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览2 周礼订义 全览3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六十一   宋 王与之 撰
  乡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郑司农曰乡士主六乡之狱○郑锷曰乡之刑官最多葢六乡之人民至众而小人无知触法者多也非特刑官之众史胥共二十四人而徒则百有二十人亦岂非六乡之广追逮之多故欤
  掌国中
  黄氏曰六乡之民王所自治故其狱在国中六乡教之详矣其刑亦不同故司徒曰乡八刑司寇曰乡刑是也百官之狱亦听于此○王昭禹曰乡之狱讼不听于乡而听于国遂之狱讼不听于遂而听于郊县之狱讼不听于县而听于野以其所掌逺而察之欲其近也
  各掌其乡之民数而纠戒之
  郑康成曰乡士八人言各者四人而分主三乡○王氏曰乡士通掌国中而分掌其乡也○郑锷曰乡民之数教官掌之此又掌其数者葢欲行纠戒非正治其数也○黄氏曰纠戒之恐其昏迷抵误而䧟于法也然六乡四郊郊狱或别主郊刑恐亦有与乡不同○易氏曰圣人于刑狱非得已而用分职降典而后折民惟刑相我受民而后能和其庶狱则夫戒之纠之令之毋使罪丽于民圣人之本心也
  听其狱讼察其辞
  郑康成曰察审也○郑锷曰听其狱讼而不察其辞则曲直失当情无由伸○王昭禹曰狱讼以辞为主书曰师听五辞又曰察辞于差以尽其情而已
  辩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职听于朝郑锷曰惟察辞已知其详乃从而辨之注以辩为辨别之辨今本字皆作辩是辩论其狱与其讼之情状也其有死罪者则别异其文书使与不死之刑异不有以辩之又安能异之耶○贾氏曰异其死刑之罪者死与四刑轻重不同文书亦异○王氏曰死刑之罪定而又要之若今责伏辩矣○郑锷曰罪之要辞谓之要尚书曰丕弊要囚皆谓罪人所犯之定论也○贾氏曰虽得要实之辞罪定仍至十日乃复以断刑之职听断于外朝恐囚虚承其罪十曰不翻即是其实然后向外朝对众更询乃与之罪○郑锷曰入听于朝必待一旬则在已所思者欲审容囚者亦得以反复也○黄氏曰职听谓典其狱者典狱移而听于朝司寇亲听之
  易氏曰外朝之位群臣群士西面诸侯群吏东面而三公北面州长众庶在其后职听于此则将以尽人之情
  司寇听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
  王昭禹曰司寇听之者以司寇正刑明辟也弊其讼于朝则无所容其私○贾氏曰弊亦断也异言耳○陈及之曰自方士以上凡狱讼轻者得自断必死刑然后职听于朝司寇不敢专也自春秋以来凡死刑必请于上然后杀晋祁氏擅杀其家臣而晋人杀之赵鞅擅杀赵午而晋人以为始乱犹旧制也至于诸侯将自専之故讶士得谕刑罪于邦国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耳
  群士司刑皆在各丽其法以议狱讼
  贾氏曰吕刑之师听五辞是也恐専有滥故众狱官共听之○易氏曰又欲尽群士司刑之情○郑康成曰丽附也各附致其法以成议○王氏曰若司刑掌五刑之法司刺掌三刺三赦三宥之法又或掌官法或掌官成或掌官常各丽其法○郑锷曰当听狱之时群士司刑皆在各出所见引法以为证考其人所犯之罪而附丽于法共评议之使罪与法相应也
  愚案议之如何王制曰凡听五刑之法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聦明致其忠爱以尽之此足以想见当时之所议
  王氏详说曰乡遂县方皆云职听于朝司寇聴之群士司刑皆在而不及三公参听群士司刑皆在则是三公亦在但周公设官之意不欲使卑者临尊举卑以见尊耳
  狱讼成士师受中
  王昭禹曰狱讼成谓狱讼之辞成而无亏○郑锷曰及议已定然后士师受中成者议已定而不变也中者所断之得中无过不及也○易氏曰书谓之中若书所谓咸中有庆小司寇所谓登中于天府葢狱讼至于中则无不当焉○王昭禹曰士师受中谓受其事实之书
  协日刑杀
  郑司农曰协合也和也和合支干善日若今时望后利日○贾氏曰子丑等是支甲乙等是干○郑锷曰择其可杀之日然后行刑刑欲期无刑故择其支干皆利之日
  肆之三日
  贾氏曰肆陈也杀讫陈尸○郑司农曰语曰肆诸市朝春秋𫝊曰三日弃疾请尸○郑锷曰逮三日之久使人共知然后弃之○王昭禹曰所以惩众
  若欲免之则王㑹其期
  郑康成曰免犹赦也○刘执中曰死刑而欲免之用八议也○郑康成曰期谓乡士职听于朝司寇听之日王欲赦之则用此时亲往议之
  陈及之曰县士以上三官皆云若欲免之则㑹其期夫人苟犯吾法既委之司寇且群士司刑皆在议刺赦宥之已详而又欲免之亦不忍之心存焉耳虽然苟其罪不可赦亦从有司之议焉○李嘉㑹曰一人有罪王与三公群臣尽心协力以议其罪果不可免人亦何辞
  王氏详说曰王制有三宥文王世子三宥之外又有必赦书曰宥而不曰三宥又有所谓辟者焉乡士遂士县士则曰免而又不曰三宥又有所谓㑹其期者书为商顽民设也故曰宥不曰三宥又曰在辟文王世子为公族设也故又云走出致刑于甸人而又有必赦之语此不曰三宥者三宥已见于司刺矣若欲免之且㑹其期岂有不至三乎
  大祭祀大丧纪大军旅大賔客则各掌其乡之禁令帅其属夹道而跸
  贾氏曰大祭祀若祭天四时迎气即于四郊大丧纪当葬所经道大军旅王出行所经过大賔客四方诸侯来朝各由方而入并过六乡路以是故各掌其郷之禁令○郑康成曰属中士以下
  王昭禹曰祭祀丧纪军旅賔客之大者与邦之大事大役掌其禁令而跸则以狱官掌之欲无敢犯而其所掌则有尊卑故也
  三公若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
  贾氏曰三公有邦事湏亲自入乡则乡士为公作前驱引道而辟止行人○郑锷曰使敬大臣○王昭禹曰公卿大夫教治政事之所自出非刑官先而辟焉则有所不行故也
  其丧亦如之
  贾氏曰公卿大夫之丧死于此者及葬为之前驱而辟
  凡国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贾氏曰谓征伐田猎之大事故有犯命刑戮之事郑锷曰民虽乡官所治刑戮则在乡士○黄氏曰权时之法
  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郑锷曰考遂士以中士十有二人为之先儒谓乡士主六乡之狱遂士主六遂之狱所以乡士使上士官尊而人少遂士使中士官卑而人多者六遂去王国逺故官卑以六遂在逺郊外兼主公邑地广人众故官多今考乡士之官虽用上士止于八人然又有中士十有六人又有旅下士三十有二人然则乡之官多于遂矣先儒殆弗深考
  掌四郊
  郑康成曰谓其地则距王城百里以外至二百里言掌四郊者此主四郊狱也六遂之狱在四郊○贾氏曰亦若六乡地在王城外狱在城中○王氏曰所谓四郊非乡地所谓野非遂地葢公邑之在郊野者
  各掌其遂之民数而纠其戒令
  郑康成曰遂士十二人言各者二人分主一遂○王氏曰乡士言纠戒之而遂士言纠其戒令者乡治详故乡士不特纠之而已又戒焉县遂治略无所戒也违其戒令则纠之而已
  听其狱讼察其辞辩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职听于朝
  贾氏曰去王城渐逺恐多枉滥故至二旬容其反复也○王氏曰乡士一旬而职听于朝谨用刑也遂士以二旬县士以三旬则逺故也
  司寇听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群士司刑皆在各丽其法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就郊而刑杀各于其遂肄之三日
  郑康成曰就郊而刑杀者遂士也遂士择刑杀日至其时往莅之如乡士为之矣○贾氏曰乡士狱在国中不湏言就此去郊差逺故云就郊也六乡之狱并在国中不得言各六遂之狱分在四郊之外故湏言各也
  若欲免之则王令三公㑹其期
  郑康成曰令犹命也王欲赦之则用遂士职听之时命三公往议之○王昭禹曰乡之狱则王亲㑹之遂之狱则王令三公㑹之县之狱则王令六卿㑹之所以听而议之以逺近为之差也
  王氏曰士师为王前驱乡士为三公前驱遂士为六卿前驱县士为大夫前驱今乡士以王㑹其期遂士以三公㑹其期县士以六卿㑹其期至于大夫则不复㑹其期此所㑹之期以尊者为先可知矣
  若邦有大事聚众庶则各掌其遂之禁令帅其属而跸黄氏曰大事即大祭祀大丧纪大军旅大賔客也乡举其目遂举其凡不必言王所亲也邦之大事遂未必尽与政令及之则聚其众庶遂士掌其禁令○贾氏曰四郊之外无大祭祀大丧纪惟有大军旅大賔客出入所经二者有聚众庶之事故緫云大事聚众庶耳贾氏曰此虽不言夹道亦当夹道跸也
  六卿若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其丧亦如之
  贾氏曰六乡近则使三公六遂差逺使六卿
  凡郊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黄氏曰其事在郊有犯命者遂士専戮之遂狱在郊也
  县士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黄氏曰县士所掌野狱自三百里至五百里稍县都之馀邑王自使人治之者也家都之狱方士治之稍不为家县都则为馀邑其狱县士治之谓之县士乡法成于州野法成于县稍县都馀邑皆行县法如遂緫称之曰野各掌其县之民数合稍县都之馀邑分为三十二而各主其民数也康成之说是
  掌野
  王氏详说曰乡士上士八人郑氏以为四人分主三乡是二分治其六乡之狱遂士中士十二人郑氏以为二人分主一遂是六分治其六遂之狱县士中士三十二人贾氏以为三百里之稍地地狭人寡以十人治其公邑之狱四百里之县地五百里之都地地广人多以二十二人分治公邑之狱方士十有六人郑氏以为四人主一方是四人分治其三等采地之狱然县士之说贾氏失之贾氏亦本郑氏之意而为是说也县之名不一而足大司徒四甸为县是二十里之县也遂人五鄙为县是二千五百家之县也载师小都之田任县地是四百里之县也县师掌邦国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夫外而邦国内而郊里系之县师者是天下亦得谓之县也中而都鄙稍甸系之县师者是四等公邑亦得谓之县也乡士掌乡狱遂士掌遂狱方士掌采地之狱则知县士掌四等公邑之狱矣惟六乡无公邑之田自遂达畿自二百里至五百里而公邑之田在是矣先郑乡士遂士之说谓百里二百里与后郑同而以三百里至四百里为县非也以四百里至五百里为方亦非也后郑乡遂县方之说最合于经但以距王城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三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县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为都县野之狱焉其意以为四等公邑而二百里之甸所有公邑之狱遂士兼之故止于三等公邑也殊不知遂士之不可兼治公邑犹乡之不可兼治六遂况县士三十有二人则是以八人主一等公邑是四分治公邑之狱设官之数岂不晓然乎郑氏得之于县师而失之于县士学者所未喻
  各掌其县之民数
  贾氏曰序官县士三十二人县狱既有三处葢三百里地狭人少当十人四百里五百里地广民多当各十一人故云各掌
  纠其戒令而听其狱讼察其辞辩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旬而职听于朝
  贾氏曰去王又逺故加至三旬○林椅曰乡遂县士纠其民数而戒之当其未犯有司之时其明于五刑以弼五教之意至矣所谓民讼以地比正之葢有狱讼则乡遂都家之长同听之丽于刑则归之士
  司寇听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群士司刑皆在各丽其法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刑杀各就其县肆之三日
  郑康成曰刑杀各就其县者亦谓县士也
  若欲免之则王命六卿㑹其期
  郑康成曰期亦谓县士职听之时○贾氏曰以其差逺不使三公
  若邦有大役聚众庶则各掌其县之禁令若大夫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其丧亦如之
  贾氏曰直言大役不言大事又不言帅属而跸则非王行征伐之事谓起大役使民众故直言各掌县之禁令而已○黄氏曰自稍以往惟共邦役
  凡野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郑康成曰野距王城二百里以外及县都○黄氏曰野有大事谓其事在野者
  方士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易氏曰掌都家之狱讼者谓之都士家士狱讼成则告于方士方士掌都家亦以都家在王畿之四方故也
  掌都家
  郑康成曰都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家大夫之采地大都在畺地小都在县地家邑在稍地○贾氏曰县士自掌三等公邑之狱方士自掌三等采地之狱且县士亲掌之若方士遥掌之采地自有都家之士掌狱有事上于方士耳
  听其狱讼之辞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狱讼于国
  易氏曰听都士家士所告之辞又辨其一死四刑轻重之书言上于国而不言听于朝葢乡士遂士县士自以其职而列于九棘下故曰职听于朝方士掌都家不必职听上狱讼于国而已○王昭禹曰三月而后上于国者则以其所掌又逺其待之又宜久也郑康成曰三月乃上要者又变朝言国以其自有君异之○贾氏曰异之谓异于郷遂县士等
  司寇听其成于朝群士司刑皆在各丽其法以议狱讼郑康成曰成平也○郑司农曰春秋𫝊曰晋邢侯与雍子争鄐田久而无成○贾氏曰上三处言司寇听之此独云听其成成谓采地之士所平断文书亦异于上也
  狱讼成士师受中
  王氏曰又言狱讼成前所谓成都家听断之成也后所谓成司寇群士司刑听议之成也
  书其刑杀之成与其听狱讼者
  郑康成曰都家之吏自协日刑杀但书其成与治狱之吏姓名备反复有失实者○王昭禹曰书其刑杀之成则知其所犯之罪书其听狱讼者则知其听狱讼之人先王欲其狱成而孚输而孚者○黄氏曰书其成以与都家之听狱讼者葢都士家士也
  凡都家之大事聚众庶则各掌其方之禁令
  郑康成曰方士十六人言各掌其方者四人而主一方也其方以王之事动众则为班禁令焉
  以时脩其县法若岁终则省之而诛赏焉
  郑康成曰县法县师之职也其职掌邦国都鄙稍甸郊野之地域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莱之数及其六畜车辇之稽方士以四时脩此法岁终又省之则与掌民数亦相近○黄氏曰县法即甸法也后郑谓县师之法是也都鄙比法小司徒掌之此独省其治野法然则都鄙有乡有遂可知都家各有主者使方士省之因其聚众庶掌禁令故使掌修其法犹驭众也
  刘迎曰县法司寇所县象魏之法自挟日既敛之后方士以时修之至岁终则省其功过而诛赏焉以待来岁之再县耳先儒乃谓修县师之法夫县师地官之属所掌不过邦国甸稍郊里之地域与方士之士治了无干豫况方士掌公卿王子弟采地之刑凡有罪则书其刑之成于国此正县象魏之法也非以为县师五百里恐民之久而易犯故以时修之至岁终而行诛赏也先儒误以县为县又以为县师之法亦已妄矣○郑锷曰彼既不属乡遂虑其法易以废壊岁终将巡省之以行诛赏则不可不以时使之脩也
  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则主之
  易氏曰都士家士上所治之狱方士主之以上于国○黄氏曰都家后郑说是言民不纯属王非司徒教法颁之于邦国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教之不至而入于罪戾治之者当任其咎故其民数其长各主之独上其狱讼于国而群士议法则冢宰所谓刑以驭其威畿内当有统也○又曰罪与法疑而谳者也讶士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郑谓之谳此乃谓之小事不附罪何耶
  讶士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黄氏曰案其职邦有賔客则与行人送逆之故郑遂以为逆迓之迓与掌迓同掌迓固为迓賔客也讶士狱官而送逆賔客者葢有前驱辟跸与司寇以下分其事賔客自外至则使讶士主之至其称讶士者本为迎受四方之狱云尔○李嘉㑹曰讶迎也王氏易氏皆云以言逆人谓之讶有賔客与行人逆逆则讶也而掌诸侯之狱者罪刑所当谕乱狱当往成亦以言为上也然大体以迎候防卫賔客为急读誓命及五禁亦言也
  掌四方之狱讼
  郑司农曰四方诸侯之狱讼
  谕罪刑于邦国
  郑锷曰谕其人所坐之罪与王朝行刑之意于邦国使四方知王朝所以断此事者意如此也○黄氏曰罪疑于重轻法疑于进退则皆谕之○刘执中曰非其民之狱讼故曰谕罪刑于邦国
  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
  郑锷曰四方狱事有疑者来治于王朝之士师则先造于讶士讶士乃为之通于士师使其事无不达
  四方有乱狱则往而成之
  郑锷曰乱狱其国之臣下干名犯分彼内自乱无自致其事以上达之理则奉王命以往而成之谓断定其非常之罪○郑康成曰往而成之犹吕歩舒使治淮南狱○王昭禹曰成者使两议皆成而莫之亏也
  邦有賔客则与行人送逆之入于国则为之前驱而辟野亦如之居馆则帅其属而为之跸
  郑康成曰送逆谓始来及去也○郑锷曰邦有賔客至则与行人之官送逆之行人掌其礼而讶士治其刑使人畏也賔入国为之前驱而辟在野亦然以刑先焉使人不暴客也客已入馆则环其外而跸止行人○易氏曰行人以礼言讶士以刑言刑以肃其礼而已
  诛戮暴客者
  王昭禹曰客者国之所礼而暴客则刑之所取也故诛戮之
  客出入则道之有治则赞之
  郑康成曰出入谓朝觐于王时也春秋𫝊曰晋侯受䇿以出出入三觐○郑锷曰客之出入恐人得而犯故道而引之有事当治于王朝则赞而相之此所以名官曰讶
  凡邦之大事聚众庶则读其誓禁
  贾氏曰大事者自是在国征伐之等聚众庶非诸侯之事则讶士读其誓命之辞及五禁之法○王昭禹曰誓禁之所施讶士读之而已非掌之也必使讶士者犯誓禁则施刑故也










  周礼订义卷六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六十二   宋 王与之 撰
  朝士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贾氏曰其职掌外朝之法左右九棘之事主询众庶谳疑狱故属秋官
  掌建邦外朝之法
  郑锷曰天子有三朝一曰治朝司士所掌是也二曰内朝大仆所掌是也三曰外朝朝士掌之其官谓之朝士葢天子五门外曰皋门二曰雉门三曰库门四曰应门五曰路门外朝在库门外嫌其非朝故名官特曰朝士法立则位正而仪肃然后君臣上下可以议狱断讼于此矣或谓宰夫掌治朝之法不言建司士正朝仪之位大仆王视燕朝则正位而不言建其法独朝士言掌建邦外朝之法何耶葢治朝乃日日所视之朝其法素明不待建而后立燕朝大仆正王之服位而诏其法仪亦不待建也惟外朝聚众庶凡厥臣民咸造王庭事非常有欲其勿䙝尤虑其体之不严此外朝之法所以特谓之建焉○王昭禹曰外朝询众庶听狱讼之朝其位有左右有前后不得以相逾越所谓法也○易氏曰朝士掌建邦外朝之法而小司寇掌外朝之政者政所以正其法者也小司寇主于询天下之政故其位止于公卿大夫庶民而已若朝士专掌外朝之法则诸侯以至群士群吏咸在焉欲肃其仪所以必建其法
  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群士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群吏在其后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众庶在其后
  郑锷曰左右皆植九棘者三孤六卿其数九公侯伯子男其服九棘之为物其心赤其刺外向其华白欲孤卿诸侯忠赤诚实以事上而以洁白为义又欲其外示威仪使人无敢犯也槐数三者上公三人也槐之为物其华黄其实𤣥其文在中坤大臣之位以黄裳为元吉故取其黄论道佐王欲其入道之妙故取其𤣥阴虽有美含之以从王事无成而代有终故有取于文在其中○易氏曰孤卿大夫待之以臣道故列其位于九棘之左公侯伯子男待之以賔道故列其位于九棘之右○李嘉㑹曰孤卿诸侯蕃卫王室故居左右○郑锷曰賔主之礼左为主右为客公侯伯子男其爵虽尊有为君之道入在王朝则宜以王人为先列公卿大夫于左则左为主矣群士亦在左焉左之所以尊之也群吏乃在乎右右之以见其卑尔三公北面则以答王为义故列其位于三槐之前以至群吏州长众庶之徒皆所以断庶民狱讼之中故亦各以位序而列于后所谓外朝之法其严葢如此○郑锷曰或谓自士师以下名曰士者皆群士也或以谓上士中士下士之緫名群吏则府史胥徒是也众庶则六乡之民是也三公面王为最尊矣乃使州长帅六乡之民在其后亦得同三公之尊何耶葢外朝之设正为询众庶也王将询之则三公引之以前而正王面王得以亲问焉其在三公之后宜矣以乡老观之二乡则公一人公在前而众庶从其后亦其宜也独使州长帅之葢其平日属民读法而劝戒之有素民所听从而不敢咈者也若夫群士在孤卿大夫之后者乃上士中士下士而非士师以下之官明矣王朝之官上有孤卿大夫下有元士是其常也安有士师得预其后而元士反不在列之理元士在孤卿大夫之后则府史胥徒在诸侯之后亦其理也○易氏曰诸侯群臣之并列于位者外朝之法断狱弊讼于九棘之下者外朝之位初不必诸侯群臣之咸集而后听之也○黄氏曰外朝询民讯狱诸侯适来朝则与焉小司寇群臣西面询讯不必备诸侯也适来朝则其位在此询讯及之与群臣为一等欤
  緫论
  陈君举曰内重外轻之患自古然矣滕薛两君争长于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卜正无足道焉者而夸大言之五叔无官则蔡不得以髙年先卫人情重内虽圣人不能御此周人所以汲汲致意也外朝之法以王官位左棘之下以诸侯位右棘之下使若敌然不以朝廷临寰外至于賔射则诸侯在朝与三公皆北面虽朝士位著有不设者矣至于燕则诸侯以齿叙虽射人之位著有不设者矣至于飨唯诸侯具十有二牢而诸侯之长独得用十有再献是则王礼之数何其过厚也又不徒为是文具止也典命之法虽天子之三公毋过八命而九命必以待州伯卿大夫苟出封也皆加一等考之于𫝊蔡仲周公之卿士也而封蔡虞遏父为陶正而封陈亦甚宠矣宣王之时申伯徂申韩侯徂韩为之赋诗悦其就国之意抚绥慰劳及其私人及其诸娣而雅颂诸诗自鹿鸣至彤弓自臣工至有客皆为下国来者作也夫然后内外之势一而士无觖望所谓不泄迩不忘逺者如此若夫王臣过国君则三公视上公之礼卿视侯伯之礼大夫视子男之礼士视诸侯卿之礼庶子壹视其大夫之礼皆以爵为差葢卿不得逾上公大夫不得逾诸侯伯孔子作春秋王人虽㣲必序乎诸侯之上始不以爵为差凡以尊王非周之旧典也
  左嘉石平罢民焉右肺石达穷民焉
  王昭禹曰地道尊右而卑左嘉石必在外朝之左者卑之而示其辱焉肺石必在外朝之右者佑之而欲其伸也○项氏曰左嘉石抑罢民也右肺石伸穷民也平者平治之平也○李嘉㑹曰人之有病欲平安物平则安安则和也
  郑锷曰或谓嘉石与肺石其一以耻罢倦不能自强之人其一以通下情使穷困无告之民得以上达必设于外朝者葢自雉门而内则有禁其出入者矣惟外朝得入而至焉庶使坐者有耻于其类穷者得至而无壅遏也
  帅其属而以鞭呼趋且辟禁慢朝错立族谈者
  贾氏曰帅其属当是徒六十人为之○郑康成曰趋朝辟行人执鞭以威之○王氏曰以鞭呼趋则呼朝者使趋戒以肃也辟则使人避焉慢朝谓临朝不肃敬也错立族谈违其位僔语也○郑锷曰野众庶群至于外朝之地则有路塞而不知避所尊者矣必示以威乃知畏也彼其生长于田野之间不知有朝仪则慢而不敬矣未尝有班序之列不知所当立之地则错而不定矣未尝识朝廷之人则就其族类相与私语而谈时事矣不有以禁之于未然至其有犯而加诛焉岂忍为之哉此所以帅其属执鞭以威之又从而辟之又从而禁之也易氏曰王朝有三皆所以聴政此言外朝之政特详于治朝燕朝葢不特诸侯群臣之咸在虽州长众庶与夫穷民罢民之类皆得群至于左右前后之列其可忽乎朝士以鞭呼趋则呼朝者之趋于位也且为之辟则使人避焉而止其位也位定然后为之禁其慢朝者错立者族谈者尊君故也
  陈及之曰朝士司寇之属葢法官也而掌朝仪位著葢法官佐司寇议狱讼诘邦国刑四方其风采足以肃百僚振纪纲以之典朝仪则可以仪刑百辟矣汉时御史中丞外总部刺史内领侍御史举劾百官自丞相以下举法无所避每朝㑹则禁弹不肃者亦先王旧制哉
  凡得获货贿人民六畜者委于朝告于士旬而举之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
  王昭禹曰彼失而我有之之谓得伺度而得之之谓获○郑康成曰俘而取之曰获故易曰得难曰获左𫝊所谓得器曰得得人曰获春秋书获麟得宝玉大弓凡此皆难易之辨○易氏曰古者建国面朝后市市近利而朝近义惟义可以正天下之利葢人民有常业而或至于亡逸者○郑锷曰谓奴婢之逃亡者或幼小童稚不能自言其所在者货贿六畜有常守而或至于遗失者于是凡得获者则委于听狱讼之朝告于议讼之士而不敢私焉以待其人而反之不使人之见利而忘义也至于旬亦既久矣物不可反亦不可弃于是举之大者入于公小者归于庶民之私是又以上下轻重而制其义也若司市言得货贿六畜者三日而举之与此异者市民之所集其亡易得其求宜速故三日而举若外朝之所委则求者或逺亡不易得待之宜缓故必至于旬而后举各当于义而已○郑锷曰外朝人所罕至故必十日而后举市之所举者不以予民而尽以入官以其物人之所自失非得者之功此大者公之小者与民亦以劳其能得获之效不忘人功之意也
  凡士之治有期日国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国期期内之治听期外不听
  黄氏曰凡士谓自乡士已下治谓狱有过误各以其期理于朝则听之
  郑锷曰外朝正为听断狱讼耳苟不为之期非所当听者亦为之听欲使民无讼不可得也故立为期日国中一旬谓乡士也郊二旬谓遂士也野三旬谓县士也邦国期谓讶士也地有逺近故期有寛迫过期则不为受理所以省烦息讼也或谓外朝正以听讼逾期而不听无乃不能使民伸其枉乎不知事之抑而不直者彼固不能久安也若过期然后反复是其变诈或生于意外又为之听则其证逮所及扰民多矣此其所以不听欤质人之官谓治质剂者国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国期期外不听所以省市中之文书息民之好讼先王之治所以措于无事之域者葢如此
  凡有责者有判书以治则听
  郑锷曰责如今之理欠也然必有判书可为证验则听其事判书谓两书一札一书所与之数一书所偿之数人各执其半者也苟无判书则不听小宰所谓听称责以傅别是也○刘执中曰所以养信而省讼○李嘉㑹曰以治者先经所属如乡遂县士而后致朝士由是而观亦不许越诉明矣
  凡民同货财者令以国法行之犯令者刑罚之
  郑司农曰同货财谓合钱共贾者也○王昭禹曰司闗曰凡货不出于闗者举其货罚其人所谓国法也若二人同而一人犯令则并举其货财而刑罚施于犯令者一人而已○郑康成曰谓同货财者富人畜积者多时收敛之乏时以国服之法出之虽有腾跃其赢不得过此以利出者与取者过此则罚之若今时加贵取息坐赃
  凡属责者以其地傅而听其辞
  王昭禹曰属责谓以已之财属之于人而使责也○王氏曰以责属人必使有傅傅必有地著其相抵冒而讼以其地傅来乃为之听治属责而无傅有傅而无地著不知所在不可追证则弗听也○李嘉会曰地傅者当土之人当时为傅别者若今牙保也属责于人有地傅为之证则听其辞而理之○黄氏曰属责以货财相委属而有逋逸侵货讼于官者犹以傅别之傅为名地傅葢五家相受所能共知
  郑锷曰属字当为亲属以财相贷葢有不用判书而与之者及其有责而相讼不可以其所亲之人为证何则彼以亲故或不能无相容隠之情证其曲直或至于伤恩故于法亲不为证但以其地相傅近之人证之乃为之听其辞如地傅之人有不知其事实则不听矣○愚案黄郑二说俱通若参以小宰听称责以傅别之言不若黄李为平易
  黄氏曰有责治以判书同货行以国法属责听以地傅皆著听讼之法也皆细事也无不得上达则民情无壅矣然教化素行民讼简少畿外委之诸侯畿内委之家都朝士所治者甚寡朝廷虽尊而事势常与民接故其法可行非后世所能为也
  凡盗贼军乡邑及家人杀之无罪
  郑锷曰军谓屯为军旅以攻围人也盗贼或群辈军屯于乡邑至于犯及家人其炽如此凡能杀之者皆无罪王安石乃以为攻围乡邑及家则人得杀之其意谓既围乡邑矣又及吾之私家故人杀之无罪然与下杀之无罪为不叶良由考之不详强为之说○易氏曰专杀固圣人之所禁凡盗贼结集徒党已成军伍而害及乡邑及家人者苟禁其杀势将猖獗而不可御杀之无罪去天下之害也
  凡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
  郑康成曰谓同国不相辟者将报之必先言于士○贾氏曰士即朝士也○郑锷曰报仇者必告于士已书于士而士得之则以刑而论其罪已书于士而士不得其人苟是人后自得而杀之则无罪谓已告于公故也许之以报仇雠所以伸人之私恩必使先告于公然后得以行其事所以杜人之专杀也既书于士矣及其既报则不论以罪葢非私杀也
  若邦凶荒札丧寇戎之故则令邦国都家县鄙虑刑贬贾氏曰县鄙谓六遂不言六乡者举遂则乡在其中○刘迎曰刑之贬而以朝士虑之者葢凶荒札丧寇戎之际法不寛减则民滋不安而盗贼之变起正朝士所当虑而令邦国都家县鄙议刑贬也先儒以减用为虑贬朝士何与于减用哉
  司民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林椅曰外朝有司民犹司士之在治朝○郑锷曰天子为天牧民则民者天子之所司官曰司民葢天子司其牧养之事司民司其多寡之数而登之耳○王氏详说曰天府云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献民数榖数则受而藏之祭之同其时掌之异其属司禄为地官之属固然矣司民不属地官而属秋官者秋官主刑圣人用刑本为好生耳○陈君举曰司徒处繇役不时教化不至征赋不均则民犯法者众故于刑官中设司民之官知其多寡与司徒相闗今戸部刑部不相闗○薛平仲曰五刑皆戕民者也知所以爱其民则知所以谨其刑此司民所以列于司刑之上
  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辨其国中与其都鄙及其郊野异其男女岁登下其死生
  郑康成曰登上也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齿○郑锷曰生齿则能食能食则成人戸口之所始也版今戸籍也○贾氏曰国中据六乡在城中者都鄙据三等采地及其郊野者郊谓六乡之民在四郊者野谓六遂及四等公邑是遍畿内矣○郑锷曰不辨其国中都鄙郊野无以知其地之人数辨之使不相杂则其地之戸口众寡皆可见不异其男女无以知其生之种类异之而各从其类则他日嫁娶之年髙下皆可知也每岁有死者则下之有生者则登之以知其存没也○吕氏曰案周官媒氏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名焉成名子生三月父名之也内则子生三月之末男角女羁以见于父父名之宰书曰某年某月某日生而藏之宰告闾史闾史书为二其一藏诸闾府其一献诸州史州史献诸州伯州伯命藏诸州府其制详密如此重民之生也秦始皇令男子书年此特恐民避征役耳岂有三代重民之意
  及三年大比以万民之数诏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献其数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
  郑锷曰司寇刑官也宜无预于民数大比之年则以戸口之数诏之何也以刑之繁简民之息耗系焉所以告之者使省刑而已司寇既得其数俟至孟冬祀天司民之日则献于王以为民之所以生者属乎天亦隠有神者相之而其权在王王能恤天之所生则已得以省刑矣司民天之星也王者以名官所以法之也小司寇孟冬祀司民献民数于王葢小司寇每岁祀司民则献每岁之数此则大比之岁于祀司民之时乃献三年之大数也○王氏详说曰司禄为文昌三台之第六星司民为轩辕角葢轩辕十七星两角有大民小民天文志所载明矣先郑以司禄司民为文昌星何所经见○郑康成曰天府主祖庙之藏者○孙氏曰天府受民数榖数之藏司寇献民数而不及榖数以图国用观之则榖数必与民数俱上司禄与司民亦同祭也葢民数自生齿以上俱登之不得谷数之实则国用亦无所稽矣○贾氏曰王拜受之登于天府者重此民数民为邦本故也
  内史司㑹冢宰贰之以赞王治
  郑康成曰赞佐也○贾氏曰内史掌八柄司㑹掌天下大计冢宰贰王治事皆掌大事故皆写一通副贰民数藏之所以赞助王之治民也○郑锷曰内史司㑹冢宰贰之以见民非特王之事而为大臣者不可不任其责小司寇贰之以制国用此言贰之以赞王治者司寇刑官也民至于犯刑以其贫穷而抵冒尔故言制国用意欲使三官知为民富之术不至使之犯刑也司民掌民数之官耳民之贫而犯刑非已所得而知也以为民者王所当治民有登耗则为公卿大臣者当据是数佐王以治之使之繁庶而已故曰以赞王治○易氏曰此言贰之以赞王治小司寇言贰之以制国用者葢财之丰耗出于民民之繁简系乎刑小司寇既敬刑以为生民之本故冢宰资之以制国用若司民专掌万民之数故泛言赞王治而已
  司刑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郑锷曰刑者民命所系大小司寇司之而士师以下行之非中士二人所独得而私也名曰司刑者使掌五刑之书
  掌五刑之法以丽万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杀罪五百
  郑锷曰刑当与罪相应掌其刑书于此因其罪而附丽之则国法不滥而民亦无冤矣五刑之属二千五百其至轻者墨刑也劓重于墨宫重于劓刖重于宫○郑康成曰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劓截其鼻也今东西夷或以墨劓为俗古刑人亡逃者之世类与宫者丈夫则割其势女子闭于宫中若今宦男女也刖断足也周改膑作刖杀死刑也书𫝊曰决闗梁逾城郭而略盗者其刑膑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刑宫触易君命革舆服制度奸宄盗攘伤人者其刑劓非事而事之出入不以道义而诵不详之辞者其刑墨降畔寇贼劫略夺攘挢䖍者其刑死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略也其刑书则亡夏刑大辟二百膑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千周则变焉所谓刑罚世轻世重也王氏详说曰此言掌五刑之法案左𫝊文十八年季文子曰昔周公作誓命曰在九刑不忘郑氏以正刑五流宥鞭扑赎刑之四者为九刑贾服以为五刑一与八议为九刑二说皆非也从郑氏之说则是虞舜之世已有九刑矣不必周公时也从贾服之说则八议非刑矣况五刑之外不止八议如士师之五禁五戒司刺之三刺三宥三赦如大司徒之乡八刑大司寇之三典与夫纠万民之五刑又非墨劓刖宫大辟之五刑果若是刑与司刑之五刑又不止于九刑也且以叔向之言明之叔向云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九当为甫声之误也既曰禹刑汤刑以当代名其刑则穆王训夏赎刑作吕刑即甫刑也甫声讹为九也明矣周之甫刑与周公之五刑自不同周公之五刑其属二千五百大辟小辟每刑各五百也穆王之甫刑其属三千又以五等轻重而为属之多寡轻者属多如墨劓之属各千是也重者属少如宫属三百大辟之属二百是已则是周公之重刑入重而穆王之重刑入轻矣又况穆王之刑赎刑也训夏后氏之肉辟三千而作世轻世重其是之谓欤○陈及之曰春秋𫝊晋叔向曰周有乱政而作九刑然则司刑五刑之属凡二千五百非周公之旧典其九刑之书乎穆王训夏作吕刑五刑之属凡三千而大辟二百而已今杀罪至五百比穆王为又重然则九刑又穆王后所修律令欤虽然司刑所掌五刑而已其四刑安在葢五刑者皆肉刑也而司刑掌之若夫男子入于罪隶女子入于舂稿见于司厉敢不闗鞭五百见于条狼氏金罚货罚见于司金皆轻刑也与五刑并为九耳其详不可得闻也班孟坚谓司刑之属二千五百为中典吕刑之属三千为重典以中典为成周之制以重典为穆王之刑非矣周公之制安有刑书其杀罪至五百安在为中典也孔子曰五刑之属三千其罪莫大于不孝以司刑二千五百为周公之刑则孔子不应舎周公而称穆王之制矣二千五百之刑决穆王后所修律令无疑矣使周公果有刑书而叔向不应曰三辟之兴皆叔世也书序谓穆王训夏赎刑作吕刑今以周礼考之自有金罚即赎刑葢又承穆王之制耳穆王训夏赎刑而不言其先世则周公无刑书明矣有罪而赎亦非周公之旧矣世清则刑轻世乱则刑重自汉以后及今皆然岂有周公之际轻刑少而重刑多穆王之际轻刑多而重刑少耶汉儒所言皆未达也
  林椅曰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然司刑五刑之属各五百则三刺三宥八议之馀不必尽用也
  若司寇断狱弊讼则以五刑之法诏刑罚而以辨罪之轻重
  郑锷曰若司寇断狱弊讼之时则执五刑之法往而诏之以刑罚之等而以辨人罪之轻重使轻不至于失其罪重不至于滥无辜一以书为断而已用刑书如伯州犁之欲上下其手张汤之欲轻重其心胡可得哉○王昭禹曰以五刑之法诏刑罚所谓惟察惟法其审克之也而以辨罪轻重所谓上下比罪上刑适轻下服下刑适重上服也


  周礼订义卷六十二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六十三   宋 王与之 撰
  司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刘迎曰名官司刺而掌三刺三宥三赦刺盖刺举之刺也刺史谓之刺以其掌刺举故耳讯群臣谓之刺讯群吏讯万民亦谓之刺既曰讯矣而又曰刺犹三覆五覆而问之讯其果无罪则刺举于上而行赦宥也○李嘉㑹曰小司寇既有三刺三宥司刺加以三赦而以刺名官专主刺取人情之当否而后施上下所服之刑虽曰下士二人圣人审刑之意详矣
  掌三刺三宥三赦之法以赞司寇听狱讼
  郑锷曰刺取其实然后杀之无愧矣○黄氏曰其罪已正臣吏民皆以为当杀则杀之故谓之三刺以刺名官以讯为职先王之意可见康成言讯而有罪则杀之非也○郑康成曰宥寛也赦舎也
  王昭禹曰人之犯罪重者有至于杀故有三刺之法其罪有被之以五刑为已重加之鞭扑为已轻则宥以寛之故有三宥之法至于其情可矜而五刑疑于无罪则从而赦之故有三赦之法此三者皆有法而所谓法者内以求民情外以断民中而巳司刺以是法赞司寇听狱讼也小司寇所谓以三刺断庶民狱讼之中以至于听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是也司寇不言赦言刺宥则赦可知矣舜典言钦恤五刑先眚灾肆赦而后怙终贼刑先轻而后重所以示上有好生之徳周官司刺先三刺而后三宥三赦先重而后轻所以示有司执法之坚上有好生之仁则知所以恤民焉有司有执法之坚则民莫之敢犯仁之至义之尽也
  壹刺曰讯群臣再刺曰讯群吏三刺曰讯万民
  刘执中曰讯问也掌以司寇巳成之狱讼问于众人○郑锷曰先王非有心于用刑大抵以赦宥为心三刺一则先讯群臣询诸公卿之尊者也二则讯群吏询诸府史之卑者也以为左右及诸大夫皆曰可杀为未足信三则讯万民万民以为可杀然后杀之故曰国人杀之也
  壹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
  郑司农曰不识谓愚民无所识则宥之○黄氏曰谓不知其义者也汲黯曰愚民安知市买长安中而文吏绳以为阑出财物如边闗乎过失若今律过失杀人不坐死○郑康成曰若举刃欲斫伐而轶中人者○郑康成曰遗忘若间帷薄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王昭禹曰若律在宫殿中作罢而不出之类也○郑锷曰罪虽可刺又以三宥之法求以寛之岂其人之所不知识乎岂其人之过误乎岂其人之遗失偶忘之乎
  壹赦曰㓜弱再赦曰老耄三赦曰憃愚
  王昭禹曰㓜弱则㓜而又弱也记所谓七年曰悼是也○郑锷曰㓜弱者安得犯刑意其连坐之人尤为可悯故一赦则先之老耄则老而又耄也记所谓八十九十曰耄是也○郑司农曰㓜弱老耄若今时律令年未满八岁八十以上非手杀人他皆不坐○郑锷曰憃者痴𫘤而不辨菽麦之人也憃而又愚则无知甚矣故亦可赦然比老耄又宜次之○王氏曰㓜而不弱老而不耄愚而非憃则不在所赦○贾氏曰三赦与前三宥所以异者上三宥不识过失遗忘非是故心过误所作虽非故为比三赦为重据今仍使出赎此三赦之等比上为轻全赦无赎
  李氏曰古之所谓赦宥如斯而已大赦之与郊赦自汉唐以来见之○胡氏曰舜典口眚灾肆赦易于解封曰君子以赦过宥罪吕刑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周官司刺三赦三宥止及于此未闻肆大眚也大眚皆肆则废天讨亏国典纵有罪虐无辜恶人得以幸免春秋肆大眚讥失刑也
  以此三法者求民情断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后刑杀
  王昭禹曰以此三法者求民情断民中则情尽于内而辞孚于外矣情重者上服情轻者下服或刑或杀各得其罪而无疑也○郑康成曰上服杀与墨劓下服宫刖也司约职曰其不信者服墨刑凡行刑必先规识所刑之处乃后行之
  司约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郑康成曰约言语之约束○薛平仲曰或以司约司盟非盛世之事遂因以疑周官之书风气之开久矣使天下或私相为约私相为盟以纷纷于下孰若设官于上以司之使不可逾乎盟约不逾则狱讼可息狱讼可息则刑法可措甚矣先王之不得巳也
  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
  郑康成曰六约者诸侯以下至于民皆有焉剂谓券书也○郑锷曰约者以言而书其约者以剂剂如质剂之剂盖两书一札同而别之买卖之约长曰质短曰剂此则名曰约剂盖亦两书一札也先王之于臣民以为一时之言虽相与以无疑万世之后或无所质证故为之约而设官以司之
  治神之约为上
  易氏曰六者大约剂也其中又有轻重存焉○郑康成曰治者理其相抵冒上下之差○刘迎曰神约若盟诅载誓是也○刘执中曰谓先王创有基祚必因辅佐之功若文王之周公召公武王之太公皆封之大国约以子孙百世与周无疆者也其人虽亡其神犹在七世之庙亲尽而犹可迁其约不可渝焉
  易氏曰宗庙有位山川有域有社禝之壝有五祀之次所以祀神者不待约矣至于非其所祀而命之祀则书其所以命之者以为约若鲁用郊禘之类是也
  治民之约次之
  刘迎曰民约若诰誓训祝是也郑以征税迁移仇雠既和为民约非○易氏曰分乡以寓军制邑以授农以旌节而辨迁徙以萃逋迅为显戮所以容民者不待约矣至于非其所当有而分以授之则书其所以分之者以为约若分卫以殷民七族分鲁以殷民六族分唐叔以懐姓九宗是也
  治地之约次之
  刘迎曰地约则传别契券之属郑以经界所至田莱之比为地约非
  郑锷曰若昭九年周甘人与晋间嘉争阎田王使詹桓伯言吾东西南北之土何迩封之有定四年载卫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以㑹王之东蒐之类
  刘执中曰谓公侯伯子男所封之土各有定制而封疆之存不可以大而侵小用强以陵弱吞并其地也
  治功之约次之
  刘迎曰功约则铭誓带砺之属郑以王功国功之爵赏为功约非○黄氏曰功约水土之功郑下注讼约引春秋将城成周宋仲几不受功即此功也今民间受沟洫桥梁先后小大之差亦有约但其事固不可指状而大㮣如此
  愚案功约不必专为水土如勲在王室藏于盟府也
  治器之约次之
  郑康成曰器约谓礼乐吉凶车服所得用也○郑锷曰如鲁得用四代之服器六瑚四琏崇牙八翣之类○刘执中曰谓若诸侯之有勲劳则赐之弓矢斧钺俾专征伐者后世不可以渝之也
  治挚之约次之
  项氏曰挚约谓玉帛禽鸟相往来凡㛰姻之属也若公孙黒使强委禽焉○刘执中曰治挚之约谓若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先王以之叙诸侯分贵贱莫不依其爵禄髙下以为之贽也
  郑锷曰自神而民自地而功曰器曰挚上许之下承之或为上或为次以事之大小轻重为次序耳○易氏曰即大以推小万民之约剂亦可知矣
  王氏曰凡此诸治皆有许与之约焉不信而讼则司约掌之
  凡大约剂书于宗彝小约剂书于丹图
  郑康成曰大约剂邦国约也书于宗庙之六彝欲神监焉小约剂万民约也丹图未闻或有雕器簠簋之属有图象者与春秋传曰斐豹隶也著于丹书今俗语有铁劵丹书此岂旧典之遗言○王昭禹曰自治神至治挚其事皆有大有小大则书于宗彝盟诸鬼神示无疑也小则书于丹圗丹图以书之而其色则丹示其宣布著尽而无隠昧也
  刘迎曰约剂之设信之不足故也此所以书于宗彝丹图
  若有讼者则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
  郑康成曰讼讼约若宋仲几薛宰者也○郑锷曰如诸侯万民有因此而讼者当用旧约剂以质证之故为之珥而辟藏视诸故府也珥者杀鸡取血以衅涂其户所以祓去不祥也○郑康成曰珥读曰衈○贾氏曰谓争约剂不决者则以血涂户乃开辟其户以出本约剂之书勘之○王氏曰珥而辟藏重其事也已见故府之文而尚不信则昏墨甚矣故服墨刑以示其昏墨无识之意
  若大乱则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杀
  王昭禹曰有讼则辨讼而已大乱则僣忒而变先王之政刑○郑康成曰六官辟藏明罪大也六官初受盟约之贰○郑锷曰大史言约剂乱则辟法不信者刑之但其约之差错而已故言辟法而刑其不信者此则为大乱而辟藏非特约剂之乱而已僣礼犯分为乱已大不可不杀也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郑康成曰盟以约辞告神杀牲㰱血明著其信也曲礼曰莅牲曰盟
  郑锷曰说者见春秋书盟谓为衰世之事其说出于礼记所谓盟诅不及三王也考之书载苖民罔中于信以覆诅盟则五帝之世已有是事苐苖民覆之故数之以为罪也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非谓不可盟谓其盟之屡而无信学者不察以周官太平之书胡为玉府有珠盘玉敦之事戎右有赞牛耳桃茢之文于此又设司盟之官遂信何休战国阴谋之说不考之于诗书尔古者结绳足以示信盟诅虽有而未必用去古稍逺淳厚一散世未尝皆君子而无小人皆善良而无嵬琐此司盟之官所由设○王昭禹曰世之治也人以心相与家以诚相示知畏于神而不敢欺也知敬于神而不敢慢也先王因其有畏敬鬼神之心而躬信畏以先之而因以覆诅盟为大戮至其成俗则盟邦国之不协焉万民之犯命而诅其不信者有狱讼者使之盟诅弭乱息争岂小补哉
  掌盟载之法
  郑康成曰载盟辞也盟者书其辞于䇿杀牲取血坎其牲加书于上而埋之谓之载书春秋传曰宋寺人惠墙伊戾坎用牲加书为世子痤与楚客盟○易氏曰以法行之谓之盟载之法盟而加之以约又谓之盟约之载
  凡邦国有疑会同则掌其盟约之载及其礼义
  郑康成曰有疑不协也○郑锷曰此谓合诸侯而盟将与之有所作为而未知其心之同否此所以有疑必有㑹同㑹同必有盟盟则司盟掌其法与礼义焉○王昭禹曰礼其物义其容也
  北面诏明神
  郑康成曰明神神之明察者谓日月山川也觐礼加方明于坛上所以依之也○郑锷曰神之明者吉凶祸福必审神向幽以神为幽而南面人将告幽故北面也诏之者使神察背盟之人是诛是殛也○郑康成曰诏之者读其载书以告之也
  王昭禹曰幽则质诸神而盟者神之所为也明则证诸人而约者人之所为也盟诸神约诸人所以结信之道
  既盟则贰之
  郑锷曰左传襄十一年载亳盟之文甚悉而可考已盟则司盟藏其贰盖诸侯各受其盟誓之辞而此有副贰以为异日之证
  王昭禹曰其正则藏于天府司盟则藏其贰也大司寇曰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则藏其贰者非特司盟而已
  盟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亦如之
  郑锷曰此谓合万民而盟民有犯禁令者既待之以刑矣又虑有敢效而为之者于是盟其犯分之人盖与共盟戒以无或如彼犯命者所为也左传鲁人盟臧纥曰无或如臧纥犯门斩闗以出是其类也万民有不信者谓向已结言而今背之无复信义则与众共诅之诅者詋之以言欲使背信之人必䝉其祸也盟与诅异盟者戒其未然诅者惩其已往左传郑伯使卒出豭豚行出犬鸡以诅射颍考叔者谓已射之后故追诅之也盟诅虽异礼仪皆北面以诏明神故曰亦如之
  黄氏曰犯命不信皆当刑郑引臧纥斩闗罪当连坐而众不可施刑故乃盟臧纥氏又引诅射颍考叔者射考叔当坐而子都谪以避罪庄公不能正其罪故诅之狱讼覆情匿诈无质证不可推究者多矣雀角䑕牙非召公之明安能听之是故株连则恐其枉故为盟诅以止之诗苏公刺暴公之语曰出此三物以诅尔斯是盖耻格之风犹在不敢自欺其心敬畏昭明故其事可行也苗民罔中于信以覆诅盟则以乱济乱而已左丘明论郑事曰政以正民刑以止邪邪而诅之将何益哉反诸本之谓也
  王昭禹曰邦国有疑㑹同掌其盟约之载者贵者之盟也盟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亦如之贱者之盟也
  凡民之有约剂者其贰在司盟
  郑锷曰民之有约剂书于丹图司约掌之此则藏其贰以备遗失○贾氏口此谓司约副写一通来入司盟
  有狱讼者则使之盟诅
  郑锷曰有约剂而不信至于狱讼者使之诅盟则中有所愧者不敢听而狱讼自息矣此乃省刑狱之术
  凡盟诅各以其地域之众庶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则为司盟共祈酒脯
  郑锷曰民有盟诅则邻里当共其牲既使众庶共质之而邻里共牲之人必能诘责之者彼将知愧而自悔也○黄氏曰使众人共牲共酒脯等以昭告于众诡诈不信人皆耻之矣已盟又与司盟共酒脯以祈神祈其盟之必验也神之小者用酒脯故祭侯之礼以酒脯醢也考经之所载窃疑周家之于狱讼者先使之盟诅已讫乃使之入矢钩金既入金矢乃为之受理而听之然则刑措之术本诸此乎
  职金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郑康成曰职主也○郑锷曰金玉石锡皆国家之用物而名官特以金者玩好之至贵者莫如玉故玉府虽有金玉特以玉名府国之所用而用金为尤多五行皆金也故职金虽掌金玉锡石而以金名职○黄氏曰职金属司寇金行杀戮也矛㦸弓矢斧钺刀锯其用一也玉石丹青其类也故兼主之是亦一府藏也职金以上皆听断其下则施刑
  掌凡金玉锡石丹青之戒令
  郑康成曰青空青也○郑锷曰荀卿言南海则有曾青丹干注云曾青铜之精可绘画及化黄金者亦出蜀山越隽所谓青者殆此类耳○贾氏曰此数种同出于山故职金緫主其戒令然地官卝人已主又职金主之者彼官主取此官主藏也○薛平仲曰金玉锡石之利皆人情易诱而竞趋者也司徒盖有卝人以掌其厉禁矣职金从受其入征焉货利之所自出而有官以职之则下不敢逞其竞利之私上有以弭其竞利之患天下谁为有司之犯哉○郑锷曰戒则欲其物之不苟取令则欲其入之以时
  受其入征者
  郑司农曰受其入征者谓主受采金玉锡石丹青者之租税○郑锷曰受其入则取诸地而官所自入者受其征则取诸民而官所税赋者○王昭禹曰取于有地者之征而已上以政取谓之征
  辨其物之媺恶与其数量褐而玺之
  郑锷曰辨其美恶以知其精粗辨其数量以知其多少楬以表之玺以封之○郑司农曰玺者印也所以谨其藏
  入其金锡于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郑锷曰卝人则掌其所产之地此则掌其入焉金锡可以为兵器而玉石丹青可以为器用修饰之资故所入之府各异也○王昭禹曰金锡则入于槁人玉石丹青则入于玉府○王氏详说曰有兵器之府又有为兵器之府玉府云掌兵器内府云掌兵器此兵器之府也今曰入其金锡于为兵器之府又曰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守藏之府为内府玉府矣是知为兵器之府非兵器之府也考工记曰攻金之工六筑冶凫㮚段桃所谓为兵器之府其此欤要知职金一官与天地夏冬之官并相为聨事其曰守藏之府是与天官通其曰为兵器之府是与冬官通受其金于卝人是与地官通入其金于司兵是与夏官通职金如此他可知也
  入其要
  郑康成曰要凡数也○郑锷曰既颁入之则入其㑹计之要职金为刑官之属则要当入于司寇非入太府○李嘉会曰物之与书各有所司不相混杂
  掌受士之金罚货罚入于司兵
  黄氏曰金罚即民入钧金而理曲遂罚之货罚司闗所谓举其货也郑说非舜有赎刑周于经无所见其后穆王始训夏赎刑舜穆王赎刑不同舜渐轻之穆王渐重之此闗世变○郑锷曰士有过而被罚谓赎刑也货罚士非闗之人安得罚其货盖或以货而当金者也司市则有帷盖幕帟之罚亦货罚之类欤士之在官者或有过则罚之不言大夫则刑不上大夫也○项氏曰金罚货罚皆士官掌之士入于职金职金入于司兵○郑康成曰入于司兵给冶兵及工直也○陈及之曰齐管仲令有罪者以甲兵赎自此始
  旅于上帝则共其金版飨诸侯亦如之
  项氏曰金版盖皇邸之饰为后版屏风者金以示依于义飨诸侯亦如之承賔如承祭
  凡国有大故而用金石则掌其令
  贾氏曰用金石而云大故止谓寇戎为御捍之器有用金石者也○郑康成曰用金石者作枪雷椎椁之属○郑康成曰主其取之令也○郑锷曰大故则非常时所用或有湏于金石多寡轻重出于常数之外不可以无法度也故掌其令
  司厉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郑锷曰厉凶暴之名司厉所以察凶恶暴戾之人○王昭禹曰春秋传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盗贼之厉于人犹鬼之厉也故掌盗贼之任器货贿谓之司厉○薛平仲曰鬼物之病民者谓之厉则厉盖人之所共恶今以官之治盗贼者命曰司厉则恶而绝之殆亦甚矣
  掌盗贼之任器货贿
  易氏曰非其有而取之者谓之盗因盗而肆害于人者谓之贼
  郑锷曰任器者所用以伤害人之器也货贿者杀越人而劫剽其所有之财物也
  辨其物皆有数量贾而楬之入于司兵
  刘执中曰盗贼之器与物入于司兵非数莫知其多少非量莫知其短长非贾莫知其贵贱楬是三者则物与器常存而不可移易○郑锷曰入于司兵使以其物充兵器之用取诸盗贼以为除盗贼之具而已○郑司农曰若今时伤杀人所用兵器盗贼赃加责没入县官士有罪而罚之取其金货以入于司兵者义也盗贼有罪而罚之取其任器货财以入于司兵者亦义也
  其奴男子入于罪隶女子入于舂槁
  郑锷曰古者父子罪不相及然罚之大者则有孥戮之法既服刑矣其从坐之人有不可加以刑者则没入官为奴男子入于罪隶使为隶以役于百官府女子入于地官之舂人槁人使共舂抌饮食之事所入不同其名曰奴则一也○刘执中曰罪恶之重虽没其身未足偿也又奴其男女而隶役舂槁皆有常养以存其生焉
  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齓者皆不为奴
  郑康成曰有爵者谓命士以上齓毁齿男八月生齿八岁毁齿女七月生齿七岁毁齿○郑锷曰有爵而不为奴贵贵也七十不为奴老老也未齓不为奴慈㓜也盗贼之罪冝加以无馀刑故凡亲戚皆从其家有爵者有老㓜者特免为奴而已○易氏曰先王之于天下固有杀未足以惩恶亦有不刑可以劝善者此之谓夫
  犬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贾四人徒十有六人郑锷曰犬金畜也其性皆守属乎义也故犬人属于秋官○黄氏曰犬逐盗故以犬人次司厉六牲之官皆以义类相从如春官鸡人掌鸡牲而以呼旦序于郁鬯之后
  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瘗于例反亦如之郑锷曰司寇祭祀奉犬牲犬人则掌共其可以为牲者牲必用纯牷之色贵纯一也○郑司农曰牷纯也物色也王行乘车则有祀軷之礼用犬伏于车下以车轹之而去谓之伏○贾氏曰伏谓王将祭而出国軷道之祭即大驭所云者但軷祭时犬羊俱得故生民诗云取羝以軷祭地必瘗○郑司农曰瘗谓埋祭也尔雅曰祭地曰瘗埋祀軷祭地皆礼之盛者亦贵纯全故亦如之
  凡几珥沈辜用駹可也
  易氏曰几祈也珥衈也○王昭禹口几珥士师所谓刉珥则奉大牲是也沈以祭川辜以磔门○郑司农曰大宗伯职曰以狸沉祭山林川泽以疈辜祭四方百物四者用牷正也无则以駹代之亦可也○郑司农曰駹谓不纯色也○王昭禹曰用駹不若用牷之为善故曰可也
  凡相犬牵犬者属焉掌其政治
  贾氏曰犬有三种一田犬二吠犬三食犬若田犬吠犬观其善恶若食犬观其肥瘠故皆相之牵犬谓呈见之少仪云犬则执绁是也○郑锷曰牵则不失其左右之防皆不可无政治也○王昭禹曰相犬者属焉以其属有贾四人牵谓用则系而导之以其属有徒十有六人也○王氏曰掌其政治则并掌田犬









  周礼订义卷六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六十四   宋 王与之 撰
  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郑司农曰圜谓圜土也圜土谓狱城也今狱城圜职中言凡圜土之刑人也以此知圜谓圜土也○郑锷曰矩属西方规属东方规之圜属东而主仁也先王之于狱求所以生之故为狱则圜其城用仁心为主也○薛平仲曰干为圜则圜者天道之所以仁也夫以罢民之害人者吾为圜土以收教之则人心转移之间而善恶易位矣
  掌收教罢民
  郑锷曰拘之圜土而役之所以收之也劳之苦之使其善心自生所以教之也○刘执中曰嘉石平罢民其罪轻不入于圜土也圜土教罢民其罪重其役之日月深日则役之夜则收之俾民改情而复性然后舍之为教亦大矣故曰收教焉故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徒百有六十人分部而收教之也○项氏曰司寇掌者大故曰聚司圜职者小故曰收
  凡害人者弗使冠饰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虽出三年不齿
  郑司农曰罢民谓恶人不从化为百姓所患苦而未入五刑者故曰凡害人者○郑康成曰弗使冠饰者着墨幪若古之象刑与舎释之也○贾氏曰孝经纬云五帝画象三王肉刑画者土罪墨象赭衣杂屦中罪赭衣杂屦下罪杂屦而已○郑锷曰彼既害人则不知礼矣故弗使冠饰而被辱明书其罪于背所以告人使知其以是罪而至于如此也夜收之圜土昼任以劳役是收而教之仁也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虽量罪之轻重为久近之期而舎之又必待其能改过自新为良民然后舍也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则杀之不能改过又自窜焉其杀冝也虽年满而出者犹不齿三年甚辱之也
  凡圜土之刑人也不亏体其罚人也不亏财
  郑康成曰圜土所收教者过失害人已丽于法者○郑锷曰圜土之刑只加以明刑耻之故不至于亏体圜土之罚只加以职事劳之故不至于亏财○易氏曰二者虽曰刑罚而非刑罚之正乃所以止刑罚者也司刑言刑亏其体者也职金言罚亏其财者也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囚拘也主拘系当刑杀之者
  掌守盗贼凡囚者
  郑锷曰此官拘系当刑杀之人然特言掌守盗贼者盖囚虽在所掌而盗贼为难驭于群囚之中又当守之其事尤严故也○郑康成曰凡囚者谓非盗贼自以他罪拘者也
  上罪梏古毒反姜奉反而桎中罪桎之实反梏下罪梏贾氏曰此谓五刑罪人古者五刑不入圜土故使身居三木掌囚守之○土氏曰梏在脰桎在足拲在手左氏传子荡以弓梏华弱于朝则梏在脰明矣○刘氏曰梏者校也在头曰梏谓之梏者以其在首犹牛马梏者○郑锷曰凡囚有上中下之罪凡刑有梏拲桎之殊罪有轻重故三木或备或不备上罪三者皆全中罪二下罪一亦理之宜也
  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
  郑锷曰王之同族有罪者亲亲之恩以轻为贵故但拲其手而已有爵者冝次于王族故加之以桎也拲则两手共一木桎则两足各一木故桎比拲为稍重然罪未断之前皆不可去其拲与桎待断然后去故曰以待弊罪
  及刑杀告刑于王奉而适朝士加明梏以适市而刑杀之
  郑康成曰告刑于王告王以今日当行刑及所刑姓名也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郑锷曰适朝士者盖以朝士掌外朝王与公卿听狱讼之所恐或又得而审详焉重人命之至也适朝士矣以为无可疑则加以明梏于梏上明书其所犯使见者咸知其罪适于市而杀之所以与众弃之也注谓奉而适朝然后朝士加明梏以士字属下读以文考之适朝士与适甸师之文相对则疑其不当下属○刘执中曰士士师也○郑康成曰士卿士也奉而适朝者重刑为王欲有所赦且当以付士
  凡有爵者与王之同族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郑锷曰适甸师氏者盖以甸师掌耕藉田以事宗庙藏谷之所隠也既适甸师则以待刑杀之官来于此行刑杀之事不梏而适市乃所以隠之也有爵者隠之所以尊国体王族亦隠之所谓不与国人虑兄弟此尊尊亲亲之道也○李氏曰先王之时虽同族虽有爵其犯法当刑与庶民无异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共也如使同族犯之而不刑杀是为君者私其亲也有爵者犯之而不刑杀是为臣者私其身也君私其亲臣私其身君臣皆自私则五刑之属三千止为民也厚赏则贵者先得之刑罚则贱者先当上不愧于下下不平于上岂适治之道耶故王者不辨亲疏不异贵贱一致于法其所以不肆诸市朝而适甸师氏者为其有耻毋使人见之也文王世子曰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异姓也刑于隠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郑康成曰戮犹辱也既斩杀又辱之
  掌斩杀贼谍而搏之
  郑锷曰为之谍者则与贼窥伺乎国家之隙以图危社稷其罪不可赦也故大者斩之小者杀之○郑康成曰斩以𫓧钺若今要斩杀以刀刃若今弃市○王昭禹曰斩杀皆弃人之刑各称其罪且从而搏之搏与膊同谓磔裂其尸以示人也观左传载齐侯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杀而膊诸城上是磔裂为膊也○刘执中曰为贼谍而情有重轻故或斩或杀虽有斩杀而又搏而磔之于城上以惩夫将来者然则贼害于国者情与反间同非盗于财而杀人民者也
  凡杀其亲者焚之杀王之亲者辜之
  郑锷曰凡杀其五服之亲者不复知有亲亲之恩夷狄则然也故焚其尸视之如夷狄焉杀王之亲者不复知有尊尊之义禽兽则然也故辜其尸视之如禽兽焉○王昭禹曰焚以火者不存其形○郑康成曰焚烧也易曰焚如死如弃如辜以磔者不全其体○郑康成曰辜之言枯也谓磔也
  凡杀人者踣皮北反诸市肆之三日刑盗于市
  黄氏曰凡杀人者今所谓谋故斗杀○郑康成曰踣僵尸也○刘氏曰谓暴露而不盖覆也肆犹申也陈也○贾氏曰除上三者之外皆陈尸于市肆之凡三日也
  郑锷曰盗则不然死罪踣之于市或劓或刖或墨亦皆就市刑之使人知盗之不可为而不敢为也○王氏曰人之犯刑皆以趋利趋利犯刑唯盗而已故盗言刖于市
  凡罪之丽于法者亦如之
  黄氏曰谓犯他法宫刖劓墨皆刑于市也揭盗于上郑言罪恶莫大焉是也○郑锷曰罪之附丽于法法所当刑则亦行法于市使众见之故曰亦如之
  唯王之同族与有爵者杀之于甸师氏
  王昭禹曰此句既言于掌囚此复言之者掌囚奉其有罪者适甸师氏而待刑杀掌戮正以杀之为事
  凡军旅田役斩杀刑戮亦如之
  黄氏曰军旅戮于社而王之同族与有爵者亦于屏处郑以戮为膊焚辜肆非也即下所谓髡者全其体而戮辱之也古刑戮字皆合轻重称之○郑锷曰军旅田役众庶所聚不示以严则必无所畏故或斩杀刑戮亦有焚之辜之踣之肆之之事故曰亦如之
  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闗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髡苦门反者使守积子赐反
  郑锷曰先王于人虽有罪已刑苟有可用未尝终弃之墨者但黥其额劓者但截其鼻何妨于禁御耶故或使守门○贾氏曰此即阍人掌守中门之禁令者也或使守闗闗谓境上之十二门王城之门也劓比墨为重而截鼻则貌丑亦以其罪之轻重故墨者近而劓者逺也宫则人道绝故使守内○贾氏曰此即寺人之类守正内五人之等也刖者不良于行囿游之兽监视牧食不欲其奔逸故使之守囿也五刑之中无髡刑此有髡者康成谓公族无宫刑恶翦其类髡其头而已公族之有死刑者隠之于甸师氏则其髡者亦可耻冝用于至隠之处所以使守积积谓委积之物其积亦在隠处故也司农谓髡当作完言但居作三年不亏体者也或谓公家不畜刑人观此则刑人未尝不见畜特为君者不近之而已阍弑吴子馀祭春秋讥其近刑人非谓不畜之也
  司隶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郑锷曰群隶之别有五曰罪闽蛮夷貉也除罪隶之外四夷皆夷翟之人故又谓之四翟之隶有盗贼则搏之国中有辱事则役之百官所任之器则积之囚执人之事则囚之执之祭祀賔客丧纪有烦辱之事则役之无乃后世厢军之类欤古者取之罪人夷狄以用之恶其聚群而无统也故设司隶之官以掌其法辨其服色之物而掌其政令以统治之冝矣然王宫之严则使之守王舍于野外则守其厉禁又使之各服其邦之服而执其邦之兵以为守卫则其人虽贱而所用为甚重矣此司隶之权所以尤重焉故由汉而后遂置司隶校尉掌刺举之任武帝使之持节捕巫蛊督大奸猾其重至于专道而行专席而坐秩比二千石其任雄剧摧辱宰相有如鲍宣者盖始于此五隶各百二十人此其正贠也○薛平仲曰五隶之贠皆百有二十人而司隶之徒则二百人盖君令出于司隶其徒不能以不繁力役责之司隶其贠不可以不定○郑节卿曰兵卫掌于宫正而王之亲兵与四夷之兵则掌于虎贲与司隶汉以南北军相制而国朝以皇城司殿前司相维持大抵皆周人之遗意
  掌五隶之法辨其物而掌其政令
  郑康成曰五隶谓罪隶四翟之隶也物衣服兵器之属
  帅其民而搏盗贼
  郑康成曰民五隶之民○贾氏曰序官五隶皆百二十贠贠外皆是民故云五隶之民○郑锷曰盗窃之徒间有作而力不能搏则合其民以共搏之○王昭禹曰未擭者则司隶帅民搏
  役国中之辱事为百官积任器凡囚执人之事
  王昭禹曰国中污辱之事则司隶帅而役之五隶之属各有百二十人则足以共其事○郑司农曰百官所当任持之器物此官主为积聚之也○郑康成曰任犹用也○李嘉㑹曰囚执人之事若今牢城之兵
  邦有祭祀賔客丧纪之事则役其烦辱之事
  郑康成曰烦犹剧也士丧礼下篇曰隶人涅厕
  掌帅四翟之隶使之皆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守王宫与野舍之厉禁
  郑锷曰翟与狄同东西南北之夷名虽不同緫而言之皆夷狄耳○贾氏曰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者若东方南方衣布帛执刀剑西方北方衣毡裘执弓矢○王昭禹曰四夷各有利器冝服齐其政不易其冝修其教不易其俗也
  黄氏曰四翟守王宫与牧誓羌髳庸㣲卢彭濮同意○郑康成曰野舍王行所止舍也厉遮例也○郑锷曰王在宫与出在野皆使四翟之隶守之不使罪隶罪隶吾民之有罪者耳使四翟之人见其徳足服四夷司隶正掌其事而师氏又使其属董之而已○刘执中曰彼其死而复生又从而衣之食之尽其所能而役之故用之守王宫与厉禁而赖之以为腹心之卫也愚案四翟之民南方之蛮而闽乃东南之别种东方之夷而貉乃东北之聚落独不见西戎北狄之隶者盖周自文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𤞤狁之难而道化先被于南虽海隅出日之地徳亦丕冒至武王通道于九夷八蛮所获之民其服属有素故帅而为隶其在王宫之守卫则宫正掌之其在野舎则师氏掌之不特此尔南方曰象则有象胥以待蕃国之使东夷之乐曰韎则有韎师以荐宗庙之乐皆此意也
  罪隶百有二十人
  郑锷曰有罪者之家人从坐则没为奴隶百官与凡有职守者皆得而使令之乃以百二十人为率盖官拘而用者以此数为率耳○薛平仲曰罪而至于隶辱之甚者以罪言之斥之逺方诚足为王者之义以情言之处之近地亦不足病王者之仁故帅之师氏者先王教化之功而帅之司隶者先王用刑之极功
  掌役百官府与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
  郑康成曰役给其小役○郑锷曰使令皆家役之小事耳
  凡封国若家牛助为牵彷
  郑司农曰凡封国若家谓建诸侯立大夫家也牛助为牵彷此官主为送致之也○郑康成曰牛助国以牛助转徙也罪隶牵彷之在前曰牵在旁曰彷○贾氏曰车辕内一牛前亦一牛二隶前者牵前牛旁者御当车之牛
  其守王宫与其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郑锷曰守王宫与其厉禁事则与蛮隶同皆执兵以为营卫也然罪隶乃中国之人因亲属有罪而没入在官与四夷之人不同故不使掌牛马鸟兽之事○易氏曰五隶皆隶也蛮夷闽貉之隶则賔服之民罪隶则没入为奴之民其民不同其用亦异罪隶则任使令牵彷之冗事四翟之隶则养之而巳虽蛮隶掌役校人养马之类闽隶掌役畜养鸟之类夷隶掌役牧人养牛马之类貉隶掌役服不氏养兽之类皆因其俗之所习而使之
  蛮隶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征南夷所获○愚案说见司隶○李嘉㑹曰先王必有蛮闽夷貉之隶想欲知其风俗耳然有无亦存其数云耳无则阙之
  掌役校人养马其在王宫者执其国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则守厉禁
  贾氏曰为校人所役使以养马案校人不见隶者盖是杂役之中○王昭禹曰校人其徒八十人有不足以给其役故蛮隶兼役其事也○陈蕴之曰古之宿卫王宫者不特士庶子而已有虎贲之虎士有司隶之五隶虎士有卒伍而四翟之隶有兵国有大事则守王门舎则守王闲而司戈盾军旅㑹同授虎士戈盾则王之在国在野可谓严矣必使四翟之隶以王者所守在四夷也
  闽隶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闽南蛮之别
  掌役畜养鸟而阜蕃教扰之
  王氏曰役则役于掌畜也○王昭禹曰阜蕃教扰之与掌畜同事
  掌子则取隶焉
  王昭禹曰子谓鸟所生者闽隶掌阜蕃其物则养之而使取隶于已者也因致其义焉鸟之无知饮啄鼓舞而唯闽隶之是从则闽隶之隶于中国岂异于是言掌子则取隶而不言守王宫与厉禁以司隶言掌帅四翟之隶守王宫与野舎之厉禁则闽隶之有守可知
  夷隶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征东夷所获
  掌役牧人养牛马
  贾氏曰为牧人所役使牧牛牲
  与鸟言
  郑司农曰夷狄之人或晓鸟兽之言故春秋传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牲三牺皆用矣是以貉隶职掌与兽言○王昭禹曰鸟之鸣犹人之言也诗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以鸟能鸣以求其友非其言而然乎使夷隶与鸟言亦不为怪矣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陈蕴之曰四隶所守皆如蛮隶之事者周之时以南方为逺尤贵其来也故掌四夷之官名象胥而奏乐亦以南诗曰以雅以南记曰胥鼓南则周人之意可知矣
  貉隶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征东北夷所获
  掌役服不氏而养兽而教扰之
  王昭禹曰以服不氏掌养猛兽而教扰之故也○王氏曰不言阜蕃猛兽非所阜蕃之物
  掌与兽言
  王昭禹曰先王必使夷貉之隶与兽言者以鸟兽之无知尚可与言矧夷蛮之民哉此亦先王之㣲意○郑锷曰蛮人知养马故以役校人貉人知养兽故以役服不氏各因其能而用之也人之性或能通知异类之语者非人之所能也使夷貉之人与禽兽言不使闽蛮之人者不强其所不能也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周礼订义卷六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六十五   宋 王与之 撰
  秋官司寇下
  布宪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王昭禹曰布以敷施之宪以表示之○郑锷曰国朝自淳化三年始置诸路刑狱事乃周家布宪之意然不止于二人而已今谓之宪台原于此欤
  掌宪邦之刑禁正月之吉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而宪邦之刑禁
  郑康成曰宪表也谓县之也刑禁者国之五禁所以左右刑罚者
  郑锷曰大司寇正月之吉布刑于邦国都鄙又县刑象以示万民小司寇于正岁帅属观刑象及宣布于四方宪刑禁矣布宪复掌之者盖大司寇布之者举其纲也小司寇宣之者行于朝也四方万里或未之知布宪执旌节适四方而宣布之所至之处又从而表县之无有不明刑禁之为不可犯也
  以诘四方邦国及其都鄙达于四海
  郑康成曰诘谨也使四方谨行之尔雅曰九夷八蛮六戎五狄谓之四海○李嘉㑹曰表示其刑禁于四方及乎四海苟犯刑禁则从而诘之俾不至于太甚也
  易氏曰先王之治有刑必有禁知禁而自止则不至于罪知罪而自反则不至于刑此宣布而宪之有不容已者所谓以诘四方邦国及其都鄙达于四海者盖无此疆尔界之异凡逺近同而上下察也○刘执中曰以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四十人而行四方达四海欲正月而必闻其刑禁者未有能达也必书其刑禁之冝宪于民以达于州伯州伯以达于卒正卒正以达于连帅连帅以达于属长属长以达于诸侯诸侯以达于其国之都鄙而要服以达于四海布宪则执旌节以巡行于四方诘其违于禁令者庶乎其可及也
  凡邦之大事合众庶则以刑禁号令
  贾氏曰征伐巡守田猎皆大事合众庶也以其是布刑禁之官故使以刑禁号令○王氏曰谓乡合州党族闾比之聫与其民人之什伍则以刑禁号令焉○项氏曰刑以惩恶禁以辅刑发以警戒之谓之号命之谨守之谓之令
  禁杀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郑锷曰天下有不逞之人强陵弱众暴寡善良阴被其祸先王设官以禁擅杀戮为职谓夫为天吏则可以杀人
  愚案自禁杀戮至脩闾氏八职皆几防盗贼奸宄者几防严则奸宄无清刑之原也
  掌司斩杀戮者凡伤人见血而不以告者攘狱者遏讼者以告而诛之
  郑康成曰司犹察也○郑锷曰将以禁之必专司之禁之者法也司之者专伺候乎是也司其私相斩相戮者及伤人见血而里闾拥遏不以告于有司者○黄氏曰伤人不禁必至于杀矣汉约法三章伤人及盗抵罪不以告私相和也将以罪相证于狱而攘夺其所证之人使不得同至于狱者○黄氏曰或曰赴逮而攘夺之若篡囚也将以辞讼于官而恃势力以止遏之使不得以上诉者皆以告于有司而诛之然所司察者四事也特以杀戮名官盖四者之罪莫大于擅杀故也○刘执中曰谓不应斩杀戮而斩杀戮之者应告其伤隠之而不告者应治其狱攘之而不治者应听其讼遏之而不听者掌察四者以告于司寇而诛之所谓淫朋比德者也不诛之无以建中于民○李嘉㑹曰斩杀戮之人上所置以惩恶也或以财贿交结而冤枉不申有如下四者皆告于正而诛之
  禁暴氏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黄氏曰禁杀戮禁暴氏皆闾里禁令○郑锷曰诗曰乱是用暴又曰州吁用兵暴乱凡言暴者皆谓为恶之凶暴也苟无以禁之民蒙其害可胜数耶此乃设为禁暴氏之职以正之也○王昭禹曰以刑教中则民不虣者教官之事以刑禁暴者刑官之事教施于未然之前刑施于已然之后二者相为终始而已
  掌禁庶民之乱暴力正者挢居表反诬犯禁者作言语而不信者以告而诛之
  李嘉㑹曰前者在公行法之人此者在民害治之人○王昭禹曰逆理害治者谓之乱○刘执中曰乱谓悖于人伦恃强虐物者谓之暴○刘执中曰暴谓敢作威怒惟乱惟暴乃以力而正之人之力有所不敢敌则不得已而听服焉是之谓力正也○黄氏曰正犹正长之正以强力雄长人者即武断也此则召乱之萌安可不禁之哉○郑锷曰挢则矫称上之命令诬则诬人以无有之事惟挢惟诬敢犯士师之五禁造为浮言以相恐动其言不实乃能鼓荡人心凡此皆禁之使不敢为若敢为者则告于有司而诛之所以息其暴乱之渐○李嘉㑹曰禁暴所禁以告司寇而诛之也○刘执中曰王制曰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杀行伪而坚言伪而辨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杀以其出于邪情而无补于中道又从而害于风俗杀之冝矣
  凡国聚众庶则戮其犯禁者以徇
  易氏曰前五者之禁为庶民设也此于聚众庶则人情杂遝其暴尤甚故必戮其犯禁者以徇○郑锷曰国家有事大集众庶之际一人犯禁则千万人视而效之势将不可遏矣不特戮之又用以徇众焉
  凡奚隶聚而出入者则司牧之戮其犯禁者
  易氏曰奚谓女奴之为奚者隶谓男奴之为隶者既以罪役故必司牧其出入牧养也○王昭禹曰于其出入则或司以察之或牧以治之亦以防其暴也或有犯禁从而戮之则非不教之诛是二者亦所以禁其暴也
  緫论
  陈及之曰考比闾族党之法凡所以为政之道纎悉备矣二官所禁大抵暴横足以侮上陵下乡官或未能禁止之也于是王朝为之立官以遏绝之庶几乡遂之官长得以从政焉然周公之时天下安有此是亦先事为备也
  野庐氏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王昭禹曰野道之小室谓之庐所以待行旅也公刘之诗始曰于时庐旅终曰于豳斯馆则馆大而庐小先王设官以比国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之类故名官以野庐氏
  黄氏曰野庐氏掌通达道路其下蜡氏至庶氏皆道途事类次第相从
  掌达国道路至于四畿
  郑康成曰达谓巡行通之使不陷绝也去王城五百里曰畿
  王昭禹曰达国道路至于四畿则遂人所谓千夫有浍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川上有路以达于畿是也谓之四畿自王城五百里四面皆达之也遂人既治野之道路而野庐氏必掌达其道路凡以辅成遂人之事而已而司险又掌达其道路则非特王畿之道路而已凡九州山林川泽之阻者也
  比国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树
  郑康成曰比犹校也○项氏曰校实数不阙○刘执中曰案比而肃其守卫宿息庐之属賔所宿及昼止者也○王氏曰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所谓宿也十里有庐庐有饮食所谓息也○郑锷曰遗人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欲夫行者至有所止也合方氏所达者四方之途也遂人所治者田间之道路也欲其无所陷绝自国之郊及郊外之野所通行之路皆有宿息井树夜可以寝昼可以憩有井以备饮食有树以为藩蔽野庐氏专掌之则行者之至如归矣孰不愿出于王之途乎
  易氏曰晋文公之为盟主也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塓馆宫室诸侯賔至隶人牧圉各赡其事百官之属各展其物此晋之所以霸若单襄公聘于宋遂假道于陈以聘于楚道茀不可行候不在疆司空不视涂道无列树国无寄寓野无施舍此所以知陈之将亡则野庐氏达国之道路比及野之道路宿息者所以为先王之制
  若有賔客则令守涂地之人聚𣝔之
  王昭禹曰先王之时涂地皆有人以为之守有賔客则令其人聚而击柝所以待暴客也
  有相翔者则诛之
  王昭禹曰论语翔而后集彼翔而观伺有欲习为寇盗之意故诛之所以御奸也○郑锷曰如是安有凡伯见伐之祸
  凡道路之舟车轚音讣互者叙而行之
  郑锷曰轚者相值而碍也互者交互而不行也推车于陆行舟于水阻隘之地偶相值而有轚互之阻○郑康成曰车有辕辕坻阁舟有砥柱之属人有争先之心必无相逊之理因其先后至之叙以次而行之○刘执中曰掌其先后贵贱老幼往来以为其行之叙而通之故有爵有节者得以辟之而不滞也
  凡有节者及有爵者至则为之辟
  郑锷曰执节而来者奉王命之使有爵之人皆王朝之臣至于其地则为之辟既以尊王臣之来又以见贵贵之理○王昭禹曰有节者至则欲达之而无留难有爵者至则在所承而无敢慢故皆为之辟行人使避焉然则野庐氏其徒百有二十人则使其徒为之辟也
  禁野之横行径逾者
  郑锷曰田野之中有町畦焉皆禾稼之地苟或横行则践人之田而害其穑事有堤渠焉皆防水之处苟或径逾则决人之水而坏其堤防此争端之所由起不可以不禁○郑康成日皆为防奸也横行妄由田中径逾射邪趋疾越堤渠也
  凡国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
  贾氏曰大事谓若征伐巡守田猎郊祀天地王亲行所经并须脩除道路及脩庐校比民夫使有功效○王昭禹曰治其壊谓之脩去其秽谓之除有脩除道路者野庐氏则比较其人之数所以防患也○郑锷曰道路圮壊则车马不通固有脩除之人此则校而比之使无圮茀之虞
  掌凡道禁
  郑锷曰道必有禁此则掌其犯禁者则王国大事肃然而无哗矣○王昭禹曰若脩闾氏所谓以兵革趋行者与驰骋于国中者是也然野庐氏所禁者在野之道脩闾氏所禁者在国之道
  邦之大师则令埽道路且以几禁行作不时者不物者
  王氏曰言国之大事在国中而已邦之大事则通国野焉○王昭禹曰令埽道路所以致洁○郑锷曰国大用师道路之行欲无荒秽不祥之事苟于是时不当行而行不当作而作失蚤晚之时非所当衣而衣之非所当操而操之非其物而有异常之状皆奸人之为寇盗者也㣲伺而几察之以防变也周之制于田野之道十里之逺设官以治其庐舍禁止奸盗如此之严则道不拾遗岂不冝哉后世十里有亭亭必有长其法亦出于此惜夫不复脩也
  清预反氏下士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蜡骨肉腐臭蝇虫所蜡也月令曰掩骼埋骴此官之职
  掌除骴
  刘执中曰枯骨曰骼肉腐曰骴人兽皆同职掌揜而埋之不令暴露于沟壑道路也○郑锷曰王政行于天下生者有养死者有归安有枯骨遗弃而不收尚待设官以除之耶然月令亦有掩骼埋骴之文太平之世虽无饿莩然死于道路而无主后者亦未必无也有是事而不为之收掩则伤人君之仁无是事而省是官则仁于枯骨之意亦形于天下矣
  凡国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师大賔客亦如之
  王昭禹曰大祭祀先王所以致精神之至而交乎神明之隠不蠲刑者任人则在所恶凶服则在所可哀故蜡氏令州里除而禁之郊特牲言祭之日丧者不哭不敢凶服汜扫反道亦谓此也
  郑康成曰蠲读如吉圭惟饎之圭圭洁也刑者黥劓之属任人司圜所收教罢民也凶服服衰绖也此所禁除者皆为不欲见人所秽恶也○王氏曰大賔客则承事如祭有齐敬之心焉○李嘉㑹曰大师大賔俱尚清净不令所可恶者乱其目也
  若有死于道路者则令埋而置楬音竭焉书其日月焉县音刺其衣服任器于有地之官以待其人
  郑锷曰若行者出王之涂不幸而死则埋而置楬书其日月县其衣服与夫所执任之器以俟其家人来则收葬之如是则无腐败之骴矣○郑康成曰有地之官主此地之吏也○贾氏曰若比长闾胥党正之辈
  掌凡国之骴禁
  郑康成曰禁谓孟春掩骼埋胔之属○郑锷曰骴与胔同然其字乃与蜡祭之蜡字同昭禹谓蜡祭百物昔之羽蠃鲜毛介之物毕致焉蜡祭所致者神蜡氏所治者形形神相聚而为生相离而为死二者实相待焉故其字同然蜡者索也无乃索朽腐之骨肉而除之者乎
  于勇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郑锷曰堤防止水之官乃名曰雍氏盖所虑者尤莫大于水之害稼雍塞以止之故也
  陈及之曰其职掌事颇重而命官止下士二人徒八人而已盖颁格令于民间使民戸知之劝农重榖之意
  掌沟渎浍池之禁凡害于国稼者
  郑锷曰水相交通谓之沟窦水而行之谓之渎㑹水而聚之谓之浍畜水而止之谓之池池以止水沟浍渎以行水皆有禁焉行者不得擅塞止者不得擅行非所当行而行非所当止而止大焉则害于国小焉则害于稼此所以设官以掌其禁也○王昭禹曰沟渎浍池有禁然后其害去其利均亦所以息争止讼也既掌沟渎浍池之禁又掌凡害于国稼者谓禽兽也禽兽害稼如春多麋之类礼记田䑕田豕之类○刘执中曰通沟渎浍池之壅塞而水潦溢涨害国之苗稼者
  春令为阱在性反胡化反沟渎之利于民者秋令塞阱杜擭
  郑康成曰阱穿地为堑以御禽兽其或超逾则䧟焉世谓之陷阱擭柞鄂也坚地阱浅则设柞鄂于其中○贾氏曰柞鄂者或以为竖柞于中向上鄂鄂然所以载禽兽使足不至地不得跃而出○郑锷曰春农就田禽兽或出而为害水利或有通塞则为阱擭为沟渎皆以是时也然五沟五涂以通灌漑之水至春又为沟渎何耶盖五沟者五野之中一定之制不待至春乃为之此乃里闾之间春雨水集沟浍皆盈水去不速不可不通之也然阱擭设于春可也秋稼已登苟或常设禽兽亦无以遂其生故至秋塞之此先王爱物之心也然不言秋塞沟渎者因利民而为之则无时而可塞故也○郑康成曰秋而杜塞阱擭收刈之时为其陷害人也书费誓曰杜乃擭敜乃阱时秋也伯禽以出师征徐戎
  禁山之为苑泽之沈者
  郑锷曰苑囿之设则为禁籞环绕以防人之入耳若夫与民共利之山刍荛者往焉雉兔者往焉讵可以设禁籞乎○郑司农曰不得擅为苑囿于山也○黄氏曰苑恐当为宛曲也山泉徙而曲之必有私其利者为宛言非其自然也鱼鳖所生之泽鳞者介者藏焉游焉讵可沈毒螫乎人君囿游固有苑矣民庶为苑则是僣上无法矧可以即山以为苑乎渔人取鱼固有饵矣下毒于水则是竭泽而渔人之食将有中其毒者矣其设禁也冝哉○刘执中曰即兽所居为苑以误之即鱼所渊沈药以毒之则不仁不信为禽兽之所惮也故设官以禁之
  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萍氏主水禁萍之草无根而浮取名于其不沈溺○刘氏曰神农书曰萍能胜酒欲其制之也○陈及之曰其职掌水禁及几酒谨酒特下士二人徒八人而已或者不足以几禁之耶曰是特国中人耳近而乡遂逺而都鄙委之其官掌焉
  愚案酒正内官自酒人以下皆奄奚为之势不可呵禁外事萍氏刑官之属掌之冝矣
  掌国之水禁
  王昭禹曰水虽有润泽灌溉之利而犯之则濡溺之则死故水之险恶能害人之所与夫不时入水而捕鱼鳖者一切禁之乃所以为仁政之周○黄氏曰非禁捕鱼也鱼禁𤣏人掌之
  几酒谨酒
  黄氏曰几酒苛察之也冝若绝之谨酒为其不能不用也萍氏掌水禁而使禁酒亦水之害人者也故为之设禁焉○王昭禹曰几酒则于饮酒㣲察其不节也谨酒则于用酒制其无度也○陈蕴之曰或谓酒诰谓西土之人承先王教朝夕祀兹酒而已其他未尝群饮也何俟几察之曰立政以垂将来岂以今日之故而废之耶
  总论
  吕氏曰周公作酒诰一篇其刑之重矣至于尽执拘以归于周予其杀此是最初谨酒恐人沈湎浸渍伤徳败性至于周官之禁酒皆此意及汉文帝为酒酺景帝以岁旱禁民酺酒盖恐耗縻米榖民食不足此犹有重本抑末之意及𢎞羊建榷酒之利设心大不同不过私家不敢擅利公家却自专其利耳古者惟恐人饮酒至后来惟恐人不饮酒
  禁川游者
  郑锷曰大川之逝虽乌获之力有所不能止又况可游乎游谓游浮而行禁之宜哉
  司寤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王昭禹曰寤而觉谓之寤使掌夜时非觉而不寐者安能定其漏刻之蚤晚哉所以名官谓之司寤氏
  掌夜时
  郑锷曰专掌夜时则所主欲于夜而觉寤以察时之蚤晚○郑康成曰若今甲乙至戌亥○贾氏曰甲乙则蚤时戌亥则晚时
  以星分夜以诏夜士夜禁
  郑锷曰夜虽有时其分则以星晚而见星则为夜蚤而星没则非夜仰观天星之没见以分之不分以月者月出有蚤晚唯星丽乎天至夜必见故也○易氏曰此谓施于国中者盖国中有启闭之候国事有朝夕之礼以星分夜则星见为夜星没为昼朝夕启闭于是乎在以是诏夜守之士○郑康成曰夜士主行夜徼𠉀者如今都𠉀之属严夜禁之法
  御晨行者禁宵行者夜㳺者
  郑锷曰奸盗常发于暮夜之间是以尤谨夜行之禁或御之使勿行或禁之使不敢行皆以防奸盗也先明谓之晨晨言时之尚蚤○王昭禹曰日出为旦晨则昧爽之尔而日未旦之时中夜谓之宵宵阴浸而阳生通夕谓之夜夜言日之昏而暝左传言晨往寝门辟矣诗言夜向晨则知晨见明也诗曰肃肃宵征熠耀宵行又曰夜如何其夜未央经言夜呼旦以嘂百官以辨军之夜事则宵与夜固异矣晨行则未当行而行故御而止之若夫中宵固不可行夜岂遨逰之时故曰禁所以不同○刘执中曰其晨侵于夜而行者暮侵于宵而行者不可测其奸非也夜而遨游者妨众息也故皆禁也
  司烜音毁氏下士六人徒十有二人
  郑康成曰烜火也读如卫侯毁之毁○易氏曰掌明水火而其官谓之司烜者取大易日以烜之之义盖万物形成于地精成于天月溯日之光其本皆出于日故也○王氏详说曰司爟司烜皆掌火一事而二官何也曰有国火有民火司爟所掌谓民咸从之其民火欤司烜所掌以共祭祀明烛其国火欤然行于民未尝不本于国故司爟曰四时变国火以救时疾行之于国未尝不用之于民故司烜曰中春以木铎脩火禁于国中
  掌以夫遂取明火于日以鉴取明水于月
  郑司农曰夫发声○陆氏曰夫道也是以谓之夫大夫能遂事故谓之遂○郑康成曰夫遂阳遂也○贾氏曰以取火于日名阳遂犹取火于木为木燧也鉴镜属取水者也世谓之方诸○郑锷曰取明水于月者谓之鉴亦谓之方诸其实皆鉴也○陆氏曰夫遂以义言鉴以体言互相备也○郑锷曰水生于坎之阳而为阳中之阴火虽生于离之阴而为阴中之阳王者向明而治皆以阳为主故尊明火为先○易氏曰日阳之精月阴之精离为日为火为电者火之气也坎为月为水为云者水之气也水火以气而升降日月之精薄之则夫遂可以召阳而为火鉴可以召阴而为水所以谓之明水火言取于日月而非人力之所能致明之至也○郑锷曰或谓鉴遂之齐同用金锡之半可以取水亦可以取火何也盖金锡半者阴阳之杂用诸昼则阳气应之而为火用诸夜则阴气应之而为水
  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烛共明水
  郑锷曰明水火所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烛及明水也用是水以滫齍盛则曰明齍用是火以照烛则曰明烛五齐三酒所尚者明水取于月中之水以共之记曰其谓之明水也由主人之洁著此水也谓此耳○王氏详说曰凶事所用之物谓之明所谓明器明弓矢是也吉事所用之物亦谓之明所谓明水明火是也先郑失于明水之说后郑亦失之郊特牲曰明冰者神明之也谓主人之洁著此水也著成也主人之洁则此水乃成矣以阴镜取水于月之中其可多得乎且祭有明水又有𤣥酒𤣥酒取于潢污行潦之水而为之则是降于明水矣郁齐配以明水三酒配以𤣥酒此郊特牲所谓明水涗齐贵新也几涗新之也是知明水所用止于斯二者而已先郑以为明水滫涤粢盛黍稷是不读泂酌之诗也泂酌之诗曰可以濯罍可以餴饎夫岂明水哉后郑谓明水以为𤣥酒是不读礼运也礼运曰𤣥酒在室醴盏在戸粢醍在堂澄酒在下夫岂明水之为𤣥酒哉共明水火者司烜也执明水火而号祝者大祝也奉明水火者大司寇也共而后祝之祝而后奉之其序如此○王昭禹曰祭祀必取明水火者以物言之则得阴阳之洁气也以道言之则洁而清明乃可以承祭祀也
  凡邦之大事共坟扶云反烛庭燎力召反
  郑司农曰坟为蕡蕡烛麻烛也○郑康成曰坟大也树于门外曰大烛树于门内曰庭燎皆所以照众为明○贾氏曰树于门外者非人所执也燕礼云甸人执大烛于庭不言树者彼诸侯礼不树于地门内在路寝之庭故曰庭燎之百由齐桓公始注云公五十侯伯子男三十其百者天子礼庭燎所作以苇为中心以布纒之饴蜜灌之若今蜡烛百者或百根一处或百处设之若人所执者用荆燋为之执烛抱燋曲礼云烛不见跋足也
  中春以木铎脩火禁于国中
  郑锷曰中春大火之星见于辰季春出火司烜先脩火禁警以木铎使无不闻则除去故火以待新火也○王昭禹曰为季春将出火先事而戒也
  郑康成曰火禁谓用火之处及备风燥○易氏曰司烜氏脩火禁于国中而已宫正脩火禁乃宫中之事详于国此所以为内外之辨
  军旅脩火禁
  郑锷曰众之所聚器甲资粮胜败所系则火禁不可不谨也
  邦若屋诛则为明竁昌绢反
  郑锷曰司农谓三夫为屋屋诛夷三族也康成以为若其刑剭之剭谓所杀于甸师氏者余谓屋诛合一家而尽诛之邾娄定公所断之狱杀其人坏其室洿其宫者屋诛也人有罪大无俾遗育故举一屋而诛之罪人夜葬故为明竁欲人知其罪也如设梏加明刑之类○易氏曰竁谓圹埋之地楬其罪于竁上而属于司烜氏以明为义故尔
  条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郑锷曰狼之为物贪且狠故世有不率教化不遵检押之人谓之狼戾条狼氏掌执鞭以御不率之人故名曰条狼言涤去其狼戾如逐豺狼也条当为涤器之涤荡涤而去之使洁清也○黄氏曰郑以条为涤亦通但其官主趋辟不主涤除○易氏曰凡世之弗率教化如狼贪狠然先王设官以治之使之整整有条故曰条狼氏王昭禹曰以王与賔客之出入宜致肃焉故也
  掌执鞭以趋辟王出入则八人夹道公则六人侯伯则四人子男则二人
  郑康成曰孔子曰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言士之贱也○王昭禹曰执鞭以为威○刘执中曰掌执鞭趋以辟道路之秽恶及车马人物之壅窒而不通者○王昭禹曰趋则走而致肃辟则所以使人避也条狼氏所以卫上者如此条狼氏以下士六人为之而其徒有六十人则帅其徒以趋辟与朝士帅其属以鞭呼趋且辟同意然朝士主在朝之事而条狼氏所掌在道路而已○郑锷曰自王用八人而下公用六人侯伯用四人子男用二人亦以礼有隆杀不可僭用也○贾氏曰序官条狼氏下士六人今云天子八人少二人矣盖取胥徒中兼充也
  凡誓执鞭以趋于前且命之誓仆右曰杀誓驭曰车轘户串反誓大夫曰敢不闗鞭五百誓师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杀誓小史曰墨
  易氏曰上执鞭以趋辟重主威也此执鞭以趋于前且命之重军事也○黄氏曰因其执鞭辟行人遂使命誓大抵主警肃也
  郑锷曰誓用之于军旅祭祀亦有誓故言凡誓○贾氏曰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猎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时此条狼氏为之大言使众闻知故云且命之○郑锷曰有司已誓辞则条狼氏必命以罚无赦之辞此又言仆右及驭以下则专指军旅之誓以为言○易氏曰军中之群吏犯难赴敌于是乎在其听誓于陈前者不得不严其告戒之㫖车莫先于仆右谓其右于戎车者勇力之士或不用命则勇力无所施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是也故誓仆右曰杀○贾氏曰仆大仆与王同车赞王鼓车尤听命于其驭驭者驱驰不及则车之进退无所用其力晋使张骼辅跞救郑近楚师其驭不告而驰之几以不免是驭能危之也故誓驭曰车轘○王氏详说曰刑不上大夫此云鞭五百王氏以为誓其大夫之属郑氏以为誓大夫以文考之何大夫之属之有然郑氏以为誓者出军及将祭祀之时但师与大史小史主礼乐之事谓祭祀时耳曾不谓皆誓之于军也大师职云大师执同律以听军声是军之有大师也大史职云大史抱天时与大师同车是军之有大史也小史云大军旅佐大史是军之有小史也仆右与驭数者亦以大夫为之案戎仆中大夫也戎右亦中大夫也大师下大夫也大史亦下大夫也六誓之中惟小史为中士五以职名一以官名者谓大夫之衔命出使以官不以职也故以下大夫命之刑不上大夫而誓之严如此军事以严终也甘誓可见矣军国异容非祭祀之誓祭祀之誓大宰掌之大司寇莅之何与条狼氏
  易氏曰墨轻于鞭鞭轻于杀所谓杀寘之死而已若轘则不止于杀轻重不同何也车之进退主于驭驭不职则败国事其罪所以最重仆掌侍卫之事右掌击刺之事大史掌占验之事一或不职皆足以误军事此其罪所以亦重至于大夫衔命而失其职其罪次之大师听军声而失其职其罪又次之小史官卑而听不专其失职之罪又次之轻重不同各有攸当使群吏之听誓者各以其职而共王命此军旅之所以无不胜○陈及之曰亲眤之官如车右驭大史者誓之词严其军有司以下则词寛为其亲眤者曰誓我者如此之严则驭下可知矣而其下亦曰彼车右也车仆也邦之大吏也皆命大夫也而誓之如是则驭下可知矣
  脩闾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王昭禹曰里门谓之闾里有闾所以通往来捍制内外○郑锷曰六乡之法二十五家为闾一门而入自有闾胥主之又设脩闾氏之官者盖緫其脩治之事使无废坏也
  掌比音鼻国中宿互𣝔音托者与其国粥音育而比其追胥者而赏罚之
  易氏曰比谓检阅夜士之守宿者○郑康成曰国中城中也
  郑司农曰宿谓宿卫也互谓行马所以障互禁止人也𣝔谓行夜击𣝔○贾氏曰宿互𣝔者宿者所互守卫复击𣝔持更也○郑锷曰闾之门以为往来者之防故命国中之人宿守其互𣝔或有奸盗之变当用人以追胥而守闾之人不可以往则使国粥之人任其追胥之事郑康成谓粥养也国所粥养谓羡卒也正卒守闾而不动则羡卒之行亦其宜也○王氏曰国粥谓行粥牣于国中者市官所不治故脩闾氏比之每闾各有互柝以防寇盗脩闾氏掌比校其人使先后相代又校羡卒追胥之事○郑康成曰追逐寇也胥读为偦以赏罚待之○刘执中曰国之羡卒使之什伍以追胥禽捕寇盗获多者赏之不获者罚之一闾之政无不举而人自安于里闾矣○王昭禹曰脩闾氏校比者止于国中若邦野则弗预也
  禁径逾者与以兵革趋行者与驰骋于国中者
  郑锷曰每闾各有防限敢有径越以从便者○王昭禹曰谓行不由桥梁与野庐氏同意然脩闾氏所禁者国中之行者也野庐氏则施于野而已不言禁横行则国中故也苟以兵甲趋行与夫跃马驰骋则人相恐动或因以乱也○郑康成曰皆为其惑众故皆禁焉乡之闾亦如此则遂可知
  邦有故则令守其闾互唯执节者不几音畿
  贾氏曰有故谓大丧寇戎等恐有奸非则命各守闾闾巷门○黄氏曰令守其闾互令当守者耳郑谓令闾胥里宰之属非○刘执中曰各守闾而互之以断出入而考其不在者○易氏曰守闾虽以防非常惟执节者不几又深辨乎往来缓急之所在国中之禁其严如此○贾氏曰惟有执节公使者不几呵也








  周礼订义卷六十五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六十六   宋 王与之 撰
  冥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郑锷曰扬子曰擿埴索涂冥行而已又曰冥行翳路皆谓暗而无所见也故日入之后谓之晦冥冥氏设弧张为阱擭以攻猛兽欲其不知而陷入其中故有取于晦冥无所见之义
  薛平仲曰自脩闾氏而上逹于布宪之官凡十有一皆先王所以尽乎人也自冥氏以下至于庭氏之官凡十有二人又先王所以尽乎物夫大而人之为民害者既革微而物之为民害者已消则先王之用刑通乎天地之心矣
  掌设弧张
  郑康成曰弧张罿罦之属所以扄绢禽兽○贾氏曰弧弓也谓张弓以取猛兽云罿罦之属者诗云雉罹于罿雉罹于罦并是取禽兽之物○刘执中曰弧张谓机弩也
  为阱擭以攻猛兽以灵鼓驱之
  郑锷曰既设弧张又为阱擭盖兽之猛者非弧张所能取故为阱擭以攻之言攻则知其用力之难如攻战之攻也○李嘉会曰止曰攻之不使获之必获恐猛虎伤人也既为阱擭乃以灵鼓驱之使来○郑康成曰驱之使惊趋阱擭灵鼓者社祭之鼓也意者猛兽之为物藏于山蛰乎穴神实司之故用鼓社祭之鼓兾其神灵有以驱之而至
  若得其兽则献其皮革齿须备
  郑锷曰若得其兽则皮也齿也须也皆备献焉不可阙一将以供国家器用之资郑以备为爪未之前闻○李嘉会曰得之则献不欲遗留以起人争
  章预反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郑锷曰或谓庶与蛀同字乃作庶何耶尝闻南方之人养蛊毒之家合众蛊之有毒者共为一处使自相啖食已尽其一存者乃为蛊毒然则蛊者合众庶之蛊以为之也然则毒能杀人杀人有渐阴食其肉久然后死如蛀物之蛊然能蛀坏物也故其音则与蛀同或谓人所以不繁庶者蛊为之害也故名官曰庶氏岂其然乎○郑康成曰庶读如药煮之煮驱除毒蛊之言○刘执中曰毒蛊之病人非一种而下士一人者掌其方书治禁之法
  掌除毒蛊以攻说禬音溃之嘉艸音草攻之
  郑锷曰左氏曰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皆谓其腐坏也蛊能腐坏人之心腹其除之之法谓其有神也则以攻说禬之○刘执中曰用巫医以咒禁止也所以责其神谓其有毒也则以嘉艸攻之○郑康成曰攻之谓熏之所以胜其毒六祈之有攻说皆以辞责神也此曰攻曰说又曰禬非六祈之所谓禬当如注家读如溃痈之溃谓以辞责之使其毒溃散也嘉草药名可以攻蛊惜夫后世不知为何物○李嘉㑹曰毒蛊以嘉草药物熏去之足矣必曰攻说攻者若韩文公之云鳄鱼则可见矣○王昭禹曰用祝则治于未然之前用药则治于已然之后
  凡驱蛊则令之比之
  王昭禹曰其徒有四人则令使为之校以比之皆其徒也○郑锷曰蛊非人之所能驱也令者谓使人之能驱者驱之○刘执中曰凡能驱蛊者随其方土所宜各有能者人有病者则令呼之已则校比其事于以知其果能去否也黄氏曰令之以国法令之比之使其邻伍相觉察
  穴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王昭禹曰冥氏攻猛兽之趋走而害人者至于藏伏而害人者未去非仁政之周故掌攻蛰兽者谓之穴氏○黄氏曰冥氏伺出穴氏攻蛰皆为其能害物也与兽人供膳兽不同
  掌攻蛰兽各以其物火之
  郑康成曰蛰兽熊罴之属冬藏者也将攻之必先烧其所食之物于穴外以诱出之乃可得之○王氏曰其攻之也以其所嗜诱之以火燠而出之○郑锷曰鱼龙有渊鸟兽有山林窟穴是其所藏之地先王欲其不敢逼人驱而远之可也乃特设一官攻而取之火其所嗜之物诱之使出毋乃暴乎盖除害者不待其害已及人然后除也恶其为一旦之害必先索而除之可也蛰于穴之兽如熊与罴之属或时出而害人不可使之藏于窟穴以俟人之隙则设穴氏以攻蛰兽未为过矣
  以时献其珍异皮革
  郑锷曰若其兽之身可以备珍异之羞如熊掌之类则必献以为膳羞其皮与革可以为器用之须则亦献之以为国家之用然献必以时则不常攻之矣
  音翅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郑司农曰翨读为翅翼之翅○王昭禹曰鸟所以飞者在翨攻猛鸟者必攻其翨然后可获故名官谓之翨氏
  掌攻猛鸟各以其物为媒而掎居绮反
  郑锷曰鸟有鸷者而已安得有猛先儒谓鹰隼之属然鹰隼虽猛不过搏击飞禽之小者彼当立秋始击或鸠化而为之或立于髙墉之上先视其始击之时以正时令又画于旌旗之上以为军号何尝欲其无遗类耶今乃设一官专以攻之为职又用物为媒以致之则非鹰隼而已必其性之鸷害而甚猛能为人之害者矣故曰掌攻猛鸟知其猛与猛兽之猛同其攻之法以其类为媒以诱之○刘执中曰各以其物则随其性之所宜非一物也或以鸠鸽之雏或以匹类但可媒获其法多矣
  以时献其羽翮
  郑锷曰若其羽翮可为器用者亦以时献焉不常贡也○李嘉㑹曰羽翮可以为箭羽者
  总论
  王昭禹曰兽人皮毛筋角入于玊府以足王之燕私玩好之欲而冥氏穴氏翨氏攻鸟兽之猛而其所献皆不入于玉府者盖此特除其害而已兽人则所脩之利众所除之害悉仁施及人于是为大以其所施者大然后可以兼百姓之奉
  侧百反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柞除木之名除木者必先刋剥之○贾氏曰知柞是除木之名者诗云载芟载柞芟是除草柞是除木○陈及之曰柞氏攻木薙氏攻草皆主苑囿之官若畿内之山林自有虞衡等官提其大要而已
  掌攻草木及林麓
  郑锷曰攻如攻城之攻草木林麓根固蟠结不可削除则用力为尤多故曰攻○贾氏曰柞氏攻木兼云草者以攻木之处有草兼攻之○易氏曰木生于山而曰及林麓者林则积木者麓则山之足也○郑锷曰先王于草木设虞衡之官以作之固欲其条畅硕大以备抡材之用于此又设柞氏以攻之者尝考皇矣之诗作之屏之其菑其翳脩之平之其灌其栵启之辟之其柽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则虽至美之材亦刋而除之以为居民之地柞氏所攻殆是类欤○王昭禹曰草木所生林麓之地苟可以宅民稼穑者大司徒固尝辨十有二土以相民宅矣辨十有二壤以知其种矣柞氏因司徒之所辨者以攻治之而已
  夏日至令刋苦干反阳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剥阴木而水之
  郑锷曰攻之之法夏至日则刋阳木而令燔燎以火冬至日则剥阴木而令浸渍以水木之生于山南者为阳木夏日至则阳气之极又况火之炎阳乎于是时则刋阳木而火之彼将不胜乎阳而死矣生于山北者为阴木冬日至则阴之极又况水之凝阴乎于是时则剥阴木而水之彼将不胜乎阴而死矣盖阴阳相济则冲气以为和此物之所以生阴阳偏胜则乖沴而为疾此物之所以死阳木言刋阴木言剥先儒以为互言余以为刋除也与随山刋木之刋同阳木坚而难除故以刋言之剥剥也与易柔变刚之剥同阴木柔而易去故以剥言之刋剥者除草木而空其地或居民或作室未必欲为耕种之地○刘执中曰山南之木曰阳木者以其禀而生者阴气之不足也山北之木曰阴木者以其禀而生者阳气之不足也阳不足者水之则多沉阴不足者火之则多浮圣人以火养其沉者可使之浮焉以水养其浮者可使之沉焉天官所谓百工饬化八材者抑其有馀以补其不足以辅相天地而成其化者也故轮人之职曰凡斩毂之道必矩其阴阳阳也者稹理而坚阴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养其阴而齐诸阳则毂虽弊不⿱其柞氏之所职乎故攻草木及林麓者选材以资木工也夏至日阴生也则刋其阳木之阴以去其气之不足者既伐然后以火养其所刋可以齐诸阳也冬至日阳生也则剥其阴木之阳以去其气之不足者既斩然后以水养其所剥可使齐诸阴也
  陈及之曰所谓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颁其格令于民间使民知禁斧斤以时入山林则材木不可胜用也大要如是而已若曰设虞衡以养蕃设柞氏以刋剥之则其细已甚且不胜其劳矣
  若欲其化也则春秋变其水火
  郑康成曰化犹生也○郑锷曰若欲用为耕地而冀其能化生嘉谷则于春秋之时变其冬夏所用之水火夏用火矣春则水之冬用水矣秋则火之前日所用水火一切反易而变更之则水火相济而其土和美自能化生嘉谷也○王氏曰其蘖薄于阴阳相沴之气化而为土矣
  凡攻木者掌其政令
  郑康成曰除木有时○郑锷曰木或当刋或当剥或宜水或宜火与夫春秋冬夏之时各有政令也
  他计反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薙读如剃小儿头之剃○郑锷曰考月令于季夏之月烧薙行水利以杀草则除草谓之薙也然非所当生之地而生非其有用之物而有大则害百稼小则秽涂径安得不杀之乎故名官曰薙专以薙而杀之为职
  掌杀草
  王昭禹曰凡物以阳生以阴死唯草之为物其茇则阴不能死薙草者必有以杀之然后其茇不复生○易氏曰传所谓农夫之务去草芟夷而蕴崇之此杀草之法
  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绳音孕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
  郑锷曰杀草之法其去必有渐春始生之初则薙其萌萌而去之根尚在也未能不生夏日至则阳极而热于时则薙而夷之夷伤也盖因盛阳之炎阳以钩镰迫地伤之也然夷则但伤之而已未死也伤而未死者犹或能绳绳与孕同谓含实也于其含实而绳育之时则芟刈而蕴崇之及冬日已至阴极而冻于时则以耜而刬之○贾氏曰耜广五寸谓耒头金刬覆其根冻死于冬则来春不能萌然则一年之事也或谓草可蹂践而死薙用一年何耶殊不知除恶务本本根难尽去之有渐○贾氏曰薙氏所掌治地从春至冬亦一年之事后年乃可种
  若欲其化也则以水火变之
  王昭禹曰欲其化而为土则以火烧其所芟夷之本末又从而加之以水则其薄于阴阳相沴之气而草化为土矣月令所谓烧薙行水也
  黄氏曰鸟兽昆虫草木之害人者皆务去之此与制刑之意一也先王无一物而不爱斧斤以时入山林爱心之所加也草自始生而萌之又夷之绳而芟之又耜之既又以水火变之盖消化之也郑言土化美非也设官之意与稻人不同
  掌凡杀草之政令
  郑锷曰杀草政令谓春夏秋冬萌夷芟耜自有先后之序薙氏则掌之观谈苑记江南主患清暑阁前草生徐锴令以桂屑布砖缝中宿草尽死则杀之之法不必一年矣
  他历反仓独反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王昭禹曰人情莫不欲吉而恶凶先王与民同吉凶之患凡凶者皆在所去故设官掌覆夭鸟之巢而谓之硩蔟氏硩言摘也蔟言巢也摘其巢而去之则夭鸟不复至矣○郑锷曰硩与彻同蔟者鸟之为巢蔟众木以为之
  掌覆夭鸟之巢
  郑康成曰覆犹毁也○郑锷曰王政仁及飞鸟不毁卵不覆巢今乃设官以硩去之何耶此乃覆夭鸟之巢先儒谓恶鸣之鸟若鸮鵩之类且鸟之恶鸣者固人之所恶何必专设一官以去之观韩退之之诗言有鸟夜飞名曰训狐然则设官而去之者殆此类欤唐子西云吾少时读硩蔟氏庭氏未尝不窃笑以为不急之务后读圣惠方言有鸟夜飞谓之无辜小儿衣服遭之辄成疾因以无辜名之状如五疳是以知夭鸟之害有如此者非独如康成所谓鸮鵩之类除去使国中洁清而已驱出四海之外而不得以为害周公之所建置不可谓不切于事
  以方书十日之号十有二辰之号十有二月之号十有二岁之号二十有八星之号县音𤣥其巢上则去之郑康成曰方版也○郑锷曰硩蔟虽掌覆巢有不待复巢而去之之法以方版书十日十二辰十二月十二岁二十八星之号县其巢上彼见其号将自去焉郑康成以为夭鸟见此五者而去其详未闻余尝考之鹊忌庚燕避戊己蝠逢申日则过街鹊作巢则避太岁类从亦曰燕识戊己不衔泥狐潜上伏不越渡阡陌又曰狐狼知虚实虎豹知冲破然则鸟知避此五者亦或有之盖夭鸟者物之妖也五者之号天地之正也正之去妖理之必然也寅月为陬卯月为如辰月为寎巳月为余午月为皋未月为且申月为相酉月为壮戌月为𤣥亥月为阳子月为辜丑月为涂此十二月之号也岁在寅曰摄提格卯曰单阏辰曰执徐已曰大荒落午曰敦牂未曰协洽申曰涒滩酉曰作噩戌曰阉茂亥曰大渊献子曰困敦丑曰赤奋若此十二岁之号也自甲至癸十日之号也自子至亥十二辰之号也自角亢至翼轸二十八星之号也○王氏曰日辰月岁星之神凡有气形者制焉故书其号焉可以胜天
  翦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康成曰翦断灭之言主除虫蠹者诗云实始翦商○郑锷曰除蠹之法与庶氏除蛊事同而义异蛊则合庶毒以为之官曰庶氏本其致毒之由以诏后世也蠹比蛊为害甚轻名官曰翦教人以翦而去之之法也
  掌除蠹物
  郑康成曰蠹物穿食人器物者蠹鱼亦是也○郑锷曰书内有白鱼及白蠹食书之类然考之传有曰木将病蠹生之则蠹亦为木之害也
  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
  郑康成曰攻禜祈名莽草药物杀虫者以熏之则死○郑锷曰莽草药名也谓其有神则以攻禜而攻之谓其有毒则以莽草而熏之
  刘执中曰翦者飞蝗之翦断禾穗者也蠹者螟虫之蠹禾根者也蛊者蟊虫之食苗心者也凡庶蛊者蝝蝻螣贼之害稼者皆是也故以攻禜之法祭而攻除之又焚莽草熏烧之除苖害也
  凡庶蛊之事
  郑锷曰又言凡庶蛊之事者庶氏自掌除蛊然蛊为难除除之不得或亦用翦氏之法○贾氏曰翦氏主除蠹物其蛊毒自是庶氏今此云凡庶蛊者同类相兼左右掌之
  赤叐音跋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锷曰虫豸藏埋于墙屋之隈除去为难当用物以捇拔而去之故名曰赤叐
  掌除墙屋
  刘执中曰墙屋隙罅之间有虫有豸皆螫人而毒入四爻至于迷闷痛绝不可救者蠖螋蝎䘍蜘蟵蜈蚣之类皆是也○郑锷曰文王仁及昆虫伏藏埋蛰于墙屋之下乃设官搜求以除之何耶此殆为王居也至尊所处固当致严墙屋之下人迹罕至苟有能致害之物藏焉不可不去也
  以蜃炭攻之以灰洒色买反毒之
  郑康成曰蜃大蛤也捣其炭以坋之则走○王昭禹曰以蜃炭攻之则以火之毒气暴之使出也洒洒也沃灰以洒之则死○刘执中曰古者以蜃炭攻之又以灰汁沃之今之为方非独此也而用蜃炭涂暨墙壁亦赤叐之遗法欤
  凡隙屋除其狸莫皆反
  郑锷曰隙屋则离宫别馆希御幸之地无所不除之矣○贾氏曰埋藏之虫在屋孔穴之中故以隙屋言之○郑康成曰狸虫䗪肌蛷之属○王氏曰狸虫亦有害人者故除之
  音馘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司农曰蝈读为蜮蜮虾蟆也月令云蝼蝈鸣
  掌去蛙音蛙莫幸反
  郑康成曰齐鲁之间谓蛙为蝈黾耿黾也蝈与耿黾尤怒鸣为聒人耳去之○郑锷曰天下之蝼蝈为不少矣疑此所去者亦为王宫耳蝈之字从虫从国非特野有之虽国中亦有之故晋惠帝闻其鸣询左右以为公为私则宫禁之中未尝无也蛙黾二者尤能怒鸣王庭肃清固所不容况有齐戒之时凡物之可以昏瞆王之志意者皆去之岂容此物聒聒乎其侧耶
  焚牡蘜音菊以灰洒之则死以其烟被之则凡水虫无声郑锷曰牡蘜谓菊之不华者能治蛙黾盖物有相制者不可以理诘也焚牡蘜为灰以洒之顺风势被之以烟为灰所毒者则死不为灰所毒者得烟亦无声焉○杜氏曰假令风从东方来则于水东面为烟令烟西行被之水上
  壶𣵠音卓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康成曰壶谓瓦鼓𣵠击之也○王昭禹曰击瓦鼓以驱水虫故名官谓之壶涿氏
  掌除水虫
  郑康成曰水虫狐蜮之属○郑锷曰水虫之能为人害者如春秋书有蜮之类谓于水中含沙射人影为灾故也
  以炮歩交反土之鼓驱之以焚石投之
  郑康成曰炮土之鼓瓦鼓也○郑锷曰壶𣵠氏驱之以炮土之鼓为瓦鼓以火炮之其状如壶可以𣵠击水虫以浊其水旧书以𣵠为浊○王昭禹曰以土能胜水而制之也驱之不去又以焚石使𤍽投于水中如以热汤以火制水也○郑康成曰焚石投之使惊去○王昭禹曰攻之以火气使感阴阳相沴之气而死刘执中曰攻之以火气应之以阳声则阴邪之虫去矣
  若欲杀其神则以牡橭音枯午贯象齿而沈之则其神死渊为陵
  郑康成曰神谓水神龙罔象○郑锷曰若为害之虫驱之不去意有神者主之欲杀其神使之死欲塞其渊使其虫无所藏必有牡橭午贯象齿而沉之橭木名所谓山榆也象齿象之牙也取山榆之牡者十字交午贯穿象牙○贾氏曰以橭为干穿孔以象牙从横贯之为十字以沈乎水中则可以杀水虫之神且使水涸而渊塞化为丘陵物有能相制相治者固不可以理诘也○刘执中曰若有神物在渊时有变见惊震于民者则以象牙午贯榆木沉之则其神死而其渊陵矣谓如蛟蜃龙龟之属穴为居者非水注成渊古之圣人达万物之理得其材用以为除害之术除蠹物则用莽草除狸虫则用蜃炭除蛙黾则用牡蘜除水虫则用牡橭天地间物皆为天地间用然非明哲有所不知○王昭禹曰凡此之类皆圣人所以变化驱除之术非深穷物理之所以相治相克者孰能与此且夫琥珀拾芥磁石引针戎盐累卵獭胆分杯坏漆以蟹浣锦以鱼散血以藕皮毁金以羊角皆出于自然之理先王命官如此岂非知变化之道知神之所为乎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锷曰郑以庭氏主射夭鸟令国中洁清如庭疑其不然古有大庭氏其所行之事久逺无传窃疑用致日月之弓矢以射夭鸟自大庭氏始也考赐老者以杖之官名曰伊耆氏则取古天子之号以为名不为无证
  总论
  易氏曰上经四官言四物之害则有形可求也故以力胜之此六官言六物之害则无形可求也故以智胜之夫六物至微各设一官以去其害类不惮烦者盖万乘所至或在苑囿或齐宿于郊庙之内或临御于朝廷之上一物不去则护卫至尊为有阙所以专设六职以除妖怪微伏之物今观翦氏以莽草熏器用之蠹赤犮氏以蜃炭而洒墙屋之毒蝈氏以牡蘜之灰与其烟以去蛙黾之聒固可信也若夫壶𣵠氏以炮土焚石而除水虫又以牡橭午贯象齿以杀其神硩蔟氏书岁月日辰之号以覆夭鸟之巢庭氏又以大阴救日月之弓与救日月之枉矢以射其神圣人精察乎万物之理必能通乎变化之道后世巫家犹有禳厌之术医家犹有攻治之法独可以是而疑周官乎○王氏曰详观周礼所载道路沟浍一草木一鸟兽一昆虫小小利害或兴或除而地官秋官之职分矣凡所兴利以地官主之凡所除害以秋官主之
  掌射食亦反国中之夭鸟
  王昭禹曰夭鸟谓呼鸣而为怪者先王因人情之所恶故在国中者皆庭氏射之○贾氏曰城郭人聚之处不宜有夭鸟故去之○郑锷曰言国中之夭鸟则是夭鸟也旧所无有偶自逺而至此也如鸜鹆来巢鲁旧无今有之故春秋书其异
  若不见其鸟兽则以救日之弓与救月之矢夜射之○郑康成曰不见鸟兽谓夜来鸣呼为怪者兽狐狼之属○刘执中曰鸟兽为夭者夜中闻其声而不见其形被其害而不见其迹者也救日之弓者乘日食时所造阳乘于阴之器也救月之矢月食时所造阴胜阳所成也以阴阳至盛之气攻暗昧不明之夭罔不克矣○郑锷曰夜射之弓矢曾用以救日月或足以制太阴而胜之或足以制太阳而胜之则其神异所凭岂不足以威不正之妖物欤
  若神也则以太阴之弓与枉矢射之
  郑康成曰神谓非鸟兽之声若或叫于宋太庙嘻嘻诎诎者
  郑锷曰此言太阴枉矢则非救日月之弓矢也太阴之弓谓其弓纯属乎阴司弓矢言枉矢利火射说者谓象天枉矢之星则枉矢者纯属乎阳可知若夫先儒谓太阴之弓用恒矢太阳之弓用枉矢岂其阴阳之正足以威服百神欤○王昭禹曰以此射之亦以日月之精气胜其夭也昔欧阳脩作鬼车诗中谓昔者周公夜呼庭氏率属弯弧逐出九州之外射之三发不中天遣天狗投空啮之落其一头清血常流以昼藏夜伏阴黒则飞见火光则惊堕血点污人家其家必破由此言之不设官以射之为害岂小哉○王氏曰鸟兽言夜射则神以昼射
  总论
  陈及之曰古之王者锺鼓管弦以养其内威仪文物以养其外其礼乐未尝斯须去身出则有虎贲氏夹道而趋居则有士庶子之掌守其居止行幸未尝一日忘武备自书生论之以为无他事矣先王犹谓猛兽之隐伏毒蛊之窃发狸虫之潜隐水虫之巧伺皆足以害人身夭鸟之声蛙黾之音亦足以乱人心一物不去于治身养心为有缺则是九官者非得已而不已也豕突乘舆熊当御坐虽当时简忽所致亦王制有不足耳所谓方书十日十二辰十有二月十有二岁二十有八星之号以去夭鸟攻禜以攻蠹物蜃炭以攻狸虫牡蘜以去蛙黾炮土之鼓以去水虫救月之矢以射夭鸟皆明于庶物精义入神所能也
  衔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衔枚止言语嚻讙也枚状如箸横衔之为之繣结于项
  掌司嚻
  郑康成曰察嚣讙者为其聒乱在朝者之言语
  国之大祭祀令禁无嚻
  郑康成曰令令主祭祀者○王昭禹曰祭祀贵静而肃大祭祀尤致严焉故令禁嚻孔子于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亦所以戒嚻也楚茨言君妇莫莫以言承祭祀者静而不哗
  军旅田役令衔枚
  郑康成曰为其言语以相误○王昭禹曰军旅田役大众所聚恶哗而善静故令衔枚大祭祀止于令禁无嚻者承祭祀者不若军旅田役之众
  禁嘂音叫呼叹呜于国中者行歌哭于国中之道者刘执中曰声微而众曰嘂声大而急曰嚻声髙而缓曰呼声怨而嗟曰叹声悲而伤曰呜声过于乐曰歌声过于哀曰哭○王昭禹曰人之乐不能不歌人之哀不能无哭圣人曷尝抑之使无歌哭哉于所居可也行而歌哭于国中之道为其感动人心故禁之○郑锷曰亦禁其为妖异之声以惑众耳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锷曰先王笃养老之礼为其气体已衰年德弥尊设为赐杖之制以优之自七十者杖于国至八十者杖于朝取伊耆息老之义以名官且取耆艾之义○陆氏曰礼记曰伊耆氏始为蜡为伊耆氏掌共王之齿杖以耆待杖然后安犹老物待蜡然后息也伊耆氏有功于耆老者也故后世以其官为姓周又以其姓名官先儒为其制鼓龠又始为蜡于是以为古王者号然隶首造数容成造历苍颉造书之类岂为古王者哉伊耆氏实古王者之号周不宜列于衔枚氏之后而以下士之宫名之○黄氏曰刑官终于伊耆氏杖所以扶老者安之也道德之威中外肃穆而人各得长老慈㓜所谓尧舜行徳而民仁寿也
  掌国之大祭祀共其杖咸
  郑康成曰咸读为函○王昭禹曰咸盛杖之器○郑锷曰杖之有咸犹节之有英簜尔老臣虽杖于朝至于祭祀之时以敬为主虽老而不敢杖伊耆氏共其函以盛之既事乃授之所以尊神也
  军旅授有爵者杖
  黄氏曰有爵者皆有统率在军见王见帅冝当执杖今三衙兵官常朝亦执杖也○郑锷曰军中以斧钺为威将帅所执尔若有爵者在其中既非杖钺之将又匪将校之列宜有以表异之故授以杖见其爵位之尊○刘执中曰尊其爵以御众不必老焉然古之杖皆授于君而有等制不可以私作矣
  共王之齿杖
  郑锷曰国老年齿已髙在礼冝杖是之为齿杖以齿论之虽可以杖必出于王之所赐然后杖伊耆氏之职则共之于王而王用以赐也周家之杖有五十六十七十八十在乡在家在国在朝之异此所共者其在朝在国者乎汉之哀帝赐孔光以灵寿杖其有周旧典欤
  王昭禹曰军旅授有爵者杖贵贵也共王之齿杖老老也








  周礼订义卷六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六十七   宋 王与之 撰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
  唐氏曰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司仪行人之官必属司寇此古者礼刑相表里之意○陈及之曰大小行人司仪掌客宜属春官而乃属秋官者以六服诸侯之朝贡王之所以抚存覜省巡守亦邦禁所系也
  薛平仲曰五礼固不止于賔客而达于天下之相亲者惟賔礼为至是以掌礼之官必命曰行人因其事宜以致其小大之称故大行人以中大夫二人专掌礼之纲小行人以下大夫四人专掌礼之籍威仪烦缛属之司仪小事纎悉逹之行夫卫其行李以送逆之责之环人及夫五服之外若蕃国之入见虽不能尽同于中国之礼先王待之又特建夫象胥之官无所往而不接于礼天下亦何事于刑禁之防哉
  掌大賔之礼及大客之仪以亲诸侯
  郑锷曰奉一人之命供行李之役以往来于诸侯之邦者行人也掌大賔之礼及大客之仪则以别乎其小者也六服群辟谓之大賔则外近乎蕃夷者其君谓之小賔矣诸侯之孤卿谓之大客其大夫士来谓之小客矣大宗伯曰以賔礼亲邦国盖等降浸邈人情隔踈待以賔客且有礼仪使欢欣交通乃所以亲之也于賔曰礼于客曰仪礼本也仪末也语其体则曰礼见于揖逊周旋则曰仪行礼未尝不见于威仪威仪未尝不本于礼大賔为尊故以礼言大客为卑故以仪言耳大宗伯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典命掌诸侯之五仪则诸侯之尊何尝不贵于有仪乎小行人言使适四方协九仪賔客之礼且言君之礼也臣之礼也诸侯之臣何尝不贵于有礼乎其所以异言者别尊卑耳
  春朝诸侯而图天下之事秋觐以比毗志反邦国之功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冬遇以协诸侯之虑
  贾氏曰此有考绩之事故以王见诸侯为文大宗伯无事相见故以诸侯见王为文○郑锷曰王者之于诸侯当其朝觐宗遇之时凡天下之事无不与之图非止春朝则图之邦国之功无不比非止秋觐则比之天下之谟无不使之陈何止于夏宗诸侯之虑无不使之协何止于冬遇此盖因四时之朝分四等之名因时以明义而已盖一歳之计在于春春者始事之时也故春言图事谓春为造事之始耳秋者物成之时人之立事自春而圗之积功至秋亦可以成矣故秋言比功谓秋为万物之成耳夏者文明之时谟欲其明显然著于耳目故取文明之时以陈之冬者收藏之时虑欲其隐故取收藏之时以协之谟欲众共知故言陈虑恐人人异志故言协王者因诸侯之来而屈礼以接之欲与之经营图为者如此三时不言诸侯则省文于事与谟言天下则非一国之事一国之谋可知至于比功特言邦国协虑特言诸侯者校其功之髙下非合众国比之何以见其优劣若夫谋虑则恐诸侯之心不与天子协言诸侯者对天子之言也○易氏曰所谓春朝而图事者若王制言诸侯之朝而考礼正刑是也然事作于先者功必成于后又于秋觐而比之所以察其礼刑之成二者见于春秋之时故因春朝秋觐之礼而行之所谓夏宗而陈谟者舜典言群后之朝而曰敷奏以言是也然谟之见于外者虑必定于内又于冬遇而协之所以核其敷奏之实二者见于冬夏之时故因夏宗冬遇之礼而行之○王昭禹曰先事后功功以成事故也先谟后虑终则有始故也独春朝不言以者春为朝礼之正非直为图事也愚案朝于春而图事以谨其事之肇端觐于秋以比功以述其功之告成二礼特重故序朝觐于夏宗之先宗则名其礼之知所尊遇则名其礼之适相合非其所急故夏宗有谟则陈无则已也冬遇虑乖则协否则已也故二礼不为重王者将以顺适诸侯之情不得不立为四时之礼
  黄氏曰诸侯平居无事之时王者于德意志虑则道之使知度量法则则谕之使同好恶已一于心用舍己一于事及其入王又㑹而图之以四海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盖如此
  时㑹以发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
  郑锷曰四时之朝常朝也时㑹者其㑹有时非一定之时盖诸侯有不奉王命而王将有征讨之事于是时则㑹诸侯于国门之外殷同者其同甚众非一国之至盖天子于十二岁或未行巡守之事于是时则六服群辟同见于天子之朝○黄氏曰殷正也使天下同归于正故谓之巡守殷国此二者非常朝也乃发四方之禁乃施天下之政各视其事之冝士师有五禁之法用以左右刑罚耳非所以为四方之禁大司马九伐之法以正邦国是谓四方之禁必以时㑹之时发之者盖诸侯有冯弱犯寡贼贤害民等事不遵法禁王将有征讨焉则㑹诸侯而发以示之使承命往伐兹其事之不常固有时而发矣地官有均齐天下之政然用以治内地尔非所以为天下之政大司马以九畿之籍施邦国之政职是谓天下之政必于殷同之时施之者盖诸侯有当各朝之年虽示之以政职未必信其为均不均也于九畿并朝之年则合而为一施布以命之使同见其所贡之等示其政之无私故于同而施之也○黄氏曰禁繋之四方礼俗人情有不同不可得而一也政繋之天下四方内外不容其或异也政即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是也
  易氏曰此六者即大宗伯所谓賔礼也大宗伯详其賔礼之名大行人又以详其命诸侯之实然宗遇㑹同亦或緫以朝觐名者曲礼曰天子当依而立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曰朝郑氏谓夏宗依春此图事陈谟皆所以责其始冬遇依秋此比功协虑皆所以考其终故曲礼言朝觐而经亦多以朝觐为主至于㑹同之发禁施政又因朝觐之时而行其礼故经亦谓之大朝觐此朝觐宗遇之名虽异先王行礼之意一也王氏详说曰大宗伯大司马法与大行人载此各相为异同宗伯言朝觐之礼行人言朝觐之事至于司马法谓春以礼朝诸侯图同事夏以礼宗诸侯陈同谟觐遇㑹同亦如其说言朝而必言礼言事而必言同事盖同者有同与不同之义焉此所以为司马法○愚按馀说见大宗伯
  时聘以结诸侯之好呼报反殷覜通吊反以除邦国之慝郑锷曰诸侯之事天子则有时聘殷覜之文大宗伯所谓时聘曰问殷覜曰视是也天子之于诸侯亦有以报其礼故此行时聘殷覜之礼以答之但天子遣行人以往则曰结好除慝此所以不同也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矣王又以时遣人聘之春秋书天王使凡伯来聘之等是也聘则有财以为礼所以结好于诸侯先儒谓天子有事诸侯使大夫来聘亲以礼见之遣之所以结其恩好考其文意似非是也诸侯于一服朝之歳皆使卿以聘礼来覜是也覜省视也王者省视其所为虑其有相恶之慝慝者怨恶之匿乎心也积怨不除至于相吞灭者有之为之讲解使消除焉合方氏所谓除其怨恶殆此类也先儒谓诸侯使卿来覜天子命以政禁除其恶行亦非也黄氏曰郑见宗伯序聘覜于朝觐宗遇㑹同之下故皆以为王见诸侯之臣然大行人间问归脤贺庆致禬与殷覜联文不知何以分之又郑注典瑞琬琰圭则曰王使之瑞节至此乃以为王见诸侯之臣盖自叛其说矣大抵存覜省聘问小行人所谓臣礼者存覜省王抚诸侯王臣行之聘问诸侯邦交诸侯之君行之诸侯固有当朝而偶有故不能朝者于经则有世子摄君之文未见诸侯使卿大夫聘王之名或君有故未有世子则如之何曰宁赐毋朝不使臣代其君礼也
  间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赞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灾
  郑康成曰此四者王使臣于诸侯之礼○郑锷曰诸侯之于天子有时聘之问天子间一岁亦一问之是谓间问盖诸侯之众未必皆能通晓吾志之所在者间岁问之告之以言语书名使其心晓然知王朝之意下文所谓七岁谕言语九岁谕书名是也诸侯之于天子有致福之礼天子之祭亦归之以胙是谓归脤盖诸侯以福致之王王祭毕亦取胙肉以归之乃所以交其福凡此时聘殷覜间问归脤固有一定之期若夫贺庆致禬遇时则举初无常数之拘以物贺者曰贺与礼记贺娶妻之贺同以言庆者曰庆庆与左传诸侯皆庆寡人之庆同所以赞其可喜也○郑康成曰赞助也○王昭禹曰所以与之同其乐若夫禬礼诸侯之国为灾害所困则㑹财以与之以补其阙与孟子所谓补不足之补同○郑康成曰致禬凶礼之吊礼禬礼也补诸侯灾者若春秋澶渊之㑹谋归宋财○王昭禹曰所以与之同其忧然大宗伯有禬礼以哀围败之言故学者专指围败为说余以为天灾流行国家代有皆当赈恤之不特国为人所围败然后会财以补之也大宗伯分而言之大行人合而言之
  黄氏曰间问王自以日月阔踈恐情意隔绝则间遣使而谕之汉中山靖王来朝天子置酒闻乐声而泣问其故具以吏所侵闻上乃厚诸侯之礼宗伯无间问朝觐宗遇㑹同归脤贺庆致禬皆已见大行人又见宗伯典籍之所存也大行人上下所由以交际也故宗伯緫其纲目大行人明其事义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矣大行人列于刑官之属汉叔孙通所撰礼仪与录藏于理官固为略知此意而本末不相副专欲倚法而行卒之法家不传而臣民莫有能言者
  总论
  王氏详说曰宗伯賔礼皆言诸侯于天子之事不言天子于诸侯之事至于飨燕之亲四方脤膰之亲兄弟庆贺之亲异姓反见于嘉礼盖賔礼为诸侯而设嘉礼为万民而设以诸侯归脤庆贺之事与万民同其礼所以正君臣之分使诸侯不得与天子分庭抗礼也此周公制礼之深意然宗伯以归脤庆贺分同姓异姓而大行人概以为诸侯盖宗伯言其定制行人言其通用也不然齐为异姓宰孔何有加劳一级之语宋为二王后皇武子何以有天子有事膰焉之语乎况归脤以交诸侯天子归脤于诸侯诸侯亦归脤于天子都宗人谓致福于国者此也然则凡言诸侯者不以同姓异姓为义例也若夫致禬以补诸侯之灾皆凶礼之五者是也凶礼之别曰丧礼荒礼吊礼禬礼恤礼皆以哀为文是同其事也可知郑氏以致禬为凶礼之吊礼禬礼贾氏以致禬为凶礼之吊礼郑氏之意但谓吊礼哀祸灾禬礼哀围败而此曰致禬补诸侯之灾也贾氏之意谓禬礼用之于围败非用之于祸灾遂以此惟言吊礼馀四者非行人之事也从郑氏之说则一句不容有二名从贾氏之说则二字不容合而为一句二说皆失之嗟乎春秋之时天子待诸侯之礼虽存诸侯待天子之礼已废书诸侯之朝于鲁者三十有四而鲁之朝于天子也不过僖二十八年两书公朝于王所而已初非来朝也书天王之来聘于鲁者有八来锡于鲁者有三荘元文元成八来求于鲁者有二桓十九文九来归脤于鲁者有一定十四年初不闻鲁之来聘来锡来求来归脤于天王也鲁之懿亲能秉周礼者且如此他可知也
  王昭禹曰朝觐宗遇会同六者诸侯致勤于王也时聘殷见间问归脤贺庆致禬六者王致爱于诸侯也诸侯以礼致其勤王以仁致其爱
  以九仪辨诸侯之命等诸臣之爵以同邦国之礼而待其賔客
  郑康成曰九仪谓命者五公侯伯子男爵者四孤卿大夫士
  郑锷曰有命本由有爵诸侯之命为尊不止于爵而已故以命言有爵未尝无命诸臣之命为微命不足道也故以爵言典命言诸臣五等之命则诸臣未尝不以命为别书言列爵惟五则诸侯未尝不以爵为主此各因其盛者言之命言辨爵言等命之尊者以五以七以九为节数至于繁则易于乱以辨为言欲其数之有别也若夫爵则不然同为士也而有小大若次国之士同为大夫也而有小大若次国之大夫同为孤卿也而有小大若次国之孤卿此所以为难齐是故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各因其国之小大以齐之不然小大无等待之之礼无时而可同矣
  易氏曰爵命不同如此而曰同邦国之礼者非谓举其倍蓰不同者而同之也命同于上公皆以九为节命同于侯伯皆以七为节命同于子男皆以五为节以至爵同于孤则皆以四为节爵同于卿大夫而有大国次国小国之异命则亦各视其命之数而为节以此待賔客则大行人之所掌有定籍而其爵命之上下隆杀各当以礼而举不敢逾其分其为同也至矣○郑锷曰王朝之礼如此亦欲邦国知其如此苟王朝用之邦国不同何以使賔客之礼归乎一哉惟辨其命等其爵斯可得而同矣九仪以辨其君之命等其臣之爵命同者其礼以命而同爵同者其礼以爵而同如是则内外其知礼之无二矣
  上公之礼
  王氏曰三公八命出封加一等则谓之上公○郑锷曰周封鲁以上公之地是同姓之为上公也建微子以为上公是异姓之为上公也公视侯伯固巳尊矣而曰上公尊而又尊之辞
  执桓圭九寸缫藉九寸
  贾氏曰执桓圭九寸者以桓楹为饰缫藉九寸者所以藉玉○郑康成曰缫藉以五采韦衣板若奠玉则以藉之○郑锷曰天之大数不过十二故王者法之阳之极数过于九而必亢以九而止故上公法之圭之寸服之章常之斿樊缨之就车之乘介之人皆以九为节所以法阳数之极以明人臣之位极于此矣
  冕服九章建常九斿
  郑康成曰冕服着冕所服之衣九章者自山龙以下○郑锷曰上公所建交龙之旗尔至于日月之常王所建也今曰建常者盖别而言之指画日月者为常总而言之凡爵命之尊所得而建之旗皆可谓之常谓其常得而用之也○王氏曰谓之建常以象其道也非有取于日月为常之义此所以称王之所建者为大常言大者以明于旗之中为最大○郑康成曰斿其属縿垂者○贾氏曰尔雅云𫄸帛縿练旒九正幅为縿谓旌旗之幅也其下属旒故云属縿垂者也郑锷曰凡此皆诸侯命数所当用
  音盘缨九就贰车九乘绳证反
  郑康成曰樊缨马饰以罽饰之每一处五采备为一就就成也贰副也○郑锷曰后乘之车
  介九人礼九牢
  郑康成曰介辅巳行礼者○王昭禹曰以相礼曰介以相賔曰傧介傧所以传辞○贾氏曰介九人者陈于大门外賔北面时介皆西北陈之○郑锷曰礼九牢以下则朝享之时王朝所以待之之礼也礼则掌客所言饔饩之大礼也三牲备为一牢王朝礼賔之礼莫盛于此然其礼常致于既朝享之后○贾氏曰饔饩大礼朝享后乃陈于馆今乃叙于介九人之下为非其叙盖述礼者因其数之用九故并列之耳○愚按馀说见后摈者五人
  其朝位賔主之闲九十歩
  郑锷曰凡诸侯之来朝春夏则受其贽于朝乃受其享于庙所以象阳气之布散秋冬则受贽受享一于庙中而已所以象阴气之收敛春夏之分也以明賔主秋冬之合也以正君臣此言朝位賔主之闲歩数者指春夏之言也盖春夏于朝受贽王不迎賔巳受贽讫乃受享于庙王于是有迎賔之法其朝见之位分为賔主相去九十歩者王与上公相逺之数○郑康成曰朝位谓大门外賔下车及王车出迎所立处
  易氏曰于是王行四十五歩以近賔賔行四十五歩以朝王○陈君举曰賔主立礼公九十歩主人便合近前四十五歩方相揖以下便降杀此意思极佳记曰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下堂而见诸侯天子之失礼也由夷王以下此汉儒之陋今不取之
  立当车轵
  郑锷曰惟其为賔主故诸侯得用上服乘所得乘之车而至及门下车当车轵而立轵车毂之末○贾氏曰车辕北面向在西邉亦去大门九十歩公于车东东西相望当毂末车有二轵一是毂末一在軓前此谓毂末之轵○郑康成曰王始立大门内交摈三辞乃乘车而迎之斋仆为之节上公立当轵侯伯立当疾子男立当衡王立当轸与○贾氏曰王立当轸差约小向后为尊故也
  摈者五人
  贾氏曰摈五人者大宗伯为上摈小行人为承摈啬夫为末摈其馀二人是士也○郑锷曰前言介此言摈者賔自用人以辅已行礼则名曰介王朝用以相礼賔而进之者则名曰摈大宗伯王命诸侯则摈论语谓君召使摈是也
  庙中将币三享
  郑康成曰庙受命祖之庙○郑锷曰既摈而入庙王受其享享必用币上公将送币以享王其享也必至于三则礼成于三矣
  郑司农曰三享三献也○郑康成曰三享皆束帛加璧庭实惟国所有朝士仪曰奉国地所出重物而献之明臣职也朝先享不言朝者朝正礼不嫌有等也
  薛氏曰多仪不及物为不成享此所以贵乎将币恭敬者币之未将君子不可以货取此所以贵乎庙中也庙中者昭穆之所序祖考之所安诸侯于此以其物陈其币盖以王者之所以事祖考者事其君也其将币不敢以授王也治官之尊者授之大宰赞玊币小宰凡授币之事是也又以礼官之尊者受之小宗伯受其将币之赍是也清庙曰骏奔走在庙则朝诸侯而受享也○郑锷曰公侯伯子男所以将币享王者同以三而成礼故皆曰将币三享为下之道不可以有二也
  王礼再祼而酢
  贾氏曰王礼者自是已下○郑司农曰祼读为灌再饮公也而酢报饮王也○郑锷曰賔主之道报施为先賔既致礼于主主当致礼于賔故受享已讫王乃礼賔其礼也再祼而酢祭祀之有祼酌郁祼以求神也王之事賔如事神尊之之至故王既祼之后又祼之是为再祼再祼之后賔乃酢王所以报王尊己之诚然康成说王使宗伯摄酌圭瓉而祼王既拜送爵又摄酌璋瓉而祼后又拜送爵以为非王与后亲为之也尝考小宰之职曰凡賔客赞祼谓赞王也若宗伯摄酌岂可以天官小宰赞之乎内宰之职曰凡賔客之祼献瑶爵皆赞谓赞后也若宗伯摄酌何用内宰以赞之乎康成之说盖因大宗伯言大賔客则摄而载裸遂失之耳大宗伯于王后不与之下而有是说此则王与上公分为賔主亲自迎之其礼如是其恭何独于祼为待賔之至乃使人摄行其礼乎康成误矣
  飨礼九献食礼九举
  贾氏曰飨礼九献谓后日王速賔賔来就庙中行享○郑锷曰飨礼者设盛礼以饮賔也有房烝以成其礼有体荐以示其俭有备物以象其德设几而不倚立饮也爵盈而不饮肴干而不食乐非雅声则不奏物非正色则不列所以定礼仪其礼则九献盖王酌献賔賔酢主人主人酬賔之后更八献而礼毕犹宗庙之九献见其礼之至也
  郑司农曰举举乐也○郑康成曰九举举牲体九饭也○郑锷曰食礼者大牢以食賔设酒不饮以食为主也以乐侑食賔九举牲体而九饭乐亦九奏也掌客云三飨三食三燕此言飨食而不及燕盖飨食在庙燕在寝此方言朝享之礼賔主之仪在庙中之事故不及寝中之事盖飨以酒为礼食以食为礼而燕则脱屦升堂坐饮至醉以示慈惠而已非朝享之正也
  出入五积
  郑康成曰出入谓从来讫去也○郑锷曰出入从来有禾米刍薪以供其仆从车马之费亦用牢礼以致之谓之积五十里有市市有积积言委积之多也賔自外而入谓始至也自内而出谓将归也或来或去其积皆五以为仆从车马之费不可一日阙焉以五为节天地之中数也○郑康成曰每积有牢礼米禾刍薪○愚按贾氏说见掌客文
  三问三劳
  郑锷曰问者问其不恙劳者劳其勤苦以三为节礼成于三也观诸公之臣为国客之礼出及中门之外有问君之礼曰君不恙乎问大夫曰二三子不恙乎则上公之来其问之也可知然诸臣所问问于既见之后此三问在三劳之上则不俟面见然后问也盖间阔之久闻其来则使卿大夫致其问之之礼既问矣及境则一劳至逺郊则一劳至近郊则又一劳劳者劳其跋履山川行道之劳也○郑康成曰问劳皆有礼以币致之○贾氏曰三问者按司仪诸公相为賔云主国五积三问皆三辞拜受皆旅摈注云间阔则问行道则劳其礼皆使卿大夫致之若然天子于诸侯之礼亦当使卿大夫问之亦有礼以致之所行三处亦当与三劳同处也三劳者按小行人逆劳于畿按觐礼云至于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劳注云郊谓近郊其逺郊劳无文但近郊与畿大小行人劳则逺郊劳亦使大行人也
  总论
  王氏详说曰此一节皆言飨礼非朝礼也皆主在庙非主在朝也且朝礼皮弁此云冕服按觐礼云侯氏禆冕在庙觐天子是知非在朝也明矣朝礼乘墨车此云樊缨按觐礼云偏驾不入王门是知非在朝也明矣朝礼无下堂见诸侯之礼虽觐于庙亦无下堂见诸侯之理此云朝位賔主之间九十歩七十歩五十歩按齐仆云朝觐宗遇飨食各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是知非在朝也明矣且诸侯朝王始劳于畿使小行人往小行人之明文也三劳于近郊使王人往觐礼之明文也但劳于逺郊而礼无明文其亦使王人欤至于国天子馆之前朝皆受命于朝前朝者即库门外之外朝也以其右九𣗥为五等诸侯之位耳惟朝礼则受贽于朝觐礼则受贽受享一皆于庙享之日次于朝觐之日也二郑说此相为异同然后郑之说皆约仪礼而为之说也按聘礼在大门外去门有立位陈介之所后郑以朝位为在大门外是约仪礼之聘礼而为说也按聘礼受朝聘于先君之祧后郑以庙中将币为受命祖之庙是亦约仪礼之聘礼而为说也按觐礼行享皆有庭实后郑以三享为束帛加璧庭实是约仪礼之觐礼而为说也按觐礼王使人皮弁用璧劳是问劳皆有币矣后郑以问劳皆有礼以币致之是约仪礼之觐礼而为说也然三享在祖庙飨食在祢庙燕在寝此言庙中是不及燕也虽不及燕左传云飨终乃燕燕可知矣飧五牢则饔饩九牢飧四牢则饔饩七牢飧三牢则饔饩五牢此言礼九牢七牢五牢是不及飧也虽不及飧掌客云积视飧牵曰问曰积飧可知矣○易氏曰皮弁日视朝而巳玊藻曰禆冕以朝注谓公衮侯伯鷩子男毳乃冕服之制知此则知命圭五等以至缫藉冕服之三等皆朝礼也偏驾不入王门王门之外而已庭燎之诗曰君子至止鸾声将将注谓君子诸侯将将鸾镳声乃樊缨之制知此则知建常樊缨以至贰车之类凡三等皆朝礼也经之齐仆曰朝觐宗遇享食皆乘金路其法仪各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注谓迎賔及送相去逺近之类知此则知朝位賔主之闲歩立之仪皆朝礼也上公之礼其位相去九十歩侯伯七十歩子男五十歩后郑虽不得其说止曰賔下车及王车出迎所立处若贾氏直以为在庙乃有此迎賔之法经既明言朝位则是外朝之位有此迎賔之法矣朝礼既讫然后于祖庙行受享之礼故将币三享以至王礼之祼诸侯之酢又至于享礼食礼皆庙中之礼此庙与朝礼其别如此岂可强为之说
  诸侯之礼执信音伸圭七寸缫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缨七就贰车七乘介七人礼七牢朝位賔主之间七十歩
  郑康成曰七章者自华虫以下○郑锷曰信圭缫藉冕服建常樊缨贰车介及牢礼賔主之歩享食之礼在侯所当用者以七为节在王所以待之者亦以七为节其视上公降杀以两而然也
  立当前疾
  郑锷曰其立则当前疾盖又进而在轵之前也司农谓前疾为驷马车辕前胡下垂拄地者盖辀人之辀深四尺七寸其轼前之曲中者名曰前疾进而立前疾则比之车轵为稍近矣
  摈者四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壹祼而酢飨礼七献食礼七举出入四积再问再劳
  郑康成曰礼侯伯一祼而酢者祼賔賔酢王而已后不祼也
  郑锷曰摈者四人出入四积再问再劳皆视上公而减杀也
  诸伯执躬圭其他皆如诸侯之礼
  郑锷曰礼如诸侯所异执躬圭而已
  诸子执谷璧五寸缫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缨五就贰车五乘介五人礼五牢朝位賔主之闲五十歩郑康成曰五章者自宗彝以下○郑锷曰谷璧缫藉冕服建常樊缨贰车介及牢礼賔主之歩享食之礼在子所当用者皆以五为节在王所以待之者亦以五为节其视侯伯降杀以两而然也
  立当车衡
  王昭禹曰车衡谓在辀下轭两服之领前是也○郑锷曰公侯伯子男以臣事主其礼一耳今其待主之迎或立乎轵有止意或立乎前疾有速意或立乎车衡有平意卑者前而尊者后小者近而大者逺何耶盖尊者大者其体隆故其文缛所以迟而后则其趋而进也舒而缓卑者小者其体卑故其文杀所以进而前则其趋而进也蹙以速
  摈者三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壹祼不酢飨礼五献食礼五举出入三积壹问壹劳
  郑康成曰礼子男一祼不酢者祼賔而已不酢王也不酢之礼聘礼礼賔是与
  总论
  郑锷曰王于上公再祼而酢则王与后皆祼之于侯伯子男则皆一祼盖后不祼待之之礼不敢同于上公矣均于一祼几乎无等故侯伯受一祼则不酢酢虽一也犹有賔主之礼不酢则非賔也此所以别小国之君不敢纯以賔道自居但王礼之以为賔而已王所以賔之者有大小国之异
  诸男执蒲璧其他皆如诸子之礼
  郑锷曰诸男之礼皆与诸子同所以异者执蒲璧而已○刘执中曰其地等者其礼必同其命殊者其数亦异分六服所以齐其逺迩当朝者不敢不至矣封五等所以齐其大小当朝者不敢不行矣至于圭玉缫藉冕服旗常缨就车乘介牢朝位歩立前后币享等差祼酢献举积数问劳莫不为之降杀一其礼仪者所以辨上下定诸侯之志能使人之安于其位乐于其职不敢僭上以作其好不敢陵下以作其威遵主之道以建其极凡长民者举皆如是用中之道行乎四方矣
  凡大国之孤执皮帛以继小国之君
  郑康成曰此以君命来聘也○贾氏曰若行正聘则执瑑圭璋八寸不得执皮帛也但侯伯以下臣无此更见法惟大国孤尊故天子别见之○易氏曰经言执皮帛者三大宗伯言孤执皮帛则天子之孤也典命言凡诸侯之适子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又言公之孤以皮帛视小国之君此言大国之孤则为上公之孤大国之孤执皮帛而上同乎天子之孤者天子六命之孤而执皮帛束帛而加之以虎皮也上公四命之孤而执皮帛束帛而加之以豹皮也若夫诸侯之适子未誓者以皮帛继子男不纯乎子男也以公之孤执皮帛继小国之君亦不纯乎小国之君也○郑锷曰此等诸臣小爵以同其礼也大国之孤公之孤也所执者皮帛若以君命来聘其位在子男之后子男行朝觐之礼毕乃继其后而进也典命云公之孤四命以皮帛视小国之君言宫室车旗衣服礼仪也故言视与此下文其他皆视小国之君之意同此言进见天子之叙故言继与典命言诸侯适子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之意同
  出入三积不问壹劳朝位当车前不交摈庙中无相息亮反以酒礼之其他皆视小国之君
  郑锷曰出入之积问劳之礼视子男而降杀其朝位则当车前愈卑则进而近君也愈蹙以速也其传辞则不使介交于王之摈必亲自对摈○王氏详说曰即聘礼所谓賔来在末介下东面上傧亦至末摈下亲相与言是也行聘享于庙之时亦不用相礼之人○王氏详说曰即聘礼所谓傧者纳賔入门左介皆入门左北面西上是也以其介西上而不东上故曰庙中无相王礼之一用酒而已不加郁鬯其他如贰车及介牢礼賔主之间摈者祼酢享食之礼皆与子男同○易氏曰昭二十三年叔孙婼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此所谓视小国之君者也视之为言轻重不同皆效其礼则不纯乎小国之君明矣
  凡诸侯之卿其礼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
  黄氏曰郑谓此以君命来聘者非引聘义诸侯邦交之礼也孤卿大夫士从其君来朝当见入贡献功以事特来亦当见孤视小国之君卿下其君二等即小行人礼籍也臣工诸侯来朝遣于庙之诗而曰嗟嗟臣工敬尔在公遣其君而戒其臣古人之意深矣○郑锷曰凡诸侯之卿有公之卿有侯伯之卿有子男之卿或三命或再命之不同然王朝礼之也各视其国之君而降二等谓介与朝位賔主之歩降二等也其馀各以其爵焉若夫其下之士大夫又降其君二等故曰皆如之公以九其卿则降而以七其大夫士则降而以五以侯伯言之侯伯以七其卿则降而以五其大夫士则降而以三以子男言之子男以五其卿则降而以三其大夫士则降而以一故聘义曰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正谓是也士虽无介与歩数同降者牢礼之等也
  王氏详说曰臧宣叔有言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王制皆如臧宣叔所言但加一位字然臧宣叔言卿大夫而不言士王制言卿大夫而又言士所谓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是二家之言皆以次国小国之卿大夫士视大国而降一等二等也此言诸侯之卿其礼各下其君二等及其大夫士者盖以本国之卿大夫士视本国之君而各降二等正与聘义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同矣然大国之孤继小国之君即子男是也子男以五为节故凡礼皆五今上公之卿七介是孤为降于卿矣曰此正周公制礼之深意也其曰孤执皮帛继小国之君则小国之君受贽于朝而孤亦得受贽于朝卿虽七介但不过受享于庙则是天子待上国之孤其礼二而待上国之卿其礼一而已然舜典以五玊三帛二生一死贽连文者直谓从诸侯而见天子耳非因聘而自见也宗伯所谓以禽作六贽者又直谓作之以等诸臣尔非因聘而得受之于朝也且诸侯之臣从其君以见天子得执其贽从其君以见外国之君亦得执其贽如定八年公㑹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执雁是也若夫初仕见已君亦得执其贽士相见礼云卿初仕见己君皆见以羔是也况大国之孤与次国之卿来聘其行享亦异其日如成三年臧宣叔之言以丙午盟晋丁未盟卫是也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歳壹见其贡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甸服二歳壹见其贡嫔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男服三岁壹见其贡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采服四岁壹见其贡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卫服五岁壹见其贡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要服六岁壹见其贡货物
  易氏曰邦畿言畿而六服言服内外大小之辨也周之邦畿即禹贡之甸服周之侯服甸服即禹贡之侯服周之男服采服即禹贡之绥服周之卫服蛮服即禹贡之要服○胡伸曰谓之要服者则覉之而已政不致其详刑不致其严使无乖离散徙以为中国害又曰要则约之而已非治之所及周之夷服镇服即禹贡之荒服是禹贡之与周制其九州之地皆五千里无可疑者职方氏所载虽时有损益而皆不改乎禹贡之旧孰谓其广地于禹贡九州之外耶然而夷服镇服不列于六服者以其为禹贡之荒服非天子巡守之地然在九州之内则其待之也实与要服同其礼惟此六服朝毕十二年王乃巡守则是王巡守之礼止及六服故也
  王昭禹曰书言五服一朝者以侯甸男采卫言之方是时限朝止于五服而已○陈君举曰武成叙诸侯之助祭洛诰称诸侯之来㑹止言五服又言六服承德者兼要服而言之盖近中国之夷狄承德矣行人六服则要服非特承德又能入贡以来见焉则制礼以致太平此其极也
  郑锷曰此言侯服甸服男服采服卫服要服来见之岁与所贡之物康成谓六服随服来朝六年一遍孔安国据左传岁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显昭明之文以为诸侯三年一朝六年一㑹十二年一盟是周之正朝法其大行人依服数见者是诸侯遣使贡献而见耳今考此文言岁一见二岁一见三岁一见则正言诸侯来朝之岁数大宗伯云春朝夏宗秋觐冬遇与夫时见殷见者皆言诸侯见王之名知此所言非指遣使明矣诸儒所以纷纷者正以见而贡物疑之耳大宰以九贡致邦国之用司㑹以九贡之法致邦国之财用王朝所以仰给者诸侯之贡为多若一岁来者始贡祀物二岁来者始贡嫔物以至六岁来者始贡货物则王朝所须无时而可具又况小行人令诸侯春入贡为每岁之常安有如此之希阔乎先儒谓九州诸侯依服数来朝因有贡物与大宰九贡及小行人春入贡别彼二者是岁之常贡也余以为先王制贡之法初无异也顾读经者不深考耳窃谓此行人言见与贡自是二事非聨之也侯服岁一见也其所常贡则祀物甸服二歳一见也其所常贡则嫔物男服三岁一见也其所常贡则器物采服四岁一见也其所常贡则服物卫服五岁一见也其所常贡则材物朝见固有岁数之不同若贡物则是其服每岁之常安可以为来朝始有贡乎见者自其君之亲来贡则每岁或遣使而入耳说者合而为一兹所以纷纷也侯贡祀甸贡嫔男贡器采贡服卫贡材要贡货者亦以内外逺近为之缓急轻重也内而近者冝贡其物之急而重者用物之尤急则欲其致之速凡重而大者取诸近则力所能致也故祀物嫔物器物使侯甸男贡之祀者奉祭祀之物包茅之属是也○郑康成曰牺牲之属嫔则嫔妇所化治之物丝枲是也器则祭祀之器宗庙樽彝之类是也○王氏详说曰郑氏于九贡以器物为银铁石磬丹漆以此贡器物为尊𢑴之属何一事而两说盖天官九贡岁之常贡也行人六贡因朝而贡也岁之贡不容得贡成器所以与因朝而贡异也古者天子班𢑴器于诸侯所以镇抚其社稷也诸侯荐彝器于天子所以镇抚其王室也昭十五年晋荀跞如周籍谈为介以文伯宴樽以鲁壶王曰伯氏诸侯皆有以镇抚王室晋独无有是责其不能荐彝器也然则因朝而贡器物其彝器欤此郑氏所以两立其说其用急其物重责于内而近者冝矣外而逺方宜贡之缓而轻者用物之尤缓则不欲其致之速凡轻而小者取诸逺亦量其力之所能致也故服物材物货物则使采卫要贡之服则织纩纎缟之类材则珠象金玊之类○郑康成曰材物八材也货物则物之轻而可宝者龟贝之类其用缓其物轻责于外而逺者冝矣然九贡所致有币贡有斿贡有物贡不见于此六服之外谁贡之哉盖王所责于诸侯者惟服食器用之物而已若夫燕游之所须杂物之无名币帛以将意皆不可立为定名以责之也诸侯自有享上之诚欲自致于王则可也大宰言致亦使之自致耳此言贡使以为岁事之常故所致之叙与此不同则知行人为一定之制而大宰非一定之制矣○唐氏曰禹贡九州贡物各以其所有东西南北异处产物不同大行人言土贡四面如一先儒不能明也而信之不知六服诸侯贡物凡有九贡大行人姑整齐言之不复别某国贡某物也楚于周非侯服而包茅不入齐得以责之则祀贡不止于侯服行人之言盖亦互见耳非以为限也○黄氏曰九服职方已见此又见朝节贡物著于此违礼则刑不王则诛六官所以合治也
  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壹见各以其所贵宝为挚易氏曰夷镇二服实在九州之内盖先王以其荒逺非巡守所至使不列于六服郑氏徒见此二服不列于六服遂概以为九州之外曰九州之外夷服镇服蕃服也经止言蕃服郑氏乃加之以夷镇二服非也且弼成五服至于五千乃舜之十二州禹治水成功别为九州涂山之㑹执玉帛者万国则亦九州内之五服在周则夷服蛮服以上是也若夫外薄四海咸建五长即周之所谓蕃服者当时虽不言所贡之逺物而言五长则有职必有贡故也至周人始详其制天子巡守止于六服而夷镇二服在九州之内则其朝贡继于要服之后九州外之蕃国虽列于九服之末然世一见则不责以中国之礼各以其所贵宝为贽则不同于中国之物如武王克殷而西旅贡獒肃慎氏贡其楛矢以其所贵宝为贽也故明堂位朝诸侯于明堂而四夷皆在四门之外以成王之嗣位也世一见明矣○郑康成曰九州之外其君皆子男也无朝贡之岁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来耳各以其所贵宝为贽则蕃国之君无执玊瑞者是以谓其君为小賔臣为小客所贵宝见传者若犬戎献白狼白鹿是也其馀则周书王㑹备焉○郑锷曰贽与禽作六贽之贽同非常贡也○王昭禹曰自要服以上所贡有常物而蕃国则各以其所贵宝为贽者详于治内而略于治外也○唐氏曰夷服镇服尚在九州之内行人不言者见贽与蕃国同也言蕃虽以面言五百里为率通曰九州之外无道里之限矣
  王之所以抚邦国诸侯者
  郑康成曰抚犹安也○郑锷曰诸侯事上既以尽其礼王之所以抚邦国诸侯者凡以致其恩也故言抚抚必遣使自巡守之明岁为首间一岁则覜之又间一岁则省之又间一岁则属其象胥又间一岁则遣行人逹瑞节同度量成牢礼同数器脩法则然后王乃巡守不巡守则殷国皆所以抚之也○易氏曰抚诸侯而言邦国诸侯者非独厚其君也凡先王所以建君公后辟上以蕃王国下以辑百姓而已使其于百姓而不能推其德意于王室而不能守其政刑虽曰抚之非所以抚之也
  歳遍存三岁遍覜五岁遍省
  郑康成曰岁者巡守之明岁以为始也存覜省者王使臣于诸侯之礼所谓间问也○王昭禹曰存者问而存之也○刘执中曰存问其安否覜者问而视之也○刘氏曰覜视其治效也省者巡而察之也○刘氏曰省察其风俗覜则详于存省则详于覜○郑锷曰愈久则愈致其勤此五岁间问其名各异○黄氏曰存覜省其为礼冝有不同时聘上已见此又出上举其节此䟽其当行之事岁月详焉存𫖯省皆间一岁侯国众实二岁而遍也侯甸采卫皆然无降杀其惠均也存覜省五岁而周也
  七岁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九歳属瞽史谕书名听声音
  郑康成曰属犹聚自五岁之后遂间岁遍省○郑司农曰象胥译官也○郑康成曰胥读为谞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逹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此官正为象者周始有越裳重译而来献是因通言语之官为象胥云谞谓象之有才知者○刘执中曰以其象胥属王之象胥则言语可谕于其俗辞命可协于其民○郑锷曰谕言语晓之使知○郑康成曰辞命六辞之命○郑锷曰为国之制必出辞命或以交邻国虑其所作体制不同故协而合之○王昭禹曰賔主不交无辞不相接欲民之无相䙝也协辞命所以使之交也○易氏曰通五方之言语合九等之辞命皆象胥之职○郑康成曰瞽乐师○郑锷曰诸侯掌乐之官史大史小史○郑锷曰诸侯掌书之官○刘执中曰以其瞽史属王之瞽史则六书可谕也而书名为先六乐可听而声音为本○郑康成曰书名书之字也古曰名聘礼曰百名以上○易氏曰逹六书之文察五音之和皆瞽史之职
  郑锷曰自七歳而下皆可谓之省者不止于视之察之而已又有以教之焉患其言语辞命之异也则㑹象胥以教告之患其书名声音之异也则㑹其瞽史以教告之患其法度之废坏而或变革也则遣行人往焉其省之也如是各有事焉不徒省尔○李嘉㑹曰必召象胥以谕言语协辞令聚瞽史而谕书名听声音者无非通内外上下之情而知其好恶嗜欲也
  十有一歳逹瑞节同度量成牢礼同数器脩法则郑康成曰逹同成脩皆赍其法式行至则齐等之也○王昭禹曰瑞六瑞也节六节也逹瑞节所以逹四方而交之○郑锷曰瑞者所执之玊有璧有圭节者所用之节有金有竹逹之使无不通○郑康成曰度丈尺也量豆区釜也○郑锷曰量有小大度有长短同之使无或异○郑康成曰成平也平其僭逾者也○郑锷曰享礼之用牢或九或七或五恐其或异成之使彼此所用各适于平无有僭逾之过数器者○郑康成曰铨衡也礼制之所寓名分之所等合方氏之所同者也恐其多寡小大之不齐于是一之法则八法八则也法则者王朝所施于邦国都鄙而匡人之所逹者也恐其久而或废脩者治之也使数器之法复归乎正无有废坏之时
  易氏曰至十有一岁然后为之察诸侯之政刑瑞节见于小行人之官从而逹之牢礼见于掌客之官从而成之法则正于匡人之官从而脩之度量数器一于合方氏之官从而同之凡此皆所以待王之巡守也○李嘉㑹曰王将巡守必告戒之于先苟或不然则几于不戒视成谓之暴矣
  十有二岁王巡守殷国
  郑锷曰至十二歳王乃巡其所守变礼易乐者可以知其畔革制度者可以知其逆或讨或流于是行焉若或有故而不巡守则合天下诸侯皆来朝王于京师考其制度焉是谓殷国殷者众也言命众国而皆至也○吕氏曰巡守之礼此乃维持政治摄提人心圣人运量天下妙处大抵人心久则易散政治久则必有缺一次巡守又提摄整顿一次此所以新新不已之意
  王氏详说曰书曰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此虞舜巡守之制也王制曰命大师陈诗命市纳贾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此夏商巡守之制也书与王制所载亦与此属象胥瞽史逹瑞节同度量等事无以异也但虞夏商待巡守而后行之周则已行而后巡守此所以十二岁而一巡守亦不为踈也况周礼所言巡守必及殷国殷国者众见曰同之谓也谓王不巡守耳按襄十三年郑石㚟言于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歳习其祥祥习则行不习则増脩德而改卜是知王不巡守者亦为卜征五年之不习其祥尔然则圣人以顺动其可轻乎○杨氏曰虞舜之世其事简其人寡其于巡守也兵卫少征求轻故行之五岁不为数成周之世其事繁其人众其于巡守也兵卫多征求重故行之十二岁不为踈○吕氏曰唐虞五歳一巡守周却十二年盖周时文治已成礼文渐备所以十二年方举巡守之事此是成王知时变识㑹通
  凡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协其礼賔而见之贾氏曰王事谓诸侯朝王之事○郑锷曰左氏云宋公不王谓不朝王也朝王无非事者行人则辨其位如朝士所谓右九𣗥公侯伯子男位焉之位○贾氏曰谓九十七十五十歩之位正其等如司仪所谓公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之等○贾氏曰谓冕服旌旗贰车之类皆有等级所立之位则辨之所次之等则正之又恐其拱揖不齐进退失节则协其礼使相合如一○贾氏曰谓牢礼享燕积膳之礼然后賔而见之使得以进见乎天子
  若有大丧则诏相诸侯之礼
  郑康成曰诏相左右教告之也○贾氏曰诸侯为天子斩其哭位周旋擗踊进退皆有礼也
  若有四方之大事则受其币听其辞
  郑康成曰四方大事谓国有兵寇诸侯来告急者礼动不虚皆有贽币以崇敬受之以其事入告王也聘礼曰若有言则以束帛如享礼○易氏曰文二年秦伯使西乞术聘鲁且言将伐晋㐮仲辞玉客曰不腆币器致诸执事以为瑞节此用币以告用兵之证诸侯相告如此而况告于天子乎然行人之官乃以此待小客盖小客不交摈受其币而听其辞冝也此言大事则非小客不交摈之比郑氏乃引聘礼曰若有言则束帛如享礼所谓有言者盖因聘而有所请于王言则天子听之束帛则天子受之非大行人所得而与若援此以证必如享礼则缓不及事大行人受其币而听其辞为诸侯之告急者设也
  凡诸侯之邦交岁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王昭禹曰邦交谓邻国之往来○贾氏曰聘礼云小聘曰问大聘使卿小聘使大夫也○郑锷曰问则问其不恙以言为礼○王昭禹曰聘义云天子制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歳相问则比年之小聘也殷相聘则三年之大聘也大聘施于小聘之中歳故曰殷殷中也○黄氏曰殷亦为众○郑锷曰殷在二年五年之中聘则遗之以物以财为礼也左氏昭九年僖子如齐殷聘礼也杜预曰自叔老聘齐至今二十年礼意久旷今脩盛礼也○郑康成曰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国朝焉小国聘焉此皆所以习礼考义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必择有道之国而就脩○郑锷曰嗣君新即位则相朝所以继好息民也文元年公孙敖如齐聘左氏以为凡君即位卿出并聘践脩旧好忠信卑逊之道也成十八年公如晋朝嗣君也襄三年公如晋始朝也襄九年卫子叔晋知武子来聘左氏云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讲事补缺礼之大也
  胡氏曰谓之殷则得中而不过谓之世则终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为礼亦节矣周衰典制大坏或来朝而不报其礼或屡征而不纳以归无合于殷聘世朝之制矣
  程伊川曰先儒有王臣无外交之说非也若天下有道诸侯顺轨岂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理也然不安官守而逺相朝无是道也周礼所谓世相朝谓邻国耳
  王氏详说曰春秋之时晋叔向以为明王之制间朝以讲礼是三岁一朝也郑子太叔又以为五岁一朝然比之世相朝则与子太叔之言异与叔向之言大异叔向为晋地则欲诸侯朝数之数故以三岁为言子太叔为郑地则欲诸侯朝数之踈故以五岁为言其去周礼远矣若夫礼记王制与聘义戴记一家又自为异同之说聘礼曰天子制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是以诸侯之自为聘为文也王制曰诸侯之于天子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五年一朝是以诸侯之朝聘天子为文也聘礼之言比年小聘合于周礼之岁相问言三年大聘异于周礼之殷相聘盖殷聘者谓久无事则行盛礼初无年岁之限如孟僖子如齐殷聘服氏以为殷中也自襄之二十年叔老聘于齐至今二十一年故中行盛礼是知殷聘虽为大聘然即非所谓三年也此聘义之所以与周礼异王制言小聘大聘其年数虽与聘义同然其意则与聘义异抑以聘义谓诸侯之相聘而王制谓诸侯之聘天子耳聘天子犹可也以五年而后一朝天子可乎使居卫服而五年一朝为得礼矣若侯甸男采谓之得礼乎知此则知王制之言虽纪夫四代亦杂于春秋之制郑氏以王制所言五年一朝为晋文公霸时制虽未必然亦有所近似

  周礼订义卷六十七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巻六十八   宋 王与之 撰
  小行人下大夫四人
  掌邦国宾客之礼籍以待四方之使者
  刘执中曰礼籍所以载五等诸侯及其孤卿上下大夫四等入觐之礼随其爵命为之降杀大行人用之以同邦国之礼者皆书于此籍也○郑锷曰宾客之来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固有籍以记之大行人掌其礼仪小行人掌其礼籍则案其名位尊卑之书以待之也掌礼仪尊者之事掌籍卑者之职此其官小大之别欤○易氏曰籍有在王官者在诸侯者周称籍谈曰昔而高祖孙伯黡司晋之典籍故曰籍氏诸侯自为籍如此则掌之王官者为可知小行人使适四方协九仪宾客之礼盖以王官所掌之籍而合诸侯所记之籍故曰协大行人以此待大宾大客小行人以此待四方使者职之相承如此○郑康成曰使者诸侯之臣使来者也
  令诸侯春入贡秋献功王亲受之
  贾氏曰贡即大宰九贡○郑康成曰功考绩之功○郑锷曰诸侯毎岁有常贡必以春入则因四时之始以供王一岁之用也诸侯任事有成功必以秋献则因万物之成以明图事之效也小行人令之使不爽春秋之期而已○黄氏曰诸侯春秋遣使贡献是为岁事故管仲曰若节春秋来承王命是也
  愚案王者封建诸侯使之知有天子之尊者惟春秋贡献不绝于王所而已入贡献功此正是把握诸侯处令之以时受之必亲公卿大夫皆不得与以见其在天子诸侯安敢不惟命是承既受之后王者方视国籍以还其礼数
  各以其国之籍礼之
  王昭禹曰国有小大其礼有等差皆载之于籍也○王氏曰各以其国之籍礼之则尝以所礼之国名籍焉以为故常左氏传曰非礼也勿籍
  凡诸侯入王则逆劳于畿
  郑司农曰入王朝于王也故春秋传曰宋公不王又曰诸侯有王
  王昭禹曰诸候之入王以其在道涂之劳则必有以劳之逆劳于畿始至而劳之于外也○郑锷曰掌其入境之劳
  及郊劳视馆将币为承而摈
  王氏详说曰逆劳于畿小行人也及郊劳则非小行人盖小行人于郊劳之时视馆而已贾氏谓劳于郊为大行人事其说虽不见于经然亦有可采者案聘义言诸侯之礼云君使士迎于境大夫郊劳大夫尊于士则郊劳重于逆劳于畿矣案书传略说云天子太子年十八称孟侯孟侯者四方诸侯来迎于郊然世子郊劳夏法也周法则不使世子使大行人然有近郊劳有逺郊劳觐礼云至于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劳郑氏以为近郊盖近郊则用皮弁故也言使人即王人王人即行人也贾氏谓近郊使大行人逺郊亦使大行人得矣○郑锷曰三劳之礼初至则逆于境及至近郊逺郊又有郊劳之礼致馆于宾又有视馆之礼○黄氏曰环人舎则授馆小行人视之耳○易氏曰小行人至郊劳之时又先为之眂馆盖宾至国天子馆之前朝前朝者库门外之朝右九𣗥之位也朝享之时则有将币之礼皆王遣公卿以示其诚意之厚非小行人事小行人但为承而摈盖为次摈而已承者继之之辞有上摈矣○李嘉㑹曰大宗伯为上摈此则承而继其后也○黄氏曰承犹奉也将币摈者非一小行人既奉且摈之○易氏曰出接宾曰摈入诏礼曰相出入异辞也小行人既为承摈矣而肆师又曰大朝觐佐摈此为大朝觐设若常朝觐则小行人为承摈而已
  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则摈小客则受其币而听其辞易氏曰大客谓诸侯之使者凡时聘殷𫖯皆于庙中行享礼摈而见之与诸侯同但旅摈不交摈耳交摈者传辞于末摈示不敢与天子抗诸侯之礼若旅摈者王使人与之言其享礼皆有圭璋受币听辞天子也非行人也若小客则蕃国使者不可直达于天子故行人为之受其币听其辞○郑锷曰若诸侯遣臣而来大国之臣非已所得专必摈之而见王使自言其所图之事若小国之臣来则爵位卑矣受其币而听其辞可也○郑康成曰受其币者受之以告其所为来之事○黄氏曰此以事特来者也王有见有不见与朝享不同
  使适四方协九仪宾客之礼朝觐宗遇㑹同君之礼也存𫖯省聘问臣之礼也
  郑康成曰适之也协合也○易氏说协字见前礼籍下○郑锷曰五等之侯四等之臣皆以时入王朝为宾客者也众国不一则其礼或不协小行人又掌为使而之适于四方先协而同之使彼知夫朝觐宗遇㑹同为君礼存𫖯省聘问为臣礼俾其习之有素行之有常其君所行不下迫于臣其臣所行不上僣于君则名分明而礼典正矣
  黄氏曰朝觐宗遇㑹同诸侯所以尊天子也而通乎两君之相朝是则皆君礼也存𫖯省天子所以抚诸侯也聘问邦交岁相问殷相聘也是则皆臣礼也此见于经经无其文注疏家自以意测之言者多误
  达天下之六节
  郑康成曰此谓邦国之节也达之者使四方亦皆赍法式以齐等之○郑锷曰掌节言八节此言六节何也盖八节有玉有角有虎有龙有人有旌有符有管此言虎节人节龙节皆用金则与掌节之文同言旌节言符节言玺节不言用竹则与掌节之文异盖彼言所守以为用则制度之所自出此则主于达之天下使无不通而已
  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以金为之道路用旌节门关用符节都鄙用管节皆以竹为之项氏曰达节则赍六节之法往四方齐等之使皆有定式可以通达○郑康成曰诸侯使臣行𫖯聘则以金节授之以为行道之信虎人龙者自其国象○王氏详说曰天子使者聘于诸侯诸侯使者聘于天子其为节则一而已此虎节龙节人节之所以不同○王氏曰玉节守邦国非其所达
  郑康成曰凡邦国之民逺出至他邦他邦之民来入由国门者门人为之节由关者关人为之节其以征令及家徙乡遂大夫及采地吏为之节皆使人执节将之以达之亦有期以反节○王氏详说曰天子王畿之道路门关与诸侯之道路门关则一而已此旌节符节之所以同○薛氏曰析木为符全木为管○王氏详说曰王畿有都鄙邦国亦有都鄙王畿都鄙天子公卿所食之采地也邦国都鄙诸侯之卿大夫所食采地也如左氏所谓凡邑有先君之主曰都与夫西鄙北鄙是也○郑锷曰掌节言守都鄙之角节守则制度不可变行人言达都鄙之管节达则无所不通○薛氏曰天子公卿大夫之采地用角节所以优于诸侯之臣诸侯之孤卿大夫之采地用管节所以杀于天子之臣○贾氏曰掌节云货贿用玺节门关用符节此无玺节○薛氏曰小行人之六节直谓诸侯使者入聘非有货贿之事此所以不言玺节司关言掌国货之节以联门市门市节既相联则同用符节可知矣
  郑锷曰凡此六节者有国者君道欲其守而不变故用金道路门关都鄙皆臣道欲其有自然之节故用竹○王氏曰此惟上所制期无失节而已故以竹为之达之者欲通天下而无不用也
  王氏曰邦节先门关后道路则以自内达外言之天下之节先道路后门关则以自外达内言之
  成六瑞王用瑱音镇圭公用桓圭侯用信音仲圭伯用躬圭子用谷璧男用蒲璧
  郑康成曰成平也瑞信也皆朝见所执以为信○王昭禹曰以质言之谓之玉以形言之谓之器以合验言之谓之瑞上有以合验乎下下有以合验乎上则瑞成矣○郑锷曰六瑞者王与五等之君所执之圭璧以为合符之验是故以瑞名之使均用以为验是之谓成成如成牢礼之成亦彼此皆用而终始无亏也○王昭禹曰大宗伯制其度数故皆言执行人奉其成事故皆言用执之以成礼用之以合符行礼者事之大合符者事之小此其辨也
  合六币圭以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锦琥以绣璜以黼此六物者以和诸侯之好故
  郑康成曰合同也六币所以享也○贾氏曰对上文六者是朝时所用也此六者之中有圭以马璋以皮二者本非币云六币者二者虽非币帛以用之当币处故总号为币○郑锷曰币所以将其礼玉所以彰其德有是德故有是币然后足以见其诚圭也璋也与夫璧琮琥璜皆玉也所以比德马也皮也与夫帛锦绣黼皆物也所以行礼用之之际各欲相协然后有以明其物各有所宜也用玉比所尊者之德用物以示在我之诚合者两两相配之义其合之也各有义存焉圭者东方之玉帝出乎震阳气用事物于是生故有君德之用者宜享以圭必用马以合之盖干为马而震为善鸣之马坎为美脊之马皆阳之象也马象阳之刚有行地无疆之材足以配乎君德之用也○易氏曰圭用于东方有始事之义而马为天驷为辰次之始亦东方之象故合圭以马璋者礼南方之玉万物相见文明著见之地故有文德之著者宜享以璋必用皮以合之盖皮者虎豹之皮也大人虎变其文炳也君子豹变其文蔚也皆文之生乎自然者也是以配乎文德之著也○易氏曰璋用于南方者也有致饰之义而皮用虎豹有自然之饰亦南方之象故合璋以皮璧者礼天之玉天位乎上万物无以称其德故用圜玉以象其体而已象其体而无琢削之文者事之以质也故有天德而尚质者斯享以璧必用帛以合之盖帛者纯素之物不如缋绣之巧而其体则纯乎质足以配乎有天德而尚质者也琮者礼地之玉地之道合六子之功而成之故为物之所宗刻其玉而八方之见其总众功而皆成也故有地德而可宗者斯享以琮必用锦以合之盖锦者兼众体然后成集众美然后就足以配乎地德之大成者也○易氏曰琮用于地而地事尚文锦为华丽之物亦以文为贵故合琮以锦琥者礼西方之玉物至秋则揪敛阴功于此而备西方为肃杀之义惟杀故能有威故其德至于有威者所享以琥必用绣以合之盖画缋之事杂五色而绣为五采之备缋上而绣下号为阴功之全足以配乎威德之兼备也○易氏曰琥用于西方象乎物之成五采备谓之绣则有物成之象故合琥以绣璜者礼北方之玉物至冬则归根复命万物于此而辨北方为天事之武惟辨故能有断故德能有断者斯享以璜必用黼以合之盖黼为斧形王位黼依王巾皆黼之类皆取其断而已足以配乎辨德之能断者也○薛氏曰半圭曰璜北方所用也阴阳之辨莫断于此故合以黼以白与黒谓之黼故也小行人用此以和合乎诸侯交好之故盖情不可见因物而见物既有以彰其德又有以行其礼则欢欣交爱之情备形于此○王昭禹曰凡此六币皆诸侯以享王为主以其有以通其情而来则谓之好以其有以因其事而来则谓之故行人为之合六币焉所以和其好故而使之不乖而已
  郑锷曰六币皆以和诸侯之好其用币未尝无辨故圭璋者二王之后用之璧琮琥璜者五等诸侯用之玉人之事曰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又曰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𫖯聘又曰瑑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典瑞又曰瑑圭璋璧琮缫皆二采一就以𫖯聘享天子者九寸不瑑享夫人者八寸必瑑皆诸侯所躬行享礼之物也圭璋璧琮俱同于八寸而皆瑑者遣卿大夫𫖯聘所用之物也二王之后尊而不臣故享用圭璋记曰圭璋特唯有皮马无束帛可知故曰特特者尊之也以礼天之序观之则圭璋宜在璧琮之下今列于璧琮之上则其尊可知尊而特之则非五等之臣所用可知若夫五等之侯则聘天子用圭而享天子用璧聘夫人用璋而享后用琮玉人但言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而知享后用琮者琮以象地非享天子之玉故也其为国客自相享则享国君以璧享夫人以琮玉人但言瑑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而知享国君用璧者盖观用琮以享夫人则知其必用璧以享君举卑以见尊之义也诸侯自相享所用如此则二王后用以享诸侯者亦如此也所用圭璋者特享天子则用之耳若夫琥璜则子男享诸侯所用也○易氏曰璧琮琥璜则施之于帛锦绣黼也圭以马璋以皮则皮马不上堂故圭璋言特记曰圭璋特达德也又曰束帛加璧尊德也以至琮之于锦琥之于绣璜之于黼亦莫不然如必曰二王之后用圭璋诸侯相朝用璧琮则典瑞言瑑圭璋璧琮缫皆二采再就以𫖯聘则诸侯固得而通用之矣如又曰子男于诸侯享用琥璜则聘享之礼未有专言琥璜者惟礼器曰琥璜爵又非子男所得专用以为享者也要之合六币之说即庭实之事诸侯用之以享天子亦用之以自相享之礼聘以爵命为之隆杀则不可知以典瑞及玉人无明文不可臆说也何以知之以侯伯所用知之也侯伯执圭者也其相享以璧琮则下其瑞一等矣子男执璧茍享诸侯亦以璧则为不下其瑞以此知其用琥璜也知其不用琥璜以享天子者盖五等诸侯通用璧琮以享王与后故也马所以贵于皮而配圭者以太王事狄观之先事之以皮帛乃事之以犬马乃事之以珠玉则马贵于皮矣聘礼言三享皆束帛加璧庭实惟国所有奉束帛匹马车上九马随之中庭西上则用马可知服不氏言宾客之事则抗皮仪礼言宾入门揖逊升致命张皮则用皮可知帛所以贵于锦而配璧者以㛰礼观之纳征以束帛享赠送者以束锦以聘礼观之享君夫人以束帛觌以束锦上大夫与下大夫致宾介饔饩皆以束帛宾介傧之束锦以食礼观之君侑币以束帛大夫相食以束锦则帛贵于锦矣绣所以贵于黼而配琥者以画绘之事观之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天谓之𤣥地谓之黄而五采备乃为绣白与黑二色乃为黼则绣之功多于黼也绣使人见之有肃心焉而黼特以斧形为之以示断此绣之所以贵于黼欤其天子酬诸侯则用琥璜知其为酬诸侯之币者以礼记曰琥璜爵琥璜非爵名而云琥璜爵明以送爵也谓享时酬宾以琥璜将币耳此所合之玉与大宗伯祭天地四方之序不同盖彼所以礼神礼神者必象其类此言用以和好比其德而用其礼所用者有尊卑差等也○黄氏曰圭马璋皮璧帛琮锦琥绣璜黼币之合也行礼必有物以将之而皆有常过则侈不及则陋失礼相责望间隙生而其好隳矣故司仪曰凡诸侯之邦交各称其邦而为之币以其币为之礼是也小行人合之以定其则注疏家引聘礼享君以璧享夫人以琮又引觐礼享天子束帛加璧皆有据但礼逸已多以其一而通其馀颇为牵合如所谓二王后用圭璋唯有皮马无束帛二王自相享退用璧琮子男自相享退用琥璜皆㫁阙不完难信
  总论
  刘氏曰九仪既正乃达六节以为门关之符乃成六瑞以通朝见之信乃合六币以致挚享之诚然后礼乐行焉燕享举焉诸侯之和好出焉
  若国札丧则令赙补之若国凶荒则令赒委之若国师役则令槁苦报反禬之若国有福事则令庆贺之若国有祸灾则令哀吊之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
  王昭禹曰病疾为札札而死曰丧札丧则在所赙补以利傅之谓之赙助其不足谓之补○贾氏曰案宗伯云以丧礼哀死亡此云国札丧则令赙补之彼据吊葬致哀此据设财物补其不足也谷不熟为凶凶甚而为荒凶荒则在所赒委以利周之谓之赒以聚与之谓之委○贾氏曰宗伯云荒礼哀凶札此云国凶荒则赒委之者彼谓自贬损此谓令他人以财委之有兵寇则谓之师㑹众以兴功则谓之役师役则在所槁禬槁其劳而槁之则谓之槁○郑司农曰槁谓犒师㑹众财以与之则谓之禬○郑康成曰师役者国有兵寇以匮病者也使邻国合㑹财货以与之春秋定五年夏归粟于蔡是也宗伯职曰以禬礼哀围败○贾氏曰凶礼有五唯不见恤礼以义差之当于师役中兼之○王昭禹曰福事则在所庆贺大宗伯所谓以庆贺之礼亲异姓之国是也○贾氏曰嘉礼归脤膰此不言者诸侯无自相归脤膰法也嘉礼六此惟言庆贺者饮食冠婚宾射享燕之法皆当国自行非相交通之物祸灾则在所哀吊大宗伯所谓吊礼哀祸灾是也○郑康成曰祸灾谓水火○贾氏曰吉礼军礼宾礼并不言者天子颁之非通行之事也
  李嘉㑹曰凡此五物者大宗伯虽已具是法小行人则令行是法诸侯不得自相往来小行人所以令之王昭禹曰先王之于诸侯分土而与之守则尺地莫非吾土分民而与之治则一民莫非吾民使之守吾土必与之同保其土使之治吾民必与之同安其民则治虽有逺近势虽有内外而利害休戚实吾一家此赙补赒委槁禬庆贺哀吊之礼所以掌于行人之官凡以治其事故而已所作谓之事所逢谓之故札丧凶荒祸灾则出于所逢者也师役福事或出于所作焉○郑锷曰上云六物指六币之物此云五物指赙补赒委之物行人用六物以和诸侯之好正为此赙补赒委等之五物而已不然遇此五物俱坐视而不以为意不治其事故何以谓之和诸侯之好哉赙补以财赒委以粟槁禬以宴劳之礼庆贺以赞美之言哀吊以悯恤之情皆用物焉凡以治其事故而已治也者言致力以助之之义也○黄氏曰不独赙补赒委槁禬庆贺哀吊之而已必且治其事故而使济焉澶渊之㑹无归于宋春秋尤之宗伯大行人庆贺槁禬天子之于诸侯者已见
  及其万民之利害为一书其礼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顺为一书其悖逆暴乱作慝犹犯令者为一书其札丧凶荒厄贫为一书其康乐音洛和亲安平为一书凡此五物者毎国辨异之以反命于王以周知天下之故贾氏曰此总陈小行人使适四方所采风俗善恶之事各各条录别为一书以报上也此五者上二条条别善恶俱有故利害逆顺并言其悖逆一条专陈奸寇之事其札丧一条专陈凶祸之事其康乐一条专陈安泰之事○郑锷曰职方掌天下之图以周知其利害其知也以图此则载之以书案图所以知其形案书所以知其事也礼俗也政事也教治也刑禁也诸侯之所行者或有逆顺谓于王国之法或从或违也不为一书无以知其叛服之事悖逆也暴乱也作慝也犯令也过恶之已著也不为一书无以知罪恶之轻重犹图也谓将有犯令之谋也然犹有二义已如此而犹如此也曽犯令矣今犹犯令焉与图谋之义不同札丧也凶荒也厄贫也诸侯所遭之故也不为一书无以知逺民之忧也康乐谓民之乐和亲谓邻国之交欢安平谓其国之宁静不为一书无以知侯国之治○李嘉㑹曰反命于王既已周知天下之故王必有以处此矣○易氏曰上经以其五物治其事故谓其事皆有故也从其故而治之则五者之事无不举此特言周知天下之故则非若上五物之有事可治也从其本焉者治之而已五物者为故虽不同而其本皆在乎民○李嘉㑹曰故者必求其源委而知其所以然也郑锷曰大司徒土㑹之五物则以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言之保章氏救政之五物则以天星星土十二岁五云十二风言之此以赙补赒委槁禬庆贺哀吊为五物又以五书为五物盖不丽于物者无方无体不可得而执据是之谓道若夫可以操执而见于用事则可名以物一也故皆谓之五物
  司仪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
  掌九仪之宾客摈相去声之礼以诏仪容辞令揖让之节贾氏曰九仪即大行人九仪○郑锷曰人道之交贵乎有礼行礼之际贵乎有仪仪者俯仰揖逊进退周旋之容也保氏教国子以六仪二曰宾客之容正谓是仪耳○李嘉㑹曰仪者礼文也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虽夫子亦从周之文则知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于仪文尤急故曰周尚文此仪既设人情委曲行乎揖逊仪容之节自然有士君子之行司仪之职特司之而已
  郑康成曰出接宾曰摈入赞礼曰相○贾氏曰摈即下文交摈者相即下文惟上相入者是也○郑锷曰曰摈曰相者摈在门外主接宾也相在庙中辅行礼也○王昭禹曰公侯伯子男之为宾孤卿大夫士之为客大行人则辨其命等其爵而待之以礼司仪则掌其摈相之礼而已○郑康成曰以诏者以礼告王○郑锷曰行礼之际司仪掌摈相之礼以诏王仪容辞令揖逊之节使动容中礼为盛德之至仪容以形貌言辞令以出语言揖逊以交接言
  总论
  孙氏曰所谓宾客者非列国之君即其卿大夫也彼皆来享来王于我者而先王与之讲宾客之礼若敌已然自今观六服之君各以岁时赴朝觐宗遇之㑹而陪臣将命入贡献功几无虚日委积飧牵以待之郊劳燕飨以宠之送逆必于其疆而不惮其烦存𫖯必以其时而不厌于数先王之治天下国家岂无急政要务而乃费国力于此哉水心曰学者徒谓其揖逊周旋之美不知周召经纪天下精神㑹聚于此参以诗书所纪则唐虞三代之为国家岂有毫髪不尽于人心者哉盖其得之未尝以智力其守之未尝不以礼义此意至周衰惟管仲知之故其言曰招携以礼怀逺以德德礼不易无人不怀齐侯脩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孔子谓管仲身不由礼则礼不能行于天下故谓之小器孟子考之不详因亦并废管仲或未之思也
  将合诸侯则令为坛三成宫旁一门
  郑康成曰合诸侯谓有事而㑹也○王氏详说曰古者天子巡守诸侯入朝一皆为坛于国门之外加方明焉天子祀之盖以为盟主也方明之制觐礼云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设六色东青南赤西白北黑上𤣥下黄设六玉上圭下璧东圭南璋西琥北璜然不用苍璧黄琮者以祀日月之神为主耳典瑞云圭璧以祀日月是也案觐礼为坛各因其方春则帅诸侯朝日于东郊为坛于国东夏秋冬亦如其方是觐礼之有坛也案朝事仪天子冕而执镇圭搢大圭帅诸侯朝日于东郊退而朝诸侯是朝礼之有坛也此云合诸侯者谓大㑹同耳巡守之制亦如其㑹同但㑹同为坛于国门之外而巡守为坛于方岳之下耳有事而㑹不协而盟此坛之所作也其制为坛三成即觐礼所谓深四尺者是也盖从下向上为深发地一尺上有三成则总四尺矣○郑司农曰三成三重也尔雅曰丘一成为敦丘再成为陶丘三成为昆仑丘谓三重○贾氏曰令为坛三成者谓令封人为坛三成○王氏曰为坛三成则为三等焉所谓公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是也宫旁一门即觐礼所谓宫方三百步四门是也盖壝土为坛坛外为宫毎旁一门则四门矣○郑锷曰王之所处则四方诸侯各以其方而入亦辟四门之意也朝觐皆有坛而此言于合诸侯者盖合诸侯之礼大而坛之礼特以行将币之礼耳若夫聘礼之坛则未入境为壝而无宫亦无尺数惟其象而已此聘礼所谓入境一肄为壝无宫者是已春秋之时合诸侯之礼不在天子而在诸侯昭四年楚子合诸侯于申而椒举引六王二公之事以为证其僭甚矣为坛之礼不朝于天子而朝于诸侯襄二十八年郑伯如楚舎不为坛而子产以为大适小则为坛有五美焉是用作坛以昭其功小适大有五恶焉用作坛以昭其祸是知春秋诸侯之坛又非祀方明之坛比也但春秋诸侯作坛以为舎而已其去司仪之礼意愈逺矣故杜氏注云诸侯至敌国郊除地封土为坛以受郊劳
  诏王仪南乡见诸侯土揖庶姓时揖异姓天揖同姓郑康成曰王既祀方明诸侯上介皆奉其君之旗置于宫乃诏王升坛诸侯皆就其旗而立诸公中阶之前北面东上诸侯东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西阶之西东面北上诸子门东北面东上诸男门西北面东上○贾氏曰皆明堂位周公朝诸侯之礼○黄氏曰所谓觐礼不下堂而见诸侯盖此时也诸侯旅见不为宾主春秋传曰朝以正班爵之义帅长幼之序可见于此郑谓四时之朝皆如是则不然今觐礼自天子为宫以前皆秋觐也无礼山川丘陵事又郑言既祀方明王升坛见诸侯亦与觐礼不同疏家谓王降坛揖诸侯尤误觐礼自至郊王使人用璧劳秋觐也自诸侯觐于天子为宫时㑹殷同也郑注亦然○贾氏曰诏告也谓诸侯各就位立王在坛亦立司仪乃告王降坛南面见诸侯乃揖之○郑锷曰乃若王则无时而不南乡○郑康成曰王揖之者定其位也庶姓无亲也土揖推手小下之也异姓昏姻也时揖平推手也天揖推手小举之○李嘉㑹曰上揖不举手起就地揖之时揖则略举手起而后至地天揖则髙揭手起而后至地○王昭禹曰庶姓诸侯异姓同姓则王之亲也异姓亲于庶姓同姓亲于异姓故其揖之仪有隆杀如此○郑锷曰诸侯之中有庶姓有异姓有同姓王揖之之仪欲适中故有土揖时揖天揖之殊土揖者犹今人俯而致恭其手至地也时揖者不高不下适乎中正如天道之运平分而为四时也天揖者天位乎上举手揖之举而上也土揖者卑而致恭也时揖者得礼之中天揖者尊而不屈也○刘执中曰土揖庶姓致恭于贤也时揖异姓平见姻族也天揖同姓覆庇其宗也土所以养育之时所以生成之天所以盖冒之王者接下思恭礼一而已今于庶姓则土揖而俯身于异姓则时揖而直身同姓则天揖而仰其身揖以成礼而有三等之殊恐非待下之道先儒谓此司仪诏王降坛揖诸侯直据揖之仪容从下至高耳由此言之三成之坛三姓之位而有王三揖之殊殆因坛之高下而为此上下之节欤司士治朝之仪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王还揖门左揖门右者待群臣之礼也此则待诸侯于坛坫之上各辨其等故与之异也
  及其摈之各以其礼公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
  郑康成曰谓执玉而前见于王也摈之各以其礼者谓摈公者五人侯伯四人子男三人上等中等下等者所谓奠玉处也坛三成深四尺则一等一尺也坛十有二寻方九十六尺则堂上二丈四尺毎等丈二尺欤○贾氏曰上二丈四尺为堂王立之处并祀方明之所○王氏详说曰毎等两厢各丈二尺以为诸侯奠玉之所共九十六尺矣诸侯各以其等奠玉降拜升成拜明臣礼也既乃升堂授王玉○贾氏曰公奠玉于上等降拜于中等侯伯奠玉于中等降拜于下等子男奠玉于下等降拜于地及升成拜皆于奠玉之处
  王氏详说曰此以爵之尊卑而为之等杀也㑹同受贽受享一皆于坛○黄氏曰此行朝礼郑以执玉前见王是也觐礼四传摈盖王升坛诸侯位在坛下王摈四旁传摈无所特为也此则各有摈为宾主故曰及其摈之及及此时也司仪掌九仪宾客摈相之礼盖不独指㑹合诸侯时当时在国朝享礼食通掌之大行人朝位宾主之间九十步七十步五十步摈者五人四人三人是为上中下等郑言坛之奠玉处非
  其将币亦如之其礼亦如之
  郑康成曰将币享也○郑锷曰既奠玉则拜而献其国之所有以为币其献也亦于其等故曰亦如之已将币则王祼以郁鬯其祼而礼之亦各于其等故曰亦如之○黄氏曰三享再祼一祼酢不酢已见大行人大行人掌其礼籍司仪掌摈相以诏仪容辞令揖逊之节而已亦如之言摈者各以其礼亦如上三等也郑言将币三等亦谓坛三成恐非疏家遂证成之将币当时在庙此所谓坛壝宫也始合升坛见诸侯谓之觐遂行朝享之礼虽其详不可考至若因坛三成为三等则必不然当时在庙其礼亦三等
  王燕则诸侯毛
  郑锷曰朝享已毕王燕之以示慈惠则择发须之白者坐乎上所以明贵老之礼朝礼尊尊行人言享礼㑹礼而不及燕此特言燕者盖国之正礼有享有食则有燕可知此则㑹于国中之寝以示恩也燕礼亲亲上齿而言毛者血气衰则毛髪变贵老之礼宜以齿为高下今以燕而尚恩故唯以老而髪之变异者为上人亦有早衰而发先白者亦有年高而发尚黑者若只取其毛发之变者而尊之则早衰而发白年尚未及者或在年长者之上矣余以为诸侯之毛亦以齿为上
  黄氏曰当诸侯之入王为之朝礼而贵贵之教寓焉为之燕礼而老老之教寓焉其朝也公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各以其礼摈之贵贵也其燕也公三燕侯伯再燕子男一燕各以其齿坐之老老也贵贵者礼也老老者仁也贤贤者义也爵也齿也德也同为天下之达尊而仁于天下也尤不可食顷废焉故四代之燕或贵爵或贵德或贵齿或贵亲各从其所贵而加之然不以爵之尊卑德之小大为之序者序齿而已尚齿仁也尚老又其仁之至也
  凡诸公相为宾
  郑锷曰此记诸侯国之礼仪也诸公相为宾客者谓其爵同为公者相与交际而为宾主也
  主国五积音渍三问皆三辞拜受皆旅摈再劳三辞三揖登拜受拜送
  郑锷曰积以供其费用其数五○郑康成曰宾所停止则积○贾氏曰积若遗人云五十里有市市有积是也问以问其间阔其数三此二礼皆三辞○易氏曰示不敢当也○郑康成曰辞其以礼来于外也然后拜受钦其供给之惠与钦其问讯之礼○郑康成曰积问不言登受之于庭不登堂也○郑康成曰旅读为鸿胪之胪胪陈之也宾之介九人使者七人皆陈摈位不传辞也宾之上介出请使者则前对位皆当其末摈焉○贾氏曰先郑以旅摈与交摈同之后郑不从者此臣礼云旅摈下文主君郊劳交摈三辞明其别旅直陈摈介不传辞命交则一往一来传辞也○郑锷曰致积致问之际宾主皆旅摈之礼旅摈者不上下相传直宾及上摈相对而语不交摈也两君相见则交摈此特使卿大夫致之臣道卑直对之可也○贾氏曰再劳者一劳在境一劳在逺郊皆使卿其近郊劳当主君亲为之也○王氏详说曰诸侯于天子小行人逆劳于畿大行人劳于逺郊及近郊至于国天子馆之而已至于诸侯之相为宾则境劳与逺郊劳使卿近郊则主君也案此司仪先三问再劳然后继之以主君郊劳是已然郑氏必知其再劳使卿者以聘礼遣卿行劳礼劳臣以卿则劳君以卿也明矣此劳之所以少异○郑锷曰或使卿或使大夫皆三辞者辞其劳也于逺不敢当也○郑康成曰三揖谓庭中时也○郑锷曰三揖者入门揖当曲揖当碑揖也登登堂也拜受受其劳也○李嘉㑹曰再劳必有币下拜于堂而登受之拜送送其使还也○王昭禹曰劳礼重于问礼非特拜受而已于使臣之旋也又从而拜送之○易氏曰重主君之命○郑康成曰此从来至去之数如此
  主君郊劳交摈三辞车逆拜辱三揖三辞拜受车送三还再拜
  郑锷曰宾至近郊则主君亲出郊而劳之于是有交摈之礼○贾氏曰交摈者主君至郊郊有馆舎宾在内主君至馆大门外主君北面而陈此九介去门九十步东面宾在大门内于门外之东亦陈九介西面不陈五摈者非主君从宾礼故也宾陈九介主君于门外陈五摈上摈传辞与承摈承摈传与末摈末摈传与末介末介传与承介承介传与上介上介传与宾宾又传与上介上介传与承介承介传与末介末介传与末摈末摈传与承摈承摈传与上摈上摈入告谓之交摈即疏说诸交摈者例当如是摈已传辞乃三辞其君之劳而不受○贾氏曰宾辞主君以礼来于外也辞不获已宾乃乘车出门以逆主君拜主君之辱而临已○贾氏曰三揖即聘礼入门当曲当碑为三揖○郑康成曰三辞重者先辞辞其以礼来于外后辞升堂○王昭禹曰三揖所以致恭三辞所以致谦然后拜受币也○贾氏曰拜受宾再拜乃受币也主君亦当拜送不言文省也○郑锷曰受劳讫乃出车以送主君三还而辞之乃再拜而别○贾氏曰车送者宾乘车出门就主君若欲逺送之三还辞之再拜者宾见主君辞遂再拜送主君也○郑康成曰车送迎之节各以其等则诸公九十步立当车轵也
  致馆亦如之
  郑康成曰馆舎也○郑锷曰客至而后馆君又以礼亲致之其礼亦如郊劳也○王氏详说曰诸侯之于天子其馆之也初无所致赐舎而已至诸侯之相为宾则有致馆之礼焉案觐礼云赐伯父舎贾氏以为言赐舎者天子尊极所使者司空欤但使人以命致之初无束帛而侯氏受馆犹傧使者用束帛乘马所以尊王使也致命以馆者司空也视馆者又小行人也此司仪云致馆亦如之继于主君郊劳之后是知其君亲致也然郑氏必知其大夫授之者以聘礼大夫帅至馆卿致之耳但聘礼以大夫授馆于臣此诸侯相宾既亲致馆则其授馆当使卿也明矣此馆之所以少异也
  致飧如致积之礼
  郑康成曰飧食也小礼曰飧大礼曰饔饩○郑锷曰宾已入馆乃致小礼谓之飧飧夕食也言其微而寡也其礼与始来致五积之礼同盖遣大夫故三辞拜受旅摈而已○王氏详说曰郑氏必知其致积致飧使大夫者以聘礼使宰夫朝服设飧而积视飧牵耳但聘礼以大夫致积致飧于其臣此诸侯相宾君既亲致饩与夫送其飧积使卿也明矣此致之所以少异也
  及将币交摈三辞车逆拜辱宾车进答拜
  贾氏曰币即圭璋也○王昭禹曰将币宾享主君也○郑锷曰及庙中将币必交摈主君三辞其将币之礼乃出车而逆之拜其辱宾车进而答拜君之迎已也○贾氏曰交摈三辞车逆拜辱宾车进答拜此并在主君大门外○王氏详说曰主君郊劳之时有车逆拜辱之事将币之时又有车逆拜辱之事车送拜辱其字虽同其理亦异此又所以见宾与主君之迭为宾主也方其劳于郊则宾为主人而主君为宾矣是宾以主人之礼车逆主君而拜其辱者辱其主君之逺出耳及其将币于庙则主君为主人而宾为宾矣是主君以主人之礼车逆其宾而拜其辱者辱其宾之逺来耳
  三揖三让
  项氏曰主君三揖宾三逊○杨谨仲曰公朝于天子之礼去门九十步今司仪乃诸公相为宾而注言相去九十步揖之使前则是君臣之分非敌国之礼也既言车逆拜辱宾拜答拜则宾主相拜不应在九十步之外盖三揖者让行也三让让入门也及庙后三揖者让分左右也
  毎门止一相及庙唯上相入
  郑康成曰相谓主君摈者及宾之介也谓之相者于外传辞耳入门当以礼诏侑也○郑锷曰毎门至一门则止止谓绝行在后至祖庙则唯上相入以其诏相礼事不可止也○贾氏曰每门止一相者既入门回面东至祖庙之时祖庙西仍有二庙以诸侯五庙始祖庙在中两厢各有二庙各别院为之则有二门门傍皆有南北隔墙隔墙皆通门故得有毎门也上相入者即上摈上介上介随君后与大夫士介为雁行于后知不全入而为绝行在后者以聘礼介皆入庙门门西北面西上故知此君介亦入门门西北面西上故云绝行在后后亦入庙也王氏曰毎门止一相则为将致敬于庙及庙唯上相入则致敬故也
  宾三揖三让登再拜授币宾拜送币
  贾氏曰三揖者亦谓入门揖当曲揖当碑揖也云三让登者至阶主君让宾宾让主君如是者三主君先升也○杨谨仲曰此三揖让分左右也主人入门而左客入门而右客若降等则就主人之阶主人固辞然后客复就西阶此所以至于三揖也三揖则让登也曰登而先言再拜受币后言宾拜送币则是三让之后主人先登而宾后登可知矣○黄氏曰宾让让不敢登若将于堂下成礼焉既登主人再拜拜宾至宾始授币主人受宾乃拜送币言宾拜者见上为主人拜也郑改授为受不必○王昭禹曰不曰受而曰授者以主君于宾授币则拜而受之○贾氏曰宾拜送币者宾既授乃退向西阶上北面拜送币乃降也○王昭禹曰主君拜授币尊其所享宾拜送币致敬于所享也
  总论
  王氏详说曰五积三问言三辞而不言三揖再劳郊劳言三揖而不言三让及将币言三辞于车逆拜辱之时言三揖三让于毎门止一相之时又言三揖三让于登再拜受币之时郑氏以前所谓三揖者谓相去九十步之间揖之使前贾氏以后所谓三揖者谓入门揖当曲揖当碑揖二家之说最得礼意矣盖车逆之后则是未入庙门也其所以为揖者在宾主朝位之间耳得不以揖之使前为说乎是此三揖谓揖之数有三也得揖使前之后则是巳入庙门也其所以为揖者在门在曲在碑之间耳得不以揖之使入为说乎是此三揖谓揖之处有三也是字虽同而理则异也事异则曰辞事同则曰让于毎门止一相而言让者谓同乎入门而必让也于登再拜受币而言三让者谓同乎升堂而必让也岂非事同而曰让乎乃若五积三问则曰三辞谓辞其积之与问也再劳则曰三辞谓辞其劳之致币也主君则曰三辞谓辞其以礼来于郊也拜受则曰三辞谓辞其升堂受劳也将币则曰三辞谓辞其以车逆于庙门之外也车送则曰三辞谓辞其以车送于庙门之外也辞让两字对文则然散文则否记曰不辞让而对非礼也
  毎事如初
  郑锷曰宾送币于主君则再拜而送之毎送币其礼皆同谓之每事者盖有三享故也○黄氏曰案国客授币不云毎事如初之仪疑享礼皆当出而复入祼亦然春秋传晋侯出入三觐王享礼命之宥其节亦如此故言每事如初正谓享也○郑康成曰谓享及宥
  音摈亦如之
  黄氏曰郑以宾当为摈国客宾使者亦为摈上于下为礼敌为摈此谓灌恐是然宾以宾客之礼相待遇为义如五州为乡使之相宾是也虽不改字亦通○王氏详说曰诸侯于天子天子再祼而酢所以礼于上公也一祼而酢所以礼于侯伯也一祼不酢所以礼于子男也其祼之也则以礼为言诸侯之相为宾其祼之也则以摈为言盖于主曰礼于敌曰傧礼器云诸侯相朝灌用郁鬯是诸侯之有灌礼也不曰礼而曰傧者案聘礼云赐伯父舎侯氏再拜稽首受傧之束帛乘马是侯氏之礼于天子使者曰傧其相礼则亦曰傧也明矣此祼之所以少异也○郑锷曰傧亦三揖三让○易氏曰谓仪容辞令揖逊之节皆如将币之礼
  及出车送三请三进再拜宾三还三辞告辟音避
  郑锷曰及朝享毕而出主君以车送宾则三请于宾请留而勿行也一说请宾登车已以车送也宾不敢留主君一进进至于三则宾出亦逺矣乃再拜而送之宾见主君之一请则一回车而辞之三辞告辟言已当去不敢留也○王昭禹曰凡言三让三辞三避者有所不敢进则让有所不敢受则辞有所不敢当则避
  致饔饩还圭飨食致赠郊送皆如将币之仪
  王昭禹曰熟食谓之饔可食之物生气存焉谓之饩○郑锷曰致饔饩者盛礼也饪一牢腥二牢饩二牢则亲往致之○王昭禹曰还圭谓宾享主君用圭以将意毕则还其圭于宾也○郑康成曰聘以圭璋礼也享以璧琮财也已聘而还圭璋轻财而重礼○郑司农曰公子重耳受飧反璧飨以饮为主食以食为主致赠谓宾去而赠以财也郊送谓主君躬送宾至于郊也其逆送揖让辞受之节皆如将币之仪郑康成曰此六礼者惟飨食速宾耳其馀主君亲往亲往者宾为主人主人为宾君如有故不亲飨食则使大夫以酬币侑币致之
  王氏详说曰诸侯之于天子致积致飧则使大夫致饔饩还圭与夫致赠郊送则使卿诸侯之相为宾则致飧致积使大夫致之而已其致饔饩与夫还圭赠送则皆亲往焉案聘礼云君使卿归饩又云君使卿还圭于馆夫遣卿归饩还玉于诸侯之臣则于其君必亲往矣此司仪以致饔饩还圭飨食致赠郊送如将币之仪正所以见其有三辞三揖之礼岂非亲往乎
  宾之拜礼拜饔饩拜飨食
  郑司农曰賔之拜礼者因言宾所当拜者之礼所当拜者拜饔饩拜飨食○郑锷曰主君致礼其盛有六宾所以谢之者唯谢其至重之礼而已饔饩飨食皆为礼之盛宾将去则谢此三礼耳其馀还圭致赠之类不必谢也
  宾继主君皆如主国之礼
  郑锷曰先郑以继为复主君之礼康成以主人礼费既多非宾所能复改继为傧傧者报也摈之者主君郊劳致馆饔饩还圭致赠郊送之时主君亲至宾为主人主人为宾故必傧之也谓报为傧者敌者曰傧故也傧之之礼与主国同欲无加于主人而已然有改字之嫌不必改可也○易氏曰先王制礼有施有报而施报亦有轻重之辨惟其有施有报此宾所以有继主君之礼惟其施报之欲称此宾之报不能如主君之礼特如王国之礼盖主君使卿劳宾于境必为致币故有拜受之礼其致币虽无明文以觐礼考之宾至于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劳此天子劳宾之礼则知诸侯劳宾亦以币此所谓主国之礼岂有往来交际而复其礼费如市道之交者耶○郑康成曰礼者谓玉帛皮马
  诸侯诸伯诸子诸男之相为宾也各以其礼相待也如诸公之仪
  郑锷曰侯伯子男相为宾各以其礼从其命数之高下因其国之小大所用之物不与诸公同○贾氏曰五等诸侯以命数分为三等其圭璋饔饩飧积步数摈介皆降杀备于大行人掌客若夫揖逊辞受之仪无以异焉盖礼以定名分仪者交际之容而已
  诸公之臣相为国客
  郑康成曰谓相聘也○郑锷曰此记诸侯之国诸臣之礼仪也公国之臣来聘公国相与为客故曰相为国客君尊故以宾言之而曰相为宾臣卑故以客言之而曰相为客○王氏详说曰上言诸公此言诸公之臣皆举公以见诸侯伯子男耳玉人云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𫖯聘是举上公之臣耳上公以九为节而臣降其一举其上以及其中下也
  则三积皆三辞拜受
  王昭禹曰诸侯五积其臣下其君二等故三积○贾氏曰三积谓在道之礼于路馆致之亦有束帛致之○郑锷曰客始至则三积皆三辞然后拜而受之不言登受者受之于庭也○贾氏曰知受之于庭者上诸公即云登登谓登堂此不云登故也
  总论
  王氏详说曰诸公之臣为客与诸公为宾其劳其问其积其享其食其牢礼其朝位宾主之步又有大异上公言积言问而此言积不言问非不问也主君于将币之后而问聘者之君及其大夫耳案聘礼云及大门内公问君宾对公再拜是已故此下文云出及中门之外问君盖庙有中门有大门中门之外即大门之内也若夫侯伯之臣则又不致积矣以其聘礼主侯伯之臣为言而初无积事也夫岂无禾米薪刍但无以束帛致之耳侯伯之臣如此子男可知
  及大夫郊劳旅摈三辞拜辱三让登听命下拜登受贾氏曰案聘礼此亦近郊劳之也○王氏详说曰上公于再劳言主国于郊劳言主君此言大夫郊劳者盖上公近郊劳逺郊劳皆使卿大夫诸公之臣则使大夫及士耳案聘义君使士迎于境大夫郊劳则是主君不亲劳也上公之臣如此侯伯可知○郑锷曰及遣大夫来而郊劳则行旅摈之礼○黄氏曰案诸公相为宾敌则交摈不敌则旅摈大夫虽敌亦旅摈不敢拟于君也后郑谓旅摈皆陈摈位不待传辞恐是但不必改旅为胪诸公之臣初为国客庙中将币旅摈亦为不敌也诸公相为宾大夫再劳不摈主君将亲劳大夫不陈介客亦不陈也臣为国客积亦不摈案掌讶委则致积是则国客不遣使也国客大夫郊劳旅摈主君不出使者代君陈介而致之也其义恐当如此○王氏详说曰上公于积问言旅摈于将币言交摈于郊劳将币皆言旅摈而积又不言摈者又所以见其礼之杀也然案聘义介绍而传命则是交摈乎曰非也谓宾来至末介下对上傧传本君之命也非谓得传其巳之辞也上公之臣如此侯伯可知○郑锷曰三辞不敢受劳而拜其辱也○贾氏曰三辞拜辱者宾从馆内出于大门拜使者辱命来于外也○王昭禹曰公车逆拜辱故臣则拜辱而不以车
  贾氏曰三让让升堂也登堂听使者传主君劳问之命○王昭禹曰听命既毕于是下堂而拜然后登堂而受主君之命○郑锷曰又登而受其郊劳之币也听命受币皆登堂尊主君之命而致敬也○王氏详说曰上公言再劳三辞三揖登拜受而此言登听命下拜登受者盖上公受劳于堂而拜受于堂上公之臣受劳于堂听命之后下拜于庭然后登而受之若夫侯伯之臣则又受劳于庭矣案聘礼宾揖至门内劳者致命则不受劳于堂也侯伯之臣如此子男可知矣
  音傧使去声者如初之仪及退拜送
  郑康成曰宾当为傧劳用束帛傧用束锦○贾氏曰使传命讫礼毕出门宾以束帛傧使者如初行劳时之仪前宾受币今使者受币受币虽异威仪则同敬主君使也郑锷曰使者退而去则客拜而送之
  致馆如初之仪
  易氏曰案聘礼宾至使大夫帅至馆卿致馆其旅摈以至登受亦如郊劳之礼
  王氏详说曰上公言致飧如致积此不言致积者盖上公之臣三积夫岂不致积哉但积视飧牵上言致积所以见其致飧也上公之臣则不复致飧矣非无飧也但设而不以束帛致之耳案聘礼宰夫朝服设飧又云飧不致宾不拜不致则不拜矣言侯伯之臣飧不致举其中以见上下也
  及将币旅摈三辞拜逆客辟三揖每门止一相及庙唯君相入
  贾氏曰将币亦谓圭璋也○郑锷曰将币所以享主君也旅摈三辞亦谓于主君大门外主君陈五摈客陈七介不传辞也○郑锷曰客臣也故不交摈不敢敌主君也三辞者辞主君以大客礼当已也拜逆客辟者主君遣上摈纳宾宾入大门主君在大门内南面拜宾○郑锷曰三辞其将币之礼辞不获已则拜而逆客也以使者奉君命来不敢当拜故逡巡避君拜也○郑锷曰客不敢当主君之逆则退而辟之
  王氏详说曰上公言车逆拜辱宾车进答拜此言拜逆客辟者盖上公有车逆之礼上公之臣则拜逆而已上公有答拜之礼上公之臣则辟而不答拜不敢当主君之尊也案聘义君拜逆于大门之内而庙受北面拜贶拜君命之辱是拜聘君也非拜使者也故拜逆拜受拜问君拜问大夫皆辟而不答拜者亦犹聘礼宾再拜劳不答拜与礼有不答拜者不同等也○贾氏曰三揖者亦揖之使前○郑锷曰客进而入门则三揖宾主各有介毎门各止一相及行礼则唯主君之介入客之相者不入所以然者客臣故也既以臣道自处故不敢用相嫌与两君相敌也
  王氏详说曰上公言毎门止一相及庙唯上相入此言毎门止一相及庙唯君相入者盖上公九命上公之臣则七介上公之上介使卿上公之臣上介使大夫上相即上介也案玉藻君入门介拂𫔶大夫中枨与𫔶之间士介拂枨公事自𫔶西私事自𫔶东郑氏谓枨门楔也君入必中门大夫士介雁行于后示不相沿也君若迎聘客摈者亦如之唯君相入则是已之上相不雁行而入也
  三让客登拜客三辟授币下出每事如初之仪
  贾氏曰三让客登者主君与客俱登此据客而言之也拜客三辟者主君于阼阶上北面拜賔喜至此堂并拜受币客三退负序不敢当君拜也○王昭禹曰三辟主君之拜然后以君命授币于主君也授币既毕则下堂而出○易氏曰所以异于诸公之拜送币者不敢当主君也○郑锷曰谓之毎事事事皆如初之礼文也○郑康成曰每事享及有言○王昭禹曰亦与诸公拜送币之后言每事如初同也
  及礼私面私献皆再拜稽首君答拜
  贾氏曰此三者皆于聘之日行之故并言之○吕氏曰聘礼宾卒聘事请觌摈者入告出辞乃请礼宾宰夫彻几致筵公出迎宾入拜送醴此君亲礼宾也○贾氏曰聘礼礼客用醴齐异于君郁鬯宾卒聘事奉束帛请觌所谓私觌也宾朝服问卿既致命出宾面如觌币所谓私面也君命未致使臣不敢以私见其君及其卿卒君事乃得申其私敬也私觌见其君私面见其卿也或有以私面为见君者盖别而言之则有见君见卿之别此篇及聘礼所云私觌私面是也离而言之则私面即私觌亦可为见君如司仪诸公之臣相为国客私面私献楚公子弃疾见郑伯以乘马八匹私面于君是也○王氏详说曰私觌私面之币皆其已物者以聘礼惟有君夫人聘享及问大夫聘之币付使者之文不见有付宾介私觌私面之币至于赠币如其觌币聘礼所谓宾将行舎于郊公使卿赠如觌币使下大夫赠上介亦如之使士赠众介如其觌币还以至本国陈币于朝则上宾之公币私币皆陈上介公币陈他介皆否此所以知聘者之私觌私面其币皆其已物也○郑锷曰或谓聘有私觌而郊特牲云朝觐大夫之私觌非礼者何耶余以为与君偕来之时君方有朝觐之事而大夫行私觌之礼则是外交也是故不敢私觌所以致敬也若夫国君遣臣来聘则得以私觌故孔子曰私觌愉愉如也而左传言楚公子弃疾见郑伯以其良马私面也不曰私觌而曰私面者聘礼注云谓之面威仪质也或者谓于君谓之觌卿谓之面不知此言私面而下文有君答拜之文则非卿谓之面矣弃疾见郑伯亦谓之面或说非也
  郑锷曰礼也私面也私觌也凡兹三礼皆再拜稽首以致敬主君答之以拜不敢以臣道受之也○王氏详说曰礼家臣不稽首所以辟君也至于见外国之君则如其君九拜之礼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臣之拜君则稽首君之答拜则空首此再拜所以异于上公也○王氏曰君答拜则不稽首以主君而客臣故也
  出及中门之外问君客再拜对君拜客辟而对君问大夫客对君劳客客再拜稽首君答拜客趋辟
  郑康成曰中门之外即大门之内○王昭禹曰出及中门之外然后问君问大夫劳客者以在庙授币方致敬焉未可遽问而劳之也○李嘉㑹曰前之将币皆是介摈传辞未及相亲今既私面则相亲矣故可问君问大夫○郑康成曰问君曰君不恙乎对曰使臣之来寡君命臣于庭问大夫曰二三子不恙乎对曰寡君命使臣于庭二三子皆在劳客曰道路悠逺客甚劳劳介则曰二三子甚劳○贾氏曰此未知所出或曰孔子聘问之辞问君客再拜对者为敬慎也○郑锷曰再拜而思所以对盖未对也君答之也客于君拜之时乃辟君拜而对其所问也主君问其国之大夫客即对之不须再拜与辟也大夫卑于君故直对其问也主君劳巳跋涉之劳谦不敢当其问故再拜稽首以致谢明其感戴之深也主君答其拜客趋而辟之不敢当主君也
  致饔饩如劳之礼飨食还圭如将币之仪
  郑锷曰致饔饩如劳之礼飨食还圭如将币之仪此四者皆盛礼也然致饔饩则如郊劳之礼者以其不比国君为宾而饔饩之盛故也郊劳行礼而已○贾氏曰同使卿威仪进止飨食还圭则如将币之仪者与上文将币仪同以其飨食大礼也圭者彼国之君所执以致聘之物故礼如将币敬其君之意也○郑康成曰飨食亦谓君不亲而使大夫以币致之○贾氏曰如将币者盖不尽如之所如者如旅摈主人皮弁宾皮弁袭与将币同自馀则别○王昭禹曰如将币之仪者飨食还圭其礼重于饔饩可也
  王氏详说曰上公致饔饩还圭飨食致赠郊送皆如将币之仪至上公之臣则致饔饩如劳之礼谓以大夫致之君不亲致也飨食还圭如将币之仪亦谓以卿致之君不亲致也然言如将币者但郊劳其礼简将币其礼详耳案聘礼云君使卿还玉于馆又案聘礼云公于宾一食再飨上介一食一飨若不亲食致之以侑币致飨以酬币然还玉使卿而飨食亦有亲与使人致耳此致饔饩飨食之异于上公也
  君馆客客辟介受命遂送客从拜辱于朝
  郑康成曰君馆客者客将去就省之尽殷勤也○郑锷曰客不敢当主君之亲临故辟之而使介受其又问之命主君因此遂拜以送客也客即从君之后至朝而拜谢君之有送已○李嘉㑹曰馆客者留客也亲受其命而不留几于与主君抗故辟而使介受命从其后拜君之辱于朝○王氏详说曰上公致赠郊送皆君亲往焉上公之臣则因其将去就馆以送之而已
  明日客拜礼赐遂行如入之积
  郑康成曰礼赐谓乘禽○郑锷曰既有饔饩飨食之礼矣又有乘禽之赐者加恩惠也于君拜辱之明日客又亲至朝而拜加惠之礼赐谓其待已有加而无已故也既拜其赐即行焉不复留也主君于其去又致积焉如始入之数○贾氏曰入与出皆三积也盖刍薪米禾之类不可一日缺也所以知礼数为乘禽者聘礼云宾三拜乘禽于朝以此知之○黄氏曰宾之拜礼拜饔饩拜飨食宾敌有拜有不拜且有继礼此拜礼赐臣不敢敌君皆当拜直曰礼赐于其行也而拜之○李嘉㑹曰国君将去则有致赠郊送今止曰客拜礼赐遂行亦无郊送之礼者前将君命待之不可忽君命既将则臣也待之不可过如入之积则三积也王氏详说曰礼大夫不飨君谓不敢与君抗礼也至于使外国亦如其礼诸侯之于诸侯则宾继主君如主国之礼但无积问飧劳之礼耳此无继主君之礼所以异于上公也
  凡侯伯子男之臣以其国之爵相为客而相礼其仪亦如之
  郑康成曰爵卿大夫士也○李嘉㑹曰以爵相为客足矣何必以其国之爵国有小大子男之卿仅可当公国之士故不止曰爵必以国之爵言也○郑锷曰凡侯伯子男之国其臣相为国客皆以其爵命高下为礼若夫见于揖逊之间仪容则与公国之臣同故曰其仪亦如之
  凡四方之宾客礼仪辞命饩牢赐献以二等从其爵而上下之
  郑锷曰礼仪见于形貌○王昭禹曰礼仪所以相接辞命见于答问○王昭禹曰辞命所以相与饩牢者礼之常也○王昭禹曰牢礼之属赐献者礼之加也○王昭禹曰禽献之属以二等从其爵而上下之者视其爵之尊卑而降杀以两也○贾氏曰上经之爵郑以卿大夫士三等解之此云二等即大行人下其君二等大夫士降杀以两也从其爵者以三等降杀从三等而为之也
  黄氏曰九仪公侯伯子男其命五孤卿大夫士其爵四其待宾客之礼公侯伯子男为三等至邦交不以命而皆以其爵为二等诸侯敌也与天子自应不同
  凡宾客送逆同礼
  王昭禹曰来则逆之而有问劳之仪去则送之而有赠送之礼如一而已○易氏曰逆非止于郊劳凡有以奉其来者皆是送非止于郊送凡有以厚其往者皆是始终如一礼主乎敬也
  凡诸侯之交各称其邦而为之币以其币为之礼郑锷曰诸侯交际之礼视国之大小报复之礼因物之重轻交大国则其币以多为贵交小国则其币以少为贵是之谓称若夫待其使者亦视其币之多寡而为丰杀疏谓此乃享币非圭璋璧琮也贿用束纺所以遗聘君可以为衣服之用礼用束帛所以礼聘君而报其享焉○王昭禹曰各称其邦而为之币者称其邦之大小而为币之隆杀以其币之隆杀为礼之厚薄也如是则宾之所以继主君而主君所以礼宾者皆无过不及矣
  凡行人之仪不朝不夕不正其主面亦不背客
  郑康成曰谓摈相传辞时也○郑锷曰凡行人者司仪掌客上所言者皆宾客之礼仪也而又掌大小行人之仪为行人者当其相礼则不可向东亦不可向西亦不可向南亦不可向北常视宾主小前郤随机旋转不常厥处东方之明而日出为朝朝东也日入于西为夕夕西也主南面不正其主面谓不正如君南面也客答君而北面不背客谓亦不正向北也






  周礼订义卷六十八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六十九   宋 王与之 撰
  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郑康成曰行夫主国使之礼
  掌邦国传张恋反遽之小事𡠾恶而无礼者凡其使去声也必以旌节虽道有难去声而不时必达
  郑康成曰传遽若今时乘传骑驿而使者也○王昭禹曰𡠾恶谓吉凶之事盖事小而礼籍有所不载故也若夫载于礼籍之大事则有小大行人存焉○贾氏曰无摈介而单行谓之无礼○郑康成曰无礼者行夫主使之○郑锷曰既有大小行人又有行夫者盖大小行人备礼仪而使使之大者也行夫不用摈介疾传遽而达其小事使之小者也大事有𡠾恶者大小行人以摈介而使若夫小事之𡠾恶者谓福庆祸灾之小者也行人乘传而往欲急遽以视其事惟其不用相礼之人故必执旌节为信○王昭禹曰道路用旌节也使之大者有使有副不患其不达若行夫则无介无介则虑其有患难而命不达故言虽道路有难而不时必达谓虽不能及所约之时要之必期于达也○郑康成曰道有难谓遭疾病他故不以时至必达王命不可废也
  居于其国则掌行人之劳辱事焉使则介之
  王昭禹曰居于其国非以王命出行之时○刘迎曰司隶掌役国中之辱事与役其烦辱之事今行夫以下士三十二人为之则掌行人之劳辱之事俾凡有使则为之介绍而或先或后亦其职也○王昭禹曰凡大小行人有烦劳污辱之事皆行夫掌之先儒改焉为夷谓四方夷之使则介之经言凡其使也必以旌节初无使四夷之文况经谓传王之言而说谕焉书其日月焉皆以焉为文不知先儒何苦改经文而好异说如此
  环人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环犹围也主围賔客任器为之守卫○王昭禹曰夏官有环人秋官复有环人者盖夏官环人掌环四方之故取周巡往来若环之无端也秋官环人掌环賔客之任器取周围保卫若环之无隙也
  掌送逆邦国之通賔客以路节达诸四方
  黄氏曰古者诸侯分方率属书肆觐东后诗式是南邦奄受北国皆是也茍非同统率为相维相比之势与朝觐道途经由则不相往来旄丘曰匪车不东叔兮伯兮靡所与同嵩高曰彻申伯土疆以峙其粻式遄其行楚屈完谓齐桓公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陈辕涛涂误师亦为其本非东方所率属至若有好故遣使自东徂西自南徂北皆当过王都天子使人通之故谓之通賔客○王昭禹曰通与易所谓往来不穷谓之通同意○郑康成曰路节旌节也○郑锷曰谓之旌节则指其物也谓之路节则指其行于道也其实一耳○王昭禹曰无节者有几则不达故以路节达诸四方
  李嘉㑹曰旌节用于道路人信旌节则环人可以通賔客可以达四方可以授馆聚𣝔可以门闗无几可以逺及四疆
  舎则授馆令聚𣝔
  贾氏曰馆谓道上庐宿市所馆舎○王昭禹曰国野之道五十里有𠉀馆賔客至则环人授之也
  郑锷曰行人有致馆之礼盖賔客至国则授以馆舎也此则送逆所至賔客或舎止则授之以馆非行人致馆之比○郑康成曰令令野庐氏○王昭禹曰野庐氏若有賔客则令守涂地之人聚𣝔则环人乃令野庐氏○郑锷曰聚人以撃𣝔为之宿卫以防非常
  有任器则令环之
  郑锷曰賔客有所用之器不特聚𣝔以防之令循环守视虑其或失也司隶言为百官积任器与此任器同皆谓所须之物所赖以为用不可一日无也
  凡门闗无几音讥送逆及疆
  郑司农曰门闗不得苛留环人也○王昭禹曰疆谓畿四方之界賔客始来而逆之终去而送之皆至王畿之界所也○郑锷曰他官送逆賔客或近郊或逺郊有不及疆者环人既以循环守卫为职此所以及疆焉
  象胥每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郑康成曰通夷狄之言者曰象胥其有才知者也此类之本名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今总名曰象者周之徳先致南方也○郑锷曰周自西土创业所先归者南方之人观江汉汝坟之诗皆南方之域其后越裳重译而至亦南方之蛮因其先通知其言语故因以名官
  杨谨仲曰郑氏谓周徳先至南方未必然也特周之时南方最逺周始有重译而献者盖周都丰镐去西北则近去南方则逺尧都平阳故虞书言逺夷则曰蛮夷猾夏蛮夷率服武王言怀逺则曰通道于九夷八蛮若后世多言戎狄大抵去王都逺则言语嗜欲尤不同也○王昭禹曰掌四夷之言此独以象言者举一以互见也举一而必言象以周之化自西而南以言其所致者逺也
  掌蛮夷闽貉戎狄之国使掌传王之言而谕说焉以和亲之
  王氏曰职方氏言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皆其图地可辨数要者也象胥言其国使而不言其国数则所掌非特职方可辨数要之国○王昭禹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殊方异俗莫不输诚归款象胥之译其言又曷可少哉故掌传王之言而谕说焉谕则使之喻其言说则以言明其理○郑锷曰传王之言而谕说焉使知王之志意也以王之恩意晓谕其心乃所以和之使勿乖亲之使勿疏外也
  若以时入賔则协其礼与其辞言传之
  郑锷曰以时入賔谓四夷之君以时亲来也○刘执中曰协其礼谓蕃国之君世一见象胥掌教之以中国之仪用协其礼也与其辞言者虽不能变其音声而可谕之以事上之意然后以其辞而言之于上也郑锷曰传以辞言其使达中国之语可以相通也○王昭禹曰接之以辞言而象胥则协其辞言传而通之王制曰达其志通其欲与此所谓协其辞言传之同意○黄氏曰言以其辞言于上传以上之言传报之也
  凡其出入送逆之礼节币帛辞令而賔音摈息亮反之郑康成曰从来至去皆为摈而诏侑其礼仪○王昭禹曰礼节所以相接币帛所以致享辞令所以相与象胥掌摈而相之○贾氏曰币帛谓王有赐与之者
  凡国之大丧诏相国客之礼仪而正其位
  郑锷曰国客谓四夷遣其臣来也中国之客自有大小行人掌正其位○刘执中曰若其入賔而遇国之大丧则诏相其礼仪而正其位若遇军旅会同则受其币而賔礼之皆谓蕃国也
  凡军旅会同受国客币而賔礼之
  王昭禹曰军旅以征伐时㑹以发禁殷同以施政四海之诸侯或遣臣以聘问则象胥摈而礼之○郑锷曰受其币而摈相之所以待其来会之勤
  凡作事王之大事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
  王昭禹曰凡作事谓作四夷之事王之大事诸侯者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则作大事于四夷者谓有戎事于四夷也诸侯以敌王所忾为事故任诸侯然则彤弓锡有功诸侯则蛮夷衰而诸夏盛故六月之序曰彤弓废则诸夏衰矣次事则非戎事谓威让之令文诰之辞或施于四夷者则量其事之轻重或以卿大夫或以上士也若夫下事则事之尤小者故以庶子而已言下事庶子则包中士矣○贾氏曰不言中士下士者总以王之三等之士皆曰上士与王制所云元士同也云庶子者谓若宫伯所云士庶子之等
  郑锷曰事有小大爵有尊卑权有轻重因事用人各得其称理之常也必于象胥言者盖处夷狄之道尤不可不谨也
  黄氏曰此疑简编有错缪以其名推之国客必非象胥所掌而作事尤非其所得预疑为小行人职掌作事后郑说是择使也诸侯恐当为诸公春秋天王使宰周公来聘是也下事庶子若武氏子仍叔之子
  掌客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郑锷曰賔客之名分而言之则尊者谓之賔卑者谓之客总而言之皆可谓之客掌客于賔客之礼无所不掌而名官独曰客盖总而言之也○黄氏曰掌客在象胥之下賔客内事毕始著外事名之曰客自外言之大行人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在巡守前薛平仲曰五官之设一以掌为者皆相承乎前而递守于后者也盖掌客掌其賔客之等数即行人司仪之为等数也掌讶掌其等籍以待賔客即小行人之为礼籍也掌交掌其交好即前乎数官之为交好也诚使礼仪之未明则掌客何以严等级之殊等数之未定掌讶何以待賔客之至賔客之未至则掌交又何以致交好之结哉然交好之往来而奸慝之伏于难测者不可以不几于是乎有掌察之臣交好之既至而币帛之将其厚意者不可以不节于是乎有掌货贿之官是皆相承而递守之以成賔客之礼者也
  掌四方賔客之牢礼饩献饮食之等数与其政治黄氏曰所掌牢礼饩献等数皆天子之礼而以王巡守所至之国为主天子礼待诸侯故以四方言之○易氏曰牢礼即凡用牢之礼饩谓饩九牢之类献谓禽献之类饮食谓飨燕膳食之类
  李嘉会曰政治注谓国新杀礼之类若此之属非一事也可以类推○郑锷曰牢礼饩献饮食皆主国所以待賔客之礼必有等数焉等如司仪所谓以二等从其爵而上下之之等不为之等无以称其爵之尊卑数即下文所陈之数不为之数无以供其物之多寡既掌其等数矣又掌其政治者等数虽不可易然而有凶丰之年有祸灾之故有在野在外之时虽从其等数又不可无政治以撙节之也
  王氏详说曰大行人言五等诸侯朝聘疏数而及其相聘相朝小行人言五等诸侯而及其六币司仪言将合诸侯而及其诸公与诸公之臣相为賔客言王合诸侯而飨礼而及诸侯之礼所以见成周之时礼自天子出也且以掌客诸侯之牢礼饩献饮食之等数言之来有郊劳去有致贿此终始成礼也言于司仪而不言于掌客积飧饔饩言于司仪而又言于掌客盖掌客事专于牢礼饩献饮食之等数此所以言积飧饔饩之礼为详且悉
  王合诸侯而飨礼则具十有二牢庶具百物备诸侯长十有再献
  郑锷曰飨礼之具十二牢者非常之礼也昔吴人征十二牢于鲁子服景伯谓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以为天之大数哀七年故王者法而用之○李嘉㑹曰上公以九为节则十二者是王礼之数也今飨诸侯则具十二牢庶具百物皆备诸侯长亦十有二献者盖论礼之常则位虽极上公亦止于九献而已论君之惠则不然彼其当朝之岁朝享于庙固当从其礼之常若夫非当朝之岁王者特以国家有事而大合之方伯连率皆在安可以无优异乎故取天子所当用之礼用以待夫为诸侯之长者所以表其恩意之厚出于非常也然言诸侯长十有再献则其他不用是礼矣○黄氏曰十二牢庶具百物备天子之礼也而以享诸侯长非谓诸侯长当用此也有司以供天子天子推而享之易大烹以养圣贤此意也诸侯咸在其飨礼皆有等独飨其长以天子之礼欲使诸侯知长幼之义且为天子所尊也康王之诰曰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六年五服一朝十二年时巡诸侯各朝于方岳皆率之以长时会在国中掌客诸侯长十有再献两见其义下别出巡守殷国则此为时会亦使掌客掌之其事同也○易氏曰牢具十有二而莫适所主献至十有二而少异于众其礼盖有品节之义也
  王巡守殷国则国君膳以牲犊令百官百牲皆具从去声者三公视上公之礼卿视侯伯之礼大夫视子男之礼士视诸侯之卿礼庶子壹视其大夫之礼
  贾氏曰王巡守则殷同殷同则殷国也王巡守至于四岳之下当方诸侯或所在经过或至方岳之下若殷国或在王城出畿外在诸侯之国所在之处皆设礼待王故巡守殷国并言也○黄氏口大行人十有二岁王巡守殷国巡守至方岳大明黜陟也掌客王巡守殷国通两义有巡守而不至方岳者直曰巡守而已至方岳则为殷国所至国君膳天子之礼皆当如是○郑康成曰国君者王所过之君也犊茧栗之犊也以膳天子贵诚也牲孕天子不食也祭帝不用也○贾氏曰此郊特牲文言此见天子牲与天同贵诚悫故用茧栗也○王昭禹曰天子施礼于诸侯协十有二牢以多为贵也诸侯报礼于天子膳以牲犊以少为贵也以多为贵者外心也以少为贵者内心也○郑康成曰令者掌客令主国也○贾氏曰百官即三公以下○郑康成曰百牲皆具言无有不具备○郑锷曰下至百官之众所用之牲亦不一非特具以养百官也凡百官而不从王之行者皆当有以给之公卿大夫子男士庶子爵命虽不同以出封加等则其位同从王之行犹出封也以八命之公视九命之公六命之卿视七命之侯伯四命之大夫视五命之子男三命之士视侯伯之卿亦三命也不加等者盖有中士下士一视三命之卿亦为加矣谓之诸侯之卿则公之孤亦在其中然则王之上士其视公之四命之孤欤若夫子男之卿再命此虽言诸侯之卿知不可指子男卿者以加一等之理考之也庶子则专一视大夫之礼王之庶子可以比诸侯之大夫矣
  凡诸侯之礼
  黄氏曰司仪凡四方之賔客礼仪辞命饩牢赐献以二等而掌客诸侯之礼三等与大行人同何也掌客本掌王国之礼及王巡守其所至国为主礼待诸侯之来者而皆用王国之礼是则掌客具两义总曰四方賔客之牢礼饩献饮食之等数以四方为文则专为巡守殷国而见也疏家以为诸侯相朝主国待賔之礼又曰掌客不见天子待诸侯之礼而见诸侯自相待以外包内皆误盖不考司仪二等与掌客设官之意也司仪专载诸侯相待之礼诸侯常时用之掌客专掌天子待诸侯之礼因王巡守殷国主国用之是皆当参考也○郑锷曰考此下文有夫人致礼之事则知为诸侯待賔之礼无疑○易氏曰凡诸侯之礼即所掌牢礼饩献饮食之等数也
  上公五积皆视飧牵
  郑锷曰客始至则致小礼谓之飧飧必有牢或饪或腥致积则牵而往不杀也五积所用皆视飧时之物但牵往不杀为异言视者谓其礼与致飧用物同也○贾氏曰一积视一飧飧五牢则五积二十五牢也侯伯飧四牢四积则十六牢子男飧三牢三积则九牢也必牵之不杀者以其在道分置豫往故不杀客至自杀也○郑司农曰牵牲可牵行者春秋传曰饩牵竭矣
  三问皆脩群介行人宰史皆有牢
  王昭禹曰于始至以问间阔则有脩焉脩者脯之加姜桂者也群介行人宰史皆公所从行者尊其君以及其臣故于方致问之始亦有牢也郑氏谓臣用牢而君用脩疑其非礼恐有脱误盖上公致积则有飧牵问礼随而至故加以脩而已○王氏详说曰礼有损而益者有益而损者有丰大礼而杀小礼者有丰小礼而杀大礼者初未可以问礼用脩为非礼也群介行人宰史方此有牢不为过也至于侯伯子男则不言者以上公爵命为独隆其礼为独优故也
  飧五牢食四十簠十豆四十铏四十有二壶四十鼎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陈
  贾氏曰案聘礼賔大夫帅至馆卿致馆即云宰夫朝服设飧是其客始至之礼言小礼者对饔饩为大礼也○郑锷曰夕食曰飧谓其薄也三牲备为一牢五牢者非皆熟也饪一牢其馀则腥也自飧五牢以至牲三十有六皆陈者此致飧之礼也○郑康成曰食者庶馐美可食者也其设盖陈于楹外东西不过四列○贾氏曰十以为列故四列○王昭禹曰上公食四十侯伯食三十有二子男食二十有四东西共四列上公其列之数则十侯伯列之数则八子男列之数则六○王氏详说曰食之数以八为降杀○郑康成曰簠盛稻粱器也公十簠堂上六西夹东夹各二也诸侯八簠堂上四西夹东夹各二子男六簠堂上二西夹东夹各二○王氏详说曰其数以两为降杀
  郑康成曰豆菹醢器也公四十豆堂上十六西夹东夹各十二礼器曰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以聘礼言之则堂上之数与此同○王氏详说曰天子之豆堂上二十有六则东西两夹皆二十有二矣亦以八为降杀○贾氏曰铏器名所以盛膷臐膮三等之羮郑康成曰公铏四十二侯伯二十八子男十八非衰差也二十八书或为二十四亦非也其于衰公又当三十于言又为无施礼之大数铏少于豆推其衰公铏四十二宜为三十八盖近之矣则公铏堂上十八西夹东夹各十侯伯堂上十二西夹东夹各八子男堂上十西夹东夹各四○王氏详说曰有铏鼎有铏羮所谓膷臐膮也亦所谓藿苦薇也羮熟于鼎而载之于器凡饪一牢则正鼎九陪鼎三所谓陪鼎者即铏羮之鼎也既言鼎十有二又言铏三十八则铏为铏羮之器矣此铏鼎铏器之所以异也○郑康成曰壶酒器也其设于堂夹如豆之数○郑锷曰壶以盛酒司尊彝云其馈献用两壶左传云樽以鲁壶其数与豆同○王氏详说曰壶亦以八为降杀鼎十有二者饪一牢正鼎九与陪鼎三皆设于西阶前○贾氏曰鼎为烹牲体之器也牢鼎九谓牛羊豕鱼腊肤与肠胃鲜鱼鲜腊陪鼎三者膷臐膮也簋黍稷器也十有二堂上八西夹东夹各二○郑锷曰食与豆非相配之物故分之簋与鼎为食之主且相配故合之○王昭禹曰上公鼎簋十有二侯伯子男亦皆十有二者鼎牲器也簋黍稷器也皆食之主也皆常食也未始有加损焉故其数皆止于十二○王氏详说曰簠盛稻粱而降杀以两至于簋之所用五等同之者黍稷贱者所食稻粱贵者所食贵以贱为本故尔此鼎簋之同乎十二也○郑康成曰牲当为腥声之误也腥谓腥鼎也于侯伯云腥二十有七其故腥字也○王氏曰腥即牲之腥者或言牲或言腥互见也诸侯礼盛腥鼎有鲜鱼鲜腊每牢皆九为列设于阼阶前公腥鼎三十六腥四牢也侯伯腥鼎二十七腥三牢也子男腥鼎十八腥二牢也○王氏详说曰腥鲜鱼鲜腊之鼎也其数以九为降杀所谓陪鼎者上既言之矣正鼎九者牛羊豕鱼腊肠胃伦肤与夫鲜鱼鲜腊是也少牢则五鼎所谓牛羊豕鲜鱼伦肤而肠冒则又与牛羊豖同鼎矣公食大夫礼七鼎者所谓牛羊豕鱼腊肠胃伦肤而无鲜鱼鲜腊之二鼎矣但五鼎则肠胃同鼎同俎七鼎则肠胄异鼎异俎飧五牢者则饪一牢而腥四牢飧四牢者则饪一牢而腥三牢飧三牢者则饪一牢而腥二牢此五等之鼎皆十有二而腥之鼎降杀以九也牵牲无铏鼎腥牲亦无铏鼎此饪腥之鼎所以不同其数陈列也○郑锷曰已上所致飧之物皆陈列于客馆也列有常处食陈于楹外簠与豆铏壶簋皆陈于堂上及东西之夹鼎则陈于西阶之前腥则陈于阼阶之前凡此皆谓之门内之实亦有车米禾刍薪之类不列于此
  饔饩九牢其死牢如飧之陈牵四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瓮车皆陈
  郑康成曰饔饩既相见致大礼也○贾氏曰案聘礼记云聘日致饔郑云急归大礼是既相见致大礼也○王氏详说曰曰死牢曰牵牢曰米曰醯醢曰车米曰车禾曰刍薪曰倍禾此饔饩之礼○郑锷曰牛羊豕备为一牢凡用九牢从命数也九牢之物有生致者有杀而往者死牢五如飧之五牢也其陈亦如飧饪一牢在西馀腥者在东也生牵四牵而往陈于门西焉共为九牢也○王氏详说曰上公九牢其五为死牢四为牵牢侯伯七牢其四为死牢三为牵牢子男五牢其三为死牢二为牵牢或死或牵而皆曰饔饩者盖饩之为义有二案聘礼云主国使卿归饔饩五牢饪一牢腥二牢饩二牢则此饩为生矣故郑氏谓生曰饩案僖三十三年郑皇武子曰惟是饩牵竭矣则此饩为腥矣故服氏以腥以饩是知致积致飧致膳等皆用牢而饩得为牢礼者岂非比乎此死牢牵牢之所以异也○易氏曰米则载之于筥者半斛曰筥上公百有二十筥为米六十斛侯伯百筥为米五十斛子男八十筥为米四十斛其设在于庭中○郑康成曰公侯伯子男黍稷稻粱皆二行公稷六行侯伯稷四行子男二行○郑锷曰有黍稷稻粱共百二十筥○郑锷曰醯醢者虀葅臡醢可食之物如王举之数○贾氏曰上公醯醢百二十瓮与王举百二十瓮同故郑志云此公乃二王后如是王之上公与侯伯俱同百瓮○王氏详说曰醯醢阴阳之义酰穀阳也醢肉阴也其数以二十为降杀故上公百二十瓮而侯伯则百子男则八十矣然飧则实于豆而饔则实于瓮此飧之所以异于饔也○郑锷曰皆陈列于客馆其陈则牢有在阼阶西者有在东者米积陈于中庭十为列醯醢夹碑从陈亦十为列酰以谷为之阳物也故在碑东醢以肉为之阴物也故在碑西言车皆陈非也车衍字也凡此皆门内之实所陈在门内者也○王昭禹曰车皆陈以车盛瓮焉而陈之也既陈则不用车矣故侯伯子男言皆陈而不言车也
  车米视生牢牢十车车秉有五䉤车禾视死牢牢十车车三秅音妒刍薪倍禾皆陈
  郑锷曰车米者以车载米也视生牢谓视牵一牢则用十车以载米牵四牢则用四十车矣然一车之中所容秉有五䉤而已十斗为斛十六斗为䉤十䉤为秉一秉十六斛也五䉤八斛也秉有五䉤二十四斛也秉与冉子与之粟五秉之秉同车禾者以车载禾也藁实并刈为禾禹贡所谓总秸之类也其数则视死牢死牢五一死牢则用十车五牢则五十车矣然一车所载者三秅而已禾之秉谓禾可把者也四秉曰筥筥一穧也十筥曰稯十稯曰秅三秅者三十稯也○王昭禹曰刍薪倍禾则凡百车也○郑锷曰有刍有薪其数则视禾而倍之○王氏详说曰禾米薪刍公养之义也米所以养賔而薪如其数禾所以养马而刍如其数然米有载于筥者有载于车者上公百二十筥则为米六十斛此米之载于筥者也其设在于庭中其侯伯子男皆以二十为降杀矣秉有五䉤则为米二十四斛矣此米之载于一车之数也其设在乎门外禾也薪也刍也亦在其处○郑康成曰米在门东禾在门西刍薪虽取数于禾薪从米刍从禾也其侯伯子男皆以十为降杀侯伯米三十车禾四十车子男米二十车禾三十车至上公则米禾十车为言者乃所以视其死牢生牢之数也若夫聘礼则侯伯之卿米禾皆二十车矣岂非杀大礼而丰小礼其数与此不同乎然飧礼不言米禾薪刍者抑以积视飧牵是飧礼以米禾刍薪为义不必言可也
  总论
  王氏详说曰食也簠也豆也铏也壶也皆陈于堂上及两夹也簋亦陈于堂上而与鼎并者并其数也非并陈也鼎也腥也陈于阼阶之前死牢也牵牢也陈于门之西车米也车禾也薪刍也陈于门之外酰也醢也陈于碑之东西掌客言饔饩之皆陈者二筥米与醯醢并者以其皆在门内也米禾之车与死牢之牢并者以其皆在门外也则义甚明矣言飧之皆陈者一而鼎也腥也同为簠簋豆铏之列者盖簠簋豆铏岂堂上所陈之器乎鼎也腥也岂堂上所陈之器乎虽不分言皆陈学者可以意晓也至于飧之所陈以筐米陈于楹外瓮陈于楹内则与饔礼之陈筥于庭陈瓮于碑异矣夫人助君笾豆陈于户东壶陈于东序则与君之陈笾豆于堂陈壶于楹外异矣
  去声禽日九十双殷膳大牢以及归三飨三食三燕若弗酌则以币致之
  郑锷曰飧饔之外每日所供有乘禽所谓礼赐是也乘谓群行相四偶者如雉雁之属传所谓乘雁集不为多是尔九十双者从其命数以双行也○郑康成曰于礼以双为数殷中也賔未去之间又更致膳示恩意无倦也物用则大牢焉○王氏详说曰上公大牢侯伯大牢子男阙而不言此中膳之礼也案聘礼云既致饔旬而稍者谓此礼也盖賔客之道以十日为正行礼一旬之后或遭凶变或主人留之即有致稍归禽之礼周礼浆人所谓共賔客之稍礼是也但上公言于及归侯伯不言及者间或致之耳侯伯大牢而子男不言者止于乘禽耳○王昭禹曰侯伯言膳大牢子男不言蒙上文可知然独于上公言以及归则侯伯子男及归可知也
  郑锷曰自始至以及归凡三飨之三食之三燕之礼成于三也
  王昭禹曰上公三飨三食三燕诸侯三飨再食再燕子男一飨一食一燕飨以酒为主食以食为主燕以恩为主惟以恩为主故异于飨食之礼示以慈惠以毛为尚其乐无算也取其欢而已其爵无算也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去则王之所以致爱于诸侯于是为至矣
  郑康成曰若弗酌谓君有故不亲飨食燕也○郑锷曰飨必有酬币食必有侑币不亲飨则遣大夫以酬币致其飨礼不亲食则亦遣大夫以侑币致其食礼所以将厚意焉谓有故不及躬临而非厌慢賔之意或谓不亲燕则不用币致盖飨食在庙其礼至严而燕在寝其礼䙝然考鹿鸣之燕群臣犹有币以将意况燕賔乎
  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牢礼之陈数唯上介有禽献
  郑锷曰凡介者賔之众臣从行者也行人者掌賔礼之官也宰者賔之膳夫也史者賔之掌书史也始至有飧且后有饔饩尊其君以及其臣也然人众参差难等用其爵之高下为之陈数而已此则礼之正者○郑康成曰爵卿也则飧二牢饔饩五牢大夫也则飧大牢饔饩三牢士也则飧少牢饔饩大牢此降小礼丰大礼也○贾氏曰小礼谓饔饩卿五牢子男卿与君等是丰大礼也若夫禽献礼赐也则唯上介始有焉上介相礼其爵亦尊冝有礼赐以示优厚也聘礼乘禽于客日如其饔饩之数士中日则二双是也用禽以献谓之禽献也
  王氏详说曰案聘礼上介与賔同是以大夫饩賔云上賔上介皆大牢米八筐众介皆少牢米六筐但上賔有刍禾而上介无刍禾耳此五等之上介皆有禽献也
  夫人致礼八壶八豆八笾膳大牢致飨大牢食大牢郑康成曰夫人致礼助君养賔也笾豆陈于户东壶陈于东序凡夫人之礼皆使下大夫致之○贾氏曰内宰致后宾客之礼注云谓诸侯朝觐及女賔之宾客内宰是下大夫王后尚使下大夫况诸侯夫人乎○郑锷曰其数八八者阴之极数所用之物皆大牢厚宾也○王氏详说曰上公八壶八豆八笾而侯伯同者抑以夫人于上公有膳有飨有食而侯伯则无食礼矣○王昭禹曰侯伯与上公同不言食大牢则杀于上公也
  黄氏曰夫人致礼其在王国后之礼也膳视致飨与侯伯同则皆大牢下一等则特牛随所用之郑不言飨又曰飨有壶酒盖疑辞
  卿皆见以羔膳大牢
  黄氏曰亲见卿谓子男于主国之卿皆当亲见之也疏家引聘礼卿大夫劳宾宾不见大夫奠雁上介受则公侯伯于主国之卿来见不亲见之矣○郑锷曰主国之卿见宾亦皆执羔所以礼之也卿执羔取其群而不党之义自其常也嫌于他国君不可用见已君之礼故言皆见以羔及其膳賔亦用大牢所以助君养賔○王昭禹曰或用大牢或用特牛亦礼之杀○黄氏曰见读如字夫人致礼公侯伯壶笾豆八子男六卿膳公大牢膳侯伯子男特牛司仪所谓二等从其爵而上下之粗可见郑说非○王氏详说曰子男与侯伯同礼者卿以侯伯见以羔而子男不言见者盖三卿之内有见者有不见者卿于小国之君有不造馆者矣
  緫论
  刘执中曰掌客之所掌牢礼其别有五皆天下之正礼而王及诸侯之所共守而同行之不敢过也不敢不及也王不巡守殷国会合诸侯而享之一也王巡守殷国国君膳王及公卿大夫士庶子各有所视二也诸公相为賔之礼三也侯伯相为賔之礼四也子男相为賔之礼五也圣人事为之制物为之防使贵贱有伦上下有叙賔主有礼揖逊有节小大必称故享之者足以成礼而无馀为之者足以敬賔而不乏所以行礼乐起风化笃忠顺厚人伦而祸乱之萌息争鬬之心消僣逼之源窒国之大经也
  侯伯四积皆视飧牵再问皆脩飧四牢食三十有二簠八豆三十有二铏二十有八壶三十有二鼎簋十有二腥二十有七皆陈饔饩七牢其死牢如飧之陈牵三牢米百筥醯醢百瓮皆陈米三十车禾四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乘禽日七十双殷膳大牢三飨再食再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礼唯上介有禽献夫人致礼八壶八豆八笾膳大牢致飨大牢卿皆见以羔膳特牛子男三积皆视飧牵壹问以脩飧三牢食二十有四簠六豆二十有四铏十有八壶二十有四鼎簋十有二牲十有八皆陈饔饩五牢其死牢如飧之陈牵二牢米八十筥醯醢八十瓮皆陈米二十车禾三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乘禽日五十双壹飨壹食壹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礼唯上介有禽献夫人致礼六壶六豆六笾膳视致飨亲见卿皆膳特牛
  张氏曰周礼曰上公豆四十侯伯之豆三十二记曰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问曰豆之设何其差也答曰堂上十六西夹东夹各十二是公豆四十但言十六者是堂上数也堂上十二西夹东夹各十是侯伯豆三十二但言十二者亦堂上数也
  郑锷曰侯伯四积者凡此皆视上公而降杀耳其义则同于夫人之礼则言致飨盖不亲飨也使大夫致之而已于子男之君则言膳视致飨者以膳当飨之礼也已膳则不飨之矣言亲见卿皆膳特牛者大国之卿于子男之君来不皆见之也见之者乃以特牛膳之不见之者则无膳之礼也
  凡诸侯之卿大夫士为国客则如其介之礼以待之黄氏曰此正与司仪二等同郑谓特来聘问待之礼如其为介时是也上言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礼又曰惟上介有禽献则上介一等其馀一等所谓二等从其爵而上下之可见也掌客独此为邦国自待客礼盖因介见之○易氏曰古者坐賔于西北位介于西南所以尊賔卑介也賔之尊以其敌主介之卑以其副賔此上经所谓凡介皆有牢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牢礼之陈数宜也若夫诸侯之卿大夫士以聘问而自为国客则非介也具賔之体者也具賔之体则疑于宾矣乃如介之礼以待之盖尊者之道为正为大卑者之道为副为小诸侯之卿大夫士臣也以为介者分之所当然以为国客者亦分之所当然以其爵等为之牢礼之陈数则知先王待賔客之礼固有常制矣○郑锷曰诸侯之卿大夫士有从其君而来为国客之时亦有奉君而来时当其奉君命则主国待之之礼亦如从君来而为介时之礼不以其君来而加厚不以其自来而浸薄也
  凡礼賔客国新杀礼凶荒杀礼札丧杀礼祸灾杀礼在野在外杀礼
  易氏曰礼者合于天时宜于地财当于人心者也不则杀焉可也国新谓新建国者凶荒谓无年者祸灾谓兵寇者在野在外谓非方岳及国门之外者以王礼言之大荒大札天地有灾王皆为之不举所以为内省自疚之道至矣于是数者而杀礼抑以其自处者而待賔客耶○李氏曰非直以岁之下则杀邦用若新建国及札丧祸灾在野在外皆杀礼也礼许俭约安得重困无聊之民求备乎笾豆之事
  凡賔客死致礼以丧用
  郑康成曰死则主人为之具而殡矣丧用者馈奠之物○郑锷曰使其丧有所给
  賔客有丧唯刍稍之受
  郑锷曰賔客在主国自闻其亲之丧凡主国飨食之礼皆不敢受以其丧故也若夫刍稍则以给人马日用之须不可以一已之丧而不受也故受刍稍焉
  遭主国之丧不受飨食受牲礼
  黄氏曰飨食主人待賔主人有丧自不应受此礼郑以牲为腥谓飧飨饩当熟者腥致之恐是
  易氏曰賔客礼之常者死丧礼之变者凡賔客死则致礼以丧用有君及父母之丧则惟刍稍之受遭主国之丧则惟受牲礼而飨礼皆废此礼之变者也亦别之于常礼而已矣
  总论
  陈君举曰邦国之君相为賔客先王设官有行人行夫掌客掌讶之类问劳赠送物为之数拜揖辞受事为之节观春秋之时一言不酬一拜不中而两国为之暴骨先王虑患岂不预哉
  掌讶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郑康成曰讶迎也賔客来主迎之○黄氏曰掌讶序于掌客之后何也王十二岁巡守毕五服诸侯自一岁至六岁遍朝则迎讶之事无终已也朝廷清明四方无事诸侯受职何敢废哉朝节之疏数聘使之贵贱介从之众少皆当有等籍不以其籍掌讶不以入易氏曰上经有讶士以讶四方之狱讼为主故曰士此以掌四方之賔客为主故曰掌讶
  掌邦国之等籍以待賔客
  郑康成曰等九仪之等数○王昭禹曰所以讶賔客者必以其籍之差数而为隆杀之节焉异于小行人掌邦国賔客之礼籍
  若将有国賔客至则戒官修委积与士逆賔于疆为前驱而入贾氏曰国賔客至者谓五等诸侯及其臣来朝聘至谓入畿内至庐宿市当共待之○郑康成曰官谓牛人羊人舎人委人之属○贾氏曰以委积有牛羊豕米禾刍薪之等故知戒官者谓牛人以下也○王昭禹曰牛人共积牛羊人共积羊仓人共道路之榖积委人共委积之刍薪掌讶之籍使各蚤正素备以给賔客之用○李嘉㑹曰十里之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委五十里有积委积既戒皆可就以取焉
  郑康成曰士讶士也既戒乃出迎賔
  及宿则令聚𣝔
  郑康成曰令令野庐氏
  及委则致积
  郑康成曰致积以王命致其数于賔
  至于国賔入馆次于舎门外待事于客
  郑康成曰次如今官府门外更衣处待事于客通其所求索
  及将币为前驱
  郑康成曰道之以如朝
  至于朝诏其位入复及退亦如之
  项氏曰入庙告以著位然后入复于王退则复于王若曰賔不顾矣○郑司农曰诏其位告客以其位处也入复客入则掌讶出复其故位也客退复入迎为之前驱至于馆也
  凡賔客之治令讶讶治之
  郑康成曰賔客之治谓正其贡赋理国事也以告讶讶为如朝而理之○李嘉会曰讶讶士也
  凡从者出则使人导之及归送亦如之
  郑康成曰从者凡介以下也人其属胥徒也使导賔客之从者营䕶之○王昭禹曰賔客从行之人或出则掌讶使其属导之也亦如之者送至于竟如其前驱聚𣝔待事之属○李嘉会曰若今日以转运为馆伴一路所给皆得以自办
  凡賔客诸侯有卿讶卿有大夫讶大夫有士讶士皆有讶
  郑锷曰当朝聘之日讶于賔馆则各降一等其人诸侯也则遣卿以讶之诸侯之卿也则遣大夫以讶之大夫也则遣士以讶之士虽甚微亦不可无讶不言所遣之官者盖微者之来王朝亦遣微者无定礼也讶每降一等如此若夫诸侯则敌故聘礼云卿讶卿大夫讶大夫士讶士谓诸侯国之礼也○李嘉会曰上公九命未闻以九命之公为讶者此当酌权时之宜也
  凡讶者賔客至而往诏相其事而掌其治令
  易氏曰上经因讶賔客而及卿大夫即馆之讶此复言掌讶之职凡言修委积以下皆所治之令○陈蕴之曰賔客方至则掌讶往而诏相其事诏以言告之相以力赞之治谓理其事令谓有所使賔客有所治令则掌讶掌之○黄氏曰若今金客有接伴又使监司治䕶之
  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郑康成曰主交通结诸侯之好○郑锷曰邦国地逺势隔故设官以掌交通之事导达其间隔之情使无疑沮则天子诸侯情相得矣
  掌以节与币巡邦国之诸侯及其万民之所聚者道王之徳意志虑使咸知王之好呼报反乌路反音避行之郑康成曰节以为行信币以见诸侯○王昭禹曰邦国之诸侯众矣非若左右之近邦国之万民众矣非若畿甸之近○易氏曰诸侯则据所以守邦国者而言万民所聚则据都家县邑之类而言郑锷曰天下九州千七百国中士八人安能遍至达之以节可也夷诸侯于万民必无是理殆所巡之国见其国君则用币以交之
  愚案节以为信币以为礼王者未尝轻用以节币巡诸侯及万民所聚者此正是王者固结人心最切处大凡上情之不下达非生于疑则生于玩上既示人以信待人以礼文焉人孰不应王者得于中而好生者徳也动于心而至诚者意也志则心有所之而见于施为虑则心有所思而见于图四者有掌交以道之如是而为王之所好如是而为王之所恶使天下皆知所好者当从而行之所恶者当避而勿为一人之心庶乎明白洞达与天下以为公合天下以为一不然徒言岂足以感人动物耶
  王昭禹曰道王之徳意志虑与掸人诵王志异矣道则道其实诵则诵其言道其实以交邦国万民者义也故属之秋官诵其言以正邦国万民者政也故属之夏官
  使和诸侯之好达万民之说
  郑锷曰诸侯交好恐不常也王欲诸侯之交久而不变以币礼之乃所以和之使益至于无乖也万民之说固不一也掌交巡而和之则传达以告王使王知夫民心之所说何事也○项氏曰和诸侯之好使无猜疑怨忌之隙达万民之说使无抑郁愤怨之情
  掌邦国之通事而结其交好
  郑康成曰通事谓朝觐聘问也○王昭禹曰三等之邦国星分棋布于九州之内其势疑若睽间而相绝先王制为朝觐聘问之礼行于其间则有往来不穷之通矣○郑锷曰朝觐聘问相通之事事之常也然或恐有时而不通又从而为之结其交好使其相与之情固结而不可解
  以谕九税之利九礼之亲九牧之维九禁之难乃旦反九戎之威
  郑康成曰谕告晓也九税所税民九职也○郑锷曰谕以九税之利使用九职任民而取其财也利国之治莫利于此○林椅曰侯国计食之馀其赋必有入于王国者故有九税之利然山林川泽之利非侯国之所得有故掌交谕之必有以也九礼九仪之礼○贾氏曰九仪之礼以大小行人皆掌九仪据诸侯国也言九礼之亲则朝觐是也○郑锷曰谕以九礼之亲使遵九仪之礼以相聘问而致其亲也邻国相亲莫亲于此九牧九州之牧○郑锷曰谕以九牧之维使依九州之牧以相亲比而为国之维也为国之维莫如方伯连率故言为九禁九法之禁○郑锷曰谕以九禁之难使知司马九法以禁邦国者不可犯诚可畏难也九戎九伐之戎○郑锷曰谕以九戎之威使知司马九伐之法以威邦国者诚为威严也○黄氏曰三代九州之内各有蛮夷白翟陆浑之戎淮夷徐戎固不能识知中国之礼法也夷狄慕义拒而不通非奄有四海为天下君之义掌交专协比中国于其自至而交际犹以礼仪故序其官于掌讶之下来斯受之矣
  王昭禹曰先王之于诸侯分土而与之守分人民而与之治患其擅一国之名宠以专节制之大权则威福之柄其可不谨九税之利九礼之亲九牧之维是福之之道也九禁之难九戎之威是威之之道也方其裂地以封之固已使之得征其民以为利今又谕之以九税之利使知艺极焉方其列爵以等之固已使之各守其爵以为分今又谕九礼之亲使知分守焉太宰于施典之际固已建其牧而小大相维今又谕以九牧之维使知听命焉大司马以九伐之法固已使之奉法而畏威今又谕以九禁之难使知辟禁谕以九戎之威使知免兵焉彼又安有旷绝弛慢悠久以违王命哉○易氏曰五者皆王政之大若非掌交之所能谕掌交时有以申敕之岂徒咸其辅滕口说也哉
  总论
  林椅曰邦国之交于朝觐会同有相见之礼于岁时有聘问之礼盖虽分其分守必相与相亲然后能为国也故掌交通事利相通也礼相亲也牧以维之禁以禁之威以威之而邦国之事备矣后世乃谓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何不思之甚邪夫自百亩达于五百里皆有封域为之分守则人有固志封君世其守而贤能任其事则治不偏举也又邦国之事不属之司马则属之司寇如九法九伐职方氏之类见于夏官掌客司仪行人之类见于秋官是也司马之职固曰以施邦国之政职而司寇之诘邦国无非纠而合之也若上无政刑虽不封建其能安且治乎
  掌察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
  郑锷曰掌察诸侯之不率者
  掌货贿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郑锷曰掌所以供交通诸国之币帛
  朝大夫每国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此王之士也使主都家之国治而命之朝大夫云
  贾氏曰云每国上士二人是王朝之士以其主采地之国治事重则名之曰朝大夫云畿内三等采地地虽有百里五十里二十五里总谓之国若王制云九十三国也庶子者盖亦主采地之诸子今在府史之下盖官长所自辟除也○黄氏曰庶子未有位故叙于府史之下与王国庶子不同
  愚案都家甚广其事亦繁朝大夫序官若此之少何以给之要知如此亦如今之进奏院但报行文书而事非其所处决
  薛平仲曰五典建官必以都家为终其说已详于前矣然于刑官之序不惟曰都家之士而已且首之以朝大夫次之以都则而后都家之士设焉何哉盖大宰建八则以治都鄙而刑赏以驭其威凛乎其不少恕都家即王之内诸侯也如使威福得以自行于都鄙之中则是两政耦国内无以禀王朝之命外何以为邦国之则哉故于都家之国各设朝大夫以总之官以朝大夫而命名则官出于王朝也以王朝之官分之都家之国其权又得辟庶子以为用则纲领一申于上权柄不敢以自有威福其敢以自专乎次之以都则以其守都家之则也终之以都士家士则都家之刑辟审矣
  掌都家之国治
  郑康成曰都家王子弟公卿及大夫之采地主其国治者平理其来文书于朝者○黄氏曰国治王国之治都家当奉行者冢宰曰以八则治都鄙○王氏曰都家有治于国则朝大夫掌之
  日朝以听国事故以告其君长
  贾氏曰日朝者朝大夫日日在朝以听受国事故○王昭禹曰所作谓之事所遭谓之故○郑康成曰国事故天子之事当施于都家者也告于君长使知而行之也君谓其国君长谓卿大夫
  贾氏曰总而言之皆曰国君别而言之惟三公及王子弟得称国君卿大夫总称长
  国有政令则令其朝大夫
  王昭禹曰凡有所正者皆政也凡有所使者皆令也○郑康成曰使以告其都家之吏○刘执中曰王国六官治教之当行于都家者朝大夫日朝于王以听国之事故告都家之君长是以国有政令令朝大夫
  凡都家之治于国者必因其朝大夫然后听之唯大事弗因
  郑锷曰都家之治有当治于王国者必因大夫以上达○郑康成曰谓以小事文书来者朝大夫先平理之乃以告有司也若夫事之大者则不可因朝大夫以达之也其君长当自至而禀王命可也○刘执中曰谓有亟事欲遥达于王者则弗因朝大夫焉
  凡都家之治有不及者则诛其朝大夫
  郑康成曰不及谓有稽殿之诛○郑锷曰凡都家之治有失其先后之期违王命而不至则朝大夫告戒之不蚤故耳诛而责之可也
  在军旅则诛其有司
  郑锷曰在军旅而其军事不及期则诛其在军之都司马家司马耳○贾氏曰见军旅不干朝大夫之事
  都则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
  郑康成曰都则主都家之八则者也当言每都如朝大夫及都司马云
  都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家士亦如之
  郑康成曰都家之士主治都家吏民之狱讼以告方士者也亦当言每都○贾氏曰都家王皆不置都士已有方士主其狱故使都家之士以狱告也
  总论司寇官属
  易氏曰秋官刑官也司寇掌刑而士师则掌禁自乡士以至司隶言其用刑者也自布宪至衔枚氏言其用禁者也序言用刑而掌戮必在其后序言用禁而禁杀戮必居其先是为政尤恶于用杀也此特刑禁之戮而已若夫大行人掌客之类则疑于春官之掌礼者也朝士掌文之类则疑于夏官之掌政者也圣人不列于春夏二官必列于司寇刑官之属者盖刑非所以为刑也止其刑于礼文之始制其刑于政治之后设官之意如此其圣人折民惟刑之义欤右刑官之属凡六十有六以氏为称盖居三之一焉夫固世守其官者也然考其为职类多细事之掌而居官者亦下士之卑先王何必使之为世守哉盖事有人情之所易忽者莫甚于事物之㣲惟刑之为用尤当致谨于其微使非其世守之人深谙于事物之故而新进迭用或作聪明以乱之非惟有以激人情之变物之类其伤甚矣故于其甚㣲而若可忽者必使世官以职之用刑之仁至矣
  卿大夫士之数百三十有五人
  卿一人       中大夫四人
  下大夫八人     上士二十人朝大夫不计中士百八十有三人  下士二百十有九人朝大夫不计
  右刑官为卿大夫及上士者至寡而中士下士则四百人先王之于刑亦重矣而畀之于人何其轻哉人情所在势位之卑者其权有所制于上则不敢作意以自为职分之既尊则得于专达者有非其长之所易制况刑之为用哉吾观乡遂县鄙之士其曰司寇断狱弊讼于朝而后及于群士司刑之官则上下相临之严盖若尔如使其势均力敌具曰予圣则是非曲直之淆乱狱讼将何从而可定哉合命士之众总而裁之于司寇先王设官之意果深且逺哉
  府史胥徒贾庶子之数二千七百三十有六人
  府七百有五人朝大夫不计 史百有八十人朝大夫不计胥二百二十有七人  徒二千二百五十八人朝大夫不计
  贾四人       庶子四人朝大夫不计
  右刑官之府史胥徒惟府特少徒特多盖府掌书契以治藏者也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亦何事于书契之藏哉徒之为职掌官令以召令者也单辞之难听而上服下服之刑亦惟参诸斯民之刺宥而后施之则召令殆有不容略者矣
  官非命士凡五
  罪隶     蛮隶     闽隶
  夷隶     貉隶







  周礼订义卷六十九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    宋 王与之 撰
  冬官考工记上
  赵氏曰先王建官始于天官掌邦治至冬官而经理之事终矣名官以冬此其㫖也工百工也考察也以其精巧工于制器故谓之工以其所制之器从而察其善不善故谓之考小宰六曰冬官其属六十掌邦事则冬官之事不止于制器记者止谓之考工何也郑注云此篇司空之官也司空篇亡汉兴购求千金弗得此前世职其事者记录以备大数尔然秦火之后司空居四民时地利之事亡矣先儒据所闻者记之而已贾氏曰周衰诸侯恶典籍之害已皆灭去之司空篇亡已乆有人尊习旧典录此三十工以为考工记虽不知其人其作在何日要之在秦前故遭秦焚书有韦氏裘氏等缺也此记虽不同周礼体例亦为叙致首尾相承总有七段○郑锷曰司空之职用是以考百工之事其篇亡其记存汉儒刘歆校理秘书得之用以备司空之阙今观所记如营国为沟洫等事尚有居四民时地利之遗意但不若制器之为详岂非当时诸儒于先王制器之法闻之颇悉故记之特备欤至于有一二可疑者意其古制不可悉闻则间自为说以补其亡尔茍于理未大戾当尊经可也愚按汉儒谓冬官亡补以考工记司空果亡乎以周官司空之掌考之司空未可以为亡也夫周官言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凡经言田莱沟洫都邑涂巷者非邦土而何农工啇贾市井里室庐者非居民而何桑麻榖粟之所出山泽林麓之所生非地利而何及考小宰言六官设属各有六十今治官之属六十有三教官之属七十有九礼官之属七十有一政官之属六十有六意者秦火之馀简编脱落司空之属错杂五官之中先儒莫之能辨遂以考工记补之其实司空一官未尝亡也夫考工记可以补周官者非三十工之制有合周之遗法也独考工之序其议论有源委非深于道者莫能之夫论百工之事不止于工上立说上而本于王公士大夫则知工虽末伎非王公𤼵明乎是理士大夫推而行之其艺固不能以自成下而及于商旅农妇则知工虽有巧非商旅之懋迁货贿农夫之饬力地财妇工之化治丝麻其材于何而取给也创此者有知述此者有巧业则𫝊于世守功则归于圣人工何尝独立于天地间能使器利用便乎惟此等议论近古足以𤼵明圣经之秘此所以取而为补亡之书也如舍此而索于制度之末则论周人上舆奚及乎上梓上匠之制论周人明堂奚取乎世室重屋之制言沟洫浍川非遂人之制也言旗旗旟旐非司马司常巾车之制也其他纎悉有不可尽信者甚多㮣以为周家之制度岂其然乎
  国有六职百工与居一焉
  刘氏曰坐而论道一职也作而行之二职也审曲面埶三也通四方之珍异四也饬力以长地财五也治丝麻六也此文首尾自明不须以六官说之○郑锷曰王公士大夫固可谓国之职百工啇旅农夫妇功分各不同贵贱殊等乃大宰所授九职中之四者而已讵可取并列而为六耶记考工者将言百工之事为甚重故以六职之大而司空之职有百工之事亦参与其中则百工不可以为贱艺而忽之故取考工之事以足六职之名非以农工商旅与王公并肩无复等降也○贾氏曰小宰冬官属六十此百工即其属言百举大数耳
  或坐而论道或作而行之或审曲面埶音势以饬音敕五材以辨皮苋反民器或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或饬力以长丁丈反地财或治丝麻以成之
  郑康成曰言人徳能事业之不同○贾氏曰论道即周官云大师大傅大保兹惟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阴阳三公所论之道即所经邦燮理者也经者经纶之谓燮理者和调之谓明则邦国幽则阴阳幽明之所以然乃所谓道也经纶之用藏于无迹和调之妙间不容声亦何待于论乎论云者拟议以成其变化讲明启沃而精一之者也非经纶天下之大经参天地之化育者不足以与此故官不必备惟其人○郑康成曰作起也○叶氏曰天下之事不难于行而难于论论之者在上行之者在下未有论之不当而行之不悖于理者也人君欲建乆长之䇿必先谨股肱之臣
  郑锷曰审曲者审其曲也面埶者面其埶也材有曲直直者不待审而可知审其曲然后见其理之所在势有向背背者不可向以为用面其势然后顺其体之所向贾氏曰若弓人夹弓庾弓往体多来体寡之类皆审察五材曲直方面形势之宜也若斩毂之道矩其阴阳皆记其阴阳之面背也○陈蕴之曰面字非物之面乃人向道之面也掸人云以正王面召诰云面稽天若皆向之谓也审其曲面其势皆人为之耳又说见下文赵氏曰饬修治也○郑锷曰审其曲面其埶以饬治乎五材左氏言天生五材民并用之说者谓金木水火土也郑康成于此则曰金玉皮贾氏曰知有玉皮者以函人玉人等知之 木土盖据考工之篇所用之材以为说耳贾公彦从而为之说曰水火单用不得为器物故不以水火备五材之目以下文八材考之则金木虽可为器若非水火何自而成轮人斩毂以火养其阴水之以视其轮之平沈之均弓人为弓挢干欲熟于火䰞胶则欲水火相得推此类而言之工安可无水火乎二子之说非矣陈用之曰五者加皮玉采色是谓八材大宰言百工饬化八材而此言五材盖若珠玉丹青之美在民有不得而用者以辨民器为主宜举其并用者言之郑康成曰辨犹具也郑氏锷曰具其器用使之无或不足也王安石以民器各有宜不可以不辨资取也○项氏曰所贵所异彼此不通无以相资商旅所以迁之𫝊曰夏则资皮冬则资𫄨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易氏曰古者圭璧金璋锦文珠玉不鬻于市又司市凡蓄珍异害者亡靡者微禁惟恐不严此乃通以资之盖考工之珍异非必金玉锦绣之物也但地之所无而人以为贵者则谓之珍地所罕见而人以为不常者则谓之异此正切于民用者故通之也○贾氏曰饬勤也地财榖物皆是○王氏曰治丝为帛治麻为布○易氏曰长者长于始也成者成于终也
  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
  赵氏曰此言其职业之人名而复结上文
  愚按王公乃王与三公也与王一体故广厦细旃之上相与坐而论道或以帝王无职事不当与臣同列于六职曷不思天职覆地职载圣职教化要知天地圣人所谓职者无职之职而三公亦非可以常职拘或以言王之三公欲别于上公之公亦恐未然○贾氏曰士大夫则设官分职治职教职之等○王昭禹曰王公尊而事道故坐而论之逸而无为也士大夫卑而事事故作而行之劳而有为也致治之序本在上末在下王公务本以经治故坐而论道以谋其始士大夫务末以赞治故作而行之以成其终坐则无为而未始有作论则言之而未始有行然则作而行之者推王公所论之道以见于事业而已郑锷曰时有污隆则道有升降当其时所宜行者不可以不论为王公者坐庙朝之上所论若此为士大夫者奔走于下聴其所论从而行之
  陈用之曰言公则孤可知言大夫则卿可知先王而后公尊卑之序先士而后大夫小大之序于上则先尊而后卑于下则先小而后大言之法也○郑敬仲曰考工必及于王公大夫之职何也盖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故也后世有为彭更之言谓无事则不可食岂知通功易事以羡补不足者乎有为许子之言者谓贤者与民并耕而食岂知一人之身百工之所为备岂必自为而后用之乎
  审曲面埶以饬五材以辨民器谓之百工
  郑锷曰自审曲面埶而下凡有四职大抵论百工之为急○郑康成曰五材各有工言百众言之也○王昭禹曰五材者民器资之以有成也一材不可阙一器不可废则百工之事乌可后哉然欲辨民器必先乎饬五材欲饬五材必先乎审曲面埶惟窥理所在然后能审曲惟正体所向然后能面埶五材天之所生必致力以修饬之然后可以为民器若饬木而为舟车弓庐之属饬金而为量鼎剑削之属饬土而为甗甑簋䇺之属饬水火而运用之以成乎众材之属饬材以为器而民器各有宜焉不可以不辨其为轮也辨其髙下之地其为弓也辨其安危之人其为庇也辨其地之坚柔其为剑也辨其士之上下故曰以辨民器
  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谓之商旅
  郑康成曰商旅贩卖之客贾氏曰行曰商坐曰贾旅贾也
  饬力以长地财谓之农夫
  郑锷曰出于地而利于人者地财也必得人有事于地而财始长能勉致其力不惮勤苦以有事焉则地无遗利矣斯可谓之农夫陈用之曰非特受田之夫而已山泽之农皆与焉盖三农生九榖园圃毓草木虞衡作山泽之财皆所谓长地财也
  治丝麻以成之谓之妇功
  郑锷曰丝枲人所赖以御寒暑非嫔妇化而治之无以成布帛故制丝以成缯纩组文之物治麻以成布缌𫄨绤之物斯可谓妇功
  总论
  王昭禹曰六职之序王公制法以示百工者也士大夫行法以治百工者也商旅通物以资百工者也农夫长财以养百工也嫔妇化治以成百工也故王公大夫之序在百工之上商旅农妇功之序在百工之下○郑敬仲曰记之所载自王公士大夫以至于农夫妇功皆有职于国者也而百工者事职之所主故列于事官而为之属也然上无道揆则下无法守朝不信道则工不信度三公坐而论道则上有道揆而朝信道此道徳之所以明也士大夫作而行之则下有法守而工信度此风俗之所以同也先王之时所以同风俗者尤谨于百工以其衣服器械之所由出也然则其可不属之以官乎○又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然无君子何以治野人故六职先以王公士大夫焉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然无野人何以养君子哉故六职成之以工商农妇焉本在上末在下在上者无为而执要在下者有为而治详无为者精于道有为者精于物也
  粤无镈音博燕无函而南反秦无庐鲁呉反胡无弓车粤之无镈也非无镈也夫人而能为镈也燕之无函也非无函也夫人而能为函也秦之无庐也非无庐也夫人而能为庐也胡之无弓车也非无弓车也夫人而能为弓车也
  赵氏曰粤燕秦胡地名也镈函庐弓车器名也镈治田之器诗云庤乃钱镈其镈斯赵是已注谓粤地涂泥多草薉而山出金锡铸冶之业田器尤多以职方氏考之扬州即粤地也其利金锡竹箭则粤多金锡信矣函甲胄之属谓之函者取能包函人之意孟子云函人惟恐伤人是以注谓燕近强胡习作甲胄则燕地之人能为函也郑氏锷曰燕之地东有渔阳右北平辽东辽西西有上谷代郡雁门迫近强胡以人人习作铠甲而工于为函庐戈㦸之柲即庐人为庐器也如今枪刀之柄以木之坚强者为之注谓秦多细木善作矜柲是也郑氏锷曰秦之地有鄠杜竹林南山檀柘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故其民长于攻木以为柲弓车射乘以攻战之器注谓匈奴无屋宅田猎畜牧逐水草而居皆知为弓车是也郑氏锷曰胡者谓之匈奴唐虞三代之时所谓山戎𤞤狁熏粥也居于北边随草畜牧儿能骑羊则弯弓射鸟䑕少长则射孤兔其俗专以射猎为生无云者谓四国之人皆能为是器极其巧妙无所优劣故无镈函庐弓车之长也人之为艺必有所短而后见所长有所拙而后见所巧今举国皆能之所以云无注谓人皆能作是器不须国工王解谓官府无是工皆未是新义云段氏为镈器函人为甲庐人为庐器弓人为弓车人为车考工所以有是五工者谓人不皆能故设工以为之至于粤燕秦胡夫人皆能之故曰无非无其工乃无其名也考工又虑人不知其故所以下申解之曰非无也以夫人能为之也
  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
  赵氏曰此段是推原制器本末先后之序无所不通之谓智惟智者明物烛理所以世间原无此器智者以心思之妙理致之精自我创出来巧谓工之巧者见智者之创体立而不备法具而未详以其心术之巧又依旧制上继述而増修之创是开端造始之意述是继述不作之意始弧矢之利取诸睽耒耨之利取诸益栋宇取诸大壮棺椁取诸大过前人只创得大㮣后来如考工为弓矢耒耜宫室等制度添了许多节目又如智者观转蓬则以为轮观云气则以为旗而巧者述之则为轵为较为轛为舆不止于轮为熊虎龟蛇九斿七斿之类不止于旗皆是巧者因仍増益之功至于自祖及孙世世守而勿失如函人之子常为甲弓人之子常为弓之流𫝊愈乆则技艺愈精然后谓之工焉
  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
  赵氏曰考工又虑后世以百工为器数之末初无妙理可观遂至于忘其本所以继之曰百工之事非百工之自为皆圣人之作也
  愚按上既言智此又言圣则创之者自是智者之事作之者自是圣人之事创则不离乎物而作则有得乎形而上者之道䟽以智为圣人非也
  王昭禹曰易言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盖百工之事虽形于度数之粗而天下之至赜寓焉非圣人孰能作之故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则取诸小过弦木为⿰弓𤓰 -- 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则取诸睽或为耒耜以取诸益或为网罟以取诸离为栋宇则取诸大壮为棺椁则取诸大过一方一圆而具天地之象一奇一耦而具阴阳之数或曲或直而有刚柔之理或厚或薄而有盈亏之义岂浅浅者所能及哉𫝊曰作者之谓圣殆以此也
  烁金以为刃凝土以为器作车以行陆作舟以行水此皆圣人之所作也
  赵氏曰考工既言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又虑无实迹可据又恐或者见圣人创物制器将谓穷人力竭智巧一切用其使然之功于此又指其实而言之见圣人皆顺物理自然处烁谓镕铸金乃坚刚之物非以火销烁之如何能为刃如剑削戈㦸皆是烁金为之也凝注谓坚也坚凝是结聚之意土是散乱之物非以水凝结之如何为得器如陶人为甗旊人为簋者皆是凝土为之也作车作舟亦然但考工独于车舆舟言作者盖土与金则就其质而成器故可烁可凝至于车舟则断削众木而后成其工其器非一而足又制度规模与金土不同非圣人立为成式以贻后世谁能作之也然曰烁曰凝曰作皆其物质可以烁之凝之作之使物质不可以为用圣人亦不强为之也然则圣人之作亦曰顺万物自然之性而已此所以申言皆圣人之所作也易氏曰太极动而为阴阳布而为五行是五行者天地生成自然之理刃之以金为体者以火为用故于金言烁器之以土为体者以水为用故于土言凝水行乘舟以济不通陆行乘车以任重致逺则木之为用无往而不利记考工者举此四者以推五行造化之理以明圣人器用之利使天下因物以穷理又不特此四者而已
  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
  贾氏曰此一段言工虽巧不得天时地气材之美者则不良○王昭禹曰阴阳寒暑在天运之以为时者也刚柔燥湿在地化之以为气者也万物盈天地间得时以生得气以成及其成材天地之美具焉故曰工有巧此四者相有以相成合而用之阙一不可故曰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良甚善也若良知良能出于天合之自然也是故斩毂之道必矩其阴阳其斩阳木必以仲冬其斩阴木必以仲夏弓人为弓于冬则析干于春则液角于夏则治筋于秋则合三材此因天时也贡金锡责之扬贡杶干责之荆孤桐责于徐漆枲责于豫以至郑之刀宋之斤鲁之削呉粤之剑此因地气也相干欲其赤黒而乡心阳声而逺根相筋则小简而长大结而泽漆则欲测丝则欲沈以至燕之角荆之干妢胡之笴吴粤之金锡凡此皆材之美也轮人为轮则可规可矩可水可县可权可量舆人为舆则员者中规方者中矩立者中县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继者如附三材既具巧者和之以为轮六材既具巧者和之以为弓凡此皆工之巧也
  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则不时不得地气也
  郑锷曰世不明寒暑燥湿之理徒谓吾有美材矣有工巧矣不患乎器不良也而器之成卒不甚善者上不得天时下不得地气而已是故斩木者必顺其阴阳阳木必斩于仲冬阴木必斩于仲夏为弓者必顺乎春夏筋必治于夏角必液于春他非无时也以为非此时则不顺乎天而不足以为良也为刀必于郑为斤必于宋为削必于鲁为剑必于吴粤他非无地也以为非此地则不得其气而不足以为良也如使其不顺天时不得地气虽材美工巧欲为良讵可得哉○赵氏曰不时注谓不得天时也刘执中云不言不得天时地气而曰则不时不得地气者盖东西南北之异宜在地之气不均也而器迁乎其地而不能良者则于地之气有得有不得之辨若天时春夏秋冬之行孰有不同之方欤其失之者非时不然也人也此说甚好
  橘逾淮而北为枳音纸音衢音欲不逾济貉音鹤逾汶音问则死此地气然也
  赵氏曰橘是江南之物过淮以北则变为枳壳鸜鹆飞鸟春秋昭二十五年有鸜鹆来巢𫝊曰书所无也盖鸜鹆本济西穴处之物今乃逾济而东为巢于鲁之中国故云书所无也貉注谓善缘木之猿也汶水在鲁北即汶阳之田与则吾必在汶上矣是也貉逾汶则死亦地气不宜尔郑氏锷曰万物赋形于天地推气于阴阳宜无所往而不遂其生育之理然植者非其地则变其本质故橘逾淮而北遂化为枳飞者非其地则有所不居故鸜鹆处济之西不肯逾之而东走者非其地则不能以一曰生故貉逾汶水则必死彼其生植飞走类疑若无知不必择地而安也然而若此者由地气非所宜故尔○陈用之曰橘非可以移之淮北气有所感亦与俱化何妨乎有之鸜鹆不宜有而有者未必死也貉逾汶则死矣斯三者言之浅深之序
  郑之刀宋之斤鲁之削呉粤之剑迁乎其地而弗能为良地气然也
  贾氏曰据经所言以郑之刀铁移向宋而作斤宋之斤铁移向郑而作刀皆不得为良○郑锷曰郑刀宋斤鲁削呉粤之剑其为器甚良矣然迁去其地而作焉终不敌五国制作之善岂天下之工皆不如五国之功工天下之金皆不如五国之刚哉地气非所宜则虽有良工精金亦莫克使之良也故曰地气然者言橘貉鸜鹆赋性以生者犹非其地则不能生况刀斤削剑之器出于人为者乎引彼喻此以见地气之不可不顺也
  燕之角荆之干妢扶云反胡之笴古老反呉粤之金锡此材之美者也
  郑锷曰燕幽燕也燕角之美别无所见荆楚也禹贡荆州贡杶干栝柏郑氏康成曰可为弓弩之干则材之出于荆者美可知矣妢胡在楚之旁春秋所言顿子胡子是也杜氏曰妢胡地名笴箭槁也与槁人所掌之槁一也郑氏康成曰笴矢干也呉粤扬州之域禹贡扬州贡三品之金则金锡之出于吴粤者美可知也牛未尝无角而出于燕者美木可以为弓干而出于荆者美竹可以为箭而出于妢胡者美金锡可以为兵器而出于吴粤者美孟子曰充实之谓美美者材质之良充实乎其中而发见于其外也此四材之美者由土地所宜特异乎他邦之所产也
  天有时以生有时以杀草木有时以生有时以死石有时以泐音勒水有时以凝有时以泽音亦又释此天时也郑锷曰天之运也一为春夏而万物生一为秋冬而万物死此生杀之时也草木之生也蘖萌于子纽牙于丑毕入于戌该闗于亥此生死之时也石之解散谓之泐郑司农曰泐读如再扐而后卦之扐至坚者莫如石疑若不能泐矣然盛暑之气铄石流金则坚者或至于解散泽当为释至柔者莫如水疑若不能凝矣然隆冬冱寒则坚凝而为冰既坚矣疑若不能释也及暖气和融则复消释而为水凡此皆天时使之然也惟天之时寒暑之不常物之寓形乎天地间者亦不常如此则夫工之制器可不因其寒暑阴阳哉
  陈用之曰物之属乎天时者皆是此特举数者为言言水则火可知言石则金可知天生五材民并用之火无常形托物为体金之为物化而不已故论时之变化而不及斯二者
  赵氏曰天时地气材美各有定限而巧出于人之心斡旋运用其妙不可指名故此一段不言工巧
  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设色之工五刮古八反音磨之工五搏音团时职反之工二
  贾氏曰此一段言工之多少总数○毛氏曰凡此诸工以职多者上寡者次之尤寡者为下○郑康成曰攻犹治也○郑锷曰设色者敷布其采色也刮摩刮去而摩鑢也司农以刮摩为玉工然玉人磬人谓之玉工可也雕人以雕刻为事楖人为楖矢人为矢岂亦玉工也哉则刮摩之工不止于玉而已○郑康成曰搏之言拍也埴黏土也郑氏锷曰与禹贡徐州厥土赤埴坟之埴同陶旊之工搏拍黏土以为器坯谓之搏埴贾氏曰以手拍黏土以为培乃烧之
  王昭禹曰天生五材民并用之水火金木土是也加之以皮玉设色则为八材焉九职所谓百工饬化八材是也以土治水以水治火然后水火为用以火治金以金治木然后金木为器皮玉设色之事亦不离于五者然后八者之工备此百工之务也攻木之工木工也攻金之工金工也搏埴之工土工也金木言其体搏埴言其用攻皮之工以函为主设色之工以画为主刮摩之工以玉为主皮色言其体刮摩言其用若夫水火之材则饬化以运用此六者而已故于水火不言工○陈用之曰此言设色之工五而其实四也言攻木之工七而其实则八盖轮舆弓庐匠车梓七者之外有舟人焉其工八明矣盖先王置之其目三十先儒叙之于攻木之工遗辀人以画绘之工为二遂以足三十之数欤
  攻木之工轮舆弓庐匠车梓
  赵氏曰以下是别其工之职事○郑司农曰此七者攻木之工官别名也○王昭禹曰轮人为轮舆人为车弓人为弓庐人为庐器匠人为宫室之属车人为耒之属梓人为笋簴之属此攻木之工七○陈君举曰辀人不与其数者一器而工聚焉者车为多
  攻金之工筑冶凫音扶音栗段桃
  王昭禹曰筑氏为削冶氏为杀矢凫氏为钟㮚氏为量段氏为镈桃氏为剑此攻金之工六
  攻皮之工函鲍韗况万反又音运韦裘
  郑司农曰鲍读为鲍鱼之鲍书或为鞄苍颉篇有鞄□韗读为历运之运○王昭禹曰函人为甲鲍人之事韗人为皋陶韦氏裘氏阙此攻皮之工五
  设色之工画缋锺筐㡛音芒
  郑司农曰㡛读如芒芒禹迹之芒○王昭禹曰画缋之事官异而职同锺氏染羽㡛氏湅丝筐氏阙此设色之工五
  刮摩之工玉楖音栉雕矢磬
  郑司农曰楖读如巾栉之栉○王昭禹曰玉人之事磬氏为磬矢人为矢楖人雕人阙此攻玉之工五○赵氏曰矢人为矢镞磬氏为石磬如摩其耑之类亦是刮摩而成以此知刮摩之工不必専指玉然注云玉工者以刮摩之工施于玉者为多故特以一事之所主言之
  搏埴之工陶旊
  郑康成曰旊读如放于此乎之放郑司农曰旊读如甫始之甫王昭禹曰陶氏为甗旊氏为簋此搏埴之工二易氏曰三十工有以人名者有以氏名者有以事名者惟画绘职独言所职之事其他如轮人舆人之类则以人名之谓工以巧为能不必责之世守也如筑氏冶氏之类则以氏名之谓官有世功族有世业必世习之为贵也言人则上经所谓工有巧是也言氏则上经所谓守之世谓之工是也然攻木无称氏者攻金搏埴无称人者盖制木必以巧而金土贵乎世习宁非记者深得先王制作之意乎
  有虞氏上陶夏后氏上匠殷人上梓周人上舆
  郑锷曰此欲言作车之工故言周人以车为上欲言周人上车之由故言虞夏商周四代之主所尚各异陶陶土以为器也虞氏去古未逺世质民淳故贵乎瓦器之质也记曰有虞氏之瓦棺又曰泰有虞氏之尊也则虞之上陶可知矣匠匠人为宫室为沟洫者也夏后荒度土功卒有天下故贵乎平土之匠也语曰禹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则夏之上匠可知矣梓梓人也攻木以为笋簴为饮器者也商人所以上梓者变虞夏之土器而用木渐革其质而趋于礼乐之文也舆车也周人所以上舆者礼至是而大备用乘车以严贵贱之分也○易氏曰上之为言尚也昔圣人逆推世变之所趋而为之黙制其变所谓一代之制初非偏尚之为徇有虞氏之泰尊固尚陶矣夏后氏之山罍亦未始不尚陶夏后氏之世室固尚匠矣殷人屋用重檐亦未始不尚匠殷之崇牙固尚梓矣而夏氏之龙簨簴周人之璧翣亦未始不尚梓周之乘路固尚舆矣而有虞氏之鸾车夏后氏之钩车殷之大路亦未始不尚舆由是言之设一官制一器固不足以尽四代之所尚舍是亦不足以推世变之所寓要知考工之说特举一代所専尚者言之耳○赵氏曰天下之文物盛而制度备者莫若舆有篆缦彩缋之饰有金玉象革之美然不曰车而曰舆者盖车之制始于舆又所谓任载者在舆故也然虞夏称氏殷周称人者纯于帝者天道纯于王者人道虞夏称氏以其嗣于先则纯乎帝也商周称人以其兴于后则纯乎王也
  故一器而工聚焉者车为多
  郑锷曰周之所尚者舆也故作车之工为多○易氏曰故者继上文而言也攻木之工七弓庐梓匠各居其一而轮人舆人车人乃居其三又于三者之中舆人居其一轮人析而二车人析而三其外又有辀人为辀是车之三工又别而为七此一器而工多惟车为最
  陈君举曰车制用在轮故察车自轮始轮之外𫐓为围围之中直指凑毂者为辐辐之所蓄而利转者谓之毂毂里之大穿谓之贤毂外之小穿谓之轵毂中空处谓之薮毂上横通通载者谓之轴轴末以防轮而固谓之辖轴上横伏而纳辀者谓之轐轐上所载三面材谓之任正任正之上谓之轸舆前掩軓版谓之阴舆深谓之队植于舆两旁谓之輢蔽风尘谓之茀横于两輢而为人所凭者谓之式中系骖马内辔处谓之輢式下之植从者谓之轛两輢之上出于式者谓之较较之下从者谓之轵以革挽式以皮覆式谓之袜以簟衣式谓之车軓纳辔之环谓之袜著车之众环谓之指有曲轐而出从前稍曲而上谓之辀辀前持衡者谓之颈颈下衡者谓之冲冲下两马谓之服服外两马谓之骖两服之四辔两骖之四辔谓之八辔两骖之内辔系于式其在手者外辔与服马之四辔谓之六辔前系于衡后系于轸以防骖马之入者谓之胁驱骖马之系车四条谓之靷内两条纳于阴者谓之阴靷外系于轴者谓之外靷拘二靷以绊其背者谓之韅背为环以管外内辔谓之游环削革三就当胸谓之繁缨缕金以当卢谓之锡 --(右上‘日’字下一横长出,类似‘旦’字的‘日’与‘一’相连)著铃于两镳谓之鸾置铃于式谓之和两骖内辔谓之勒车上之覆则有盖盖之斗谓之部盖上撩谓之弓盖之小柄谓之达常大扛长八尺谓之桯此车之通制也
  车有六等之数
  郑锷曰易兼三才而两之故六车之为葢以象天为轸以象地人立其中则三才之道备矣六等之数殆亦兼三才而两之之意
  毛氏曰在内而尊者莫若乘车在外而重者莫若兵车乘车王者所乘所以表其尊故必以三材为象兵车将率所乘欲兵器之有序而已故总计之而六等也若田车则不与焉者田车六尺有三寸加轸与轐则不及四尺之等与诸物参差而不齐故不备以等也大抵言轸及盖而不言人不失为三材之象言轸及人而不及盖不失为六画之象
  车轸四尺谓之一等
  郑康成曰此谓兵车○杨谨仲曰学者多疑轸之名以郑氏之说未明也前言车轸四尺谓之一等注以为舆后横木后言加轸与轐焉四尺也注以为轸舆故学者惑焉轸正是舆之名盖四畔各以木加于舆上以闲其所载诗所谓俴收也其四方则象地故曰轸方象地惟四畔皆木也故论轸之髙则以后横木为度六分其广以一为轸围车广六尺六寸则是舆后横木围一尺一寸径三寸三分寸之二轮六尺六寸故轵髙三尺三寸并后轸与轐七寸共髙四尺自后而登人长八尺登下以四尺为得中故指后横木为髙之度轸之义不止后横木也谓加轸与轐者轐名伏兔在车轴上伏兔尾后上载车轸故曰舆轐轐本不髙也惟学者止认横木为轸方之义则疑其为方不知方木安得名轸之围而其方又安能象地不可不辨○赵氏曰兵车之轮六尺有六寸轵崇三尺有三寸轵谓毂末贯于轮之中者又加轸与轐之七寸轸谓舆后横木轐谓伏兔置于轮辐轴上如两短柱以承轸者轵崇三尺三寸又加轸轐七寸则轸去地四尺矣故曰车轸四尺谓之一等
  戈柲音秘六尺有六寸既建而迤以氏反崇于轸四尺谓之二等
  赵氏曰自轸而下皆以四尺为差戈殳㦸矛是车上所插兵器古者车战兵器插在车工以刃向外使人不敢犯人立于兵器之后欲以此自卫也戈谓刃柲谓柄毛氏曰柲以木为之合众物之 柄则曰庐单举一物之柄则曰柲建谓插在车上迤谓放邪倚也毛氏曰邪置车輢之上下以 铁为之范围惟戈言迤馀不迤戈柲虽长六尺六寸然邪倚则有折除之数其实只髙四尺崇谓髙也故曰崇于轸四尺谓之二等○易氏曰既建而迤止戈为武之义出先刃则邪向前入后刃不以刃向国以有国者之所宜逺也
  人长八尺崇于戈四尺谓之三等殳长寻有四尺崇于人四尺谓之四等车㦸常崇于殳四尺谓之五等赵氏曰殳下有铸𨱔而上无刃是撃打人之器㦸戈类也戈兵之最健者其别于戈而言车㦸者以其长则不必皆倍寻惟逹于车者必然○郑锷曰人长八尺立于车上则又崇于戈者四尺是谓三等八尺谓之寻倍寻谓之常殳长寻有四尺则丈二也其崇于人者四尺是谓四等㦸则倍寻其长丈六其崇于殳者四尺是谓五等
  易氏曰殳㦸酋矛皆置之车旁备而不用之义
  酋矛常有四尺崇于㦸四尺谓之六等
  赵氏曰酋矛勾兵也其刃曲可以钩物常有四尺则长二丈矣又崇于㦸四尺故谓之六等○毛氏曰酋矛为发语之声盖以酋矛短故合口促声而言之夷矛长故开口引声而言之然此言声而已若以义求酋则酋敛酋敛则促故有短之义夷则平缓平缓则伸故有长之义然则夷矛者其步卒之所用欤故庐人云无过三其身者指人而言其身明不系于车也王氏曰五兵之用逺则弓矢射之近则矛者勾之然后殳者撃之戈㦸刺之司马法曰弓矢围殳矛守戈㦸助凡用此者皆长以卫短短以救长令此戈殳矛㦸皆置之车旁不言弓矢则乘车之人佩之○易氏曰观兵车之制先王不急于用兵可推矣
  车谓之六等之数
  赵氏曰始言车有六等之数终言车谓之六等之数上文未曽列此等数则云有既列此等轸数则云谓之以申结上文立言之法如此
  凡察车之道必自载于地者始也是故察车自轮始郑康成曰先视轮也自从也○王昭禹曰载物者莫先于车运车者莫先于轮○赵氏曰道谓道理又谓法也大凡察车自有道理自有要法必自载于地者始言须以轮为先也观必自之辞可见一定不可改易之意考工又言曰是故察车自轮始夫载于地者便是指轮言也又分明说破车自轮始以见轮为车之枢要所以言之重复表其谆谆𦂳切之意郑氏锷曰车之所以运转不穷致逺不泥者以有轮也轮运乎车下而载于地上苟轮不能运虽有盖轸徒为虚器耳则轮者车之本车所资以运行也汉志曰古之圣人观转蓬始知为轮轮行可载因物智生复为之舆舆轮相乘流转罔极则车之行以轮为先可知矣审车而不先审其轮是不知察之之道也故又曰察车自轮始
  凡察车之道欲其朴普剥反又音仆章欲反而微至不朴属无以为完乆也不微至无以为戚速也
  易氏曰车之材众矣然载于地而众力之所资者轮而已故察车自轮始其次则轮之用以完乆为固轮之行以戚速为利是三者皆察之之道故曰察车之道言道则超乎形数之表有非目力之所能给矣○郑锷曰察车之道必观乎轮而观轮之法又自有术轮以三材合而为之故欲其朴属朴属者言其附着之坚固也轮以圜转急疾为工故欲其微至微至者言其至地者少也附着不坚则敝壊甚易欲其全且乆不可得也至地者多则留滞不行欲其急蹙而速不可得也戚音促赵氏曰戚与速皆行容轮转快疾之状耳
  轮已崇则人不能登也轮已庳音婢则于马终古登阤大尔反也毛氏曰轮朴属而微至固尽善矣而髙下又不可以无节○郑康成曰已大也甚也崇髙也齐人之言终古犹言常也阤版也轮庳则难引○易氏曰古人制器内穷天下之理外尽天下之法故大不逾寻丈小不逾方寸所谓轮崇六尺有六寸天下之中制也轮过于崇则其轸亦过于四尺矣故轸为太髙而人力有所不能登轮或已庳则其轸亦不及四尺矣故轸为太下而马之力有所不能引人不能登则其力怠马不能引则常若登阪而倍用其力此非车之善者也王昭禹曰轮庳则马髙马髙则引轮也常若登阪然虽倍用力马疲而车不进矣
  故兵车之轮六尺有六寸田车之轮六尺有三寸乘绳证反车之轮六尺有六寸
  毛氏曰人之登下以车为节车之崇庳以马为节郑康成曰兵车乘车驾国马田车驾田马○郑锷曰马有髙下故车轮亦有髙下马之髙者其轮髙马之下者其轮卑或驾种马或驾齐马或驾道马其与戎马皆国马之髙八尺者故轮六尺六寸田马马之髙七尺者也故轮六尺三寸李氏嘉㑹曰乘车五革车则兵车田车则木车木车轮低逐兽利也贾公彦云先言兵车者重戎事也田猎与战伐相类故即言田车而后别言乘车之等也余以为兵车所以即戎田车所以讲武而乘车者王于无事之时则乘者也戎车之不戒武备之不修虽有乘车恶得而自乐耶
  六尺有六寸之轮轵音只崇三尺有三寸也加轸与轐焉四尺也人长八尺登下以为节
  郑康成曰此车之髙也○易氏曰轮中为毂毂中横截者谓之轴毂之末谓之轵诗经疏匏有苦叶曰说文云轵小穿也轊车轴端也考工记司农云轵轊也又云小穿也郑𤣥曰毂末也然则毂末轴端其在一处而有轵轊二名也○图说曰轵有二毂末谓之轵较之植者横者亦谓之轵舆人云去一以为轵围是也○薛氏曰轵亦谓之轊又谓之軓少仪曰祭左右轵郑氏谓軓轵同是轊头也○愚案毂末之軓又见轮人为盖庇轵之下两辙之轨又见匠人然车中有所谓轨者车旁从九龟美反有所谓軓者车旁従凡音范二字易于相乱今先辨軓字于此轨字自见辀人轨前十尺之下舆后之横木谓之轸轴上之伏兔谓之轐毛氏曰兔阴物仆贱类以其在轴之上如兔之伏以其在轴之下如仆之承伏兔尾后即所以御轴上载车轸者自轸而上即车舆也轮崇六尺有六寸则轵居其中得三尺有三寸加轸与轐之七寸则车舆去地四尺矣人长八尺与车舆去地之尺适得其半其长短升降适相称焉故曰登下以为节○郑锷曰田车轮六尺三寸则轵三尺一寸半○郑康成曰乘车之轨广取数于此轨广八尺旁出舆亦七寸也







  周礼订义卷七十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一   宋 王与之 撰
  轮人为轮斩三材必以其时
  愚案自此以下皆攻木之工
  郑锷曰有车无轮则车不行为轮不专于一工则轮不精此所以特立轮人之职察车自轮始此轮人所以居众职之先○陈氏曰緫而言之谓之车别而言之则车之体有三舆也盖也轮也合此三者而成名者也緫而言之谓之轮别而言之则轮之体有三毂也辐也牙也合此三者而成名者也○郑康成曰三材所以为毂辐牙者也○郑锷曰毂辐牙各有所冝之木而木有在阴者有在阳者斩之非时则在阴者或失之太柔在阳者或失之太刚以之为毂辐牙必不胜其任故取材之道要当顺时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因天时之冬夏变木材之阴阳其材必美○李嘉㑹曰三者之材各欲得时
  三材既具巧者和之
  王昭禹曰毂辐牙之材生于天而成于人和者天也和之者人也故曰巧者和之○郑康成曰和调其凿内而合之○郑锷曰三材以为轮必为之孔入毂入牙皆使得所是之谓和非巧者不能焉百工之制器惟轮人为轮弓人为弓皆曰巧者和之者盖轮合三材以为之弓合六材以为之惟材之合者多故贵乎工之巧始能调和使不乖戾合五声以为乐必精于乐如师旷者然后能和其声合五味以为食必精于味如易牙者然后能和其味
  毂也者以为利转也辐也者以为直指也牙音讶也者以为固抱也
  郑锷曰毂者众辐之所凑唯其中虚则轮得行故老子曰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于其无有之处而车赖之以为用盖唯中虚则运转必利故曰毂也者以为利转也○陈用之曰毂当轮之中以虚受轊以实受辐辐者所以实轮而凑毂者也其入毂入牙皆以直为贵惟直而不曲则轮赖之以指其所之而不偏侧故曰辐者以为直指也周圜毂辐者谓之牙牙轮揉也揉之使两头相迎欲其坚固而合抱惟其固而能抱则轮赖之以久而不坏故曰牙也者以为固抱也○陈用之曰牙揉木而周围其外故以为固抱抱者合抱不脱以固其体也牙𫐓也谓之𫐓盖以揉木为之谓之牙以其为之固抱故借齿牙之牙以明义焉牙之生也固抱且其用在旁而上下袭焉者也○王昭禹曰惟利能转惟直能指惟固能抱
  轮敝三材不失职谓之完
  郑锷曰利转者毂之任直指者辐之任固抱者牙之任三者各有职矣苟能各当其任至于轮之久而敝犹且各居其职任而不动然后可以命之曰完完也者全而不阙之义庄子曰不以物挫志之谓完
  望而视其轮欲其幂莫历反尔而下迤也进而视之欲其微至也无所取之取诸圜也
  赵氏曰此段是分别察轮之节目据牙辐毂绠四者而言皆谓轮已成而视其所作之善否非谓方制轮之时上文以毂为先辐次之牙次之自内言之至于外也此以轮为先辐次之毂次之自外以及内也方其制轮则自内以及外及其既成而视之则自外以及内事之序如此○王昭禹曰毂辐牙分而言之谓之三材合而言之谓之轮言望其辐望其毂而不言望其牙轮兼于牙矣○毛氏曰望者逺视也进者进其车而使之行也望为逺视则进为近视进为行车则望为止车迤邪也与既建而迤之迤同戈迤则向上而稍邪轮则向下而稍邪故曰下迤下迤者势也微至者本也势以逺而见故必望视之体以近而见故必近视之○王昭禹曰轮贵于圜故欲其幂尔而下迤幂如巾之羃物言均致也○陈用之曰若巾之幂物然均而无旁突故也○郑锷曰其至地者微小则其行必戚速其所以取者无他惟取其圜而已盖轮已圜故能运转而不滞
  望其辐欲其揱音萧又稍尔而纎也进而视之欲其肉称尺证反也无所取之取诸易以豉反直也
  贾氏曰凡辐皆向毂处大向牙处小言揱纎据向牙处小而言○陈用之曰揱尔而纎杀如手之揱然诗曰掺掺女手手之揱也欲其肉称者虽以纎杀为善又欲其体之壮不肉称则体瘦而弱矣肉称谓如手之揱然而又肉称之也○王昭禹曰易则无节直则无挠曲○郑锷曰逺而望之入牙者欲其纎近而视之入毂者欲其称其所以取之者无他惟取其易直而已盖辐以无节目不挠曲为尽善
  望其毂欲其眼音限也进而视之欲其帱音畴之廉也无所取之取诸急也
  郑锷曰毂则三十辐之所辏初作时则隐然起后以革挽之眼者隐起之急如人之眼然也帱覆也廉隅也覆之以革革之急而廉见也○王昭禹曰帱之廉则下文所谓帱必负干也帱则幔毂之革廉则廉隅之见于外惟帱之负干其革急而不缓然后能至是此毂所以取诸急也眼以其显于外者言之廉以其隐于内者言之○郑锷曰逺而望之欲其突然而出如人之眼近而视之欲其革之所挽如屋之隅其所以取之者无他惟取其急而已盖毂以急为尽善
  视其绠音饼又姑杏反欲其蚤音爪之正也
  图说曰不漆而践地者谓之绠○王昭禹曰绠谓轮箄也下文所谓六尺有六寸之轮绠三分寸之二是也○薛氏曰凿牙而其孔向外侵三分寸之二辐外箄辐股外箄则车不掉○贾氏曰凡造车轮皆向外箄外箄者凿轮之外孔大于内孔使蚤入者从外向上承之则蚤不脱而永固矣偏头大故也故曰外箄郑康成曰蚤当为爪谓辐入牙中者也轮虽箄爪牙必正也○贾氏曰爪入牙中凿孔必正直不随邪也
  察其菑侧吏反蚤不齵五沟反又音隅则轮虽敝不匡
  贾氏曰凡植物于地中谓之菑此辐入毂中似植物地中故亦谓之菑人之牙齿参差谓之齵此三十辐入毂与蚤入牙一一相当不相佹戾亦是不齵也○王昭禹曰入牙之蚤入毂之菑上下两相当而无龃龉之不齐则轮虽久敝而无方而不转之患匡言方也凡物圜则运而转方则碍而止故也
  郑锷曰轮之外箄为易见故曰视其绠至于菑与蚤欲其不佹尤为难见冝察之详特谓之察其菑
  凡斩毂之道必矩其阴阳
  易氏曰斩毂之道犹察车之道道无不寓虽察车斩毂皆有道存焉○王昭禹曰凡木之生于山南而向日则谓之阳生于山北而背日则谓之阴○赵氏曰山南向日虽是阳木然此木之背依旧不向日未免阴气毂是以一条全木为之既要纯乎阳不得不于阴处以火飬之使山南之木皆可谓之阳斩毂者何必更以火飬为哉阳木则足于阳而寡于阴阴木则足于阴而寡于阳必齐其阴阳然后可用以为毂故必矩其阴阳将火养而齐之也○郑敬仲曰传曰五寸之矩足以尽天下之方斩毂之道所以养其阴而齐其阳者岂徒然哉亦有法而已矣然而本阴阳之理察刚柔之性虽寓于䂓矩法度之间岂徒形器而已盖有形而上者之道存焉故曰必矩其阴阳○李嘉㑹曰矩者注谓斩毂之时先就树刻之既知孰为向日孰为背日背日可以火养其阴而齐乎阳愚谓矩者中分初斩之木以定身阴阳之多少
  阳也者稹音轸理而坚阴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养其阴而齐诸其阳则毂虽敝不藃耗又音固
  郑锷曰阳木向阳则受至阳之气其文必稹密其材必刚盖阳气之所钟也阴木向阴则受至阴之气其文必阔踈其材必柔盖阴气之所聚也○王昭禹曰阳木则其体实故稹理而坚阴木则其体虚故疏理而柔稹丛致也疏不密也坚至刚也柔至弱也稹与疏以文言之坚与柔以材言之○郑康成曰火养其阴炙坚之也○王昭禹曰藃若蒸气出之貌故暴起谓之藃○贾氏曰若不以火养阴柔之处使坚与阳齐等后以革挽阴柔之处木则瘦减革不着木必有暴起以火养之虽敝尽不藃暴也
  毂小而长则柞音窄大而短则挚
  杨谨仲曰司农以柞与挚为辐非也毂长三尺二寸则两头拘定车轴故虽辘轳而不至臲卼大而短则挚卼矣毂围三尺三寸径一尺一寸三分去一以为空则中间空寛故辘轳而不迫窄小则迫窄矣○郑锷曰毂以容三十辐则其长短小大当其法取足容辐而已小而长则辐窄狭而不能容柞迫侧而不寛也大而短则毂末浅短而不能固挚动摇而不安也挚与下文无挚而固之挚同
  是故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
  郑康成曰六尺六寸之轮牙围尺一寸○易氏曰田车之轮六尺有三寸乘车兵车之轮六尺有六寸今以乘车之轮言之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则牙围尺有一寸当分为两面郑氏不分两面只就一面尺有一寸下便说三分牙围而漆其二若是则轮围两面为牙围共二尺二寸矣实与经意不合今以两面牙围共一尺一寸言之则毎面各得五寸半共为尺有一寸如此而后合六分取一之数
  参分其牙围而漆其二
  易氏曰牙围每五寸半合先以四寸半分之每分得一寸半是漆其二者为三寸其一不漆者为一寸半外馀一寸三分之是漆者得三分寸之二兼上三寸共为三寸三分寸之二不漆者独得三分寸之一兼上一寸半以半寸为十五分三分寸之一作十分是不漆者共为一寸三十分寸之二十五郑氏谓不漆其践地者也如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之说此以意推之非经之正文皆有所不取
  椁其漆内而中诎音屈之以为之毂长以其长为之围郑司农曰椁者度两漆之内相距之尺寸○陈用之曰不谓之度而谓之椁则义取诸棺椁谓自外围之则以度其内焉○王氏曰椁其漆内而中诎之以为长则长短得矣将论毂围而先牙围者毂之小大长短以牙围为法凡轮牙之厎践地而行固无事漆牙之两旁与土相摩亦不必漆漆者指牙之两旁而言非计其践地○易氏曰若谓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便为漆内则非矣既曰漆内安可便以牙厚计之漆内之制未明则毂长三尺二寸围径一尺三分寸之二亦非也今以经之文意推之除不漆其践地者只据漆者三寸三分寸之二则两面为七寸三分寸之一兼上轮崇六分之五为五尺五寸是漆内共得六尺二寸三分寸之一中诎之为三尺一寸三十分寸之五此毂之长也亦所以为围
  以其围之阞音勒音萧其薮音叟
  郑康成曰阞三分之一○郑锷曰阞者分散之义初无定数凡物之馀数则谓之阞如王制言祭用数之阞盖取经用之什一以为阞也如易之大衍言归奇于阞盖取四分之馀以为阞也捎除也薮者毂空壶中也疏云毂必大头寛小头狭当辐入处谓之薮中处寛而已名曰薮者冇取于蜂窠孔薮之义也郑氏谓围之阞为三分寸之一以其薮径三寸九分寸之五也王氏取系辞之阞为说谓阞者四分之一也围既三尺二寸矣取其四分之一以除薮则薮凡八寸矣然下文贤径六寸五分寸之二与此薮径三寸九分寸之五然后小大相称以为八寸恐大小不等矣则阞当为三分之一从郑说可也○易氏曰老子曰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注无有谓空虚毂中空虚轮得行以一毂之围得三尺一寸三十分寸之五而为三十辐之所凑苟薮孔稍广则毂之力弱而有不胜任之患故三分其围而除一为薮围三尺一寸三十分寸之五以此三分之只得一尺尚馀一寸三十分寸之五以一寸为三十分又三之为九十分以三十分寸之五为十五分共得一百五分三分之一则为三十五分是薮之制得一尺九十分寸之三十五薮中大小穿皆以金锢其内而贯轴焉
  五分其毂之长去起吕反一以为贤去三以为轵
  贾氏曰上经言毂空壶中此言毂大小两头○郑司农曰贤大穿也轵小穿也○杨谨仲曰三分毂之长二在外一在内在内为大头其空寛则贤也在外为小头其空狭则轵也贤与轵以金为之围厚一寸置之毂头空之中用以拘其轴使之久而不敝也以其毂之长五分去一以为贤之围则其径六寸五分寸之二金厚一寸故其空径四寸五分寸之二此薮之所捎者为寛也○郑锷曰若依经文去一为贤则大穿径八寸十五分寸之八大小俱不等故郑氏以去一为误贤者才有过人之称车毂大穿谓之贤亦以其过人之意以其毂之长五分去三为轵之围则其径四寸十五分寸之四金厚一寸故其空径二寸十五分寸之四比薮之所捎者为狭也故疏以为当辐之处寛狭处中是矣○王氏曰谓之轵者盖毂以利转至轵而穷焉有冝只之意○易氏曰毂长三尺一寸三十分寸之五围三径一则围三尺者得径一尺尚馀一寸三十分寸之五以一寸为三十分又二之为九十分又以五分三之为十五分共得一百五分三分之一为三十五是薮之径亦得一尺九十分寸之三十五与薮相称焉五分去一以为贤以一尺五分而去一得八寸以九十分寸之三十五而三之为二百七十分寸之一百五五分去一则得二百七十分寸之八十四是贤径为八寸二百七十分寸之八十四去三以为轵则半贤之数是轵径为四寸一百三十五分寸之四十二然贤径倍于轵则大穿为太大宜以去一为去二然则大穿去五分毂长之二亦得六寸二百七十分寸之六十三○愚案此说与注疏不同始于以牙围两面共作尺一寸
  容毂必直陈篆必正施胶必厚施筋必数音朔帱必负干郑康成曰容者治毂为之形容也○郑锷曰毂以运转不直则轮不可行故治毂而为之形容必欲直而不曲○易氏曰如凡为甲必先为容而已
  赵氏曰篆毂约也不专指轵而言盖毂以革鞔之约谓鞔也于鞔之上而饰以采色如巾车孤乘夏篆注亦谓夏篆五采画毂约也陈设其篆采之文则欲正而不邪○陈用之曰陈篆先儒以为毂约夏篆夏缦未审所谓孤乘夏篆卿乘夏缦对大夫乘墨车士乘栈车为言岂止谓毂乎此所谓篆以识之若下文二在外一在内凿之广深之类则其为之也必有以识而定之陈篆必正恶其偏而差也○毛氏曰谓篆刻其毂而陈列其丝以约也○易氏曰采以约之谓之篆毂之有约以待施筋施胶幔革之用苟或不正则帱何以负干故必欲其正篆既正矣然后施胶以附丽之必欲其厚施筋以固结之必欲其数○郑锷曰胶所以附离异木以为固薄而不厚则附离者有时而解剥筋所以纒束柔木以为坚疏而不数则纒束者有时而柔弱○陈用之曰凡用筋之法纵之则其体往而缓数之则其体束而急也以革缦毂谓之帱革与木相附丽则毂必急革若不隐著于木是之谓不负干不负干则是有盈不足而毂必急矣故帱欲负干○陈用之曰负如背有所负然著于体上故也
  既摩革色青白谓之毂之善
  郑锷曰以革缦毂矣则以骨丸之丸之已干又以石摩之摩之然后漆焉若既摩而革色青白是为毂之尽善盖青者东方之阳白者西方之阴阴阳均调故其色青白则知其刚柔得所矣所以为美之至
  参分其毂长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辐
  赵氏曰三分毂长二在外一在内者此是论置辐于毂相去逺近之法外谓毂之趋轵处内谓毂之趋贤处○陈用之曰外谓旁出之端所谓軧者是也内谓向舆之端向于内者也与舆相近以毂长三尺二寸三分之以二分为外以一分为内于二者之间而置辐焉○陈用之曰所谓薮者是也注云令辐广三寸半除辐箄毂之处则辐内有九寸半辐外有一尺九寸此说是也然所以在外数多在内数少者盖一车用两毂而两毂之间置舆辐内数少则两轮近舆有倚靠处自然牢固而行得稳辐外数多则毂行无所碍毂欲止时其毂体长可以持住经所谓车止则持轮是也所以内外有多寡之分
  易氏曰经文既言三分毂长则当复除辐广二寸半谓毂长三尺二寸亦未为当今以经之文意考之则知毂长三尺一寸三十分寸之五以三尺言之二在外则得二尺矣尚馀一寸三十分寸之五以一寸为三十分又三之为九十分又以五分三之为十五分共为一百五分是二在外者得二尺九十分寸之七十其一在内者得一尺九十分寸之三十五于二在外一在内之中而置辐焉
  凡辐量音良其凿音造又如字尸鸩反以为辐广
  赵氏曰凿即是薮所以容辐菑者注谓以深为广各三寸半方相应盖毂凿三寸半然后能受辐之入辐广亦如之然后称凿之受所以三寸半者以围之阞捎其薮而知之毂径一尺三分寸之二今三分取一作空中空中径三寸九分寸之五两畔得二分恰有七寸九分寸之一两厢分之一畔得三寸九分寸之五故辐深广各三寸半○郑锷曰凿以容辐之广必欲与凿之深相称使无有馀不足斯无危槷之患
  辐广而凿浅则是以大杌音兀虽有良工莫之能固郑康成曰杌摇动貌○郑锷曰苟辐广三寸半而凿孔太浅不及三寸半则所入不深不深则不固必大隍杌而动摇矣虽有良工无所施其巧而使之固也
  凿深而辐小则是固有馀而强不足也
  郑锷曰毂大而凿孔得深其辐亦冝大苟辐小而凿深二者不相称或失之有馀或失之不足毂大凿深可谓有馀矣辐小不及其深可谓不足矣以是而相入所谓固其有馀而强其不足也如是则辐失于太弱安能胜毂之所任乎
  故竑音宏其辐广以为之弱则虽有重任毂不折
  赵氏曰竑谓度也弱辐菑也○郑锷曰此弱与前文所谓菑理则一也辐入毂中谓之菑亦谓之弱度其辐之广狭以为菑之大小长短则菑与辐其力相称虽任重载毂亦不毁○陈用之曰天下之理强弱不两立强在此而弱在彼郑氏谓菑者是也毂本也辐枝也强弱之名生于相形菑而谓之弱则小不可胜大末不可胜本之义也不折则其强可知
  参分其辐之长而杀去声其一则虽有深泥亦弗之溓音黏
  郑康成曰杀衰小也○贾氏曰假令辐除入毂之中其外长三尺则杀一尺以向牙以本粗末细涂则向下利故泥不粘著之
  参分其股围去一以为骹音爻又效
  郑康成曰谓杀辐之数○郑锷曰上言杀其一据长短之中杀其一分而已未明其股骹之大小如何也向毂大处谓之股向牙小处谓之骹此盖以人之足为譬也凡人足髀大处名股胫小处名骹言股以喻大言骹以喻小辐向毂处之围而三分之去其一以为向牙处之围假令近毂处围六寸则近牙处围四寸矣○王昭禹曰以辐三分之长杀一向牙以股三分之围去一以为骹则本大末小此所以深泥莫之粘也
  揉辐必齐平沈必均
  郑锷曰木有曲直不能皆易直故以火矫揉其曲者使与直者齐则三十辐之直必等矣木有虚实不能无轻重故平而沈诸水以观其入水之浅深入深者知其必重入浅者知其必轻从其重者而削之则必平矣○陈用之曰平谓其阳平于水面沈谓其阴沈于水下夫揉以求其直沈以求其均者盖辐之入牙以直为贵故也○易氏曰水火无心之物古人善用之而已揉辐以火所以齐曲直沈辐以水所以均轻重齐曲直者取其易直也均轻重者取其肉称也
  毛氏曰辐众则大小患于不齐齐则同强而大小无所偏浮沈各从其类故曰均均则同坚而轻重无所杂于毂与牙不言者以毂与牙所治者一木耳
  直以指牙牙得则无𣙗鱼列反而固不得则有𣙗必足见贤遍反
  赵氏曰辐直以撑指者牙也辐资牙以指牙资辐以抱两者皆要相得而后可○郑康成曰得谓倨句凿内相应也○贾氏曰先郑读𣙗为危𣙗之𣙗故更转从𢫬后郑读𣙗即是𣙗苏结切云读如涅谓涅物于孔中之涅又解𣙗字以其用木为𣙗故从木○李嘉㑹曰𣙗即梫七甚反也前曰绠者孔中出外今曰𣙗则梫之木也牙之入辐但必用栘无梫则不固○郑锷曰辐直而倨牙曲而句倨句之势难乎相得苟辐之直而指牙牙与辐二者相入而各得其正虽无𣙗亦固也况于有𣙗乎若夫佹戾各不相得虽有木以𣙗之其𣙗不隐必有时而见矣足见谓其𣙗之大也辐之入牙未有不用𣙗而能固者也但二者相得则有𣙗而小似无𣙗焉其势亦固不相得则有𣙗必大虽大亦不能固上云无𣙗而固非无也必其相得若无也○陈用之曰辐与牙相得则其体周密无间可投势自固矣何以𣙗为𣙗楔也○毛氏曰用𣙗则一时之固耳及其服劳之久则牙动于内𣙗必跃而出其足见矣何则无故以合必无故以离故𣙗交牙必锐其首而厚其末此言末见故曰足
  六尺有六寸之轮绠方颍反七南反又三分寸之二谓之轮之固
  赵氏曰六尺六寸之轮谓兵车乘车也绠即视其绠之绠谓轮箄也注谓车轮外箄则车行不掉盖凡造车必置绠于辐外一头入毂一头入牙所以遮护撑住着轮使行时不至于摇杌也三分寸之二注谓出于辐股凿之数疏释云凿牙之时孔向外侵三分寸之二使辐股外箄据疏之意谓绠在辐外近毂处辐广三寸半辐是侧安者此处甚高必碍住绠绠不容与辐一般排凿孔使两头俱入牙所以凿毂与牙之时绠凿孔向外侵三分寸之二疏虽只说凿牙其实兼毂而言盖绠那头必入毂故也所谓三分寸之二者以一寸三分之而得其二也以数计之则绠离辐菑爪凿孔六分有奇如此则绠不被辐髙处阁起又辅助住辐辐有倚靠则车行不掉轮自坚固所以谓之轮之固也据轮人为盖疏云则向外谓近舆处绠是安在轮之内面外面无有绠然车人为车大车崇三柯绠寸注云绠轮箄绠寸者谓轮之正面外一寸则安乃不止三分寸之二者盖大车之轮是九尺之轮实牛车也其牙又厚似六尺六寸之轮故绠之凿孔在牙与毂处相离辐菑爪恰好一寸不止于三分寸之二也此段所以指杀言六尺六寸之轮以见六尺六寸之轮绠之制又别也或谓绠两头俱入于牙不入于毂此说不然盖辐中间髙阁住绠绠如何俱入于牙得若使绠一头不入于毂皆入于牙疏当言出于辐骹凿数不当言辐股矣辐股是近毂处故也○李嘉会曰绠继𣙗说者绠其孔也𣙗其木也故继说
  凡为轮行泽者欲杼音纻行山者欲侔
  愚案此言牙耳非谓辐也言轮则兼于牙
  郑锷曰凡为轮则所谓牛车大车皆举焉观车人为车有行泽者欲杼行山者欲侔之异则知此所谓不专指兵车乘车而已○王昭禹曰三分其股围去一以为骹围者此轮之常制也至于行山行泽又加损益焉以从其冝是以行泽必于骹围者薄之故欲杼杼言削薄其践地者行山必骹股等也故欲侔侔言上下之适侔○陈用之曰抒谓杀而锐也侔谓外内相等而相侔也
  杼以行泽则是刀以割涂也是故涂不附侔以行山则是抟音团以行石也是故轮虽敝不甐音吝于凿
  郑康成曰附着也抟圜厚也○郑司农曰不甐于凿谓不动于凿中○郑康成曰甐亦敝也以轮之厚石虽啮之不能敝其凿旁使之动○郑锷曰泽之下湿厥土惟涂泥轮之践浅处不薄则附着必多而滞留不行苟削而杼之如以刀割涂然涂分裂而自解则有所不能附而车行速矣山之髙峻其地皆荦确轮之践地处不圜厚则磨磷必速而凿孔易动矣苟等而侔之如圜物行石然著地者多则不至于偏受其任虽轮已敝而牙之凿孔亦不动也甐之为言动也○毛氏曰泽多泥泥善附附则不利山多石石善掉掉则不稳如刀之割涂言其利之至如抟之行石言其稳之至
  凡揉牙外不廉而内不挫旁不肿谓之用火之善郑锷曰轮所赖以为用者不一而牙者实所以为固抱其揉之也尤不可以不尽善于是又言揉牙之法牙车辋必屈一木以为之屈木而不用火以矫揉之不可得而曲○毛氏曰内牙之抱辐也外牙之践地也旁则牙之两边也廉言皮肤之外皱○郑康成曰廉绝也挫言理脉之内绝○郑康成曰挫折也肿言肥内之外肿○李嘉㑹曰肿负起也免此患则为用火之善盖用火或过或不及惟中为善廉挫者用火之过肿者用火之不及言不柔纫也
  是故规之以视其圜也萭音矩之以视其匡也
  郑锷曰轮既成矣察之之道又如此萭矩也匡方也赵氏曰轮圜物也中规则可如何欲其中矩盖以规合之固可验其不贠处以矩合之其四方四角有不贠处亦可因矩以验之○毛氏曰试轮之法必先规以视其圎衡运生规则规之者用衡也疏谓规之以绳非矣注谓等为萭蒌以运轮上轮中萭蒌则不匡刺者盖为萭蒌与轮相等而运于其下轮行一围而不碍则为不匡刺规者仆于地而规之萭则扶而运之使与萭等
  音𤣥之以视其辐之直也
  贾氏曰县谓以轮侧于一边轮辐三十两两上下相直从旁以绳县之两两中县则凿正而辐直矣
  水之以视其平沈之均也
  郑锷曰绳所以见其辐之直未知其轮厚薄之善否也又浮之水上以观之上文言平沈必均言揉辐之时也此则轮已成又置之水欲其平沈之均○毛氏曰上载轮之法备矣然所试者一轮而已此又合两轮于水而试之以观其浮沈之均则轮之行用力侔矣
  量其薮以黍以视其同也
  郑锷曰轮之毂空壶中当辐菑者谓之薮薮孔薮也两薮皆欲其无赢不足置黍其中以量其深浅苟其容受皆同则知壶相同矣必用黍者以其滑而齐为易验故也
  权之以视其轻重之侔也
  郑康成曰侔等也称两轮钧石同则等矣轮有轻重则引之有难易
  故可规可萭可水可县可量可权也谓之国工
  易氏曰此又緫括轮人一篇之意大抵注目而视方贠不如付诸规矩之为公腾口而议平直不如付诸准绳之为审援手而度多寡轻重不如付诸权量之为当六者设则天下之为方贠平直多寡轻重者皆不能外是固不容加毫末于其间也○郑锷曰自规之以视圜至权之以视轻重之侔皆一定之法所当然若夫不必用规用矩不必沈之水县以绳不必量以黍权以称皆自然合乎法度可以规可以矩可以水可以县可以量可以权而试之是则得之于手应之于心出乎技巧之外而非世所能及也是谓国工谓举国皆无出其右也轮扁斵轮不能以传其子其子不得而学正谓是欤经言谓之国工者三轮人为盖庐人为柲与此轮人为轮皆以其难而能至于尽善人不能及也○毛氏曰工之作器以意上之试工以法意无常用法有定式然而无不当于法此其所以为国工欤凡谓之国工者名擅一国者也岂一长之足美哉必也试之以难责之以全考之于其终乃可授名焉○李嘉㑹曰圣人宁使人心之朴不欲人心过于巧百工之事未必皆中于法度惟国工而后可
  轮人为盖
  郑锷曰轮人之职掌为轮者也又使为车盖者盖先王役人固不强人之所不能苟制作相似因其巧智亦足以为者从而任之是亦因任之道轮之与盖或运乎下或庇乎上用虽不同然贵乎圜则一又况盖之二十八弓与三十辐之制亦无以异盖之逹常与桯与毂之制亦无以异则因其为轮又使为盖何不可之有○陈用之曰其工虽同其事则别故特以轮人为盖目其职事焉
  达常围三寸
  郑司农曰达常盖斗柄下入杠中也○郑锷曰盖柄有二节达常则下入乎桯桯则上含乎达常名曰达常以其通乎上下无所更变其体有常也○郑康成曰围三寸径一寸
  王昭禹曰盖之制上为部中为达常下为桯旁为弓达常小于桯桯小于部故非部无以纳弓于其旁非桯无以含达常于其中
  音楹围倍之六寸
  郑司农曰桯盖杠也读如丹桓宫楹之楹○贾氏曰楹者盖柄下节粗达常一倍向上含达常○郑锷曰名曰桯者犹屋之有楹所以直而上承○王氏曰桯立于下盖之材赖之以呈露故谓之桯○郑康成曰围六寸径二寸足以含达常
  音伸其桯围以为部广去声部广六寸
  郑司农曰部盖斗也○贾氏曰部者盖之斗四面凿孔内盖弓者于上部髙隆穹然谓之为部○郑锷曰盖斗最处盖之上者名之曰部言穹窿而髙处乎上部以緫众弓如部伍然也信当为伸取其在下之围以为在上之径故以伸言之伸六寸之桯围以为此部之广广径也桯围六寸则部之径六寸径六寸则围尺有八寸
  部长二尺
  郑锷曰部径六寸正指部言之部长二尺又指达常为部也达常者盖之上节贯入乎部中者惟其入乎部中故亦可谓之曰部何以言之部尊一枚则不长二尺今曰部长二尺则是逹常长二尺○毛氏曰部厚一寸而曰二尺者注谓兼达常言之以其达常之在桯中者出入不时常与部相收故部可以兼达常然则达常在部一寸其不入于部者尺九寸
  愚案上言盖围先以达常起数而后及部广以见部广于达常此言盖之长短止言部长而不及达常以达常上纳于部下纳于桯人所不见所可见者部与桯耳其实部自是部达常自是达常注以部即达常非也
  桯长倍之四尺者二
  郑锷曰达常长二尺而桯长倍之则四尺矣倍四尺而又有二则其倍者八尺也以此八尺上含达常之二尺则盖之髙凡一丈矣人长八尺而盖十尺虽则立乘犹有二尺之髙不蔽目矣上言达常与桯之围下言达常与桯之长中言部之广则盖之形制大体具矣
  十分寸之一谓之枚
  郑康成曰为下起数○赵氏曰以一寸而十分枚计一分也盖十分为一寸枚只得十分之一故也
  部尊一枚
  郑锷曰前言部广六寸未见其髙之如何故于此言其髙尊髙也凡居乎髙者未有不尊故以尊言髙焉盖斗中之上穹窿而髙其髙者一分○毛氏曰部厚一寸又尊髙一分欲其稍峻而髙去水疾故也
  弓凿广四枚凿上二枚凿下四枚
  郑康成曰弓盖撩也○图说曰凿部上菑弓者也○郑康成曰广大也○郑锷曰四方凿孔以纳弓弓凿之广其广四分故曰弓凿广四枚弓凿之上则馀二分凿之下则馀四分以凿广四枚与上二枚下四枚计之则部凡厚一寸○易氏曰弓凿广四枚者则凿孔之广所以容弓者四分也凿上二枚者以凿孔之上无所受而不用力故二分也凿下四枚者以凿孔之下有所受而用力多故四分也○毛氏曰部广六寸则圜当尺八寸一寸十分则百八十分盖弓二十有八每弓居部之四分则緫百十二分其所不居者七十二分大抵两凿相去才二分有半耳
  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凿端一枚
  易氏曰上言部广六寸达常围三寸则达常入部其径一寸是达常两畔犹有五寸则凿深二寸有半正合两畔五寸之数而弓凿不侵达常也○赵氏曰下直二枚者注谓凿空下正而上低二分疏云上云凿下四枚今于内畔于下亦四枚与外正平故经谓之下直而注谓凿空下正也上云凿上二枚今于内畔孔低二分凿上亦四枚故经谓之二枚而注谓上低二分也下直凿之下二枚凿之上此一句指两事而言也○毛氏曰下直二枚者谓在内者向下凿之其下正二枚尔若其孔则止放一枚是凿上有七枚为不凿者也若然则外凿髙而内凿低矣盖不如是无以使盖弓之上仰故也凿端一枚者谓部髙一寸今凿上凿下俱四枚已占了八枚其中只有二枚在以二枚之中取一枚凿深放尖故云凿端一枚端谓凿头也所以如此以弓外畔上下方正大四枚今于弓入凿内处少剡其弓下畔二分于弓尖处又削去一分以纳入凿中使与凿孔恰好相应如此则弓向处头仰却以盖弓三分之近部一分揉放低外二分为宇曲又以衣蒙之则弓虽低而其力常徤虽曲不至一向低斜了去注所以云欲令盖之尊终平不蒙挠也此皆仰其弓故如此若俯其弓则弓自部以下皆低而蔽目矣先儒论盖凿有言凿上二枚凿下四枚指凿之外也下直二枚指凿之内也凿广而内狭上低而下正先髙而揉之使下弓本仰而覆之使俯斯言尽之矣○易氏曰一枚为一分部广六寸围三之则尺有八寸其数不过百八十分而止弓凿四分而二十八弓已占一百一十二分外止馀六十八分则部中实少而虚多又以弓凿一百一十二分其深各二寸有半而共凑于达常一寸之径其数似不相合然古人深察物理上下相制自然坚固缜密非常工所能测识者
  弓长六尺谓之庇轵五尺谓之庇轮四尺谓之庇轸赵氏曰庇谓覆也轵谓毂末也轮谓轮牙也轸谓舆后横木也○郑锷曰车有大小故盖有大小盖大故弓长长则所庇者逺弓长六尺谓之庇轵者盖弓之一面长者六尺对为丈二中有部广六寸则弓长六尺者盖大一丈二尺六寸也车舆六尺六寸车两毂共六尺四寸凡一丈三尺矣以七寸承舆七寸为轨凡减一尺四寸则车之两轵才广一丈一尺六寸耳弓之长者共一丈二尺六寸又有宇曲之减故其覆庇所及者至于轵是弓长则其庇逺也故谓之庇轵之盖长五尺者其庇及轮谓之庇轮之盖长四尺者其庇及轸谓之庇轸之盖盖小于轮轮又小于轵故弓每减一尺短则其庇近也汉世名盖弓为撩子
  参分弓长而揉其一
  郑锷曰揉与揉牙揉辐之揉同挠而曲之谓之揉参分弓长而揉其一者假如弓长六尺则曲其二尺也盖凿孔之时外畔弓下四分弓上二分内畔上下俱四分由弓头仰故须近部挠其二尺使平其长四尺以为宇曲也
  参分其股围去一以为蚤音爪
  郑康成曰蚤当为爪○郑锷曰股与辐之近毂者谓之股同弓之近部者亦谓之股以其大也蚤与辐之入牙者谓之蚤同弓之宇曲者亦谓之蚤以其小也上云弓凿四枚以弓凿之广为股围围三径一则此围当一寸六分也于一寸六分之数而去其一分以为蚤围则弓之蚤围凡一寸十五分寸之一
  参分弓长以其一为之尊
  郑康成曰尊髙也○郑锷曰前云部尊一枚言部之髙耳若弓之入部则三分其长以其一为之尊假如六尺之弓则以二尺近部为髙也
  上欲尊而宇欲卑
  郑锷曰弓上近部者二尺则欲髙其长四尺为宇者则欲卑弓之𬯎下处谓之宇如屋宇然因以名之
  上尊而宇卑则吐水疾而溜力又反
  郑锷曰所以上欲尊而宇欲卑者盖本为雨设苟上尊而宇卑则其吐水也必速而水之溜所及者必逺矣古人云犹髙屋之上建瓴水言自髙而下其势速也左氏云三进及溜礼云家主中溜溜谓水流也盖上髙则溜逺此必然之理
  盖已崇则难为门也盖已卑则是蔽目也是故盖崇十尺
  薛氏曰盖部并达常二尺桯长八尺共十尺也古者以人为法人长八尺二寸为宇曲卑于此则蔽人目髙于此则难为门○郑锷曰车出入乎门盖太髙则门不能容人立乘乎车盖太卑则目无所见古人制盖之法欲无害于门欲不蔽乎目故以十尺为度○郑康成曰十尺其中正也
  良盖弗冒弗纮殷音隐亩而驰不队音坠谓之国工
  郑锷曰为盖者必冒之以衣必纮之以带如纮𫄧之纮谓以带而维系之也冒之纮之则弓有所恃以为固而不坠矣此作盖之常也若夫善为盖者无衣以冒无带以纮以横驰于陇亩之上殷而驰则行不正陇之上则地不平能使弓不坠落是国工之巧者所为非常才所可及○陈用之曰亩平夷之地非谓垄上也殷若殷其雷之义车震地之声驰之疾则转而有声矣
  緫论
  郑锷曰巾车惟王后五路重翟安车言皆有容盖辇车言有翣羽盖彼妇人车盖疑非此轮人所专掌也夫车未有不用盖者而巾车王之五路不言岂所辨者旗物之异当建旗之时无所用盖故不言欤或谓车之有盖专为雨设然道右掌前道车言王下则以盖从又不专为雨而用盖也反复考之车有轸以象地有盖以象天而盖弓二十有八又以象星王者乘之取法如此则盖无时而可去也去盖则象天之道缺盖去而弓随则法星辰之道又缺矣设盖之意恐不专为雨也说者谓五路在祭祀朝觐田猎即戎之时即建旗不用盖他时在国巡行必设盖岂其然乎


  周礼订义巻七十一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二   宋 王与之 撰
  舆人为车
  郑锷曰舆人掌为舆者也谓之为车者盖察车之道虽自轮始而作车实自舆始舆居中以载人有舆则一车之体成故舆人作舆而谓为作车○陈用之曰车者緫轸盖舆轮众体而成名然车以载为事正所为载者在于舆故舆正名为车而经言舆人为车也
  轮崇车广衡长参如一谓之参称尺证反
  郑康成曰车舆也衡之长容两服○王昭禹曰处车中而舁人者舆也夹车旁以践地者轮也横车前以扼马者衡也○薛氏曰造车始于舆而车制始于舆广故诗人以权舆为始舆人之法皆以车广起度隧式较轸轵轛其数小大广狭崇庳皆始于舆广此舆人所以指舆为车而兼数材也○贾氏曰参如一者谓俱六尺六寸○毛氏曰车体凡三衡在前以引舆犹手也轮在下以承舆犹足也舆在下而居中犹体也车以衡轮为用以舆为体所主在体故舆谓之车尔衡之长不六尺六寸不足以容两服车之广不六尺六寸不足以容驭右轮之崇不六尺六寸不足以为登下之节三者异任而尺数如一者非相期也各适其宜而已○郑锷曰此指兵车乘车以为言也轮则计其崇舆则计其广衡则计其长各因其所主言之是三者要如一乃谓之称○陈用之曰称非谓其度之等言其用相称也
  参分车广去一以为隧
  郑锷曰车之舆居中以载人者也其深则名曰隧如墓隧之隧经于墓大夫言及竁以度为丘隧注谓隧羡道也左传晋文公请隧以葬盖为道以入墓也舆之有隧其深如之故曰隧○郑康成曰读如邃字之邃舆广六尺六寸谓其横也参分其广而取二分以为隧谓其纵也车容骖乘之人或三人或四人故其广六尺六寸隧则舆之深耳故但取三分之二以为之则隧四尺四寸
  参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后以揉其式
  薛氏曰植于车舆两旁为輢横于两輢在车前为人所慿者为式○贾氏曰式谓人所冯依而式敬故名此木为式○郑锷曰以隧之四尺四寸而三分之其一分当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矣一分在前二分在后于其中而揉式焉则式凡深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李嘉㑹曰揉者取其平贴也
  以其广之半为之式崇
  郑锷曰舆广六尺六寸取其广之半为式之高则式凡高三尺三寸○陈用之曰人长八尺首居一焉则所以为躯者七尺矣以七尺之躯而慿三尺有三寸之式所以为致恭而有礼也
  以其隧之半为之较音角
  郑康成曰较两輢上出式者兵车自较而下凡五尺五寸○贾氏曰较谓车舆两相今人谓之平鬲言两輢谓车相两傍竖立者二者既别而云较两輢出式者以较之两头皆置于輢上二木相附故据两较出式言之式已崇三尺三寸更増此隧之半二尺二寸故为五尺五寸○李嘉㑹曰较在式上如屏风隔风輢即纱隔下面之版○薛氏曰车制舆在下輢在两相式在前轸在后较则輢上出式者也轵则横植于輢者也轛则横植于式者也式必曲为之所谓揉其式是也较有重之者所谓猗重较兮是也○郑锷曰淇奥之诗曰猗重较兮诗疏曰侯伯之车注云卿士之车左传载王黑以灵姑銔率请断三尺而用之事杜预曰断三尺使至于较大夫旗至较而礼疏谓诸侯旗齐轸大夫齐较轸至较五尺五寸断三尺得至较者盖天子与其臣乘重较诸侯之车不重较故有三尺之较也
  六分其广以一为之轸围
  郑康成曰轸舆后横木○李嘉㑹曰关三面材又出于三面材之外使无此横于舆后则车不固○贾氏曰舆广六尺六寸六分取一故得尺一寸○毛氏曰辀人所谓任正者即轸也而此亦及之者轸在辀之上舆之下故两官皆据此以为长短之法然轸围本方而崇三寸半围四径一则其围尺四寸辀人所谓三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围者辀长丈四尺五寸十取其一得尺四寸数固相合矣今此六分其舆之广以其一为之围者舆六尺六寸六取其一得尺一寸则数不相合何哉盖田车之轸减乘车半寸其围共减二寸矣以田车之轸言之庶几其可也轸为任正故比较为大自式而下皆以次减焉轸在下式在中较在上大其本者小其末物理然也
  参分轸围去一以为式围
  郑锷曰轸围一尺一寸三分之而去其一以为式围则式围七寸三分寸之一
  参分式围去一以为较围
  郑锷曰以式之七寸三分寸之一而三分之取其二以为较围则较围四寸九分寸之八
  参分较围去一以为轵围
  郑康成曰轵輢之植者衡者与毂末同名○贾氏曰上文注云轵是毂末此轵是车较下竖直者及较下横者直衡者并纵横相贯○郑锷曰较围四寸九分寸之八而三分之取其二分以为轵围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与毂之轵五分毂长而去三者异矣○毛氏曰轵在较之下纵横相贯轛在式之下纵横亦相贯二者又减亦其理也然式围大于较围而轛在式下反小于轵何也式短而较长故较长则较之用力宜雄故不得不大也輢植乎舆之四隅较式附焉而不言其围者举较则輢可知
  参分轵围去一以为轛音对
  郑氏锷曰轛之状与轵相对所以异者轵在较下轛在式下谓之轛者取其与人相对故也○赵氏曰以疏推之则轛正在式木之下植立是如今轿乘压手版傍两角柱子以人登车立式正与人相对故取名以轛若司农以植与衡者为轛是并轵而言矣盖轛无横者横则不可谓之轛轵围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三分之而取其二以为轛围则轛围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凡此皆乘车兵车之制郑氏俱以为兵车者以乘车与兵车同举其一则可以类推亦以前文首言兵车之轮故也
  赵氏曰已上度数増损虽有不同皆以车广为准而降杀焉自式至轛其言之序则取数之多寡为之先后舆人专为舆虽不当兼做式较轸轵轛之器然皆舆之所资以为用无此则独有一舆果何用故舆人所以緫为之至于舆广若不与衡轮同则用不相称故轮与衡之制舆人亦不可不知
  圜者中丁仲反规方者中矩立者中县音𤣥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焉继者如附焉
  赵氏曰此段论治材居材之法规所以为圆矩所以为方准则为平之所取绳则为直之所取轮人作车之法其用材皆尽善故为材之圜者必以规而材之圜者自中于规为材之方者必以矩而材之方者自中于矩材之直竖立者则挺立不邪而自中于绳县之垂衡谓横也材之横放不竖者则无高低而自中于水之平○刘执中曰县水谓准绳准绳变言悬与水者盖物之直者无过于悬物之平者无过于水观轮人为轮言规之矩之县之水之亦不言准绳则以县与水平直之尤善者故以此代言准绳焉中谓合也此四件是合乎法度之善者若夫材之直者如木之生于地直达而不屈材之继者如木枝之附于干相着而不可离此却是人力之巧妙有若自然生成之物与上四件不同○郑锷曰木之始生者必直其曲者非其性也必有所折屈故曲也立木之直者欲其如自地而出直而无所屈木之旁枝附干而生其附也文理相依无断裂相离之状以木而相继接者欲其如附干而生无离绝之处则其直其继皆如自然矣凡此皆言作车舆之法治木居木当致其精如此○赵氏曰既曰立者中悬则直者已在其中何故复曰直者如生盖绳之用凡为直皆取之不必悬也言立是主悬者言之立者中悬指立者之直而已其他直者不与也若夫直者如生则凡正曲之直皆属焉不止立者而已此段非说车之全形言舆上用材如此盖舆上如轛式轵较等器甚多其材有圜者有方者有横者有直者有附者中之与如各指一件说否则车形不四方平直如何中得又如何如得
  凡居材大与小无并大倚小则摧引之则绝
  郑锷曰居处也处身者必欲得其所然后身安车之制木处之亦欲得其所故谓之居木有大小各宜以类相从则强弱相敌刚柔得宜无有馀不足之患○陈用之曰并以合并之谓并归乎大者也凡物之体以小入大大者受而入之是之谓大与小宜使之势适可者○贾氏曰倚则并也凡居材当各自用力若使大材倚并小材小材弱不堪大材所倚则摧折矣此引之则绝据小并大而言也若小并于大大木振其小木力不堪则绝断也
  栈车欲弇饰车欲侈
  郑锷曰巾车言服车五乘孤乘夏篆卿乘夏缦大夫乘墨车士乘栈车栈车谓不革鞔而漆之之车也饰车谓鞔之以革而画之之车也所谓夏篆夏缦墨车是也有革以鞔舆则固为难壊舆不鞔以革则不坚而易拆不坚而易拆者则宜弇弇者欲其舆之敛而向内也固而难壊者则宜侈侈者欲其舆之大而向外也夫以文饰之车犹且以侈为贵则上而天子所乘之路有金有玉有象以为饰者其舆之侈又可知○赵氏曰弇注谓当向内为之侈注谓当向外为之据此则弇恐只是輢轛之类都移入来侈恐只是移輢轵轛之类放出去些少必不是说大与小盖舆纵横广深六尺六寸其制已定如何敛向内放小得又如何纵向外放大得尤宜思之
  易氏曰车以弇侈为善而钟以弇侈为病盖钟贵乎广狭之中而车贵乎小大之宜各适其当而已
  辀人为辀
  郑康成曰辀车辕也诗曰五楘梁辀○赵氏曰梁谓衡也辀持衡者也辀从轨前微曲而上至衡则下而句之辀纵而衡横纵者若辀横者若梁所以云梁辀也○郑锷曰考工所记攻木之工七轮舆弓庐匠车梓而辀人不与焉此有辀人之官者盖作车自舆始察车自轮始故舆轮之职特建焉而并列于七工若夫盖虽难制以其贠似乎轮也特使轮人为之而不以名官辀虽难度以其非作车察车之所始也故别立一职不以并轮舆之列辀车辕也自其可以左右挟而进则谓之辕自其载任以覆为戒则谓之辀辀犹舟焉所戒者覆也
  辀有三度轴有三理
  郑康成曰目下车度浅深之数○郑锷曰辀欲中法其度有三三度者国马田马驽马之辀深浅不同之数○薛氏曰两毂中横截之木为轴○项氏曰轴则一定但欲其理之得○赵氏曰理谓物之道理○李嘉㑹曰理者一木之用欲其委曲若是不可不顺其理也○易氏曰轴以贯毂特轮之一器于辀人何与而言于三度之后者轴待辀而后运辀待轴而后行其势实相资焉
  国马之辀深四尺有七寸
  薛氏曰辀之形自从𫐄前稍曲而上至衡下其颈以持衡其曲如屋之梁焉深谓辕曲中○郑康成曰国马谓种马戎马齐马道马高八尺兵车乘车轵崇三尺有三寸加轸与轐七寸又并此辀深则衡高八尺七寸除马之高则馀七寸为衡颈之间
  田马之辀深四尺
  郑康成曰田车轵崇三尺一寸半并此辀深为七尺一寸半今田马七尺衡颈之间亦七寸加轸与轐五寸半则衡高七尺七寸
  驽马之辀深三尺有三寸
  郑康成曰轮轵与轸轐大小之减率寸半则驽马之车轵崇三尺加轸与轐四寸又并此辀深则衡高六尺七寸今驽马六尺除马之高则衡颈之间亦七寸○郑锷曰辀之所贵挠而无曲故为车则必揉之以火使其势深深则曲然太深则折故欲其无弧深焉然计车之崇与辀人之深三车之衡各高七寸何也盖衡以扼马头用力久则消磨益甚惟其高有七寸之馀不为马颈所损故疏云馀七寸当为马颈低消之也车虽有高下至于衡颈不得不同兹其法度所在也故下文云小于度谓之无任○毛氏曰辀首为颈而衡居颈下又马稍低劣不馀七寸则辀不可与马相得
  轴有三理一者以为媺也二者以为久也三者以为利也
  赵氏曰媺言轴之材欲其美而无恶注云无节目是也久欲轴之体坚而可久注云坚刃是也利欲轴之势滑以利而易运注云滑密是也○陈用之曰媺言其形之媺久言其质之坚利言其用之利辀人为辀而言及于轴则辀与轴同一工可知且形之媺质之坚用之利唯辀亦然是以合而言之○易氏曰以经意考之弧而无折经而无绝辀之美如此实轴之所以为媺也终日驰骋左不楗终歳御衣衽不敝辀之久如此实轴之所以为久也劝登马力马力既竭辀犹能一进取道辀之利如此实轴之所以为利也○李嘉㑹曰媺久利不止乎是举其一端则意可推以是知辀人之职实兼辀与轴之制故下文又曰五分其轸间以其一为之轴围则轴之制附于辀人也明矣
  音犯前十尺而䇿半之
  赵氏曰軓注谓式前据下文軓中有灂则舆上置隧处乃是軓正在隧之下式之前盖辀身长一丈四尺四寸入舆隧下隧以前只有十尺以此见軓即隧之下面隧外空着一分舆軓即是阁住隧板之横木耳谓之軓者取其在下持住车有为则为法之意注谓軓法也谓舆下三面之材輢式之所植持车正者即此意也○李嘉㑹曰何以谓之持车正盖軓法者一车所取法路有高低车易偏侧有此木则可以常正夫车䇿御者所执以制马而使齐者也然䇿之处进退亦有其度太向前则凑马后反碍马行太向后则鞭策不能及马又不肯行軓前十尺而䇿半之则离隧五尺处是也执策者立于此处以御马则以及马而无过不及矣所谓軓前十尺䇿半之者是就隧算去不是就舆算去盖軓前尚有舆板二尺二寸若就舆算去则无十尺矣不知十尺者是就直算去抑随辀曲处算去经无明文不可考也礼书云辀之减也率七寸马之杀也率一尺轸舆轵轐之杀也率寸半三等之马各下其辀七寸则七寸为衡颈之间此说于分寸不差十尺恐只是直算去曲算则短○陈用之曰非特策之有节而已所以策者其度亦有节也半軓前之长以制其策所谓有节夫惟有节是以不及马腹
  凡任木
  郑康成曰目车持任之才○王昭禹曰因其材之所胜而用之谓之任如任官焉各称其材之所长如任民焉各称其力之所能不以大材而当任之轻不以小材而负任之重各适其宜而已
  任正者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围
  郑康成曰任正者谓舆下三面材持车正者○贾氏曰名任正者此木任力车舆所取正以其两輢之所树于此木较式依于两輢故曰任正云三面材者此木下及两旁见面其上面托著舆板其面不见也○郑锷曰上言辀之深耳若夫辀之长当计軓前舆下緫为辀之数軓前十尺与隧四尺四寸凡一丈四尺四寸矣十分其长取一以为围则任正之木其围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
  衡任者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围
  陈用之曰谓之衡任其为任也横而用之非车之所以为行○郑锷曰衡任谓两轭之间此木当辀颈之处其用力为尤多故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围然衡任之木其围盖有取于辀之五分之一经于上言任正者十分其辀之长下文即云衡任者五分其长专指辀以为度也缘康成谓兵车乘车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故疏因言衡长六尺六寸则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窃恐不然
  小于度谓之无任
  王昭禹曰任正衡任其度如此材苟小焉则力不足以胜其任故谓之无任
  五分其轸间以其一为之轴围
  郑锷曰前言六分隧之广以为轸围言其围尔此言五分其轸间非计其围也轸以承舆之六尺六寸则轸间亦六尺六寸也五分取一以为轴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与衡任相应○杨谨仲曰轮人五分毂之长去二以为贤之围故贤之穿空适与此轴之文相当以此文合上文轮人而论之乃知郑氏改去一为去二所以为当也毂长三尺二寸而五分之每分六寸四分去二留三为尺九寸二分以为贤之围则贤之径乃六寸四分每边除一寸金则贤之空其径四寸四分也轸间六尺六寸而五分之每分一尺三寸二分以一分为轴围轴围一尺三寸二分则轴之大其径亦四寸四分也此轴之大可以入毂之大头其末入轵处渐以小也○李嘉㑹曰车之用力不在乎轴只在中央之转动
  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当兔之围
  郑锷曰当兔谓舆下当横轴之处前文所谓加轸与轐轐即伏兔也辀长一丈四尺四寸○贾氏曰亦通计辀之軓前与隧緫计丈四尺四寸十分取一为当兔之围则兔围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与任正者相应○李嘉㑹曰伏兔在车下与任正在辀上者相称使轮或偏而车不偏二者相称故也名曰伏兔亦生物之动者取其转动之义
  参分其兔围去一以为颈围
  赵氏曰颈围注谓辀颈前持衡者疏云衡在辀颈之下其颈于前向下持制衡鬲之辕故云前持衡辕也观此则辀是轧住衡不穿破辀前言衡颈占了七寸可据也○郑谓之颈则取况人之颈非特形如之亦以其用在上而当前焉颈围所以小似兔围者盖颈围处正阁着衡此处若大则衡颈不止七寸高马驾时衡下至地无八尺六尺则马行费力也观疏中向下二字又知辀过颈处又低下去三分兔围而取一为颈围则颈围九寸有奇礼书亦云辀从軓前微曲而上至衡则下而句之踵围注谓辀后承轸者五分颈围去一以为踵围则踵围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
  五分其颈围去一以为踵围
  郑康成曰踵后承轸者○陈用之曰谓之踵取况于人之踵非以其形如之盖以其用在后且有所著而所任者重焉围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赵氏曰前为颈后为踵颈以推衡踵以承轸近踵处为当兔当兔之围大于持衡持衡之围大于承轸故当兔颈踵之围各不同者盖大其兔以称任正小其颈以便马不大不小以当轸然后固也
  凡揉辀欲其孙音逊而无弧深
  贾氏曰揉者以火揉使曲也揉之欲使顺理无得如弓之深弓之深大曲也○王昭禹曰凡辀之深或四尺或三尺有三寸或四尺有七寸必以火揉之使其势屈曲然后可以为深虽欲其曲而深然过于曲则易折非经久之道也故凡揉辀欲其孙而无弧深孙言曲折而顺理也苟逆理而不孙非特难揉亦易伤折
  今夫大车之辕挚其登又难既克其登其覆车也必易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
  毛氏曰凡记所引皆驾马之车而此独言大车者驾牛之车也驾马之车以载人驾牛之车以载物载人之车轻辕直未必覆载物之车重辕直则必覆故举大车以明之○郑锷曰牛车之辕必欲桡则驷马之辕欲桡可知
  郑康成曰挚輖也登上阪也克能也○王昭禹曰挚言其至谓其势直而下至也盖辀虽不可过于弧深然亦不可失之于直直则其势下至非特登上阪地为难其倾覆且易矣此其故非他以其揉之不曲而深故曰唯辕直且无桡也
  郑锷曰此言大车辕挚则然
  是故大车平地既节轩挚之任及其登阤不伏其辕必缢一臂反又于计反其牛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
  郑康成曰阤阪也○赵氏曰伏逼也○王昭禹曰轩言其高而上干挚言其轾而下至既节轩挚之任则高下适中而无上干下至之患六月之诗曰戎车既安如轾如轩以其适轩轾之中此戎车之所以安也夫大车于平地虽节其轩挚之任若其登阪阤之地牛不退而逼伏其辕则辕必重而缢系其牛颈此亦其辕直且无桡之故○郑锷曰此言车之登阤之时则然
  故登阤者倍任者也犹能以登及其下阤也不援其邸必緧音秋其牛后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
  郑锷曰登阤者上高峻之处○郑康成曰倍任用力倍也○赵氏曰邸却无可考意者邸是伏兔后踵承轸处如四圭有邸与设皇邸之邸同盖邸是抵亢藏靠之物踵后承轸处亦是附着藏靠处故也緧就也○王昭禹曰凡登阤者自下而上其用力为多故谓之倍任夫登阤虽倍任然力之强者犹能以登及其下阤不援摩其车之邸则车或进而緧就其牛之后此亦以辕直而无桡故也○李嘉㑹曰辀上山高辕不及马背则车重而必缢其牛如绳缢之及其下阤奔来太连緧牛之后摩车之邸则马亦不可行由此观之则辕虽不可以过曲亦不可以不曲此辀之三度所以其深皆有常数也
  郑锷曰必三言辕直无挠者一言辕之势一言登阤一言下阤辕不曲皆为害也惟其如是故揉辕必欲深而又欲无弧深所以有四尺七寸三尺三寸与夫四尺之度○李嘉㑹曰大车驾牛之车初无与乎驾马之辀因其揉辀而证以大车之法记考工者先说平地次说上阤下阤之法盖平地只有轩挚轩则前高挚则后重至于上山下山之际又有高低之异欲其势顺而无艰难掣肘之患必为之不甚伸亦不甚曲故三者皆以辕直无桡结之
  是故辀欲颀音恳音殄
  郑锷曰上文言牛车之辕于此又言驷车之辕○郑康成曰颀典坚刃貌○陈用之曰颀典谓其体之丰大盖辀恶其折故欲颀典则壮矣诗言五楘梁辀义可知矣○郑锷曰颀长也典实也其势欲颀然而长其材欲典实而不虚○王昭禹曰颀如硕人其颀之颀言其长也典如六典之典言其有常也欲颀典言欲其长而有常也盖辀之长丈有四尺四寸过乎此则其长为有馀而赘不及乎此则其长为不足而亏非法度之常
  辀深则折浅则负
  郑锷曰揉之深则太曲太曲则伤其力力伤则易折揉之浅则微曲微曲则其势直于马背之上故马常若负然非所以为善
  毛氏曰负言马背缢言牛领緧言牛后牛车或行于险阻故以登下为言而曰缢曰緧马车或行于平地故以平地为言而曰负也
  辀注则利准音水又如字利准则久和则安
  郑锷曰康成云形如注星○贾氏曰谓辀之形势似天上注星车之利也○郑司农曰注则利水谓辕脊上雨注令水去利谓自上而下其势急也惟其势如注则车必利而无凝滞之患车必准而无倾侧之虞利而速准而平则其敝壊也亦难此车所以能久不失之浅可否相济适于调和则乘之者亦无摇动之患如之何而不安○李嘉㑹曰如水之注则利于行平一如准则可长久马引之而和人乘之而安
  愚案记论辀之平凖在辀注论辀之能久在平准如中庸诚则形形则著文势当如此奚必以重言为拘必欲曲为之说
  辀欲弧而无折经而无绝
  陈用之曰上云欲无弧深此云欲弧而无折盖深则折欲如弧弓之形而无太深以折即所谓无弧深也○杨谨仲曰郑氏言揉辀太深则折夫上言辀深则折是辀太深故马倚之则折也浅则马负之而已今言弧而无折岂彼之所谓折哉此折乃磬折之折言弧则宛而曲无复有如磬之折者故曰弧而无折○郑锷曰欲其经而无绝者孙即经耳顺其文理谓之孙顺理而直谓之经揉辀者惟恐不能顺其理耳不顺理则断绝而不相属矣故欲其经而无断绝之病
  郑锷曰辀为一车安危所系故既言之又再言之欲其孙欲其颀典欲其弧而无折经而无绝一篇之中屡致意焉见为辀之难也
  进则与马谋退则与人谋
  王昭禹曰马所以驾车车之进则以马行为主故进则与马谋人所以驭马车之退则以人驭为主故退则与人谋谋者指事而图之也进与马谋则得之于此而应之于彼退与人谋则得之于手而应之于心夫种马驾玉路戎马驾革路齐马驾金路道马驾象路田马驾木路凡车之任重致逺者皆马之力也故进则欲其与马谋太仆驭玉路齐仆驭金路道仆驭象路田仆驭田路凡车之疾速进退惟人之驭也故退则欲其与人谋叔于田诗言两骖如舞两骖如手以言马之节适也言两服齐首以言马之整序也如是则辀之和而进与马谋可知矣叔于田诗言执辔如组以言驭之巧也驷驖诗曰六辔在手以言其驭之良也如是则辀之和而退与人谋可知矣○易氏曰进若与马相谋退若与人相谋是以无情之物而与人及马之有情者不期自合非和之至者不能也
  终日驰骋左不楗音蹇又倦
  郑康成曰书楗或作券券今倦字○赵氏曰古者乘车之法尊者在左御者在中曲礼曰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左必式注云君存恶空其位是尊者在左之证惟辀之和则终日驰骋载在左者无罢倦之患
  行数千里马不契音挈音须
  郑司农曰契读为爰契我龟之契需读为畏需之需谓不伤蹄不需道里○郑锷曰车有两骖两服诗言两服齐首言其不前后也两骖如舞言其不拘阂也辕若不和则马必拘阂而相契契倚而相合之义辕若不和则马必前后而相需需迟而相待之义○陈蕴之曰契读如死生契阔之契需如易需卦之需谓不劳苦而停滞也
  终歳御衣衽不敝此唯辀之和也
  郑锷曰衣之下裳谓之衽礼记云扱衽深衣续衽皆谓裳之下也御车者常苦于裳之易敝以其近下而摩于车也惟辀之和则无动摇之劳虽终歳御而衽亦不敝
  毛氏曰终日驰骋一日之事也行数千里一月之事也终歳御一歳之事也一日之间马未必病所忧尊者在左之杌动尔一月之间马行久矣所忧者契需而不前马至于一月之间则马病固其理也而御之衣衽亦有敝焉衣以歳制故也一日之间左可楗而不楗一月之间马可病而不病一歳之间衣可敝而不敝岂非辀之和而然欤上曰和则安所谓安者非特君子安乘而已马与御者皆安焉是之谓安
  王昭禹曰自此数者非辀之和孰能致是然则为辀者既有浅深之数与其高下之度而又五楘以致文饰环灂以受霜露故以之鸣和鸾而不失相应之节以之逐水曲而不失周旋之仪舞交衢则驭者以之良过军表则射者以之善此亦唯辀之和也
  劝登马力
  郑康成曰登上也辀和劝马用力○易氏曰马力未进辀已有劝其登非果能劝也其势若有以使之○王昭禹曰辀和则马之行也易为力莫不勇于进而无疲倦之患
  马力既竭辀犹能一取焉
  易氏曰马行既止则无所用其力辀犹一进而取道焉非有意于一取也其势自不容已○赵氏曰辀非有情之物岂能劝得马用力而考工言之者盖形容辀之和行地之逺其势有如此者
  良辀环灂音醮自伏兔不至軓七寸軓中有灂谓之国辀赵氏曰良善也灂漆也盖辀之上为之纒固其楘有五诗所谓五楘梁辀是也楘谓束缚处又被之以筋胶而环饰之以漆以为受霜露惟制辀而尽其善故能周环四围皆有漆灂也○郑锷曰所以良善其辀者必环而灂之灂谓漆文周环皆漆之不惟致其文饰之美且以致其固是乃良善其辀之术也然辀之长一丈四尺四寸漆之所不至者惟自伏兔至軓七寸而已伏兔衔车轴在舆下短不至軓軓即舆下三面之木○赵氏曰言漆之所施不到軓处有七寸也自七寸之外皆是漆处所以不用漆于七寸者或者为伏兔与軓遮碍着手漆不得故也据此则自軓以后近伏兔处皆可谓之軓其漆不至七寸乃在近伏兔处不在近軓处不如此则軓中无灂矣不可谓之有灂也自伏兔至軓凡七寸所不用漆其馀皆漆则漆入式下曲直之处皆有矣辀不善而动摇则所谓漆也消摩而不见苟能使軓中常有漆非国工之巧何以及兹乎其辀谓之国辀宜矣国辀言一国之辀皆不能及○易氏曰軓中有灂特辀之一端何遽谓之良辀而且以国辀许之盖自上经言辀之和至此甚言其为良也如经言良马则緫言驾五路者又言国马则乘车兵车之所专用者此良辀国辀之辨
  轸之方也以象地也盖之圜也以象天也轮辐三十以象日月也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
  愚案此以下緫论上文车器之义非止属辀人
  郑锷曰圣人与天地合其徳与日月合其明无所往而不与之俱故或以宫室而象之或以衣裳而象之或以圭璧旌旗而象之而又作车以象之夫车以载乘不过一器耳而天地日月之象实具焉王者乘之岂徒然哉期得覆载照临之道于俯仰之间也夫舆本方也为之轸以承之其制亦方方而在舆之下所以象地形之方也不以舆象之而取于轸者盖轸又在舆之下故也○李嘉㑹曰轸舆后一横木耳今不言舆而言轸以舆得轸其方乃成故谓之象地轮人为盖其形必贠贠而在车之上所以象天形之贠也轮亦贠而不以为象者盖轮虽贠而运乎下惟盖则贠而覆乎上故也实轮以辐所以为直指也轮辐之数必以三十者盖日月之行三十日而合宿辐之三十所以象其合宿之数盖必有弓所以为庇也弓之数必以二十有八者盖经星之列乎四方其数凡二十有八盖弓之二十八所以象二十八宿也天地则象之以形以天地虽大已囿乎形也故以盖轸象之日月星辰则象之以数以三辰虽妙不离乎数也故以辐弓象之上焉而天下焉而地王位其中则三才备矣车之制也岂苟然哉
  龙旗九斿以象大火也
  贾氏曰车上皆建旌旗故因说旌旗之义○赵氏曰画交龙在上故谓之龙旗乃是横画不是直画取其能升而能降斿谓属縿垂者也盖旗制中间画象边分裂成数条如尾之状垂下此即是斿龙旗象大火者盖龙旗画九路垂九条大火注谓苍龙宿之心其属有尾尾九星疏云大火东方之星角亢氐房心尾箕是也东方木色苍其七宿形如龙故曰苍龙以角亢氐房心尾箕次比言之故曰心惟其尾有九星其数与龙旗同所以象之
  鸟旟七斿以象鹑火也
  赵氏曰鸟旟是画朱雀与隼在上故谓之鸟旟鸟旟取其勇健象鹑火者盖鸟旟画七路垂七条注谓鹑火朱鸟宿之柳其属有七星疏云鹑火南方之星南方火色朱其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是也形如鹑鸟故云朱鸟其属有星星七星也月令云旦七星中是也惟其星有七星其数与鸟旟同所以象之
  熊旗六斿以象伐也
  赵氏曰熊旗是画熊虎在上取其猛莫敢犯象伐者熊旗画六路垂六条伐注谓伐属白虎宿与参连体而六星疏云西方七宿为白虎金其色白伐与参六星为上下是连体也惟是星有六与熊旗同数所以象之○郑锷曰六斿当为五斿字或误也
  龟蛇四斿以象营室也
  赵氏曰龟蛇是画龟蛇在上故谓之龟蛇龟蛇取其捍难避害象营室者盖龟蛇画四路垂四条营室注谓𤣥武宿与东壁连体而四星疏云北方宿有龟蛇体𤣥武龟也有甲能御捍故曰武水色黒故曰𤣥营室是北方七宿之数营室与东壁连体而四星其数与龟蛇同所以象之○陈用之曰于西独取伐于北独取营室者岂非始事尚谋欲周成事尚义欲断
  緫论
  郑锷曰此言王者之车建四方之旗象四方之经星也上文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矣此又以旗象之何也盖弓之所象者象星之数旗之所象者象星之体东方之龙旗以象苍龙宿之形南方之鸟旟以象朱鸟宿之体此二方言象大火鹑火则举其次十二次可推而见矣西方之熊旗以象白虎宿之形北方之龟蛇以象𤣥武宿之形此二方言伐与营室则举其宿二十八宿亦可推而见矣其言九斿七斿六斿四斿则义不在斿康成见经有九斿七斿之数遂求二十八宿之数有相合者以为言出于附㑹且二旗象大火象鹑火举其次以言则不专指尾与星可知矣二旗象伐与营室举其宿以言则不专取参与东壁连体可知矣○陈用之曰旟旗言其旗之名龟蛇言其旗之物大火鹑火言其辰伐与营室言其星互相备也然圣人制器尚象不止一端有正取以为象者有旁取以为象者东苍龙而西白虎南朱雀而北𤣥武皆其象也于苍龙取大火大火于东为正中于朱鸟取鹑火鹑火于南为正中所谓正取以为象也于白虎不取昴毕而取伐于𤣥武不取虚危而取室伐与参连体而六星室与壁连体而四星所谓旁取以为象者也各有所当而已或举其辰或举其星与尧典言四时之星同或正取以为象或旁取以为象与易象于坎或取水取雨于离或取火或取电之义同谓不如是不足以尽意行人言建常九斿七斿五斿而无斿数之六者以制考之熊旗当五斿也若熊旗当五斿则康成取参连体六星以为说果可信乎然则此四旗者盖王者之行前朱雀而后𤣥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故建此四方之旗取象四方之宿也非以九斿七斿六斿四斿而象其星之数而已然经何以言斿之数耶盖所建之旗而其旗之斿若此故连言之如荀卿曰龙旗九斿所以养信也夫龙旗以养信何取于九斿为养信耶故知其连言以及之义不在焉
  陈祥道曰旗以交龙所以寓其仁旟以鸟隼所以寓其礼而其数以九以七者为其主阳也旗以熊虎所以寓其义旐以龟蛇所以寓其智而其数以六以四者为其主阴也
  毛氏曰凡旗共九而特取四者以象星何也盖全羽为旞析羽为旌未尝有斿也通帛为旜杂帛为物虽有斿焉未尝画也日月为常虽有画焉王之所乘非星之所可拟也惟四者之旗既取四旁之物以为象则因四方之星以制其斿固其理也
  弧旌枉矢以象弧也
  郑锷曰弧旌者弧弓也旌旗有弓所以张縿幅故谓之弧旌于张縿之弓上画为枉矢之形故谓之枉矢用此以象天之弧星天有弧星有枉矢枉矢状如流星蛇行有尾天有是星星有是矢矢所以射为凶慝者也王者之车所建四旗之上皆设弧旌枉矢亦以象天之弧与枉矢焉明天下之有凶慝者必射之○李嘉㑹曰以妖星加于旌旗之上者因常而思其变也
  易氏曰皆不言旗縿之画惟觐礼曰侯氏载龙旗弧韣释者谓旌旗之属皆有弧也弧以张縿之幅又设矢象弧星有矢恐未必旌旗皆有之或者诸侯之制乎今辀人以此列于四旗是袭侯氏之制以为军制之饰于此益信四旗为战国之制○刘执中曰龙旗以下皆所以象徳也有徳必有威故继之以弧旌枉矢以象弧也
  緫论
  王氏详说曰辀人所谓战国时制度诸儒区区求合于周公制度此其说所以纷纷也且旗之制见于巾车见于司常又见于大司马又见于行人周公一代之制而其用亦各相为异同巾车所谓大常大旗大赤大麾者主五路所建为言而兼四代之制也司常所谓王建大常诸侯建旗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师都建旗州里建旟县鄙建旐道车载旞斿车载旌主国之大阅为言而为所建之定制也司马言王载大常诸侯载旗军吏载旗师都载旜乡遂载物郊野载旐百官载旟此主中秋治兵为言而为一切之制也行人言建常九斿建常七斿建常五斿此主五等诸侯为言而为命数之制也司常司马言旗而不言斿行人言旗而不及其斿巾车于大常大旗言斿而大赤大白大麾不言斿夫有旗必有斿大常十二斿大旗九斿则大赤七斿大白五斿大麾三斿从可知也九命者以九为节七命者以七为节五命者以五为节则司常司马之所谓旗而其斿必从其命数爵尊者其数多爵卑者其数少又从可知也夫龙旗鸟旟熊旗龟蛇特九旗之四者耳曲礼所谓行前朱雀而后𤣥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是已陆氏以龙旗为大旗固似矣以鸟旟为大赤熊旗为大白龟蛇为大麾非也曾不谓大赤为周制大白为商制大麾为夏制岂周专于鸟旟而商专于熊旗夏专于龟蛇乎以龙旗为青熊旗为白鸟旟为赤而龟蛇为黒则大常宜黄遂以为月令季夏之所谓载黄旗者为大常之旗又非也曾不谓月令为吕不韦所作之令而谓周公者吕不韦乎以王乘五路建大常则象路载鸟旟在前木辂载龟蛇在后金路载龙旗在左革路载熊旗在右又非也曾不谓五路但用之于郊天则四路并从若大阅则乘戎路而载大常矣使乘戎路而载大常则熊旗当载之于何车乎以上公之九斿为龙旗侯伯之七斿为鸟旟子男之五斿为熊旗又非也曾不谓诸侯载旗司常用之于大阅如此司马用之于治兵亦如此则是五等诸侯同于龙旗但其斿降杀以两耳使五等诸侯各异其旗则采菽之诗何以止曰言观其旗岂上公之来朝而侯伯子男之不来朝乎大抵辀人之所言龙旗鸟旟熊旗龟蛇者非周制也又非前代制也其出于战国之军制乎国语曰左军皆赤旟许慎曰熊旗五斿以象伐星士卒以为旗曲礼曰行前朱雀而后𤣥武左青龙而右白虎与前有车骑为连文骑马之制始于战国其战国之军制也明矣又况古人制度凡有所取象者皆足以为千万世不易之典垂象著明莫大乎日月其次北辰也其次二十八宿也以大常画三辰以旗画交龙旟画鸟隼旗画熊虎旐画龟蛇而天之垂象者尽在是矣同为鸟隼何止于鹑火同为熊虎何止于伐星同为龟蛇何止于营室是于七星之中又举其偏也况伐非西方之宿但与参连体尔不惟举其偏而又所举者在二十八宿之外周公制度其为此乎九斿者象大火以尾九星也七斿者象鹑火以星七星也六斿者象伐伐止于三星不曰与参连体则六之数不足矣四斿者象营室也营室止于二星不曰与东壁连体则四之数不足矣东南之星取其一西北之星取其二周公制度其为此乎且如虞氏之十二章周之九章衣之制或九或十二章初不过观古人之象而已亦非虞周所得而用其私意也况九章之外所谓三章者又昭然于大常矣考工记绘画之事与观象异其亦战国之制欤子家驹谓天子僭天道其辀人之旗与缋画之衣是也若夫含文嘉以为天子之旌十二斿曳地诸侯九斿齐轸大夫五斿齐较士三斿齐首而以五等同为九斿此商制之质耳非周制也尔雅曰素锦绸杠𫄸帛縿练斿九夫以素锦练斿为言者此亦商制之质耳非周制也又不可以此说为战国之制然含文嘉以为天子之杠九仞诸侯大夫五仞而陆氏又引仪礼之文以为杠长三仞为非特士制疑自天子下达且曰仞九尺也若七仞之杠长四十九尺车不能载人不能持曾不谓左氏灵姑銔为齐侯之旗太子用之请断三尺焉使旗杠之长短自天子至士一如其长又何以断三尺为哉陆氏不明于旗之名又不明于旗之色又不明于旗之杠故备论之















  周礼订义卷七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三   宋 王与之 撰
  攻金之工筑氏执下齐去声冶氏执上齐凫氏为声㮚氏为量音亮段氏为镈器桃氏为刅
  贾氏曰此与下攻金之工为目○郑锷曰木可攻也皮可攻也经亦以攻言之经曰烁金以为刃攻之之道殆以火烁之欤
  刘迎曰先儒以多锡为下齐少锡为上齐是则上下齐以锡为多寡也然筑氏为削冶氏为杀矢皆五分其金而锡居二何以分上下齐乎所谓齐者知有齐量轻重于其间○王昭禹曰筑氏为削五分其金而锡居二则用锡为多故曰执下齐冶氏为戈㦸四分其金而锡居一则用锡为少故曰执上齐以削为下齐而言筑氏执之则大刃鉴燧之属皆下齐也以戈㦸为上齐而言冶氏执之则锺鼎斤斧之属皆上齐也举筑冶二工其他以类推之可知矣○郑康成曰声钟𬭚于之属量豆区釜也镈器田器钱镈之属刃大刃刀剑之属○郑锷曰凫氏为钟然能鸣之类不止于钟故以声言之桃氏为剑然器之利者不止于剑故以刃言之
  金有六齐
  郑康成曰目和金之品数○郑锷曰凡物太刚则折太柔则仆金至刚之物锡至柔之物金有赤黒之色锡有青白之色金不济之以锡其为器也刚烈而不和不和之以锡其为色也昏昧而不明故六齐之金皆用锡特其所以异者有多少而已
  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斤之齐四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戈㦸之齐参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大刃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二谓之削杀矢之齐金锡半谓之鉴燧之齐
  王昭禹曰钟以击鼎以烹用锡为最少故六分其金而锡居一斧以伐斤以斫用锡宜差多故五分其金而锡居一戈㦸皆用之以刺防其或挫折用锡宜多于斧斤故四分其金而锡居一凡此皆所谓上齐也○陈用之曰钟鼎欲其传之久故其齐居最○郑锷曰钟贵其声之清鼎欲其体之固斧斤戈㦸欲其锋之利金多则然也大刃则戚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属施之斩斫则防其易亏缺故三分其金而锡居一削则以制书杀矢中之则死皆欲其坚忍不脆其用锡又宜多于大刃故五分其金而锡居二○郑锷曰刃剑也削也杀矢也虽皆以利为尚然今之用刃者皆须磨错使其光明莹照则知贵其色之青白矣惟锡多则然也○陈用之曰斧斤戈㦸大刃削杀矢则将新而用之各称其用而为之等焉鉴燧以取水火于日月或用之以照以明白为上故用锡为最多而金锡相半焉凡此所谓下齐也○薛氏曰鉴燧之齐均有取乎金锡之半而司烜则曰以夫遂取明火于日以鉴取明水于月其齐同而用异何也盖如龠章逆暑迎寒皆用土鼓豳诗且土鼓豳诗一也而逆暑迎寒皆以是者所用各有时所占各有气惟以声应时以时占气则气无不应金锡半为鉴燧之齐则阴阳之性均而不偏当昼取火于日昼阳中也纯阳之精于是而可降当夜取水于月夜阴中也纯阴之精于是而可掬大抵神縁精而寓精因神而止气因精而生偏阳则阴竭偏阴则阳竭二者不偏然后水火可以相待而成
  郑锷曰攻金之工有桃氏有冶氏有凫氏有㮚氏有段氏有筑氏或为削或为戈㦸或为钟或为剑或为量为镈独无为鼎为斧斤为鉴燧之工鼎亦钟之属可附于凫氏之官斧斤亦上齐可附于戈㦸之列鉴燧独无所可附意者自有鉴燧之工执中齐记者亡之尔○陈用之曰鉴燧之器于六者无所类然以明白为上则改煎金锡岂非属之㮚氏
  筑氏为削
  赵氏曰削是削刻书之刀古者未有纸笔凡事写之竹简欲窜则以刀削裁去之尚书序云更以竹简写之夫子作春秋削则削笔则笔是也故有筑氏之工名官以筑者盖筑所以致实书之所述欲删其烦冗而取其实故也○郑锷曰大事书于策小事书于简而简策所书者非笔也百名以上书于策不及百名书于方而方策所书者亦非笔也大约剂书于宗彝小约剂书于丹图而彝图所书者亦非笔也然则如之何名之曰书盖为刀而刻于上耳书刀而名之曰削其为物甚微其为制甚易特立一官以掌之春秋书筑台筑囿诗人美作室言筑之登登则筑者欲其坚而已为削以刻字天下之书无穷而字之刻亦无已苟非锻链之坚何以供无穷之用名之曰筑厥有㫖哉○王昭禹曰筑有节也削以裁书而治之故以削书名官谓筑氏
  长尺博寸合六而成规
  王昭禹曰十寸为尺十分为寸以长尺而累之则合六削适六尺矣环而围之其势圜足以成规则不期于圜而自中于规矣○郑锷曰取六削而周环以合之欲其成规取诸圆也盖削者曲刀也其形偃曲如弓之反张而为之也其形曲则过乎曲不可也不及乎曲亦不可也合六削而圆然后其曲为得中此盖言其制作之法其度当如是耳王安石云合六成规取乎地数之中惟成为能无穷惟中为能有常书为不刋之典削所以裁制其书岂可苟哉合六成规所以称其书也是亦衍说
  欲新而无穷
  赵氏曰天下之器久则必旧然庖丁解牛十有九年其刃新发于硎无他器之善其制故也书之所述无穷则削之用亦欲无穷所以筑氏亦欲常新而无穷已○郑锷曰刀之新者必利既久则钝夫久而钝者锻金不坚耳金不坚故其新有时而穷削之所用者大故欲锻之有法使其新也常无穷而已
  敝尽而无恶
  郑康成曰谓刃也脊也其金如一虽至敝尽无瑕恶也○郑锷曰刀之久者必恶恶如今上绣也久而生恶亦以锻金无法故也○王昭曰敝尽者亦其锋芒之适于用者然也若其脊刃亦未尝有亏缺之疵岂非无恶之谓凡此皆材美工巧之效所谓鲁之削不过此也
  冶氏为杀矢
  郑锷曰泥在钧唯甄者之所为金在镕唯冶者之所铸则冶者铸金之工也攻金之工六孰非冶哉特于戈㦸之工称冶者盖他工用金或镕之而冩于范模之中唯戈㦸则冶而成故正名其官曰冶○赵氏曰冶氏为杀矢所执者下齐也而其目乃称冶氏执上齐者何谓注疏解义皆以为秦火后脱误其实不然盖冶氏正为戈㦸上齐正是冶氏所执所谓杀矢非冶氏正职特兼为之盖经中自有矢人故也然矢人为矢只是理会轻重笴羽至于箭镞却是冶氏以金烧打成矢人不过用见成之镞安排结裹成箭如今之造矢者何尝自打铁刃依旧是铁匠打来特买来刮摩订斗成惟其矢刃皆是金工做底故令冶氏兼为之如轮人为轮又兼为盖也所以刃长寸围寸铤十之重三垸此四句冶氏矢人皆言之者意实在此考工所以言上齐于序目者指戈㦸正职而言也然虑冶氏知戈㦸之器而废杀矢之事故专以杀矢名其职且于职中先言为杀矢之制方继以戈㦸之事焉以见其相兼不可偏废之意至于矢人有五矢而冶氏止为杀矢者意者杀矢用于近射田猎要中之则死不可以他矢论所以考工言六齐独曰五分其金而锡居二谓之削杀矢之齐其他皆无齐焉以此见杀矢用金为多
  刃长寸围寸铤音挺十之重三垸音丸
  赵氏曰刃长寸谓箭镞长一寸也围寸刃围转亦一寸也据矢人三分其羽以设其刃刃长二寸者意者刃只一寸并刄与刄把处言之却有二寸镞谓箭足入藁中者铤十之则入藁中凡一尺矣谓之铤取其直也矢人云杀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后亦言藁中之铁铤也垸注谓量名疏谓非斛量之号是称两之名但不知所重几何注疏皆未闻不可考也然冶氏言此四句于职之首矢人言于职之末者岂非言于篇首所以见其不可缓之意而言于篇末又以见此物冶氏所职非矢人所当急欤
  戈广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
  赵氏曰自此以下却是说戈㦸戈㦸皆刺兵也戈二刃○郑康成曰戈今句孑㦸也㦸三刃戈小而㦸大㦸兵器之最健者其别于戈以此内谓胡下接柲处正是铁筒子入木柄者这里面谓之内胡谓矛之旁出者援谓自柲直至上尖头刺刃也○郑锷曰戈之状有曲而下垂者谓之胡有直而上达者谓之援其柄谓之柲柲之受胡者谓之内戈广二寸揔内与援与胡言三者皆径广二寸疏谓广二寸只是说胡阔若是专说胡径当言胡广不应言戈广也内倍之其长四寸胡三之其长六寸援四之其长八寸
  已倨则不入已句音钩则不决长内则折前短内则不疾郑锷曰已之为言大也倨直也句曲也○赵氏曰倨句长短皆指胡之四病盖戈之所用在胡故特言之注云戈句兵也中义谓戈㦸不比矛头有钩以句物不可谓之句兵以为注之非不知注之言有据下文庐人云句兵欲无弹注云句兵戈㦸属刺兵欲无蜎注云刺兵矛属是戈㦸可以言句也礼书画戈㦸胡皆下垂信可谓之句兵矣已倨注谓胡微直而邪多疏谓胡头大舒是胡头去援太逺过直可知已句注谓胡曲多疏谓胡头太横是胡头去援太近过曲可知直则以之刺人而不能入曲则以之刺人而创不决疏云胡太横则拥不削物故创不决也注谓胡之曲直锋本必横而取圜于磬折疏释之谓胡要横捷微邪向上不倨不句要如磬之折杀之势如此则无前四病此说甚分明长内谓内过长也短内过短也内四寸援八寸内过长则胡向上侵援援无八寸则短矣短则胡向上近援胡头低注所以云如此则胡曲于磬折也胡既与援相近故引之则援与胡并钩并钩则援易折前谓援以其在上故云前也内过短则胡必近下为之胡内必无四寸而援长反逾八寸注所以云如此则胡倨于磬折也胡既近下安之则头舒头舒则引之不能速及故不疾也决乃决开之意如决之东方则东流之决矣但言其速尔○毛氏曰倨句以胡言长短以援言胡利以击亦利以刺太直则刃不得刺人故已倨则不入太曲则刃不得击人故已句则不决内长则援短援短则胡亦短两者俱短则在上为太轻矣故折前内短则援长援长则胡亦长两者俱长则在上为太重故引之不疾
  是故倨句外博
  郑康成曰博广也倨之外胡之里也句之外胡之表也广其本以除四病而便用○贾氏曰倨谓胡上句谓胡下倨句皆有外广倨之外胡之里谓胡下近本增之使广也句之外胡之表谓胡上近本增之使广也○赵氏曰以注与疏考之本即援也倨外博者谓自胡刃上头直处从外头沿入刃里直至刃下曲处要去本阔也句外博者谓自胡刃下头曲处从外面向上至直处沿入刃里倨外头要去本阔也无他欲上下尺寸皆去援寛则不太曲不太直自然合于磬折无上四病而便用矣○陈用之曰戈㦸刺兵也勾者若矛是也此篇所记倨句利病似皆勾兵之制度而以属之戈㦸岂其然乎郑氏不此之思即以戈㦸为勾兵失之至若以戈之用为在胡谓援短则曲于磬折援长则倨于磬折倨之外为胡之里句之外为胡之表非徒牵合而失其本㫖于形制亦无所考
  重三锊音劣
  郑司农曰锊量名读为刷○郑康成曰许叔重说文解字云锊锾也今东莱称或以为大半两为钧十钧为环环重六两大半两锾锊似同矣则三锊为一斤四两○郑锷曰书之吕刑有其罚百锾千锾之数锾即锊也三锾言戈之金共重一斤四两
  㦸广寸有半寸内三之胡四之援五之倨句中矩与刺重三锊
  王昭禹曰㦸今戈类然㦸有三锋则其广宜少杀于戈然后便于用故戈广二寸而㦸广寸有半寸内三之凡长四寸有半寸援五之则其长七寸有半寸与内之长亦共尺有二寸○赵氏曰三锋共广四寸半㦸之长亦尺有二寸胡之长亦六寸特胡内独长于戈之内半寸援却短于戈之援半寸盖㦸刃多则头重所以深内半寸减援半寸则㦸柲插得牢而难脱也倨句中矩若以平易解之皆是说胡谓胡直处曲处中矩四方平正也然倨句之形惟方而无角者方是既为倨句乃不方不员岂得曰中矩此注所以分为二事分倨于援分中矩于胡也注云胡直中矩言方正也㦸胡横贯之胡中矩则援之外句磬折欤疏云胡六寸横贯三寸直下三寸是胡中矩也援七寸半亦以三寸为横稍举之使不中矩以四寸半者向上为磬折向外此援为倨句也○郑锷曰前所言戈之援即是直而上达者此㦸既有三锋则所谓援者乃其旁之直而上达者刺乃当中而直前之锋也㦸之广既减于戈广之寸若不三锋则不得与戈同重三锊故言与刺重三锊言合三锋乃如戈之重也
  緫论
  郑锷曰五兵之制尚矣书有执戈上刃之文而执剑执瞿说者皆以为㦸属经有司戈盾之官而不司㦸诗有干戈戚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文亦不言㦸以理考文兵之用最多者无如戈观富父终生以戈摏侨如之喉狼曋以戈斩秦囚子南以戈击子晰长鱼矫以戈杀驹伯诗曰荷戈与祋书曰称尔戈经之司戈盾言祭祀授故士戈军旅㑹同授贰车戈授虎士戈无所往而不用焉岂非以其柲短而易持其胡其援广而易入可以摏可以斩可以击可以钩故欤然左传有子都拔棘之事明堂位言越棘经于掌舎有棘门楚武王荆尸而举授师孑焉说者谓孑者㦸也则㦸亦未尝不与戈并用然不若戈为常用故后世以㦸赐臣下之有勲者或韬以赤油或韬以黼黻而谓之棨㦸以代斧钺焉先儒谓戈或谓之鸡鸣者以其胡似鸡鸣也或谓之拥颈者以其胡曲故谓之拥颈也凡㦸而无刃者秦晋之间谓之孑或谓之镳吴扬之间谓之伐东齐秦晋之间其大者谓之曼胡其曲者谓之句孑曼胡
  桃氏为剑
  王昭禹曰剑之工名谓之桃氏以桃能辟除不祥而剑亦能止暴恶故也
  腊广二寸有半寸
  郑康成曰腊谓两刃○郑锷曰古者腊必猎猎而得禽则宰杀以祭故腊于文为月旁巤盖言于是月必猎也然四时之田得禽皆割以祭独谓腊祭为大割者盖冬祭则百物皆可献其宰杀为多也然则剑刃为腊岂非取其利而可以大割乎○贾氏曰两面各有刃○王昭禹曰两刃各径二寸半
  两从半之
  王昭禹曰谓剑脊中髙两杀而趋锷○赵氏曰半之自脊分断一边广一寸四分寸之一
  以其腊广为之茎围长倍之
  郑锷曰茎者剑镡也柄谓之夹茎者人所把握之处在夹之中如竹木之茎然故名曰茎取腊广以为茎之围围二寸半也长倍之则长五寸
  中其茎设其后
  赵氏曰中其茎注存两说一说谓穿剑夹内茎于中一说从中以却稍大之也设训为大系辞云益长裕而不设彼注亦云设大也中其茎大其后谓以刃为前以茎为中以设为后则茎以后稍大之视中之数有加焉则操执处有所碍著于把为易制也如今之刀剑末后有铁圈分外大即与此同○俞氏曰中其茎则易于把握设其后则张而易制
  参分其腊广去一以为首广而围之
  贾氏曰首广谓剑把接刃处之径○郑康成曰首围其径一寸三分寸之二○贾氏曰围之谓圜之故庐人皆以围为圜之
  緫论
  郑锷曰凡剑之制有锋有锷有脊有镡有铗锋者所以为锐也锷者所以为利也脊者所以为干也镡者所以为本也铗者附镡者也君子所以防暴恶则大小长短之制宜不苟故其法如此
  身长五其茎长重九锊谓之上制上士服之身长四其茎长重七锊谓之中制中士服之身长三其茎长重五锊谓之下制下士服之
  郑锷曰此谓桃氏制之以供卫王者之所佩服也人之形貌小大长短各不一也制剑以供其服非直以为观美要使各适用而已故为三等之制以待三等之士俾随宜而自便焉剑之茎其长五寸剑之身若五倍其茎之长则三尺也重九锊则重三斤十二两也兹其长之极重之至也故谓之上制唯士之长而有力者然后能胜之故上士服之剑身四其茎之长则二尺五寸也重七锊则二斤十四两三分两之二也长短轻重适得中焉故谓之中制唯人之得中者所宜服故中士服之若身之茎止三其茎则二尺耳重止五锊则二斤一两三分两之一耳轻而且短故谓之下制士之形短而力微者可以服焉或谓士有上中下之制安知其非指元士之在位者耶以经考之旅贲虎贲皆卫王者也然旅贲氏之夹王车左右各八人所执者戈盾则不服剑矣惟虎贲氏掌先后王而趋以卒伍不言所执其属有虎士八百人其人既众则有上中下之不同可知矣不言所执则服剑可知矣○郑康成曰此士谓国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乐记曰武王克商禆冕搢笏而虎贲之士说剑○王昭禹曰先王因其人之长短强弱而所服之剑各有度数存焉至于为弓亦然故弓人弓长六尺六寸谓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长六尺有三寸谓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长六尺谓之下制下士服之由此观之皆各称其人之材力而已
  凫氏为钟
  易氏曰天下之物重不逾金轻不逾羽凫羽物也轻莫尚焉钟欲其声之清扬而逺闻故为钟以凫氏取其声之轻而已○王昭禹曰凫之为物入水而不溺胜水而不淫先王于乐之声亦欲其无淫溺故也○陈用之曰以器言则钟尚羽以义言则钟阴也为止而聚凫止而聚者也故为钟之工名以凫氏
  郑锷曰考钟之制有镈有镛有编钟编钟十六枚而在一虡小胥正其位磬师教其击者也镛则当十二辰之钟也所谓笙镛以间而典同辨其声者也此凫氏言大钟之制所谓镛也旁有两栾正有两面面皆有带先王之制钟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律度量衡于是而生其方则在西其音则尚羽实乐之最大其声为众乐之宗也○毛氏曰有编钟有特县之钟有应律吕之钟钟之小大不一故作记者于长短广狭无一定之论然所谓铣于鼓钲之名旋干篆景之制不可阙焉凫氏要随其钟之大小斟酌以为之
  陈用之曰凫氏为钟而考工记序言为声者盖凡为乐器以十二声为之齐量而十二声皆主于钟故也
  两栾音鸾谓之铣先典反
  薛氏曰钟口两角谓之栾○贾氏曰栾铣一物俱谓钟两角古之栾器应律之钟状如今之铃不圜故有两角○王氏曰钟尚羽其声从纽栾是纽貌如诗素冠棘人栾栾兮彼注云栾栾瘦瘠貌盖锺两角处尖细故曰栾锺之所先故名铣○王昭禹曰铣言其净如洗以其无篆隧之文故也
  铣间谓之于于上谓之鼔鼔上谓之钲音征钲上谓之舞郑康成曰此四者钟体也○郑锷曰钟口两间其名曰于郑氏谓唇之厚形褰袪然为于盖于者寛缓不迫之义记曰易则易于则于钟声之发欲其缓故谓之于○图说曰钟声铿其声欲缓故下著之形屈而不正犹气之于名之曰于○薛氏曰气之上达谓之于于言其和也○王昭禹曰鼔以作为事凡作乐谓之鼔于上作而击之之处谓之鼔○郑锷曰鼔之上声之所止之处其名曰钲钲言声之所由止也用兵者以鼔进以金止作乐则戒在于不已而至于流也故钟之制有鼔以作之又以钲而止之○陈用之曰钲之为言正也左右上下此居正中于钲之上其名曰舞唯舞者之舞蹈厉有节锂之有舞盖或作或止于是而节○俞氏曰舞在钲上声之震动于此者故云舞○陈用之曰以舞为义言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体从此也曰铣曰于曰鼔曰钲曰舞凡此五者皆钟之体因其声之所生而制名也
  舞上谓之甬甬上谓之衡
  郑锷曰甬如甬道之甬言可往来而不穷也舞以为节其作止则其用可以往来而不穷故舞上名曰甬○陈用之曰言若甬生出焉甬上谓之衡者横在甬上平正而不欹侧故名曰衡○王昭禹曰衡用权以称物而平之为主也甬上其势正而钟赖之以取平焉故谓之衡曰甬曰衡凡此二者皆钟之柄因其形之可见而制名也
  钟县音𤣥谓之旋旋虫谓之干
  郑康成曰旋属钟柄所以县之○郑锷曰其形如环环则有盘旋之义县钟则假物以为之附着钟偃于此若盘旋然○陈用之曰言其饰之盘旋于旋之上为虫形以饰之所以为固其名曰干则有正固之义盖旋虫则假物以为设饰钟系于此益致其坚固也易曰贞固足以干事○陈用之曰言所恃以强固自汉以来钟旋之上以铜篆作蹲熊及盘龙兽名辟邪皆周之旋虫也
  钟带谓之篆篆间谓之枚枚谓之景
  郑锷曰钟有铣有于有鼔有钲有舞其名不可辨乃为之带如衣之带然所以介而辨之其介凡四其名曰篆篆篆刻之篆篆以发隐为义如夏篆篆又以文饰为义为之介下以发其隐且以饰焉篆间四处每处有乳各九四九三十六凡钟有乳三十六枚别无可数故名之曰枚○王昭禹曰数事以条数物以枚篆间有锺乳以夹鼔与舞故篆间谓之枚枚谓之景者日之光谓之景枚景一物而二名犹栾与铣皆一物也
  于上之攠音摩谓之隧
  郑锷曰上云铣间谓之于谓钟唇也于之上所击之处谓之攠攠言击之久而必敝如磨然也其攠之处又谓之隧隧如隧道之隧隧而深也本造钟之时必窐其形故谓之隧舆人为车三分车广去一以为隧隧车舆之深也与钟隧其理则同○郑康成曰隧在鼔中窐而光有似夫隧
  赵氏曰自旋虫以上谓之景所以为钟之饰凡此诸体之名或即其体或言其用或取其象或指其物各有其义
  十分其铣去二以为钲以其钲为之铣间去二分以为之鼔间以其鼔间为之舞脩去二分以为舞广
  郑锷曰此一段言钟之制非一定如此也假设而言其长短广狭以为造钟之法即此数而加减之则十二钟之制皆推而知钲欲小于铣而铣间欲与钲相应铣十分而去二以为钲则钲八分矣又以钲为铣间则铣之间如钲之径此钲铣相应之数也又取铣去二分之外再去其二分以为鼔间鼔之径居铣间之六则鼔间六分矣又以鼔间为舞脩则脩之径与鼔间亦居铣间之六俱六分也此鼔舞相应之数也脩径也舞之上下促以横为脩以从为广此脩则言其径而已又取铣去四分之外又去二分以为舞之广之长也舞长居铣间之四则舞广四分也凡此大约言钲之径居铣径之八而鼔间又居铣径之六铣间与钲之径相应鼔间与舞脩相应舞间之方常居铣之四舞间方四则鼔间六分亦其方也郑康成谓鼔六钲六舞四则此钟口十者其长十六也然必以间为言者何也盖钟带谓之篆篆所以为介辨于介辨之中则谓之间○赵氏曰据此则此钟果髙二尺二寸半口径果一尺四寸矣然钲居铣径之八乃曰六者意者凡言间者除了两边带只论带内钲虽八除了带止六也经虽不言钲间以类推之可知何者以经与注之意并图之样当如此算盖十分铣去二为钲是并钲带论之以钲为铣间则钲带在铣之间而钲间则正言也经所以不言钲间特言钲者正谓此也至于去二分为鼔然鼔却无带占去分数舞纵四分横六分注却只说舞闲方四縁横去三分以为之间则间者岂非只论带之内而然乎○王昭禹曰凡钟之制皆下侈而上敛故钲之径居铣径十分之八而铣间则与钲同
  以其钲之长为之甬长
  郑锷曰郑康成言钲间六若以钲长六分为甬之长则失之太长故为之甬长者并衡甬而言也然经文不言钲长之数康成意之也
  以其甬长为之围参分其围去一以为衡围
  郑锷曰为之围者其围之径与甬之长相当也○贾氏曰自两栾已上至甬皆下寛上狭衡又在甬上故宜小于甬一分
  参分其甬长二在上一在下以设其旋
  窦氏曰旋即环也形如璧羡用之以并属○赵氏曰为钟置甬又置衡者盖钟柄髙则重重则镇坠得钟住短则钟掉而柄易断若只有甬而无衡则柄低短矣穿旋于中宁无磨啮之患若甬衡一般大则柄又太重矣所以甬上又为衡者欲钟柄长而重也以其钟所取正故谓之衡正在甬上直出者礼书谓横甬上者未达三分甬长以甬长而三分之也二在上一在下以设其旋注谓令衡居一分则三分旋亦二在上一在下以旋当甬之中央盖緫甬与衡而言也衡居一分甬居二分旋则穿于甬之正中旋下有一分是甬是一在下也旋上有一分甬一分衡是二在上也如此三分其旋旋亦二分在上一分在下注说极是所以如此者欲旋穿之上甬衡稍长则不唯镇得钟住又旋卒急磨啮甬上金锡不尽用得久长而柄不断也○李嘉㑹曰铣与鼔皆言间脩不言广钲不言间及广脩只曰以钲长为甬长以其甬长为之围三分去一以为衡围先王不言分齐葢以在前者可以推类知也
  薄厚之所震动清浊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兴有说易氏曰大钟以鼔间十分之一为厚小钟以钲间十分之一为厚则为厚薄之中今凫氏言薄厚未免乎震动必有不得其中者○赵氏曰厚薄者谓铸钟失之厚薄不匀也震动者作而起发谓之动动而逺闻谓之震谓击钟而有声○毛氏曰说意也不直曰意而谓之说者意或隐微必待解说而后见钟形之不中则有厚薄钟口之不正则有侈弇厚之所震动则其声石薄之所震动则其声播欲知石播之病则其说在于厚薄之间而已侈之所由兴者其声为柞弇之所由兴者其声为郁欲知柞郁之病则其说在于侈弇之间而已厚薄侈弇言其形清浊言其声钟小而长则其声舒而逺闻此太清之所由出钟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此太浊之所由出或以形言或以声言睹形可以知其声闻声可以求其形凡以相明也○陈用之曰声出于器有说可推下文所谓已厚则石至长甬则震乃其说也得其说而以类推焉然后能去病而得其所谓善者典同以辨声为职其言不得不详凫氏为钟记其为之之法足矣不必悉举也
  钟已厚则石已薄则播
  郑锷曰此所以说夫震动之由也体失于太厚则声如石坚实而无声也体太薄则声播布散而不聚也
  侈则柞弇则郁
  毛氏曰此说侈弇之所由兴也○郑康成曰柞读为咋咋然之咋声大外也郁声不舒扬○郑锷曰口太侈则中央约其声迫柞则出去必疾口太弇则中央寛其声郁勃则收而不扬此皆锺之形不中乎度其声之病则然也则清浊之所兴其本于此
  长甬则震
  郑锷曰以其钲之长为之甬长则钟柄亦声之所寓不可失之太长太长则声必震震掉也言其动摇不定也王安石以为声震而逺闻失之
  是故大钟十分其鼔间以其一为之厚小钟十分其钲间以其一为之厚
  赵氏曰大钟即礼书所谓十二辰之钟诗书言镛者是也小钟经所谓编钟是也国语曰细钧有钟无镈昭其大也大钧有镈无钟昭其细也左传伶州鸠曰钟音之器也小者不窕大者不摦则和于物今钟摦矣钟信乎所尚有小大而制有长短也据注云鼔居铣十分之六钲居铣十分之八然鼔在铣间无带钲却有带除带之数钲与鼔同居铣十分之六上文所以言钲间鼔间至钲只言钲不言间者盖间是带间故也不言间者是并带算也夫钲鼔既同数今大钟十分鼔间小钟十分钲间皆取一以为厚无乃大钟薄而小钟厚乎注云若言鼔外钲外则近之盖鼔外有铣间乃有二分阔钲外只有一分阔此言鼔间钲间谓鼔外钲外也礼书以注疏为误谓钲体居铣之六与鼔间同钲间又杀与鼔间异盖钲间虽六分钲间却无六分鼔间六分然鼔间皆谓之鼔鼔间则阔况钟上敛下侈不应钲鼔一般阔兼之经只说间即不曽说外若就间内十分取一尚得若就外十分取一鼔钲外共有三分能几阔更就中十分取一钟无乃太薄此说极好
  钟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钟小而长则其声舒而逺闻
  郑锷曰钟形大而短短则浅而躁故其声疾疾言出之速也然形太短则其竭也必易此所以短闻也钟形小而长长则安而深故其声舒舒言其鸣之迟也然形太长则其息也亦难此所以逺闻非闻及逺也谓声之久而长逺也○贾氏曰声舒逺闻亦不可是以乐记云止如槁木不欲逺闻之验
  为遂六分其厚以其一为之深而圜之
  王昭禹曰遂则于上之攠谓之隧是也郑康成曰厚钟厚深谓窐之也其窐圜○贾氏曰初铸之时即已深而圜以拟击也取其厚之一分而为之深则所击之处当深六分之一而已深而又圜之所以受击宜圜故也○王昭禹曰深取其厚之一则不伤于钟之体势取其圜而不方则有运而行之意○李嘉会曰遂者发声之所今而圜之则就圜中击之声从中发而内外相应矣
  郑锷曰典同所谓钟之形声者十有二此惟言薄厚侈弇四者盖为钟之病大概不出于是四者故也景王将铸无射单穆公曰先王之制钟也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律度量衡于是乎生小大器用于是乎出然则薄厚侈弇病之所由始欤








  周礼订羲卷七十三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四   宋 王与之 撰
  㮚氏为量
  王昭禹曰栗之为果有坚栗难渝之意先王之为量使四方观之以为则万世守之以为法以立天下之信而无致渝焉所以名官谓之㮚氏○郑锷曰言王之坚则曰缜密以栗言风之急则曰二之日栗烈妇人之贽用栗取其谨饬而坚守也
  改煎金锡则不秏
  郑锷曰量所以量多寡摩于物者其敝必易故必改煎金锡以为之使之缜密而坚实然后磨而不磷坚而不秏改煎者煎而又煎则消融者去已尽矣其所留者皆其精而不能减秏者矣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量与钟鼎同齐而不同工者岂非以其用金锡又有改煎之法故欤
  不秏然后权之权之然后准之
  赵氏曰准谓既锻炼了金锡令平正之齐其块之大小也○郑锷曰准是准其金锡六分金一分锡准其多少也准平也知其轻重又欲平其多寡○毛氏曰将煎金锡固当称之而不能无消释既煎矣又从而称之
  准之然后量之
  郑锷曰准以平其多寡量乃量其多寡以纳于模范之中疏谓假令为两釜必为两模其说正谓此○贾氏曰量谓既准讫量金汁以入模中铸作之时○赵氏曰此只是说金锡材料权准言未铸时量言正铸时皆是称度金锡多寡上下文可覆
  量之以为釜音甫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实一釜其臀音豚一寸其实一豆其耳三寸其实一升
  赵氏曰釜正是量之身釜形深一尺内方一尺其外却圆臀量足也其厎深一寸耳量两耳也深三寸釜处中正为量身注谓内方尺者据釜里面向下处圆其外者外谓向上口唇处绕口圜之又厚以为之唇耳在两旁可以手举臀为量底正釜之下著地者釜仰以受物臀覆以受物耳疏谓覆之所受解谓仰以受物以理推之恐是仰以受物盖臀被釜盖了不得不覆以受物耳在上无所遮蔽何用覆以受物内方者不变之体外圆者无穷之用○郑锷曰覆釜用厎厎深一寸可容一斗覆釜用耳耳深三寸可容一升○王氏曰内方而外圆则天地之象一寸三寸则阴阳奇耦之义
  毛氏曰量之为器有自十而登者若班固所称是矣有自四而登者若左传所称是矣今记所载亦以四为节○赵氏曰周用四营之数四龠为合四合为升四升为豆四豆为区四区为釜其实一釜则四区计六斗四升也其实一豆则四升也其实一升则四合也釜为六斗四升其说不可易矣彼云自龠而斛皆以十衍之者乃西汉之量观律历志言自龠而斛皆以十计之殆倍半于周量之数岂可与㮚氏同论周用指尺八寸为量汉用秬黍十寸为量大小本不同礼书亦谓周以釜为量止于三升豆釜是也汉以斛为量为法备于龠合升斗斛是也法止于三故自升而上登之以四则升四而豆豆四而区区四而釜故釜六斗四升法备于五故自合而上登之以为升升十为斗斗十为斛故斛十斗周制旁为升臀为豆腹为釜汉制左耳为升右耳为合龠至于豆释疑谓古者或以木或以瓦木豆实四升醢人言四豆之实是也瓦豆实十升旊人言豆实三而成斛是也梓人所谓豆亦瓦豆尔臀之实当与木豆同数然亦不必如此说盖豆止实四升周礼中并无一斗之豆笾人掌四笾之实注谓笾如豆其实皆四升醢人掌四豆之实与旊人豆实三而成斛注亦谓豆实四升如舎人共簠簋注云豆四升簠簋实三豆皆一斗二升惟梓人注改豆作斗此乃注之误礼书云一献而三酬非谓三畨酬谓献以一升而酬以三升也并而计之为四升观此则㮚氏之豆实四升明矣但耳实一升而升之中则别合与龠径十分左右不必问也
  重一钧
  陈用之曰三十斤为钧积万有一千五百二十铢圣人衍易以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盖万物之情参差不齐至于钧而止量以量物不可偏也故其重取钧然则权度之用不然乎曰权衡量其法始于权而成于量量如此他可知矣
  薛氏曰㮚氏之釜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重一钧律历之斛亦方尺而圜其外其重二钧其方尺圜外则同其所容之多寡所权之轻重不同者以尺有长短之异也周人璧羡之制从十寸横八寸皆为度尺釜亦如之则外深尺者十寸之尺也内方尺者八寸之尺也自方八寸而八之则为方六十四寸汉无八寸之尺斛内之方皆十方也故言方尺而不言深尺自方十寸而十之则为百寸此其实所以不同也故周量方尺而狭故其实一釜而重一钧汉量方尺而大故其实一斛而重二钧二钧犹不失周人权衡之制而尺之长短则差矣后世不特尺之差而并失其权衡之制晋氏之迁亡其彝量后世小大之制増损不同在隋以三升为一升三两为一两一尺二寸为一尺开皇十七年校正张文收所定律云以常用度量校之尺当六之五衡皆三之一此隋之制也唐用隋制本朝因之著为令式李昭议乐乃用太府尺自为其法六其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其升为斗九升五合得太府量斗十斗为尺校大府尺得七寸八分六釐权衡一斤得大府七两二十一铢半弱则古之权衡度量至汉而失隋而増今而倍之范镇乐书云开皇官尺今之太府尺是也今之权衡亦古之权衡也臣今所铸编钟之黄锺重半钧周之釜重一钧汉之斛重二钧其声皆中黄锺乃知尺与权衡相传至今不变唯量有不同今之太府量比古量半之夫史书以开皇变古之度量衡而増其数镇以声合黄锺而谓隋尺为古尺不知镇所谓声合黄锺者果真与古合乎古人之制失于汉増于隋而倍于今镇乃认今尺为隋尺以隋尺为古尺故谓今之黄锺重半钧而周之釜一钧不知周公之一钧即今之半钧也量比古得其半其半即古人之全也权度既失尚足以言量乎
  赵氏曰一市之间用量亦众矣若如㮚氏之制民得量而用不亦难乎又况三十斤之重何以运用而举之乎又升合釜萃于一器何以分别而量物乎以理究之意者周时止铸一量藏于王府又铸数量每侯邦则予一量亦使藏于侯府周公颁度量是制定于上使民仿其制而自为量欲为升则放王府之釜耳欲为斗则仿王府之釜臀俾多寡之数须依王府量若民妄自増损或侯邦家量贷公量收则以王府之制正之或量法亡则依此制亦可再举行舜巡狩同度量是也所以下文继之以永启厥后兹器维则
  其声中黄锺之宫
  王昭禹曰黄锺为律之本而宫为五声之纲量之所制其本起于黄锺之龠其成声也又复于黄锺之宫岂非以天下之法于此乎出而五则之法于此乎成欤○毛氏曰十二律以黄锺为首五声以宫为君必取黄锺之宫为之声者明制器之出乎君故也非特此也律首黄锺得黄锺之声可以制馀律声出于宫得宫可以正四声先王寓其声于釜者亦犹寓度于璧羡是又藏礼于器之意
  薛氏曰古者神瞽考中声而制量则知量法本起于黄锺之龠盖黄锺中声也其始以秬黍为之容故其实一龠律长九寸而馀律皆起于此是以五度之法皆起于其长五权之制皆起于其重五量之容皆起于其龠而众法具焉量之所容既起于黄锺之龠则四龠而合四合而升四升而豆四豆而釜其制一定初无毫厘之差则量之成而中黄锺者亦自然而然也况乎五度皆起于黄锺之长而釜方尺深尺有合乎黄锺之度五权皆起于黄锺之重而釜之重一钧有合乎黄锺之权量之成而中黄锺也宜矣郑氏以黄锺之宫为应律之首不知其制惑矣○郑锷曰声无形而寓于器声亡而器存则声可复矣故得度量权衡者可以制律而调律者亦可以制度量权衡此量起于律而声欲中律之首之意
  概而不税
  陈用之曰概平也谓斗概以竹木为之五量资之以为平月令仲春正权概管子曰釜鼔满则人概之但欲平而已非有取之之意
  赵氏曰谓㮚氏之量是官量在司市所以勘验诸廛而不容加也○易氏曰概所以平物也不税所以公天下也后郑以为守斗斛者之税非谓斗斛有税也以斗斛受其税耳不然则角人之齿骨以度量受之岂皆谓之税哉以此量概之平通用于民亦通用于官此所以为不税
  其铭曰时文思索允臻其极
  郑康成曰铭刻之也○贾氏曰谓在模上刻之○郑康成曰时是也允信也○毛氏曰极至也言文德之君有经纬之文故思索能造其理之至处也扬子曰存神索至此之谓也○易氏曰圣人制量本乎黄锺之龠五权五度六律六吕皆始于此而礼乐寓焉非时文之君何足以探制作之理中庸曰有其位而无其德不敢作礼乐有其德而无其位不敢作礼乐德与位兼者非时文而何惟时文之君内忠于心外索于物信臻乎是理之极○郑锷曰古者作为铭文皆所以诏后世非苟眩文以为工此铭量之人自谓作是铭文以铭此量非苟为铭盖深思精求所以制作之道知其为是量也允信乎臻于至极制作之用至矣尽矣后世不可复加矣○王昭禹曰先王以天下之法所以摧坏而不明者常自器始所以僭差而不一者常自量始五量之法苟或亡焉则后世无所取则故为之铭焉所以识之使天下后世由是文而思索以通其意则五量之法信归于中而有以庇民也
  嘉量既成以观四国
  王昭禹曰嘉者美之至而合礼之善也五量既成其为器也实以藏礼其为礼也实以教中故谓之嘉量○郑康成曰以观示四方使放象之○陈用之曰嘉量既成于是以观四国俾咸用之观与中正以观天下观兵于盟津之观同观四国使同其用则虽有私智无所施也
  永启厥后兹器维则
  郑康成曰永长也厥其也兹此也又长启道其子孙使法则此器长用之○郑锷曰启如启迪我后人之启○易氏曰则谓五则之则非特后世五量取则于此如五权之轻重五度之长短六律六吕之髙下亦皆取则于此○王昭禹曰嘉量既成以示四国则四国莫不于是而取中以示后世则后世莫不于是而取法然则先王出之以内宰掌之以司市一之以合方同之以行人凡以观四国而使之有所则焉故也昔舜之巡狩所以同度量孔子亦曰谨权量而四方之政行焉凡以天下之法于此为重故也后世变乱是则者乃以公量收私量贷此陈氏所以窃民誉庄周欲剖斗折衡而民不争者亦有激而云
  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黒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气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气竭青气次之然后可铸也杜氏曰状铸金之形状○贾氏曰此铸冶所候烟气以知生熟之节○赵氏曰成周铸量须用金锡相和欲坚明不裂也此独言金者盖金有三品银铜铁锡皆谓之金○郑锷曰欲铸金以为器必先消炼之以求其精消炼之精粗必观其气候气候者消炼之烟也五行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然则金者禀气自东方之木托形于中央之土青者木之色黄者土之色木犹金之父土犹金之母而白者西方之色乃金之本质也黒浊者阴阳不辨之气也始而煎之则黒浊之气生盖金锡相杂两者交战于烈火之熖故气之上达者当然也是气竭则黄白次之盖金土之气始见及其久也黄白之气竭则所以托形为母者尽矣然后青白次之是则受气之父与本质皆见矣久而青白之气竭而青气独见则金之本质之气亦不复留惟所以受气者独存则其反本复始归于其初将百炼而不耗矣如是乃可铸也○陈用之曰轻清者阳也重浊者阴也凡得阳之气者皆轻以清得阴之气者皆重以浊自物质观之轻清者其精者重浊者其粗者也铸金之状以青气为度青之为言精也自黒浊之气一变而至于黄白再变而至于青白则革者屡矣然昏昏乎其犹有恶也必至青色之纯而后精者得焉斯不亦治之至乎夫如是故其为器也其明如燎其净如洗其泽如沃而用之可久矣
  李嘉会曰铸金之状不止于量独于量言之铸金莫急于量也
  段氏
  易氏曰段氏为镈器以序工知之凡农器耕以钱耨以镈获以铚镈之为利大矣臣工之诗曰庤乃钱镈庤具也良耜之诗曰其镈斯赵赵刺也周家以农事开国而盈成之世以此为告成功之颂宜乎段氏以镈器专其职而记考工者又以粤无镈为首称即此意推之则段氏虽亡而不亡矣
  函人为甲
  赵氏曰孟子曰函人惟恐伤人谓之函者取其包含之义甲能包裹人身物不能伤所以名官以函人也傅说告髙宗曰惟甲胄起戎鲁侯誓师曰善𢿰乃甲胄盖古人用兵本以自卫故以甲为重
  陈祥道曰甲亦曰介曰函曰铠则甲犹植物之有甲也介犹互物之有介也函所以周其身铠所以致其恺经言甲而不及铠则古者之甲以革为之后世乃用金耳管子曰蚩尤以金为铠不可考也
  犀甲七属之树反兕甲六属合甲五属犀甲寿百年兕甲寿二百年合甲寿三百年
  郑康成曰属谓上旅下旅札续之数○贾氏曰谓上旅之中及下旅之中皆有札续一叶为一札上旅之中续札七节六节五节下旅之中亦有此节○毛氏曰凡甲以皮为之其皮方正析而成片如书札之札故谓之札札之相重如木叶之续故谓之叶札叶相连而成列相属焉故谓之属○郑锷曰属连缀之义上旅下旅以札相续其名曰属取其连属也○赵氏曰用革须要坚实所以必择犀兕之皮为之○郑锷曰犀皮虽坚然生于水水柔物也故不若兕兕兽之尤暴猛者也然兕皮虽坚又不若合皮之为坚也皮坚则札长皮不坚则札短犀皮甲不甚坚故七属兕皮甲稍坚盖其札长故以六属相续而成也至于取兽之皮去其里而取其表以二皮之表相合为甲则其坚也极矣其皮坚则札长故五属而成可也犀皮可以延百年之久兕皮可以延二百年之久合皮可以延三百年之久皮愈坚者寿愈逺也然古之合甲者亦罕闻惟犀兕为常故左氏载华元弃甲之事曰犀兕尚多弃甲则那荀子言楚之人鲛革犀兕以为甲越语言夫差衣水兕之甲亿有三千岂犀兕为常欤则合甲其费倍故也
  陈用之曰犀甲兕甲指其物合甲言其工○李嘉㑹曰甲资线以为固纵甲可寿百年二百年三百年线必不可如是之固盖言寿者非言线言甲耳线则久而可易也
  凡为甲必先为容然后制革
  郑锷曰为甲必制革以为札札叶也一叶为一札制而裁之岂可失长短广狭之度故必先为容然后乃裁割之容谓人之形有长短小大制甲将以衣之必先为之式象○赵氏曰象式谓看人形容了却自做个様制故谓之容必甲恰好容其身而后可○王昭禹曰为剑者必审上下之制为弓者必辨安危之人则为甲者亦然因服者之形而为之容以之制革则无赘亏之患
  权其上旅与其下旅而重若一
  贾氏曰谓札叶为旅者必以札众多故言旅旅即众也○郑司农曰上旅谓要以上下旅谓要以下○贾氏曰上旅谓衣下旅谓裳春秋𫝊曰弃其甲裳○郑锷曰上旅之续札有七节者有六节者有五节者下旅之续其节亦然称其上旅下旅之叶使其重如一然后被甲者无上下不等之处于战便矣
  以其长为之围
  毛氏曰长言从围言横从横而尺数同假令旅长三尺合前后之围亦三尺○郑锷曰上旅言其长也若夫腰围之广惟取其一旅之长以为之广如此则长短广狭又如一矣
  凡甲锻丁乱反不挚音至则不坚已敝则挠
  郑锷曰锻者治皮之名锻皮为甲不可太过又不可不及挚谓熟之至也锻治不至于熟则不坚熟之太过至于敝困则甲必柔而易曲惟无过不及然后为善
  凡察革之道
  赵氏曰此是论察革之节目盖卫人者在甲为甲者在革革之美恶由人锻之善否察不详不知其病故察革亦有道焉○郑锷曰车之行也必假于轮之圆察车者必察其轮是为得察车之道甲之制也必由于革之坚察甲者必察其革是为得察甲之道然察车不言察轮而察甲乃言察革者盖轮未成则车不可得而察察轮言察车则要其已成然后知也甲未制则革先在所察甲言革则自其未成必欲知之也或知之于未成之前或知之于已然之后各因其器而致精焉兹其所以为有道也故曰察革之道
  视其钻空音孔欲其惌音宛
  毛氏曰凡言视者以目视之○郑司农曰惌小孔貌惌读为宛彼北林之菀○郑锷曰坚革虽钻之以孔而孔不寛故视其钻孔欲其惌惌者其孔闭而不开也
  视其里欲其易去声
  郑锷曰鍜革之熟则革之里必平易而无败薉故视其里欲其易易者治之精而无薉也与孟子以百亩不易为已忧之易同○毛氏曰易者和易而不乖言扎叶之相续若不相得则必乖而不易○陈用之曰易谓坦易而明
  视其朕直忍反欲其直也
  赵氏曰朕谓革之制様以其有端倪朕兆可见也但锻炼未成之时视之方可言朕若锻成则形迹显然不可言朕矣苟直而无挠则其制善而无恶故下文继之以制善也
  毛氏曰里非不欲直外非不欲易凡以相备云尔
  櫜之欲其约也
  郑锷曰櫜谓甲之衣制甲已成卷藏于櫜中则欲其约约者缩而小也弓矢之衣谓之櫜故记曰甲若无以前之则袒櫜奉胄与此櫜之欲其约同○郑司农曰春秋传曰櫜甲而见子南○赵氏曰此是锻得革软熟故卷时甚少如此革密致而能周革内更无少生硬处故下文继之以周也
  举而视之欲其丰也
  毛氏曰举者以手举之○郑锷曰丰者侈大之貌举甲而视之则欲其虽小而若大虽狭而若侈故曰欲其丰
  毛氏曰櫜而藏则见于不用故欲约之则小而易制举而张则见于临事故欲丰之则足以周其身自非锻之至造之精何能丰约而随体哉
  于既反之欲其无𬹼户界反
  毛氏曰衣者以身被之○郑锷曰𬹼者齿之介辨也齿𬹼则龃龉不齐衣甲于身则欲其甲叶不相参差无若齿𬹼而不齐故曰欲其无𬹼○毛氏曰人之临敌坐作进退不一衣宜从欲故欲不𬹼𬹼音械谓齿噤也齿怒也噤而怒则梗而不通衣之不能从欲矣
  视其钻空而惌则革坚也
  郑锷曰此又覆说上文革不坚则孔不惌孔之惌则知其革之坚实矣
  视其里而易则材更也
  陈用之曰更谓材更之而可久○郑锷曰材不更则裹不易里之易则知其材之累更锻治也
  视其朕而直则制善也
  郑锷曰朕之直者必其裁制之尽善○毛氏曰众札相比未必上下之直惟善制者矫枉以为直合异以为同所以致其朕之直
  櫜之而约则周也
  郑锷曰制之周密而不寛故櫜之必约周如周于德周于利周言其密也
  举之而丰则明也
  郑锷曰色泽鲜明则人视之虽小若大故举之而丰明如三辰旗旗昭其明言其著也
  衣之无𬹼则变也
  郑司农曰变随人身便利○郑锷曰其制巧妙随人身更变所衣者宜故衣之无𬹼变如上下无常惟变所适之变○易氏曰衣甲于身以无𬹼啮为利则回旋而适于用○毛氏曰上言材更据制时言之此言变据衣时言之
  緫论
  李嘉会曰皮坚则难入今而惌则革坚矣两皮合缝易于突今里面和易则材必更练矣两面朕直则制直而不挠卷而约则致密而周举而丰则四面皆见而无隐衣之无𬹼则坐起拜跪皆便而能变通也陈用之曰甲以自营戎事所先先王于此尤致其悉焉书曰善糓乃甲胄敿乃干无敢不吊甲也胄也干也所以自保者尤所当急故既言善矣又言吊也即是三者言之甲又在所先焉函人所记之详得无谓乎












  周礼订义卷七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五   宋 王与之 撰
  鲍人之事
  郑康成曰鲍故书或作鞄○郑锷曰鞄人治革则字之从革为近今从鱼字恐无谓也○陈用之曰说文鲍柔革之工○郑司农曰苍颉篇有鲍莞然皮而去其毛为革熟之为韦考工所记既有韦氏而鲍人所记又皆柔革之事盖韦氏之篇亡矣所掌不可得而考而鲍之所掌皆治革而柔之之事○王昭禹曰鲍人治革虽以一物之微而作治之效为最多或用之为鞔饰或用之为器物一皆取足于鲍人所以独言鲍人之事也与夫画缋之事车人之事皆言事同意
  望而视之欲其荼白也
  郑锷曰治革者以色之白为美故逺而视之欲其如荼之白荼者先儒以为茅莠也诗曰谁为荼苦菜也叶似苣而细断之有白汁非此所谓荼白也茅之为物洁白易曰藉用白茅茅本自白矣茅之始生者曰荑则又柔而白也欲其荼白盖指茅之荑为荼也○易氏曰凡革之制望而视之其色多晦今欲如荼色之白
  进而握之欲其柔而滑也
  郑康成曰谓亲手烦撋之○郑锷曰锻革至于极熟则握之必柔而滑进而握之以手欲其柔滑盖以熟为贵
  卷而抟音转之欲其无迤也
  郑司农曰卷读为可卷而懐之之卷抟读为䌸一如瑱之䌸谓卷䌸韦革也迤读为既建而迤之之迤无迤谓革不□○陈用之曰卷而抟之欲其无迤迤邪行也治革而厚薄不常则巻而抟之而文理邪行矣故欲其无迤
  视其著欲其浅也
  陈用之曰所谓著之于物○赵氏曰浅薄也○郑锷曰革若调善则铺着之处虽厚如薄故谓之浅其着者浅则调善可知
  察其线欲其藏也
  杜氏曰线谓缝革之缕○郑锷曰革若坚缩则受缕也必没而不露其线若藏则革之坚缩可知
  革欲其荼白而疾浣之则坚
  郑锷曰此又覆说上文○王昭禹曰革色白如荼莠其质虽美必疾浣之不使久居水中则坚而难坏○郑锷曰疾者革体之急疾也苟其体之急疾及其濯之以水则必坚矣盖物体之缓散者见水则益弱皮以坚为体故浣之欲其坚非疾则不能坚也
  赵氏曰此革既欲荼白又欲柔滑则知不为甲明矣又甲用生皮鲍人乃熟皮鲍人之革谅是为裹毂矢箙韠舄之类要柔耎光白皮方可用韦氏却是工于穿䌸皮条为韦弁等物
  欲其柔滑而腛音渥脂之则需音软
  郑司农曰腛读如沾渥之渥○赵氏曰如诗既优既渥言渐渍之厚𠟺读如柔需之需○赵氏曰需言软也谓厚脂之韦革柔需○郑锷曰革虽欲其握之柔而滑然又以脂为贵脂者革体之润泽也苟其体之润泽及其用脂以治之则必需矣盖物体之焦枮者脂之而不相入皮以需为用故脂之欲其需然非握则不能需也今治皮者多用脂膏以柔之盖古之遗法欤需与软同谓柔弱也○毛氏曰浣欲疾脂欲厚盖用脂可过用水不可过
  引而信音伸之欲其直也信之而直则取材正也信之而枉则是一方缓一方急也若苟一方缓一方急则及其用之也必自其急者先裂若苟自急者先裂则是以博为帴音践
  毛氏曰引而伸之以下数句当在卷而搏之之后脱误在此○郑锷曰革若引而伸之平正而无邪曲则是始焉取其材之端正而不偏若伸之而邪枉不正则是左右二方必有缓急之偏如左右有缓有急则他日用之其急处先裂急处先裂则是用博大之物裁翦为小狭之物也何则革体既博一方先裂不可弃也必裁去其裂者而用其不裂者则坏广为狭也故曰以博为帴帴与小戎俴收之俴同俴俴小之貌
  卷而抟之而不迤则厚薄序也
  郑康成曰序舒也谓其革均也
  愚案此又覆说前之卷而抟之冝其邪迤而突出能不迤者必其厚薄有序均一无差故尔
  视其著而浅则革信也
  陈用之曰信读为屈信之信谓不缩急也
  愚案所附着者厚厚不能使之薄能浅其著者由革之伸直无缩缓故尔
  察其线而藏则虽敝不甐音吝
  郑司农曰甐读为磨而不磷之磷谓韦革缝缕没藏于韦革中则虽敝缕不伤也
  韗人为皋陶
  赵氏曰成周制鼓其冒以革其质以木皋陶即鼔之木名注云谓之皋陶者正言鼓木是也皋言始也陶言中虚如陶冗然也鼔始于斵木以为质终于制韦以成声皋陶之义取此韗字无意义可解○李嘉㑹曰韗字从军鼓用于军鼖鼓用于师役正韗人之事
  长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广六寸中尺厚三寸
  易氏曰谓鼓木之版此鼔二十版每版两头各广六寸其围丈有二尺而鼓面径四尺矣中尺谓鼔板之中一尺其围二丈其鼓之中径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矣此鼓之中径即所谓穹者而复言穹者三之一如鼔面径四尺则版穹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两面倍之则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加鼔四尺则穹径亦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正与上文六尺之径合○王昭禹曰左右端与中广虽不同而版之厚则同于三寸
  穹者三之一
  毛氏曰天中髙而四垂故其势穹而版亦中央起两端敛故其中央谓之穹言穹则与贲围亦异矣围合四围而言穹则据围之半言之耳合穹成围穹加鼔面三之一则围必加三之二谓鼔广径四尺其穹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其围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矣郑康成曰穹窿者居鼔面三分之一其鼔四尺者版穹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倍之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如鼓四尺穹之径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此鼔合二十版○贾氏曰经不言版数而郑知版数者以上下相约而知此鼔言版之寛狭不言面之尺数下言二鼔皆面四尺不言版之寛狭明皆有鼓四尺乃鼓版之寛狭也
  上三正
  赵氏曰上三正谓鼔版辏合就要两头趋革冒处并中央一平作三节平直两头虽邪下去然亦要正直去否则不成面四尺但要棱角起不要弧曲如皋鼔之磬折曰上三正者言数鼓匡上有三处平正穹处一直也注谓三处居二尺二寸以其长六尺六寸故也
  郑锷曰此鼓版长六尺六寸其穹窿而上者与上下两端三处其长皆欲平正如一也上长二尺二寸中央穹长二尺二寸下端长二尺二寸皆平正如一无长短减杀也○毛氏曰上下中谓之三正而独曰上者省文○陈用之曰郑以正为直既曰穹矣奚以直为疑正如射侯之正言所饰也
  郑锷曰鼓人六鼓此有鼖鼓皋鼔之制其雷灵路三鼔或八面六面四面不合此六尺六寸之制以理考之谓为晋鼔或然也○易氏曰先儒以此为晋鼔其说不经见已上皆皋陶之制
  鼓长八尺鼓四尺中围加三之一谓之鼖鼓
  郑锷曰鼓长八尺言其身也鼓四尺言其面也其中之围加其面三之一则其围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前所谓穹者三之一盖其一旁所加之数故两旁加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也此则只加其面三分之一耳与彼所谓穹者异○郑康成曰中围加三之一者加于面之围以三分之一也面四尺其围十二尺加以三分一四尺则中围十六尺径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今亦合二十版则版穹六寸三分寸之二耳○郑锷曰鼖之为言大也○李嘉㑹曰道大谓之路事大谓之鼖长八尺大四尺可谓大矣故以鼓军事言其事之大也○赵氏曰鼔用于军旅要声洪大所以长八尺然书言鼖鼓维镛则不特军事用之
  为皋鼓长寻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
  郑锷曰皋者长也缓也惟长故缓用民之力不欲亟故长其鼔之形欲其声之缓此则用于役事是也○王昭禹曰昔鲁筑郎囿季平子欲其速成叔孙昭子曰焉用速成以剿民也然则用民之力其可趣之使疾乎诗曰百堵皆兴鼛鼔弗胜者盖以皋陶节之使缓而不能胜其疾也
  赵氏曰八尺曰寻寻有四尺长一丈二尺也倨直勾曲曲与直要如磬折旋之势不三正也○毛氏曰凡磬之折股为二则在上者大而短鼓为三则在下者小而长今此鼓丈有二尺而磬折则自四尺而上曲而大自八尺而下直而小所以然者以鼔两面皆方四尺既不三正不曲其上而直其下则无以致鼓面之皆四尺其欲声之逺闻亦不可得○郑锷曰二鼓之面各以四尺为率者鼔以声之四逹为主故也
  緫论
  易氏曰此经先言鼖鼔之制以军事为先次言皋鼔之制役事次于军事故也○陈用之曰鼔之名多矣此所记者二而已盖韗人一篇或言其鼔之制或言其鼓木之制或举中围以见上下使后世可触类而长之然则雷鼔灵鼔之大鼙鼔鼗鼓之小皆可知矣
  凡冒鼓必以启蛰之日
  郑康成曰冒蒙鼓以革也启蛰孟春之中也蛰虫始闻雷声而动鼔所取象○郑锷曰雷之发蛰声震百里鼓欲其声如雷故冒鼔必取启蛰之日先王之制器其取法天道纎悉必考有如此者
  良鼓瑕如积环
  郑锷曰瑕者漆之文理也鼔之革调急则漆之也其瑕如累积玉环然盖环之累相重积其文理周围环合可观冒鼔之革苟调而急则既漆之后其文理周围环合而圜亦如环也若急而不调则其漆所幔文不能然唯如环之积乃验其为良矣○王昭禹曰其革之调急而瑕皋陶周围若环之积于内而著见于外○毛氏曰冒鼔欲急急则声彰然一偏急则所漆之瑕必有偏而不得如环之重积故曰良辀环灂则知其用力之均良鼔环灂则知其治革之调
  鼓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鼓小而长则其声舒而逺闻
  王昭禹曰鼓之声随其形之大小长短而已鼓大而短其势促而迫故声疾而短闻鼓小而长其势展而伸故声舒而逺闻则为鼔者不可不审其然也○郑锷曰皆鼓之病与钟同
  韦氏
  易氏曰韦氏之篇亡矣其所掌不可考上经鲍人之事则治革而柔之者盖皮之去毛则为革熟之则为韦革如革车之类不必其熟也韦如韦弁服之类必待熟而后可或者韦氏所掌用于弁服之类云耳
  裘氏
  易氏曰裘氏亡篇亦不可考然天官掌皮为大裘以至良裘功裘此经复有裘氏亦犹春官有典瑞此经复有玉人之事或者裘氏掌其制而掌皮言其用
  画缋之事杂五色
  陈用之曰画为之画而已缋为之绘五采焉画缋之用不止于衣裳之间故不言其所缋而统言其事○王昭禹曰画缋之事不过五色而已模成物体而各有分画故谓之画分布五色而㑹聚之则谓之缋所谓青与白相次赤与黒相次此之谓缋也所谓山以章此之谓画也故司几筵有所谓缋纯则缋而后纯有所谓画纯则纯而后画此画缋之别○郑锷曰自阴阳判为五行五行之位正而五色遂章左传所谓天有六气发为五色是也然各奠其方各形其色未足以为文采之美惟画缋之工取五行而杂错之然后其文为可观既著为文彩则其离道也益逺故以事言焉
  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黒天谓之𤣥地谓之黄
  郑康成曰此言画缋六色所象及布采之第次缋以为衣○郑锷曰东方震之位震为木木始生则其色青南方离之位离为火火炎炽则其色赤西方兊之位兊为金金之色白北方坎之位坎为水水之色黒天位乎上观之苍然不可得而名谓之𤣥者以其逺而最微所可见者𤣥而已𤣥者黒色之尚微乎地位乎下土壤不齐不可得而名谓之黄者以其成物之功所最盛者黄而已黄者地色之得中乎凡取其四方上下位色之著者而名之故皆以谓之为言然其色之别有六画缋之事独以五色为言何也○项氏曰五而六者𤣥即黒也盖𤣥之与黒皆北方之色黒者阴之正北方者万物归根复命之地而纯阴之所聚也乃取其正者以名之然亦可谓之𤣥焉自其辨而言之则𤣥浅而黒深自其体而言之初不甚相逺也然则画𤣥黒者殆难辨也故特以杂五色言焉○易氏曰六入为𤣥则有黒有赤赤者阳之正黒者阴之正惟天体备阴阳之正色而运此五行者也
  青与白相次也赤与黒相次也𤣥与黄相次也
  郑锷曰此言画缋之事取其自然之色而合之先后次第各有所冝○赵氏曰注谓此布采之次第是缋于衣者其说恐拘盖木者金之配故青与白相次火者水之配故赤与黒相次地者天之配故𤣥与黄相次想布采画之时青必与白相对其他亦然如画火在南边是赤必画黒色者在北边此又顺方隅之次第○易氏曰相次非次序之谓亦杂比以为设色之美而已以天地之色与四方之色并列于四时之间亦犹乾坤二卦与六子之卦并列于十二月之气
  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白与黒谓之黼黒与青谓之黻
  郑锷曰此又言画缋之事取其自然之色而杂之文章黼黻各有其义易曰爻有等故曰物物相杂故曰文文者言阴阳之杂也青与赤谓之文者合青与赤二色相杂乃名曰文也盖东方之青少阳之色少阳柔也南方之赤盛阳之色盛阳刚也以青合赤刚柔相杂粲然可观兹其所以为文欤传曰东南为文谓此也○易氏曰巽位乎东南万物趋于文明之地故青与赤谓之文易曰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章者言阴阳之相成也赤与白谓之章者取其阴阳之成其功最著而言之自春徂夏生者终乎假大自夏徂秋长者渐至于揪敛赤者夏之色万物洁齐而文明白者秋之色万物肃杀而刻制以赤合白阴阳相成其功著见兹其所以为章欤传曰西南为章谓此也○易氏曰坤位乎西南万物均成于致役之地故赤与白谓之章然二位皆合赤以为之者盖东者阳之位西者阴之正西南者阴阳之所杂东之文非赤则不能著西之章非赤则不能成也○王昭禹曰东之青则纯乎阳南之赤则杂乎阴阳刚而阴柔杂之故青与赤谓之文南之赤则阳之生气于是乎极西之白则阴之杀气于是乎中阴出而以成阳为事故赤与白谓之章文者章之始章者文之就刚柔杂于东南而为文至西南而后章杂固其所也○包氏曰文者取其文明之义而青与赤则纯于东南之阳有文明之象焉故青与赤谓之文章者取其成章之义而赤与白则以阳而杂于西方之阴有刚柔相成之义焉故赤与白谓之章黼画为斧形斧之为物能断制也非义则不能断白与黒谓之黼者惟义惟智然后断故也盖白者西方之金金刻制所以为义黒者北方之水水明内景其照在内所以为智以卦推之其位为乾乾西北也惟乾刚徤故能决天事之武在于是也王巾皆黼王位设黼依皆取诸此而已此白黒所以谓之黼也黻两已相背相背所以见其辨也黒与青谓之黻者盖黒北方之色北方者万物归根复本之地藏而不见青东方之色东方者万物出萌坼甲之时见而不藏黒色在北其卦为复复者反也青色在东其卦为震震者动也反则入动则出一出一入其辨明矣人道之别在于是也黻衣绣裳以赐诸侯亦取诸此而已此黒青所以谓之黻也○陈用之曰乾位西北其道主断故白与黒谓之黼艮位东北阴阳各止其所而辨故黒与青谓之黻○郑敬仲曰斧所以立威天地严凝之气盛于西北西北用武之方黻则两已相背盖北则物藏之方东则帝出之方○包氏曰黼取其断决其象画一斧形而白黒色是纯阴之色有决断之义且黒与白色判然不侔故谓之黼黻取其辨其象两已相背有殊异之义而黒与青是以色之阴而杂乎阳有刚柔相辨之意故谓之黻
  项氏曰青以白次赤以黒次𤣥以黄次此六色之相配者缋之以为衣青以赤继赤以白继白以黒继黒以青继此五色之相生者绣之以为裳
  陈蕴之曰绘事则青白赤黒𤣥黄而对方绣事则青赤赤白白黒黒青而比方何也绘阳事也阳则尊而不亲故对方而不比绣阴事也阴则亲而不尊故比方而不对
  五采备谓之绣
  赵氏曰五采备是上五色备具然后谓之绣注云绣是施于裳此杂五色皆绣于裳者○易氏曰书言六章之裳宗彝藻火粉米黼黻𫄨绣言藻而继之以火青与赤之文也言火而继之以粉米赤与白之章也言粉米而继之以黼白与青之黼也言黼而继之以黻黒与青之黻也惟黄之色无所见而宗彝绣以虎蜼则亦以黄为色兹实五采备之证言五采而不言五色盖画缋主乎设色而绣则以五采为用故耳若上文六色与六色相次恐凡缋画皆然经不曽指名是衣上用难拘以缋于衣也始疑画缋只理㑹彩画不预绣事然䟽云凡绣亦须画乃刺之故画缋二工共一职则知考工之绣系用五采画成物象却就上模着绣刺也○徐氏曰凡物资始于天者必生飬于地而后成就此裳所以独备五采而成绣○易氏曰画缋阳也施采未备象阳也绣阴也阴道常乏常嫌于不备故五采备谓之绣
  土以黄其象方天时变
  郑锷曰土者地也黄者地之中色故画以黄地道成矩惟矩则方故画地之形则以方惟天以一气运而为四时四时之色春则为青夏则为赤秋则为白冬则为黒故画天则随时而变其色○赵氏曰想画天时必占青赤白黒四时尔谓备其四色非谓春间则画青色之类然上文𤣥何也盖言𤣥者所以述天之色𤣥妙处考功不得已而强名之若画天上以𤣥则𤣥岂足以定天之色荘子云天之苍苍其正色邪此所以于画形处却言天时变也○王昭禹曰地道静而有常天道动而无常则化者地之用而变者天之用故曰天时变
  火以圜
  赵氏曰地二生火其神无方其体非体而托于物以为体其用非用而因于物以为用其形虽锐而性则圜而无不周画火难定其形只得画其性之圜尔
  山以章
  赵氏曰郑改章作獐是山中物对下水以龙此未是盖章是山之草木星辰天之章草木地之章画山虽有形须画出草木之文而成章王解引尔雅曰山曰上正章谓画山虽画其章亦必画其上正之形谓画一坐山上头尖要正亦不必如此说
  水以龙
  赵氏曰龙水中神物画水不画龙则无以见变化之神
  郑锷曰火以圜者体神而妙用山以章者即仁以显道水以龙者因智而乐动○王昭禹曰以上皆画于服
  鸟兽蛇
  赵氏曰鸟鸟隼之属兽熊虎之属蛇龟蛇之属注云此即华虫也是虫之有毛鳞文采者䟽云即是华虫盖虫有生之緫名此言鸟以其有翼兽以其有毛地以其有鳞王解谓画在旗上恐有此理盖合九旗所画之象故也○郑锷曰是三物者有于旌旗而画之有于衣服而画之不尽言所取象之物者殆举其一以见其二之意○李嘉㑹曰羽鳞毛介不可定名举此三者可以类推
  緫论
  王昭禹曰古之画缋之事以见于衣服车旗宫室器械之间者其为象岂一端而已仰以观天之文俯以察地之理近取诸身逺取诸物或象其形与其性或象其色与其用道德之义性命之理皆寓乎中将使天下之人目击心喻而得乎不说之大法土以黄则象其色也其象方则象其形也天时变则象其用也火以圜则象其性也至于山以章水以龙鸟兽蛇之类亦皆象其形也
  杂四时五色之位以章之谓之巧
  郑康成曰章明也缋绣皆用五采鲜明之是为巧○王昭禹曰五行播于四序而人观以为时五行发于五气而人观以为色四时之错行五行之迭运然后岁功待之以为成物曲资之以为利四时之协此五色之间施然后服饰得之以为盛彰施因之以为明然所以杂施之者在乎工所以章之者在乎巧非圣人不能作而探其道非智者不能创而明其法而巧者述圣人之道循智者之法以为文而已
  凡画缋之事后素功
  陈用之曰素者质也缋者文也苟无其质文何所加质者在所先则文在所后矣○易氏曰甘受和白受采画缋之事先以粉地为质而后施五采焉子夏问诗云素以为绚兮而夫子曰绘事后素子夏即有礼后乎之对盖礼必以忠信为质犹缋事必以粉素为质以粉素为质而谓之功者犹言彰施五采必待此而后为功○张横渠曰因万物之理以用其智则智不凿反天下之文以归于质则文不弊画缋之事文采既极而以素功为后焉岂非反天下之文以归于质耶易之贲曰白贲无咎夫贲之极以白总是欲归质也
  锺氏染羽
  陈用之曰锺聚也染羽之工名以锺氏取其色之聚也○贾氏曰染布帛在天官染人此惟染鸟羽而已夏采注云染鸟羽谓之夏采即此锺氏所染也○王昭禹曰羽之为物虽微而旌旗车服之用众而不可废此先王所以独立官以染欤
  郑锷曰尧舜之世羽畎夏翟徐州贡之周时岂无设官以染羽何耶盖有虞之时尚质而未文虽用尤寡后世日趋于文以周制观之王后之衣服则用羽后之车容盖则用羽国之旌旗则用羽舞者所执则用羽其他用为衣服之饰多矣况以爱物为心者不忍多杀也于是有染羽之法取夫羽之可染者而染以用之○毛氏曰四方之贡有限而邦国之用无时必求其自然而用之或不给矣此先王所以有染羽之法
  以朱湛子潜反丹秫音述三月而炽之
  王昭禹曰朱谓朱砂以为朱也○郑司农曰湛渍也郑康成曰曰读如渐车帷裳之渐丹秫赤粟○郑康成曰炽炊也○贾氏曰初以朱湛丹秫当在春日预浸至六月之时而染之○王昭禹曰以朱湛渐赤粟以染羽至于天时之一变而后炊炽之以羽之入色为难故也
  章均反而渍之
  郑康成曰淳沃也以炊下汤沃其炽烝之以渍羽渍犹染也○贾氏曰既炽之即以炊下汤淋所炊丹秫取其汁以染鸟羽而又渐渍之也○王昭禹曰淳与㡛氏所谓渥淳其帛之淳同熟之使自厚也盖始以朱秫湛炽之其色为未深又从而淳熟而渍之谓之渍非一朝一夕之故缓而入之有渐次尔
  三入为𫄸许云反五入为緅侧留反七入为缁
  郑锷曰尔雅云一染谓之縓縓音茜朱与丹秫所染故始入必茜也再染谓之竀竀音赪诗有鲂鱼赪尾言其赤也三染谓之𫄸𫄸赤而黄之色也与此言三入为𫄸同然不见四入之也士冠礼有朱纮之文康成谓朱则四入欤然则以𫄸入赤汁则为朱矣𫄸不入赤汁而入黒汁则为绀矣若以绀入黒则为緅緅爵头之色赤多黒少与绀相类之色故孔子云君子不以绀緅饰自緅而入则为𤣥康成谓𤣥六入之色自𤣥入黒汁则为缁矣故曰七入为缁缁𤣥色之尤深也礼制所用者𤣥𫄸与缁色为多而此只言𫄸緅而已至于青黄非不用也皆不言焉岂非羽之所染者只此三色故欤○赵氏曰𤣥缁相类所以染人言𤣥而不及缁锺人言缁而不及𤣥也否则三色颜色浓厚染羽为难故特记之以见其所重耶乃若染人夏𫄸𤣥秋染夏则丝帛五色备焉此为异也设色之工五画缋锺筐㡛今以天官染人考之春暴练者其㡛氏欤其职所谓湅丝湅帛是也夏𫄸𤣥者其锺氏欤其职所谓三入为𫄸五入为緅七入为缁虽不言𤣥郑氏谓𤣥在缁緅之间是也若夫染夏虽不见于考工而经有五采备之文不然其筐人之职乎○李嘉㑹曰羽贵乎五采今不说朱而说𫄸不说𤣥而说緅不说黒而说缁以所入之详略而定其色之深浅使后人自以意为入之详略而其色可别矣
  筐人
  㡛氏湅丝
  王昭禹曰治丝帛而熟之谓之㡛丝帛熟然后可设饰为用故其字从巾从荒㡛言治之使熟也犹荒土以为田巾则设饰之服○陈用之曰㡛氏治丝而湅者名谓之㡛治荒之意也○毛氏曰染人掌染丝帛而㡛氏掌湅丝帛则㡛氏之湅以待染人之所染盖素功不立采色无所附焉此㡛氏所以预设色之工
  以涗音税水沤其丝七日去地尺暴歩卜反
  郑锷曰湅丝之法以涗水沤之沤如沤麻之沤盖浸渍之也以水泲灰谓之涗如涗酌之涗盖以茅而泲酒故谓之涗酌也用涗水以沤其丝所以去其不蠲以致洁也○赵氏曰谓以水和解其灰澄清而洗濯之以浸渍丝也唯洁净然后能受色既沤七日矣乃取而暴之日中其暴也当去地一尺而已必以去地一尺为度者不欲其髙惧阳气燥之则其色失于燥而不鲜明也○毛氏曰丝以柔为善暴之太过则失其柔而变其性故去地尺暴之欲其地气之相接
  昼暴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湅
  郑康成曰宿诸井县井中○王昭禹曰昼暴诸日则以阳气温之也夜宿诸井则以阴气寒之也谓水湅则非渥淳之使熟也以阴阳之气使之熟而已○毛氏曰暴虽在昼而夜必宿于井又欲其水汽之相蒸○郑锷曰必以七日七夜为度者欲其得阴阳之气一于平而不偏也
  湅帛以栏音练又兰为灰渥淳其帛实诸泽器淫之以蜃易氏曰丝弱于帛帛壮于丝湅丝不过涗水而沤之湅帛则以栏为灰煮而熟之以至淫之盝之又至于涂之宿之其法为特详○赵氏曰以栏为灰谓烧栏木以为灰也渥淳以灰煮熟渐渍其帛也淳沃也渥渍之使厚也既曰渥淳不可遽至干熇故实诸润泽之器蜃白蛤也以蛤为粉浸淫器中欲令帛白也淫即善防者水淫之之淫○陈用之曰既曰渥淳必有水焉非特灰而已故实于泽器欲其不遽以干熇故也淫谓粉蜃以淫其上则闭其湿于泽器之中而得以渐渍之矣○毛氏曰以栏为灰变生而熟以蜃为灰变质而白
  清其灰而盝之而挥之
  郑康成曰清澄也于灰澄而出盝晞之晞而挥去其蜃○毛氏曰于器从而振之谓之盝○陈用之曰盝以盛之○王昭禹曰灰既澄而清则盝而出之而挥去其所染之蜃灰
  而沃之而盝之而涂之而宿之
  郑康成曰更渥淳之○王昭禹曰既挥其灰沃之以水又从而盝出之既盝出矣又从而涂之以蜃灰而宿之则使经宿焉○毛氏曰自此不复用练亦不须和以水其帛且湿但涂以干灰而已岂非变生为熟易而变质为白难乎○陈用之曰或言实诸泽器不言涂宿或言涂宿而不言灰蜃之用相偹以见也
  明日沃而盝之
  毛氏曰涂之矣复以清水沃而盝之者去其所涂之灰也然涂之宿而已明日从而盝之与夫清其灰而盝之异矣此盝之二每事不同因其事也
  昼暴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涷
  王昭禹曰又从而暴诸日而温之以阳气宿诸井而寒之以阴气
  緫论
  郑锷曰上文湅丝记水湅之法此文湅帛记灰湅之法夫丝帛事之末者也凡为女工者能之何待设官掌其事耶盖先王为国以礼之制所辨者在于毫厘之际其于服色之间尤致其谨也如𤣥以象天黄以象地青以象东方白以象西方赤以象南方黒以象北方如𫄸之赤黄如緅之赤青如縓之赤黒如朱之象正阳如缁之象正阴如紫如绿之为间色一失其辨则分因而不明一失其色则义从而无所考诗人所谓赤芾𤣥衮赤舄朱英绿縢之类彼岂区区然辨其色哉义各有所主分各有所明故也色之所系者乃分之所寓则丝帛之所以染乎色者讵可易而为之哉染人云春暴湅然则所谓湅而暴之者皆以春时也染在染人湅在㡛氏二官聨事为不轻矣







  周礼订义卷七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六   宋 王与之 撰
  冬官考工记下
  玉人之事
  郑锷曰𤥨玉为器非一器也故曰玉人之事君子于玉比德德有小大故玉有纯杂之异焉追𤥨之巧皆自玉人而制度所寓玉人有不知其妙理者此所以谓之事
  王氏详说曰考工记多战国间故事惟玉人一职与典瑞同但典瑞言其名以及其用玉人言其名而又及其所制之尺寸岂非玉人为之典瑞掌之乎此所以为周制也然文经秦火非错则阙不若典瑞之文为有伦理也典瑞以王晋大圭以下为一节自四圭有邸以下为一节自珍圭以征守以下为一节自驵圭璋璧琮以下为一节而五礼之用毕矣玉人所载固详于典瑞何其文错且阙乎言公侯伯之圭而不言子男之璧言继子男而不言孤言案十有二而不言王后凡皆阙文也言天子圭中必当在天子服之之下不容间于皮帛之后言天子用全上公用龙侯用瓉伯用将当在宗祝以前马之下不容间于以朝诸侯之后言瑑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当在璧琮以享天子之下不容间于旅四望之后大璋亦如之诸侯以聘女当在天子以聘女之下不容间于宗祝以前马之后宗后以为权当在天子以为权之下不当间于以治兵守之后璧羡度尺以为度当在宗后以为权之下不容间于琰圭易行之下宗后守之当在天子守之之下不容间于宗后以为权之下以至四圭两圭圭璧璋邸射当为连文琬圭琰圭瑑圭璋当为连文亦不容间断凡此皆错文郑氏虽知不言子男之璧为阙文其他无一言之此所以不容无失今改其文读之
  玉人之事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谓内镇宗后守之命圭九寸谓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谓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七当为五谓之躬圭伯守之缺二句继子男执皮帛缺一句天子执冒四寸以朝诸侯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天子圭中必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两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饩祼圭尺有二寸有瓉以祀庙大璋中璋九寸边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缫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马天子用全上公用龙侯用瓉伯用将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琬圭九寸而缫以象德琰圭九寸判规以除慝以易行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军旅以治兵守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缺二字瑑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谷圭七寸天子以聘女大璋亦如之诸侯以聘女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驵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为权驵琮五寸宗后以为权案十有二寸枣㮚十有二列诸侯纯九大夫纯五夫人以劳诸侯缺数字
  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
  郑锷曰镇圭王所执圭也以十二寸为度法天数也瑑山以为饰取其安静而不动惟天子法天之大数惟天子能安天下而不挠居则守此圭以保其国不可以不知守之之道也能守其圭可以君天下而朝万国
  命圭九寸谓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谓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谓之躬圭伯守之
  郑锷曰受于天子而天子以䇿命之使执是圭故曰命圭命如春秋锡命之命其九寸者𤥨为桓楹之象曰桓圭公于国家如柱石然故执桓圭○赵氏曰桓圭琢刻䨇直文在圭上注云䨇植谓之桓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盖公藩屏王室以桓为象者礼书谓取强直不挠以安上为已任之意其七寸者或𤥨为人身之伸者曰信圭或𤥨为人身之屈者曰躬圭则侯与伯守之盖侯比于伯其礼为稍伸而伯视于侯其势为稍屈故也能守之然后可以保其国○郑康成曰命圭者王所命之圭朝觐执焉居则守之○愚案馀说见典瑞○王昭禹曰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其礼仪各视其命之数故其圭有九寸七寸之差
  王氏详说曰天子之圭言尺寸而不言厚薄以宗伯内镇圭之文则知广四寸厚一寸矣诸侯之圭言尺寸而不言广厚以杂记之文则知广三寸厚半寸矣○王昭禹曰大宗伯作六瑞则制其度数执之以行礼故皆言执行人成六瑞则奉其成事用之以合符故皆言用玉人斵玉以为器器以藏礼而守之以保其国故皆言守○郑锷曰玉人则作之而已或成其信或著其礼皆非所知也盖作在此守在彼
  天子执冒四寸以朝诸侯
  赵氏曰冒所以冒诸侯圭以齐信瑞方四寸邪刻之盖冒圭之制邪刻其下以为验其形则方正其大则四寸天子命臣为诸侯则班瑞玉与之使守之以为宝及其来朝则辑而合之以为验故诸侯瑞圭则邪锐其首天子冒圭则邪刻其下以邪锐之圭首合天子之冒一则表君徳之无不覆○郑康成曰名玉曰冒者言德能覆盖天下一则验诸侯之无僭礼相逾以四寸者或谓象德冒四方○郑锷曰镇玉大圭或尺二寸或三尺而冒圭特以四寸为度者盖有以大为贵者亦有以小为贵者以大为贵使诸侯不得以并其尊以小为贵则四寸以示其冒四方之意与书所谓丕冒海隅出日之冒同或谓取其形之方正以上率下当方正也或谓天子以贵临贱常患于骄以尊接卑常患于亢故诸侯之圭或九寸或七寸而天子朝诸侯之圭则四寸示其以少为贵而屈已以接下也此乃新意兼本注说极好
  陈用之曰天子诸侯之玉用则执之居则守之或言守或言执相备也
  天子用全上公用龙侯用瓉伯用将
  郑锷曰此言裸圭也天子之裸圭则全用玉以为之龙以前注瓉以成鬯将以执持○赵氏曰裸器一物也其名有三其头有龙口故谓之龙其中有瓉如盘如盏様盛鬯酒在内故谓之瓉即诗玉瓉黄流在中也后有柄用圭以为之所以为人把执而用之者凡此三者用一玉而俱成故谓之全盖天子之德纯而不杂故用全以崇其德之纯也若夫公侯伯而下则其德杀于天子矣故其用玉亦从而降杀上公用祼器之龙如天子之龙用玉其瓉其将皆石之似玉者为之侯用祼器之瓉如天子之瓉用玉其龙其将皆石之似玉者为之伯用祼器之将如天子之将用玉其龙其瓉皆石之似玉者为之以器言之龙处其首瓉处其中将处其后以德言之公居其上侯居其中伯居其后则次第不为无意也盖不贯三而为一无以表天子之德之纯不裂一以为三无以见诸侯之德之亏尊卑隆杀之义明矣康成云全纯色也其说是矣乃谓龙瓉将为杂名而言卑者下尊以轻重为差玉多则重石多则轻公侯四玉一石伯子男三玉二石不知此非论其轻重也王安石之说亦然皆未之思也其曰用龙者如记言夏后氏以龙也用瓉者如经言裸圭有瓉也用将者如诗言祼将于京也将圭柄也惟柄可以执而用故曰将不言子男所用者大行人言子男不酢则不用祼器此所以不言也
  王氏详说曰此四句疑在宗祝以前马之下
  继子男执皮帛
  赵氏曰帛以表其道足以衣被人皮以表其有炳蔚之文章郑锷曰有天子之孤有诸侯之孤大宗伯曰孤执皮帛者天子之孤也典命曰公之孤四命以皮帛视小国之君者诸侯之孤也二者皆执皮帛特所用以饰之皮异耳饰以虎皮者天子之孤饰以豹皮者诸侯之孤天子之孤不当继子男之后故康成以为此公之孤也然典命又有诸侯适子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之文则公之孤与诸侯适子之未誓者皆执皮帛而列子男之后欤此文独立上无所承意其断简失次也
  天子圭中必
  郑康成曰必读如鹿车縪之縪谓以组约其中央为执之以备失队○刘迎曰诗瞻彼洛矣有曰鞸琫有珌释者谓天子玉琫而珧珌知琫之有珌则知圭之防失队者其执之中必有珌以约之也○赵氏曰必者取可必其无失之意○王氏曰天子平旦而栉冠日出而视朝一物不应乱之端也冝兢兢业业以致其谨焉故执此以为之戒○贾氏曰案聘礼五等诸侯及聘使所执圭璋皆有缫藉及绚组所以约圭中央即此中必之类此不言诸侯举上以明下○郑锷曰特言天子之必者尊王之意
  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
  赵氏曰案典瑞注云中央为璧圭著其四面又云邸本也圭本着于璧四圭有邸谓圭末四出然未知璧在中央通两畔緫为尺二寸或除璧两畔圭各长尺二寸据下文祼器尺有二寸则恐一圭长尺二寸今观典瑞䟽谓用一大玉𤥨出中央为璧形亦肉倍好孔四面𤥨出四圭各尺二寸与镇圭同其璧为邸径六寸緫三尺与大圭三尺等皆一玉俱成两圭祀地者亦然据此则四圭是就璧平出不是植立起者邸则于璧中𤥨成㝢穴然邸言宿邸归着处也此圭乃植在神坐前欲天神降而依凭托宿于其中如人有旅邸相似此是礼神之玉非事神所执之玉书云植璧秉圭是也夫锐首曰圭凡物锐则利用故锐圭以象其用之利必四圭者象天德之覆无乎不周必尺二寸者又以象天之成数璧贠则象天之体然不特祀天知此旅上帝亦以之○王昭禹曰于典瑞言邸于此言尺有二寸互相备也
  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
  王昭禹曰典瑞所谓王晋大圭以朝日是也○郑锷曰长至于三尺所以谓之大○郑康成曰终葵椎也○贾氏曰齐人谓椎为终葵为椎于其杼上明无所屈也杼閷也○赵氏曰杼与轮人行泽者欲杼同谓大圭三尺长上头谓之首今于首处馀六寸令方正如椎头自六寸下两畔微杀已下依旧方正○郑锷曰长三尺者贯三极之道也杼上者所以致用也又为之葵首则圜其体以覆其上殆又摄用以归体之意欤○易氏曰圭以大名象道之体三尺为数象道之成杼上终葵首象道之用○郑锷曰服之者搢于衣带之间或谓之搢或谓之服其实一也是圭也亦谓之珽玉藻曰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也相玉书曰珽玉六寸明自照也玉藻言笏度二尺有六寸二尺者其长六寸其椎陆佃云以寸之葵首计之则有馀去葵首而计之则为不足意其非天子之笏故孔颖逹以为诸侯以下之度岂其然欤由是考之天子有镇圭有冒圭有大圭镇圭冒圭其用有时执镇圭服大圭者朝日之礼也执冒圭服大圭者见诸侯之礼也然执冒圭以验诸侯之瑞其用也暂而已王之见诸侯亦未尝不用镇圭也大宗伯小行人之言镇圭皆继以公侯伯子男所执之玉明朝见诸侯皆用镇圭之意
  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
  郑康成曰致日度景至不夏日至之景尺有五寸冬日至之景丈有三尺土犹度也建邦国以度其地而制其域○郑锷曰或谓测日景以验地之逺近必由尺有五寸者何耶盖天地相去三万里尺有五寸以知其一万五千里也立八尺之表以度景至否冬至之景丈有三尺而夏至则景尺有五寸也正以夏至之景为圭之长则可以知地中也然土圭之用非惟以度日景又以土地故不可以用丈有三尺为之何则建国封诸侯度地之法景一分差百里尺有五寸者一万五千里之景也五等诸侯惟取五分景已下无取尺寸之意
  陈用之曰土圭非特可以致日又可以致月致日者冬夏致日是也致月者春秋致月是也若尧典所谓敬致者特夏之时然尔冬至之日亦可以致焉盖夏至者短之极冬至者长之极春秋二分日于是乎中不可以致矣于是用之以致月焉玉人制其器故言其用之所至典瑞辨其用故言其用之所该大司徒用之求地中故止言测土深正月景而已
  祼圭尺有二寸有瓉以祀庙
  薛氏曰圭璋其柄也瓉其勺也柄则圭璋纯玉为之勺则玉多石少者可矣郑司农谓瓉四玉一石是圭瓉璋瓉则玉为之圭璋之勺则装以金焉玉人所谓黄金勺青金外是也鼻寸所以流鬯也衡四寸勺径也圭璋瓉制盖如此○王氏详说曰旧圗以瓉下有盘口径一尺其说出于郑氏固然矣然瓉盘之制出于汉仪六经所载初无此事陆氏谓瓉形如盘径四寸鼻上寸为龙形圭璋为柄当矣但陆氏以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横四寸有半谓勺为龙口矣复有杜氏之说以勺为尊中之勺何其依违两间乎盖勺之事一而其制有二明堂位曰夏后氏龙勺商之䟽勺周之蒲勺此谓尊中之勺也此曰黄金勺者谓圭瓉之首鼻勺之勺也杜氏郑氏分为二说惟郑氏之说为优○郑锷曰圭瓉以祼前有龙中有瓉后有圭以为柄此言祼圭尺有二寸而又曰有瓉则不兼瓉以言尺寸盖其圭之长如此也王所执以祼则法天之大数也冝矣天地大神至尊不祼唯人道之宗庙有祼而已故曰以祀庙也祼圭夲以祀宗庙为主先王以事神之道事賔故因而用之于賔客耳如四圭有邸以祀天而典瑞又曰旅上帝也论其本意则为祀天设而已玉人言其制作之本意典瑞言其所用之备也
  琬圭九寸而缫以象德
  郑康成曰琬犹圜也○赵氏曰凡物员则顺方则逆圭圎其首是以顺为义缫藉圭之物文采在上锡命是文事故以缫象灿然相接之文此是王使之瑞节诸侯有德王命赐之如天王使毛伯来赐公命使者遂执琬圭以致命焉象德象王者亲爱诸侯之德或谓象诸侯有德○郑敬仲曰德出于人性之固有先王乃顺而治之好出于人情之常然先王乃顺而结之故琬圭则因其锐以顺为主也以治德则用之于锡命之时以结好则用之于时聘之际二者皆文事也故又缫之以象德也
  王昭禹曰典瑞言以治德以结好而此言以象德者惟象德然后可以治德结好也象德言圭之制治德结好言圭之用玉人言其制典瑞言其用
  琰圭九寸判规以除慝以易行
  赵氏曰琰之为言剡也谓此圭剡一半至首为锋芒取戈兵之象半则圎焉判言半也规言圆也半其圆而剡之故曰判规琬圭不剡琰圭不琬琰圭是规圎上出头尖锐者即书琬琰在西序是也刘执中云易以离为戈兵盖离火也火之形上锐有戈兵之象然判规于圭上虽示恶也亦有仁爱之意以其半尚琬也○郑敬仲曰易行谓诸侯之为不善者以此责之而使改过易恶也除慝谓用之于众覜之时行人言殷覜以除邦国之慝也○易氏曰易行除慝先王之义剡与瑑饰各居其半以示圣人威严不可犯之意赵氏曰九阳数也惟辟作福作威非体元用九之君不得用此故二圭同以九寸
  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
  郑司农曰羡径也○贾氏曰羡为不圜之貌造此璧之时应圜径九寸今减广一寸以益上下之袤一寸则上下一尺广八寸好璧孔也尔雅曰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贾氏曰两畔肉各三寸两畔共六寸是肉倍好也○薛氏曰璧贠九寸好三寸延其袤为一尺旁各损半寸则广八寸矣然则璧羡袤十寸广八寸同谓之度尺以十寸之尺起度则十尺为丈十丈为引以八寸之尺起广则八尺为寻倍寻为常故釜深十寸内方八寸而为嘉量币长一尺八寸而为制币凡此皆璧羡纵横之尺数然也度必为璧以起之则围三径一之制又寓乎其中矣度起于羡权起于黄锺之长先王制器岂徒然哉凡以存天下万世之法○刘氏曰好三寸者数之始也袤一尺者数之成也贠寸以九者无穷之用广尺以八者不变之体以三合六而为九以九合一而成十直而行之其用不穷横而置之其体无变立成器以为天下利岂私智乎○陈用之曰三者之体皆贠其制皆外实而内虗实者其体也故以肉名之虚者其心也故以好名之因物寓理以谓虚而无物心所尚也
  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
  贾氏曰圭璧谓以璧为邸旁有一圭○易氏曰圭锐以象天之用璧圆以象天之体而其制五寸者杀乎祀天之璧又以象天数之中○郑锷曰五天地之中数所以象三光运行乎天地之中○赵氏曰日月星辰其用照临不息故以圭而象其用其往来运转皆丽于天故以璧为邸以象其托宿于天之意然亦欲星辰之神降而依凭于邸也非祭祀所执与四圭祀天同但日月星辰为天之佐不及天之用为甚大故祀天以四圭而此则杀之止以一圭而典瑞曰圭璧以祀日月星辰是也典瑞不言五寸于四圭言邸不言璧璧即邸也亦互见尔
  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
  陈用之曰贠谓之璧方谓之琮璧以辟为义琮以宗为义王者父事天母事地盖继天而为之子故也诸侯之于天子犹天子之于天也其尊之如天故享以璧其亲之如地故享以琮天子当阳诸侯用命故璧琮之制同以九寸为度郑以享为献是也享必有献献指物享言义○郑锷曰庙中将币之时用以享献于天子○王昭禹曰小行人合六币璧以帛琮以锦盖侯伯之享礼也璧礼天之玉也故以享天子琮礼地之玉也故以享后此言享天子而不言享后者以诸侯来享以天子为主故也由此推之则二王后之享用圭璋子男之享用琥璜玉人不言以小行人见之也○王氏详说曰郑氏不知阙文而以聘礼享君以璧享夫人以琮直欲㣲见其意谓琮不可享天子当用之享后此郑氏之失也
  谷圭七寸天子以聘女
  易氏曰谷善也○王氏曰以谷不失性生生而不穷故天子以纳徴○郑康成曰纳徴加于束帛○郑锷曰七寸者少阳之数天子而用七寸盖男下女之义○易氏曰聘女嘉礼之至善者也○王昭禹曰典瑞言以和难以聘女此不言和难盖玉人为谷圭以用于天子聘女为主○赵氏曰和难聘女二则通彼此之情而归之善一则谐夫妇之礼而有嗣续所以二事皆用榖圭以谷是天地至和之气所钟
  大璋中璋九寸边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缫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马赵氏曰自大璋至前马皆天子巡守过山川祭酌之具盖三璋据为勺柄黄金勺以下据为杓头盖锐首曰圭半圭曰璋圭以象阳之生物璋以象阴之成事地以终天之功为事山川以成地之功为事故祀山川以璋邸射而巡狩用事于山川亦以璋凡以象阴之成事故也然谓圭璋之勺形制并与圭瓉同是有事山川用此盛酒以灌神之器但圭瓉以圭为柄故谓之圭瓉此以璋为柄故只谓之璋瓉皆用玉为之大璋加文饰用于大山川中璋杀文饰用于中山川边璋半文饰用于小山川言大璋中璋则知边璋为小不言小而言边以特饰其边如笾之有笾縢笾唇也饰其边计其分寸得大璋之半注所以言半饰饰谓雕𤥨成文也射四寸谓就璋上剡出一半已上至首令削得尖细以贯勺勺即瓉也其半以下不琰处则为文饰是大璋中璋边璋寸数虽不同而射处皆尖四寸射如射之贯以象山泽通气与璋邸射同不射则贯勺不得厚寸则三璋皆如此厚也○郑锷曰祼圭之盘谓之瓉璋之盘则谓之勺见其所容者少也勺以黄金为内青金为外黄者地之盛色也青者东方少阳之色也中央其地之正位欤地之成物则色以黄为盛也故黄金为勺则山川之位正乎中央而成功之盛也阴之美发生自东青者地道发生之色欤故青金为外则山川之功始见之东方之义也朱中者朱者至阳之色山川虽为阴之聚然实含阳乎中中不含阳则无以发生万物故以朱饰乎中以象山川者阳气之蕴也鼻寸者圭瓉之龙所以前注勺之鼻则瓉之龙也瓉言龙緫举其形而言也勺言鼻举龙之一而言焉以见山川通气之义也以一寸为度如上文厚寸之意也一寸则十分也十者地数之成也衡横也勺如盘然横乎中央故谓之衡○郑康成曰衡谓勺径衡四寸者以象山川捍蔽四方之意有缫者用之时当以缫藉为饰以象山川为国之文饰也言天子巡守四方之时所过山川或当有祭祀则用之也必以马以牲盖马之为物行地无疆故校人言将事于四海山川则饰黄驹用马以祭之时宗祝则执此勺以前之盖用马以祈神也大祝云过山川则用事言宗祝者尊之之辞○陈用之曰郑氏有事山川则用灌焉岂其然乎宗庙有灌求神于阴天地不灌而山川地⽰岂复灌之云乎
  大璋亦如之诸侯以聘女
  陈用之曰以文考之当继天子以聘女之后亦如之者亦如谷圭之七寸盖聘女天子以圭诸侯以璋为降杀之等若以继边璋之后则边璋与黄金勺用以酌者聘女加于束帛非酌事礼安所用哉
  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𫖯聘
  郑康成曰瑑文饰也○赵氏曰瑑谓有圻鄂瑑起覜视也聘问也众来曰覜时来曰聘聘礼曰凡四器者惟其所宝以聘可也○郑锷曰诸侯朝于天子公侯伯以圭而其臣覜聘亦以圭子男以璧而其臣覜聘亦以璧圭之外又加以璋璧之外又加以琮八寸虽降于公而实过于侯伯子男臣非可以逾乎君其分异也或曰据先儒所释则瑑圭聘天子而以璧享之瑑璋聘王后而以琮享之八寸之制特言上公之臣而已不知经言瑑圭璋璧琮则与圭璋璧琮固不同也五等诸侯以桓信躬蒲谷饰其圭璧而其臣特瑑之而已其制既有降杀则公侯伯之臣何嫌乎圭璋子男之臣何嫌乎璧琮又何嫌乎其制皆八寸必欲强为六寸四寸之说○赵氏曰此是诸侯遣臣覜聘乎王之所执非是天子使人于诸侯所用者盖天子有事诸侯遣卿大夫来聘遂执此以见王然上公以九为节而曰八寸者盖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此诸侯之臣不得用本君玉故等而降之为八寸也据行人注二王后用圭璋五等诸侯用璧琮诸侯之臣降一等子男之臣不得同本君则用琥璜以此知玉人圭璋琮是五等之诸侯所执至五等诸侯之臣唯上公臣执此八寸其馀则杀而子男之臣则执琥璜经不言二王举尊以见卑也况乎诸侯之三采三就二采再就而诸臣特二采一就其尊卑隆杀固不待辨而明○陈用之曰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自苍璧礼天至于𤣥璜礼北方此六物之制本以礼神而币亦用之盖此六物者人之所宝用以为币诚足达情也故天子之于诸侯诸侯上交于天子与夫诸侯之相为礼咸用焉即行人所谓以和诸侯之好故是也此言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𫖯聘则天子使人于诸侯所用以为礼者瑑谓为之文以饰之别于礼神之物故也○王昭禹曰于玉人言其长之数以斵玉为器其制存于玉人于典瑞言采就之数以成器然后设饰以为用其礼成于典瑞
  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军旅以治兵守赵氏曰牙璋谓有锄牙之饰于琰侧如牙齿参差而有尖锋之状故曰牙璋中璋亦然是牙璋之中様者故不言牙而言中以此发兵若后世铜虎符发兵之类军多则用牙璋军少则用中璋以中对牙则牙璋大而中璋为小可知○王昭禹曰事有大小故有牙璋中璋之异牙有噬啮搏击之威如爪牙然以牙为象取其能制人而人畏之璋象阴之成事兵阴事也诗以祈父为王之爪牙祈父司马也兵事正掌于司马而谓王之爪牙与此意同七寸其长也射二寸则邪剡二寸为牙其下有五寸为体不琰也五中数也五寸之体而加以二寸之琰为七寸七过中数岂非取刚过中以为用有诛戮之象乎○郑锷曰三璋虽异皆以七寸为度则射皆二寸则以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军旅之事赫赫炎炎耀威于天下使人不敢向迩则取火生成之数也冝矣○易氏曰白虎通曰璋为南方阳极而生阴兵阴也故以起军旅以治兵守○赵氏曰以起军旅谓发兵必以此为信言军旅则必有征诛之事也以治兵守则用兵守御去处以此璋治之使不失其备不必有征诛之事也此与典瑞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同彼不言中璋互见也礼书引春秋宋司马请瑞以命其徒攻桓氏杜预注曰瑞是符节发兵者此事甚亲切在哀公十四年
  驵琮五寸宗后以为权
  赵氏曰驵注读为组以玉为琮方而以组帛系其鼻故名为驵琮亦如以玉饰豆即名玉豆以玉饰案即名玉案也五寸其阔五寸也权谓王后以此为称锤以称物之轻重○郑锷曰权者铢两斤钧所由生宗后以组系五寸之琮以为权盖用之于内也然则献玺称丝之用其以此欤○毛氏曰玉坚刚之物用以为器庶不损壊因之而丽其法则法亦与传而无穷故先王即璧以为度即琮以为权然不用圭璋者权以等物之轻重冝先平正焉圭璋上锐而下方又长而狭非平正故也璧虽平正然中空不可以为鼻而组无所施惟琮八方其中实足以为鼻故组之为宗后之权○陈用之曰谓之宗后以为权以其继天子理内治为天下所宗故也
  易氏曰驵琮以为权与璧羡起度之意同盖璧之体圎而象乎天琮之体方而象乎地天地为万物之所始而万物之数莫不取法于天地此权所以取乎琮而度之所以取乎璧也知璧羡起度而度不以璧则知驵琮为权而权不以琮是驵琮可以为权之始不可以为权之用盖权之为器法度之所自出而政事系焉先王虑其制之不存故托其制于驵琮耳
  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谓内镇宗后守之王昭禹曰琮方以象地故大琮后以为所守之玉谓之大琮则以守内治者玉莫大于此也十有二寸与镇圭之数同王继天而为子故备天数后继天子而致内治故同于王○郑锷曰琮本八寸尔其射二寸两旁各射二寸是为四寸四寸之射八寸之琮此所以十有二寸○郑康成曰射其外锄牙○贾氏曰据八角锋故云锄牙○赵氏曰谓之内镇者对天子执镇圭为内天子则执镇以治外后则守大琮以治内礼书云亦刻山镇在上如镇圭又或谓犹天府所谓玉镇取其镇压之意非瑑四山镇在上二说皆通○易氏曰守之为言各有分守之谓也盖天子听外治必能守是职而后可以镇乎外后听内治必能守是职而后可以镇乎内苟违其守则外内失其政尚奚足以言镇乎
  驵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为权
  郑敬仲曰琮有宗之道能为人之所宗者然后能出法以为权
  郑锷曰驵琮七寸其穿组之鼻则寸有半天子用以为权盖用之于外也然权冝一出于天子后之权以五寸之琮天子之权以七寸之琮者盖内外虽异位皆不可以无权天子之权非不可用于内也以为宗后治内则法冝出于后也然内之权则出于五寸之琮外之权则出于七寸之琮又以见王与后之权不能无轻重之等○易氏曰七成数也以成数为权则成而不可变也五中数也以中数为权则中而不可易○陈用之曰天子理阳道后治阴德阳道主变阴则有常而无变焉惟无变故所谓权者不出乎中惟有变故所谓权者不执乎中容有过中之事焉五中数也后之所谓权者不出乎中故其制以五七过中之数也天子所谓权不执乎中故其制以七然天子天道也冝以璧为用后地道也冝以琮为用天子用琮以为权何也盖后地道也其法止于用琮君则能天而能地可得而兼用焉故为度以璧而为权以琮上焉而天下焉而地无所不该之义也权不用璧而用琮者盖莫髙于天长短之所由生莫厚于地轻重之所由积所以审轻重者冝乎用法地之器○毛氏曰后之权用之宫王之权用之国先王非务为异也亦欲法度之不壊不幸失其一尚存可资之则也于天子言鼻则后可知言寸有半则后一寸可知
  两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
  赵氏曰两圭亦是用玉𤥨成方琮却于琮两边𤥨出两圭相对其圭各长五寸邸者取其托宿之意天则以璧为邸地以琮为邸必以五寸则以地数不过五如书五曰土也此亦植在神坐前欲地⽰降而依凭存宿于中非所执之玉也此即典瑞两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玉人制此器故特言其寸数○易氏曰两圭祀地对四圭祀天而言也天以徤为体其德无不周故其用为四圭其数为尺二寸地以顺为体其德有所止故半之而为两圭杀之而其数为五寸知四圭尺有二寸而托邸于璧则知两圭五寸而托邸于琮
  瑑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
  赵氏曰瑑谓就上雕𤥨成文缕要别于礼神之琮即如上文瑑圭璋璧琮也琮祀地玉诸侯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则享夫人以瑑琮冝矣上文璧琮九寸以享天子则后在其中天子以九寸至夫人则分卑降用八寸冝矣○陈用之曰礼之道施报而已观后夫人有致饮于賔客之礼则诸侯之于后夫人其有享也冝矣享夫人以琮则享后之用琮亦从可知矣言夫人而不言后举卑以见尊也先儒不此之思徒泥享夫人之文以谓诸侯自相朝所用致享岂其然乎
  案十有二寸枣㮚十有二列诸侯纯九大夫纯五夫人以劳诸侯
  郑锷曰以玉饰案其广十有二寸每案以枣㮚为列十二案故十二列○贾氏曰枣㮚谓案案皆有枣㮚为列十有二者据案十二为数不谓案之上十有二也案餙以玉所以明凭恃以为安者在德也○陈用之曰案十有二寸者具成数枣㮚之陈亦以十二之数而加之于案非谓十有二案也○赵氏曰枣之为物其实赤㮚之为物其体坚所以取其信敬坚实之义女所用以为贽者春秋𫝊曰枣㮚以告䖍也女贽不过此事在荘公二十四年○郑司农曰夫人天子夫人○王氏详说曰礼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而天子亦有三夫人矣后夫人皆预于賔客之事案聘礼云夫人使下大夫劳以二竹簋方说者谓诸侯夫人待聘者之礼有竹簋以盛枣㮚而无案及劳二王之后则有案矣是案十有二为后设也郑氏既知劳二王之后为案十有二矣然不知其阙文乃以为记时诸侯僭称王而夫人之号不别曾不谓考工惟此一职为周制使夫人之号与王后不别又何以有宗后为权与夫宗后守之之文乎
  郑康成曰纯犹皆也王后劳朝诸侯皆九列聘大夫皆五列则十有二列者劳二王之后○陈用之曰诸侯纯九大夫纯五谓以枣㮚而列于十有二寸之案其劳诸侯也纯以九焉其劳诸侯之大夫也纯以五焉不以命数之多寡为节盖厚之也
  王昭禹曰夫人佐后以致内治王于賔客致酒后致饮而夫人亦致饮王于賔客有膳与飨食之礼而夫人亦致飨食与膳故王劳賔客而夫人亦劳诸侯阴阳相成之义○赵氏曰劳诸侯以王后为主然言夫人则王后在其中乃举卑以见尊也
  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饩
  赵氏曰半圭为璋圭象用之利天以生物无不周故祀以四圭地不及天故以两圭日月星辰不及天故祀以圭璧山川属地其用亦不及地之大故祀以璋表其得地利之半耳璋邸者就方琮上出一璋以璋而邸于琮琮方所以象地之体以琮为依托之邸所以象山川之丽于地也与圭璧之意同亦欲山川之神降而依存于璋邸中亦植在神坐前非手所执之玉○郑康成曰邸射剡而出也○贾氏曰向上谓之出璋首邪却之处从下向上緫邪却之名为剡而出○易氏曰射言剡出而贯于邸素功则朴质而无瑑饰之文所以象山川有阻固之功賔客有藩屏之功○陈祥道曰王制曰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书大传曰其馀山川祀者小者视子男周礼诸侯为賔诸侯臣为客山川賔客等衰虽殊其以造赠用邸射一也○郑康成曰致稍饩造賔客纳廪食也○王昭禹曰以致稍饩则典瑞所谓以造赠賔客也造赠则言造馆以赠稍饩则指其物互相备也陈用之曰玉人之事专以治玉而成器然非玉人所治工记之者盖附言耳
  栉人
  易氏曰栉比也
  雕人
  易氏曰雕刻也
  磬氏为磬
  赵氏曰考工名官有假物而名者有假意而名者有直以器而名者如凫氏为钟㮚氏为量此假物而名官也如筑氏为削锺氏染羽此假意而名官也至于物无可假意无可取直以所制器名官如轮人为轮矢人为矢与磬氏为磬是也
  郑锷曰磬以石之似玉者为之梁州豫州皆贡而不若徐州之美泗濵浮磬盖取石之浮者为之欲其音之清也先儒谓磬为立秋之音以声之清故也论韶乐则曰戛击鸣球论武乐则曰磬管锵锵以球为难调也故先王教之有磬师为之有磬氏然有大磬有编磬大磬特悬磬也明堂位曰叔之离磬盖编则离离则特故也○王昭禹曰诗曰依我磬声盖乐器之中磬为最清众乐依之以为凖也乐记曰石声磬磬以立辨惟其声之清故动出而能辨也磬者乐之细也细则大声为贵故欲其将将焉凡乐大者从细细者从大故石声主角焉锐瑑而决吻数目而顅脰小体而骞腹无力而轻其声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而远闻以之为簴则击之而由其簴鸣矣先王用磬其详如此
  倨句音钩一矩有半
  郑康成曰必先度一矩为句一矩为股而求其弦既而以一矩有半触其弦则磬之倨句也○贾氏曰一矩为句据上曲者一矩为股据下直者弦谓两头相望者假令勾股各一尺今以一尺五寸触两弦其句股之形即磬之倨句折杀也○赵氏曰作磬依律长短前长三律二尺七寸后长二律一尺八寸此是黄锺特垂之磬其他磬皆依律起度倨句一矩有半者谓股与鼔两处分为两矩一矩为句一矩为倨注作股字恐错了虽是股与鼔广狭长短不同难匀分为两矩然广处短狭处却长以此准折恰各占一矩甚均此谓倨句也两处形様寸数既分作两矩了却于磬垂下两角处中间放弯折共要一矩有半此上边倨句处减半矩据此数是减四分之一此谓一矩有半也以尺寸论之上边倨句处共四尺五寸则此下边两弦之间恰有三尺三寸七分半然所以必要一矩有半者盖此磬体要半折不要带方折如一矩有半恰好若过此数则太过于直不及此数又忒弯曲印圗谓股广短鼓狭长以长掩短则鼔长于股者半矩是倨得一矩有半也以广掩狭则鼓广于股者亦半矩是句亦得一矩有半也此倨句各得一矩有半之意然则说上边尺度不见触两弦之意矩者只是起数之名如车人半矩谓之宣冶氏以中矩归于胡以倨句归于援又匠人以沟洫说水磬折岂皆以方论○贾氏曰案乐经之磬前长三律二尺七寸后长二律一尺八寸是磬大小之制此经倨句各一矩并矩半皆假设言
  其博为一股为二鼓为三参分其股博去一以为鼓博参分其鼓博以其一为之厚
  郑康成曰博谓股博也博广也○郑锷曰磬以上大者谓之股以其非所击故短而博○陈用之曰股取况于股肱之股盖其体之肥故也磬之下小者谓之鼓以其所当击故长而狭○陈用之曰鼔取名于鼓舞之鼓击者为前而在内不击者为后而在外内者在下外者在上故康成谓股外面鼓内面也○赵氏曰为一为二为三是分作三节算分数博为一谓股阔广一律计九寸股为二谓股长二律计尺八鼓为三谓鼔长三律计二尺七寸三分股博去一为鼓博则鼓广六寸二分鼔博以一为厚则通上下其厚二寸此黄锺磬馀皆以律准数
  已上则摩其旁已下则摩其耑
  赵氏曰凡乐厚则声清薄则声浊已上谓声太清已下谓声太浊○毛氏曰太清生于厚故摩其两旁而使薄太浊生于薄不可复摩故但摩其两端使之短短则势缓而声自然清○陈用之曰此记其调之之法



  周礼订义卷七十六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七   宋 王与之 撰
  矢人为矢
  王昭禹曰夏官有槁人司弓矢而冬官又有矢人者盖槁人则掌以财赍弓矢之干所以给矢人之用者也司弓矢掌弓矢之法则以藏矢人之成者也○赵氏曰矢人止为矢冶氏止为㦸二工皆有正职而矢镞乃金工所制却是冶氏为之矢人特以已打成之镞刮摩而用为矢考工所以列治氏于攻金之工列矢人于刮摩之工正以此尔详见冶氏篇
  𬭤矢参分茀矢参分一在前二在后
  赵氏曰𬭤矢注谓𬭤之言𠉀也可以伺𠉀射敌人禽兽之近者而中焉○毛氏曰以其𬭤之重也故名之以𬭤茀矢注改作杀以其中则可以死○陈用之曰茀之言拂也可以制物即司弓矢所用于近射田猎者也○王昭禹曰三分一在前二在后者箭槁中铁茎三分而以一居前也夫杀矢刃长寸而铤十之所谓挺则槁中铁茎也矢长三尺而铁茎长一尺三分其铁而以一分居前则一尺之铤槁前得三寸三分寸之一槁后得六寸三分寸之二则箭铁为重也此所以中之则死而谓之杀矢𬭤矢也○陈蕴之曰案图说亦如此或谓矢长三尺一在前则铤长一尺在前耳不必又于一尺之铤分三分之一也然一在前者皆铁耳则前重矣○易氏曰三分其槁之三尺则一尺在前二尺在后以后二尺之重与前一尺相等则槁前之铁为极重矣故其发迟而近射用焉
  兵矢田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后
  赵氏曰兵矢用于兵战田矢用于田猎谓枉矢絜矢也即司弓矢用于火射车战者也○易氏曰五分其槁之三尺则尺有二寸在前尺有八寸在后也以后有八寸之重而与前尺有二寸相等则槁前之铁比杀矢盖短而小矣故其发逺而火射用焉
  杀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后
  郑康成曰司弓矢职杀当为茀○贾氏曰直言茀矢不言矰矢以其与茀矢同制故略不言
  赵氏曰茀矢用于弋射要去得髙所以铁茎前重处又少后又轻轻则射得入髙空去不至低坠下也○易氏曰七分其槁之三尺则在前者尺有二寸七分寸之六在后者尺有七寸七分寸之一也以后七分之四与前七分之三相等则槁前之铁比兵矢又短而小矣故其发髙而弋射用焉至于恒矢庳矢前后皆四分而此不言者以其无所轻重故也○毛氏曰礼曰挺矢一乘骨𬭤短卫志矢一乘轩辋中亦短卫矢本以杀物今以送死其𬭤易之以骨志矢习射之矢志于中也所谓恒矢庳矢用诸散射是也其𬭤以骨今以其送死故无𬭤而轩辋约也惟无𬭤乃均则恒庳骨虽不用铁以有骨九分冝四在前五在后矣
  緫论
  刘执中曰司弓矢所辨者八矢而此所记止五矢又田矢兵矢司弓矢即无有盖司弓矢以辨其名物为主考工记止记其为之之法则有合而名之者皆该在其中且司弓矢据事之重者为先故枉矢絜矢用于战伐是重事则列在前𬭤矢杀矢却在后此据铁之重者为先故𬭤矢杀矢二在后者则列在前而枉矢絜矢却作田矢兵矢而在后也
  参分其长而杀其一
  郑锷曰此言为矢之法假令矢槁长三尺则削而杀其一使小令趣镞也○贾氏曰槁人注云矢服长短之制未闻今所云长三尺者彼无正文此约羽六寸逆差之
  五分其长而羽其一
  郑锷曰又以其长而五分之以一分而安其羽其羽当六寸
  以其笴厚为之羽深
  郑锷曰所谓妢胡之笴是也字文为槁故有槁人之官量干之厚以为羽深则以羽入笴不伤其力○赵氏曰笴之藏羽要恰好入羽太深则伤笴太浅则羽易脱当看笴厚薄而为深浅
  水之以辨其阴阳
  赵氏曰辨正也阴沉而阳浮凡物负阴抱阳阳木稹理而坚重阴木䟽理而轻柔竹亦如此阳生于山南者阴生于山北者阳竹轻清阴竹重浊然生而混成不可辨也惟水随物轻重而应之以浮沉初无心焉置于水而沉则竹必重浊置于水而浮则竹必轻清然后调适而用之然所以辨其阴阳者欲以设其比须使轻重均方可也
  夹其阴阳以设其比夹其比以设其羽
  赵氏曰比谓箭刮抵弦处以其贴近弦故名为比如五家为比以其近而相亲也夹谓以手指夹而摇之既辨得阴阳了然后夹而摇那处轻那处重看得轻重均然后设其比设比了夹其比摇之使轻重均然后设其羽○贾氏曰弓竖用之故比在稿两畔弩横用之故比在槁上下无问弓矢弩矢比在两旁上下皆设羽于四角同也
  参分其羽以设其刃
  郑锷曰羽长六寸三分之而设其铤镞之刃当长二寸也于文当为三分取一以设其刃不言取一者缺文也自参分其长而杀其一至于设其刃皆言为矢之法如此
  则虽有疾风亦弗之能惮音但
  赵氏曰矢之轻重羽刃相称则其发不可御矣惮惊畏之意虽有疾风亦弗能惮不能惊惮其矢而使缓其势也○李嘉会曰疾风如何能惮矢盖羽弗长头弗轻中弗软则前去径速疾风弗能惮也
  刃长寸围寸铤十之重三垸音丸
  赵氏曰刃长寸谓箭镞也铤谓铁茎也垸是称两之名此言刃长寸而上文三分其羽以设其刃乃谓二寸意者一寸刃也二寸一半刃镞一半刃根并而言之详见冶氏○王昭禹曰此盖杀矢之刃铤如此○易氏曰刃过于长则滞而不发此刃必以寸所以独见于矢人冶氏为杀矢亦曰刃寸
  前弱则俛音免后弱则翔中弱则纡中强则扬羽丰则迟羽杀则趮
  郑锷曰上文言其法此又言其不中法之状○赵氏曰此段理会箭笴并羽○李嘉会曰矢之干强弱欲适中矢之羽丰杀欲适节笴近比处软弱则矢行而低俛言低也笴近镞处软弱则矢行而摇旋翔言回顾而掉转也中间轻弱则矢行邪曲纡言曲也中间强而太徤则矢行髙起扬谓飞扬也此是强弱失中者也羽丰则太多多则矢重而其行失于缓羽杀则太少少则矢轻而其行过于急趮谓旁掉而去急也此是丰杀失节者也矢之病如此
  是故夹而摇之以视其丰杀之节也
  郑锷曰欲知其病者必夹于两指之间以摇之如丰杀中节则摇之必均平而无轻重也○郑康成曰今人以指夹矢儛卫是也
  桡之以视其鸿杀之称也
  郑锷曰以为未足以知其病又桡其干如鸿杀相称则无强弱○贾氏曰此言鸿即上文强是也此言杀即上文弱是也
  赵氏曰以指夹而摇之则羽丰杀之节可以视而见以手指桡而屈之则笴强弱之称可以视而知上是试羽下是试笴笴体欲相称故于鸿杀言称羽欲有节故于丰杀言节
  凡相笴欲生而抟
  郑康成曰相犹择也○王昭禹曰为矢虽出于工之巧而材苟不美虽工亦不能易其质而为良所谓妢胡之笴亦以其材美也然则欲其笴之良孰若相其材之美乎○郑康成曰生谓无瑕蠹也搏读如抟黍之抟谓圜也○郑锷曰欲其圜出于自然非𤥨削也故曰生而抟○赵氏曰与庐人刺兵抟同
  同抟欲重
  郑锷曰其抟同矣则以重为贵○易氏曰于圜之中又择其材之实者
  同重节欲䟽
  郑锷曰其重同矣则以节目之䟽者为贵○赵氏曰节宻则轻重不等麄细不匀也
  同䟽欲㮚
  王昭禹曰于节䟽之中又择其材之缜栗而坚○郑锷曰㮚肉之色必黄或又取其色如栗也
  緫论
  赵氏曰弓之笴长弩之箭颇短弓箭设比在笴两旁弩箭横用之设比在槁上下其制度利病一般此所记者乃緫云初不曽分矢以𬭤为首以括为末然𬭤茀田兵杀皆有齐而考工独于杀矢言齐以杀矢要中之必死用金为多故特记之要调适其金锡其实皆有齐也
  陶人为甗鱼辇反实二釜音辅厚半寸唇寸
  王昭禹曰陶人所以为甗为盆为甑为鬲为庾皆烧土为之陈用之曰茹毛饮血非所以养生圣人教之以火化舂榖以为米臼杵之利兴焉炊米以为食鬲甑之器用焉陶人之职其来尚矣考工所记盖亦因前代所制以为之法○郑司农曰甗无底甑
  赵氏曰甗必有物以为底如今甑以竹为箄之类若果无底蒸物不得厚半寸言其身唇寸言其口邉又厚也○郑康成曰量六斗四升曰釜○陈用之曰先儒所引者齐人之乱法非先王之制度所以知釜为斛者盖㮚氏为量内方尺而贠其外其实一釜其唇一寸其实一豆豆谓斗也斗十之而为斛则釜之方尺为斛可知或言釜或言斛互相见也○郑锷曰釜之唇一寸其实一升则其腹深尺当实十斗釜冝如管子所谓百升而成釡之釡也有足者谓之釜无足者谓之釡所容皆同故其名相近也
  盆实二釜厚半寸唇寸
  毛氏曰盆以盛物亦以为量荀子谓亩数盆一本数以盆鼓也犹釜本以烹饪又以为量盖先王藏礼于器之意○郑锷曰庄子鼓盆而歌记言夫人缫三盆此所谓盆也
  甑实二釜厚半寸唇寸七穿
  郑锷曰甑以蒸物尔雅言甑谓之鬵诗所谓溉之釡鬵者亦甑之名也其厚其唇制作皆与甗同其实亦无多寡之异所以异者甑有底而其底有七孔耳○王昭禹曰七穿所以逹气○郑锷曰必七孔取火之成数
  鬲实五觳音斛厚半寸唇寸
  郑锷曰鬲则鼎之类所以烹饪也经于亨人言鼎镬于小宗伯言逆镬于小司寇言实镬而不言鬲尔雅曰疑足谓之鬲疑空也盖其足之空中也○陈用之曰有甑必有鬲鬲盛水于下甑加于上以木巽火水在火上而水火相逮炊以熟物○郑康成曰豆实三而成觳则觳受一斗二升五觳者六斗也○郑锷曰汉志云十斗为斛今人亦以十斗为斛斛之名与觳相近而容不同以理推之鬲所以蒸炊之器也其上容甑焉甑容多而鬲容少固其常也则觳为斗二升盖与斛异
  庾实二觳厚半寸唇寸
  王昭禹曰庾用以量○贾氏曰尔雅掬二升二掬为豆豆四升四豆曰区四区曰釡二釡有半谓之庾庾本有二法故聘礼十六斗曰薮注云薮即庾也昭二十六年云粟五千庾注庾十六斗○陈用之曰庾实二斛与经传所记十六斗之数不同盖所谓请益之庾者是粟之数非器之名岂此所记者自陶人所为缶属之谓非粟之数名也○郑敬仲曰庾从一从臾少数也须臾而度之矣
  緫论
  赵氏曰鬲如铛锅盛水甑甗加其上火炊以熟物物熟须要盆盛顿倾物入甗甑须要庾量多寡五者不可阙一
  旊人为簋实一觳崇尺厚半寸唇寸豆实三而成觳崇尺
  郑锷曰泥之在钧惟甄者之所为甄人合土而为器即旊人尔旊人掌为瓦器之方陶人则以火而熟之旊人则以土而为之簋者盛黍稷之器也簋有以木为之亦有以土为之者说者以为宗庙用木天地用瓦诗言于豆于豋则祀天有木豆矣仪礼馈食有瓦豆则宗庙用瓦豆矣旊人之为簋以土为之也然经言簋多矣独此载为簋之法说者谓簋以盛稻粱加膳也簠尊而簋卑用簠则簋从用簋而簠或不预故不言也观掌客所言上公簠十侯伯簠八子男簠六而簋则同十有二其尊卑固明然经无瓦簠之说此不言为簠者岂其不用土以为之故欤其实一觳容一斗二升此言自豆之实积而为觳之制三豆则为一觳觳之大能容三豆之物也考诸家说豆区量釡数皆不同盖始于经无为豆之法梓人言一献而三酬则一豆矣以爵一升觚三升考之则一豆当容十升字当为斗与此所谓豆盖不同此所谓豆乃俎豆之豆经只言豆实三而成觳不言豆之所容而康成以为豆实四升者盖用尔雅之文以谓掬二升二掬为豆故曰豆四升也然则此豆容四升以之为觳则觳容一斗二升矣不可以为豆区锺釡之法先王之为锺釡之法必不同俎豆之豆所容为醢说者之异同盖不考其详尔○易氏曰豆谓瓦豆周家金木之豆皆四升即齐晏子所言四豆之实是已惟簋实觳所容三斗
  赵氏曰崇尺髙也厚半寸身也唇寸口邉也惟豆与簋相似所以又兼为豆如陶人为甗又兼甑鬲盆庾也○贾氏曰簋法圎舎人云方曰簠贠曰簋孝经陈其簠簋注云内圎外方者彼兼簠而言之
  凡陶旊之事髺音刮垦薜音擘音剥不入市
  王昭禹曰凡陶旊之事谓陶人旊人所作之器○郑康成曰髺读为跀○贾氏曰跀谓器不正欹邪者○陈用之曰髺如法之髺言其聚而髙垦顿伤也○陈用之曰垦如土之垦言其发而分○郑司农曰薜读为药黄蘗之蘗○易氏曰蘗言其破裂而不全○郑康成曰暴坟起不坚致也○郑锷曰陶旊之事刚则甈柔则坯以其失刚柔之节致器之或过乎坚或不及乎坚而其病则甈则坯皆不可用也用器不中度不入于市髺而跀者则有欹斜之病垦而伤者则有毁顿之病与夫薜而破裂暴而坟起者皆不得以入市则工人用器不敢以苟简而罔利也
  器中去声音遄
  郑锷曰䏝者植木于钧之侧上下崇四尺既附泥而转其钧之时则视此䏝拟度以为法使与䏝相应则其器端正也为器必欲中此䏝乃善○陈用之曰器中䏝者欲其形之细滑也古文以䏝为切肉也陶器之形质如之则其细且滑可知矣豆亦器也言器中䏝则瓦豆亦与焉
  豆中县音𤣥
  郑康成曰县县䋲正豆之柄○贾氏曰豆柄中央把之者长一尺宜上下直与悬䋲相应○陈用之曰豆有柄立而用焉以直为贵○赵氏曰言豆则只是豆中县言器则瓦豆簋皆是器皆要方正
  䏝崇四尺方四寸
  易氏曰中县易见而中䏝难知不可过于崇亦不可过于方故曰䏝当崇四尺厚当方四寸○赵氏曰䏝崇四尺谓正瓦器之髙使不过此过厚则火烧不透易得破壊中义乃谓上文止言崇尺何用四尺髙以为式疑有脱误却不知䏝者先王特为定则烧时为凖凡髙下斜曲皆就四尺内忖度不成做一尺髙成样如今之木匠手持五尺则子起屋量一尺阶基也是此则子量一二丈柱栌也是此则子中义未之思尔
  梓人为笋虡
  郑锷曰或谓攻木之工七而分为二何耶余以为记人重时王所尚之舆故以轮舆之事先列之礼乐之器或用木以为之而名官特曰梓人者以梓为材之良制器者先贵乎良故以名官也○王昭禹曰梓材之义可以为礼乐之器故工能治材以为器者谓之梓人○郑锷曰梓人为礼乐之器固不一此言其为笋虡之法耳笋虡者乐器之所悬也其横者谓之笋以其圎如竹笋然且其餙如竹笋之文乐之节亦由此始故也其植者谓之虡以其中之虚而乐之声所由以达故也笋或作簨虡或作鐻其实一也○易氏曰笋之上有崇牙所以县之也虡上设业以象业成于上而乐作于下业之上树羽以羽为南方之属而礼乐文明之象也
  緫论
  王氏详说曰明堂位曰夏后氏之龙笋虡商之崇牙周之璧翣夫笋虡所以县金石之乐也有虞氏戛撃鸣球与夫笙镛以间是已有金石之乐夫岂无笋虡乎而明堂所言止于三代者则周人不以有虞之笋虡赐鲁也然考工记云商人上梓梓人为笋虡而不言璧翣固然矣岂梓人为商人所上之官而不言崇牙乎是知梓人非三代制也明矣且以笋虡言之灵台为文王作乐之诗曰虡业维枞贲鼓惟镛有瞽为成王作乐之诗曰设业设虡崇牙树羽皆言虡而不言笋特以所悬者为主耳业大版也业之所设设于虡之下而金石之乐县在是故二诗皆言虡而不言笋至有瞽而又及于崇牙树羽者岂非成王之时乐为大备乎
  天下之大兽五脂者膏者裸者羽者鳞者
  郑锷曰言此物可以为宗庙之用○郑康成曰脂牛羊属膏豕属○王昭禹曰杂肉而生谓之脂生于肉上谓之膏○郑锷曰裸者先儒谓虎豹貔𧴁兽之浅毛者若言有毛则不可谓之裸矣羽者能飞鳞者能藏飞者禽鸟也藏者龙蛇也亦不可以谓之兽合此二者而以大兽目之记者之误也
  宗庙之事脂者膏者以为牲裸者羽者鳞者以为笋虡贾氏曰此别言之欲分别可以为笋虡者○郑康成曰为牲致美味也笋虡贵野声也
  陈用之曰此篇所记多无据而不可考证如言天下之大兽五而羽者鳞者与焉夫羽炎亢于上能飞而不能濳鳞伏藏于下能濳而不能飞若非所谓兽也其所谓裸者则指虎豹之属岂裸也哉宗庙之事脂者膏者以为牲裸者羽者鳞者以为笋虡如鸡人共鸡牲司马羞牲鱼则羽者鳞者岂不以为牲乎其以裸者为虡鳞者为笋则凡乘乐器者皆用之亦不必宗庙之事
  外骨内骨却音却行仄行连行纡乙俱反行以脰音豆鸣者以注陟又反又音铸鸣者以旁鸣者以翼鸣者以股鸣者以胸鸣者谓之小虫之属以为雕𤥨
  贾氏曰此更别言小虫之属以餙祭器者○郑康成曰外骨龟属内骨鳖属○贾氏曰鳖外有肉縁故为内骨却行蚓衍之属仄行蟹属连行鱼属纡行蛇属脰鸣蛙黾属○贾氏曰即虾蟆之属也项中鸣也注鸣精列属○贾氏曰释虫云蟋蟀蛬注云亦名青蛚旁鸣蜩霓属○贾氏曰蜩霓即蝉也蝉鸣在胁翼鸣发皇属○贾氏曰尔雅蛂蟥蛢郭云甲虫也大如虎豆绿色江东呼为黄蛢即此发皇也股鸣蚣蝑动股属○贾氏曰五月斯螽动股陆玑云幽州人谓之舂箕长而青角长股股鸣者胸鸣荣原属○贾氏曰扬雄以为蛇医或谓之荣原
  郑锷曰或取其行或取其鸣用其状貌刻画雕𤥨于祭器之间凡以致其文之美以见其外物无不尽也
  厚唇弇口出目短耳大胸耀所教反后大体短脰若是者谓之裸属恒有力而不能走其声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则于任重冝大声而宏则于钟宜若是者以为钟虡是故击其所县音𤣥而由其虡鸣
  郑锷曰其唇厚其口弇○赵氏曰弇小敛貌其目突而出其耳短其胸大其后耀而削○郑康成曰耀读为哨颀小也○贾氏曰哨与颀皆是少小之义凡猛兽有力者皆前麄后细故云大胸耀后其四体大其脰短者虎豹𧴁貔之类其色浅而短虽非裸也亦裸之属是物也气猛毅故常有力身重迟故不能走然其声大而宏○郑司农曰宏读为纮𫄧之纮谓声音大也为钟虡者冝取乎是也何则钟至重物也惟有力而不能走者必能任重也钟之声至大也惟声大而宏者则与之称也故用之以为钟虡以县乎钟苟撃其县则似其声由虡以出也○郑司农曰由若也
  锐喙决吻数音促目顅古颜反脰小体骞腹若是者谓之羽属恒无力而轻其声清扬而远闻音问无力而轻则于任轻冝其声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而远闻于磬冝若是者以为磬虡故撃其所县而由其虡鸣
  郑锷曰其喙锐○赵氏曰喙鸟觜画处锐尖也其食物则决之于吻○郑康成曰口腃也其目数而近其脰顅而长○贾氏曰顅长脰貌其四体小其腹骞腾而上者也○赵氏曰骞亏也禽鸟之类也是皆以羽而飞者也故谓之羽属是物也微弱之至故常无力便捷善飞故轻然其声则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远闻焉为磬虡者冝取乎是也何则磬为至轻故无力而轻者足以任之乐声莫清于磬而闻及远者也故声清扬而远闻者则与之称也故用之以为磬虡以县乎磬苟撃其县则若其声由虡而出也
  郑敬仲曰凡虡之制物形皆于下以载之故有任重任轻之异
  小首而长抟身而鸿若是者谓之鳞属以为笋
  郑康成曰抟圜也○郑锷曰鸿大也首小而长身圜而大者龙蛇之类也故谓之鳞属用以为笋圜且长以龙蛇之形画之也
  贾氏曰锺磬之虡用鸟兽不同二者之笋则同用龙蛇鳞物为之
  凡攫缚色界反音袁音筮之类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
  郑康成曰谓笋虡之兽○易氏曰攫言其便捷而攫物閷言其纎利而閷物○郑锷曰援能攀援而登髙簭言吻之啮而食○贾公彦曰攫閷者攫着则杀之援簭者援揽则噬之○郑康成曰深犹藏也作犹起也之而頬𩑔也
  王昭禹曰必深其爪则其爪长必出其目则其目露而瞪必作其鳞之而则其势起而直○毛氏曰鳞在身之而在頬贾氏曰如此之类必藏其爪出其目又作其鳞之而鳞之而谓动頬𩑔皆可畏之貌
  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则于视必拨尔而怒苟拨尔而怒则于任重冝且其匪色必似鸣矣
  贾氏曰以似非真实故为拨拨谓鸣声发动也○郑锷曰且当如诗所谓有萋有且之且匪当如斐然成章之斐且者饰以萋且之文也且其匪色谓饰以斐然之采色也○王昭禹曰如此则其于视也若拨动其体而怒焉虽任大锺其力之勇鸷足以胜之而不为重且其匪然之文著于采色之间撃其锺则似由其兽之鸣矣○易氏曰非果鸣也制作侔乎造化则物之无声者亦疑于有声矣
  爪不深目不出鳞之而不作则必颓尔如委矣苟颓尔如委则加任焉则必如将废措其匪色必似不鸣矣赵氏曰颓颓败也委委靡也废不举也措置而不动也○郑锷曰为钟虡者必取其至猛之象若夫爪不深目不出鳞之而不作之物其状柔弱不能自立颓然倾靡如将委地其状如是加以任重则不胜其任如将废矣苟又措其采色亦似不能鸣也此脂者膏者之状只可以为牲欤
  緫论
  赵氏曰凡此皆先王假物意以形容钟磬声一要宏大一要轻清欲工人体此意而尽斵削之巧尔
  梓人为饮器勺音杓一升爵一升觚音孤三升献以爵而酬以觚一献而三酬则一豆矣
  王昭禹曰梓人为笋虡为乐器也为饮器为礼器也○郑锷曰非酒无以为礼非器无以饮酒饮酒之器大小有度乡衡有法则命梓人以为之焉勺与爵各可容一升觚可容三升此其法也勺以酌之而用爵以饮故其实皆一升也谓之勺者言酌度以取之其取者少也谓之爵者其形如雀容受为至少也至于觚之所容则三倍矣多焉三倍而名谓之觚者亦以见其所容者多孤立无朋之意○赵氏曰勺以酌酒今之杓是也古者有龙勺刻龙在上明堂位言灌尊龙勺䟽勺蒲勺是也爵用以盛酒盏之小者○薛氏曰爵刻木为之漆其中形如玉爵焉觚盏之有棱角者又大似爵凡酒盛于樽必先以杓挹酒然后注于爵中至用觚则加厚也梓人先勺而后以爵与觚小大先后序当如此○王氏详说曰明堂位曰夏后氏以盏商以斝周以爵梓人之爵一升非商人之上梓也明矣虽似周制亦不尽乎周制且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散緫而名之皆曰觞也明堂位曰爵用玉盏仍雕加以璧角璧散礼器曰贵者献以爵贱者献以散尊者举觯卑者举角特牲者二觚二爵四觯一角一散则是用制之有五等矣此言爵曰觚而不及觯与角与散其非周制也明矣然郑氏以觚当为觯豆当为斗盖以所容之酒约之献以爵酬以觚一献而三酬则为酒一斗若不以觚为觯则不及斗酒之数矣縁觯之一字其书有三有以角旁从支者有以角旁从单者有以角旁从氏者角旁从氏当误而为觚字也必矣若夫五等之觞所容之外又有所谓觥者诗曰兕觥其觩是也又有所谓丰者郷射记曰司射命弟子升设丰是也郑氏于觥之说失之以觥即角也曽不谓所容四升何以为罚爵乎旧图与许慎皆谓七升曰觥其说似可采也旧图于丰之说失之以丰为人形而首载杅谓丰国之君以酒亡国曽不谓丰为爵之承盘与坫同人以酒亡国者何必丰乎郑氏与聂氏皆谓丰如豆而卑其说似可采也但梓人所为饮酒器皆以木为之诗曰酌之用匏则于是乎有匏爵矣此用之于郊也书曰乃受同瑁则于是乎有铜爵矣此周人用之于圭瓉也明堂位曰爵用玉盏此鲁人用之于灌也然则周人自用铜而与鲁人以玉爵乎曰周制所用以当代异代为贵贱而不以铜玉为贵贱也
  刘氏曰一献而三酬者献以一升酬以三升也并而计之为四升四升为豆豆虽非饮器其计数则然○陈用之曰賔主之礼有献而后有酢有酢然后有酬献也酬献盖本于主而酢之礼则在于賔献者礼之施也酢者礼之报也酬者礼之成也○郑锷曰主献賔则以爵而酬賔则以觚君子以燕饮之礼乐嘉賔之心与之献酬主尊賔有献以爵则一升也賔于是酢主人焉主人又酬之其酬以觚则三升也献以一升酬以三升三酬而九升合一献之升而计之是为一斗也献必以一者行礼之始以诚为主也酬必以三者行礼之终以厚为贵也一献则以少为贵三酬则以多为贵○易氏曰天下之礼主献賔賔之酢主人主人复酬賔今止言一献三酬为一斗之实而不及酢者専以待賔为义且为中人之食设也盖中人之食以一献三酬为一斗不当言豆故先儒改豆为斗此却不必改也古之为豆有三有以金为之者有以木为之者有以瓦为之者以金为豆其实四升齐晏子所言是也以木为豆其实亦四升醢人四豆之实是也惟考工记所言以瓦为豆者与金木不同其实乃至十升则旊人言豆实三而成觳是也梓人之豆十升即瓦豆矣先儒亦知瓦豆之制异于金木之豆或者又泥于旊人十升之说且谓金木之豆皆十升尤非通论
  食一豆肉饮一豆酒中人之食也
  郑康成曰一豆酒又声之误当为斗○陈用之曰升十之为豆豆即斗也○易氏曰十升之瓦豆诚天下之中制○郑锷曰中人之量能容者不过一豆之肉一斗之酒耳不及乎此或不足其欲过乎此则或不胜其任是故以一斗为率而用爵与觚以为献酬之节记曰觞酒豆肉豆所以盛肉也故曰豆肉至于酒非可以豆计矣谓之豆酒当为饮一斗酒也
  凡试梓饮器乡许亮反衡而实不尽梓师罪之
  郑锷曰此言试梓之法也梓匠之所为未尝无法试之之术观其饮器耳○郑康成曰衡平也○陈用之曰百工之事必有师焉师则以教其属为义饮器向口而平矣而其中所实尚不尽焉则为造之不精可知矣此所以得罪于梓师也试其器必以尽实为度盖以礼有卒爵饮之既饮之然至于三而止过是则流于乱矣
  梓人为侯广与崇方参分其广而鹄居一焉
  毛氏曰侯以布为之以皮饰之梓人攻木之工而为侯者以侯待木而张故也○郑锷曰射必用侯正名曰侯者盖天子射之所以服诸侯臣下射之得以为诸侯也天子诸侯卿大夫各有所射之侯而侯之制则有小大之不同天子之熊虎豹侯九十弓侯中丈八尺诸侯熊侯七十弓侯中丈四尺卿大夫麋侯五十弓侯中一丈然其侯中之广与崇方则一而已○郑康成曰崇髙也方犹等也其广与崇适相等焉谓侯之中髙广相似也盖偏于左右则不得其正倚于上下则不得其正惟正然后可以期于中所以欲其相等也匠人之为防亦云广与崇方盖非相等则其力不足以捍患故也○王昭禹曰鹄栖侯以为的者鹄之为物逺举而难中射以及逺中难为善中则告胜焉故的谓之鹄也鹄以皮为之各如其侯鹄居侯中三分之一唯大射以皮侯其馀有賔射燕射○郑锷曰弓二寸以为侯中虎侯之弓以九为节则侯中一丈八尺也中一丈八尺则鹄六尺也由是推之熊侯七十弓侯中丈四尺则鹄方四尺六寸有奇豹侯麋侯五十弓则侯中一丈而鹄方三尺三寸有奇郑众马融皆曰十尺曰侯四尺曰鹄二尺曰正者盖不考诸此耳○易氏曰梓人为侯者三射之侯也古者天子之礼有燕射有賔射有大射而梓人所言者主乎大射之侯何以知之以其言鹄而知之也郑康成曰大射之侯用鹄賔射之侯用正燕射之侯用质不言賔射之正燕射之质而独言大射之鹄举一以该三者也
  上两个与其身三下两个半之
  郑锷曰弓之左右出者其名曰个亦名曰舌个或音干取其张而用力也又名曰舌者取其出而左右也侯有中又有躬有舌舌即个也与其身三者言身居一分上两个倍之而居其三也下两个半之者言下两个居上两个之半也○郑康成曰身躬也乡射礼记曰倍中以为躬倍躬以为左右舌下舌半上舌○易氏曰身在中而居一分两个在左右而居三分故曰与其身三倍中以为躬则躬之广凡三丈有六尺倍躬以为左右舌则上两个之广凡七丈二尺侯之制上广而下狭上两个各出丈八尺下两个半之各出九尺馀两畔之丈八尺正合五丈四尺之制其制则躬夹中个夹躬在上下各一幅先儒谓用布三十六丈是也此以天子虎侯为言者也若夫椮侯七十弓则其中为丈四尺其躬为二丈八尺其两个为五丈六尺其鹄为四尺三分寸之二矣豻侯五十弓则其中为丈其躬为二丈其两个为四丈其鹄为三尺三寸三分寸之一矣非特大射三侯为然虽賔射燕射之侯用正用质之不同而其广狭长短皆可以类推○郑康成曰侯制上广下狭取象于人也张臂八尺张足六尺是取象率焉○郑锷曰古者制度取于身而器用生于类故侯道生于弓而侯中亦生于弓弓二寸以为侯中倍中以为躬倍躬以为左右舌故其命名亦然
  上纲与下纲出舌寻縜音云又陨寸焉
  郑司农曰纲连侯绳也舌维持侯者縜笼纲者○赵氏曰縜是圈子穿在个邉纲却穿过圈子以䌸在植上○易氏曰纲所以持侯而繋于植縜所以持纲而繋于侯上纲与下纲出舌皆八尺者以象人张臂之义縜寸者以象人伸指之义盖臂为寻而指为寸皆近取诸身者也此又三射之侯与夫三侯二侯一侯之所同也○窦氏曰九十七十五十弓之侯丈尺广狭不同縜纲笼繋亦异且大侯上舌七丈二尺上端共使四纲馀有八纲布在七丈二尺之间毎九尺一纲共十二纲则侯之缓急上下不等然亦依侯大小为数取称也
  张皮侯而栖鹄则春以功
  愚案此大射之侯
  郑康成曰皮侯以皮所饰之侯司裘职曰王大射共虎侯熊侯豹侯设其鹄谓此侯也○贾氏曰缀于中间似鸟之栖故曰栖鹄○郑锷曰皮侯者天子将祭择士助祭所射之侯也有诸侯卿大夫有列国所贡之士焉其中多者得与于祭其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祭而君有庆数不与祭而君有让则是大射之礼乃所以勉诸侯卿大夫士以立功也春以功盖气至于春则发生之时人至于春则立功之时大射之礼所以发动使之求为有功之事也○郑康成曰春读为蠢蠢作也出也天子将祭必与诸侯群臣射以作其容体出其合于礼乐者与之事鬼神焉○李嘉㑹曰大射择士之射张虎豹之皮示难服也而鹄又难中之鸟而能中者则可择矣
  张五采之侯则逺国属
  郑锷曰五采之鹄者即射人所谓五正之侯也虎侯五正熊侯三正豹侯二正用五采以画焉中朱次白次苍次黄而𤣥居外以五行相克为次也以南为首故先朱以正为的故曰正画用五采故曰采侯张五采之侯则王与来朝之诸侯行賔射之礼也惟朝㑹而张此侯以射此逺国所以繋心于王而不敢携贰也说者以为逺国岂张侯而遂使之属欤殊不知物有甚微而托意甚逺者五采之侯以文为主示之以文所以明用文徳而不用武之意也能使逺国属孰谓其不然哉○贾氏曰逺国对畿内诸侯为逺也○陈用之曰逺国属者所谓賔礼也
  张兽侯则王以息燕
  郑锷曰六兽皆正面画其正首于正鹄之处张兽侯以明兽之害人者吾已射之矣此可以息燕焉○陈用之曰息燕云者于安息无事之时燕群臣而与之射也○郑康成曰息者休农息老物也燕谓劳使臣若与群臣饮酒而射
  贾氏曰此燕射以其事䙝天子已下惟有五十歩侯而已无尊卑之别
  緫论三侯
  陈用之曰此三侯者皆王所射也皮侯则饰之以皮采侯则饰之以采兽侯则无饰也为熊虎豹而已射人以射法治射仪王以六耦射三侯九节五正此緫言王所射者也其所谓三侯即熊虎豹者也其所谓五正即五采是也或为熊虎豹之形而不采或为而采之又饰之以熊虎豹之皮焉则所用之异也皮侯则司裘所共者是也司裘言王大射共熊虎豹之侯则大射之侯所饰之皮可知矣所以知采侯为熊虎豹之侯而饰之以采以射人见之也所以知兽侯为熊虎豹之形者盖以王之所射在此三者故也先儒不此之思引乡射记天子熊侯白质诸侯麋侯赤质大夫布侯画以虎豹士布侯画以鹿豕以为兽侯之制夫乡射所记已无所考㩀况彼所记者乡射而引之以证燕可乎大射张皮侯其义则以功为主賔射张采侯其义则以礼为主燕射张兽侯其义则以质为主示其情故也
  祭侯之礼以酒脯醢
  王昭禹曰侯而祭之者神无乎不在而君子无往不用其至也
  郑锷曰考乡射之事司马洗爵升实之以降献获者于侯荐脯醢设折俎折俎与荐皆三祭获者负侯拜受爵乃适右个左个中南面而祭侯终则左个之西北三歩东面而卒爵此祭侯之礼也然射人祭侯则为位郑康成谓献服不以祭侯为服不受献之位则与乡射所言不同乡射献获者在于射中之后射人献服不在于未射之前则乡射之礼异乎射人天子之射祭侯之礼矣盖侯之有神者其先有功于射者也君子于古先有功之臣未尝或忘之也故食有先食蚕有先蚕卜有先卜农有先农皆不忘其初也况于射乎祭之之礼酒与脯醢而已无牲体之荐无多品之美取乎薄而可以为礼者亦以为取足不忘乎礼也祭有以少为贵者此也
  其辞曰惟若宁侯毋或若女不宁侯不属于王所故抗而射女强饮强食诒女曽孙诸侯百福
  郑康成曰若犹女也宁安也谓先有功徳其鬼有神或有也若如也属犹朝㑹也抗举也张也诒遗也曽孙诸侯谓女后世为诸侯者○贾氏曰祭侯者祭先有功徳之侯若射侯则射不宁侯有罪者下文母或若女已下是也○陈用之曰射礼诸侯以狸首为节盖狸首者乐㑹时也其义则诸侯以时㑹天子为节不属于王所则反是此所以禁而止之而有射女之戒○易氏曰侯之为侯非止射侯而已内能受矢外能威人者为射之侯屏蔽王室敌王所忾者亦为天子之诸侯使诸侯而安其为侯则善矣其或不安其为侯不能奉承乎王命则司马九伐之法在所必及故托其辞于祭侯曰抗而射女尔诸侯可不知所戒乎诚能安其为侯谨守臣节则富贵可以长守故曰强饮强食诒女曽孙诸侯百福然虽曰诒之自上而所谓惟若宁侯者实诸侯之自求多福也



  周礼订义卷七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八  宋 王与之 撰
  庐人为庐器
  陈用之曰郑氏读庐为纑盖庐有緫制之称庐器谓柲也柲櫕也先儒以为积竹杖则所谓庐器者盖緫合众体而成其为器焉夫兵之用以胜为主胜物则其致用者不可不求其坚固故櫕之属积竹为之取其坚固也○郑锷曰庐者人之所托处也庄周曰仁义圣人之籧庐可以托宿而不可以久处余取以为证焉夫所以攻刺乎人在兵兵之所托以为用者在柄非兵也特兵器之所托焉耳亦犹庐然非人之所居也特人之所托焉也
  易氏曰兵有五而弓矢不与焉曰戈曰殳曰㦸曰酋矛曰夷矛凡五也五兵又有攻金之工冶氏等为之今庐人虽言五兵六建然庐器非兵事也亦非専言五兵也特为五兵之庐器而已
  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长寻有四尺车㦸常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寻
  郑康成曰柲犹柄也○王昭禹曰戈矛㦸之柄谓之柲者盖操执之以为用则谓之柄左右挥而为取必则谓之柲柲言其事而且有慎意故音毖○陈用之曰殳撃兵也如杖而无刃○郑康成曰八尺曰寻倍寻曰常○郑锷曰殳长寻有四尺则一丈二尺○陈用之曰戈㦸皆刺兵也戈二刃㦸三刃○郑锷曰车㦸常则一丈六尺谓之车㦸者疑㦸之制人所执者与车所建者长短不一也惟建于车㦸则丈六尺也左传言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注谓孑㦸也㦸以授师岂非人所执之㦸乎顾命云一人执戣一人执瞿说者皆以为㦸谓之执则人所执可知以是观之记者曰车㦸所以别之也酋矛夷矛皆勾兵矛上锐而旁勾酋矛夷矛特因长短而取数尔矛用以勾则冝长于㦸然后有及故酋矛长二丈四尺酋言就也近而就之也以酋矛为长为往而就之故曰酋矛夷言伤也以夷矛极长二丈四尺勾则有及而伤物为易故曰夷矛○郑锷曰清人之诗曰二矛重英盖指此二矛为言也矛之饰以朱而英饰以毛羽故诗人有朱英之说
  赵氏曰戈以下是五兵建于车上其尺寸皆通刃数算了○郑锷曰此言戈柲六尺六寸直指其柄之长以为言耳冶氏为戈广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则援长八寸矣疑此言者柄而已非通刃之辞也即前六等之数皆以四尺为差司兵云五兵五盾又云军事建车之五兵盖有车之五兵有歩之五兵车五兵戈殳㦸酋矛夷矛是也歩卒五兵无夷矛而有弓矢然夷矛虽不施于歩而弓矢未尝不设于车小戎云交韔二弓则车上弓矢可知戈柲虽有六尺六寸却是邪插在车上只髙四尺所谓既建而迤也独戈言柲即短者举之以包其馀也王解云凡用兵器逺则弓矢射之近则矛勾之勾之矣然后殳者撃之戈㦸者刺之庐人所序则以长短为先后戈在先言其极短夷矛在后言其极长刺兵莫短于戈莫长于车㦸车㦸常则长一丈六尺矛所以句冝长于㦸然后可及故酋矛常有四尺则长二丈夷矛三寻则长二丈四尺殳特以撃长短冝适中故长寻有四尺计一丈二尺先王制兵以五人为伍即一伍之中而五兵具盖五兵阙一不可一伍而五兵则人执其一随所冝而应之若弓矢则夫人皆有故经有司兵又有司弓矢之职
  凡兵无过三其身过三其身弗能用也而无已又以害人
  郑锷曰人长八尺夷矛之长固已三乎人之身矣自是而上不可过过则人之力有所不能用非惟不能用且其长不可运又将害乎用矛者之身此兵器之长及夷矛而止正以不可三其身耳故曰过三其身弗能用也而无已又以害人谓之而无已者犹言不特如此也○贾氏曰已止也谓不徒止又以害人人自己身也○陈用之曰已疑当作已字凡兵虽善必已之体力胜及能用五人之伍左右前后手足耳目有以相及也所执之兵过三其身非特人之体力不能胜之用不便利而误焉有以害乎人矣故曰又以害人人对已而言之
  故攻国之兵欲短守国之兵欲长攻国之人众行地逺食饮饥且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短守国之人寡食饮饱行地不逺且不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长
  贾氏曰司马法云弓矢围又矛守戈㦸助此言攻国之兵短则弓矢也守国之兵长则殳矛是也攻国守国皆有戈㦸以助弓矢殳矛以戈㦸长短处中也○易氏曰此言攻国守国复有长短之制非于定制之中复有増损于其间兵莫短于戈与殳故攻国者用之兵莫长于㦸与矛故守国者用之各欲其器之便于人而已
  凡兵句音钩兵欲无弹去声刺兵欲无蜎于全反
  陈用之曰所谓句兵者指矛而言也所谓刺兵者指戈㦸而言也所谓撃兵者指殳而言也郑氏以戈㦸为句兵以矛为刺兵为改句言撃其失甚矣字说曰矛者句之殳者撃之戈㦸者刺之盖本此经所谓句兵撃兵刺兵而言之也○郑锷曰句人则欲其来故其制欲无弹言不可如弹弓之势向外去而不收也○王昭禹曰弹谓如发丸失于大圜也○陈用之曰弹之物击而不著者句兵之用正以著物为事故欲无弹刺人则欲其入故其制欲无蜎言不可如井虫之伛挠而无力也○陈用之曰蜎之为物弱而不劲刺兵之用正以刚健为本故欲无蜎
  是故句兵椑音鼙刺兵抟音团
  毛氏曰因上文各致其义盖上统言其柄此正言所把之处而已凡柲皆八棱惟把处不然句兵之把则侧方而去楞故曰椑椑随圆而扁也○郑康成曰齐人谓柯斧柄为椑刺兵又非椑也去棱而全圎也故曰抟抟圎也○郑锷曰椑则其勾而来也易抟则其刺而往也易
  𣪠兵同强举围欲细细则校刺兵同强举围欲重重欲傅人傅人则宻是故侵之
  毛氏曰上欲见兵柄之圎扁故以句刺为对此欲见其把围之长短逺近故以𣪠为对○贾氏曰以殳长丈二而无刃可以𣪠打人故云𣪠兵○郑锷曰变句兵而谓之𣪠者戈㦸可以句可以𣪠殳不可以句然而无刃而长可以𣪠人也故専言勾兵足以见戈㦸而不及殳于是言𣪠以包之左传晋人以㦸勾栾桀而杀之子而以戈击子晰以戈㦸可勾可𣪠之验也至于殳虽建于车然王之行则使人执以前驱故诗曰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谓其可以撃人故也○毛氏曰同强与矢人之同异彼以两物相比为同此就一物之上下以为同故郑曰同强上下同也○郑锷曰𣪠兵之柄上下及中同欲强劲手所举处之围则欲细而已惟强则劲而有力惟细则用之也校与左𫝊叔孙绞而婉之绞同校之为言疾也○赵氏曰谓柲围细则用之之时校疾不碍手费力也
  赵氏曰刺兵同强谓戈㦸柲夲末中央要坚强同也手所操处围却要重重则増之使丰以之刺则必傅著也如傅贴之傅也宻著而无失也操重以刺则著而无失著而无失则能胜之矣侵言胜也
  凡为殳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被而围之
  赵氏曰被谓把中围谓围而圜之也正其所执之处而手所被者故曰被然前云举而此却云被者盖举则举而提之被则操而用之之处本不同也殳长寻有四尺计丈二尺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被而围之则把处得二尺四寸长围圜也于此处圜之则非所执之处必不圜矣注谓凡矜八觚明其非所执处有棱角也
  参分其围去一以为晋围五分其晋围去一以为首围赵氏曰晋谓殳下插车处铜𨱔首谓殳上头锐处也三分被围去一为晋围则晋围长一尺六寸而趋𨱔处又杀也五分晋围去一为首围则首围长一尺二寸有奇而趋上头尖处愈杀也
  凡为酋矛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而围之
  赵氏曰酋矛止言二在前一在后不指其围处长处则五分去一其尺寸尤不可考意者与殳同制故经略之耶围之亦欲圜匝而好操执也
  陈用之曰举殳矛与酋矛之围则戈也㦸也夷矛也三者之围亦从可知
  五分其围去一以为晋围参分其晋围去一以为刺围陈用之曰晋围指其在下言之首围指其在上言之刺围指其上锐者言之于殳言首以其上无刃直指其首而已于矛言刺以其上为有所入故以其锐名之郑氏以矛为刺兵其误盖本于此
  郑康成曰为戈㦸之矜所围如殳夷矛如酋矛
  凡试庐事置而摇之以视其蜎也炙诸墙以眂其桡之均也横而摇之以视其劲也
  郑康成曰置犹树也○贾氏曰置而摇之谓竖之于地上以手摇之以视其蜎蜎然均否○王昭禹曰以审其干弱而桡也○郑锷曰不坚劲则摇之而桡矣○郑康成曰炙犹柱也以柱两墙之间挽而纳之本末胜负可知也正于墙墙歰○贾氏曰谓柱之两墙观其体之强弱均否○贾氏曰横而摇之谓横置于膝上以一手执一头摇之以眂其坚劲与否也
  陈用之曰置而摇之以视其蜎言所病也炙诸墙以视其桡之均横而摇之以视其劲言所利也
  六建既备车不反复谓之国工
  郑康成曰六建五兵与人也○俞氏曰车之六建夷矛建于酋矛之前酋矛建于㦸之前㦸建于殳之前殳建于戈与人之前○王昭禹曰六建所谓车有六䓁之数也○郑康成曰庐人所造有柄者戈㦸殳酋矛夷矛五兵也○赵氏曰六等无夷矛于庐人详之此器何不具于车若谓夷矛二丈四尺太长而不便于车上然司兵军事建车之五兵则夷矛在其车上且夷矛髙酋矛四尺与车六等髙低次第恰好相应意者夷酋同为矛六等止辨其名不同者而名之同者其器相类不必辨耶否则六等之建有无互相见耶反复犹轩輖○郑锷曰前云车有六等之数盖以轸与人而言之不及夷矛也论其髙下故曰等此云六建盖人与兵皆有立于车上论其建立故曰建也凡此六者皆建于车上制不得法长短小大不适其平则车不能胜必颠覆也惟不颠覆自非尽制作之巧者有所不能矣
  匠人建国
  郑锷曰梓匠轮舆皆工之巧而梓人与轮舆只能为器为车而已至于为工而从事于斧斤者匠也攻木攻土无所不能是以谓之匠○陈用之曰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求地中主天地之中而言焉匠人建国水地视景昼参夜考又将求王国之中
  水地以县音𤣥
  赵氏曰县者谓于造城之处四角立四柱于柱四畔垂䋲以正柱柱正然后去柱逺以水平之法望柱髙下定即知地之髙下然后平髙就下地乃平也盖地髙则柱髙柱髙则映于水之影短水地者于柱四角之中掘地贮水以望柱也○毛氏曰谓于地之四邉掘而为沟以围绕之而注水于其中水之浅深相似不偏则虽不平髙下依水以为平矣然水所注湏臾干焉故既依水以得其平又以䋲依水而县之水虽干而䋲存则不复资于水也以䋲为正足矣此县冝以䋲相牵连而县于水之上也
  郑锷曰天下之至平莫如水将以知地之髙下则用水而视之天下之至直莫如绳将以知𣙗之邪正则用绳而视之谓之水地以县者既度地而筑之未知其髙下乃用水以望之也然水可以望髙下必以绳而验之用水以平地立柱以悬绳观水矣而又观绳则平与直皆可知也
  置槷鱼列反以县视以景
  毛氏曰水地之县求地之平也既得平矣冝辨方以正东西南北之所在正之如何置𣙗以县而已○郑锷曰八尺之表谓之𣙗𣙗与书所谓臬司之臬同皆法也八尺之表则法之所在也夫立𣙗以致日景而正四方𣙗或不正则景从而差先王垂其绳以正其𣙗而后视其所致之景焉上言水地以县以依水而横县之也此言置𣙗以县则直县之而已○赵氏曰唯置𣙗平直则冬至夏至日出入景或尺五寸或一丈三尺皆可视矣置水于地置𣙗于地必假䋲而后正故皆以县焉○陈用之曰谓之水与司徒所谓土其地者同以测其土之深故谓之土以求诸水之平故谓之水
  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
  毛氏曰识谓记之也此申明上文眂景之义大抵平地冝以水水在地而近人审之为易辨方冝以日日在天而逺人审之为难故置县𣙗以致其景而视之也然日不暂停晷亦随之𣙗虽能致其景而又随其出入之景而规识之如是则日虽在𣙗而𣙗所以得之者规画之识而已此言规犹轮人之言矩其阴阳也矩与规方圆不同皆为刻画之称○郑锷曰记景之法必画为规者盖规圎而矩方惟因其圜然后中屈之○郑康成曰度两交之间中屈之以指𣙗规之交处则东西正也于两交之间中屈之指𣙗又知南北正也○易氏曰又于四旁之地为规圜之势画以识之日出于东其景在西则识其出景之端日入于西其景在东则识其入景之端景之两端既定中屈其所量之绳而两者相合则地中可验
  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
  赵氏曰昼是昼漏半正午时此时日正行在天之中虽不正在天中行然必在极旁行及夜候极星则日去极逺近可验夜正是夜半三更正子之时极星谓北辰正当天极中以居天之中众星所拱者谓之极极言中也○易氏曰又虑所规之不正也复以出入之景与日中之景三者相参故曰参又虑所参之或偏也复以日中之景与极星之度两者相考故曰考且极星之度何与于日月之景凡以验日景之中而已盖夏至日在南陆躔于东并去极六十六度有奇而其景尺有五寸冬至日在北陆躔于牵牛去极一百一十六度有奇而其景丈有三尺春分日在西陆躔于娄秋分日在东陆躔于角去极九十一度有奇而其景均焉观日躔去极之逺近以验四时考四时日景之短长以求地中则东西可正
  王昭禹曰昼参日景所以正其朝也夜考极星所以正其夕也
  陈用之曰朝主东言夕主西言东西正则南北可从而正矣东西南北位皆正则中可求矣○郑锷曰昼参日中之景所以求地之中夜考天之极星所以求天之中如是则可以正朝夕国当天地之中四方各正当朝则朝当夕则夕早晚晷刻不失之先不失之后于此而为天子之居以受百官之朝则朝不废朝暮不废夕自非辨方正位之初克正朝夕安能至此
  匠人营国
  郑康成曰营谓丈尺其大小○郑锷曰灵台之诗云经之营之定之方中之诗云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则建国之与营国异矣建言其始造营言其筑作此言经营之法○王昭禹曰作而立之之谓建言其始也周围而治之谓之营言其终也
  方九里
  王氏详说曰周制天子之车十有再就冕十有二旒旗十有二斿镇圭十有二寸飨十有二牢无适而非十二也虽衮冕九章然三辰旗旗又列于太常矣况典命言上公国家宫室以九为节此曰营国九里则是天子之城下同于上公矣案多士传曰古者百里之国三十里之遂二十里之郊九里之城三里之宫五十里之国九里之遂三里之郊一里之城以城为宫说者谓百里之国外城九里中城七里内城五里七十里之国外城七里中城五里内城三里五十里之国外城五里中城三里内城一里于百里之国言外城于七十里五十里之国言内城互文见义耳则是天子之城当十有二里矣此云九里与典命不同郑氏于此两存其说陆氏又强为之说谓方九里者天子之中城然经无外中内之字焉可别加一字乎○刘氏曰诗云上入执宫功言乡井之民至冬皆当保城井田之制城中之宅率一家二亩半计地算居九里之城不能容七万五千家然周礼所说天子中城也春秋曰城中城以诸侯之有中城知天子之有中城也匠人云宫隅之制宫隅则天子宫也城隅则中城也中城方九里则宫城冝方三里中城有左祖右社九卿之室则百官治事之所也居民不至焉则限亲踈也其外城经传无文公羊说以为十雉长二百尺凡方三十馀里则足相容○郑锷曰天子外城冝十二里而匠人营国为城九里者盖中城也外城皋门在焉若今南薰门矣中城雉门在焉若今朱雀门矣内城库门在焉若今宣徳门矣应门若今大庆殿门路门若今垂拱殿门
  贾氏曰下文有夏殷事此九里者或通异代○王昭禹曰谓方九里盖作记者之误矣
  旁三门
  陈用之曰旁者言其国之旁旁之门有三焉緫四旁而有十二门以象十有二辰之位分布乎四方
  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
  郑康成曰国中城内也经纬谓涂也○贾氏曰南北之道为经东西之道为纬面有三门门有三涂男子由右女子由左车从中央经纬之涂皆容方九轨轨谓辙广乘车六尺六寸旁加七寸凡八尺是为辙广九轨积七十二尺则此涂十二歩也旁加七寸者辐内二寸半辐广二寸半绠三分寸之二金辖之间三分寸之一○愚案此已见轮人为盖乃两轮相对长八尺是为广也○陈用之曰言经涂九轨则纬涂可知矣或疑经字为衍谓九经九纬者即涂故也
  左祖右社面朝后市
  易氏曰左右前后据王宫而言古者建国王宫居中左者人道所亲故立祖庙于王宫之左右者地道所尊故立国社于王宫之右○郑康成曰宗庙是阳故在左社稷是阴故在右○郑锷曰左所以本仁右所以明义朝者义之所在必面而向之故立朝于王宫之南市者利之所在必后而背之故立市于王宫之北○郑康成曰三朝君臣治政之处阳故在前三市是贪利之处阴故在其后左右前后之位皆建国之定法也
  市朝一夫
  易氏曰以开方言之则四方各百歩为百亩此固一夫之地而为市朝之制然朝者官吏之所㑹市者商贾之所集处以一夫之地则为太狭矣或曰此经既言夏后氏之制则禹以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是一夫之地在沟洫为甚利在市朝不为不足是固然也亦不几于太卑乎尝谓王朝有三市亦有三燕朝在路门之内治朝在路门之外外朝在库门之外此三朝之别也大市居中则日仄而市朝市居东则朝时而市夕市居西则夕时而市此三市之别也以三朝三市各一夫之地庶乎可矣○赵氏曰百亩之地一夫耕之可以无饥故市朝各以一夫不可侈大其制以妨民之居
  夏后氏世室
  郑锷曰周继夏商之后制度加倍然亦因二代制作而増广之记者欲言周人明堂之制故并述三代宫室之制以见其来之有渐○王昭禹曰明堂之中有世室有重屋夏曰世室商曰重屋周曰明堂各举其一而言之也以月令考之天子春居青阳夏居明堂秋居緫章冬居𤣥堂至中央则居太庙太室然则世室则太庙太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则世室为宗庙可知矣以夏后氏承尧舜之后如继世而有天下此宗庙所以谓之世室也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故夏后氏以世室为始也重屋谓王居正堂之路寝所以自居以安身也王之制始于夏而为未备故事神世室而已至商则其制稍备非特见于神也所以自居以安身者亦备其制焉故商人言重屋明堂者王者明政教以接人之堂也故月令于夏言天子居明堂以夏万物相见之时而王者向明而治俯已接人者于是乎在周监于二代法度之文至周为大备而其盛不可复加焉故其布政教之堂谓之明堂而其文为盛经言周人尚文亦以法度之文大备于此故也或举世室或举重屋或举明堂其制虽或脩广髙下之异数而其大概未始有殊故夏言世室非无重屋明堂也商言重屋非无世室明堂也举其一互相明而已
  陈用之曰夏谓之世室商谓之明堂其名虽殊其实一也所谓世室非庙所谓重屋非寝以其皆有所谓堂者故也言夏后氏世室矣而曰堂脩七寻则重屋非明堂乎明堂者王者之堂也有堂斯有室有室与堂斯有屋矣曰世室者以室言之曰重屋者以屋言之曰明堂者以堂言之商因于夏礼周因于殷礼损益虽不同制度本无二自其异者视之夏度以歩商度以寻周度以筵自其同者视之则五室九阶其下同四戸八䆫其旁同四阿重屋其上同自经之所记而互见者言之夏周五室则商可知矣商人四阿重屋则夏周可知矣夏后氏九阶四旁两夹窗有门侧之堂夏有室则商周亦从可知矣四隅之阿四注复屋则上贠下方亦从可知矣以夏后氏之堂脩二七广益以四分脩之一周人明堂东西九筵南北七筵观之则知商人重屋堂脩七寻其广九寻明矣或以四増一或以七加二所谓不相袭礼也要之五室以象五行四戸以象四序八窗以应八节上贠下方以法天地之形此三代明堂之大致也
  堂脩二七广四脩一
  赵氏曰堂言中间之明堂也东西言广广阔也南北言脩脩深也古人以六尺为歩以九尺为筵以八尺为一寻其数不可易也其脩二七谓堂深两个七歩计十四歩以尺计之则深八丈四尺也广四脩一者盖夏度以歩堂脩十四歩今东西之广如脩之外又益以四分脩之一且南北为脩以十四歩四分之一分得三歩半以十四歩又益以三歩半则堂广十七歩半以尺计之则十丈五尺也
  五室三四歩四三尺
  赵氏曰五室注谓堂上为五室象五行木室于东北火室于东南金室于西南水室于西北土室于中央是也○郑锷曰康成已谓世室为宗庙又于五室言五行之神何耶彼以为太庙明堂周制故也且以其制虽同然亦不可以处祖先之处而处五行之神然则此言五室者盖宗庙之神所处之室如后世某宗之室也所以不记其数者夏人逺矣世室之制大略如是也三四歩言室之深四三尺言室之广也谓四角四室其深皆三歩其广如歩之外又益之以三尺中央土室其深四歩其广如歩之外又益之以四尺三歩三尺言四室脩广四歩四尺言中室脩广也四室脩当一丈八尺广当二丈一尺中室脩当二丈四尺广当二丈八尺通计五室则南北共深六丈东西共广七丈但中间既为明堂又为五室意者五室包在明堂之内也此所计丈尺系五室四角相接无路可通所以环溪图于四室角皆约空一筵或一歩者不为无见也○毛氏曰堂脩十四歩而五室之脩止于十歩堂广七十七歩半而五室之广止于七丈者以其馀以为四旁中央之往来故也王氏详说曰夏之世室堂脩二七为南北十有四歩广四脩一为东西十有七歩半则是一堂脩不过八丈四尺广不过十丈五尺矣堂上五室中央一室脩四歩广四歩四尺四角四室脩三歩广三歩三尺则是南北三室不过六丈东西三室不过七丈矣每室之间脩不过丈八尺广不过丈八尺加三而大室所加脩广之外不过一尺耳曽不谓宗庙之室所以安乎神灵而王之所以为祼者即丈八之地而可为乎
  九阶
  赵氏曰九阶谓世室之南面三阶东西北各二阶是为九阶明堂位云三公中阶之前北面东上诸侯之位阼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之国西阶之西东面北上据此则南面三阶可证也○图说曰室有九阶也
  四旁两夹窗
  赵氏曰四旁两夹窗者谓窗助户为明言四旁者谓五室室有四戸之旁皆有两夹窗每戸夹以两窗则五室二十戸四十窗也
  白盛
  郑康成曰蜃灰也盛之言成也以蜃灰垩墙所以饰成宫室○郑锷曰五室皆用白灰以盛之故曰白盛
  门堂三之二
  赵氏曰门堂如门楼之类里面起成㕔堂外面须起门楼出入其中亦有堂有室也○毛氏曰门侧又有堂室尔雅所谓门侧之堂谓之塾书所谓右塾左塾则堂与室为左右之塾矣正室之堂既为五室不容聴政于其中又不容憩息故令门侧为之堂以聴政事为之憩息也䟽谓五室十二堂谓五室则然谓十二堂则当十有二门非矣此泥于月令之文大抵聴朔不过于居其堂而已假令春三月居东门之堂则夏居南门之堂闰月居门亦然○易氏曰言门侧之堂取数于正堂之南北其脩为十有四歩三分取二则门侧之堂其脩为九歩二尺正堂之东西其广为十七歩半三分取二则门侧之堂其广为十一歩四尺此门堂之制
  室三之一
  赵氏曰室注谓两室与门各居一分据此则室有两室如门楼两旁夹室门堂居上堂三之二室居正堂三之一皆小故也但不知三之一指一室之数或两室共三之一○陈祥道曰是室也非三四歩四三尺之室乃门堂之室也门堂之脩九歩二尺则二室之南北计其脩则四歩四尺也假令堂上南北十四歩门堂三之二此十四歩裂为三分而得其二则为九歩二尺室三之一裂为三分而得其一则为四歩四尺矣门堂之广十有一歩有四尺则二室之东西计其广则五歩有五尺也假令堂上东西十七歩半门堂三之二以十七歩半裂为三分而得其二则为十一歩四尺室三之一一十四歩裂为三分而得其一则为五歩五尺也○易氏曰言门堂之室取数于正室之制正室之南北其脩为十歩三分取一则门堂之室其脩为三歩二尺正室之东西其广为十一歩有四尺三分取一则门堂之室其广为三歩五尺三分寸之一此门室之制○项氏曰门侧之堂居正堂三分之二门堂之室二翼门共三分各居其一若以为居上五室三之一则太窄恐非也
  緫论
  王昭禹曰其居有堂其处有室升降有阶出入有门虑其不彻也夹䆫以为明虑其不洁也白盛以为饰夏后氏如此则商周之制亦然矣
  殷人重屋堂脩七寻堂崇三尺
  郑锷曰康成谓重屋者王宫正堂若大寝也明堂位云复庙重檐谓重承壁材也重屋之制盖重檐以为深宻也殷武之诗曰松桷有梴旅楹有闲寝成孔安此言商之路寝也祀髙宗而特言脩路寝者康成谓髙宗复成汤之道故记者于商制谓此也名曰重屋者商人因夏人所居之屋重増广其制度也○易氏曰殷人度以寻则寻凡八尺也世室之制大抵南北狭东西长知堂之南北其脩七寻为五丈六尺则知堂之东西其广九寻为七丈二尺也
  郑锷曰堂崇三尺盖堂之基言堂之基址其髙三尺也如此则夏堂一尺为卑宫室于理无害矣
  王氏详说曰案尚书大𫝊曰天子之堂广九雉三分其广以二为内五分其内以一为髙东房西房北堂名三雉夫雉髙一文长三丈以数约之则是堂之内广十八丈髙三丈六尺矣至于东房西房北堂每间亦各广九丈矣此言天子燕寝之制燕寝之房且极于九丈古人寝不逾庙世室重屋明堂大于燕寝也冝哉
  四阿重屋
  陈用之曰阿者屋之曲重者屋之复四隅之阿四柱复屋则上贠下方可知○图说曰于室之四阿皆为重屋○郑锷曰其屋则重檐以为深宻故因以名之焉凡二代之制大抵学者相𫝊皆谓之明堂余疑其非是盖记人于三代各记其一耳不可以下文周人明堂之言遂谓此为明堂
  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
  郑锷曰此言周人明堂之制明堂者布政朝诸侯之宫谓之明者圣人以文明之徳致文明之治以言其面则向明以言其位则继明以言其祀则明禋以言其政教赏罚道徳人伦无所不明故得以坐明堂而有天下○贾氏曰夏度以歩殷度以寻周度以筵是王者相改
  东西九筵南北七筵
  王昭禹曰东西九筵则明堂其广凡八丈一尺矣南北七筵则其深凡六丈三尺矣
  堂崇一筵
  郑康成曰周堂髙九尺
  五室凡室二筵
  郑锷曰中为五室一室之广各一丈八尺此五室当如康成上文五行之说盖明堂者祀上帝之所五方之帝冝各有室焉与夏之世室所谓五室异矣○聂崇义曰四角之堂皆于太室外接四角为之则五室南北止有二筵东西各二筵有六尺乃得其度若聴朔于时之堂必于木火等室若闰月则阖门左扉立其中而聴朔焉故郑云于文王在门谓之闰
  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宫中度以寻野度以歩涂度以轨
  贾氏曰此记据周而作故备于周而略于夏殷下文皆据周而说
  陈用之曰夏度以歩商度以寻周人兼用之○郑锷曰此言周制内而宫室外而野因宜取数或取诸身或取诸物其所度各异也几者尊者所凭以为安也礼有五几书有四几之文常设于行礼之际使尊者凭之则几之尺寸短矣一室之中不欲其广取足以隠几为安可也故其度以几○毛氏曰室狭而隠人以燕居而几长一丈筵之制短不过寻长不过丈中者不过九尺则筵于几为长矣堂则賔主所㑹揖逊雍容于其间燕飨饮食于其上取足以肆筵为礼可也故其度以筵宫室之制合而名之曰宫宫之中则有室焉○王氏详说曰宫者总堂奥阼之称非筵几所设之处然则宫冝大于室矣寻八尺也凡人张臂八尺张足六尺宫者人所处则度其地以容足为法焉故其度以寻○赵氏曰宫中吾身蟠屈之地非几筵所设之处故度以寻取伸臂而寻之义野则分画为田以授农夫而田以亩为率自六尺之歩积而至于歩百为亩是为一夫所受之田此野中所以度以歩涂虽人之所行然不足以容车则狭矣一车之轨其广八尺经涂以容九轨为度环涂以容七轨为度野涂以容五轨为度此涂所以度以轨盖制度之立由数而起而数之所用在身在物者长短广狭各有其宜以适用先王立法岂偶然哉
  庙门容大扃七个
  郑锷曰此言门之广狭○陈用之曰庙门者宗庙之门○郑锷曰扃所以举鼎者也有牛鼎有膷臐膮之鼎鼎有小大则扃有长短○郑康成曰大扃牛鼎之扃长三尺每扃为一个七个二丈一尺○贾氏曰此约汉制度○陈用之曰郑氏谓大扃为牛鼎之扃小扃膷鼎之扃无所经见古人以扃为外闭之关其小大之制末闻知庙门之大而闱门之小可知
  闱门容小扃参个
  郑康成曰庙中之门曰闱○陈用之曰闱则旁出之小门尔雅曰宫中之门谓之闱先儒谓相通小门是也小扃膷鼎之扃长二尺参个六尺○郑锷曰庙中以祭为主而祭以牛鼎为主故取足以容鼎也
  路门不容乘车之五个
  陈用之曰路门者路寝之门○郑锷曰路大也王寝在是故以大言之○郑敬仲曰大寝之门谓之路门者寝者天子入而安身之地静而复于道也○陈用之曰路门不容乘车之五个则自乘车四个以上而下五个之数惟所取之然以乘车之度六尺有六寸计之自四以上其数已广于应门二彻之三个理宜不然郑氏求其说而不得谓两门乃容之非也然则所谓乘车之五岂三字之误欤○郑康成曰乘车广六尺六寸五个三丈三尺言不容者是两门乃容之则此门半之丈六尺五寸○郑锷曰此与大司徒言其家可任者二家五人之意同言路门之大足以容两车之半而已
  应门二彻参个
  陈用之曰应门治朝之门尔雅曰正门谓之应门此主正治之朝门言也先儒释之以为朝门焉○郑敬仲曰朝门谓之应门王者出而应天下之务○郑锷曰人主出而应物之门故路门虽大不若应门之为尤大○郑康成曰二彻之内八尺三个二丈四尺○陈用之曰应门虽正朝之门疑无大于庙门者二彻之内以尺计之有八三之为二丈有四尺焉比之庙门大扃七个郑氏谓牛鼎之扃长三尺七之为二丈有一尺乃小于应门之数其不可从明矣天子之门有五曰皋库雉应路举应之制则皋库雉亦从可知矣○易氏曰尝疑明堂之室止于丈八尺而庙门乃二丈一尺应门乃至二丈四尺路门乃几于三丈三尺则其制为太广郑氏疑其说以为路门不容乘车五个乃两门共容三丈三尺则是路门为丈有六尺五寸其制反小于应门且非经之明文是必有差学者略其长短之数而取其因物拟物之度斯可矣○郑锷曰二门正以乘车为度者盖王乘五路出入往来皆由是门故也于庙度以鼎扃于门度以乘车岂非因物冝而为之数哉
  緫论
  李嘉㑹曰祭祀之礼一时而入不欲先后故门之制度如此
  内有九室九嫔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
  郑康成曰内路寝之里外路门之表○郑锷曰于路寝之内设为九室使九嫔居之以教九御而举内治路寝之外设为九室使九卿居之以理百职而举外治外之九室如后世外尚书省内之九室如后世之内尚书省也王有六宫九嫔以下分居之而又有九室以居者盖时当治事则居此以考内治也或谓居者非特于此内治事亦以此居殊不知王有三朝九卿以下朝焉未尝于九室而朝也此言九室九卿朝焉盖亦当治朝事之时则处此以治朝事尔非谓于此而朝见天子也九卿不于九室朝而谓九嫔居之可乎○陈用之曰于内九室言居则九室嫔所常居于外九室言朝则朝日处之而已王昭禹曰书曰少师少傅少保曰三孤又曰六卿分职盖分而言之则曰三孤六卿合而言之则同谓之九卿孤而谓之卿者以典命考之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而未尝言孤则孤盖与卿同于六命矣故外朝之法则孤卿之位同于九棘司士之摈则孤卿之仪同于特揖合而同谓之卿奚不可哉
  九分其国以为九分九卿治之
  郑康成曰九分其国分国之职也三孤佐三公论道六卿治六官之属○贾氏曰三公三孤无正职天地四时正职六卿治之其馀非正职者分为三公治之三孤则佐三公者也但三公中参六官之事外与六乡之教书𫝊又云司徒公司马公司空公则三公六卿亦有职此亦据夏而言周则未见分为九分也
  郑锷曰取国之政事九分之使九卿各治其一也夫惟九卿各治其一则事各有统小大毕举无废务矣张氏曰九卿治之非上九卿朝焉之卿乃是九州之牧
  王宫门阿之制五雉宫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赵氏曰王宫王所居之宫门阿宫隅城隅皆是王宫之制○毛氏曰注以阿为栋○赵氏曰是门之屋两下为之如今脊柱阿曲也栋非曲也且城隅不止城身而谓之城角之上浮思○贾氏曰汉时东阙浮思灾言灾者则浮思者小楼也明堂位云䟽屏注亦云浮思刻之为云气虫兽如今阙上为之然则门屏有屋覆之与城隅及阙皆有浮思刻云气并虫兽者也则门阿冝谓栋之两端特起者若䲭夷之类曲而相向故曰阿也盖门有䟽屏阙有两观城隅有浮思城门有台宫室之制然也此明其髙则当论其极所以门不指栋而指门之阿城而指城之隅也○陈用之曰先儒以为雉长三丈髙一丈以版数计之而知其然盖其髙一丈则古者版之髙广二尺其长三丈则古者版之长六尺而止
  毛氏曰城墙之版髙二丈长六尺五版为堵言其髙也则髙一丈五堵为雉言其长也则冝长三丈凡雉之飞髙不逾丈墙之崇脩似之○郑敬仲曰雉之为物其飞若矢一往而堕有分守而不相犯者也雉有分域故取其名焉故髙一丈者谓之雉长三丈者亦谓之雉传云都城百雉大都三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指其长为雉也此言五雉九雉指其髙为雉也
  王氏曰门阿长十五丈髙五丈宫隅长二十一丈髙七丈城隅长二十七丈髙九丈城隅髙于宫隅宫隅髙于门阿内外髙下之异制○赵氏曰已上皆是言髙横阔之数未闻
  经涂九轨环涂七轨野涂五轨
  郑锷曰轨车辙也两轨之间其广八尺故轨为八尺也经涂直道也环涂环城之涂曲道也野涂田间之道也○贾氏曰野涂国外谓之野通至二百里内或容九轨或容七轨或容五轨此言道涂广狭之度经涂之所由者众故冝广环涂迂回非有故而往者不由所由者寡故次之野涂则行人亦罕故又次之然康成于遂人注言涂容乘车一轨道容二轨路容三轨者盖遂人所言者田间之涂匠人所言者通道之涂也○赵氏曰涂必以轨取类者一说谓欲使天下共由之而无异道故以轨以天下有道则书同文车同轨也一说涂是车徒所由者故度以轨欲能容车行一说涂制男右女左车中央不敢争乱是约民于轨物之意故度必以轨三说皆通雉涂皆以九七五者盖阳数奇阴数耦天子体阳用九故数以九而七五以为差皆奇也
  緫论
  陈用之曰自宫言之则外以九以七而内以五焉王所居故也自涂言之则外以五以七而内以九众㑹故也众之所㑹取其广王之所居取其小则营国之意见矣
  李嘉㑹曰天子之制当用十二何止于九而同于上公公卿大夫自八命而六命何其数止同于子男之五命信知考工之书非周书也
  门阿之制以为都城之制
  郑锷曰此言诸侯之制当杀于王国○郑康成曰都四百里外距五百里王子弟所封其城隅髙五丈宫隅门阿皆三丈○王昭禹曰都城王子弟公卿所封其城如门阿之制则无过于五雉比诸侯之礼为杀
  宫隅之制以为诸侯之城制
  郑康成曰诸侯畿以外也其城隅制髙七丈宫隅门阿皆五丈礼器曰天子诸侯台门○贾氏曰案异义古周礼说天子城髙七雉隅髙九雉公城髙五雉隅髙七雉侯伯之城髙三雉隅髙五雉都城之髙皆如子男之城髙案此都城之制与侯伯等子男岂不如都乎则子男城亦与伯等是以周礼之说不言子男及都城之髙王昭禹曰以宫隅之制为诸侯城制则无过于七雉比天子之礼为杀
  緫论
  王昭禹曰降杀以两礼之节也故诸侯之制下于天子都城之制下于诸侯盖诸侯有功徳者乃入为卿士其礼反下于诸侯何也臣近君则威杀远君则势盈都于王宫于君近安得不屈礼以下于诸侯乎观其采地不谓之国而谓之都其君不谓之监而谓之长其命也以耦不以奇其治也以则不以典其传也以禄不以嗣则城涂之制可知矣
  环涂以为诸侯经涂野涂以为都经涂
  郑康成曰经亦谓城中道诸侯环涂五轨其野涂及都环涂野涂皆三轨○郑锷曰以王国环涂为诸侯经涂则诸侯经涂容七轨也以王国野涂为都经涂则都之经涂容五轨
  易氏曰此亦异代之制若成周之制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子男五命其国家宫室各视其命之数三公八命孤卿六命大夫四命其宫室亦视其命数其制与匠人不合益信其非成周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八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七十九   宋 王与之 撰
  匠人为沟洫
  赵氏曰匠人攻木之工而兼为沟洫盖匠人主造宫室凡城门堂室道涂皆属之而五沟五涂亦是分画地势其事相类故兼为焉
  陈用之曰沟也遂也洫也浍也川也皆匠人所为者也緫而言之谓之五沟以其十百相冓故也或说谓之沟洫则举中以见上下
  郑锷曰为国之本在农农民之利在水旱干水溢者天时之不常故为之沟洫以潴以蓄焉为农民之利而又以决以导焉除田间之害故命匠人为沟洫
  耜广五寸二耜为耦一耦之伐广尺深尺谓之𤰕音畎田首倍之广二尺深二尺谓之遂
  郑锷曰为沟洫广深之法其原必起于耜广五寸耜者耒之金耕者所用惟耜为急故用为造沟洫之则○贾氏曰二耜为耦者二人各执一耜若长沮桀溺耦而耕此两人耕为耦共一尺
  郑康成曰其垄中曰𤰕𤰕上曰伐伐之言发也𤰕畎也○贾氏曰一尺深者谓之畎畎上髙土谓之伐伐发也发土于上故名伐○郑锷曰古者耕种在𤰕上而水流乎𤰕中一耦之所发者其土广深各一尺名之曰𤰕则𤰕为田间流水之道矣又于田首倍其数而广深各二尺名之曰遂遂之为言水之所直逹也广深不倍欲水直逹不可得矣此言一夫所受之田如是也
  薛氏曰遂人言五沟之制而始于遂匠人言五沟之制而始于𤰕则𤰕非沟也乃播种之地而已古者上地一亩三𤰕中地一亩二𤰕下地一亩一𤰕故上地田百亩中地田二百亩下地田三百亩乃是一夫受三百𤰕之田𤰕纵则遂横𤰕横则遂纵由遂以逹浍其横纵如之诗曰南东其亩盖天下地势西北髙而东南下故古者或东其亩或南其亩亩之所向沟涂随之然亦其大致如此不必尽然也
  九夫为井井间广四尺深四尺谓之沟方十里为成成间广八尺深八尺谓之洫方百里为同同间广二寻深二仞谓之浍
  郑锷曰及命九夫而为一井一井之间又倍乎遂广深各四尺以容乎遂中之水者其名曰沟沟之为言十百相交也惟其众遂之所通则有十百相交之形矣九夫为井一里也四井为邑二里也四邑为丘六里也四丘为甸八里也于八里之地旁加一里是为一成之田积至于成则出长毂一乘井田之法始成故名曰成成间之广深四尺者名曰洫洫之为言谓水之血脉至是通利而无壅也四甸为县四十里也四县为都八十里也旁加二十里是为一同一同之中积百井九百夫之地言至是而法大同也故名曰同同间之广二寻深二仞者名曰浍浍之为言水之㑹也八尺曰寻七尺曰仞广而且深水所趋焉因以㑹名之故曰同间广二寻深二仞谓之浍○馀说见遂人
  専逹于川各载其名
  郑康成曰逹犹至也谓浍直至于川复无所注入愚案専逹者谓众水合于浍而遂直逹于川无他岐焉故谓之専逹于川然其源之所从出自遂以至于浍盖不一焉必各载其名有所考稽而后壅塞者知其所在䟽导为易也故既合其流必别其源
  赵氏曰匠人通水之法遂极小涂极大水始于遂注入沟自沟注入洫自洫注入浍自浍注入川干旱则自川而取之以流至于遂水溢则自遂而导之以归于川
  緫论沟洫
  王氏详说曰遂之制详于沟洫都鄙之制详于井田井田未尝无沟洫也匠人为沟洫是已沟洫未尝无井田也载师所谓屋粟是已但乡遂沟洫稠多都鄙沟洫稀少耳礼图曰地形有逆顺水势有迟速故遂人之沟洫密而匠人之沟洫䟽盖匠人所营有司之事而已故其营国也为朝在某处为市在某处为涂若干为门若干皆有常制其为沟洫也为沟洫若干为川浍若干其广几何其深几何亦皆有常制若夫遂人则异于是盖随地而制之有出入焉要之使治可也故曰凡治野其为法大率圎而无弊夫是之谓治然则匠人之法死遂人之法圎
  易氏曰遂人井田之法乃成周开方之数若匠人言井间之沟为一里十倍之而为十里之洫又十倍之而为百里之浍特言其一面之长者而已盖匠人方十里之洫是每一面各十井以开方而论则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是洫为百井乃九百夫之地果何与于遂人百夫之洫匠人言方五百里之浍是每一面为百井以开方而论则方百里者为十里者百是浍为万井乃九万夫之地果何与于遂人千夫之浍郑氏疑之而不得其说故曰此畿内采地之制其说无所依据或者欲以匠人沟洫求合乎遂人治野之制若必欲以一面而牵合其数则十夫之沟为一里之井十倍之为十里之成又十倍之为百里之同以是推之自百里之同而至两山之川得无大辽绝乎以是知匠人沟洫不可拘以成周之法或出于夏啇之制未可知也何以明之通十为成成十为终终十为同文王司马法为商末之制则有合乎十里百里之说益稷之书曰浚畎浍距川是自然之川则有合乎两山之间之说知此则匠人为前代之制遂人为成周之制明矣
  凡天下之地埶两山之间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涂焉
  郑康成曰通其壅塞○王昭禹曰有山斯有川有川斯有涂川积两山之水而为之故曰两山之间必有川焉涂通往来而依川为之故曰大川之上必有涂焉然此所谓川涂虽非遂人治野之法彼有出于地势者固非人力所得而易也先王亦因之而已易氏曰此言同间有浍之水入川川在两山之间与遂人万夫之川其说大异盖遂人夫间有遂其地百亩十夫则其首为横沟方一里十沟则东畔为南北之洫方三里有奇十洫则于南畔为横浍九浍则于四畔为川是万夫之川故其为川方三十二里少半里又九之而后方一同以南亩圗之九浍而川周其外又从而九之则一同之间方八十一浍何其浍洫之稠多也此遂人之制详密备具井井皆有条理所以谓之井田至匠人则百里一同始有一浍逹于两山之川而已○李嘉㑹曰平地必以夫地多少为限然后成川则川不泛立地不虚占矣中原多平地不可不有遂人二法兼用乃可
  凡沟逆地阞音勒谓之不行水属音注不理孙音逊谓之不行郑康成曰沟谓造沟○易氏曰凡沟五沟也○贾氏曰言凡沟非田间广深四尺者当是人所造沟渎引水者○郑康成曰阞谓脉理属读为注○赵氏曰属是聨属之属谓流属沟洫使有所归孙顺也不行谓决溢也禹凿龙门播九河为此逆阞与不理孙也○陈用之曰顺则行逆则止凡物皆然而水为甚孟子曰禹之治水水之道也所谓道者顺水所赴而勿逆焉之谓也夫阞者地之理也地阞陷下水赴而泐焉顺而道之则水由地中行一逆其势无自而可故凡为沟之势逆地阞则谓之不行岂特地阞为然哉凡水之属皆欲其顺理逊者言乎其顺也故属不理孙谓之不行盖莫非行也激而行之岂水之性哉
  音箫沟三十里而广倍
  陈用之曰梢木之末也沟上小下大若木之梢故名之○郑康成曰谓不垦地之沟○薛氏曰梢沟沟末也自沟末言之谓之梢沟自田端言之谓之田首○郑锷曰自然之沟非人所造者谓之梢沟与梢其薮之梢同梢际也水所自啮而成至三十里其广必倍盖始啮之处其口必小其行寖逺众水所㑹其沟自广故也○王昭禹曰水欲漱啮而成沟亦出于地势之自然而已故积三十里而其广倍之然后水势流行而无所壅○薛氏曰沟逺而不倍不足以容水
  凡行奠音亭水磬折以参伍
  陈用之曰奠之为言定也谓行水于此停蓄而定也水停而定则不行矣或有所妨碍或引以浸灌于是乎行之行之必以磬折之法势冝之也盖水之势有激必有旋故易以坎为弓轮坎者水也其激也为弓其旋也为轮激则直而注旋则纡而曲行奠水之法一于直而注则有湍决荡溢之患必以磬折之法行焉参伍郑氏谓直行三折行五是也欲其形之曲如磬之折故取以为法○赵氏曰如直行三丈又曲转行五丈所以如此者要直曲得所也如此则水势虽湍激流疾而不壅却便得水势徐徐渐杀而不冲突也
  欲为渊则句音钩于矩
  赵氏曰矩之法方正不曲是乃谓凡川沟欲使深而为渊当使水流之势勾曲于矩矩是方角之形今又曲其矩方之势则形曲过于矩如是则水势倒向上流转成曲尺回旋反绕斯溃荡而为渊矣上行停水要磬折只是要水去此则要水住句于矩十分要曲非止于磬折之三五也○李嘉㑹曰水行句曲其下必回峻自然深为渊也
  凡沟必因水埶防必因地埶善沟者水漱音瘦之善防者水淫之
  赵氏曰凡沟谓凡作沟必因水流之势而就为沟也防为堤防而止水者必因地势之髙低而就为防也此为髙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之意欲其易为力耳○郑锷曰沟以行水冝因水势之下而于下地为之防以潴水冝因地势之坚而于坚地为之善为沟而因下地为之则水奔趋而赴之必速故曰水漱之善为防而因坚地为之则水淫液而淤泥必附故曰水淫之夫水之所以不漱不淫者非水之过也为沟为防者不尽善而已○郑康成曰漱犹啮也○郑司农曰淫读为𫷷谓水淤泥土留着助之为厚
  李嘉㑹曰善沟善防本乎人之力水漱水淫他日其势自然耳苟非善乎初何以至是若曰因乎地势如今因山口为斗门此固为善也然居平地者多安能一一若是
  凡为防广与崇方其閷参分去一
  郑康成曰崇髙也方犹等也閷者薄其上○毛氏曰广言其基之阔崇言其基之髙假令长丈二阔与崇等也其閷三分去一则上之广冝閷焉假令阔丈二者其上则冝广八尺是为三分去一也凡累土者土不相胜则其圯自上始故善防者欲下厚而上薄如此则势不倾而可以持久○郑锷曰防以堤水惟固则不倾惟髙则不溢其基广则其所载者固其形髙则其所御者逺广而不崇则水溢而过崇而不广则势危而圯壊故广与崇两者如一焉与梓人为侯之意同下之广上之崇虽当相等至于上下大小则冝有差为之閷削之势盖减其上之厚使㣲薄也然其閷当三分而去一耳此亦防之小者其法当尔
  大防外閷
  郑锷曰为大防则于三分去一之外又当去之盖防大则下冝愈厚上冝愈薄然后不崩故也○陈用之曰若夫大防非特閷其内而已又閷其外焉则末势弱而本势强矣夫惟防閷而水淫则无泄下之圯而水亦无自而决此所以为善也
  凡沟防必一日先深之以为式
  毛氏曰为沟者掘土而为深为防者积土而为髙此沟防皆曰深者要其成则皆土向下以为深也章程之法以日为度盖一人之力于一日之间以成其深则丈尺歩数有定式矣虽积万人之众累千日之乆以此准之则功无毫髪之差故五寸之矩足以尽天下之方一日之深足以尽众夫之力○郑锷曰唯先为之式则用人之多寡计功之久近可坐而知以是赋功指日而成不愆于素矣
  里为式然后可以傅众力
  郑康成曰里读为已声之误也○赵氏曰已为式了则众力可以傅著而用之不敢荒怠废功○王昭禹曰但依一里为之式则众力可以傅著而用之也
  毛氏曰傅附合也言可以合众力而为一注以傅为付亦通
  易氏曰此谓沟防有定法而后可以齐众志盖自𤰕深尺广尺以至浍之广二寻深二仞非朝夕之积也必先深一日以为式自方里之井以至方百里之同非跬歩而至也必以一里之广以为之式如此则自小可以准大自近可以准逺而沟防之功可以渐而成矣
  凡任索约大汲其版谓之无任
  毛氏曰索约绳也绳又谓之缩盖以绳约物故谓之约板横而绳直故曰缩汲引而长之也约版者节度必密大长则版挠而土虚矣非版之过乃约之罪故曰无任诗曰约之阁阁㭬之橐橐其缩版也如阁之载然言其牢也其㭬土也若槖之盛然言其密也由版之牢故其上密则大引其版非所谓约之阁阁者也○陈用之曰言约之大过则椓土之时索有不胜其任矣○赵氏曰谓索断也
  葺屋参分瓦屋四分
  郑锷曰以茅盖屋谓之葺草之为物易腐难久冝以时修葺故以名之也葺屋之峻冝过于瓦屋三分四分者取其屋之尺数以为峻之度也草之去水为迟瓦之去水甚疾故其峻之势冝有差也
  贾氏曰东西为屋则三分南北之间尺数取一以为峻假令南北丈二尺草屋取四尺为峻瓦屋取三尺为峻也
  陈用之曰自此至堂涂十有二分皆随其冝而閷之之势主以去水而已
  囷窌音教仓城逆墙六分
  郑康成曰囷圜仓方穿地曰窌○贾氏曰地上为之方曰仓○郑锷曰仓窌囷皆藏谷之廪○王昭禹曰城则在郭内以为捍蔽○毛氏曰城冝方城以围宫室
  郑康成曰逆犹却也筑此四者六分其髙却一分以为閷○贾氏曰假令髙一丈二尺下厚四尺则于上去二尺为閷上惟二尺囷仓城地上为之须为此閷其窌入地亦为此閷者虽入地口冝寛则牢固也○毛氏曰凡屋之类必峻其上不峻无以去水凡墙之类必杀其上不杀其上不能胜水
  堂涂十有二分
  项氏曰堂涂階前之陈也诗曰胡逝我陈○赵氏曰谓堂前砖階也○郑康成曰分其督旁之脩以一分为峻○贾氏曰中央为督督者所以督率两旁脩谓两旁上下之尺数假令两旁上下尺二寸则取一寸于中央为峻峻者取水两向流去也○李嘉㑹曰言两旁十二分取一分于中央以为髙
  窦其崇三尺
  郑康成曰宫中水道○王昭禹曰必崇三尺所以防壅塞也○李嘉会曰若今之街中间突起两邉峻下水从两邉去也
  墙厚三尺崇三之
  郑康成曰髙厚以是为率足以相胜○王昭禹曰墙基广三尺则髙九尺盖不髙九尺不足以为防蔽不厚三尺不足以为完久其他皆以是为率
  车人之事
  赵氏曰此段是緫言车工起数之法以车人造车其事不一而足故以事名之如画缋之事
  半矩谓之宣
  郑康成曰矩法也所法者人也○郑锷曰人长八尺以八尺而三分之则每分各长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一是一矩言用是以为矩法也凡人头发早白而落者名曰宣易以巽为宣发是也取人长之一以为一矩以为宣则长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是为人头之长○毛氏曰宣为人头者在上而宣露故也
  一宣有半谓之欘
  郑康成曰欘斵斤柄尔雅曰句欘谓之定○易氏曰一宣之度为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宣之半则为六寸三分寸之二合而言之则二尺焉故谓之欘
  一欘有半谓之柯
  易氏曰一欘为二尺半欘为一尺合而言之则三尺焉故谓之柯
  郑康成曰伐木之柯柄长三尺诗曰伐柯伐柯其则不逺○郑司农曰苍颉篇有柯欘
  一柯有半谓之磬折
  易氏曰柯长三尺而一柯有半则为四尺五寸谓之磬折○赵氏曰磬折谓人所立之仪盖人磬折立则上俛玉藻曰参分带下绅居二焉绅长三尺谓人长八尺繋带在四尺之上带以下有四尺五寸人磬折之节在此一柯有半计长四尺五寸今人磬折之长故谓之磬折想车工造车皆以此度量长短也○陈用之曰宣也磬折也取之身而为之法数者也柯也欘也取之物而为之法数者也
  车人为耒
  王昭禹曰车人为车而亦为耒者易曰揉木为耒耒之为物其体曲其用利而车之为物或揉曲木以为体或资利转以为用器殊而事类此车人所以为耒也
  音刺长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
  郑锷曰庛者耒之面耜者耒之金庛则在耒下而前曲接耜名谓之庛者谓其曲接耜之所容有庛之义○易氏曰耒之前接者耜也耜之前接者鎒即所谓庛也以金刺土者也匠人言耜广五寸郑氏谓古者耜一金是也○陈用之曰易曰斵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耜之利以教天下盖耒也耜也以木为之耨则以金为之而用于耒耜者也何以知耨之甾于耒也盖古文耨从耒或从金从金言以金为之从耒言耒之为用何以知耨之用于耜也盖古文耜从木从以从木言以木为之从以言以金焉以之为言用也然则先儒以耜为耒头之金岂知易所谓斵木为耜而古文耜从木之意欤郑氏读庛为刺理或冝然以谓前曲接耜恐误其长以尺有一寸为度当中而直者耒之身也在庛之上故谓之中直也其长以三尺三寸为度人手所执者谓之句句在上而句故谓之上句亦谓之首也其长以二尺二寸为度合而言之则耒也○王昭禹曰合三者之数则耒之长凡六尺有六寸
  自其庛縁其外以至于首以弦其内六尺有六寸与歩相中也
  陈用之曰縁谓循而上之弦谓直而度之外谓邉也首谓上也内谓中也自庛縁其外以至于首度其左右上下小大多寡之数均矣然后以此而弦直其中以审其度焉以弦其内得六尺有六寸之数则其度不差矣与歩相中者盖言其用之时则器之度与人之歩适相当焉○赵氏曰自外曲量之则六尺六寸从上下两曲之内相望如弦量之只得六尺以上句与下庛曲占了寸数也必欲中歩者盖在野冝度以歩人执耒耕也前后相距止六尺行一歩则如此阔耒太长则髙而难执太短则俛而难行皆不便耒适要六尺长所以中歩○郑康成曰耕者以田器为度冝○贾氏曰耒自长六尺若量地时脱去耜而用之
  坚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则利推又汤雷反句庛则利发倨句磬折谓之中地
  陈用之曰坚地刚而难入而直庛则利推柔地著而难起而句庛则利发直庛者其庛之势㣲直而下也句庛者其庛之势㣲句而上也○郑锷曰推者推而前也发者举而起也○王昭禹曰中地之庛则合于磬折而句直欲得其中○陈用之曰不过于句不过于直适如磬折之势焉则用于刚柔得上下之中所以谓之中地
  车人为车柯长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首
  毛氏曰凡车有驾马者有驾牛者驾马者一辕而两马君子所乘所谓五路是也驾牛者两辕而一牛所以载物大车柏车羊车是也是三等之车皆以载物但行泽者为大车行山者为柏车在平地者为羊车所以异等耳郑以大车为平地之车误矣○贾氏曰此车人造车之事凡造作皆用斧因以量物故先论斧柄长短及刃之大小○易氏曰柯长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以斧柄言也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首以斧刃言也○郑康成曰首六寸谓今刚关头斧
  緫论
  毛氏曰欲论柯则先言宣欲论造车则先言柯明长短之有所本也
  毂长半柯其围一柯有半
  贾氏曰下文柏车别论毂辐牙此是大车○郑康成曰大车毂径尺五寸
  辐长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
  赵氏曰辐长一柯有半四尺五寸也博言阔也厚三之一则一寸也○薛氏曰辐长一柯有半合两辐言之则为九尺故又曰大车崇三柯轮人言乘车之制则崇六尺六寸此言大车之制则崇九尺
  渠三柯者三
  郑司农曰渠谓车𫐓所谓牙○郑锷曰谓之渠者言如水之沟渠然屈曲其势以受众水也𫐓木为牙以受众辐亦犹渠也其长三柯者三则长二丈七尺也辐长四尺五寸上下两相之辐共为九尺故以二丈七尺之长而屈曲之围三径一则当径九尺矣然则大车之轮髙九尺也
  赵氏曰渠围二丈七尺轮径九尺上文辐长一柯有半两两相对九尺可知然尚有毂空壶中在恐不止九尺以此知径九尺者通计毂数其实辐无一柯有半○李嘉㑹曰二丈七尺之牙何以包得九尺之轮及毂一尺五寸惟有菑有蚤入之极深则可包矣
  行泽者欲短毂行山者欲长毂短毂则利长毂则安毛氏曰此又简脱冝承下文仄𫐓则完之下与六分其轮次何则当先言行泽行山之异冝而后言其制乃其序也不当以行泽行山间之使文不成也○项氏曰毂欲短即前半柯者也毂欲长即后毂长一柯者也○愚案下文短毂谓大车长毂谓柏车○王昭禹曰轮人言毂小而长则柞大而短则挚此特中地之毂而已若夫行山泽则必有以适其地之冝盖行泽则多泥泥多则行必钝故欲短毂毂短则虽有深泥亦莫之黏故利行山则多险险多则行必危故欲长毂毂长则辐短而无摇兀之患故安○毛氏曰毂短则泥之所附者少故车不濡滞而利毂长则其势足以胜石故不震掉而安
  行泽者反𫐓行山者仄𫐓反𫐓则易仄𫐓则完
  王昭禹曰此言牙也○易氏曰反𫐓大车之制仄𫐓柏车之制○郑锷曰𫐓谓屈木以为渠行泽之车其渠之木则冝反𫐓○毛氏曰心在外而肤在内者木心多滑反而𫐓之则滑易而去泥为甚利矣行山之车其渠之木则冝仄𫐓○毛氏曰仄𫐓者与皮肤各居一偏也山多沙石轮易损敝惟仄木以为渠则坚刃相补不偏壊矣
  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
  毛氏曰此大车之轮冝在渠三柯者三之下故知其简脱也
  贾氏曰轮崇九尺○郑康成曰轮髙轮径也牙围尺五寸○薛氏曰轮人言乘兵车所谓牙围者尺一寸也此言大车牙围者尺五寸也
  柏车毂长一柯其围二柯其辐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
  郑锷曰行山之车以柏木为冝柏木至坚山地至险以至坚之木而为车则行险而不甐欤毂长三尺围六尺则径二尺也轮三尺其渠则二柯者三盖长一丈八尺也二柯六尺也二柯者三三六十八也以一丈八尺而𫐓之则轮之径六尺也以六尺之轮五分之取一为牙围则牙围一尺二寸也然则柏车之轮与乘车大车皆不同矣○陈用之曰以大车为大则若柏车者可名于小故除毂长与围之外其辐其渠其轮崇其牙围视大车之数皆减焉○贾氏曰柏车山行故毂长轮崇又下皆欲取其安故也○陈用之曰博厚则与大车之制同
  大车崇三柯绠音景寸牝服二柯有参分柯之二
  毛氏曰上文虽载车渠之数与六分其轮崇以为牙围然其崇之数犹未备也故再备其数焉○薛氏曰辀人云大车辕直必缢其牛则大车牛车也○郑康成曰毂长半柯者也○郑锷曰崇三柯者言轮髙九尺○郑康成曰绠轮箄○贾氏曰轮箄谓轮之四面外一寸则安○毛氏曰驷马之车六尺六寸之轮其绠三分寸之二则大车九尺之轮其绠固冝一寸矣
  郑司农曰牝服谓车箱服读为负○郑康成曰牝服长八尺谓较也○郑锷曰其长八尺则箱中所容物多矣○陈用之曰大车毂长尺五寸围尺五寸辐长四尺五寸渠围二丈七尺牙围一尺五寸
  羊车二柯有参分柯之一
  郑康成曰羊善也善车若今定张车○贾氏曰汉世定张车未知何用但知在宫所用故差小为之谓之羊车○郑锷曰以史考之晋制羊车一名辇上如轺伏兔箱漆画轮晋武帝宫中每乘羊车宫人以竹叶插户盐汁洒地以引帝车则宫中之车名曰羊车以羊驾之也齐因晋制御史皇太子所乘梁因之亦名辇贵贱通得乘名辇子隋大业始更谓之羊车小吏驾果下马其大如羊唐亦因之经于王之五路独无宫中之车意其此也○郑康成曰较长七尺○陈用之曰羊车牝服得中焉则其毂辐轮崇牙围从可知矣
  薛氏曰大车牛车柏车山车羊车小车大车以行泽柏车以行山羊车以行宫中
  柏车二柯
  郑康成曰较六尺柏车轮崇六尺其绠大半寸○郑锷曰羊车冝小反有七尺之较柏车冝大乃有六尺之较盖羊车不言辐毂牙之制则较虽长而车小矣柏车较虽短然备述其辐毂牙之制其大于羊车可知
  凡为辕三其轮崇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以凿其钩彻广六尺鬲长六尺
  贾氏曰轮崇虽不同其辕各自三其轮崇假令柏车轮崇六尺则辕丈八尺大车轮崇九尺则辕二丈七尺
  郑司农曰钩钩心○王昭禹曰彻谓车广○贾氏曰彻广六尺者不与四马车八尺者同○郑司农曰鬲谓辕端厌牛领者○毛氏曰所以鬲牛不使之外纵故谓之鬲○贾氏曰鬲长六尺者以其两辕一牛在辕内故狭也四马车鬲六尺六寸者以其一辕两服马在辕外故鬲长也○薛氏曰大车两辕鬲长六尺则与六尺六寸之衡不同是两辕之车一牛在辕内故鬲短而彻狭一辕之车两服在辕外故衡长而彻广○易氏曰曰轮曰辕曰牝服虽有三等之不一至其为鬲为彻广则一而已愚案辀人乘车兵车辕长一丈四尺四寸此所言三其轮崇者止言大车柏车羊车也其曰凡为辕者合三车而言之
  緫论
  易氏曰此三车者拟以乘车兵车之制轮即乘车兵车之所谓轮也牝服即乘车兵车之所谓较也辕即乘车兵车之所谓辀也彻广即乘车兵车之所谓軓广也鬲即乘车兵车之所谓衡也以乘车兵车而论之轮崇与舆广衡长同于六尺有六寸者故曰参如一谓之参称较即舆上之两輢而出乎式者也其制亦如之衡即一辕容两服马者也其制亦如之軓广虽八尺然亦因舆之广而加之也辀长虽丈四尺四寸然亦因舆隧之深而加之也至于车人之车则不然柏车行险阻之地其较冝于短大车行平夷之地其较冝于长羊车用于宫中冝于长短之中而已是三者既有长短其为辕也亦各随其轮之制是数者皆非乘车兵车三称之制此所以命之车人而特见于考工之末欤











  周礼订义卷七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八十    宋 王与之 撰
  弓人为弓取六材必以其时
  郑康成曰取干以冬取角以秋丝漆以夏筋胶未闻○贾氏曰取干以冬者月令仲冬伐木取竹箭注云坚成之极时取角以秋者下云秋杀者厚也丝漆以夏者夏时丝熟夏漆尤良也
  六材既聚巧者和之
  易氏曰此与下经为緫目即下经所谓材美工巧谓之时是也
  郑康成曰聚具也○贾氏曰和之谓春液角夏治筋之类○王昭禹曰此与轮人所谓斩三材必以其时舆人所谓三材既具巧者和之同意非天时无以备阴阳之和非工巧无以全万物之用○郑锷曰轮用三材材为少故言具弓用六材材为多故言聚然贵乎工巧则一也
  干也者以为逺也角也者以为疾也筋也者以为深也胶也者以为和也丝也者以为固也漆也者以为受霜露也
  郑康成曰六材之力相得而足○王昭禹曰弓以干为质以漆为文角附干以安胶得漆以完筋则施于角之外丝则用于胶之内弓所以及逺者其力在干故干以为逺弓所以疾发者其势在角故角以为疾角干资筋以为坚刄以射则中深故筋以为深○易氏曰干之坚而㮚也其本强矣故所及必逺角之厚而泽也其势顺矣故所发者必疾筋之积而密也其力锐矣故其所中者必深三者得胶然后相合以为和故胶以为和结而固之在丝故丝以为固饰而坚之在漆故漆以受霜露六材虽取以其时苟其质不美则不足相资以为用故得此六材之全然后可以为良○陈用之曰逺言其至之逺疾言其发之疾深言其入之深凡此即其用而为言和言其合之和固言其成之固受霜露言其质之坚凡此指其体而为言○陈祥道曰弓以木为身以角为面筋所以为深丝所以为固张则筋外而漆内弛则角外而筋内
  凡取干之道七柘为上檍音亿次之檿音掩桑次之橘次之木𤓰次之荆次之竹为下
  王昭禹曰弓有六材而以干为质故取干有道柘之为木其刚实如石故为上○郑司农曰檍读为亿万之亿尔雅曰杻檍○郑锷曰即诗所谓北山有杻○王昭禹曰寡枝叶而㣲曲俗谓之牛筋则其坚可知矣又曰檿桑山桑国语曰檿弧箕箙○郑锷曰檿桑之丝中琴瑟弦禹贡徐州贡之其材之良可知故次之○王昭禹曰橘其皮蹙而坚实木𤓰稹栗而劲荆类楚可以为利凡此皆木之坚刚者竹虽刚而有节故为下○李嘉㑹曰七者之物坚有等数髙下列之则足见
  凡相干欲赤黒而阳声赤黒则乡音向心阳声则逺根赵氏曰上既辨其材之善否取之矣然后相视而用之○郑锷曰相者察而视之以知其美恶○郑康成曰阳犹清也木之类近根者奴○郑锷曰乡者通逹之义○王昭禹曰赤者阳之正色黒者阴之正色凡木内得阴阳之正气则外应阴阳之正色赤黒乡心以其外之应乎内故也○郑锷曰凡木叩而撃之声之清者为阳声之浊者为阴近根则阴其声必浊逺根则阳其声必清枝逺根其材得阳气而良枝近根其材得阴气而恶故击之而声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则知其枝之逺根也○毛氏曰木之皮肤常柔故坚者在内欲致其坚不得不取其近心也干常干槁故刃在季材欲致其刃不得不取其逺根也何以知其近心耶相其色赤而兼黒则为近心矣何以知其逺根耶聴其声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而浏亮为逺根矣○易氏曰木之根下属乎地则去阴为未逺及其骄亢而亲上则近乎阳阳声则逺根言根非所以为阳而本乎阳者亲上
  凡析干射逺者用埶射深者用直
  王昭禹曰既相之而得其材之美然后可以析之而为弓之干
  郑锷曰析者分而处之之谓○王昭禹曰曲直者木之形审曲面埶者工之能用埶者取其木之曲用直者取其木之直○陈用之曰曲与直无非势也别直而言埶则势言其曲也郑锷曰木性自曲者仄其势而用之则冝薄薄则力少惟可以射逺尔不能深入也此夹庾之弓欤木性自直者从其直而用之则冝厚厚则力多惟可以射深尔未必逺也分而处之使材适于用则弓各尽善矣
  居干之道葘栗不迤则弓不发
  陈用之曰居谓其处之有冝下文合材奠体之事是也○易氏曰曰取曰相曰析曰居四者不同而取之居之独谓之道道也者顺适乎自然而已然则取之所以善其始居之所以善其终○王昭禹曰葘如葘畬之葘谓加功以治之栗如榛栗之栗谓紧密而不纵也不迤谓无邪行绝理也方其以倨析干入而居其材之中加功以治而且致其紧密行不邪理不绝则弓之发伤无自而起○赵氏曰注以葘为攻治以栗为裂裂亦治也重叠不可从亦无文理
  凡相角秋閷者厚春閷者薄
  郑锷曰此言相角之法○王昭禹曰秋万物揪敛而坚成之时故其角厚春万物发生而未就之时故其角薄
  稚牛之角直而泽老牛之角紾音殄而昔音错
  郑司农曰紾读为抮缚之抮○赵氏曰紾谓文理麄昔读为交错之错谓牛角觕理错也○贾氏曰谓理麄错然不润泽也○郑锷曰昔者久故之义其色干久如古往之物不必改为错字
  王昭禹曰稚牛方少而气血刚则角之文正直而泽润老牛已疾而气血衰则其文麄紾而交错
  疢疾险中瘠牛之角无泽
  赵氏曰险伤也中里也○郑锷曰角之中险阻而突起者必疢疾之牛也无光润之气者必瘦瘠之牛也知此法则凡角皆可以逆而知之
  角欲青白而丰末
  郑康成曰丰大也○赵氏曰本要白中要青末要丰青白则色善丰末则质厚此角之好者所以欲之也
  夫角之本蹙于𠜶乃老反而休音煦于气是故柔柔故欲其埶也白也者埶之徴也
  赵氏曰蹙近也本根也休读作煦谓和也与礼记煦育万物之意同盖角有三节曰本曰中曰末本常近𠜶而分和煦润泽之气于𠜶故柔而无力所以欲其埶埶言曲也欲其形之自曲反是以为埶也埶则有力矣白者所以为埶之验也此是说角之埶
  夫角之中恒当弓之畏音隈畏也者必挠挠故欲其坚也青也者坚之徴也
  贾氏曰畏从隈为曲隈之义○郑锷曰角之中曲处用以附干常当弓之隈曲处则必屈挠以其势当屈挠故欲其坚实而不弱相其角之中色青则是坚之徴验也青者阳之色阳为至刚故因青以知其坚○赵氏曰此是说角之坚
  夫角之末逺于𠜶而不休于气是故脆脆故欲其柔也丰末也者柔之徴也
  郑锷曰角之末则去𠜶为逺𠜶之气所不能及而不休煦之气有所不及则必脆而易折此所以贵其柔柔则不折矣相其角末之丰大则是柔之徴验也盖气所及故丰丰则柔矣此角所以贵丰未○赵氏曰此是说丰末之意
  易氏曰势以白验之坚以青验之柔以丰末验之则可以知三者之用
  李嘉㑹曰此论执之徴坚之徴柔之徴委曲明白滋润则易柔曲中则易挠枯瘁则必脆惟反乎是则徴可察也
  角长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谓之牛戴牛
  郑康成曰三色本白中青末丰○郑锷曰角长二尺有五寸长之极矣既极其长又且本白而中青其末又丰三色俱不失其文理如此之角是谓牛戴牛盖一角直一牛之价如牛之上又戴一牛也兹其至贵者欤○赵氏曰丰末不可以言色而同为三色者丰末虽不指色而言然亦未尝无其色盖三色只是三件之意初不为颜色而言也
  凡相胶欲朱色而昔昔也者深瑕而泽紾而搏廉郑锷曰此言相胶之法○贾氏曰案下鹿胶青白已下惟牛胶火赤自馀非纯赤则牛胶为善矣○王昭禹曰凡相胶以纯赤为上又欲其文之交错故曰朱色而昔○陈用之曰朱色者言其明之自内也昔者言其材之干久也深瑕而泽者言其表里皆有文而其色润泽也○陈用之曰深瑕者言其瑕之深瑕虽深而体之恱泽存焉非人为之深也○陈用之曰其理紾密而搏○郑康成曰搏圜也廉瑕严利也○赵氏曰谓之严利者言胶有精彩锋棱森然端严之象不软漫腐败也如轮人为轮欲其帱之廉注谓以革裹得毂紧则廉隅见于外如人之清廉人皆望风而畏是皆整作气象不是委靡废壊气象正与相胶之廉同意
  鹿胶青白马胶赤白牛胶火赤䑕胶黒鱼胶饵犀胶黄郑康成曰饵色如饵○王昭禹曰胶或用皮或用角或用膘如鹿胶用其角如鱼胶用其膘如马牛犀䑕用其皮
  凡昵之类不能方
  郑锷曰昵谓黏䐈不解也凡物亦有能黏而不解者然比之于胶则不能及其坚故古人为弓専用胶而不以黏泥之物以固之者盖以为他物不能比方之也○王昭禹曰凡脂膏䐈败者虽亦可用为黏安能比方六胶之用哉
  凡相筋欲小简而长大结而泽小简而长大结而泽则其为兽必剽以为弓则岂异于其兽
  郑锷曰筋出于兽兽之剽疾者用其筋以为弓则弓亦剽疾故欲知其兽之剽则相筋不可以无法○赵氏曰简注读如简札之简盖竹简一条为一札谓筋条之直相似也○郑锷曰结谓细聚而不散虽结又欲其色滋润而泽○王昭禹曰凡相筋以条直滋润为主简言条直泽言滋润筋之小者贵乎条直而长筋之大者贵乎稹密而润筋既如此则其势可知故度其为兽则其性必剽疾矣以之为弓又岂异于其兽哉○陈用之曰剽利疾也兽之利疾本于筋骨之强得其筋以为弓焉则体强而用疾矣岂异于兽乎
  筋欲敝之敝
  郑锷曰此又言用筋之法敝劳也椎嚼极熟是谓劳敝欲其敝之又敝则可用也○王昭禹曰筋生则硬熟则耎以物撃爵之欲其劳敝而熟然后可用故曰敝之敝○赵氏曰言熟之又熟也
  漆欲测
  陈用之曰测言如水深之可测取其清也○郑锷曰漆之体厚重而浊用之则以清为贵惟去其檅浊而至于轻清乃善故欲测
  丝欲沈
  易氏曰沈言其润也丝之色恶乎干而燥故欲其如沈于水中之色取其润也○陈用之曰取其莹也○王昭禹曰取其实也
  得此六材之全然后可以为良
  郑康成曰全无瑕病良善也○王昭禹曰干也角也胶也筋也漆也丝也凡此六材皆全则尽善备矣而无疵以之为弓必调而后可以为良矣
  凡为弓冬析干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体冰析灂
  陈用之曰上文既明相干相角相漆相筋之理矣于是始言为弓之法○王昭禹曰材美工巧不得天时则不可以为良故弓有六材而治之各以其时也○赵氏曰析谓分析而治之液谓融液而渍如以火养之意治谓理也椎杼嚼啮是也冬为万物坚成之时干欲坚固故冬析之春为温和敷荣之时角欲温而和柔故春液之筋欲散而敝熟故夏治之夏是万物解缓散蒸之时也○陈用之曰角亦析而治之干亦渍而治之于干言析于角言液互见也
  郑康成曰三材胶丝漆○陈用之曰两谓之合谓以所析之干所液之角所治之筋合胶漆丝而为弓焉赵氏曰奠读为定体六弓往来多少之体注谓内之檠中盖檠正弓之器筋胶至冬寒则坚牢于此时内之檠中以定体则后来体不妄动也灂漆之灂也既定其体矣又取出而析其漆文以备方来之用盖弓有漆所以为受霜露析是分析其合如蕡处合厚处薄处合环灂处必于冰析之盖冰为寒之极漆至寒时则使在弓上亦坚固而不动上注谓析灂了又内于檠中理或然也不言寒而言冰者奠则天寒之时皆可析灂非结冰极寒之时不可也
  冬析干则易春液角则合夏治筋则不烦秋合三材则合寒奠体则张不流冰析灂则审环
  赵氏曰自此以下复解上文之效○郑康成曰易理滑致也○郑锷曰凡木之材至冬则坚凝可治治于冬则节目易去其理滑易矣合读为洽○陈用之曰角得春而和泽于以液之则洽而不脆烦乱也○郑锷曰筋本挛结不纾冝缓而治之夏者解缓之时于斯而治之则筋势慢易不烦乱矣合坚密也○郑锷曰干角筋治于三时弓犹未成必用胶丝漆然后可合秋者阴气揪敛之时于是时而用胶丝漆则合固不可解矣故合三材冝用秋流犹移也○贾氏曰体既定而后用时虽张不流移谓不失往来之体陈用之曰于寒冰之时而析其灂则于以审环焉审谓察之也环即下文所谓引之如环释之无失体如环是也析灂则必引之引之以析其漆灂之文于以察其如环与不如环则弓之美恶即可见矣○赵氏曰环周围无关之意
  春被弦则一年之事
  王昭禹曰被弦于春𠉀一时之久而后可用○陈用之曰自冬析干至析灂其功毕矣至春被弦而用之凡一年之事以言为之不苟
  析干必伦析角无邪
  易氏曰伦必欲其有伦理也无邪必欲其无邪目也○郑锷曰析干冝用乎木之理则干不迤析角欲顺乎角之理则角不偏
  斲目必荼音舒斲目不荼则及其大脩也筋代之受病赵氏曰荼读作舒谓徐缓也目谓干之节目○郑锷曰木之坚者必有节目斲而去之冝纡徐而勿疾则节目必尽苟斲目欲急而不以舒徐则用是干以为弓至于大脩长之后而筋代干受病矣○贾氏曰学记云善问者如攻坚本先其易者而后其节目是斲目必舒之义○赵氏曰大甚也脩久也筋在干则与干为力必须筋干相得今干有节目不舒徐斲去用力不得其所则干不用力筋偏用力筋必为节目所摩代干而受病矣
  夫目也者必强强者在内而摩其筋夫筋之所由幨音苫恒由此作
  郑锷曰筋在干之背所以助干为强也干之节目固则强矣苟不徐徐去之其去也不尽以是干处内则其节目当摩啮乎筋筋不能胜乎木之强则久逺之后筋必绝起如幨筋之所以为幨者其病常起于此耳○陈用之曰幨若衣幨然言蔽而不著
  赵氏曰此数句重释筋干不得所之意干之利病如此则治干其可遽乎
  故角三液而干再液
  郑康成曰重醳治之使相称○王昭禹曰液谓以水治之使其液作而耎也角则以火炙而治之欲其和也故三液干则以火揉而治之欲其坚也故再液○李嘉会曰液以火炙之欲其柔软则以水渍之渍之而再液则木膏尽而坚也
  厚其帤女居反则木坚薄其帤则需音软
  郑康成曰帤读如襦有衣絮之絮帤谓弓中裨○郑锷曰帤所以裨助乎干以为强故虽至美之干亦未尝无裨以助之然裨太厚则干必失之太坚裨太薄则干必失之太需需偃弱也○赵氏曰需与罢软同如鲍人脂之则需同
  是故厚其液而节其帤
  郑康成曰厚犹多也节犹适也○郑锷曰欲得其当者惟厚其液而节其帤矣厚其液则或三或再其数之多也节其帤则不厚不薄其处之得中
  约之不皆约䟽数音朔必侔
  贾氏曰约谓以丝胶纒之今之弓犹然○郑锷曰亦不皆约之或䟽或密要使平均而相侔等则善矣○郑康成曰皆约则弓帤侔犹均也
  斲挚必中胶之必均
  郑康成曰挚之言致也中犹均也○王昭禹曰上下如一之谓中多寡适于匀之谓均○陈用之曰于挚言斲则知其为干岂以手所执者而名之欤挚必中欲其厚薄之适中不可过也施胶于挚其傅必均不可偏也
  斲挚不中胶之不均则及其大脩也角代之受病夫懐胶于内而摩其角夫角之所由挫恒由此作
  贾氏曰自此下说弓之隈里施胶之事○赵氏曰挫谓折伤也内之不治则病自外发干懐胶于内也干有不匀处胶又有厚薄不匀处则干摩及胶并及角而角之挫伤由此作○郑锷曰胶在内角在外懐胶于内有厚有薄引弓之时胶常摩啮乎角此所以蹴而折也挫折之端常起于此○陈用之曰所谓筋代之受病角代之受病者病本在干之目及其久也筋实受之筋施其上者病本在干与胶及其久也角实受之角附于此者本非其病而反受之所以谓之代挫折伤也
  緫论
  易氏曰已上数节既言其病又言其利使为工者去其病而求其利则材之为用固矣
  凡居角长者以次需
  郑锷曰居处也处角之法冝长短与弓相冝长者冝在隈短者冝在箫○王昭禹曰弓隈谓之需弓梢谓之箫○贾氏曰箫谓两头也然则长者在隈内可知需者弓之隈也惟曲之处则需矣以角之长者处之以助其力使不甚弱
  易氏曰上经言角长二尺有五寸谓之牛戴牛则角固贵乎长也然以逹对短则逹为长之过需须也良工以次需而用之不可过于长亦不可过于短○赵氏曰次者处于此之意如师左次是也故居角之法必以长者安顿在隈
  古邓反角而短是谓逆桡引之则纵释之则不校郑康成曰恒读为㮓㮓竟也○贾氏曰竟角而短谓施角充满两畔而上下短于隈者也○王昭禹曰纵言引其弦而力弗迨也校言舍其弦而势不急也○郑锷曰校与绞同谓矢之不疾○郑锷曰竟其角而用之其角太短也如是谓之逆桡桡者隈当曲之处也以短角处之乃所以反逆桡也惟其逆挠若引其弓则角短而不用力必纵放而不强若释而放则势弱而矢不校凡此皆角短之病
  恒角而逹譬如终绁音泄非弓之利也
  郑锷曰达者通过之义竟其角而用之其角太长若其角长自隈而通过于箫头则其弓必坚而不可引譬如终绁谓若见系束于弓䪐之上此则非弓之利言易壊其弓也○赵氏曰终犹常也与终古登阤之终同隈角太长则送矢不疾譬如常常见绁于弓䪐矣
  王昭禹曰角不可失之长亦不可失之短充于两旁而不及两端故曰恒角而短不独充于两旁而又过于两端故曰竟角而达竟其角而失之短是谓逆桡言其力不足而反桡也竟其角而失之达故譬如终绁言其送矢不疾若见绁于弓䪐○陈用之曰以达对短而言则达为长之过故明短之为病又明长之不利则其有度可知
  今夫茭解中有变焉故校
  赵氏曰今夫起义之辞茭谓弓隈与弓箫相接处解谓接之中变谓异也谓箫与臂用力异○贾氏曰引之则臂中用力放矢则箫用力既用力异故校校谓矢去疾也
  于挺臂中有柎焉故剽
  郑康成曰挺直也柎侧骨剽亦疾也○贾氏曰直臂中弓把处有柎者谓角弓于把处两畔有侧骨骨坚强所以与弓为力故剽疾也
  易氏曰校者疾而速剽者疾而勇知校与剽为弓之利则知居角之短与达者皆所以为弓之害
  恒角而达引音譬如终绁非弓之利也
  易氏曰甚言其过长之尤为害也○赵氏曰再言恒角而达是重明达角之不利引言引弦而便使来也盖弓之成体在干与角胶丝筋漆附之而已所以弓人论干角甚详此假说角长短视干之直其曰长者谓盖过干短者谓遮干不着前言长二尺五寸谓之牛戴牛下又言长其隈盖长在所贵今以为非利者盖所取者适中之长所戒者过中之长
  音矫干欲孰于火而无赢挢角欲孰于火而无燂音潜引筋欲尽而无伤其力鬻胶欲孰而水火相得然则居旱亦不动居湿亦不动
  赵氏曰此假说干角筋胶得所不得所之事干角有曲直之势必以火挢之使正筋有缓急拳缩之势必用引之凡所攻治必水火相得不可过不可不及干以坚为贵熟于火足矣过熟则赢赢谓过熟也角以和为贵熟于火足矣过熟则燂而脆燂谓炙烂也角三液干再液者以此尔筋欲敝之敝不尽则有生硬处而不软过则伤其力而不强鬻音煮胶以水浸以火烧水火相得则体熟而质化火气过则焦水不足则硬水太过则稀为弓能如此四者之材坚固和同久而不壊亢旱与阴湿时皆不伤动○郑锷曰不过乎火则不至于燥虽亢旱而阳过之时不与燥俱变也不过乎水则不至于柔虽处下湿而阴过之处不与湿俱变也○陈用之曰居旱不动谓其不偏于阳故也居湿不动谓其不偏于阴故也○毛氏曰旱近阳湿近阴凡风日之类皆旱也凡雨露之润皆湿也动中变也四者之材治之尽善譬犹五脏六腑充实于内则外邪无所干于其间○郑康成曰不动者谓弓也
  苟有贱工必因角干之湿以为之柔善者在外动者在内虽善于外必动于内虽善亦弗可以为良矣
  郑康成曰苟愉也湿犹生也○陈用之曰艺不能精无可贵者名之贱工○郑锷曰贱工因角干之湿以为弓之柔外见其柔和似若甚善然角干之刚强而易动以此处内安能久乎故虽善于外而必动于内视之虽善不足为良弓也○李嘉㑹曰此皆不待一年求速之故
  凡为弓方其峻而髙其柎长其畏而薄其敝宛之无已应
  李嘉㑹曰前说居角利病此说箫靶厚薄
  郑锷曰峻者弓之末亦谓之箫○陈用之曰右手执箫以其在上而髙故名曰峻○赵氏曰弓稍头要叩弦方而不贠则健而有力稍头尖削而不平阔故谓之峻言其峻削也○郑锷曰柎者弓之辅以其有侧骨故曰柎○赵氏曰侧骨乃在把处两邉撑压贴住上下两隈把中衬贴处故谓之柎言其柎固而相依也○陈用之曰柎弓把也礼记曰左手持柎髙其柎所以壮其力○赵氏曰畏尖头接把处故引弓时畏分外有力即上文挺臂中有柎故剽是也若柎不髙而或卑则接畏处压不住弓必无力畏弓两弯处若不长而短则角纵不用力反挠向外去即上文恒角而短是谓逆桡引之则纵释之则不校也弓弯谓之畏畏言曲处○陈用之曰畏即前所谓角之中当弓之畏者是也○贾氏曰敝谓人所握持手蔽之处冝薄为之○赵氏曰柎与敝人往往不能分别中义见柎是把中敝又是把中不应要髙又要薄遂谓柎弓把也把中緫谓之柎敝即上文筋欲敝之敝敝筋而施于弓体厚则起而不相着故要薄不知柎敝虽皆把中然各不同尝见今之造弓把处稍细把处上下皆堆起稍髙才接着角用以较量敝即把处稍细者柎乃把处两头两侧畔稍髙接角畏者敝则置于正面故云薄柎则置于两侧目侧视之故不言厚而言髙况注分明说柎把中侧骨在两畔敝人所握持处四者皆是指弓上之名岂可以筋之敝而引为弓之敝
  郑锷曰峻欲方不欲贠柎欲髙不欲下隈欲长不欲短敝欲薄不欲厚四者如法则宛而引之常应手而来无时而止故曰宛之无已应○陈用之曰宛言引之而顺也○郑康成曰宛谓引之也引之不休止常应弦言不罢需
  下柎之弓末应将兴
  郑康成曰末犹箫也兴犹动也发也○赵氏曰柎正当弓之要惟髙其柎以壮其力故引之而弓稍不能以挠之若柎骨太卑下为之箫方应弦则柎发动由柎力弱撑压弓隈不住故也
  为柎而发必动于閷
  赵氏曰閷谓接中若如上为柎太卑柎既发动则接中亦发动而不固盖接是敝接畏处柎插在两傍虽相衬贴作一柄其实是两木凑合成柎与閷相为表里柎动则閷亦动理之必然以此见敝自敝柎自柎本不同也
  弓而羽閷末应将发
  王昭禹曰鸟所以飞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者羽有二焉羽閷谓两接中俱动也两接中俱应箫应弦则角干亦随之而发作○赵氏曰此假先言峻柎畏敝至论病处止说柎一节全不及峻畏敝则所重在柎柎当弓之要正是制压一弓之接处最要强固柎壊则其馀都壊所以特详言之
  弓有六材焉维干强之张如流水
  赵氏曰此统论弓之成体○陈用之曰五材以干为依干于五材为本惟干强之本足以有制○王昭禹曰弓以干为质以角附干而为安二者之材尤冝谨择也夫顺流而不逆者莫如水周运而无端者莫如环维干强之则弓之质坚张如流水则弓之体调质坚则无句弊体调则无难易此所以张之则如水之顺流也○毛氏曰水流而下其势顺疾而自然弓干体强悍若抗捍而能如此是可贵也盖使强为弱之意
  维体防之引之中参
  郑康成曰体谓内之于檠中定其体防深浅所止○贾氏曰体定于防之后防之者郑云深浅所止若王弧之弓往体寡来体多弛之乃有五寸张之一尺五寸夹庾之弓往体多来体少弛之一尺五寸张之五寸唐大往来若一弛之一尺张之亦一尺是防之深浅所止也○陈用之曰弓有往来之体体有多寡之辨良则曲少敝则句多方其为体必因其材势而防之防之者深浅有所止以防其壊也引之中参而不壊焉乃适于用中参谓张而引之其中距弦有尺之三焉夫矢以三尺为度引弦而满之亦不过此不曰三尺而曰中参云者以张之一尺为中制张一尺引三之所以指中而言也○郑锷曰凡物相参则为参弓不论强弱引之皆以三尺为中中参者三者相参常得中也
  维角䟫直更反之欲宛而无负弦引之如环释之无失体如环
  贾氏曰䟫正也○郑锷曰䟫如撑柱之撑所以辅而正之也角在弓隈为弓之助所以䟫之也○郑康成曰负弦辟戾也○贾氏曰置角于隈中既正欲宛而无负弦者引之弓体不辟戾故也○陈用之曰夫䟫之者非他欲宛而无负弦也宛指其体负弦其用引之其体宛如而无负弦之戾六材之中惟角为能正之引之如此其释亦然○郑锷曰无负弦言不与弦相反也非惟不与弦相反又且引之则如环环言其势之圎也非特引之势圎及其释而不引之时其体不失常如环然此皆角有以䟫之之力○李嘉㑹曰攀来时如环放去时如环则制善而矢去急
  材美工巧为之时谓之参均角不胜音声干干不胜筋谓之参均量其力有三均均者三谓之九和
  郑康成曰不胜无负也○郑锷曰干赤黒而阳声角青白而丰末胶朱色而昔筋小简而长大结而泽漆测而丝沉此弓材之美也冬析干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体冰析灂此为弓之时也又有巧工以和之此工之巧也是谓参均均平也三者相参皆适乎平也干任一石角亦任一石筋亦任一石此胜则彼负彼胜则此负三者不能相胜是谓参均○毛氏曰好胜者必有所负负则谓之乖戾矣角在干之内与干相为用故欲不负干干居筋之内与筋相为用故欲不负筋三者无相负则材异而功用同故谓之参均干任一石加角任二石加胶任三石此论为弓之初弓已成矣初一石之量则弓张一尺二石而二尺三石而三尺则此之谓量其力又参均也有当为又三当为参凡此参均者三合而言之是谓九合言九者皆无过不及也此最弓之尽善也○王氏曰多寡轻重等而后可以谓之均刚柔强弱称而后可以谓之和多寡轻重不均欲其和不可也故均者三谓之九和
  九和之弓角与干权筋三侔胶三锊丝三邸音厎漆三斞音庾上工以有馀下工以不足
  郑康成曰权平也侔犹等也○郑锷曰角必与干权权言其力之相等也筋用三倍之重其力均与之等故曰筋三侔○赵氏曰三锊言胶与角干三者相埒也埒齐也三邸王解谓各有所抵是三者力之所至一般言丝胶角干力致处同也三斞韵谓量也谓量漆与角干量此三者之力其所受皆均也权侔锊邸斞皆是均平之意但锊注谓锾也如书其罚百锾与冶氏重三锊桃氏九锊七锊五锊同锊是量名其重六两大半两或者九和之弓所用角干胶三者各如此重欤经锊字从金不应改作相埒之埒今只从注邸恐如皇邸援其邸同是托宿之意谓丝与角干同附丽于一处犹托宿意其力均平王解作抵不若从此说分明○易氏曰九和之弓以角干筋为主故角与干权筋三侔即所谓角不胜干干不胜筋之意九者和矣而丝胶漆则为之辅胶三锊丝三邸漆三斞其轻重虽未详以经意推之亦欲其相称而已上工工之巧者以是为和弓则有馀言其优为也下工工之拙者以是为和弓则不足言其为之难而费力也此上下之辨○郑锷曰良工能调使多寡适平而拙工虽足用之物其用之无法每每见其不足也
  为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为诸侯之弓合七而成规大夫之弓合五而成规士之弓合三而成规
  王昭禹曰凡为弓其材刚直则往体寡来体多而句之势为少其材柔弱则往体多来体寡而句之势为多天子诸侯之弓必合九合七而成规以其材之刚直而其句为少故所合者众而后其体圜也大夫士之弓必合五合三而成规以其材之柔弱而其句为多故所合者寡而后其体圜也○赵氏曰九者阳数之极体阳用九天子事也故以九张弓合之而后其体圜自此已下隆杀以两故一减而得七诸侯之弓数以之再减而得五大夫之弓数以之三减而得三士之弓数以之虽各随其数以成规然其成体也每降而小不比天子九张之体大也盖弓顺挽之无力惟反曲之则有力所以材良则不用曲多
  赵氏曰以弓人一职考之取材析干治角筋胶丝漆色色要坚强岂有材柔弱而句多以为用者盖天子诸侯大夫士所用之弓不可一等须是分则隆杀要之天子诸侯大夫士之弓无有不坚强者特天子之弓其材视诸侯大夫士又较坚强故就天子至士论之则合九合七为强而合五合三为弱其实皆强而合九者又坚强中之尤坚强者○愚案馀说见司弓矢
  弓长六尺有六寸谓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长六尺有三寸谓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长六尺谓之下制下士服之赵氏曰弓之等制不一其长短则以三寸为差六尺六寸其长为上上士称此故使上士服之六尺三寸其长为中六尺其长为下而中士下士称此故使中士下士服之服言用也盖人有三等其长不过八尺弓有三等其长不过六尺要与人相称太长则不便于挽矣所谓上士中士之士只据长者为上次为中短为下乃泛言人之长短皆非命士与桃氏论剑之制同
  凡为弓各因其君之躬志虑血气
  郑康成曰又随其人之情性○王昭禹曰射之道其中在巧其至在力巧存乎志虑力出乎血气躬者血气志虑之所寓焉者也人之躬有长短志虑有缓急血气有强弱故为弓者必因之也且射者必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而可以观徳焉苟不因其志虑则志虑有不和于心内志其能正乎苟不因其血气则血气有不调于体外体其能直乎为弓者各因君之躬志虑血气者凡以此也丰肉而短骨直以立所谓躬有长短也寛缓以荼忿势以奔所谓志虑有缓急血气有强弱也
  丰肉而短寛缓以荼若是者为之危弓危弓为之安矢骨直以立忿执以奔若是者为之安弓安弓为之危矢贾氏曰此以下说君之躬与志虑之所冝○毛氏曰荼当为舒缓也执当为挚强也奔当为奔勇也丰肉而短以肉为主骨直以立以骨为主肉有肥瘠丰而短者肥也举肥以见瘠骨有强弱直以立者强也举强以见弱○贾氏曰危弓则夹臾弱者安弓则王弧之类强者危矢据恒矢安矢据杀矢○赵氏曰弓之强弱在工人为之然去之迟速中否却在射之者使其人勇而力将弱弓与之射则不容过逞其力使其人懦而无力将强弓去射不容不作其力而引之此安弓所以济其人之强危弓所以济其人之弱然危弓为疾矣不辅以安矢则太疾而过安弓为缓矣不辅以危矢则太缓而不及此危矢安矢又以济其弓之强弱也○郑康成曰言损赢济不足
  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则莫能以速中去声且不深其人危其弓危其矢危则莫能以愿中
  郑司农曰速疾也○毛氏曰愿者専心致意之谓○郑康成曰愿悫也以其矢去速虽専心致意无由而中○王昭禹曰上言速则知下之为迟下言愿则知上之为暴○郑锷曰若三者皆安徐则不能以疾速而中虽中亦不深若三者皆峻急则不能以悫愿而中犹言不能悫然必中○贾氏曰危弓危矢谓夹臾恒矢之等皆射逺兼人且危躁故矢行长过去也
  往体多来体寡谓之夹臾之属利射侯与弋
  易氏曰体谓六弓往来之体○郑锷曰为弓之法于凝寒则纳于檠中而定其体○陈用之曰往来云者据张弛而言之也弛之则弓体往张之则弓体来王弓弧弓往体寡来体多亐之强者也夹弓庾弓往体多来体寡弓之弱者也唐弓大弓往体来体若一强弱之中也○赵氏曰夹庾何为而利射侯与弋也盖经曰射逺者用埶埶谓曲也若干材弱者其木性自曲当随曲势向外反其曲为弓方得有力夹庾往体多来体寡是曲向外多者反而引之盖发必逺侯谓道此是大夫合五成规之弓大夫侯道五十歩相去颇逺弋谓鸟兽亦是相去逺者故夹庾利于此射也然䟽云夹庾反张随曲埶向外材薄力弱射逺不能深故射近侯用之司弓矢注亦云豻侯五十歩及鸟兽皆近射也近射用弱弓却以夹庾为利于近射与此射用埶之说相戾意者射逺用埶姑指射逺之弓冝用曲木而夹庾正利射侯与弋亦不可谓之太逺欤盖五十歩必不及天子诸侯九十七十歩之逺也
  往体寡来体多谓之王弓之属利射革与质
  赵氏曰王弓何为而利射革与椹也盖经曰射深者用直是王弧之属王弧是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者此弓材坚往体寡来体多其形直而不曲比唐大之曲为直者其弓健而有力于射坚冣冝革谓干盾犹今之牌亦以革裹司弓矢注云革甲也春秋传曰蹲甲而射之质正也用椹以为射正射甲与椹试弓习武也此注云椹木椹天子射侯亦用此弓据此则革者通甲盾皆可但作甲说分明椹是木趺质是射正盖古者习射要所以入有力故以革甲椹质坚硬之物使之射椹质是天子将祭先习射于泽宫以选士先射于泽然后射于宫在泽射时立椹木以为射之正如賔射正相似以习射习了射于宫则不用椹质为习射之用所以司弓矢云泽共射椹质之弓矢圉人亦云射则充椹质此物坚强非强弓不能入故王弓利于此射
  往体来体若一谓之唐弓之属利射深
  赵氏曰唐弓利射深者盖唐弓往来体若一亦是直而有力者第比王弧又较曲些少大弓亦然此是诸侯合七成规之弓所以射深为利也然司弓矢言学射者使者劳者此不言举一以该其馀亦互见也○郑锷曰射深者未必能逺逺者未必中而深入各有所长故曰利○陈用之曰司弓矢以颁之为主故各言所授之人弓人以为之为主故各言其用之利○王昭禹曰司弓矢则辨其弓之物故王弧之属以名言之弓人为弓则辨其弓之质故往来之属以体言之
  陈用之曰以上文及司弓矢论天子至士六弓考之则弓之等有四盖此六物为三等之外又有敝弓焉曲而句者则为敝矣故曰句者谓之敝弓其合三而成规者是欤所以知敝弓为合三而成规者以下文有句弓侯弓深弓之别深弓所谓利射深者侯弓所谓利射侯者降此而言句弓其在三等之外矣然自天子至士分四等而言之则士之弓为敝要之经所论者通诸侯之事而言之耳若天子之士亦用合五成规之弓焉以经言夹弓庾弓以授射豻侯者而士射豻侯故也
  大和无灂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其次角有灂而䟽其次角无灂
  贾氏曰大和谓九和之弓以六材俱善尤良故无漆灂筋在背角在隈皆有灂但深在其中央两邉无也有灂而䟽者以上参之此谓两邉亦有但䟽之不皆有也角无灂谓隈里无灂箫头及背有之○郑锷曰灂者漆之文理也大和之弓六材至善不见其文理其次于背上之筋隈中之角有之虽有而文理深不甚著也其次皆有文理但䟽而逺又有次者于角不见文理耳他皆有也
  陈用之曰以文意推之当言大和无灂其次角无灂其次有灂而䟽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恐先儒传之失叙
  合灂若背手文角环灂牛筋蕡灂麋筋㡿蠖灂
  赵氏曰弓表里漆灂相合处邉也若背手之文如人两手相合处两手背上文理相应盖弓表里相合处易得析裂须当子细用工漆如手背文细密方得不可踈卤也○贾氏曰角环灂谓隈里灂文如环然○郑锷曰角之文理必如环然○赵氏曰自环之圜而无不固牛筋麋筋此说弓背之灂蕡谓枲实䟽谓牡麻是也与笾人其实丰蕡之蕡同尺蠖屈虫如易云尺蠖之屈以求信是也若弓背上用牛筋则漆灂文理当如麻子之文○郑锷曰如蕡麻之实㸃㸃可观若弓背上用麋筋则漆灂文理当如尺蠖之文○郑锷曰如尺蠖之形小而曲盖麋筋不及牛筋之坚蕡文不及尺蠖文之细密也
  和弓𣪠摩
  郑康成曰和犹调也𣪠拂也○陈用之曰𣪠之以试其材美摩之则有所拂除将用弓必先调之拂之摩之○郑锷曰将射必调其弓调弓之法𣪠拂而抚摩之则弓自和柔矣大射礼曰小射正授弓矢大射正以袂顺左右隈上再下一○贾氏曰谓以左手横执之时上隈向右下隈向左而上再下一拂去尘乃授与君
  覆之而角至谓之句音钩
  贾氏曰此以下论弓六材角干筋用力多故特言之○易氏曰弓以角干筋为主三者皆善则为弓之上二善为次一善者为下
  郑康成曰覆犹察也谓用射而察之○王氏曰至尽善也○郑锷曰若反复观之六材之中唯角为至善其他五材不善此句弊之弓○郑康成曰句于三体材敝恶不用之弓
  覆之而干至谓之侯弓
  郑锷曰反复观之角善矣而干又善焉○易氏曰特筋未善故谓之侯弓○郑锷曰侯弓利射逺者上经所谓夹庾利射侯与弋是也
  覆之而筋至谓之深弓
  郑锷曰反复观之角干已善而筋又善此深弓利射深者不言王弧王弧则六材俱善故也
  王氏曰句弓言其体之曲不若侯弓之能逺侯弓言其材之逺不若深弓之为善故其序如此
  王昭禹曰弓有六材独言角干筋者盖六材以角干筋为主而胶丝漆则为之辅而已然则角干筋于弓之材为急胶丝漆于弓之材为缓为弓者冝致详于材之急而材之缓者斯从之古人所以冬析干春液角夏治筋至于合三材则一于秋者亦以此也








  周礼订义卷八十
  周礼订义后序
  东岩王君次㸃彚周礼数十家说衷以已见为订义若干卷真文忠公既序之矣又拳拳俾予赘卷后辞十数不获将行束担弛日以俟予文遂勉为之言周礼一书先儒疑信相半横渠氏最尊敬之五峰氏最摈抑之二说交驰学者幽冥而罔知所从尝平心思之周礼真周公书汉志所谓周官六篇是也独不幸有三可憾在成周未能为成书在后世不得为全书此予每深致其惋惜嗟叹之意何以的知为周公书是书之首曰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此言宅洛建官之㫖司徒职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乃建王国大宰职曰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国此演而伸其㫖也洛天下之中地六官太平之盛典以中地行盛典此周公佐成王宅洛之本心周书召诰曰旦曰其作大邑其自时中乂洛诰亦曰其自时中乂万邦咸休此周公之心也又书周官载六卿自冡宰至司空虽不条陈设属亦曰六卿分职各率其属大㫖与六典合所以的知为周公书然向使周公得辅成王于洛邑推行其六典事制曲防之间文理密察之际必犹有所改定庶几为成书以诏后世惜也洛宅未及迁六典有书未尝行可憾一也仲尼慕周公者也从周之叹发于闲居使得遂其为东周之志六典必见于推行讨论润色益至于大成备周公之未备者不在仲尼乎横渠氏谓仲尼继周损益可知是也惜明王不兴天下莫能宗之不复梦周之叹方形而天复不慭遗矣可憾二也秦火后经籍多残失礼书为甚汉武帝时河间献王始得周官于民间比诗书最晚出故武帝诏有礼壊之叹颜师古谓亡其冬官补以考工记有所亡有所补非全书也此伊川氏所谓礼经多出于掇拾煨烬之馀安得句为之解是也可憾三也有是三可憾则是书之存于天下后世固足以见周公为万世开太平之大㫖然前之既未为成书后之又不得为全书则不能不使万世而下抱不得见周公经制大成之深恨先儒乃尽归咎于刘歆以为剿入私说迎合贼莽不亦甚乎次㸃研精覃思十馀年而订义成显幽阐㣲商是确非其有发先儒所未发者多矣至其释周公将整齐六典以为宅洛计不幸殁而成王不果迁规摹不获究冬官未尝亡错见于五官中诸儒不能辨而补以考工记则尤有见于是书本末之端的故子特表出之嘉熙丁酉夏中伏日古汴赵汝腾茂实序于卷末







  周礼订义后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