑频降云素刚忧国将危心不能忍乃露布上书移副三府曰:臣闻皇后天下母德配坤灵得其人则五氏来备(五氏即。《史记》所谓庶征曰:雨曰:。《易》曰:燠曰:寒曰:风五者来备也。)不得其人则地动摇宫比年灾异可谓多矣。皇天之戒可谓至矣。高祖受命至今三百六十四岁君期一周当有黄精代见姓陈项虞田许氏不可令此人居太尉太傅典兵之官举厝至重不可不慎班功行赏宜应其实梁冀虽持权专擅虐流天下以罪行诛犹召家臣扌益杀之耳而猥封谋臣万户以上高祖闻之得无见非西北列将得无解体(列将谓皇甫规等)孔子曰:帝者谛也。今官位错乱小人讠舀进财货公行政化日损尺一拜用不经御省是帝欲不谛乎!帝得奏震怒下有司逮云死黄门狱中。
朱穆桓帝时坐忤宦者赵忠输作左校赦出居家数年在朝诸公多有相推荐者,于是征拜尚书穆既深疾宦者及在台阁旦夕共事志欲除之乃上疏曰:案汉故事中常侍参选士人建武以后乃悉用宦者自延平以来浸益贵盛假貂珰之饰处常伯之任天朝政事一更其手权倾海内宠贵无及子弟亲戚并荷荣任故放滥骄溢莫能禁御凶狡无行之徒媚以求官恃势怙宠之辈渔食百姓穷破天下空竭小人愚臣以为可悉罢省遵复往初率繇旧章更选海内清淳之士明达国体者以补其处即陛下可为尧舜之君众僚皆为稷契之臣兆庶黎民蒙被圣化矣。帝不纳后穆进见口复陈曰:臣闻汉家旧典置侍中中常侍各一人者尚书事黄门侍郎一人传发书奏皆用姓族自和熹太后以女主称制不接公卿乃以阉人为常侍小黄门通命两宫自此以来权倾人主穷困天下宜皆罢遣博选耆儒宿德与参政事帝怒不应穆伏不起左右传出良久乃趋而去自此中官数因事称诏诋毁之穆素刚不得意居无几愤懑发疽卒。
陈蕃为光禄勋桓帝时封赏逾制内宠猥盛蕃上疏谏曰:臣闻有事社稷者社稷是为有事人君者容悦是为今臣蒙恩圣朝备位九列见非不谏则容悦也。夫诸侯上象四七垂耀在天下应分土藩屏上国高祖之约非功臣不侯而闻追录河南尹邓万世父尊之微功更爵尚书令黄门隽先人之绝封近习以非义授邑左右以无功传赏授位不料其任裂土莫纪其功至乃一门之内侯者数人故纬象失度阴阳谬序稼用不成民用不康臣知封事已行言之无及诚欲陛下从是而止。又比年收敛十伤五六万人饥寒不聊生活而采女数千食声传令出肉衣绮脂油粉黛不可赀计鄙谚言盗不过五女门以女贫家也。今后宫之女,岂不贫国乎!是以倾宫嫁而天下化楚女悲而西宫菑。且聚而不御必生忧悲之感以致兵革水旱之困夫狱以禁止奸邪官以称才理物。若法亏于平官失其人则王道有缺而今天下之论皆谓狱繇怨起爵以贿成夫不有臭秽则苍蝇不飞陛下宜采求得失择从忠善尺一选举委尚书三公使褒责诛赏各有所归,岂不幸甚帝颇纳其言为出宫女五百馀人但赐隽爵关内侯而万世南乡侯延熹六年车驾幸广成较猎(广成苑名)蕃上疏谏曰:臣闻人君有事苑囿唯仲秋西郊顺时讲武杀禽助祭以敦孝敬如或违此则为肆纵故皋陶戒舜无放逸游周公戒成王无盘于游田虞舜成王犹有此戒况德不及二王者乎!夫安平之时尚宜有节况当今之世有三空之害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是谓三空加兵戎未戢四方离散是陛下焦心毁颜坐以待旦之时也。岂宜扬旗耀武骋心舆马之观乎!又前秋多雨民始种麦今失其劝种之时而令给驱禽除路之役非贤圣恤民之意也。齐景公欲观于海放乎!琅琊。《晏子》为陈百姓恶闻旌旗舆马之音举首眉之憾景公感之不行周穆王欲肆车辙马迹祭公谋父为诵祈招之诗以止其心诚恶逸游之害人也。书奏不纳。
襄楷平原人桓帝时宦官专朝政刑暴滥。又比失皇子灾异尤数楷自家诣阙上疏曰:臣闻皇天不言以文象设教尧舜虽圣必历象日月星辰察五纬所在故能享百年之寿为万世之法臣窃见去岁五月荧惑入太微犯帝座出端门不轨常道其闰月庚辰太白入房心犯小星震动中耀中耀天王也。傍小星者天王子也。夫太微天廷五帝之座而金火罚星杨光其中于占天子凶。又俱入房心法无继嗣今年岁星久守太微逆行西至掖门还切执法岁为木精好生恶杀而淹留不去者咎在仁德不修诛罚太酷前七年十二月荧惑与岁星俱入轩辕逆行四十馀日而邓皇后诛其冬太寒杀鸟兽害鱼鳖城傍竹柏之叶有伤枯者臣闻师曰:柏伤竹枯不出三年天子当之今雒阳城中人夜无故叫呼云:有火光人声正讠宣于占亦与竹柏同自春夏以来连有霜雹及大雨雷而臣作威作福刑罚急刻之所感也。太原太守刘质南阳太守成晋志除奸邪其所诛剪皆合人望而陛下受阉竖之谮乃远加老逮三公上书乞哀质等不见采察而严被谴让忧国之臣将遂杜口矣。臣闻杀无罪诛贤者祸及三世陛下即位以来频行诛伐梁玄孙邓并见族灭其从坐者。又非其数李云上书明主所不当讳杜众乞死谅以感悟圣朝曾无赦宥而并被残戮天下之人咸知其冤汉兴以来未有拒谏诛贤用刑太深如今者也。求平旧典诛当重论皆须冬狱先请后刑所以重人命也。顷数十岁以来州郡玩习。又欲避请谳之烦辄疾病多死牢狱长吏杀生自已死者多非其罪魂神冤结无所归诉厉疾疫自此而起昔文王一妻诞致十子今宫女数千未闻庆育宜修德省行以广螽斯之祚。又七年六月十三日河内野王山上有龙死可长数十丈扶风有星陨为石声闻三郡夫龙形状不一小大无常故易况之大人帝王为符瑞或闻河内龙死讳以为蛇夫龙能变化蛇亦有神皆不当死者秦之将衰华山神操璧以授郑客曰:今年祖龙死始皇逃之死于沙丘王莽天凤二年讹言黄石山宫有死龙之异后汉诛莽光武复兴虚言犹然况于实邪夫星辰丽天犹万国之附王者也。下将畔上故星亦畔天石者安类坠者失势春秋五石陨宋其后襄公为楚所执秦之亡也。石陨东郡今陨扶风与先帝园陵相近不有大丧必有畔逆案春秋以来及古帝王未有河清及学门自坏者也。臣以为河者诸侯位也。清者属阳浊者属阴河当浊而反清者阴欲为阳诸侯为帝也。大学天子教化之宫其门无故自坏者言文德将丧教化废也。京房。《易传》曰:河水清天下平今天垂异地吐妖人厉疫三者并时而有河清犹春秋麟不当见而见孔子书之以为异也。臣前上琅琊宫崇受于吉神书不合明听臣闻布谷鸣于孟夏蟋蟀吟于始秋物有微而至信人有贱而言忠臣虽至贱诚愿赐清问极尽所言书奏不省十馀日复上。《书》曰:臣伏见太白北入数日复出东方其占当有大兵中国弱四夷强臣。又推荧惑今当出而潜必有阴谋皆繇狱多冤结忠臣被戮德星所以久守执法亦为此也。陛下宜承天意理察冤狱为刘质成晋亏除罪避追录李云杜众等子孙夫天子事天不孝则日食星阙比年日食于朔三光不明五纬错戾前者宫崇所献神书专以奉天地顺五行为本亦有兴国广嗣之术其文易晓参同经典而顺帝不行故国嗣不兴孝冲孝质类世短祚臣。又闻之得主所好自非正道神为生虐故周衰诸侯以力征相高,于是夏育申休宋万彭生任鄙之徒生于其时殷纣好色妲己是出叶公好龙真龙游廷今黄门常侍天刑之人陛下爱待兼倍常宠系嗣未兆,岂不为此天官宦者星不在紫宫而在天市明当给使主市里也。今乃反处常伯之位实非天意。又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此道清虚贵尚无为好生恶杀省欲去奢今陛下嗜欲不去杀罚过理既乖其道岂获其祚哉!或言。《老子》入夷狄为浮屠浮屠不三宿桑下(言浮屠之人寄桑下者不经三宿便即移去也。)不欲久生恩爱精之至也。天神遣以好女浮屠曰:此但革囊盛血遂不眄之其守一如此乃能成道今陛下女艳妇极天下之丽甘肥饮美殚天下之味奈何欲如黄老乎!书上即诏尚书问状楷曰:臣闻古者本无宦官武帝末春秋高数游后宫始置之耳后稍见任至于顺帝遂益繁炽今陛下爵之十倍于前至今无继嗣者岂独好之而使之然乎!尚书上其对坐论司冠。
●卷五百三十八
○谏诤部·直谏第五
后汉爰延桓帝时为大鸿胪太史上言客星经帝座密以问延延因上封事曰:臣闻天子尊为无上故天以为子位临臣庶威重四海动静以礼则星辰顺序意有邪僻则晷度错违陛下以河南尹邓万有龙潜之旧封为通侯恩重公卿惠丰宗室加倾引见与之对博上下黩有亏尊严臣闻之帝左右者所以咨德政也。故周公戒成王曰:其朋其朋言慎所与也。昔宋闵公与强臣共博列妇人于侧积此无礼以致大菑武帝与亻幸臣李延年韩嫣同卧起尊爵重赐情欲无厌遂生骄淫之心行不义之事卒使延年被戮嫣伏其辜夫爱之则不觉其过恶之则不知其善所以事多放滥物情生怨故王者赏人必酬其功爵人以甄其德善人同处则日闻嘉训恶人从游则日生邪情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邪臣惑君乱妾危主以非所言则悦于耳以非所行则玩于目故令人君不能远之仲尼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盖圣人明戒也。昔汉光武皇帝与严光俱寝上天之异其夕即见夫以光武之圣德严光之高贤君臣合道尚降此变岂况陛下今所亲亻幸以贱为贵以卑为尊哉!惟陛下远谗谀之人纳謇謇之士除左右之权寤宦官之敝使积善日熙佞恶消殄则干菑可除帝省其奏因以病自上乞骸骨还家。
赵典桓帝时为大鸿胪典以恩泽诸侯无劳受封群臣不悦而莫敢谏独奏曰:夫无功而赏劳者不劝上忝下辱乱象干度。且高祖之誓非功臣不封宜一切削免爵土以存旧典帝不从。
刘瑜桓帝时举贤良方正到京师上。《书》曰:臣瑜自念东国鄙陋得以丰沛枝裔被蒙复除不给卒伍故太尉杨秉知臣窃典籍猥见显举诚冀臣愚直有补万一而秉忠谟不遂命先朝露臣在下土听闻歌谣骄臣虐政之事远近呼嗟之音窃为辛楚泣血涟知幸得引录备答圣问泄写至情不敢庸回诚愿陛下。且以须臾之虑览今往之事人何为咨嗟天曷为动变盖诸侯之位上法四七垂文炳关之盛衰者也。今中官邪孽比肩裂土皆竞立裔嗣继体传爵或乞子疏属或买儿市道殆乖开国承家之义古者天子一娶九女娣侄有序。《河图》受嗣正在九房今女嬖令色充积闺帏皆当盛其玩饰冗食空宫劳散精神生长六疾此国之费也。生之伤也。且天地之性阴阳正纪隔绝其道则水旱为并诗云:五日为期六日不詹怨旷作歌仲尼所录况从幼至长幽藏殁身。又常侍黄门亦广娶妻妾怨毒之气结成妖眚行路之言官发略人女取而复置转相惊惧孰不悉然无缘空生此谤邹衍匹夫杞氏匹妇尚有城摧霜陨之异况乃群辈咨怨能无感乎!秦作阿房国多刑人今第舍增多穷极奇巧掘木攻石不避时令促以严刑威以法政民无罪而复入之民有田而复夺之州郡官府各自考事奸情赇赂皆为吏饵民愁郁结起入贼党官趣兴兵诛讨其罪贫困之民或有卖其首级以要酬赏父兄相代残身妻奴相视分裂穷之如彼代之如此,岂不痛哉!又陛下以北辰之尊神器之宝而微行近习之家私幸宦者之舍宾客市买熏灼道路因此暴纵无所不容今三公在位皆博达道艺而各正诸已莫或裨益者非不智也。畏死罚也。惟陛下设置七臣以广谏道及开东序金縢史官之书从尧舜禹汤文武致兴之道远佞邪之人放郑卫之声则致和平德感祥风矣。臣忄空忄空推情言不足采惧以触忤怔营忄悸,于是特诏召瑜问菑咎之征指事按经谶以对执政者欲令瑜依违其辞而更策以他事瑜复悉心以对八千馀言有加于前帝竟不能用拜为议郎瑜与窦武同诛其后宦者悉焚其上书以为讹言。
审忠梁人为郎中灵帝初中常侍曹节与长乐五官史朱瑀等矫诏诛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迁窦太后于南宫连有菑异忠以为朱瑀等罪恶所感乃上。《书》曰:臣闻理国得贤则安失贤则危故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汤举伊尹不仁者远陛下即位之初未能万几皇太后念在抚育权时摄政故中常侍苏康管霸应时诛殄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考其党与志清朝政华容侯朱瑀知事觉露祸及其身遂兴造逆谋作乱王室撞蹋省闼执夺玺绶迫胁陛下聚会群臣离间骨肉母子之恩遂诛蕃武及尹勋等因共割裂城社自相封赏父子兄弟被蒙尊荣素所亲厚布在州郡或登九列或据三司不惟禄重位尊之责而茍营私门多蓄财货缮修第舍连里竟巷盗取御水以作鱼钓车马服玩拟于天家群公卿士杜口吞声莫敢有言州牧郡守承顺风旨辟召选举释贤取愚故虫蝗为之生夷寇为之起天意愤盈积十馀年故频岁日食于上地震于下所以谴戒人主欲令觉悟诛锄无状昔高宗以雉ず之变故获中兴之功近者神祗启悟陛下发赫斯之怒故王甫父子应时馘截行路人士莫不称善。若除父母之仇诚怪陛下复忍孽臣之类不悉殄灭昔秦信赵高以危其国吴使刑人身遘其祸虞公抱宝牵马鲁昭见逐干侯以不用宫之奇子家驹以至灭辱今以不忍之恩赦夷族之罪奸谋一成悔亦何及臣为郎十五年皆耳目闻见瑀之所为诚皇天所不复赦愿陛下留漏刻之听裁省臣表扫灭丑类以答天怒与瑀考验有不如言愿受汤镬之诛妻子并徙以绝妄言之路章寝不报宦官诛后辟公府。
张奂灵帝时为大司农熹平元年青蛇见于御座轩前。又大风雨雹霹雳拔树诏使百僚各言菑应奂上疏曰:臣闻风为号令动物通气木生于火相须乃明蛇能屈伸配龙腾蛰顺至为休征逆来为殃咎阴气专用则凝积为雹故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或志宁社稷或方正不回前以谗胜并伏诛戮海内默默人怀震愤昔周公葬不如礼天乃动威今武蕃忠贞未被明宥妖眚之来皆为此也。宜急为改葬徙还家属其从坐禁锢一切蠲除。又皇太后虽居南宫而恩礼不接朝臣莫言远近失望宜思大义顾复之报天子深纳奂言以问诸黄门常侍左右皆恶之帝不得自从。
谢弼为郎中熹平初青蛇之异弼上封事曰:臣闻和气应于有德妖异生于失政上天告谴则王者思其愆政道或亏则奸臣当其罚夫蛇者阴气所生鳞者甲兵之符也。洪范。《传》曰:厥极弱时则有蛇龙之孽。又荧惑守亢徘徊不去有近臣谋乱发于左右不知陛下所与从容帷幄之内亲信者为谁宜急斥黜以消天戒臣。又闻惟虺惟蛇女子之祥伏惟皇太后定策宫闼援立圣明书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窦氏之诛岂宜咎延太后幽隔空宫愁感天心如有雾露之疾陛下当何面目以见天下昔周襄王不能敬事其母戎狄遂至交侵孝和皇帝不绝窦后之恩前世以为美谈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今以桓帝为父岂得不以太后为母哉!援神契曰:天子行孝四夷和平方今边境日蹙兵革蜂起自非孝道何以济之愿陛下仰慕有虞蒸蒸之化俯思凯风慰母之念臣。又闻爵赏之设必酬庸勋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今功臣久外未蒙爵秩阿母宠私乃享大封大风雨雹亦繇于兹。又故太傅陈蕃辅相陛下勤身王室夙夜匪懈而见陷群邪一旦诛灭甚为酷滥骇动天下而门生故吏并罹徙锢蕃身已往人百何赎宜还其家属解除禁锢夫台宰重器国命所系今之四公唯司空刘宠断断守善馀皆素餐致寇之人必有折足覆饣束之凶可因菑异并加罢黜征故司空王畅长乐少府李膺并居政事庶菑变可消国祚惟永臣山薮顽暗未达国典策曰:无有所隐敢不尽愚用忘讳忌伏惟陛下裁其诛罚左右恶其言出为广陵府丞。
杨赐为光禄勋熹平初青蛇之异灵帝以问杨赐上封事曰:臣闻和气致祥乖气致异休征则五福应咎征则六极至夫善不空来菑不空发王者心有所维意有所想虽未形颜色而五星以之推移阴阳为其变度以此而观天之与人,岂不符哉!尚。《书》曰:天齐乎!人假我一日是其明征也。夫皇极不建则有蛇龙之孽诗云:维虺维蛇女子之祥故春秋两蛇斗于郑门昭公殆以女败康王一朝晏起关雎见讥而作夫女谒行则谗夫昌谗夫昌则苞苴通故殷汤以之自戒终济亢旱之菑惟陛下思乾刚之道别内外之宜崇帝乙之制受元吉之祉抑皇甫之权割艳妻之爱则蛇变可消祯祥立应殷武宋景其事甚明后为光禄大夫光和元年有虹昼降于嘉德殿前灵帝恶之引赐及议郎蔡邕等入金商门崇德署使中常侍曹节王甫问以祥异祸福所在赐仰天而叹谓节等曰:吾每读张禹传未尝不愤恚叹息既不能竭忠尽情极言其要而反留意少子乞还女婿朱云欲得上方斩马剑以理之固其宜也。吾以微薄之学充先师之末累世见宠无以报国猥当大问死而后已乃书对曰:臣闻之经传或得神以昌或得婉以亡国家休明则鉴其德邪僻昏乱则视其祸今殿前之气应为虹皆妖邪所生不正之象诗人所谓くぐ者也。于中孚。《传》曰:之比无德以色亲方今内多嬖亻幸外任小人上下并怨讠宣讠华盈路是以菑异屡见前后丁宁今复投可谓熟矣。案春秋谶曰:天投天下怨海内乱加四百之期亦复垂及昔虹贯牛山管仲谏桓公无近妃宫。《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则之今妾媵嬖人阉尹之徒共专国政欺罔日月。又鸿都门下招会群小造作赋说以虫篆小技见宠于时如兜共工更相荐说旬月之间并各拔擢乐松处常伯任芝居纳言却俭梁鹄俱以便辟之性佞谀之心各受丰爵不次之宠而令缙绅之徒委伏畎亩口诵尧舜之言身蹈绝俗之行弃捐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处从小人之邪意顺无知之私欲不念板荡之作虺蜴之戒殆哉!之危莫过于今幸赖皇天垂象谴告。《周书》曰:天子见怪则脩德诸侯见怪则脩政卿大夫见怪则修职士庶人见怪则脩身惟陛下慎经典之诫图变复之道斥远佞巧之臣速征鹤鸣之士内亲张仲外任山甫断绝尺一抑止盘游留思庶政无敢怠遑冀上天还威众变可弭老臣过受师傅之任数蒙宠异之恩岂敢爱惜垂没之年而不尽其㥪㥪之心哉!书奏甚忤曹节等以师傅之恩故得免咎。
蔡邕为议郎光和初妖异数见人相惊扰灵帝诏问邕曰:此菑变立生未知厥咎朝廷焦心载怀恐惧每访群公卿士庶闻忠言而各存括囊莫肯尽心以邕经学深奥故密特稽问宜披露失得指陈政要勿有依违自生疑讳。且对经术以皂囊封上邕对曰:臣伏惟陛下圣德允明深悼菑咎褒臣末学特垂访及非臣蝼蚁所能堪副斯诚输写肝胆出命之秋,岂可以顾患避害使陛下不闻至戒哉!臣伏思诸异皆亡国之怪也。天于大汉殷勤不已故屡出妖变以当谴责欲令人君感悟改危即安今菑眚之发不于他所远则门垣近则寺署其为监戒可谓至切堕鸡化皆妇人干政之所致也。前者乳母赵娆贵重天下生则赀藏侔于天府死则丘墓逾于陵园两子受封兄弟典郡续以永乐门史霍玉依阻城社。又为奸邪今者道路纷纷复云:有程夫人者察其风声将为国患宜高为堤防明设禁令深推赵霍以为至戒今圣意勤勤思明雅正而闻太尉张颢为玉所进光禄勋伟章有名贪浊。又长水校尉赵玄屯骑校尉盖升并叨时幸荣富优足宜念小人在位之咎退思引身避贤之福伏见廷尉郭禧纯厚老成光禄大夫桥一聪达方直故太尉刘宠忠实守正并宜为谋主数见访问夫宰相大臣君之四体委任责成优劣已分不宜听纳小人雕琢大臣也。又尚方工技之作鸿都篇赋之文可。且消息以示惟忧诗云:畏天之怒不敢戏豫天戒诚不可戏也。宰府孝廉士之高选近者以辟召不慎切责三公而今并以小文超取选举开请之门违明王之典众之不厌莫之敢言臣愿陛下忍而绝之思惟万几以答天望圣朝既自约厉左右近臣亦宜从化人自抑损以塞咎戒则天道亏满鬼神福谦矣。臣以愚戆感激忘身敢触忌讳手书具对夫君臣不密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祸愿寝臣表无使尽忠之吏受怨奸仇章奏帝览而叹息竟为中官所构坐徙朔方。
和海为上禄长灵帝时诏州郡考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其在位者免官禁锢爰及五属海上言礼从祖兄弟别居异财恩义已轻服属疏末而今党人锢及五族既乖典训之文有谬经常之法帝览而悟之党锢自祖以下皆得解释。
陆康为乐安太守时灵帝欲铸铜人而国用不足乃诏调民田亩敛十钱而比水旱伤稼百姓贫苦康上疏谏曰:臣闻先王治世贵在爱民省徭轻赋以宁天下除烦就约以崇简易故万姓从化灵物应德末世衰主穷奢极侈造作无端典制非一劳割自下以从茍欲故黎民吁嗟阴阳感动陛下圣德承天当隆盛化而卒被诏书亩敛田钱铸作铜人伏读惆怅悼心失图夫十一而税谓五服也。《左传》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也。周谓之彻彻者通也。言其法度可通万世而行也。故鲁宣税亩而蝝菑自生襄公增赋而孔子非之,岂有聚夺民物以营无用之铜人捐舍圣戒自蹈亡王之法哉!《传》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世何述焉陛下宜留神省察改敝从善以塞兆民怨恨之望书奏内亻幸因此讠替康援引亡国以譬圣明大不敬槛车征诣廷尉侍御史刘岱典考其事岱为表陈解释免归田里复征拜议郎。
刘陶为侍御史灵帝时巨鹿张角伪大道妖惑小民陶与奉车都尉乐松议郎袁贡连名上疏言之曰:圣王以天下耳目为视听故能无不闻见今张角友党不可胜计前司徒杨赐奏下诏书切敕州郡护送流民会赐去位不复捕录虽会赦令而谋不解散四方私言云:角等窃入京师觇视朝政鸟声兽心私共鸣呼州郡忌讳不欲闻之但更相告语莫肯公文宜下明诏重募角等赏以国土有敢回避与之同罪帝殊不悟徙京兆尹称疾征谏议大夫是时天下日危寇贼方炽陶忧致乱复上疏曰:臣闻事之急者不能安言心之痛者不能缓声窃见天下前遇张角之乱后遭边境之寇每闻羽书告急之声心灼内热四体惊悚今西羌逆类私署将帅皆多时吏晓习战陈识知山川变诈万端臣尝惧其轻出河东冯翊钞西军之后东之函谷据高望今果已攻河东遂更豕突上京如是则南道断绝车骑之军孤立关东破胆四方摇动威之不来叫之不应虽有田单陈平之策计无所用臣前驿马上便宜急绝诸郡赋调冀尚可安事付主者留连至今莫肯求问今三郡之民皆以奔亡南出武关北徙壶谷水骇风散唯恐在后今其存者尚十三四军吏士民悲愁相守民有百走退死之心而无一前斗生之计西寇侵前去营咫尺北骑分布已至诸陵将军张温天性精勇而主者旦夕迫促军无后殿假令失利其败不救臣自知言数见厌而意不自裁者以为国安则臣蒙其庆国危则臣亦先亡也。谨复陈当今恶急八事乞须臾之间深垂纳省其八事大较言天下大乱皆繇宦官宦官事急共谗陶下狱死。
张钧中山人为郎中灵帝时内官张让赵忠及夏恽郭胜孙璋毕风栗嵩圭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十二人皆为中常侍封侯贵宠父子兄弟布列州郡所在贪残为人蠹害黄巾既作盗贼麋沸钧上。《书》曰:窃惟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万人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繇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掌榷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宜斩十常侍悬头南郊以谢百姓。又遣使者布告天下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天子以钧章示让等皆免冠徒跣顿首乞自致雒阳诏狱并出家财以助军费有诏皆冠履视事如故帝怒钧曰:此真任子也。十常侍固当有一人善者不钧复重上犹如前章辄寝不报诏使廷尉侍御史考为张角道者御史承让等旨遂诬奏钧学黄巾道收掠死狱中而让等实多与张角交通。
魏霍性为度支中郎将延康元年六月文帝为魏王将出南征性上疏谏曰:臣闻文王与纣之事是时天下括囊无咎凡百君子莫肯用讯今大王体则乾坤广开四聪使贤愚各建所规伏惟先王功无与比而今能言之类不称为得故圣人曰:得百姓之欢心兵。《书》曰:战危事也。是以六国力战强秦承弊豳土不争周道用兴愚谓大王。且当委重本朝而守其雌抗威虎卧功业可成而今创基便复起兵兵凶器必有凶扰扰则思乱乱出不意臣谓此危危于累卵昔夏启隐神三年易有不远而复论有不惮改诚愿大王揆古察今深谋远虑与士大夫算其长短臣沐浴先王之遇。又初改政复受重任虽知言触龙鳞阿谀近福窃感所谓危而不持奏通帝怒刺奸就考竟杀之既而悔之追原不及。
毛为尚书仆射时太子未定立临淄王植有宠谏曰:近袁绍以嫡庶不分覆宗灭国废立大事非所宜闻会起更衣太祖谓左右曰:国之司直我之周昌。
鲍勋为侍中文帝受禅勋每陈今之所急唯在军农宽惠百姓台榭苑囿宜以为后文帝将出游猎勋停车上疏曰:臣闻五帝三王靡不明本立教以孝治天下陛下仁圣恻隐有同古烈臣冀当继踪前代令万世可则也。如何在谅阴之中脩驰驱之事乎!臣冒死以闻唯陛下察焉帝手毁其表而竞行猎中道顿息问侍臣曰:猎之为乐何如八音也。侍中刘晔对曰:猎胜于乐勋抗辞曰:夫乐上通神明下和人理隆治教化万邦咸乂故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况猎暴华盖于原野伤生育之至理栉风沐雨不以时隙哉!昔鲁隐观鱼于棠春秋讥之虽陛下以为务愚臣所不愿也。因奏刘晔佞谀不忠阿顺陛下过戏之言昔梁丘据取媚于遄台晔之谓也。请有司议罪以清皇朝帝怒作色罢还出勋为右中郎将黄初六年秋帝欲征吴群臣大议勋为宫正面谏曰:王师屡征而未有所克者盖以吴蜀唇齿相依凭阻山水有难拔之势故也。往年龙舟飘荡隔在南岸圣躬蹈危臣下破胆此时宗庙几至倾覆为百世之戒今。又劳兵袭远日费千金中国虚耗令黠虏玩威臣窃以为不可帝益忿之左迁勋为治书执法。
栈潜为侍中黄初三年文帝欲立郭后潜上疏曰:在昔帝王之治天下不惟外辅亦有内助治乱所繇盛衰从之故西陵配黄英娥降妫并以贤良流芳上世桀奔南巢祸阶妹喜纣以炮烙怡悦妲己是以圣哲慎立元妃必取先代世族之家择其令淑以统六宫虔奉宗庙阴教聿脩。《易》曰:家道正而天下定繇内及外先王之令典也。春秋书宗人[C260]夏云:无以妾为夫人之礼齐桓誓命于葵丘亦曰:无以妾为妻令后宫嬖宠常亚乘舆。若因爱登后使贱人暴贵臣恐后世下陵上替开张非度乱自上起也。文帝不从遂立为皇后明帝时众役并兴戚属疏斥潜谏曰:天生蒸民而树之君长所以覆焘群生熙育兆庶故方制四海匪为天子裂土分疆匪为诸侯也。始自三皇爰暨唐虞咸以博济加于天下醇德以洽黎元赖之三王既征降逮于汉理日益少丧乱弘多自时厥后亦罔克乂太祖哲神武芟除暴乱克复王纲以开帝业文帝受天明命廓恢皇基践阼七载每事未遑陛下圣德纂承洪绪宜崇晏晏与民休息而方隅匪宁征夫远戍有事海外县旌万里六军骚动水陆转运百姓舍业日费千金大兴殿舍功作万计徂徕之松刊山穷谷怪石武夫浮于河淮都圻之内尽为甸服当供秸钅至粟之调而为苑囿择禽之府盛林莽之秽丰鹿兔之薮伤害农功地繁茨棘菑疫流行民物大溃上减和气嘉禾不植臣闻文王作台经始勿亟百姓子来不日而成灵沼灵囿与民共之今宫观崇侈雕镂极妙忘有虞之扌期思殷辛之琼室禁地千里举足投网丽阿房役百干臣恐民力雕尽下不堪命也。昔秦据ゾ函以制六合自以为德高三皇功兼五帝欲号谥至万叶而二世颠覆愿为黔首繇枝既杌本实先拔也。盖圣王之御世也。克明峻德庸勋亲亲俊乂在官则功业可隆亲亲显用则安危同忧深根固本并为翼虽历盛衰内外有辅昔成王幼冲未能莅政周吕召毕并在左右今既无卫侯康叔之监分陕所任。又非旦奭东宫未建天下无副愿陛下留心关塞永保无极则海内幸甚。
董昭为侍中文帝幸苑征南大将军夏侯尚等攻江陵未拔时江水浅狭尚欲乘船将步骑入渚中安屯作浮桥南北往来议者多以为城必可拔昭上疏曰:武皇帝智勇过人而用兵畏敌不敢轻之。若此也。夫兵好进恶退常然之数平地无险犹尚艰难就当深入还道宜利兵有进退不可如意今屯渚中至深也。浮桥而济至危也。一道而行至狭也。三者兵家所忌而今行之贼频攻桥设有漏失渚中精锐非魏之有将转化为吴矣。臣私之忘寝与食而议者怡然不以为忧,岂不惑哉!加江水尚长一旦暴增何以防御就不破贼尚当自全奈何乘危不以为惧事将危矣。惟陛下察之帝悟昭言即召尚等促出贼两头并前官兵一道引去不时得泄将军石建高迁仅得自免军出旬日江水暴长帝曰:论此事何其审也。正使张陈当之何以复加。
蒋济为护军将军太和中明帝遣平州刺史田豫乘海渡幽州刺史王雄陆道共攻辽东济谏曰:凡非相吞之国不侵叛之臣不宜轻伐伐之而不制是驱使为贼。故曰:虎狼当路不治狐狸先除大害小害自已今海表之地累世委质岁选计者不乏职贡议者先之正使一举便克得其财不足为富倘不如意是为结怨失信也。帝不听豫行竟无成而还景初中外勤征役内务宫室怨旷者多而年谷饥馑济上疏曰:陛下方当恢崇前绪光济遗业诚未得高枕而治也。今虽有十二州至于民数不过汉时一大郡二贼未诛宿兵边陲。且耕。且战怨旷积年宗庙宫室百事草创农桑者少衣食者多今其所急唯当息耗百姓不至甚弊弊超之民倘有水旱百万之众不为国用凡使民必须农隙不夺其时夫欲大兴功之君先料其民力而燠休之句践养胎以待用昭王恤病以雪仇故能以弱燕服强齐羸越灭劲吴今二敌不攻不灭不事即侵当身不除百世之责也。以陛下圣明神武之略舍其缓者专心讨贼臣以为无难矣。又欢娱之耽害于精爽神太用则竭形太劳则弊愿大简贤妙足以充百斯男者其冗散未齿。且悉分出务在清净诏曰:微护军吾弗闻斯言也。
杨伟为侍中明帝治宫室伟谏曰:今作宫室斩伐生民墓上松柏毁坏碑兽石柱辜及亡人伤孝子心不可以为后世之法则辛毗为卫尉明帝方脩殿舍百姓劳役毗上疏曰:窃闻诸葛亮讲武理兵而孙权市马辽东量其意指似欲相左右备豫不虞古之善政而今者宫室大兴加连年谷麦不收诗云: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唯陛下为社稷计帝报曰:二虏未灭而理宫室直谏者立名之时也。夫王者之都当及民劳兼办使后世无所复增是萧何为汉规模之略也。今卿为魏重臣亦宜解其大归帝。又欲平北芒令其于上作台观则见孟津毗谏曰:天地之性高高下下今而反之既非其理加以损费人功民不堪役。且。若九河盈溢洪水为害而邱陵皆夷将何以御之帝乃止。
高柔为廷尉明帝世大兴殿舍百姓劳役广采众女充盈后宫后宫皇子连夭继嗣未育柔。又上疏曰:二虏狡猾潜自构肆谋动干戈未图束手宜畜养将士缮治甲兵以逸待之而顷兴造殿舍上下劳扰。若使吴蜀知人虚实通谋并势复归送死甚不易也。昔汉文惜十家之资不营小台之娱去病虑匈奴之害不遑治第之事况今所损者不惟百金之费所忧者非徒北狄之患乎!可粗成见所营立以充朝宴之仪讫罢作者使得就农二方平定复可徐兴昔轩辕以二十五子传祚弥远周室以姬国四十历年滋多陛下聪达穷理尽性而顷皇子连多夭逝熊罴之祥。又未感应群下之心莫不悒戚。《周礼》天子后妃以下百二十人嫔嫱之仪既已盛矣。窃闻后庭之数或复过之圣嗣不昌殆亦繇此臣愚以为可妙简淑媛以备内官之数其馀尽遣还家。且以育精养神专静为宝如此则螽斯之征可庶而致矣。帝报曰:知卿忠允乃心王室辄克昌言他复以闻。
杨阜为将作大匠明帝时帝理宫室发美女以充后庭数出入弋猎秋大雨震电多杀鸟雀阜上疏曰:臣闻明主在上群下尽辞尧舜圣德求非索谏大禹勤功务卑宫室成汤遭旱归咎责己周文刑于寡妻以御家邦汉文躬行节俭身衣弋绨此皆能昭令闻贻厥孙谋者也。伏惟陛下奉武皇帝开拓之大业守文皇帝克终之元绪诚宜思齐往古圣贤之善理扌观季世放荡之恶政所谓善政者务俭约重民力也。所谓恶政者从心恣欲触情而发也。惟陛下稽古世代之初所以明赫及季世所以衰弱至于泯灭近览汉末之变足以动心诫惧矣。曩使桓灵不废高祖之法法文景之恭俭太祖虽有神武于何施其能邪而陛下何繇处斯尊哉!今吴蜀未定军旅在外愿陛下动则三思虑而后行重慎出入以往鉴来言之。若轻成败甚重顷者天雨。又多卒暴雷电非常至杀鸟雀天地神明以王者为子也。政有不当则见菑谴克己内讼圣人所记惟陛下虑患无形之外慎萌纤微之初法汉孝文出惠帝美人令得自嫁顷所调送小女远闻不令宜为后图诸所缮理务从约节。《书》曰:九族既睦协和万邦事思厥宜以从中道精心计谋省息费用吴蜀以定尔乃上安下乐九亲熙熙如此以往祖考心欢尧舜其犹病诸今宜开大信于天下以安众庶以示远人时雍丘王植怨于不齿藩国至亲法禁峻密故阜。又陈九族之义焉诏报曰:间得密表先陈往古明王圣主以讽暗政切至之辞款诚笃实退思补过将顺匡救备至矣。览思。若言吾甚嘉之后迁少府时大司马曹真伐蜀遇雨不进阜上疏曰:昔文王有赤乌之符而犹日昃不暇食武王白鱼入舟君臣变色而动得吉瑞犹尚忧惧况有菑异而不战竦者今吴蜀未平而天屡降变陛下宜深有以专精应答仄席而坐思示远以德绥迩以俭间者诸军始进便有天雨之患稽关山险已积日矣。转运之劳担负之苦所费已多。若有不继必违本图。《传》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徒使六军困于山谷之间进无所略退。又不得非主兵之道也。武王还师殷卒以亡知天期也。今年凶民饥宜发明诏损膳减服技巧珍玩之物皆可罢之昔邵信臣为少府于无事之世而奏罢浮食今者军用不足益宜节度帝即召诸军还帝爱女淑未期而夭帝痛之甚追封平原公主立庙雒阳葬于南陵将自临送阜上疏曰:文皇帝武宣皇后山陵陛下皆不送葬所以重社稷备不虞也。何至孩抱之赤子而可送葬也。哉!帝不从帝既新作许宫。又营雒阳宫殿观阁阜。又上疏曰:尧尚茅茨而万国安其居禹卑宫室而天下乐其业及至殷周或堂崇三尺度以九筵耳古之圣帝明王未有极宫室之高丽以弊百姓之财力者也。桀作璇台象廊纣为倾宫鹿台以丧其社稷楚灵以筑章华而身受其祸秦始皇作阿房而殃及其子天下叛之二世而灭夫不度万民之力以从耳目之欲未有不亡者也。陛下当以尧舜禹汤文武为法则夏桀殷纣楚灵秦皇为深戒高高在上实监后德慎守天位以奉祖考巍巍大业犹恐失之不夙夜敬止克恭恤民而乃自暇自逸惟宫台是侈是饰必有颠覆危亡之祸。《易》曰:丰其屋其家其户阒其无人王者以天下为家言丰屋之祸至于家无人也。方今二虏合从谋危宗庙十万之军东西奔走边境无一日之娱农夫废业民有饥色陛下不以是为忧而营作宫室无有巳时使国亡而臣可以独存臣。又不言也。君作元首臣为股肱存亡一体得失同之孝经曰:天子有诤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臣虽驽怯敢忘诤臣之义言不切至不足以感悟陛下陛下不察臣言恐皇祖烈考之祚将坠于地使臣身死有补万一则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谨叩棺沐浴伏俟重诛奏御天子感其言忠手笔诏答明帝著绣帽被缥纨半袖尝以见直臣阜谏曰:此于礼何法服邪帝默然。
杜恕为黄门侍郎明帝时乐安廉昭以才能拔擢颇好言事恕上疏极谏曰:伏见尚书郎廉昭奏左丞曹以罚当关不依诏坐判问。又云:诸当坐者别奏尚书令陈矫自奏不敢辞罚亦不敢以处重为恭意至恳恻臣窃湣然为朝廷惜之夫圣不择世而兴不易民而治然而生必有贤智之佐者盖进之以道帅之以礼故也。古之帝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莫不远得百姓之忄心近尽群臣之智力诚使今朝任职之臣皆天下之选而不能尽其力不可谓能使人。若非天下之选亦不可谓能官人陛下忧劳万几或亲灯火而庶事不康刑禁日弛,岂非股肱不称之明效欤原其所繇非独臣有不尽忠亦主有不能使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豫让茍容中行而著节智伯斯则古人之明验矣。今臣言一朝皆不忠是诬一朝也。然其事类皆可推而得陛下感帑藏之不充实而军事未息至乃断四时之赋衣薄御府之私谷帅繇圣意举朝称明与闻政事密勿大臣宁有恳恳忧此者乎!骑都尉王才幸乐人孟思所为不法振动京都而其罪状发于小吏公卿大臣初无一言自陛下践阼以来司隶校尉御史中丞宁有举纲维以督奸宄使朝廷肃然者邪。若陛下以为今世无良才朝廷乏贤佐,岂可追望稷契之遐踪坐待来世之俊乂乎!今之所谓贤者亻尽有大官而享厚禄矣。然而举上之节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委任之责不专而俗多忌讳故也。臣以为忠臣不必亲亲臣不必忠何者以其居无嫌之地而事得自尽也。今有疏者毁人不实其所毁而必曰:私报所憎誉而必曰:私爱所亲左右或因之以进憎爱之说非独毁誉有之政事损益亦皆有嫌陛下当思所以阐广朝臣之心笃厉有道之节使之自同古人望与竹帛耳反使如廉昭者扰乱其间臣惧大臣遂将容身保位坐视得失为来世戒也。昔周公戒鲁侯曰:无使大臣怨乎!不以不言贤愚明皆当世用也。尧数舜之功称去四凶不言大小有罪则去也。今者朝臣不自以为不能以陛下为不任也。不自以为不知以陛下为不问也。陛下何不遵周公之所以用大舜之所以去使侍中尚书坐则侍帷幄行则从车辇亲对诏问所陈必达则群臣之行能否皆可得而知忠能者进暗劣者退谁敢依违而不自尽以陛下之圣明亲与群臣论议政事使群臣人得自尽人自为亲人思所以报贤愚能否在陛下之所用以此理事何事不办以此建功何功不成每有军事诏书尝曰:谁当此忧者邪吾当自忧耳近诏。又曰:忧公忘私者必不然但先公后私即自辩也。伏读明诏乃知圣思究尽下情然亦怪陛下不理其本而忧其末也。人之能否实有本性虽臣亦以为朝臣不尽称职也。明主之用人也。使能者不敢遗其力而不能者不得处非其任选举非其人未必为有罪也。举朝共容非其人乃为怪耳陛下知其不尽力也。而代之忧其职知其不能也。而教之理其事岂徒主劳而臣逸哉!虽圣贤并世终不能以此为理也。陛下。又患台阁禁令之不密人事请属之不绝听伊尹作迎客出入之制选司徒更恶吏以守寺门威禁繇之实未得为禁之本也。昔汉安帝时少府窦嘉辟廷尉郭躬无罪之兄子犹见举奏章劾纷纷近司隶校尉孔羡辟大将军狂悖之弟而有司嘿尔望风希指甚于受属选举不以实人事之大者也。嘉有亲戚之宠躬非社稷重臣犹尚如此以今况古陛下自不督必行之罚以绝阿党之源耳伊尹之制与恶吏守门非理世之具也。使臣之言少蒙察纳何患于奸不消灭而养。若昭等乎!夫纠レ奸宄忠事也。然而世憎小人行之者以其不顾道理而茍求容进也。若陛下不复考其终始必以违众迕世为奉公密行白人为尽节焉有通人大才而更不能为此邪诚顾道理而弗为耳使天下皆背道而趋利则人主之所最病者陛下将何乐焉胡不绝其萌乎!先意承旨以求容美率皆天下浅薄无行义者其意务在于适人主之心而已非欲理天下安百姓也。陛下何不试变业而示之彼岂执其所守以违圣意哉!夫人臣得人主之心安业也。处尊显之官荣事也。食千锺之禄厚实也。人臣虽愚未有不乐此而喜干迕者也。迫于道自强耳诚以为陛下当怜而祐之少委任焉如何反录昭等倾侧之意而忽。若人者乎!今者外有伺隙之寇内有贫旷之民陛下当大计天下之损益政事之得失诚不可以怠也。恕在朝八年其论议亢直皆此类也。
●卷五百三十九
○谏诤部·直谏第六
魏董寻为司徒军议掾景初元年明帝于芳林园大起土山植竹树寻上书谏曰:臣闻古之直士尽言于国不避死亡故周昌比高祖于桀纣刘辅譬赵后于人婢天生忠直虽白刃沸汤往而不顾者诚为时主爱惜天下也。建安以来野战死亡或门殚户尽虽有存者遗孤老弱。若今宫室狭小当广大之犹宜随时不妨农务况乃作无益之物黄龙凤凰九龙承露盘土山渊池此皆圣明之所不兴也。其功参倍于殿舍三公九卿侍中尚书天下至德皆知非道而不敢言者以殿下春秋方刚心畏雷霆今陛下既尊群臣显以冠冕被以文绣载以华舆所以异于小人而使穿方举土面目垢黑沾体涂足衣冠了鸟毁国之光以崇无益甚无谓也。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无忠无礼国何以立故有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上下不通心怀郁结使阴阳不和灾害屡降凶恶之徒因间而起谁当为陛下尽言是者乎!又谁当千万乘以死为戏乎!臣今言出必死而臣自比九牛之一毛生既无益死亦何损秉笔流涕心为世辞臣有八子臣死之后累陛下矣。将奏沐浴既通帝曰:董寻不畏死耶主者奏收寻有诏勿问。
明帝取农民以理宫室典农丘俭上疏曰:臣愚以为天下所急除者二贼所急务者衣食诚使二贼不灭士民饥冻虽崇美宫室犹无益也。
张茂为太子舍人青龙中大理雒阳宫纳士民妻女茂以吴蜀数动诸出征而帝盛兴宫室留意于玩好赐与无度帑藏空竭。又录夺士女前已嫁为吏民妻者还以配士既听以生口自赎简选其姿首者内之掖庭乃上书谏曰:臣伏见诏书诸士女嫁非士者一切录以配战士斯诚权时之宜然非大化之善者也。臣请议之陛下天之子也。百姓吏民亦陛下之子也。礼赐君子小人不同所以殊贵贱也。吏属君子士为小人今夺彼以与此亦无以异于夺兄之妻妻弟也。于父母之恩偏矣。又诏书听得以生口年纪颜色与妻相当者自代故富者则倾家尽产贫者则假贷贯赀买生口以赎其妻县官以配士得妇者未有欢心而失妻者必有忧色或穷或愁皆不得志夫君有天下而不得万姓之欢心者不危殆。且军师在外数千万人一日之费非徒千金举天下之赋以奉此役犹将不给况复有宫庭非员无录之女椒房母后之家赏赐横兴内外交引其费半军昔汉武帝好神仙信方士掘地为海聚土为山赖是时天下为一莫敢与争者尔自衰乱以来四五十载马不舍鞍士不释甲每一交战血流丹野创痍号痛之声于今未已强寇在疆图危魏室陛下不兢兢业业念崇节约思所以安天下者而乃夸靡是务中尚方纯作玩弄之物炫后园建承露之盘斯诚快耳目之观然亦足以骋冠仇之心矣。惜乎!舍尧舜之节俭而为汉武之侈事臣窃惟陛下不取也。愿陛下沛然下诏万几之事无益而有损者悉除去之以所除无益之费厚赐将士父母妻子之饥寒者问民所疾而除其所恶实仓廪缮甲兵恪恭以临天下如是吴贼面缚蜀虏舆榇不待诛而自伏太平之路可计日而待也。陛下可无劳神思于海表军师高枕战士备员今群公皆结舌而臣所以不敢不献瞽言者臣昔上要言散骑奏臣书以听谏篇为善诏曰:是也。擢臣为太子舍人。且臣为书讥为人臣不能谏诤今有可谏之事而臣不谏此为作书虚妄而不能言也。臣年五十常恐至死无以报国是以投躯没命冒昧以闻惟陛下裁察书通上顾左右曰:张茂恃乡里故也。以事付散骑而已高堂隆为散骑常侍青龙中大治殿舍西取长安大钟隆上疏曰:昔周景王不仪刑文武之明德忽公旦之圣制既铸大钱。又作大钟单穆公谏而弗听伶州鸠对而弗从遂迷不反周德以衰良。《史记》焉以为永鉴然今之小人好说秦汉之奢靡以荡圣心求取亡国不度之器劳役费损以伤德政非所以兴礼乐之和保神明之休也。是日帝幸上方隆与卞兰从帝以隆表授兰使难隆曰:兴衰在政乐何为也。化之不明岂钟之罪隆曰:夫礼乐者为治之大本也。故箫韶九成凤凰来仪雷鼓六变天神以降政是以平刑是以措和之至也。新声发响商辛以没大钟既铸周景以毙存亡之机常繇斯作安在废兴之不阶也。君举必书古之道也。作而不法何以示后圣王乐闻其阙故有箴规之道忠臣愿竭其节故有匪躬之义也。帝称善迁侍中犹领太史令有星孛于大辰隆上疏曰:凡帝王徙都立邑必先定天地社稷之位敬恭以奉之将营宫室则宗庙为先厩库为次居室为后今圜丘方泽南北郊明堂社稷神位未定宗庙之制。又未如礼而崇饰宫室士民失业外人咸云:宫人之用兴戎军国之费所尽略齐民不堪命皆有怨怨。《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舆人作颂则乡以五福民怒吁嗟则威以六极言天之赏罚随民言顺民心也。是以临政务在安民为先然后稽古之化格于上下自古及今未尝不然也。夫采椽卑宫唐虞大禹之所以垂皇风也。玉台琼室夏癸商辛之所以犯昊天也。今之宫室实违礼度乃更建立九龙华饣希过前天彗章灼始起于房心犯帝座而干紫微此乃皇天子爱陛下是以发教戒之象始卒皆于尊位殷勤郑重欲必觉陛下斯乃慈父恳切之训宜崇孝子祗从之礼以率先天下以昭示后昆不宜有忽以重天怒景初中愈增崇宫殿雕饣希观阁凿太行之石英采谷城之文石起景阳山于芳林之园建昭阳殿于太极之北铸作黄龙凤凰奇伟之兽饰金墉凌云台凌霄阙百役繁兴作者万数公卿以下至学士莫不展力帝乃躬自掘土以率之而辽东不朝悼皇后山陵天作淫雨冀州水出漂没民物隆上疏谏曰:盖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然则士民者乃国家之镇也。谷帛乃士民之命也。谷帛非造化不育非人力不成是以帝井以劝农后桑以成服所以昭事上帝告虔报施也。昔在伊唐世值阳九厄运之会洪水滔天使鲧理之绩用不成乃举文命随山刊木前后历年二十二载灾眚之甚莫过于彼力役之兴莫久于此尧舜君臣南面而已禹敷九州庶士庸勋各有差等君子小人物有服章今无。若时之急而使公卿大夫并与厮徒共供事役闻之四夷非嘉声也。垂之竹帛非令名也。是以有国有家者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妪煦养育故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今上下劳役疾病凶荒耕稼者寡饥馑荐臻无以卒岁宜加湣二以救其困臣观在昔书籍所载天人之际未有不应也。是以古先哲王畏上天之明命循阴阳之逆顺兢兢业业惟恐有违然后理道用兴德与神符灾异既发惧而脩政未有不延期流祚者也。爰及末叶暗君荒主不崇先王之令轨不纳正士之直言以遂其情志恬忽变戒未有不寻践祸难至于颠覆者也。天道既著请以人伦论之夫六情五性同在于人嗜欲廉贞各居其一及其动也。交争于心欲强质弱则纵滥不禁精诚不制则放溢无极夫情之所在非好则美而美好之集非人力不成非谷帛不立茍情无极则人不堪其劳物不充其求劳求并至将起祸乱故不割情无以相供仲尼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繇此观之礼义之制非茍拘分将以远害而兴治也。今吴蜀二贼非徒白地小虏聚邑之寇乃据险乘流跨有士众僭号称帝欲与中国争衡今。若有人来告权备并脩德政复履清俭轻省租赋不理玩好动咨耆贤事遵礼度陛下闻之,岂不惕然恶其如此以为难卒讨灭而为国忧乎!若使告者曰:彼二贼并为无道崇侈无度役其士民重其征赋下不堪命吁嗟日甚陛下闻之,岂不勃然忿其困我无辜之民而欲速加之诛其次,岂不幸彼疲弊而取之不难乎!茍如此则可易心而度事议之数亦不远矣。且秦始皇不筑道德之基而筑阿房之宫不忧萧墙之变而修长城之役当其君臣为此计也。亦欲立万世之业使子孙长有天下岂意一朝匹夫大呼而天下倾覆哉!故臣以为使先代之君知其所行将至于败则弗为之矣。是以亡国之主自谓不亡然后至于亡贤圣之君自谓将亡然后至于不亡昔汉文帝称为贤主躬行俭约惠下养民而贾谊方之以为天下倒悬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叹息者三况今天下弊民无儋石之储国无终年之蓄外有强敌六军暴边内兴土功州郡骚动。若有寇警则臣惧版筑之士不能投命虏庭矣。又将吏俸禄稍见折减方之于昔五分居一诸受休者。又绝廪赐不应输者今皆出半此为官入兼名于旧其所出与参少于昔而度支经用更每不足牛肉小赋前后相继反而推之凡此诸费必有所在。且夫禄赐谷帛人主所以惠养吏民而为之司命者也。若今有费是夺其命矣。既得之而。又失之此生怨之府也。《周礼》天府掌九赋之则以给九式之用入有其分出有其所不相干乘而用各足各足之后乃以式贡之馀供王玩好。又上用财必考于司会今陛下所与共坐廊庙理天下者非三司九列则台阁近臣皆腹心造膝宜在无讳。若见丰省而不敢以告从命奔走惟恐不胜是则具臣非鲠辅也。昔李斯教秦二世曰:为人主而不恣睢命之曰:天下桎梏二世用之秦国以覆斯亦灭族是以史迁讥其不正谏而为世诫书奏帝览焉谓中书监令曰:观隆此奏使朕惧哉!
王肃为散骑常侍明帝宫室盛兴而期会迫急有稽限者帝亲召问言犹在口身首已分肃抗疏曰:大魏承百王之极生民无几干戈未戢诚宜息民而惠之以安静遐迩之时也。夫务畜积而息疲民在于省徭役而勤稼穑今宫室未就功业未讫运漕调发转相供奉是以丁夫疲于力作农者离其南亩种谷者寡食谷者众旧谷既没新谷莫继斯则有国之大患而非备豫之长策也。今见作者三四万人九龙可以安圣体其内足以列六宫显阳之殿。又向将毕惟泰极已前功夫尚大方向盛寒疾或作诚愿陛下发德音下明诏深湣役夫之疲劳厚矜兆民之不赡取尝食廪之士非急要者之用选其丁壮择留万人使一期而更之咸知息代有日则莫不悦以即事劳而不怨矣。计一岁有三百六十万夫亦不为少当一岁成者听。且三年分遣其馀使皆即农无穷之计也。仓有溢粟民有馀力以此兴功何功不立以此行化何化不成夫信之于民国家大宝也。仲尼曰: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夫区区之晋国微微之重耳欲用其民先示以信是故原虽将降顾信而归用能一战而霸于今见称前车驾当幸雒阳发民为营有司命以营成而罢既成。又利其功力不以时遣有司徒营其目前之利不顾经国之体臣愚以为自今以后倘复使民宜明其令使必如期。若有事以次宁复更发无或失信凡陛下临时之所行刑皆有罪之吏宜死之人也。然众庶不知谓为仓卒故愿陛下下之于吏而暴其罪钧其死也。无使于宫掖而为远近所疑。且人命至重难生易杀气绝而不续者也。是以圣贤重之孟轲称杀一不辜以取天下仁者不为也。汉时有犯跸警乘舆马者廷尉张释之奏使罚金文帝怪其轻而释之曰:方其时上使诛之则已今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倾之天下用法皆为轻重民安措其手足臣以为大失其义非忠臣所宜陈也。廷尉者天子之吏也。犹不可以失平而天子之身反可以惑谬乎!斯重于为已而轻于为君不忠之甚也。周公曰:天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工诵之士称之言犹不戏而况行之乎!故释之之言不可不察周公之戒不可不法也。又陈诸禽兽无用之物而有刍谷人徒之费皆可蠲除。
王基为中书侍郎明帝盛修宫室百姓劳瘁基上疏曰:臣闻古人以水喻民曰: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故在民上者不可以不戒惧夫民逸则虑易苦则思难是以先王居之以俭约俾不至于生是患者颜渊云:东野子之御马力尽矣。而求进不已是以知其将败今事役劳苦男女离旷愿陛下深察东野之弊留意舟水之喻息奔驷于未尽节力役于未困昔汉有天下至孝文时唯有同姓诸侯而贾谊忧之曰:置火积薪之下而寝其上因谓之安也。今寇贼未殄猛将拥兵简之则无以应敌久之则难以遗后当盛明之世不务以除患。若子孙不竞社稷之忧也。使贾谊复起必深切于曩时矣。
卫觊为尚书明帝时百姓匮而役务方殷觊上疏曰:夫变情厉性强所不能人臣言之既不易人主受之。又艰难。且人之所乐者富贵显荣也。所恶者贫贱死亡也。言此四者君上之无制也。君爱之则富贵显荣君恶之则贫贱死亡也。顺之者爱之所由来逆意者恶之所从至也。故人臣皆争顺指而避逆意非破家为国杀身成君者谁能犯颜色触忌讳建一言开一说陛下留意察之则臣下之情可见矣。今议者多好悦耳其言理政则比陛下于尧舜其言征伐则比二虏于狸鼠臣以为不然昔汉文之时诸侯强大贾谊累息以为至危况今四海之内分而为三群士陈力各为其主其来降者未肯言舍邪就正咸称迫于困急是与六国分理无以为异也。当今千里无烟遗民困苦陛下不善留意将遂弊难可复振礼天子之器必有金玉之饣希饮食之饣肴必有八珍之味至于凶荒则彻膳降服然后奢俭之节必视世之丰约也。武皇帝之时后宫食不过一肉衣不用锦绣茵蓐不缘饣希器物无丹漆用能平定天下遗福子孙此皆陛下之所亲览也。当今之务宜君臣上下并用筹策计较府库量入为出深思句践滋民之术繇恐不及而尚方所造金银之物渐更增工役不辍侈靡日崇帑藏日竭昔汉武信求神仙之道谓当得云表之露以餐玉屑故立仙掌以承高露陛下通明每所非笑汉武有求于露而繇尚见非陛下无求于露而空设之不益于好而糜费功夫诚皆圣虑所宜裁制也。觊历汉魏时献忠言率如此。
蜀谯周为太子家令时后主颇出游观增广声乐周上疏谏曰:昔王莽之败豪杰并起跨州据郡欲弄神器,于是贤才智士思望所归未必以其势之广狭惟其德之厚薄也。是故于时更始公孙述及诸有大众者多已广大然莫不快情恣欲怠于为善游猎饮食不恤民物世祖初入河北冯异等劝之曰:当行人所不能为遂务理冤狱节俭饮食勤遵法度故北州歌叹声布四远,于是邓禹自南阳追之吴汉寇恂未识世祖遥闻德行遂以权计举渔阳上谷突骑迎于广阿其馀望风慕德者邳彤耿纯刘植之徒至于舆病赍棺襁负而至者不可胜数故能以弱为强屠王郎吞铜马折赤眉而成帝业也。又在雒阳尝欲小出车驾已御铫期谏曰:天下未宁臣诚不愿陛下数出即时还车及征隗嚣颍川盗起世祖还雒阳但遣寇恂往恂曰:颍川以陛下远征故奸猾起叛未知陛下还恐不时降陛下自临颍川贼必即降遂至颍川竟如恂言故非急务欲小出不敢至于急务欲自安不为故帝者之欲善也。如此故。《传》曰:百姓不徒附诚以德先之也。今汉遭厄运天下三分雄哲之士思望之时也。陛下天姿至孝丧逾三年言及陨涕曾闵不过也。敬贤任才使之尽力有逾成康故国内和一大小戮力臣所不能陈然臣不胜大愿愿复广人所不能者夫免大重者其用力苦不众拔大艰者其善术苦不广。且承事宗庙者非徒求福祐所以率民尊上也。至于四时之祀或有不临池苑之观或有仍出臣之愚滞私不自安夫忧责在身者不暇尽乐先帝之志堂构未成诚非尽乐之时愿省减乐官后宫所增造但脩奉先帝所施下为子孙节俭之教。
吴张纮为长史大帝征合肥率轻骑将往突敌纮谏曰: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壮之气忽强暴之虏三军之众莫不寒心虽斩将搴旗威震敌场此乃偏将之任非主将之宜也。愿抑贲育之勇怀霸王之计大帝纳纮言而止既还明年将复出军纮。又谏曰:自古帝王受命之君虽有皇灵佐于上文德播于下亦赖武功以昭其勋然而贵于时动乃后为威耳今麾下值四百之厄有扶倾之功宜。且隐息师徒广开播植任贤使能务崇宽惠顺天命以行诛可不劳而定也,于是遂止不行。
薛综为尚书仆射公孙渊降吴而复叛大帝盛怒欲自亲征综上疏谏曰:夫帝王者万国之元首天下之所系命也。是以居则重门击柝以戒不虞行则清道按节以养威严盖所以存万安之福镇四海之腹心昔孔子疾时乘桴浮海之语季由斯喜拒以无所取材汉元帝欲御楼船薛广德请刎颈以血染车何则水火之险至危非帝王所宜涉也。谚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况万乘之尊乃欲轻举乎!夫小国无城郭之固备御之术器械铢钝草创无政往必禽克诚如明诏然其方土寒埔谷稼不植民习鞍马转徙无常卒闻大军之至自度不敌鸟惊兽骇长驱奔窜一人匹马不可得见虽获其地守之无益此不可一也。加。又洪流氵养有成山之难海行无常风波难免忽之间人船异势虽有尧舜之德计无所施贲育之勇力不得设此不可二也。加以郁雾宜其上咸水蒸其下善生流种转相洿染凡行海者稀无斯患此不可三也。天生神圣显以符瑞当承平丧乱康此民物嘉祥日集海内垂定逆虏凶虐灭亡在近中国一平渊力自弊但当拱手以待耳今乃违必然之图寻至危之阻忽九州之固肆一朝之忿既非社稷之重计。又开辟以来所未尝有斯诚群僚所以倾身侧息食不甘味寝弃安席者惟陛下抑雷霆之威忍赫斯之怒遵乘桥之安远履冰之险则臣子赖祉天下幸甚时群臣多谏权遂不行。
陆瑁为选曹尚书大帝忿公孙渊之狙诈反复欲亲征之瑁上疏谏曰:臣闻圣王之御远夷羁縻而已不常保有故古者制地谓之荒服言慌惚无常不可保也。今渊东夷小丑屏在海隅虽人面与禽兽无异国家所谓不爱货宝远以爵命加之者非嘉其德义也。诚欲纳诱愚以规其马耳渊之骄黠恃远负命此乃荒貌常态岂足深怪昔汉诸君亦尝锐意以事外夷驰使散货充满西域虽时有恭从然其使人见害财货并没不可胜数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越巨海身践其土群臣愚议窃谓不安何者北冠与国壤接地连茍有间隙应机而至夫所以越海求马曲意于渊者为赴目前之急除腹心之疾也。而更弃本追末捐近治远忿以改规激以动众斯乃猾虏所愿闻非大吴之至计也。又兵家之术以功役相疲劳逸相待得失之间所觉辄多。且沓渚去渊道里尚远今到其岸兵势三分使强者进取次当守船。又次运粮行人虽多难行悉用加以单步负粮轻远深入贼地多马邀截无常。若渊狙诈与北未绝动众之日唇齿相济。若实孑然无所凭赖其畏怖远遁或难卒灭使天诛稽于朔野山虏乘间而起恐非万安之长虑也。帝未许瑁重上疏曰:夫兵革者固前代所以诛暴乱威四夷也。然其役皆在奸雄已除天下无事从容庙堂之上以馀议议之至于中夏鼎沸九域盘牙之时率须深根固本爱力惜费务自将养以待邻敌之阙未有正于此时舍近治远以疲军旅者也。昔尉佗叛逆僭号称帝于时天下乂安百姓殷阜带甲之数粮食之计可谓多矣。然汉文犹以远征不易重兴师旅告喻而已今凶桀未殄疆场犹警虽蚩尤鬼方之乱故当以缓急差之未宜以渊为先愿陛下抑威任计暂宁六师潜神嘿规以为后图天下幸甚帝再览瑁书嘉其词理端切遂不行。
顾谭为平尚书事鲁王霸有盛宠与太子和齐衡谭上疏曰:臣闻有国有家者必明嫡庶之端异尊卑之礼使上下有差阶级逾邈如此则骨肉之恩生觊觎之望绝昔贾谊陈治安之计论诸侯之势以为势重虽亲必有逆节之累势轻虽疏必有保全之祚故淮南亲弟不终飨国失之于势重也。吴芮疏臣传祚长沙得之于势轻也。昔汉文帝使慎夫人与皇后同席袁盎退夫人之坐帝有怒色及盎辨上下之仪陈人彘之戒帝既悦怿夫人以悟今臣所陈非有所偏诚欲以安太子而便鲁王也。由是霸与谭有隙步骘为骠骑将军时中书吕壹典校文书多所纠举骘上疏曰:伏闻诸典校レ抉细微吹毛求瑕重按深诬趋欲陷人以成威福无罪无辜横受大刑是以使民跼天趺地谁不战忄栗昔之狱官惟贤是任故皋陶作士吕侯赎刑张子廷尉民无冤枉休泰之祚实由此兴今之小臣动与古异狱以贿成轻忽人命归咎于上为国速怨夫一人吁嗟王道为亏甚可仇疾明德慎罚哲人惟刑书传所美目今蔽狱都下则宜咨顾雍武昌则陆逊潘平心专意务在得情骘党神明受罪何恨。又曰:天子父天母地故宫室百官动法列宿。若施政令钦顺时节官得其人则阴阳和平七曜循度至于今日官僚多阙虽有大臣复不信任如此天地焉得无变故频年枯旱亢阳之应也。又嘉禾六年五月十四日赤乌二年正月一日及二十七日地皆震动地阴类臣之象阴气盛故动臣下专政之故也。夫天地见异所以警悟人主可不深思其意哉!又曰:丞相顾雍上大将军陆逊太常潘深贵重臣在竭诚夙夜兢兢寝食不宁念欲安国利民建久长之计可谓心膂股肱社稷之臣矣。宜各委任不使他官监其所司责其功效课其负殿此三者思虑不到则已岂敢专擅威福欺负所天乎!又曰:悬赏则显善设刑以威奸任贤而使能审明于法术则何功而不成何事而不办何听而不闻何视而不睹哉!若今郡守百里皆各得其人共相经纬如是庶政,岂不康哉!窃闻诸县并有备吏吏多民烦俗以之弊但小人因缘御命不务奉公而作威福无益视听更为民害愚以为可一切罢省帝亦觉悟遂诛吕壹骘前后荐达屈滞救解患难书数十上帝虽不能悉纳然时采其言多蒙济赖。
羊道为督军使者时太子和与弟鲁王霸不睦道上疏曰:臣闻古之有天下者皆先显别适庶封建子弟所以尊重祖宗为国藩表也。二宫拜授海内称宜斯乃大吴兴隆之基顷闻二宫并绝宾客远近悚然大小失望窃从走下风听采众论咸谓二宫智达英茂自正名建号于今三年德行内著美称外昭西北二隅久所服闻谓陛下当副遐迩所以归德勤命二宫宾延四远使异国闻声思为臣妾今既未垂意于此而发明诏省夺备卫抑绝宾客使四方礼敬不复得通虽实陛下敦尚古义欲令二宫专志于学不复顾虑视听小宜期于温故博物而已然非臣下倾企之至愿也。或二宫不遵典式此臣所以寝息不宁就如所嫌犹宜补察密加九酌不使远近得容异言臣惧积疑或谤久将宣流而西北二隅去国不远异同之语易以闻达闻达之日声论当兴将为二宫有不顺之愆不审陛下何以解之。若无以解异国则无以释境内境内守疑异国兴谤非所以育巍巍镇社稷也。愿陛下早发优诏使二宫周旋礼命如初则天清地晏万国幸甚矣。
华核为中书丞时孙皓更营新宫制度弘广饣希以珠玉所费甚多是时盛夏兴工农守并废核上疏谏曰:臣闻汉文之世九州晏然秦民憙去惨毒之苛政归刘氏之宽仁省役约法与之更始分王子弟以藩公室当此之时皆以为泰山之安无穷之基也。至于贾谊有以为可痛哭及流涕者三可为长叹息者六乃曰:今时之势何异抱火于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而谓之安其后变乱皆如其言臣虽下愚不识大伦窃以曩时之事揆今之势谊云:复数年间诸王方刚汉之傅相称疾罢归欲以此为治虽尧舜不能安今大敌据九州之地有大半之众习攻战之馀术乘戎马之旧势欲与中国争相吞之计其犹楚汉势不两立非徒汉之诸王淮南济北而已谊之所欲痛哭比今为缓抱火卧薪之喻于今为急大皇帝览前代之如彼察今势之如此故广开农桑之业积不訾之储恤民重役务养战士是以大小感恩各思竭命期运未至早弃万国自是之后强臣专政上诡天时下违众议亡安存之本邀一时之利数兴军旅倾竭府藏兵劳民困无时获安今之存者乃创痍之馀众哀苦之馀民耳遂使军资空匮仓廪不实布帛之赐寒暑不周重以失业家户不赡而北方积谷养民专心东向无复他警蜀为西藩土地险固加承先主统御之术谓其守御足以长久不图一朝奄至倾覆唇亡齿寒古人所惧交州诸郡国之南土交趾九真二郡已没日南孤危存亡难保合浦以北民皆摇动因连避役多有离叛而备戍减少威镇转轻常恐呼吸复有变故昔海虏窥窬东县多得离民地习海行狃于往年钞盗无日今凶背有嫌首尾多难乃国朝之厄运也。诚宜除建立之役先备预之计勉垦植之业为饥乏之救惟恐农时将过东作向晚有事之日整严未办。若舍此急尽力功作卒有风尘不虞之变当委版筑之役应烽燧之急驱怨苦之众赴白刃之难此乃大敌所因为资也。如但固守旷日持久则军粮必乏不待接刃而战士已困矣。昔太戊之时桑谷生庭惧而脩德怪消殷兴荧惑守心宋以为灾景公下从瞽史之言而荧惑退舍景公延年夫修德于身而感异类言发子口而通神明臣以为愚蔽误忝近侍不能翼宣仁泽以感灵祗仰惭俯愧无所逃处退伏思维荧惑桑谷之异天示二主至如他馀锱介之妖近是门庭小神所为验之天地无有他变而征祥符瑞前后屡臻明珠既觌白雀继见万亿之祚实灵所挺以九域为宅天下为家不与编户之民转徙同也。又今之宫室先帝所营卜土立基非为不祥。又扬市土地与宫连接。若大功毕舆驾迁住门行之神皆转移犹恐长久未必胜旧屡迁不可留则有嫌此乃愚臣所以夙夜为忧灼也。臣省月令季夏之月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会诸侯不可以起兵动众举大事必有天殃今虽诸侯不会诸侯之军与会无异六月戊己土行正王既不可犯加。又农月时不可失昔鲁隐公夏城中丘春秋书之垂为后戒今筑宫为长世之洪基而犯天地之大禁袭春秋之所书废禁授之上务臣以愚管窃所未安。又恐所召离民或有不至者讨之则废役兴事不讨则日月滋蔓。若悉并到大众聚会希无疾病。且人心安则念善苦则怨叛江南精兵北土所难欲以一卒当东一人天下未定深可忧惜之如此宫成死叛十五则北军之众更增五万。若到万人则倍增十万病者有死亡之损叛者传不善之语此乃大敌所以欢喜也。今当角力中原以定强弱正于际会彼益我损加以劳困此乃雄夫智士所以深忧臣闻先王治国无三年之储曰:国非其国安宁之世戒备如此况敌强大而忽农亡畜今虽颇种植间者大水沉没其馀存者当须耘<耒>而长吏怖期上方诸郡身涉山林尽力伐材废农弃务士民妻孥羸小垦植。又薄。若有水旱则永无所获州郡见米当待有事冗食之众仰官供济。若上下空乏运漕不供而北敌犯疆使周召更生良平复出不能为陛下计明矣。臣闻君明者臣忠主圣者臣直是以㥪㥪昧犯天威乞垂哀省书奏皓不纳核迁东观令领右国史时仓廪无储世俗滋侈核上疏曰:今冠虏充斥征伐未已居无积年之储出无应敌之畜此乃有国者所宜深忧也。夫财谷所生当出于民趋时务农国之上急而都下诸官所掌别异各自下调不计民力辄与近期长吏畏罪昼夜催民委舍佃事遑赴会日促送到都或蕴积不用而徒使百姓消力失时到秋收月督其限入夺其播植之时而责其今年之税如有逋悬则籍没财物故家户贫困衣食不足宜暂息众役专心农桑故人称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女不织或受其寒是以先王治国惟农是务军兴已来已向百战农人废南亩之务士女停机杼之业推此揆之则蔬食而长饥薄衣而履冰者固不少矣。臣闻主之所求于民者二民之所望于主者三二谓求其为己劳也。求其为己死也。三谓饥者能食之劳者能息之有功者能赏之民以致其二事而主失其三望者则怨心生而功不建今帑藏不实民劳役猥主之二求已备民之三望未报。且饥者不待美馔而后饱寒者不俟狐貉而后温滋味者口之奇文绣者身之饣希今事多而役繁民贫而俗奢百工作无用之器妇人为绮靡之饰不勤麻并绣文黼黻转相仿亻效耻独无有兵民之家犹复逐俗内无儋石之储而出有绫绮之服至于富贾商贩之家重以金银奢恣尤甚天下未平百姓不赡宜益生民之原丰谷帛之业而弃功于浮华之巧妨日于侈靡之事上无尊卑等级之差下有耗财费力之损今吏士之家少无子女多者三四少者一二通令户有一女十万家则十万人织绩一岁一束则十万束矣。使四疆之内同心戮力数年之间布帛必积恣民五色惟所服用但禁绮绣无益之饣希。且美貌者不待华采以崇好艳姿者不待文绮以致爱五彩之饣希足以丽矣。若极粉黛穷盛服未必无丑妇废华彩去文绣未必无美人也。若实如论有之无益废之无损者何爱而不暂禁以充府藏之急乎!此救乏之上务富国之本业也。虽管晏复生无以易此汉之文景承平继统天下已定四海无虞犹以雕文之伤农事锦绣之害女工开富国之利杜饥寒之本况今六合分垂豺狼充路兵不离强甲不解带而可以不广生财之原充府藏之积哉!
●卷五百四十
○谏诤部·直谏第七
吴贺邵为中书令时孙皓凶暴骄矜政事日弊邵上疏谏曰:古之圣王所以潜处重闱之内而知万里之情垂拱衽席之上明照八极之际者任贤之功也。陛下以至德淑姿统承皇业宜率身履道恭奉神器旌贤表善以康庶政自顷年以来朝列纷错真伪相贸上下空任文武旷位外无山岳之镇内无拾遗之臣佞谀之徒拊翼天飞干弄朝威盗窃荣利而忠良排坠信臣被害是以正士摧方而庸臣茍媚先意承指各希时趋人执反理之评士吐诡道之论遂使清流变浊忠臣结舌陛下处九天之上隐百重之室言出风靡令行景从亲洽宠媚之臣日闻顺意之辞将谓此辈实贤而天下已平也。臣心所不安敢不以闻臣闻兴国之君乐闻其过荒乱之主乐闻其誉闻其过过日消而福臻闻其誉誉曰:损而祸至是以古之人君揖让以进贤虚己以求过譬天位于乘[B12H]以虎尾为警戒至于陛下严刑法以禁直辞黜善士以逆谏臣眩曜毁誉之实沈沦近习之言昔高宗思佐梦寐得贤而陛下求之如忘忽之如遗故常侍王蕃忠恪在公才任辅弼以醉酒之间加之大戮近鸿胪葛奚先帝旧臣偶有逆忤昏醉之言耳三爵之后礼所不讳陛下猥发雷霆谓之轻慢饮之醇酒中毒陨命自是之后海内悼心朝臣失图仕者以退为幸居者以出为福诚非所以保光洪绪熙隆道化也。又何定本趋走小人仆隶之下身无锱铢之行能无鹰犬之用而陛下爱其佞媚假其威柄使定恃宠放恣自擅威福口正国议手弄天机上亏日月之明下塞君子之路夫小人求入必进奸利定间妄兴事役发江边戍兵以驱麋鹿结置山陵芟夷林莽殚其九野之兽聚于重闱之内上无益时之分下有损耗之费而兵事罢于运送人力竭于驱逐老弱饥冻大小怨叹臣窃观天变自比年以来阴阳错谬四时逆节日食地震中夏陨霜参之典籍皆阴气凌阳小人弄势之所致也。臣尝观览书传验诸行事菑祥之应所为寒忄栗昔高宗修己以消鼎雉之异宋景崇德以退荧惑之变愿陛下上惧皇天谴告之诮下追二君禳菑之道远览前代任贤之功近寤今日谬授之失清澄朝位旌叙俊乂放退佞邪抑夺奸势如是之辈一勿复用广延淹滞容受直辞祗承乾旨敬奉先业则大化光敷天人望塞也。《传》曰:国之兴也。视民如赤子其亡也。以民为草芥陛下昔韬神光潜德东夏以圣哲茂姿龙飞应天四海延颈八方拭目以成康之化必隆于旦夕也。自登位以来法禁转苛赋调益繁中宫内竖分布州郡横兴事役竞造奸利百姓罹杼轴之困黎民罢无已之求老幼饥寒家户菜色而所在长吏迫畏罪负严刑峻法苦民求办是以人力不堪家户离散呼嗟之声感伤和气。又江边戍兵远当以拓土广境近当以守界备难宜时优育以待有事而征发赋调烟至云集衣不全衤豆褐食不赡朝夕出当锋镝之难入抱无聊之蹙是以父子相弃叛者成行愿陛下宽赋除烦赈恤穷乏省诸不急荡禁约法则海内乐业大化普洽矣。夫民者国之本食者民之命也。今国无一年之储家无经月之蓄而后宫之中坐食者万有馀人内有离旷之怨外有损耗之费使库廪空于无用士民饥于糟糠。又北敌注目伺国盛衰陛下不恃己之威德而怙敌之不来忽四海之困穷而轻虏之不为难诚非长策庙胜之要也。昔太皇帝勤身苦体创基南夏割据江山拓土万里虽承天赞实繇人力也。馀庆遗祚至于陛下宜勉崇德器以光前烈爱民养士保全先轨何可忽显祖之功勤轻难得之大业忘天下之不振替兴衰之巨变哉!臣闻否泰无常吉凶繇人长江之限不可久恃茍我不守一苇可航也。昔秦建皇帝之号据ゾ函之阻德化不脩法政苛酷毒流生民忠臣杜口是以一夫大呼社稷倾覆近刘氏据三关之险守重山之固可谓金城石室万世之业任授失人一朝丧没君臣系颈共为羁仆此当世之明鉴目前之儆戒也。愿陛下远考前事近览世变丰基强本割情从道则成康之治兴而圣祖之祚隆矣。书奏皓深恨之。
晋秦秀为博士时王有平吴之勋而为王浑所讠替毁武帝虽不从无明赏罚以为辅国大将军天下咸为之怨秀上言曰:自大晋启祚辅国之号率以旧恩此为王无功之时受九列之显位立功之后更得宠人之辱号也。四海视之孰不失望蜀小吴大平蜀之后二将皆就加三事今还而降等天下安得不惑乎!吴之未亡也。虽以三祖之神武犹躬受其屈以孙皓之虚名足以惊动诸夏每一小出虽圣心知其垂亡然中国辄怀惶怖当尔时有能借天子百万之众平而有之与国家结兄弟之交臣恐朝野皆甘之耳今举蜀汉之卒数旬而平吴虽举吴人之财宝以与之本非已分有焉而遽与计较乎!
武帝会朝臣立议齐王攸当之藩尚书左仆射散骑常侍王浑上书谏曰:伏承圣诏宪章古典进齐王攸为上公崇其礼仪遣攸之国昔周氏建国大封诸姬以藩帝室永世作宪至于公旦武王之弟左右王事辅济大业不使归藩明至亲议著不可远朝故也。是故周公得以圣德光弼幼主忠诚著于金縢光。
述文武仁圣之德攸于大晋姬旦之亲也。宜赞皇朝与闻政事实为陛下腹心不二之臣。且攸为人修洁义信加以懿亲志存忠贞今陛下出攸之国假以都督虚号而无典戍方之实去离天朝不豫王政伤母弟至亲之休亏友于款笃之义惧非陛下追述先帝文明太后待攸之宿意也。若以攸望重于事宜出者今以汝南王亮代攸亮宣皇帝子文皇帝弟伷骏各处方任在内外之资论以后虑亦不为轻攸今之国适足长异同之论以损仁慈之美耳而令天下窥陛下有不崇亲亲之情臣窃为陛下不取也。若以后妃外亲任以朝政则有王氏倾汉之权吕产专朝之祸。若以同姓至亲则有吴楚七国逆乱之殃历观古今茍事轻重所在无不为害也。不可事事曲设堤防虑方来之患者也。唯当任正道而求忠良。若以智计猜物虽亲见疑至于疏远者亦何能自保乎!人怀危惧非为安之理此最有国家者之深忌也。愚以为太子太保缺宜留攸居之与太尉汝南王亮卫将军王珧共为保傅理朝事三人齐位足相持正进有辅纳广义之益退无偏重相倾之势今陛下有笃亲亲之恩使攸蒙仁覆之惠臣同国休戚义在尽言心之所见不能嘿己私慕鲁女存国之志敢陈愚见触犯天威欲陛下事每尽善异万分之助臣而不言谁当言者帝不纳。
庾为博士齐王攸之就国也。下礼官议崇锡之物与大叔广刘暾缪蔚郭顺秦秀傅珍等上表谏曰:书称帝尧克明峻德以亲九族武王光有天下兄弟之国十有六人同姓之国四十人元勋睦亲显以殊礼而鲁卫齐晋大启土宇并受分器所谓惟善所在亲疏一也。大晋龙兴隆唐周之远迹王室亲属佐命功臣咸受爵土而四海乂安今吴会已平诏大司马齐王出统方岳当遂抚其国家将准古典以垂永制昔周之选建明德以左右王室也。则周公为太宰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及召芮毕毛诸国皆入居公卿大夫之位明股肱之任重守地之位轻也。未闻古典以三事之重出之国者汉氏诸侯王位尊势重在丞相三公上其入赞朝政者乃有兼官其出之国亦不复假台司虚名为隆宠也。昔申无宇曰:五大不在边先儒以为贵宠公子公孙累世正卿也。又曰:五细不在庭先儒以为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也。不在庭不在朝廷为政也。又曰:亲不在外羁不在内今弃疾在外郑丹在内君其少戒之叔向有言公室将卑其枝叶先落公室公族之本而去之谚所谓芘焉而纵寻斧柯者也。今使齐王贤邪则不宜以母弟之亲尊居鲁卫之常职不贤邪不宜大启土宇表建东海也。古礼三公无职坐而论道不闻以方任婴之惟周室大坏宣王中兴四夷交侵救急朝夕然后命召穆公征淮夷故其。《诗》曰:徐方不回王曰:旋归宰相不得久在外也。今天下已定六合为家将数延三事与论太平之基而更出之去王城二千里违旧章矣。草议先以呈父纯纯不禁太常郑默博士祭酒曹志并过其事武帝以博士不答所问答所不问大怒等并除名。又博士秦秀等以为齐王宜辅内朝政不可之藩祭酒曹志魏曹植之子尝恨其父不得志于魏因怆然叹曰:安有如此之才如此之亲不得树本助化而远出海隅晋朝之隆其殆乎!哉!乃奏议曰:伏闻大司马齐王当出藩东夏备物尽礼同之二伯今陛下为圣君稷契为贤臣内有鲁卫之亲外有齐晋之辅坐而守安此万世之基也。古之夹辅王室同姓则周公其人也。异姓则太公其人也。皆身在内五世反葬后虽有五霸代兴桓文谲主下有请隧之僭上有九锡之礼终于谲而不正验于尾大不掉岂与召公之歌棠棣周诗之咏鸱同日论哉!今圣朝创业之始始之不谅后事难工植不强枝叶不茂骨鲠不存皮肤不充自羲皇以来岂是一姓之独有欲结其心者当有磐石之固夫欲享万世之利者当与天下议之故天聪明自我人聪明秦魏欲独擅其威而财得没其身周汉能分其利而亲疏为之用此自圣主之深虑日月之所照事虽浅当深谋之言虽轻当重思之志备位儒官。若言不及礼是志寇窃知忠不言议所不敢志以为当如博士等议议成当上见其从弟高邑公嘉嘉曰:兄议甚切百年之后必书晋史目下将见责邪帝览议大怒曰:曹志尚不明吾心况四海乎!以议者不指答所问横造异论策免太常郑默,于是有司奏收志等结罪诏惟免志官以公还第。
裴为左仆射侍中惠帝时以陈准子康韩蔚子嵩并侍东宫谏曰:东宫之建以储皇极其所与游接必简英俊宜用成德康嵩幼弱未识人理立身之节东宫实体夙成之表而今有童子侍从之声未是光阐遐风之弘理也。
阎缵为西戎校尉湣怀太子之废也。缵舆棺诣阙上书理太子之冤曰:伏见赦文及榜下前太子手疏以为惊愕自古以来臣子悖逆未有如此之甚也。幸赖天慈全其首领臣伏念生于圣父而至此者由于长养深宫沈沦富贵受饶先帝父母骄之每见选师傅下至群吏率取膏梁击钟鼎食之家希有寒门儒素如卫绾周文石奋疏广洗马舍人亦无汲黯郑庄之类遂使不见事父事君之道臣案古典太子居以士礼与国人齿以此明先王欲令知先贱然后乃贵自顷东宫亦微太盛所以致败也。非但东宫历观诸王师友文学皆豪族力能得者率非龚遂王阳能以道训友无亮直三益之节官以文学为名实不读书但共鲜衣好马纵酒高会嬉游博奕,岂有切磋能相长益臣尝恐公族陵迟以此叹息今可以为戒恐其被斥弃逐远郊始当悔过无所复及昔戾太子无状称兵距命而壶关三老上书有田千秋之言犹曰:子弄父兵罪应笞耳汉武感悟筑思子之台今无状言语悖逆受罪之日不敢失道犹为轻于戾太子尚可禁持重选保傅如司空张华道德深远乃心忠诚以为之师光禄大夫刘寒苦自立终始不衰年同吕望经籍不废以为之保尚书仆射裴明允恭肃体道居正以为之友置游谈文学皆选寒门孤官以学行自立者及取服勤更事涉履艰难事君事亲名行素闻者使与共处使严御史监护其家绝贵戚子弟轻薄宾客如此左右前后莫非正人师傅文学可令十日一讲使共论议于前敕使但道古今孝子慈亲忠臣事君及思愆改过之义皆闻善道,庶几可全昔太甲有罪放之三年思庸克复为殷明王。又魏文帝惧于见废夙夜自祇竟能自全及至明帝因母得罪废为平原侯为置家臣庶子师友之学皆取正人共相规矫兢兢慎罚事父以孝父没事母以谨闻于天下于今称之汉高皇帝数置酒于庭欲废太子后四皓为师子房为傅竟复成就前事不忘后事之戒孟轲有云: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故多善功李斯云:慈母多败子严家无格虏繇陛下骄使至于此庶其受罪以来足自思改方今天下多虞四夷未宁将伺国隙储副大事不宜空虚宜为大计小复停留先加严诲依平原侯故事。若不悛改弃之未晚也。臣素寒门无力仕官不经东宫情不私念昔楚国处女谏其王曰:有龙无尾言年四十未有太子臣尝备近职虽未能自结天日情同阍寺忄空忄空之诚皆为国计臣老母见臣为表乃为臣卜卦云:书御即死妻子守臣涕泣见止臣独以为频见拔擢尝为近职此恩难忘何以报德唯当陈诚以死献忠辄具棺絮伏须刑诛书奏御不省皇太孙立缵复上疏曰:臣前上书讼太子之枉不见省览昔壶关三老陈卫太子之冤而汉武筑思子之台高庙令田千秋上书不敢正言以鬼神之教而孝武大感月中三迁位至丞相乘车入殿号曰:车氏恨臣精诚微薄不能有感竟使太子流离没命许昌向令陛下即纳臣言不至此祸天赞圣意三公献谋庶人赐死罪人斯得太子以明臣恨其晚无所复及诏书慈悼迎丧反葬复其礼秩诚副众望不意吕霍之变复生于今日伏见诏书建立太孙斯诚陛下上顺先典以安社稷中慰慈悼冤魂之痛下令万国心有所系追惟庶人所为无状几倾宗庙赖相国太宰至忠愤发潜谋俱断奉赞圣意以成神武虽周诛二叔汉扫诸吕未足以喻臣愿陛下因此大更改以为永制礼置太子居以士礼与国人齿为置官属皆如朋友不为纯臣既使上厌至望以崇孝道。又令不相严惮易相规正昔汉武既信奸谗危害太子复用望气之言欲尽诛诏狱中囚邴吉以皇孙在焉闭门距命后遂拥护皇孙督罚乳母卒至成人立为孝宣皇帝茍志于忠无往不可历观古人虽不避死亦由世教宽以成节虽距诏书事在于忠故宥而不责自晋兴以来用法太严迟速之间辄加诛斩一身伏法犹可强为今世之诛动辄灭门昔吕后临朝肆意无道周昌相赵三召其王而昌不遣先征昌入后复召王此繇汉制本宽得使为快假令如今吕后必谓昌已反夷其三族则谁敢为杀身成义者哉!此法宜改可使经远。又汉初废赵王张敖其臣贯高谋杀高祖高祖不诛以明臣道田叔孟舒十人为奴髡钳随王隐亲侍养故令平安向使晋法得容为义东宫之臣得如周昌固护太子得如邴吉距诏不坐伏死谏诤则圣意必变太子以安如田叔孟舒侍从不罪者则隐亲左右奸凶毒药无缘得设太子不夭也。臣每责东宫臣故无侍从者后闻颇有人于道路望车拜辞而有司收付雒阳狱奏科其罪然臣固莫从良有以也。又本置三率盛其兵马所以宿卫防虞而使者卒至莫有警严覆请审者。此由恐畏灭族今皇孙冲幼世事多故。若有不虞强臣专制奸邪矫诈虽有相国保训东宫拥佑之恩同于邴吉适可使玉体安全宜开来防可著于令自今以后诸有废兴仓卒群臣皆得辄严须录诣殿前面受口诏然后为信得同周昌不遣王节下听臣子隐亲得如田叔孟舒不加罪责则永固储副以安后嗣之远虑也。来事难知往事可改臣前每见詹事裴权用心恳恻舍人秦戢数上疏启谏而爰倩赠以九列权有忠意独不蒙赏谓宜依倩为比以宠其魂推寻表疏知秦戢辈及司隶所奏诸敢拜辞于道路者明诏称扬使微异于众以劝为善以奖将来也。缵。又陈今相国虽已保傅东宫保其安危至于旦夕训诲辅出入动静劬劳宜选寒苦之士忠贞清正老而不衰如城门校尉梁柳白衣南安朱冲比者以为师傅其侍臣以下文武将吏。且勿复取盛戚豪门子弟。若吴太妃家室及贾郭之党如此之辈生而富溢无念脩己率多轻薄浮华相驱放纵皆非所补益少主者也。皆可择寒门笃行学问素士更履险易节义足称者以备群臣可轻其礼仪使与古同于相切磋为益昔魏文帝之在东宫徐刘桢为友文学相接之道并如气类吴太子登顾谭为友诸葛恪为宾卧同床怅行则参乘删交如布衣相呼以字此则近代之明比也。天子之子不患不富贵不患人不敬畏患于桥盈不闻其过不知稼穑之艰难耳至于甚者乃不知名六畜可不勉哉!昔周公亲挞伯禽曹参笞二伯圣考慈父皆不伤恩今不忍小相维持令至阙失顿相罪责不亦误哉!在礼太子朝夕视膳昏定晨省跪问安否于情得尽五日一朝于敬既简于恩亦疏易致构间。故曰:一朝不朝其间容刀五日之制起汉高祖身为天子父犹庶人万几事多故阙私敬耳今主上临朝太子无事专主孝养宜改此俗文王世子篇曰:王李一饭亦一饭再饭亦再饭安有逸豫五日一觐哉!缵。又陈令迎太子神柩孤魂独行太孙幼冲不可涉道谓可遣妃奉迎远路令其父衍随行卫护皇太子初见诬谀臣家门无祜三世假亲具尝辛苦以家观国固知太子有变臣故求副监国欲依邴吉故事距违来使供养拥护身亲饮食医药异足救危主者以臣名资轻浅不肯见与世人见笑谓为此职进退难居有必死忧臣独以为茍全储君贾氏所诛甘心所愿今监国御史直副皆当三族侍卫无状实自宜然臣谓其小人不足具责故曾子曰:可以六尺之孤临大节而不可夺是以圣王慎选故河南尹向雄昔能犯难定故将锺会文帝嘉之始拔显用至于先帝以为右率如间之事。若得向雄之比则,岂可触哉!此二使者但为愚怯亦非与谋但可诛身自全三族如郭ㄈ郭斌则于刑为当。又东宫亦宜妙选忠直亮正如向雄比陛下千秋万岁之后太孙幼冲选置兵卫宜得柱石之士如周昌者世俗浅薄士无廉节贾谧小儿恃宠恣睢而浅中弱植之徒更相翕习故世号鲁公二十四友。又谧前见臣表理太子曰:阎儿作此为彳建然观其意欲与诸司马家同皆为臣寒心伏见诏书称明满奋乐广侍郎贾某与谧亲理而亦疏远往免父丧之后停家五年虽为小屈有识贵之潘岳缪徽等皆谧父党共相沈浮人士羞之闻其晏然莫不为怪今诏书暴扬其罪并皆遣出百姓咸云:清当臣独谓非但岳徽二十四人宜皆齐绌以肃风教朝廷善其忠烈擢为汉中太守顾荣为元帝丞相军司散骑常侍凡所谋画皆以咨焉荣既南州望士躬处右职朝野甚推敬之时帝所幸郑贵嫔有疾以祈祷颇废万几荣上疏谏曰:昔文王父子兄弟乃有三圣可谓穷理者也。而文王日昃不暇餮周公一沐三握髪何哉!诚以一日万几不可不理一言蹉跌患必及之故也。当今衰季之末属乱离之运而天子流播豺狼塞路公宜露营野次星言夙驾伏轼怒蛙以募勇士悬胆于庭以表辛苦贵嫔未安药石实急祷祀之事诚复可脩,岂有便塞参佐白事断宾客问讯今强贼临境流言满国人心万端去就纷纭愿冲虚纳下广延俊彦思画今日之要塞鬼道淫祀引九合之勤雪天下之耻则群生有赖开泰有期矣。
丁潭为元帝丞相西阁祭酒称制使各陈时事损益潭上。《书》曰:为国者恃人须才盖二千石长吏是也。安可不明简其才使必允当既得其人使久于其职在官者无茍。且居下者有常心此为政之较也。今之长吏迁转既数有送迎之费古人三载考绩三考黜陟中才处局故难以速成夫兵所以防御未然镇塞奸凶周虽三圣功成由武今戎战之世益宜留心简选精锐以备不虞无事则优其身有难则责其力窃闻今之兵士或私有役使而营事不充夫为国者犹为其家也。计财力之所任审取舍之举动不营难成之功损弃分外之役今兵人未强尚审其宜经涂远举未献大捷更使力殚财尽而威望挫弱也。
熊远为御史中丞元帝时冬雷电。且大雨帝下书责躬引过远上疏曰:被庚午诏书以雷电大震暴雨非时深自克责虽禹汤罪己未足以喻臣暗于天道窃以人事论之陛下节俭敦朴恺悌流惠而王化未兴者群公卿士不能夙夜在公以益大化素餮负乘比秽明时之责也。今逆贼猾夏暴虐滋甚二帝幽殡梓宫未反四海延颈莫不东望而未能遣军北讨仇贼未报此一失也。昔齐侯既败七年不饮酒食肉况此耻尤大是臣子之责宜在枕戈为王前驱。若此志未果者当上下克俭恤人养士彻乐减膳惟脩戎事陛下忧劳于上而群官未同戚容于下每有会同务在调戏酒食而已此二失也。选官用人不料实德惟在白望不求才乡举道废请交行有德而无力者退脩望而有助者进称职以违俗见讥虚资以从容见贵是故公正道亏私涂日开强弱相陵冤枉不理今当官者以理事为俗吏奉法为苛刻尽礼为讠舀从容为高妙放荡为达士桥蹇为简雅此三失也。世所谓三失者公法加其身私议贬其非转见排退陆沈泥滓时所谓三善者王法所不加清论美其贤渐相登进士不辍官攀龙附凤翺翔云霄遂使世人削方为圆挠直为曲岂待顾道德之清涂践仁义之区域乎!是以万几未整风俗伪薄皆此之由不明其黜陟以审能否则此俗未可得而变也。今朝廷群司以从顺为善相违见贬不复论才之曲直言之得失也。时有言者,或不见用是以朝少辨诤之臣士有禄仕之志焉郭翼上书武帝擢为屯留令。又置谏官所以从受直言诱进将来故人得自尽言无隐讳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禄之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舜犹历试诸难而今先禄不试甚违古义乱之所由也。求才急于疏贱用刑先于亲贵然后令行禁止野无遗滞尧取舜于侧陋舜拔贤于岩穴姬公不曲绳于天伦叔向不亏法于孔怀今朝廷法吏多出于寒贱是以章书日奏而不足以惩物官人选才而不足以济事宜招贤良于屠钓聘耿介于丘园。若此道不改虽并官省职无救弊乱也。能哲而惠何忧乎!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此官得其人之益也。
郭璞为尚书郎永昌元年皇孙生璞上疏曰:有道之君未尝不以危自持乱世之主未尝不以安自居故存而不忘亡者三代之所兴也。亡而自以为存者末季之所废也。是以古之令主开纳忠谠以弼其违标显切直用攻其短乃至闻一善则拜见规诫则惧何者盖不私其身处天下以至公也。臣窃惟陛下符运至著勋业至大而中兴之祚不隆圣敬之风未跻者殆由法令太明刑教太严故水至清则无鱼政至察则众乖此自然之势也。臣去春启事以囹圄充斥阴阳不和推之卦理宜因郊祀作赦以荡涤瑕秽不然将来必有愆阳苦雨之菑摧震薄蚀之变狂狡蠢戾之妖其后月馀日果薄斗去秋以来诸郡并有暴雨水皆洪潦岁用无年适闻吴兴复欲有构妄者咎征渐成臣甚恶之顷者以来役赋转重狱犴日结百姓困扰甘乱者多小人愚险共相扇动虽势无所至然不可不虞案洪范传君道亏则日蚀人愤怨则水涌溢阴气积则下代上此微理潜应已着实于事者也。假令臣遂不幸谬中必贻陛下侧席之忧今皇孙载育天固灵基黔首实望惠润。又岁涉午位金家所忌宜于此时崇恩布泽则火气潜消菑谴不生矣。陛下上承天意下顺物情可因皇孙之庆大赦天下然后明罚敕法以肃理官克厌天心慰塞人事兆庶幸甚祯祥必臻矣。臣今所陈暂而省之或未允圣旨久而寻之终亮臣诚。若所启上合愿陛下勿以臣身废臣之言臣言无隐而陛下纳之适所以显君明臣直之义耳疏奏纳焉即大赦改年时暨阳人任谷因耕息于树下忽有一人著羽衣就淫之既而不知所在谷遂有娠积月将产羽衣人复来以刀穿其阴下出一蛇子便去谷遂成宦者后诣阙上书自云:有道术帝留谷宫中璞复上疏曰:任谷所为妖异无有因由陛下玄鉴广览欲知其情状引之禁内供给安处臣闻为国以礼正不闻以邪所听惟人故神降之吉陛下简默居正动遵典刑按。《周礼》奇服怪人不入宫况谷妖诡怪人之甚者而登讲肄之堂密迩殿省之侧尘点日月秽乱天听臣之私情窃所不取也。陛下。若以谷信为神灵所凭者则应敬而远之夫神聪明正直接以人事。若以谷为妖蛊诈妄者则当投彼裔土不宜令襄近紫闱。若以谷或是神祗告谴为国作眚者则当克己修礼以弭其妖不宜令谷安然自容肆其邪变也。臣愚以为阴阳陶烝变化万端亦是狐狸魍魉凭假作慝愿陛下采臣愚怀特遣谷出臣以人乏忝荷史任敢忘直笔惟义是规其后明帝即位谷因亡走。
孙霄为琅琊国右常侍琅琊悼王焕薨年一岁元帝悼念不已营起园陵工役甚众霄上疏谏曰:臣闻法度典制先王所重吉凶之礼事贵不过是以世丰不使奢放凶荒必务约杀朝聘嘉会足以展庠序之仪殡葬送终务以称哀荣之节上无奢泰之谬下无匮竭之困故华元厚葬君子谓之不臣嬴博至俭仲尼称其合礼明伤财害时古人之所讥节省简约圣贤之所嘉也。语曰:上之化下如风靡草京邑翼翼四方所则明教化法制不可不慎也。陛下龙飞践祚兴微济弊圣怀劳谦务从简俭宪章旧制犹欲节省礼典所无而反尚饰此臣愚情窃所不安也。棺椁舆服旒翣之属礼典旧制不可废阙凶门柏历礼典所无天晴可不用遇雨则无益此至宜节省者也。若琅琊一国一时所用不为大费臣在机近义所不言今天台所居王公百僚聚在都辇凡有丧事皆当供给材木百数竹薄千计凶门两表衣以细竹及材木价值既贵。又非表凶哀之宜如此过饰宜从粗简。又按礼记国君之葬棺椁之间容大夫容壶士容С以壶С为差则财大于壶明矣。椁周于棺椁不甚大也。语曰:葬者藏也。藏欲其深而固也。椁大则难为坚固无益于送终而有损于财力凶荒杀礼经国常典既减杀而犹过旧此为国之所厚惜也。又礼将葬迁柩于庙祖而行及墓即窆葬之日即反哭而虞如此则柩不宿于墓上也。圣人非不哀亲之在土而无情于丘墓盖以墓非安神之所故修虞于殡宫始则营草宫于山陵迁神柩于墓侧。又非典也。非礼之事不可以训万国臣至愚至贱忽求革前之非可谓狂瞽不知忌讳然今天下至弊自古所希宗庙社稷远江表半州之地残以甚加之荒旱百姓困瘁非但不足死亡是惧此乃陛下至仁之所矜湣可忧之至重正是规矫末俗改张易调之时而犹当竭已罢之人营无益之事殚已困之财修无用之费此固臣之所不敢安也。今琅琊之于天下国之最大。若割损非礼之事务遵古典上以彰圣朝简易之至化下以表万世无穷之规则此刍荛之言有补万一尘露之微有增山海表寝不报。
江逌为吏部郎长兼侍中时穆帝将修后池起阁道逌上疏曰:臣闻王者处万乘之极享富有之大必显明制度以表崇高盛其文物以殊贵贱建灵台辟雍立宫馆设苑囿所以弘皇上之尊彰临下之义前圣创其礼后代遵其矩当代之君咸营斯事周宣兴百堵之作鸿雁歌安宅之欢鲁僖修泮水之宫采芹有思乐之颂盖上之有为非以予欲是盈下之奉上不以劬劳为勤此自古之令典轨仪之大式也。夫理无常然三正相诡司牧之体与世而移致饰则素故贲返于剥有大必盈则受之以谦损上益下顺兆庶之悦享以二簋用至约之义是以唐虞流化于茅茨夏禹垂美于卑室过俭之陋非中庸之制然三圣行之以致至道汉高祖当营建之始怒宫库之状孝文处既富之世爱十家之产亦以播惠当时著称来叶今者二虏未殄神州荒芜举江左之众经略艰难漕扬越之粟北馈河雒兵不获戢运戍悠远仓库内罄百姓力竭加春夏以来水旱为害远近之收普减常年财伤人困大役未已军国之用无所取给方之往代丰弊相悬损之。又损实在今日伏惟陛下圣质天纵凝旷清虚阐日新之盛茂钦明之量无欲体于自然冲素刑乎!万国韶既尽美则必尽善宜养以玄虚守以无为登览不以台观游豫不以苑沼偃息必于仁义驰骋极于六艺观巍巍之隆鉴二代之文仰味羲农俯寻周孔其为逍遥足以尊道德之辅亲缙绅之秀畴咨以时顾问不倦献替讽谏日日而闻则庶绩惟凝六合咸熙中兴之盛迈于殷宗休嘉之庆流乎!无穷昔汉起德阳锺离抗言魏营宫殿陈群正辞臣虽材非。若人然职忝近侍言不足采而义在以闻帝嘉其言而止。
孙绰字兴公为散骑常侍领着作郎时大司马桓温欲经纬中国以河南粗平将移都雒阳朝廷畏温不敢为异而北土萧条人情疑惧虽并知不可莫敢先谏绰上疏曰:伏见征西大将军臣温表便当躬率三军讨除二寇荡涤河渭清洒旧京然后神旗电舒朝服济江反皇居于中土正玉衡于天极斯超世之宏图千载之盛事然臣之所怀窃有未安以为帝王之兴莫不藉地利人和以建功业贵能以义平暴因而抚之怀湣不建沦胥秦京遂令鲜卑交侵神州绝纲土分之[C260]诚由道丧然中夏荡荡一时横流百郡千城曾无完郛者何哉!亦以地不可守投奔有所故也。天祚未革中宗龙飞非惟信顺协于天人而已实赖万里长江画而守之耳易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之时义大矣。哉!斯已然之明效也。今作胜谈自当任道而遗险较实量分不得不保小以固存自丧乱以来六十馀年苍生殄灭百不遗一河雒丘墟函夏萧条井堙木刊阡陌夷灭生理茫茫永无依归播流江表已经数世存者长子老孙亡者丘陇成行虽北风之思感其素心目前之哀实为交切。若迁都旋轮之日中兴五陵即复缅成遐域泰山之安既难以理保烝烝之思,岂不缠于圣心哉!温今此举诚欲大览始终为国远图向无山陵之急亦未首决大谋独任天下之至难也。今发愤忘食忠慨亮到凡在有心孰不致感而百姓震骇同怀危惧者,岂不以反旧之乐赊而趋死之忧促哉!何者植根于江外数十年矣。一朝拔之顿驱踧于空荒之地提挈万里逾险浮深离坟墓弃生业富者无三年之粮贫者无一冫食之饭田宅不可复售舟车无从而得舍安乐之国适习乱之乡出必安之地就累卵之危将顿仆道涂飘溺江川仅有达者夫国以人为本疾寇所以为人众丧而寇除亦安所取裁此仁者所宜哀矜国家所宜虑也。自古今帝王之都,岂有常所时隆则宅中而图大势屈则遵养以待会使德不可胜家有三年之积然后始可谋太平之事耳今天时人事有未至者矣。一朝欲一宇宙无乃顿而难举乎!臣之愚计以为。且可更遣一将有威名资实者先镇雒阳于陵所筑三垒以奉卫山陵扫平梁许清一河南运漕之路既通然后尽力于开垦广田积谷渐为徙者之资如此贼见亡征势必远窜如其迷逆不化复欲送死者南北诸军风驰电赴。若身首之救痛痒率然之应首尾山陵既固中夏小康陛下。且端委紫极增修德政躬行汉文简朴之志去小惠节浮费审官人练甲兵以养士灭寇为先十年行之无使隳废则贫者殖其财怯者充其勇人知天德赴死如归以此致政犹运诸掌握何故舍百胜之长理举天下而一掷故陛下春秋方富温克壮其犹君臣相与弘胜德业括襄元吉,岂不快乎!今温倡高议圣朝互同臣以轻微独献管见出言之难实在今日而臣区区必闻天听者窃以无讳之朝狂瞽进说刍荛之谋圣贤所采所以不胜至忧触冒干陈。若陛下垂神温少留思,岂非屈于一人而允亿兆之愿哉!如以干忤罪大欲加显戮使丹诚上达退受刑诛虽没泉壤尸。且不朽桓温见绰表不悦曰:致意兴公何不寻君遂初赋知人家国事邪。
许荣为左领卫将军时孝武帝以会稽王道子辅政朝政既紊荣上疏曰:今台府局吏直卫武官及仆隶婢儿取母之姓者本臧获之徒无乡邑品第皆得命议用为郡守县令并带职在内委事于小吏手中僧尼乳母竞进亲党。又受货赂辄临官领众无卫霍之才而比方古人为患一也。臣闻佛者清远元虚之神以五戒为教绝酒不氵而今之奉者秽慢阿尼酒色是耽其违二矣。夫致人于死未必手刃害之。若政教不均暴滥无罪必夭天命其违三矣。盗者未必躬窃人财江乙母失布罪由令尹今禁令不明劫盗公行其违四矣。在上化下必信为本昔年下书敕使尽规而众议兼集无所采用其违五矣。尼僧成群依傍法服五戒粗法尚不能遵况精妙乎!而流惑之徒竞加敬事。又侵渔百姓取财为惠亦未合布施之道也。又陈太子宜出临东宫克奖德业疏奏并不省。
闻人奭为博平令时孝武帝以会稽王道子辅政道子既为皇太妃所爱时失礼敬帝不能平然以太平之故加崇礼秩奭上疏曰:骠骑咨议参军茹千秋协附宰相起自微贱窃弄威权卖天官其子寿龄为乐安令赃私狼藉畏法奔逃竟无罪罚傲然还县。又尼甘属倾动乱时谷贱人饥寒流堇不绝繇百姓单贫役调深刻。又振武将军庾恒鸣角京邑主簿戴良夫苦谏被囚殆至亡命而恒以醉酒见怒良夫以执忠废弃。又权宠之臣各开小府施置吏佐无益于官有损于国疏奏帝益不平而逼于太妃无所废黜。
●卷五百四十一
○谏诤部·直谏第八
宋郑鲜之初为宋国奉常赫连佛佛(南朝以勃勃为佛佛)兵舀关中高祖复欲北讨行意甚盛鲜之上表谏曰:伏思圣略深远臣之愚管无所厝其意然臣愚窃有所怀敌之凶狡情状可见自关中再败皆是师徒违律非是内有事故致外有败伤虏闻殿下亲御六军必谓见伐当重兵潼关其势然也。若凌威长驱臣实见其未易。若舆驾顿雒则不足上劳圣躬如此则进退之机宜在熟虑贼不敢乘胜过陕远慑天威故也。今尽用兵之{卞}事从屈伸遣师扑讨而南夏清宴贼方惧将来永不敢动。若舆驾造雒而反凶丑更生揣量之心必启边戎之患此既必然江南注舆驾忽闻远伐不测之浅深必以殿下太申威灵未还人情恐惧事。又可推往年西征刘锺危殆前年劫盗破广州人士都尽三吴心腹之内诸县屡败皆由劳役所致。又闻处处大水加远师民弊至于败散自然之理殿下在彭城劫盗破诸县事非偶尔皆是无赖凶慝凡顺而抚之则百姓思安违其所愿必为乱矣。古人所以救其烦秽正在于斯汉高身困平城吕后受匈奴之辱魏武军败赤壁宣武丧师枋头神武十功无所一损况偏师失律无亏于庙堂之上者耶即之事实非败之谓唯龄石等可念耳。若行也。或速其祸反复思惟愚谓不烦殿下亲征小劫西虏或为河雒之患今正宜通好北边则河南安河南安则济泗静伏愿圣鉴察臣愚怀。
范泰为散骑常侍景平初致仕少帝在位多诸愆失泰上封事极谏曰:伏闻陛下时在后园颇习武备鼓鼙在宫声闻于外黩武掖庭之内讠宣讠华省闼之间不闻将帅之臣统御之主非徒不足以威四夷氐生远近之怪近者东寇纷扰皆欲伺国瑕隙今之吴会军过二汉关河根本既摇于何不有如水旱成灾役夫不息无寇而戒为费渐多河南非复国有羯众难以理期此臣所用忘寝食而干非其位者也。陛下践祚委政宰臣实同高宗谅暗之美而更亲狎小人不免近习惧非社稷至计经世之道王言如丝其出如纶下观而化疾于影响伏愿陛下思引古道式遵遗训从理无滞任贤无疑如此则天下归德宗社惟永书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天高听卑无幽不察兴衰在人成败易晓未有治政在于上而人乱于下者也。臣蒙先朝过遇陛下殊私实欲尽心竭诚少报万分而忄昏耄已及百疾互生便为永违圣颜无复自尽之路贪及视息陈其狂瞽陛下。若能哀其所请留心览察则臣夕陨于地无恨九泉少帝虽不能纳亦不加谴元嘉二年遂轻舟游东阳时太祖虽当阳亲览而徐羡之等犹秉重权泰复上。表曰:伏承庐陵王已复封爵犹未加赠陛下孝慈天至友于过隆伏揆圣心已自有在但司契以不唱为高冕旒以因寄成用臣虽言不足采诚不亮时但猥蒙先朝忘丑之眷复沾庐陵矜顾之末息晏委质有兼常款契阔戎阵颠狈艰危厚德无报授令路绝此老臣兼不能自已者也。朽谢越局无所逃刑泰诸子禁之表竟不奏。
张约之堂邑人前为吉阳令庐陵王义真既为徐羡之等所废约之上疏谏曰:臣闻仁义之在天下。若中原之有菽理之感被万物固不系于贵贱是以考叔反悔誓于及泉壶关复冤于湖邑也。当斯之时岂无尊卿贤辅哉!,或以事迫心违,或以道壅谋屈何尝不愿闻善于舆隶异药石于阿氏哉!臣虽草芥备充黔首少不量力颇高殉义之风谓蹈善于朝闻愈徒生于白首用敢干禁忘戮披叙丹愚伏惟高祖武皇帝诞兹神武抚运龙兴仰清天步则齐德有虞俯廓九州则侔功大夏故处顺天人享有万国虽灵祚修长圣躬弗永陛下继明绍统遐迩一心藩王哲茂四维宁谧倾耳康哉!之咏企踵升平之风窃念庐陵王少蒙先皇优慈之遇长受陛下穆爱之恩故在心必言所怀必亮容犯臣子之道致招骄恣之愆至于天资夙成有卓然之美宜在容养录善掩瑕训尽义方进退以渐今猥加剥辱幽徙远郡上伤陛下棠棣之笃下令远近忄匡然失图士庶杜口人为身计臣伏思大宋之兴虽协应符纬而开基造次根条未繁宜广树藩戚敦睦以道使兄弟之美比辉鲁卫龟策告同祚均七百,岂不善哉!陛下富于春秋虑未重复忽安危之远算肆不忍于一朝特愿留神九思重加询采上考前代兴亡之由中存武皇缔构之业下顾苍生之望特开曲宥反王都邑选保傅于旧老求四友于髦俊引诱情性导达聪明凡人在苦皆能自厉况王质朝心聪易加训范。且中贤之人未能无过过贵自改罪愿自新以武皇之爱子陛下之懿弟,岂可以其一眚长致沦弃哉!谨昧死诣阙伏地以闻惟愿丹诚一经天听退就斧镬无愧地下矣。书奏以约之为梁州府参军寻。又见杀。
何尚之为尚书右仆射时文帝行幸还多侵夕尚之表谏曰:万乘宜尊重不可轻此圣心所鉴岂假臣启舆驾比出还多冒夜群情倾惧有未宁清道而动帝王成则古今深戒安不忘危。若值汲黯辛毗必将犯颜切谏但臣等碌碌每存顺默耳伏望少采愚诚思垂省察以慰四海之望优诏纳之。
扶令育为龙骧参军时彭城王义康出镇豫章令育诣阙上。表曰:盖闻哲王不逆切旨之谏以博闻为道人臣不忌歼夷之罚以尽言为忠是故周昌极谏冯唐面折孝惠所以克固诸嗣魏尚所以复任云中彼二臣岂好逆主干时犯颜违色者哉!又袁盎之谏孝文曰:淮南王。若道遇疾死则陛下有杀弟之名奈何文帝不用追悔无及臣草莽微臣窃不自揆敢抱葵藿倾阳之心仰慕。《周易》匪躬之志故不远千里愿言命侣谨贡丹愚希垂察纳伏惟陛下躬执大象首出万物王化咸通三才必理辟天人之路开大道之门搜殊逸于岩穴招奇英于侧陋穷谷无白驹之唱乔岳无遗贤之嗟罗飞翮于垂天网沈鳞于溟海况于彭城王义康先朝之爱子陛下之次弟哉!一旦出削远送南垂恩绝于内形隔于远取离明主身放圣朝草莱黔首皆为陛下痛之臣惟景平元嘉之[C260]几于危殆三公以兴废之宜密怀不臣之计台辅伺隙于京甸强楚于上流或苞恶而窥国或显逆而凌主有生之所惴恐神祗之所忿忌也。赖宗社灵长庙流远洒涤尘埃殄馘丑类氛雾时靖四门载清肃之时义康,岂不愿参皇谋均比休咎哉!且陛下旧楚形胜非亲勿居遂以骠骑之号任以藩夏之重抚政南郢绥民遏寇播皇宋之泽以治幽荒陛下之润被之九有,岂有南荆之民沾渥而已焉遂召之以宰辅。又宰之以和味既居三事。又牧徐扬所以幽显齐叹人神同忭莫不言陛下授之为得义康受之为是也。今如何信疑貌之似阙兄弟之恩乎!若有迷谬之愆可责之罪正可偁之以善恶导之以义方。且庐陵王往事足以知今此乃陛下前车之殷鉴后乘之灵龟也。夫曾子之不杀人虽二告而犹织仁主之令范也。故诗云: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又云:兄弟虽阋不废亲也。尚。《书》曰:克明峻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可以亲兄弟安可弃乎!臣伏愿陛下上寻往代黜废之祸下惟近者谗言之[C260]庐陵王既申冤魂于后土彭城王亦弭疑愆于宋京此非徒皇代当今之计乃盖良史万世之美也。且讠舀谀难辨是非易黩福始祸先古人之所畏故爱身之士身为己计莫不结舌杜口孰肯冒忌干主哉!臣以顽昧独献微管所以勤勤恳恳必诉丹诚者恐义康年穷命尽奄忽于南遂令陛下有弃弟之责臣虽微贱窃为陛下羞之况书言记事之史,岂能屈典谟而讳哉!脱于臣虑陛下恨之何益扬子云云:获福之大莫先于和穆遘祸之深莫过于内难每服斯言以为警戒矧今睹王室大事岂得韬笔默尔而已哉!臣将恐天下风靡离间是惧遂令宇内迁观民庶革心欲致康哉!实为难也。陛下徒云:恶枝之宜伐岂悟伐柯之伤树乃往古之所悲当今所宜改也。陛下。若荡以平听屏此猜情垂讯刍荛之谋曲察狂瞽之计一发非意之诏逮访忄专古之士速召义康返于京甸兄弟协和君臣辑穆息宇内之机绝多言之路如是则四海之望塞谗说之道消矣。何必司徒公扬州牧然后可以安彭城王哉!若臣所启违宪于国为非请即伏诛以谢陛下虽复分形赴镬煮体烹尸始愿所甘,岂不幸甚表奏即收付建康狱赐死。
蔡兴宗为侍中时孝武新年拜陵兴宗负玺陪乘及还帝欲因以射雉兴宗正色曰:今致虔国陵情敬兼重从禽犹有馀日请待他辰帝大怒遣令下车用是失旨。
张邵为世子中军参军十四年武帝以世子镇荆州邵谏曰:储贰之重四海所系不宜处外敢以死请从之。
梁郭祖深为后军参军时武帝溺情内教朝政纵弛祖深舆榇诣阙上封事其略曰:大梁应运功高百王慈悲既引宪律如替愚辈罔识悖慢斯作各竞奢侈贪秽遂生颇繇陛下宠勋太过驭下太宽故廉洁病因者自进无途贪苛者取入多径直弘者沦溺沟壑曲钩者升进重沓饣希口利辞竞相推チ讷直守信坐见埋没劳深勋厚福赏未均无功侧入反加宠擢昔宋人卖酒恶犬致酸陛下之犬其甚矣。哉!臣闻人为国本食为人命故。《礼》曰:国无六年之储谓非其国也。推此而言农为急务而郡县苛暴不加劝奖今年丰岁稔人犹有饥色设遇水旱何以救之陛下昔岁尚学置立五馆行吟坐咏诵声溢于境比来慕法普天信向家家斋戒人人忄礼不务农桑空谈彼岸夫农桑者今日济育功德者将来胜因,岂可堕本勤末置交效赊也。今商旅转繁游食转众耕夫日少杼轴日空陛下。若广兴屯田贱金贵粟勤农桑者擢以阶级惰耕织者告以明刑如此数年家给人足廉让则可生君子小人智计不同君子志于道小人谋于利志于道者安国济人志于利者损物图己逆恶者害国小人也。忠良者捍国君子也。臣见疾者诣道士则劝奏章僧尼则令斋讲俗师则鬼祸须解医诊则汤熨散丸皆先自为也。臣谓为国之本与疗病相类疗病当去巫鬼寻华扁为国当黜佞邪用管晏今之所任腹背之毛耳论外则有勉舍(徐勉周舍也。)说内则有云(范云也。失其)云所议则伤俗盛法勉舍之志唯愿安枕江东主慈臣怯息谋外甸使南中士女南望怀冤。若贾谊重生,岂不恸哭臣今直言犯颜罪或容宥而华忤贵臣则祸在不测所以不惮鼎镬区区必闻者正以社稷计重而蝼蚁命轻使言入身灭臣何所恨夫谋臣良将何代无之贵在见知要在用耳陛下皇基兆运二十馀载臣子之节谏诤是谁执事皆同而不和问唯唯而已入对则言圣旨宸衷出论则云:谁敢逆耳过实在下而讠适见于上遂使圣皇降诫躬自引咎宰辅晏然曾无谦退。且百僚卿士渺有奉公尸禄竞利不尚廉洁累金积钅强侍列如仙不田不商何因而尔法者人之父母惠者人之仇雠法严则人思善德多则物生恶恶不可长欲不可纵姓伏愿去贪浊进廉平明法令严刑罚禁奢侈薄赋敛则天下幸甚谨上封事二十九条伏愿抑独断之明少察愚瞽时帝大引释典将以易俗故祖深尤言其事条以为都下佛寺五百馀所穷极宠丽僧尼十馀万贯资产沃壤所在郡县不可胜言道人。又有白从尼则畜养女皆不贯人籍天下户口几亡其半而僧尼多畜养女皆服罗纨其蠹俗伤法抑由于此请精加简括。若无道行四十已下皆使还俗附农罢白从养女听畜奴婢唯著青布衣僧尼皆命蔬食如此则法与俗盛国富人殷不然恐方来处处成寺家家剃落尺土一人非复国有朝廷擢用勋旧为三邮州郡不顾御人之道唯以贪残为务迫胁良善害甚豺狼江湘人庶尤受其弊自三关以外是处遭毒而此勋人投化之始但有一身被及任用皆募部曲而杨徐之人逼以众役多投其募利其货财皆虚名上簿送出三津名在远役身归乡里。又惧本属简问,于是逃亡他境侨户之兴良由此故。又梁兴已来发人征役号为五三及投募将营主将无恩在恤失理多有物故辄利叛亡或有身殒战场而名在叛目符下讨捕称为逋叛录质家丁合家。又叛则取同籍同籍。又叛则取比伍比伍。又叛则望村而取一人有犯则合村皆空虽肆眚时降荡涤惟始而监符犹下旧日限以严程上任信下转相督促台使到州州。又遣押使至郡州郡竞急切同趣下城令宰多庸才望风畏伏,于是敛户课荐其箱使人纳重货许立空文有百里微欲矫俗则严科立至自是所在恣意贪利以事上官。又请断界首将生口入比及关津废替须加纠レ。又言庐陵年少不宜镇襄阳左仆射上在丧被起为吴郡曾无辞让其言深刻。又请复郊四星帝虽不能悉用然嘉其直擢为豫章锺陵令员外散骑常侍。
萧介为光禄大夫太清中侯景于涡阳败走入寿阳高祖敕韦防默纳之介闻而上表谏曰:臣抱患私门窃闻侯景以涡阳败绩只马归命陛下不悔前祸复敕容纳臣闻凶人性不移天下之恶一也。昔吕布杀丁原以事董卓终诛董而为贼刘牢之反王恭以归晋还背晋以构妖何者狼子野心终无驯狎之性养兽之喻必见饥噬之祸侯景兽心之种鸣镝之类以凶狡之才荷高欢翼长之遇位忝台司任居方伯然而高欢坟土未干即还反噬逆力不逮乃复逃死关西宇文不容故复投身于我陛下前者所以不违细流正欲以属国降人以讨匈奴异获一兽之效耳今既亡师失地真是境上之匹夫陛下爱匹夫而弃与国之好臣窃不取也。若国家犹望其高鸣之晨岁暮之效臣窃惟侯景必非岁暮之臣弃乡国如脱屣背君亲如遗芥岂知远慕圣德为江淮之淳臣事迹显然无可致惑一隅尚。且如此触类何可具陈臣朽老疾侵不应辄干朝政但楚褒将死有城郢之患卫鱼临亡亦有尸谏之节臣忝为宗室遗老敢忘刘向之心伏愿天慈少思苦口之语高祖省表叹息卒不能用。
陈章华祯明初上书极谏其大略曰:昔高祖南平百越展拓疆宇世祖东定吴会西破王琳高宗克复淮南辟地千里三祖之功亦至勤矣。陛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艰难不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宠惑于酒色祠七庙而不出拜妃嫔而临轩老臣宿将弃之草莽讠舀佞谗邪之朝廷今疆场日蹙隋军压境陛下如不改弦易辙臣见麋鹿复游于姑苏矣。书奏后主大怒即日命斩之。
后魏崔浩为祭酒神瑞二年秋谷不登太史令王亮苏垣因华阴公等言谶书国家当治邺应大乐五十年劝明元迁都浩与时进周淡言于明元日今国家迁都于邺可救今年之饥非长久之策也。东州之人尝谓国家居广漠之地民畜无崖号称牛毛之众今留守旧都分家南徙恐不满诸州之地参居郡县处榛林之间不便水土疾疫死伤情见事露则百姓意沮四方闻之有轻侮之意屈丐蠕蠕必提挈而来云中平城则有危殆之虑阻隔常有千里之险虽欲救援赴之甚难如此则声实俱损矣。今居北方假令山东有变轻骑南出威桑梓之中谁知多少百姓见之望尘震服此是国家威制诸夏之长策也。至春草生乳酪将出兼有菜果足接来秋。若得一熟事则济矣。帝深然之曰:唯此二人与朕意同复使中贵人问浩淡曰:今既饣胡口无以至来秋或复不熟将如之何浩等对曰:可简下穷乏户诸州就谷。若来秋无年愿更图也。但不可迁都帝从之,于是分民诣山东三州就食出仓谷以廪之来年遂大熟赐浩淡妾各一人御衣一袭绢五十疋绵五十斤。
高允为中书侍郎给事中熟善明性多机巧欲逞其能劝文成大起宫室允谏曰:臣闻太祖道武皇帝既定天下始建都邑其所营立必因农隙不有所兴今建国已久宫室已备永安前殿足以朝会万国西堂温室足以安御圣躬紫楼临望可以观望远近。若广修壮丽为异观者宜渐致之不可仓卒计斫材运土及诸杂役须二万人丁夫充作老小供饷合四万人半年可讫古人有言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况数万之众其损废亦以多矣。推之于古验之于今必然之效也。此诚圣心所宜思量帝纳之张白泽为壅州刺史时献文诏诸监临之官所监治受羊一口酒一斛者罪至大辟与者以坐论糸斗告得尚书以下罪状者各随所纠官轻重而授之白泽上表谏之曰:伏见诏书禁尚书已下受礼者刑身纠之者代职伏惟三载考绩黜陟幽明斯乃不易之令轨百王之通式今之都曹古之公卿也。皆挟美万机赞徽百揆风化借此而平治道由兹而穆。且周之下士尚有代耕况皇朝贵任而服勤无报岂所谓祖述尧舜宪章文武者乎!羊酒之罚。若行不已臣恐奸人望忠臣懈节而欲使事静民安治清务简至于委任责成不亦难办如臣愚量谓依律令旧法稽同前典班禄酬廉羊去乱群常刑无赦茍能如此则升平之轨期月可望刑措之风三年必致矣。献文纳之后为雍州刺史大和初怀州民依祁茍初三十馀人谋反将杀刺史文明皇后欲尽诛一城之民白泽谏曰:臣闻上天爱物之生明王重民之命故杀一人而取天下仁者不为。且书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今群凶肆虐辕裂诛尽合城无辜奈何极辟不诬十室而况一州或有忠焉或有仁者。若氵刑滥及杀忠与仁斯乃西伯所以叹息于九侯孔子所以回轮于河上伏惟圣德昭明殷鉴永谙前礼止迅烈之怒抑雷霆之威则溥天知幸矣。昔厉防民口卒灭宗姬文听舆颂终摧强楚愿不以人废言留神省察太后从之。
陆馥为选部尚书献文将禅位于京兆王子推任城王云陇西王原贺等并皆固谏馥抗言曰:皇大子圣德承基四海属望不可横议干国之纪臣请刎颈殿庭有死无贰久之帝意乃解诏曰:馥直臣也。其能保吾子乎!遂以馥为太保与太尉源贺持节奉皇帝玺绶传位于孝文。
李冲为侍中孝文南伐加冲辅国大将军统众翼从自发大都至于雒阳霖雨不霁仍诏六军发轸孝文戎服执鞭御马而出群臣稽颡于马首之前帝曰:长驱之谋庙已定今大将军运公等更欲何云:冲进曰:臣等不能折冲帷幄坐制四海而令南有窃号之渠臣等之咎陛下以文轨未一亲劳圣驾臣等诚思亡躯尽命效死戎行然自京都氵雨士马困弊前路尚遥水潦方甚。且伊雒境内水小犹尚致难况长江浩汗越在南境。若营舟戢必须停滞师老粮乏进退为难矜丧反旆于义为允帝曰:一同之意前已具论卿等正以水雨为难然天时颇亦可知何者夏既炎旱秋固雨多去冬之初必当开爽比后十月间。若雨犹不已此乃天也。脱于此而晴行则无害古不伐丧谓诸侯同轨之国非王者统一之文已至于此何容停驾冲。又进曰:今者之举天下所不愿唯陛下欲之汉文言吾独乘千里马竟何至也。臣有意而无其辞敢以死请帝大怒曰:方欲经营宇宙一同区域而卿等儒生屡疑大计斧钺有常卿勿复言策马将出,于是大司马安定王休兼左仆射任城王澄等并殷勤泣谏帝乃喻以迁都洛阳之意遂南伐。
崔挺为光州刺史时以犯罪配边者多有逃越遂立重制一人犯罪逋亡合门充役挺上书以为。《周书》父子罪不相及天下善人少恶人多以一人犯罪延及合门司马牛受桓之罚柳下惠婴盗跖之诛,岂不哀哉!辞甚雅切孝文纳之。
成淹为谒者仆射以迁都与家累至雒阳行次灵丘属南齐遣使敕驿马征淹车驾济淮淹于路左请见孝文伫驾而进之淹曰:萧鸾悖逆幽明同弃陛下俯应人神按见江然敌不可小蜂虿有毒而况国乎!深愿圣明保万全之策诏曰:前车之辙得不慎乎!淹曰:伏闻发雒已来诸有谏者解官夺职恐非圣明纳下之义帝曰:此是我命耳卿不得干于斧钺淹曰:昔文王询于刍荛晋文听舆人之诵臣虽卑贱敢同匹夫帝优而容之诏赐绢百疋。
高道悦为谏议大夫兼御史中尉留守雒京时宫极初基庙库未构孝文将水路幸邺已诏都水回营构之才已造舟楫道悦表谏曰:臣闻博纳舆言君上之崇务箴规辅正臣下之诚节是以置鼓设榜,爰自曩日虚襟博听义属今辰臣既蒙鲁滥蒙荣贵司兼献弼职当然否佩遇恩华愿陈闻见窃以都作营构之材部别科拟素有定所工治已讫回付都水用造舟舻阙永固居宇之功作暂时游嬉之用损耗殊倍终为弃物。且子来之诚本期营起今不修缮舟戢更为非务公私徊惶佥深怪愕。又欲御泛龙舟经由右齐其沿河扌道久以荒芜舟楫之人素不便习。若欲委棹正流深薄之危古今共慎。若欲挽牵取进授衣之月祼形水陆恐乖视人。若子之义。且邺雒相望陆路平直时乘沃。若往来匪难更乃舍周道之安即涉川之殆此乃愚智等虑朝野俱惑进退伏思不见其可。又从驾群僚听将妻累舟楫之间更无限隔士女杂乱内外不分当今景御休明惟新式度。又氐羌犯顺玉帛未恭西戎内侵介胄仍袭南寇纷扰对接近畿蛮民疏戾每造不轨间隙或生虑外愚谓应妙选懿亲抚宁后事令奸回息觊觎之望边寇绝疆之心臣禀性愚直知而无隐区区丹衷冒昧以闻诏曰:省所上事深见乃心但卿之立言半非矣。当须陈非以示谬称是以彰德然后明所以而不用有由而为之不尔则未相体耳回材都水暂营嬉游终为弃物修缮非务舟戢无限士女杂乱此则卿之失辞矣。深薄之危抚后之重斯则卿之得言也,于是孝文遂从陆路。
卢渊为散骑常侍孝文议伐齐渊。表曰:臣诚识不周览颇寻篇籍自晋以前承平之世未有皇舆亲御六军决胜行阵之间者胜不足为武弗胜有亏威德明千钧之弩不为鼷鼬发机故也。昔魏武以弊卒一万而袁绍土分胡锐以步兵三千而苻军瓦解胜负不由众寡成败在于须臾。若用田丰之谋则坐制益德矣。(益德张飞字)魏既并蜀迄于晋世分有江水居其上流大小势殊德政理绝然犹君臣协谋垂偁十载孙皓暴戾上下隽爽水陆俱进一举始克今萧氏以篡弑之烬政虐役繁。又支属相屠人神同弃吴会之民延踵皇泽正是齐轨之期一同之会。若大驾南巡必左衽革面闽越倒戈其犹运山压卵有征无战然愚谓万乘亲戎转漕难继千里馈粮士有饥色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不。若命将简锐荡涤江右然后鸣銮巡省告成东岳则天下幸甚率土戴赖臣。又闻流言关右之民自比年以来竞设斋会假称豪贵以相扇惑显然于众坐之中以谤朝廷无上之心莫此之甚愚谓宜速惩绝其魁帅不尔惧成黄巾赤眉之祸育其微萌而不诏之毫末斧斤一加恐蹈害者众臣世奉皇家义均休戚诚知干忤之愆深然不忠之罪莫大诏曰:至德虽一树功多途三圣殊文五帝异律或张或弛岂必相因远惟承平之主所以不亲旆五戎者盖有由矣。英明之主,或以同轨无征守庸之君或志在侵伐今。若喻之英皇时非昔类比之庸后意有恧焉脱元极之尊本不宜驾二公之徙革辂之义宁非焉。且曹操胜袁盖由德义内举苻坚瓦解当缘立政未至定非弊卒之力强一万之众寡也。今则驱先天之驾用仁义之师当审观成败庶免斯咎长江之阻未足可惮逾纪之略亦复何尚洞庭彭蠡竟殷固奋臂一呼或成汉业经略之义当付之临机足食之筹望寄之萧相将希混一岂好轻动利见之事何得委人也。又水旱之运未必由兵尧汤之难讵因兴旅颇丰之后虽静有之关左小纷已敕禁勒流言之细曷足以纡大功深录诚心勿恨不相遂耳。
陆为尚书令太和十九年。表曰:臣闻先天有弗违之略后天有顺时之规今萧鸾盗有名目窃处江左恶盈罪稔天人弃之取乱攻昧诚在兹日愚以长江浩荡彼之巨防可以德招难以力屈南土昏雾暑气郁蒸师人经夏必多疾病而鼎迁草创庶事甫尔台省无论政之馆府寺靡听治之所百寮居上事等行路沈雨炎阳自成疠疫。且兵徭并举圣王所难今介胄之士外攻仇寇羸弱之夫内勤土木运给之费日损千金驱罢软之兵讨坚城之虏将何以取胜乎!陛下往冬之举正欲耀武江汉示威衡湘自春几夏理宜释甲愿櫜旌卷旆为持久之方崇成帝居深重本之固圣怀无内念之虞兆庶休斤板之役循理华区观风雒浦然后简英略之将任猛毅之雄南取荆丧处其要府则梁秦以西睹机自服抚附振威白麾东指则义阳以左回声可制然后布仁化以绥近播恩施以怀远凡在有情孰不思奋还遣慕德之人效其馀力乘流而赴势胜万倍蕞尔闽区敢不稽颡岂必兹年竞斯寸尺惟愿固存近敕纳降而驰不纡銮舆久临炎暑帝从之旋。
崔光为太常卿宣武正始元年夏有典事史元显献四足四翼鸡诏散骑侍郎赵邕以问光光表答曰:臣谨按。《汉书》五行志宣帝黄龙元年未央殿路𫐉中雌鸡化为雄毛变化而不鸣不将(将谓率领其群也。)无距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永光中有献雄鸡生角刘向以为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人(至时而鸣以为人起居之节)小臣执事为政之象也。言小臣将乘君威以害政事犹。若显也。竟宁元年石显伏辜此其效也。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雌鸡化为雄一身毛皆似雄但头冠尚未变诏以问议郎蔡邕对曰:貌之不恭则有鸡祸臣窃推之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也。今鸡一身已变未至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应之不精政无所改头冠或成为患滋大是后张角作乱称黄巾贼遂破壤四方疲于赋役民多叛者上不改遂至天下大乱今之鸡状虽与汉不同而其应颇相类矣。向邕并博达之士考物验事信而有证诚可畏也。臣以邕言推之翅足众多亦群下相扇助之象雏而未大脚羽差小亦其势尚微易制御也。臣闻灾异之见皆所以示吉凶明君睹之而惧乃能招福暗主视之弥慢所用致祸诗书春秋秦汉之事多矣。此陛下所观者也。今或有自贱而贵关预政事殆亦前代君房之匹比者南境死亡千计白骨横野存有酷恨之痛殁为怨伤之魂义阳屯师盛夏未反荆蛮狡猾征人奄次东州转输往多无还百姓困穷绞缢以殒北方霜降蚕妇辍事群生憔悴莫甚于今此亦贾谊哭叹谷永劫谏之时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陛下为民父母所宜矜恤国重戎战用兵犹火内外恐怨而易以乱离陛下纵欲忽天下,岂不仰念太祖取之艰难先帝经营劬劳也。诚愿陛下留聪明之鉴警天地之意礼处左右节其贵越往者邓通董贤之盛爱之正所以害之。又躬飨加罕晏宗或阙时应亲肃郊庙延敬诸父简访四方务加休息爰发慈旨抚镇贫瘼简费山池减彻声妓昼存政道夜以安身博采刍荛进贤出佞则兆庶幸甚妖弭庆集矣。宣武见之大悦后偁日而茹皓等并以罪失伏法,于是光愈重正始二年八月光。表曰:二十八日有物出于太极之西序敕以示臣臣按其形即。《庄子》谓蒸成菌者也。又云:朝菌不知晦朔雍门周所称磨萧斧而伐朝菌皆指言蒸气郁长非有根种柔脆之质殒速易不言旬月无拟斧斤。又多生墟落秽湿之地罕起殿堂高华之所今栋宇崇丽墙筑工密粪亏弗加沾濡不及而兹菌构厥状扶诚足异也。夫野木生朝野鸟入庙古人以为败亡之象然惧灾修德者咸致休庆所谓家利而怪先国兴而妖豫是故桑谷拱庭太戊以昌ず雉集鼎武丁用熙自比鸱鹊巢于庙殿枭服鸣于宫寝菌生宾阶轩坐之正准诸往记信可为诫。且东南未静兵革不息郊甸之内大旱跨时民劳物悴莫此之甚承天子育者所宜矜恤伏愿陛下追殷二宗感变之意侧躬耸诚惟新圣道节夜饮之忻强朝御之膳养方富之年保金玉之性则魏祚可以永隆皇寿等于山岳为中书令永平元年秋将刑元愉妾李氏群官无敢言者敕光为诏光逡巡不作奏曰:伏闻当刑元愉妾李加之屠割妖惑扇乱诚合此罪但外人窃云:李今怀妊例待分产。且臣寻诸旧典兼推近事戮至刳胎谓之虐刑桀纣之主乃行斯事君举必书义无隐昧酷而乖法何以示后陛下春秋已长未有储体皇子襁褓至有夭失臣之愚识知无不言乞停李狱以俟育孕宣武纳之。
李平为河南尹宣武将幸邺平上表谏曰:伏见己丑诏书云轩銮辂行幸有期凤服龙骖盐梅相济祁奚云:叔向之贤可及世而康不免其身可嗟惜未几康除龙骧将军平州刺史高谦之为河阴令旧制二县令得面陈得失时佞幸之辈恶其有发闻遂共罢奏谦之乃上疏曰:臣以无庸谬宰神邑实思奉法不挠称是官方酬朝廷无赀之恩尽人臣守器之节但豪家支属戚里亲媾缧绁所及举目多是皆有盗憎之色咸起怨上之心县令轻弱何能克济先帝昔发明诏得使面陈所怀臣亡父先帝臣崇之为雒阳令常得入奏是非所以朝贵敛手无敢干政近日以来此制遂寝致使神宰威轻下情不达今二圣远遵尧舜宪章高祖愚臣亦望策其驽蹇少立功名乞亲旧典更明往制庶奸豪知禁颇自屏心诏曰:此启深会朕意付外量闻谦之。又上疏曰:臣闻夏德中微少康成克复之主周道将废宣王立中兴之功则知国无常安世无常弊唯在明主所以变之有万化之道耳自正光已来边城屡扰命将出师相继于路军费戎资委输不绝至如弓格赏募咸有出身槊刺斩首。又蒙阶级故四方壮士愿征者多各各为己公私两利。若使军柄付得其人赏勋不失其实则何贼不平何征不捷也。诸守帅或非其才多遣亲者妄称入募别倩他人引弓格斗虚受征官身不赴阵唯遣奴客充数而已对寇临敌曾不弯弓则是正爵虚加征夫多阙贼虏何可殄除忠良何以劝诚也。宜近习侍臣岁属朝士请官曹擅作威福如有清身奉法不为回者咸共讠替毁横受罪罚在朝顾望谁肯申闻蔽上壅下亏风败政使谗讠舀甘心忠谠息议况。且频年以来多有征发民不堪命动致流离茍保妻子竞逃王役不复顾其桑井惮此刑书正由还有必困之理归无自安之路。若听归其本业徭役微甄则还者必众垦田增辟数年之后大获课民今不务以理还之但欲严符切勒臣恐数年之后走者更多安业无几故有国有家者不患民心不归唯患政之不立不恃敌不我攻唯恃吾不可侮此乃千载共遵百王一致。且琴瑟不韵知音改弦更张𬴂骖未调善御执辔成组谚云:迷而知反得道不远此言虽小可以喻大陛下一日万几事难周揽元凯结舌莫肯明言臣虽庸短世受荣禄窃慕前贤匪躬之义不避斧钺之诛以希一言之益伏垂览察略加推采使朝章重举军威更振海内起惟新之歌天下见复禹之绩则臣奏之后笑入下泉灵太后得其疏以责左右近侍宠要者由是疾之乃启太后云:谦之有学艺宜在国学以训胄子诏从之除国子监博士。
孙绍为右军将军久之为徐兖和籴使还朝大陈军国利害不报绍。表曰:臣闻文质相用治道以之缉熙汗隆得时人物以之通济故能事恢三灵仁治九服伏惟陛下应灵践祚中明物宰辅忠纯伊霍均美既致平之基应成无为之业而漠北叛命陇右寇逆中州惊扰民庶窃议其故何哉!皆由上法不通下情怨塞故也。臣虽愚短具鉴始末往在代都武质而治安中京以来文济而政乱故臣昔于大和极陈得失具论四方华夷心动高祖垂纳。又应可寻延昌正光奏疏频上主者收录不蒙报问即日事势乃至于此尽微臣豫陈之验今东南有僭号之竖西北有逆命之寇岂得怨天实尤人矣。臣今不忧荒外正虑中畿急须改张以宁其意。若仍持疑变乱寻作肘腋一乖大事去矣。然臣奉国四世欣是同但职在冗散不关枢密宁济之计欲陈无所可谓经纬甚多无机可织夫天下者大器也。一正难倾一倾难正当今之危蹑足之急臣备肉食痛心无已泣血上陈愿垂采察。若得言参执事献可替否寇逆获除社稷称庆虽死如生犬马情毕绍性抗直每上封事常至恳切不惮犯忤但天性趼脱言乍高下时人轻之不见采纳张普惠为谏议大夫表论时政得失一曰审法度平斗尺调租务轻赋役务省二曰听舆言察怨讼先皇旧事有不便于政者请悉追改三曰进忠謇退不肖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四曰兴灭国继绝世勋亲之裔所宜收叙书奏孝明灵太后引普惠于宣光殿随事难诘延对移时令曰:宁有先皇之诏一时翻改普惠亻黾亻免不言令曰:卿似欲致谏故以左右有人不肯苦言朕为卿屏左右卿其尽陈之对曰:圣人之养庶物爱之如伤况今二圣纂承洪绪妻承夫子承父夫父之不可安然仍行岂先帝传委之本意仰惟先帝作事或有司之谬或权时所行在后以为不可者皆追而正之圣上忘先帝之自新不问理之伸屈一皆抑之岂苍生黎庶所仰望于圣德太后曰:小小细务一一翻动更成烦扰普惠曰:圣上之养庶物。若慈母之养赤子几临危壑将赴水火以烦劳而不救岂赤子所望于慈母太后曰:天下苍生宁有如此苦事普惠对曰:天下之亲懿莫重于太师彭城王然遂不免枉死微细之苦何可得无太后曰:彭城之苦吾已封其三子何足复言普惠曰:圣后封彭城之三子天下莫不欣然至德知慈德之在上臣所以重陈者凡如此枉乞垂圣察太后曰:卿云:兴国继绝世绝国绝世竟复谁是普惠对曰:昔淮南逆终汉文封其四子盖骨肉之不可弃亲亲故也。窃见故太尉咸阳王冀州刺史京兆王乃皇子皇孙一德之亏自贻悔戾沈沦幽壤缅焉弗收岂是兴灭继绝之意乞收葬二王封其子孙愚臣之愿太后曰:卿言有理朕深识之当命公卿博议此事。又灵太后父司徒胡国珍薨赠相国太上秦公普惠以前世后父无太上之号诣阙上疏陈其不可左右畏惧莫敢为通会闻胡家穿圹下闻有磐石乃密。表曰:臣闻优名宝位王者之所光锡尊君爱亲臣子所以慎终必使勋绩相侔号秩相可然后能显扬当时传徽万代者矣。窃见故侍中司徒胡公怀道含灵实诞圣后载育至尊母仪四海近枢克唯允之寄居槐体论道之明故以功馀九锡褒假銮纛深圣上之加隆极慈后之至爱宪章天下不亦可乎!而太上之号窃谓未衷何者易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故曰:大哉!乾元。又曰:至哉!坤元明乾坤不可并大礼记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明君臣不可并上伏见诏书以司徒为太上秦公夫人为太上秦君夫人蒙号于前司徒系之于后尊光之美盛矣。窃惟高祖受禅于献文皇帝故仰尊为太上皇皆因上上而生名也。皇太后称令以系敕下盖取三从之道远同文母列于十乱则司徒之为太上恐乖系敕之意春秋。《传》曰:葬称公臣子辞明不可复加上也。《书》曰:兹予大飨于先王尔祖其从与飨之司徒位尊属重必当配飨先朝称太上以为臣以事太上皇恐非司徒翼翼之心汉祖创有天下尊父曰:太上皇母曰:昭灵后乃帝者之事晋有小子侯尚曰:僭之于天子司徒三公也。其可同号于帝乎!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易》曰:有大者不可以盈故受之以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又困于上者必反于下故受之以井比克吉定兆而以浅改卜群心悲惋亦或天地神灵所以垂至戒启圣情伏愿圣后回日月之明察微臣之请停司徒逼同之号从卑下不逾之称畏困上之监邀谦光之福则天下幸甚臣闻见灾修德灾变成善此太戊所以兴殷桑谷以之自灭况今卜迁方始当修革之会愚以为无上之名不可假之脱讥于千载恐贻不言之咎。且君之于臣比葬三临之礼也。司徒诚为后父实人臣也。虽子尊不加于父乃天下母以义断恩不可遂在室之意。故曰: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况乃应坤之载承天之重而朔望于司徒之殡晨昏于郊墓之间虽圣思蒸蒸其不虞宜戒离宸极之严居疲云跸于道路此于亿兆苍生瞻仰失图伏愿寻载驰之不归存静方之光大则草木可繁人灵斯穆臣职忝谏司敢献狂瞽谨冒死上闻不敢宣露乞垂省览昭臣微款脱得奉谒圣颜曲尽愚衷者死。且不朽太后览表亲至国珍宅召集王公八座卿尹及五品以上博议其事遣使召普惠与相问答。又令侍中阮乂中常侍贾灿监观得失任城王澄问普惠曰:汉高祖作帝尊父为太上皇今圣母临朝赠父太上公求之故实非为无处。且君举作则何必维旧对曰:天子称诏太后称令故周臣十乱文母预焉仰思所难窃谓非疋澄曰:前代太后亦有称诏圣母自欲存谦光之义故不称耳何得以诏命之别而废严父之孝对曰:后父太上自昔未有前代母后,岂不欲尊崇其亲王何以不远谟古义而近顺今旨未审太后何故谦于称诏而不谦于太上窃愿圣后终其谦光太傅清河王怿曰:昔在僭晋褚氏临朝殷浩遗褚褒。《书》曰:足下今之太上皇也。况太上公而致疑对曰:褚褒以女辅政辞不入朝渊源讥其不恭故有太上之刺本称其非不记其是不谓殿下以此赐难侍中崔光曰:张生表中引晋有小子侯出自郑注非为正经对曰:虽非正经之文然述正经之旨公好古习礼复同斯难御史中丞尉元康因谓崔光曰:张表云:晋之小子侯以号同称僭今者太上公名同太上皇比晋小子义似相类但不学不敢辨其是非普惠对曰:中丞既疑其是不正其非岂所望于三独尚书崔亮曰:谏议所见正以太上之号不应施于人臣然周有太公尚父亦兼二名人臣尊重之称固知非始今日普惠对曰:尚父者有德可尚太上者上中之上名同义异此亦非并亮。又曰:古有文王武王亦有。《文子》武子。然则太上皇太上公亦何嫌其同也。普惠对曰:文武者德行之迹故迹同则谥同太上公者尊极之位岂得通施于臣下廷尉少卿袁翻曰:周官上公九命上渊源殷浩字大夫四命命数虽殊同为上何必上者皆是极尊普惠厉声诃翻曰:礼有上卿上士何止大夫与公但今所行以太加上二名双举不得非极雕虫小艺微或相许至于此处岂卿所及翻甚有惭色默不复言任城王澄曰:谏诤之体各言所见至于用舍固在应时卿向答袁氏声何太厉普惠对曰:所言。若是宜见采用所言。若非惧有罪及是非须辨非为茍竞澄曰:朝廷开不讳之门以广忠言之路卿今意在向义何云:乃虞罪罚议者咸以太后当朝志相党顺遂奏曰:张普惠辞虽不屈然非臣等所同涣汗已流请依前诏太后复遣阮乂贾灿宣令谓普惠曰:朕向召卿与群官对议往复既终皆不同卿表朕之所行孝子之志卿之所陈忠臣之道群公已有成议卿不得苦夺朕怀后有所见勿得难言普惠,于是拜令辞还初普惠被召传诏驰骅骝马来甚迅速伫立催去普惠诸子忧怖流涕普惠谓曰:我当休明之朝掌谏议之职。若不言所难言谏所难谏便是唯唯旷官尸禄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然朝廷有道汝辈勿忧及议罢旨劳还宅亲故贺其幸甚。
元昭业为谏议大夫孝庄将畋雒南昭业叩马谏止帝避之而过。
●卷五百四十二
○谏诤部·直谏第九
北齐王纮字师罗为奉朝请颇为文宣所知待帝常与左右饮酒曰:快哉!大乐纮对曰:亦有大乐亦有大苦帝曰:何为大苦纮曰:长夜荒饮不寤亡国破家身死名灭所谓大苦帝默然后责纮曰:尔与纥奚舍乐同事我兄弟舍乐既死尔何为不死纮曰:君亡臣死自是常节但贼竖力薄斫轻故臣不死帝使燕子献反糸专纮长广王捉头帝手剑将下纮呼曰:杨遵彦崔季舒逃走避难位至仆射尚书冒危效命之士反见屠戮旷古未有此事帝投刀于地曰:王师罗不得杀遂舍之。
高德政为尚书右仆射兼侍中与尚书令杨愔纲纪政事多有引益文宣末年纵酒酣醉所为不法德政屡进忠言后召德政饮不从。又进言曰:前谏陛下道我寻休今乃甚于既往其。若社稷何其。若太后何帝不悦。
后周柳庆为尚书右丞太祖尝怒安定国臣王茂将杀之而非其罪朝臣咸知而莫敢谏庆乃进曰:王茂无罪奈何杀之因而太祖愈怒声色甚厉谓庆曰:王茂当死卿。若明其无罪亦须坐之乃执庆于前庆辞气不挠抗声曰:窃闻君有不达者为不明臣有不诤者为不忠庆谨竭愚诚实不敢爱死但惧公为不明之君耳原深察之太祖乃悟而赦茂已不及矣。太祖默然明日谓庆曰:吾不用卿言遂令王茂冤死可赐茂家钱帛以旌吾过。
乐运为京兆丞宣帝嗣位葬讫诏天下曰:除帝及六宫便议即吉运上疏曰:三年丧自天子达庶人先王制礼安可诬之礼天子七月而葬以俟天下毕至今丧期既促事讫便除文轨之内奔赴未尽邻境远闻使犹未至。若以丧服受吊不可既吉复凶如以玄冠对使未知此何礼进退无处愚臣窃所未安书奏帝不纳帝既昏暴滋甚运乃舆榇诣朝堂陈帝八失一曰内史御正职在弼谐须参议共治天下大尊比来小大之事多独断之尧舜至圣尚资辅弼况大尊未为圣主而可专恣己心凡诸刑罚爵赏爰及军国大事请参诸宰辅与共之二曰内作色荒古人重戒大尊初临四海惠德未洽先搜天下美女用实后宫。又诏仪同以上女不许辄嫁贵贱同恶声溢朝野请姬媵非幸御者放还本族欲嫁女勿更禁之三曰天子未明求衣日旰忘食犹恐万几不理天下壅蔽大尊比来一入后宫数日不出所须闻奏多附内竖传言失实是非可惧事由宦者亡国之征请垂拱高视居外听政四曰变故异常乃为政之大忌严刑酷罪非致安之引规。若罚无定制则天下皆惧政无常法则民无适从,岂有削严刑之诏未及半祀寻即追改更严前制政令不定乃至于斯今宿卫之官有一夜不直者罪至削除因而逃亡者遂便籍没此则大逆之罪与十杖同科虽为法愈严人情愈散一人心散尚或可止。若天下皆散将如之何秦网密而国亡汉章<豆У>而祚永请遵经典并依大律则亿兆之民手足有所措矣。五曰:高祖斫雕为朴本欲传之万世大尊朝夕趋庭亲承圣旨,岂有处未逾年而遽穷奢丽成父义志岂其然乎!请兴造之制务从卑俭雕文刻镂一切勿营六曰都下之民徭赋稍重,必是军国之要不敢惮劳岂容朝夕征求唯供鱼龙烂熳士民从役祗为俳优角抵纷纷不已财力俱竭业业相顾无复聊生凡此无益之事请并停罢七曰近见有诏上书字误者即治其罪假有忠谨之人欲陈时事尺有所短文字非工不密失身义无假手脱有殊谬便舀严科婴径尺之鳞其事非易下不讳之诏犹惧未来更加刑戮宁无钳口大尊纵不能采诽谤之言宜无杜献书之路请停此诏则天下幸甚八曰昔桑谷生朝殷王因之而获福今立象垂诫此亦兴周之祥大尊虽减膳撤悬未尽消谴之理诚愿咨诹善道循布德政解兆民之愠引万方之罪则天变可除鼎业方固大尊。若不革兹八事臣见周庙不血食矣。帝大怒将戮之内史元岩救之获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