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南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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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耀大闹琼花会

  却说玉帝升殿,群臣朝毕,忽奏扬州圣母同四土星君退水,带得胜之兵回朝。五帝大悦,赏赐星君。又有扬州圣母奏曰:“臣庙前有一琼树,自来不见开花,前被水淹。今水消了,忽开一枝琼花,三界都闻香味。微臣不敢隐匿,献上我主。”玉帝大喜,即赏圣母金花御酒,对众臣曰:“此花有此希奇,朕今起一会,名曰琼花会,凡文武百官,但有功者可插此花饮宴,款酒三杯,若无功者,不得冒请功劳。”便令金枪太子为宴主。

  却说太子领旨,聚集众官,一个个依次而到会上。太子传旨云,“我蒙父王命我为宴主,设此琼花会,会集卿等。如有功者,请簪此花饮酒。”太子依次而问众臣,众臣俱言无功,不敢冒受。劝到灵耀面前,灵耀亦推无功,太子见众臣都不受琼花御酒,自己将花插在头上,连饮御酒数杯。灵耀看见太子插了琼花,饮了御酒,心中大怒曰:“你为宴主,圣上叫你劝别人。你却把花自插,将酒自饮,劝你自己不成?”太子曰:“众臣都言无功,我才自己插起,有何不可?”灵耀曰:“我有功劳,该把与我插。”太子曰:“你有何功?”灵耀曰:“我收风火二判官,可为功否?”言未罢,即将那琼花抢来,插在头上,自己取上御酒连饮三杯。太子曰:“你这匹夫,敢如此胆大,欺妄圣上!”灵耀便不答话,将金枪太子鞭打。太子打灵耀不过,众官解劝,太子便走。灵耀闹了琼花会,自号为华光天王。自思曰:“一时之气,打了太子,倘若奏知玉帝,定然见罪,如何是好!不如假推酒醉也罢。”众官大惊,各自散去。

  太子走入朝中,玉帝升殿,太子大哭奏曰:“不肖蒙父王命作宴主,今有灵耀不遵玉旨,闹了琼花会,将儿乱打,自号为华光天王,乞父王作主。”玉帝闻儿之言大怒,即宣灵耀入见。玉帝曰:“汝乃臣子,太子乃王,安敢如此?”灵耀奏曰:“臣乃一仆,太子乃一主,臣安敢打主!臣被太子打得多不敢动手,主公若不信,可问众臣,便见明白。”玉帝即问众臣,众臣俱奏,都未曾动手,只是言语相伤,帝曰:“纵然灵耀未曾动手,亦不该出言伤朕太子,卿叫太子亦是冒功,安敢如此!若非众臣奏明,卿死罪难免,众臣奏明,免赐死罪,削去前职,贬去卯日宫做个游神,候后将功折罪。”华光只得谢恩,退出朝门,转过卯日宫,参见邓化。众臣退朝不题。

  却说卯日宫邓化,知灵耀闹了琼花会。被太子奏上玉帝将灵耀削职,贬在手下来做游神,心中大喜。自思,灵耀是我昔日仇人,今日在吾部下听用。不免吩咐手下的,倘若灵耀到此参见之时,先可打他四十杀威棒,不可轻放。吩咐毕,忽然华光来到。邓化即叫请进。二人相见礼毕,邓化假作不知,问华光曰:“元帅到此有何见教,衣冠不整,功劳何如?”华光将前闹琼花会打太子的事说了一遍。邓化大怒,作威言曰:“若是如此,则我管得你著,如何不跪?”华光只得跪下。邓化即叫手下拿下,要打四十杀威棒,华光对曰:“我未有犯法,如何就要打我?若不公,打不得我。”邓化曰:“你既然这等无理,也罢,你说要有犯法,我便打得你。我如今每日在大堂上点卯,你要在堂上伺候听点;若失点,打四十板;又要随太阳行走,如不在,亦打四十。”华光听令,只得退回私宅,自思曰:“邓化这贼,他与我计较,我不免生下一计,化一个化身随太阳行走,真身去堂上听点过卯,看那贼如何奈得我何?”原来邓化那手下之人,乃是金鸡,邓化吩咐叫他只管跟着华光走,他若失点,就报邓化知道。岂知华光显出神通,化一个化身,不曾失点。那手下人见华光不会失点,要害华光,生一计较,乃对华光曰“我今要回家看母,今日不来,凭在将军听点也好,随太阳行走也好。”华光心中自思曰:“这奴才要来哄我,我怎受得邓化这等的气。我想终不是了日,不如在卯簿上题了几句反诗,走下中界,再作道理。”拈笔题曰:“

  自恨时乖运不通,遭陷天罗地网中,卯薄之上分明写,上写华光反日宫。”

  却说华光题毕便去,金鸡转来不见华光,鸡即忙报知邓化。邓化叫拿上卯簿看时,簿上有反诗四句。邓化读罢大怒,就点起本部军马,赶上要捉华光。华光正要走下南天宝德关,正遇邓化。邓化大骂曰:“汝这匹夫,汝本该死,玉帝免汝死罪,叫来我部下听点。妆原心不改,敢题反诗,敢走何处?好好受缚便罢,半言不肯,少刻间性命难存。”华光曰:“你这匹夫,心怀旧恨,又要我听点,又要我随太阳,百般计较,我若不反,终落你手。”邓化听罢,举刀便砍。被华光大杀一场,邓化抵敌不住,回马便走。去奏玉帝不题。却说华光杀退邓化,走下中界,望见前面有一名山,问来说是朝真山洪玉寺。寺内乃是火炎王光佛,在那里修行乐道。华光听罢,即往洪王寺去见那火炎王光佛。那佛号做劝善大师,那大师在禅坛上正坐之间,忽见华光自外而入,参见礼毕。大师问曰:“久闻天王在上界掌元帅职,享不尽宝贵。今日光降山寺,有何见谕?”华光只得将大闹琼花会,打金枪太子,削去元帅之职,贬在日宫做游神事,说了一遍,大师曰:“到此为何?”华光曰:“不想邓化那贼,与我有旧仇,又要我听点,又要我随太阳,我恩终无了日,因一时之气,题了反诗,走下中界。久闻老师法戒,不才得来拜于门下,不知可容纳否?”大师大喜,即吩咐华光不许如前,可遵从吾法戒。华光受命不题。且听下回分解。

华光闹天宫烧南天宝德关

  却说东海李龙王,一日寿诞贺寿,龙宫内排下筵席,中放一颗明珠,乃是聚宝珠,照耀天中,毫光闪闪,紫雾腾空,星夜光辉。龙王作乐,饮酒大醉。不想华光挪开天眼,一见那珠,念动咒语,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虾虫,下了海中,潜入龙宫,把那珠拿来,向前变出真相,心中大喜,回转洪玉寺,将珠藏起,亦不与师父知道。李龙王酒醒过来,不见那一颗宝珠。龙王大惊,问各水族,俱言不知,龙王遍处寻觅不见踪影。自思必是什么妖怪来此盗去,不免去问南海观音佛母,便见明白。说罢,便离龙宫,早到南海,见了观音佛母。龙王拜问。观音佛母略开慧眼一看,言曰:“你那珠不是别人盗去,乃上界华光变作虾虫,来到龙宫盗去。其人今在中界朝真山洪王寺,从劝善大师为弟子,你要取此宝珠,可去那里取。”龙王听罢,辞了观音佛母,回转龙宫,点起水族,杀到朝真山,围了洪玉寺。喊战连天。火炎王光佛正在禅坛上打坐,知得寺外喊战,要打进山门。声言要问华光取聚宝珠,光佛大惊,即叫出华光问曰:“今日李龙王统领水族杀到这里,声声说你偷他宝珠,此事实否?”华光曰:“不敢有瞒师父,此珠果是弟子拿来。”师父曰:“今日龙王到来要问你取,如何分说?”华光曰:“师父高枕勿忧,弟子自去退他便了。”华光即辞师父,出了寺门见龙王。龙王曰:“你为何偷我宝珠?好好还我便罢,半言不肯,叫你一命难逃。”华光曰,“谁说是我拿你的珠?”龙王曰:”我酒醒不见宝珠,我去问南海观音佛母,佛母说是你偷。”华光曰:“即是佛母说我,今拿来了,你便如何?”龙王听罢大怒,手提大刀便欲砍华光。华光也使枪来迎。战未三十合,被华光杀得大败。龙王带了残兵走回龙宫。华光回寺见了师父,心中大喜。师父曰:“我要上天曹见帝,遇你这一场祸事来,我未曾去得。今日平息,我来日要去天曹。”吩咐华光可要看守寺门。华光在旁听罢,忽然下泪,大师曰:“你下泪为何?”华光曰:“弟子自离上界,到此跟随师父,朝夕思慕父母,不能一见,今闻师父欲上天曹,弟子不能回去,见鞍思马,睹物伤情,故此下泪。”大师曰:“你若为此,乃是一孝子,我不免带你回去,你不可生事。欲上天曹看母便同行。”华光曰:“若得师父提携,得见父母一面,弟子万幸,何敢生事。”大师曰:“既如此,我将一串佛儿珠与你,挂在颈子上,我口念动真言。你若上天,他用照妖镜,亦照你不出,只说是佛家子弟。你去见父母。待我下中界,你依前同我下来。”华光大喜。师父即将佛儿珠一串,放入华光颈中,念动真言,同上天曹。

  却说斗牛宫赤须炎玄天王夫妇,正坐之间,思量儿子,不知何方。忽报公子回来,父母大悦,相见曰:“自儿去后,为父母者不知你落何方,心中常常挂念,今日为何得上天曹来?”华光禀父母曰:“不肖自别双亲之后,无处安身,只得走去下界去,到那朝真山洪玉寺,投拜火炎王光佛为弟子。今得师父带我上来,得见父母。”父母听罢道曰:“你前日杀退邓化,走落下界,邓化禀奏玉帝;玉帝大怒。今差太子在玄华殿,招军买马,积草屯粮,要来中界擒拿你。你可在此暂宿一宵,明日快走下中界去,免生别虑。倘玉帝晓得,不当稳便。”华光曰:“爹娘勿虑,孩儿自有分晓。”华光就叫爹娘安了寝所,自思:“可恨金枪太子,传令要招兵擒我,我不免变作天曹军人,假了姓名,去他那里投军。倘若收留我,我就在他军营内杀将起来,杀死那金枪太子,依前走在下界,却不好也!”来日别了爹娘,只说:“我依然同师父去下界。”爹娘不晓,只吩咐华光小心逃避,待后日有赦,依旧回转天曹。

  华光别了爹娘,去到玄华殿。华光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汉子,身长一丈,肩大十围,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手拿一把长枪,参见太子。太子一见问曰:“你姓甚名谁?”华光曰:“臣姓陈名三郎。闻太子招兵,要往中界捉华光,特来投军。”太子一见,便对华光曰:“来日我见父王,保奏封你为前部先锋。”言未毕,华光现出本身,用金枪望太子便刺,众军惊散。太子连忙走入北极驱邪院,躲去梭婆镜后,华光赶到,不见太子,只有二鬼在。华光向那二鬼,那二鬼被镜镇倒,巴不得华光打破金镜,救他出来,连忙应说:“避开,那太子走来,躲在我梭婆镜后。”华光闻言大怒,丢起金砖,打破梭婆镜,放走那二鬼,一个乃是金睛百眼鬼,一个乃是吉芝陀圣母,各自逃生,走在下界。太子见打破镜,大声放叫,说:“华光走入天门,闹了天宫,各臣可要捉拿!”四方天将闻知,各起天兵擒捉华光。华光抵敌不过,大败而走。东西南北,走得紧急,不能走脱。华光走到北方地界,乃是玄天上帝守把,华光一见上帝,更不答话,丢起金砖打来。玄天上帝用手上七星黄旗,将金砖卷了。华光心焦,又将风龙降火龙条抛去,又被上帝用七星旗收了。华光惊慌,又用火丹抛去,又被上帝用七星旗卷了。华光进退无路,舍命死战。被上帝驱动北方壬癸水,将华光淹倒在地。上帝用降水棒压住,全身不能得动。华光原是如来面前灯花,堆积后,如来念动真言咒成。华光乃是火之精,火之灵,火之阳,以此遇见上帝,乃是北方壬癸之地,故不能走脱,被上帝捉住。上帝曰:“你这畜生,好不知世务!你有何神通,敢反天宫打太子。今被吾捉住,有何理说?”华光四肢不能动得,大哭曰:“弟子因邓化所逼,出于无奈,只得如此。今日被上帝捉拿,可发慈悲之心,救我可也。”上帝曰:“你若肯改邪归正,我部下前有三十五员大将,你若归顺我,凑成三十六员,我即救汝。”华光连声应曰,“上帝若肯救我,我情愿归顺,永远不敢有反。”上帝即取来那聚水珠一颗,化成一粒米,叫华光吞下,我便救妆。华光只得吞下那米,上帝嘱曰:“我这米乃是我聚水珠化的,今你吃入腹中,后若有反意,我念动咒语,你肚中水滚起来,七日自死。”华光曰:“若得上帝慈悲,永随左右。”上帝听罢,即将降水棒拿起,放了华光。华光告曰:“蒙师父收留,争奈天兵要捉我得紧,如何得脱天曹?”上帝曰:“你乃火星,可向南方走,南方丙丁火,火助火烧了南天宝德关,方可走脱上界。你在我北方壬癸水,你火焉能斗得水过,如何走得?”华光听罢,言曰:“蒙师父指教,奈弟子法宝俱被师父收了,如何去得?”上帝即取前法宝还华光,华光别了上帝,经投南天室德关。见关门紧闭,华光即指出三昧真火,烧了南天宝德关。众天兵见关上火发,个个只顾救火,华光即走出南方,下了中界。手下人报知金枪太子,说华光放火烧关,走下中界。太子方才收了天兵,上表奏帝不题。话分两头,且听下回分解。

华光来千田国显灵

  却说华光得玄天上帝指示,烧了关门,走下中界,身无去向。正忧之间,望见前面有一座山,生得奇异,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景,华光便问当方土地:“那山什么山?”土地曰:“那山名叫做离娄山,山中有一洞,叫绿水芙蓉洞,洞内有两个大王在那里镇守。”华光又问曰:“是何大王?”大地曰:“我不敢对你说。”华光曰:“有何不敢?”土地曰:“我若说出,他在那里一个便看见,一个就听见,就了不得。”华光曰:“有我在不妨,你只管说来。”土地曰:“此山上大王,一个叫做千里眼,能看一千路外,无所不见;那一个叫做顺风耳,听得千里路外言语,无所不知。又名叫做离娄,师旷,叫做聪明二大王,吃人无厌,骨积如山。”华光听罢,发落土地,便去离娄山。

  行不数里,来到离娄山。那千里眼、顺风耳,坐在洞年,顺风耳言曰:“可恨那土地,适才教那华光,说我兄弟在此吃人。于今华光要来这里收我们,大哥你看来未有?”千里眼云:”我也看见了,那贼即日来了,如何是好?”顺风耳曰:“他神通广大,难以抵敌,我生下一计,我与你不免变做两座大山在两旁,看那华光,那认得我们?若认不得,待他行至中间来,就把他捉住吃了,岂不美哉!”二人计议已定,合作二大山立在两边。华光来到离娄山,四边看了,不见一人。华光思曰:“闻这两个妖怪神通广大,必然有作法于我。我将挪开天眼看,走在那里去?”华光挪开天眼,看见笑曰:“这两个妖怪,原来预先晓得我来,先变做两大山,立在两旁,要俟我来至中间,要捉我去吃。我不免心生一计,指作三昧真火。左山边放一把火,右山边放一把人,烧将起来,有何不可。”说罢,念动咒语,指出三昧真火,烧将起来。那二鬼见火一发,连忙走出来与华光大战,华光诈败而走。二鬼赶来,华光将降魔捉鬼枪迎面一插,哄二鬼曰:“你二人有何神通,如若过得去,要先拔我这根枪。你二人亦拔我的不动。”二鬼曰:“你明杀我不过,敢说此大话。”华光曰:“口说无凭,做出便见,你二人谁敢扯?”千里眼曰:“不消我贤弟扯,我扯起便了。”说罢,先用手一扯,扯不动,用双手扯,又扯不动。顺风耳亦向前扯,也扯不动。华光曰:“莫说一个扯了,就你二人齐向前扯,也扯不起。”二鬼不知是计,心中不信,二人齐向前扯,又扯不动,被华光念动咒语,将二鬼双手都黏在那枪柄上,拿不下来,叫苦连天。华光一见大喜,言曰:“我这个叫做降魔伏鬼枪,你这两个妖怪,如何扯得动?你若肯归降我就罢,若不肯降我,即指三昧真火,把你这两个妖怪烧死。”二人听罢,连声应曰:“情愿归降天王。”华光即化出火丹一粒,化作丸子两个,哄他曰:“你要我救你,降我之时,要吃我这两粒丸子,你那手就脱得下来。”二人吃下,便要走去。华光曰:“你二人方才吃的,乃是吾火丹,你二人或是思想走,若走之时,我便火丹发作起来,烧死你。”二鬼不信便走,那华光念动咒语,叫那二丸火丹发将起来,把二鬼烧倒在地,叫苦连天,大叫天王救命。华光问:“汝二人今日肯归降否?”二鬼曰:“若待火灭,倾心归伏,再不敢反。”华光即叫火灭,那肚里此丹便不发。二人即拜倒在地,问曰:“天王今要何处去?”华光曰:“我今欲在这里安身。”二鬼禀曰:“纵然天王要在此处安身,此处可好。这里乃是千田国王管,被我二人作乱,托他的梦,每年三月三日,要办童男童女来此祭赛,我二人保全他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华光曰:”自管今为始,吾与你三个,今后可去千田国王宫室,托他的梦,从今不用童男童女祭赛,要他立我庙宇,刻我三人宝像,春秋二祭,何不好也。”三人说罢,当夜便托梦千田国王不题。

  却说千田国王升殿,众臣朝罢,国王曰:“孤昨夜得一梦,梦见一人头戴金龙冠,头上多一眼,手提三角金砖,说他是上界天曹之人,名唤华光天王,说他来到离娄山,收下二人,名叫离娄,师旷。那尊菩萨叫孤从今不用童男童女祭赛,可立一个庙宇,春秋二祭,他保我国永远万年。孤今欲立庙,众臣意下如何?”众臣奏曰:“往年梦用童男童女祭物,我主今得一梦,梦中之神自说不得童男童女,上受春秋二祭,此福神也,安得不从。我主可传下旨意,择一地速造一庙,立神宝像,不必疑惑,”王曰:“何处可造庙宇?”众臣奏曰:“今有城外离城五里,原有一庙,乃是火漂将,今已废矣。我主可传下圣旨,将废庙拆倒,起造新庙,只有此处最美。”国王听罢,即传下旨意,著锦衣卫指挥,带领御林军三千。拆倒庙宇,立神宝像,众臣退朝。锦衣卫指挥宋清得旨,却去拆倒前庙,再立新庙,名曰天王祠。不日成立,国王亲自带众文武,上香祭赛。不题。却说华光得了庙宇;身像受祭毕,吩咐千里眼、顺风耳曰:“你二人可看守香火,不可有害百姓。我去游遍中界,逢灾救灾,逢难救难,你二人不可有违。”二人领命不题。

  却说那火漂将被国王拆了他的庙,立华光祠,心中大怒,欲与华光争斗起来,又无华光神通,只得忍耐,昼夜思量,欲生一计害华光,无有门路。忽一日千田国王有一公主,曾许嫁对马国,闻得华光天王灵感,出殿奏父王曰:“女儿闻天王灵感,欲去庙中行香,望父王准女儿一往。”国王允奏。公主即命宫娥采女,备香灯纸烛,亲到天王庙中行香,公主入殿拜毕,叫手下将神幔卷起。“与我看天王宝像生得如何?”军人即将神幔卷起。公主一见,便口中叹云:“此天王宝像,真生得美貌。”看罢,上了车驾,由庙前正欲回朝。却有那火漂将看见,自思:“我被那华光害去庙宇,此仇未报,今见公主,又生得美貌,不免起一阵怪风,将公主拿入我洞里去,一则成其夫妇,二则国王只疑是华光拿他公主,以报前仇,可不美哉。”思罢,即起一阵怪风,将公主拿进洞中,安排公主成亲。公主不从,火漂将曰:“你说我是甚人,我乃火漂将也。汝父千田国王将我庙宇折卸,立天王祠,我无处安身,只得在此洞中。今日你到那天王祠行香,我见你生得美貌,起一阵怪风,拿你到此,成其夫妇,为何不从?你若不从,我就把你吃了。”公主自思:“我若不从,岂不被他吃了?”遂假推说:“我被大王拿来洞中,心中惊惧不安。望大王限我数日,若得定心,然后与你成亲。”火漂将大悦曰:“也说得是,于今到此,是我妻室定矣,走得到哪里去?”即吩咐小妖伏侍公主,自去采办异味,候公主成亲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千田国王升殿,众臣朝毕,手下有随从公主往天王祠行香者,奏曰:“臣等随公主往天王祠行香,公主卷起神幔,看见华光宝像,便有思心,出至庙前,忽一阵狂风飞沙而来,臣等不能开眼,吹倒在地。风息,待臣等看时,不见公主。臣等只得回朝见王。”国王听罢大怒:“此必是华光野神拿去,寡人即传下圣旨,吩咐御林军,可去拆了天王祠。”众臣奏曰:“论我主前日之梦,其神云他是上界正神,我主又立庙宇,塑其宝像,安得不思仁义,更以仇报陛下。想必城外有别妖怪,将公主拿去,其中不明。乞陛下出道旨意,可写一通关牒文书烧去,限华光三日之内要送公主回朝,如无,拆之未迟。”国王依奏,即来回天台宫写牒烧去。国王退朝不题。话分两头。却说离娄、师旷见公主被火漂将拿去,国王又有牒烧文到,限三日将公主送回。二人欲与火漂将大战,救出公主,二人自思又无火漂将神通,又不得天王回来。正忧之间,忽见天王驾一朵祥云回殿。二人将公主从行香卷幔、出殿、上车回去、被火漂将拿去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华光听罢大怒,即去火漂将那洞里。却好那火漂将不在洞里,华光入后洞,见那公主哭喊救命。华光曰:“不必啼哭,我驾一朵祥云,送你回去。你必须要到国王面前奏明,说不是我。”公主领命,华光即驾一朵祥云,直送公主回朝。国王升殿,公主即将前事一一奏明,说不是华光,乃是火漂将。今得华光救回。国王大悦。

  华光复到火漂将洞中,变作公主,将火丹化做一个枣子,闷坐在洞中,那火漂将入洞,就问公主曰:“你今日身上可好否?若好,可与我成亲。”公主曰:“尚有些不快。”火漂将曰:“等你一日了,你若再说不快,我要成亲,等不得了。”公主曰:“我若与你就成亲,也不打紧,恐你久后意懒,必然不要我。”火漂将曰:“若有此心,天地不容。”公主曰:“我也不信你说,你若要我成亲,我有一个枣子,你若吃我的,我才与你成亲。”火漂曰“吃便如何?”公主曰:“吃便我和你两个日后和睦。”火漂曰:“既有此好处,何不多拿两个来与我吃?”公主曰:“一个也够。”火漂听说大喜,接过枣子在手,拿上口中,一滚下肚,火漂火上,华光即现出本相,大骂曰:“你这妖怪,这般胆大,拿了公主,连累着我。”火漂大怒曰:“你占我庙宇,前仇未报,今日尚敢来吾洞中欺我?”言罢便欲与华光厮杀。华光曰:“且住,你且说适才吃我那枣子,是个什么?”火漂曰:“是枣,是什么?”华光曰:“是我火丹。你若不降我,我便叫烧将起来。”火漂将不信,提枪望华光便刺。华光一见,便念动咒语,把那火漂烧倒在地,叫天王救命。华光曰:“你却才不信是火丹,今烧起来,你信不信?于今火种埋在你肚里,你肯降否?”火漂曰:“天王饶命,小人情愿归降。”华光听罢,即叫性火,肚中便不疼痛。华光收了火漂将,在部下听用不题。

  却说千田国王升殿与众臣商议,得华光天王救回公主,同文武亲到天王祠建醮行香不题,后仰止余先生观到此处,有诗一首,单道公主。诗曰:

  妇人当自守闺春,安可天渊去行香,不遇天王神通救,难免身丧洞房中。

吉芝陀圣母在萧家庄

  却说吉芝陀圣母言曰:“我当日同金睛百眼鬼在北极驱邪院梭婆镜内,被镜镇倒。得遇华光闹天宫,赶金枪太子,那太子走入北极驱邪院,躲在镜后,华光把那金砖祭起,打破那梭婆镜,我同百眼鬼得脱出来,不知他的去向。我今在云端观看,见南京徽州府婺源县萧家庄,有一萧长者,名唤水宫,其妻范氏太婆,每夜在后花园烧夜香,祈求宗嗣,接续香烟。我自思不免摇身一变,变化一个扑灯蛾,去那里打灭灯火,将范氏太婆吃了。我且摇身一变,做了范氏太婆。去迷了萧长者,与他成亲,岂不美哉。”说罢不题。却说范氏安人,一夜在后花园排下香烛案,正欲拈香祷告,忽见一大灯蛾飞来,打灭那灯。范氏大惊,正欲呼婢点灯,被吉芝陀圣母变出本相,将范氏安人吃了,变作范氏,昼夜与萧长者作乐,今日去东家吃一个人,明夜到西家吃一个人,左邻右舍人家,今日不见一个,明日又不见一个,各各心中烦恼,俱不知真假。范氏轮夜去人家吃人,萧长者亦不知是假范氏。一日假范氏身怀有孕、对萧长者说知,萧长者四十无子,闻妻有孕,十分欢喜,夫妻作乐不题。

  却说那天曹玉皇上帝,说华光反了中界,恐后有患,又招军买马要捉华光。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华光在萧家庄投胎

  却说华光天王遍游天下,来到朝真山洪玉寺,便去参拜佛前火炎王光佛。参拜礼毕,火炎王光佛问华光曰:“弟子,你这两年不来,往何方栖身?”华光即将收千里眼、顺风耳,国王立庙事说了一遍。光佛曰:“此处栖身不定了,目今上帝要起兵来捉你。”华光曰:“若再起兵来,如何是好,望师父指引弟子去路。倘能躲得,久不敢忘师父。”光佛曰:“若得一人好安处,将身投胎就不妨。”华光曰:“于今闻千田国王立庙之后,受万民香烟,如何好便去投胎?”光佛曰:“你今要躲难,此事亦自有说。”华光对师父曰:“弟子去时要如何去?”光佛曰:“当日如来赐你五通,不如都去投胎,总作一胞胎,为个肉球样,待母分娩出来。”华光曰:“凡人哪晓肉球里面之事,必说是鬼胎不肯割开。若将来害了,如何了得?”师父曰:”你放心前去,我随后就来救你。”华光蒙师父指教。只得化五通金光,飘飘荡荡,随风飞舞,来到南京徽州府婺源县萧家庄。华光在云头看萧家人自言自语,说安人怀胎二十个月,未见分娩。华光在云头自思:“不若就投此处脱胎去吧,”三更时分,便入萧安人寝所。五通共化成一网白米,滚入安人胎中。

  安人醒来,便觉腹痛,叫醒萧长者,萧长者起来,即备香烛当天祷告,乞早降生一男子,接续香烟。祷毕,侍女出报长者曰:“安人分娩了。”长者问曰:“是男是女?”侍女曰:“不是男女,乃是一个牛肚样。”长者大惊,自入看时,果是一个牛头肚样。长者大怒,便令家童:“扛出去,丢在河内,勿与外人知之,被人耻笑。”一个家童领命,即把那牛肚抬去河边,丢在河内。那牛肚一滚上岸,家童大惊。又丢去河内,那牛肚又一滚上来。如此数次,众家童惊得慌忙回报长者说。“那牛肚丢下水去,又滚上来,如此数次,无奈他何?”长者曰:“如此可埋地里。依然抬转,埋去后门也罢了,不可令人晓得。”说罢,家童即去抬回家来,长者闷闷不悦。

  却说火炎王光佛变作一僧,入萧长者家去化缘,长者在堂上,和尚向长者跟前合掌打个问讯。长者回礼曰:“长老光临,有何见谕?”和尚曰:“特来化缘。”长者曰:“我有事干,约你明日来也罢。”和尚曰:“长者平日是好善的人,贫僧今日来到贵府化缘,为何见推?”长者曰:“非老夫往日好善,今日见推不舍,我不说你不知。老夫平日斋戒好施,年至四十无儿,今年幸得房下有孕,怀胎二十个月,今日分娩,老夫不胜之喜,看时却是一牛肚样,老夫命家童抬去河边,丢在河内。家童丢下去,滚起来,丢下去,又滚起来,家童无奈他何,就回报于我,我恐外人知之,叫家童依然抬回家来,待夜间埋在后门。有此物件于心,故许长老说明日来。不然我就舍,岂有见却。”和尚听罢,即贺喜曰:“此物不叫牛肚样,乃一肉球。”长者曰:“果是肉球,要他何用?”和尚曰:“长者年四十无子,今日连有五位贵子。”长者曰:“一个不见,哪有五个在何处?”和尚曰:“此肉球内有五个孩子。”长者不信。和尚曰:“你若不信,我即将戒刀剖开你看。”和尚说罢,即将肉球剖开,里面果有五个孩子。长者大惊。和尚曰:”不必惊恐,乃是五尊菩萨,他日成功上天,长者定然有份。此报长者布施之念。”如此,长者大悦。和尚曰:“今日乃是九月念八日,是他兄弟五人生辰,我不免就代五位令郎,各取一名。”长者曰:“如此多感盛情。”

  于是和尚即代大的取名叫做萧显聪,次名显明,三名显正,四名显志,五名显德。取名毕,曰:“五位贤郎脏腑凡人不同。”长者曰:“有何不同?”和尚曰:“凡人脏腑是皮肉的,令郎脏腑各有一样,内乃是金轮脏、银轮脏、铜轮脏、铁轮脏、华光脏,有此辩别。”长者曰:“今日生他下来,他要如何?”长老曰:“三日便能言语,长成日,必有四位拜辞先去修行,有一位常在家,要随他而行。”长者听罢大悦,留和尚用午膳。和尚曰:“贫僧有一事要速去,不敢相扰,容日再拜。”长者即送和尚分别而去。萧长者即同五个孩儿,入寝室去见母。母曰:“你五兄弟作一胞胎,我又生一个女儿。”华光曰:“只有我兄弟五人,何又有妹子?”母曰:“你若不信,现在后壁。”那女子即出相见。华光忖曰:“必是前那朵琼花又来投胎。”禀母曰:“妹子取名叫做琼娘。”母曰:“可。”长者曰;“今日有你兄妹六人,可同出堂开筵作乐,以会诸亲。”四个儿子禀母曰:“华光同妹子在此伏侍父母,不才四人先辞父母,要去修行,候功行缘满,迎请老母同往西方见佛。”父母曰:“既如此,我亦不留。你兄弟可要孝顺,免我挂念。”嘱罢,四子即辞父母而去。只有华光同妹子在家看待父母。长者不胜之喜,请客排宴不题。却说吉芝陀圣母,自从生下华光兄妹六人,比从前更厉害十分,整日在萧家庄吃人。但有田户来往完租并各项来往的,三吃五吃,吃时俱选后生精壮者。每日如此,有一日,龙瑞王正驾祥云,要朝山恭礼法主,在云头看见吉芝陀圣母在萧家庄吃人,怒曰:“这孽畜居心不改,今又在凡间萧家庄吃人,万民受害。今我不免变作一个方僧,在他家去化缘,那孽畜必然要起心吃我,那时便变出本相,就把那孽畜拿去,打入酆都,除却这害,有何不可。”说罢,离下云端,即变做一个方僧,行了一里,入了萧家庄,敲动木鱼叫化缘。门上看门家童报入后堂,后堂萧安人正坐之时,家童回禀曰:“门首有一个和尚,来问我家化缘。”安人心中大喜,便思量把那和尚来吃。即吩咐家童,可请那和尚进来。家童领命,出来与和尚说知。和尚即同家童入见安人。近前深深打了个问讯。安人回礼毕,即叫家童去排斋筵,不题。家童去了,那安人侧身一睹,见那和尚一表人物,便要动手吃那和尚。和尚见安人起不良之心,即便显起神通,变出本相,走向前一把扯住。那安人回避不及,就被那和尚捉上云端,解入酆都去。瑞王显出神通,用遮镜遮了千里眼,与他看不见千里事,又用铁宝丸二个塞住顺风耳,不能听千里之事。龙瑞王安排定了,依然回转禅坛不题。

  却说家童备斋出来,不见安人,又不见和尚。当日长者不在家,有琼娘出问其事。家童将化缘事说了一遍。琼娘自思,想必是和尚拿去。便大哭要出门行路,跟寻母亲。沿途而哭,不见母亲。左冲右撞,叫苦连天,哭哭啼啼,若慈鸟失母之状,令人闻之惨然。来到一处,乃是西乡村。张一郎派到今年乃是个社头,又有一名李进为社长,二人乃是个会首。此处有一乌龙大王,递年要办童男童女祭赛,方才村中一年无事,若无童男童女祭赛,一年不得平静,自然起瘟出瘴。若办那童男童女去祭之时,烧了纸,祭主走开,那乌龙大王自出,受那童男童女去。二人派著是会首,没得一个人去,怎生是好。正说之间,忽见一女子哭哭啼啼而来,高声叫苦,要寻母亲。二社长一见,便起杀人心,口中不说,心中思量,便问曰:“你母是那一家出身的?”女儿曰:“我母乃姓范,我自幼未出闺庭,不知外婆家住在何处。我母亲因今早见一和尚来我家化缘,我母亲叫备斋,家童备斋来前,那和尚将我母拿出门外,我即赶出跟随,并不见踪迹。敢问列位长官见否?”一社长曰:“你姓什名谁?”琼娘曰:“奴家乃是前村萧家庄萧长者女儿,名唤琼娘。”二社长又问曰:“你令尊到何处去?”琼娘曰:“爹爹出门尚未回庄。”二人即附耳商议,诈言曰:“你若是前村萧永富长者令爱,你那是我外孙女。不敢相瞒,我是你外公;那一个是我弟郎,你该叫他叔翁。你如今不必啼哭,你母被那贼秃拿到此过,不想刚刚被我两兄弟撞见,那贼秃被我二人打走去了,你娘救得在我家里,你既是我外孙女,我即同你会见你母。”琼娘不知二人是假,只说是真,听二人哄,便随二人而行。二人领到家中,囚在空房内。二人大喜,商议停当:“你得一童女了,如今再去寻一个童男,社日好祭。”二人商议不题,琼娘被二社长哄至家来,囚在屋内,心中思想,不见母亲,又自不得回家,终日放声大哭不题。

  却说华光在半空中,打听天曹消息,驾云欲回,忽然听见号哭之声。立住云脚,细听却好似妹子哭声,惊慌下来一看,果是妹子琼娘。近前问妹子曰:“你因何到此?”琼娘曰:“哥哥正不得你回来。母亲因前日有一和尚到俺家化缘,母亲被他拿出门来。一时间只顾寻母,慌慌忙忙,步走错路,被此处二人,将我哄到此间,囚禁在此,不知何意。哥哥可救我回家,去寻母亲!”华光听罢,言曰:“我且先送你回去,待我变做你,看那二人回来,如何生意,然后再去寻母亲。”华光驾祥云,送琼娘回家。自摇身一变,变作琼娘。那二社长回来,心中忧闷,言曰:“童女已有了,没有一个童男,明日又是社了,怎生是好?”李进曰:“童男何处讨得?你又没儿子,我又没儿子,没奈何,明日只得将那童女拿去庙中,与那乌龙大王。可对他说,我二人若有儿子,我自拿一个来凑,我二人又没儿子,止有童女,望大王可怜,看他容否。若不容,再作计议。”张一郎曰:“说得是。明日即备香纸灯烛,取出童女,到乌龙庙中祭赛。”华光听见自想曰:“我正不知囚我妹子为何,原来有此种事。我不免与他押到庙中,看那乌龙大王将我如何。若有反意,我却除了那妖怪,然后去寻母亲。”

  那二社长次日果将华光拖出缚了,押到庙中祝罢,退出庙门外,各自散去。忽然起一阵怪风,闪出一汉子,头似大桶,口若血盆,齿如钉耙,伸出手来,欲把华光来吃。被华光现出本相,取下降魔枪便刺,那乌龙大王见了那枪,不能走脱,伏倒在地,被华光捉住。乌尤大王叫天王救命,华光曰:“你若要我饶命,你可改邪归正,你可要吃我个丸子。”乌龙大王曰:“情愿吃天王丸子,归须天王。”华光听罢,即取出火丹一枚,化作丸子,付与他吃了。华光道:“你方才吃我的丸子,乃是我火丹子,你久后若有了反意,那火丹便从你肚里烧起来。”乌龙曰:“再不敢反了。”华光嘱曰:“你今即顺了我,你今夜可托梦村中人,要从此不用童男童女祭赛,止用三牲酒醴。可立我神像,你可在此受享祭祀,看守香火,我离此去寻母亲,”华光嘱乌龙而去。乌龙大王即托梦不题。

  却说华光回转离娄山,问千里眼、顺风耳二人说:“我母被哪个拿去,在那里可见么?”千里眼、顺风耳答曰:“老安人被龙瑞王拿去,不知他用何神通,我看不见拿在哪里。”顺风耳云:“我听不知拿在何处?”华光曰:“你们一个看不见,一个听不见,怎生是好!”千里眼、顺风耳言曰:“龙瑞王拿去必不在别处,定在幽冥。天王若要知老安人下落,除非要假太乙救苦天尊设一道场,讲经说法,聚集各方孤魂等众诸般野鬼来听经卷。天王即时审问,必知端的。如其不然,难知下落。”华光听罢,次日即于华光寺中,口念真言,变作天尊,设立道场,讲经说法。三界孤魂诸鬼,无有不到。华光当日乃是佛家弟子,亦知经卷一二,将经讲罢,问众鬼曰:“萧家庄有一萧太婆安人,汝等可见否?”众言未见,华光自思,若龙瑞王拿去,必不到此,只得吃斋散毕。众鬼散去不题。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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