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三 困学记闻 卷之十四
宋 王应麟 撰 江安傅氏双鉴楼藏元刊本
卷之十五

困学纪闻卷之十四

           浚 仪 王 应麟伯厚甫

 考史

唐府兵之数兵志云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而𨵿内二百六十

 一百官志凡六百三十三陆贽云府兵八百𠩄而𨵿中五百

杜牧云折冲果毅府五百七十四旧志六典云天下之府五

 百九十四㑹要云𨵿内置府二百六十一又置折冲府二百

 八十通计旧府六百三十二通典云五百七十四理道要诀

 云五百九十三邺侯家传云诸道共六百三十府今以地理

志考之十道共有府五百六十六𨵿内二百七十三馀九道

 二百九十三参以志传差互不齐神宗问何处言府兵最备

 王文公对曰李邺侯传言之详𬾨然府数与诸书亦不同

了斋云颜回配飨先圣其初但为立像至开元中始与十哲

为一座按唐志开元八年诏十哲为坐像集古录李阳冰缙云孔子庙记云换

夫子之容貌增侍立者九人盖独颜回配坐而闵损䓁九人为立像阳冰修庙在肃宗上元二年其不用开元之诏何也

魏徴传帝谓群臣曰此徴劝我行仁义既效矣新史润色之语

也正观政要云太宗谓群臣曰正观初人皆异论云当今必

不可行帝道王道唯魏徴𭄿我既从其言不过数载遂得华

夏安宁逺戎宾服突厥自古巳来常为中国勍敌今酋长并

带刀𪧐卫部落皆袭衣冠使我遂至扵此皆魏徴之力新史

 扵罽宾传又云惟魏徴劝我修文徳安中夏以通鉴考之

与政要𠩄载同一事或谓太宗以既效自满非也

郑毅夫谓唐太宗㓛业雄卓然𠩄为文章纎靡浮丽嫣然妇人

 小児嘻笑之声不与其㓛业称甚矣淫辞之溺人也神宗圣

 训亦云唐太宗英主乃学𢈔信为文温泉铭小山赋之𩔖可见

新史论张公谨之抵龟曰𭠘机之㑹间不容穟郑伯克假于鄢

 春秋𠩄以纪人伦之大变也曽是以为𭠘机乎晋栾书将弑

 厉公召士丐韩厥二人皆辞太宗临湖之变问李靖李𪟝二

 人皆辞靖𪟝贤扵公谨逺矣

唐太宗赠尧君素蒲州刺史诏曰虽桀犬吠尧乖倒戈之志而

 疾风劲草表岁寒之心我艺祖赠韩通中书令制曰易姓受

命王者𠩄以徇至公临难不苟人臣𠩄以明大莭大㢤王言

表忠义以厉臣莭英主之识逺矣欧阳公五代史不为韩通

立传刘原父讥之曰如此是苐二䓁文字通附传在建隆实录 齐武帝使沈

 约撰宋书疑立𡊮粲𫝊审之于帝帝曰𡊮粲自是宋室忠臣惜乎欧阳 子念不及此

贤臣乆扵位则其道行房乔以之成正观之治奸臣乆扵位则

其欲肆林甫以之成天宝之乱

唐史发潜谓武氏之起𡊮天纲言其贵不可言李淳风云当有

女主王天下巳在宫中此必武氏僣𥨸之后奸佞之徒神其

事言天之𠩄启非由人事也愚谓左氏载陈敬仲毕万之筮

 太史公载赵简子之梦皆此𩔖

佩鱼始扵唐永徽二年以李为鲤也武后天授元年改佩龟以

 玄武为龟也

治平末年始鬻度牒考之唐史肃宗时裴冕建言度僧道士收

赀济军兴此鬻牒之始也

锺绍亰为宰相而称义男扵杨思朂之父史不 也而石刻传

 于后世人皆见之恶之不可揜如是臧坚以刑人之唁为辱

 此何人哉林甫国忠因力士以相其原见于此李揆当国

 子姓事辅国不耻也绍亰何责焉

郑薫𫝊云宦人用阶请䕃子薫却之不肯叙亦庶几有守矣文

𫟍英华有薫𠩄撰仇士良神道碑云孰称全徳其仇公乎其

 叙甘露之事谓克殱巨孽乃建殊庸以七松处士而秉此笔

 乃得佳传扵新史岂作史者未之考欤碑云大中五年念㓛

 录旧诏词臣撰述不敢虗羙以元恶为忠贤犹曰不虗羙乎

 宣宗𠩄褒表者若此唐之不竞有以哉宣宗召韦澳问内侍𫞐势何如对曰陛下

 威断非前朝氏上闭目摇手曰尚畏之在士良之立碑其亦畏昏㭬之党欤

席豫未尝草书曰细犹不谨而况巨耶然豫为黜陟使言安禄

 山公直无私其迷国之罪大矣安在其能谨㢤唐史立传褒

 之未有着其罪者何小人之多幸也席建侯即豫也唐史避代宗讳称字 孔光党

 王莽则不言温室𣗳不足以为谨席豫党禄山则未尝草书不足以为谨

容斋续笔辩严武无欲杀杜甫之说愚按新史严武传多取云

 溪友议宜其失实也

通鉴载李徳𥙿对杜悰称小子闻御史大夫之命惊喜泣下致

 堂谓徳𥙿岂有是哉杜悰李宗闵之党故造此语以陋文饶

史掇取之以文饶为人大概观焉无此事必矣愚按此事出

 张固𠩄撰幽闲鼓吹杂说不足信也

李泌𫝊加集贤殿崇文馆大学士泌建言学士加大始中宗时

 及张说为之固辞乃以学士知院事至崔圎复为大学士亦

 引泌为辞而止愚按崔圎相肃宗在泌前㑹要贞元四年

 月泌奏张说恳辞大字众称逹礼至徳二年崔圎为相加集

 贤大学士因循成例望削去大字此乃泌引圎为辞传误矣

韦济试理人䇿第一致堂谓济𬒳识擢不闻以循良称是实不

 副言矣愚考通鉴开元二十二年相州刺史韦济荐方士张

 果盖逢君之恶者不但实不副言也少𨹧赠韦左丞诗即济也

旧史敬宗纪李翱求知制诰面数宰相李逢吉过愚谓翱为韩

 文公之友此逢吉𠩄深忌也面数其过可谓直矣求知制诰

 乃诬善之辞荆公尝辩之曰世之浅者以利心量君子

老学庵笔记云旧制两省中书在门下之上元丰易之愚观李

文简㦄代宰相表云中书门下班序各因其时代宗以前中

书在上宪宗以后门下在上大暦十四年崔祐甫与杨炎皆

自门下迁中书不知何时升改放翁𠩄记盖未考此

李靖兵法世无全书略见扵通典今问对出阮逸因杜氏𠩄载

附益之

唐六典太子令书画诺本朝至道初改为凖此东宫画诺也陆

龟𮐃说鳯尾诺云东宫曰令诸王曰教其事行则曰诺犹天

 子肯臣下之奏曰可也晋元帝为琅邪王批鳯尾诺南齐江

夏王学鳯尾诺则诸王亦画诺矣后汉书云南阳宗资主画

 诺梁江州刺史陈伯之目不识书得文牒辞讼惟作大诺则

 郡守刺史亦画诺矣

唐六典开元礼宣示中外未有眀诏施行见吕温集南丰谓六

 典本原设官因革之详上及唐虞以至开元其文不烦其实

 甚𬾨可谓善扵述作者

李徳𥙿传韦弘质建言宰相不可兼治钱榖嘉祐六年制䇿

 钱榖大计也韦贤之言不宜兼扵宰相盖弘字避讳误以

质为贤

刘秩为祭酒上䟽曰士不知方时无贤才臣之罪也元稹守同

州旱灾自咎诗曰上羞朝廷寄下愧闾里民秩稹可谓知𠩄

 职矣其言不可以人废

唐宗室表宰相十一人林甫回程石福勉夷简宗闵适之岘知

柔𫝊止云九人盖不数福宗闵宗室为状头有李肱

唐制举之名多至八十有六凡七十六科至宰相者七十二人

 本朝制科四十人至宰相者冨弼一人而巳中兴复制科止

得李垕一人

唐宏词之论其𫝊于今者唯韩文公颜子不贰过制举之䇿其

书于史者唯刘蕡一篇不在乎科目之得失也

李泌父承休聚书二万馀卷诫子孙不许出门有求读者别院

供馔见邺侯家传邺侯家多书有自来矣

蓻文志贠俶太玄幽赞十卷开元四年亰兆府童子进书召试

直弘文馆李泌𫝊云开元十六年贠俶九岁升坐词辩注射

帝异之年岁皆不同盖泌𫝊𠩄载本邺侯家𫝊当以志为正

韦应物史逸其𫝊沈作喆为应物𫝊叙其家世云夐之孙待价

 仕隋为左仆射封扶阳公盖据林宝姓纂唐书韦待价乃挺

 之子武后时拜文昌右相岂二人同名欤当考

刘辟乱于蜀其嫂𢈔氏弃绝不为亲白乐天为诗赠樊著作与

 阳城元稹孔戡并称欲其著书编为一家言而唐史扵𢈔氏

 无述焉故表而出之

唐六典记南内龙池程泰之雍录谓謟辞皆出李林甫而非张

 九龄𠩄得知也愚按九龄集有龙池圣徳颂则夸诩符瑞虽

贤者不免

郑馀庆采士庶吉凶书䟽之式杂以当时家人之礼为书仪两

卷后唐刘岳䓁増损其书司马公书仪本扵此

唐开元之任将以乆任而兆乱其权颛也我艺祖之任将以乆

 任而成㓛其权分也柳氏家学录谓正观故事边将连帅三

年一易收其兵权然用得其人御得其道不在扵数易也

忌日行香始扵唐崔蟸奏罢之本朝宋景文公奏云求扵非福

则是謟祭懴扵无罪则是诬亲其言不行

诚斋易𫝊云文宗䧟扵宦寺之险而未能出惟裴度可以出之

然度自䧟扵程异元稹浸润之内愚谓稹在穆宗时异在宪

 宗时非文宗事也

颜鲁公为郭汾阳家庙碑云端一之操不以险夷概其懐坚眀

 之姿不以雪霜易其令斯言也鲁公亦𠃔蹈之

杨绾赠官制云㦄官有素丝之莭庀家无匹帛之馀史臣谓当

时秉笔者无愧色

唐时午日扬州江心铸镜供进又千秋莭进镜潏水李氏收其

 一乃方镜背鼻有篆文五日字面径八寸重五十两盛露嚢

千秋莭戚里皆进华山记云弘农邓绍八月晓入华山见童

 子执五彩嚢盛柏露食之又荆楚风土记以五彩结眼眀嚢

相传赤松子以囊盛柏露饮之而长生皆八月中事

旧史徳宗纪贞元六年𡵨州无忧王寺有佛⿰扌𭥍 -- 指骨寸馀先是取

 来禁中供养二月乙亥诏送还夲寺此迎佛骨之始也韩愈

传云鳯翔法门寺有护国真身塔内有𥼶迦文佛⿰扌𭥍 -- 指骨一莭

 寺名与前不同贞元元和咸通迎佛骨者三

萧颍士与韦述书欲依鲁史编年著历代通典起汉元十月终

义宁二年约而删之勒成百卷扵左氏取其文榖梁师其简

 公羊得其核综三传之能事摽一字以举凡然其书今无传

 马略见扵夲传而不著通典之名

杨文荘公徽之好言唐朝士族阅讳行录悉能记之按馆阁书

目讳行录一卷以四声编登科进士族系名字行苐官秩及

父祖讳主司名氏兴元元年大中七年宋敏求续为后录五卷

温彦博传我见其不逯再稘矣出说文引虞书稘三百有六旬

李宻传敖𢈔之蔵有时而儩出诗王赫斯怒郑笺斯音赐尽

也新史尚奇𩔖此

马揔通暦𠩄载公子曰先生曰者皆虞世南帝王略论略论五卷起太

 昊讫隋假公子答问

李翱为史官请作行状者⿰扌𭥍 -- 指说实直载其词然我朝名公秉

笔亦有误者欧阳公为范文正碑云至日大㑹前殿上将率

 百官为太后寿公上䟽其事遂巳其后老泉编太常因革礼

 有已行之眀验质之欧公公曰諌而不从碑误也东坡为张

 文定铭云神宗问元昊初臣何以待之公曰臣时为学士⿰扌⿱斤言 -- 誓

 诏封𠕋皆臣𠩄草李微之考国⿰扌⿱斤言 -- 誓诏在庆暦四年十月封

 𠕋在十二月眀年二月文定始为学士封𠕋乃宗景文撰朱文公为

张忠献行状其后语门人云向只慿钦夫写来事实后看光

 尧实录其中多有不相应处以三事观之罔罗旧闻可不审

唐配帝皆一后唯睿宗二后昭成明皇之母开元四年升祔此

失礼之始也

龙朔改左右散𮪍常侍曰左右侍极职源误以左史为左侍极

 而近世制词多踵其误

石林序卢鸿一草堂圗云唐旧史鸿一盖二名与中岳刘真人

 碑𠩄书合新史删去一字不知何据当以旧史为正愚按南

齐张融曰昔有鸿飞天首积逺难眀越人以为凫楚人以为

 乙人自楚越鸿常一耳鸿一之义取扵此

考古编以通鉴正观十三年房玄龄请解机务诏断表为今断

来章之祖愚按晋山涛传手诏曰便当摄职令断章表此断

表之始非昉于唐也

韩柳方驾而其行殊元白齐名而其操异管华𥞇阮亦然

唐亦有蔡京咸通三年岭南莭度使以贪虐诛京始末见云溪友议此奸臣名氏之同者

 吴有桓彛晋亦有桓彛此忠臣名氏之同者若两曾参两毛

 遂则贤否分矣两毛遂见西京杂记贠半千诗用之

颜鲁公为刑部尚书有举家食粥之帖盖自元载制禄厚外官

 而薄京官京官不能自给常从外官乞贷杨绾既相奏加京

 官俸鲁公以绾荐自湖州召还意者俸虽加而犹薄欤

李康运命论曰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大宝箴用之

李方玄曰沈约年八十手写簿书夲杜牧𠩄作方玄墓志本朝

建隆诏亦云沈约为吏手写簿书愚按理道要诀云宋光禄

 大夫傅隆年过七十手写籍书梁尚书令沈约位巳崇髙议

请宝重盖误以傅隆为沈约也

孝宗问周益公云唐孙樵读开元录杂报数事内有宣政门宰

相与百僚廷诤十刻罢遍检新旧唐史及诸书并不载益公

奏太平御覧緫目内有开元录一书祖宗朝此本尚存近世

偶不传耳容臣博加询访

萧遘与其子三児生日诗曰吾家九叶相尽継眀时出唐史云

 自瑀逯遘凡八叶宰相此云九叶宰相世系表梁贞阳侯之

后有邺相宣宗

姚崇十事见开元升平源通鉴不取

王起广五位圗旧史云五运圗

李白上宣唐鸿猷一篇即本传𠩄谓召见金銮殿奏颂一篇者

 也今集中阙

绯衣小児之谣朝野佥载谓裴炎也而张权舆以䜛裴度

韩文公子昶虽有金根车之讥而昶子绾衮皆擢第衮为状元

 君子之泽逺矣

孔戣为华州刺史奏罢眀州岁贡淡菜蛤蚶之属见昌黎集元稹为

 越州复奏罢之见白乐天集盖尝罢扵元和而复贡扵长庆也

毕炕天宝末为广平太守拒安禄山城䧟覆其家唐史附于父

 构传盖取韩文公𠩄撰毕坰志然炕之名不书扵忠义传故

 文公谓广平死莭而子不荷其泽愚谓广平之莭如此河北

 二十四郡不止一颜平原也通鉴亦不书其事

广徳元年十一月太常博士柳伉上䟽请斩程元振扵是削元

 振官爵放归田里东坡谓及其有事且急也虽代宗之庸程

元振之用事柳伉之贱且踈而一言以入之不终朝而去其

腹心之疾愚按登科记伉乾元元年进士翰林院故事载宝

应已后伉自校书郎充学士出鄠县尉改太常博士兵部贠

外諌议大夫皆充学士新唐史程元振传云太常博士翰林

待诏柳伉上䟽以翰林故事考之伉是时为学士非待诏也

伉以博士在禁林职近而亲不可谓贱且踈唐史不为伉立

传故详著其事俾覧者知词臣之献替不独陆贽李绛也

东坡谓学韩退之不至为皇甫湜学湜不至为孙樵朱新仲曰

樵乃过湜如书何易于褒城驿壁何将军边事复佛寺奏皆

谨严得史法有𥙷治道

林宝元和姓纂十卷自皇族之外各依四声𩔖集每韵之内以

 大姓为首邓名世谓稍能是正数十条而齐秦之属亦𠩄未

 暇至锄丘茅夷⿰扌𭥍 -- 指为复姓又不胜其谬郑樵谓宝不知自姓

 𠩄由来

刘𠃔济曰班生受金陈寿求米受金事未详

刘知几领史事言五不可曰孙盛取嫉权门王劭见仇贵族文

粋云王韶直书见仇贵族宋王韶之为晋史序王珣货殖王

𫷷作乱珣子弘𫷷子华并贵韶之惧为𠩄䧟深附结徐羡之

傅亮䓁当从文粋为王韶新史误以韶为劭韶之弑君之贼也身为枭獍而

 秉史笔其谁服之传曰无瑕可以戮人

李晟每战必锦裘绣帽自表而晟以胜宋殷孝祖每战常以鼓

盖自随而孝祖以败兵岂有定法哉

闽俗比中州化扵善也蔡人过夷貊化扵悪也

汉党锢以莭义群而不党之君子也唐朋党以权利比而不周

之小人也汉之君子受党之名故其俗清唐之小人行党之

实故其俗弊

奸臣唯恐其君之好学近儒非独仇士良也吴张布之棑韦昭

盛冲李宗闵之排郑覃殷侑亦士良之术

杜佑理道要诀朱文公谓非古是今之书

魏郑公曰重君子也敬而逺之轻小人也狎而近之武帝之扵

 汲黯卫青公孙弘眀皇之扵姚崇宋璟李林甫可见矣中庸

 之尊贤必以脩身为本

善言不可离口善药不可离手孟诜之言也观物外篇取之

张文潜云莭度之强不起扵河北之継袭而起扵莭度之有功

 愚考方镇之强始扵仆固懐恩用贼党田承嗣李懐仙李宝

 臣分帅河北非有㓛之将也

司空圗房太尉诗曰物望倾心乆匈渠破胆频注谓禄山初见

 分镇诏书拊膺叹曰吾不得天下矣琯建遣诸王为都统莭

 度而贺兰进眀䜛扵肃宗以司空表圣之言观之则琯建此

议可以破逆胡之胆新唐书采野史稗说而不载此语唯程

致道著论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晋以琅邪立江左之业我宋以康王建中兴之基琯可谓善谋矣

通鉴刘蕡不得仕扵朝终扵使府御史唐鉴云终扵柳州司户

 以新史考之当从唐鉴宦人深嫉蕡诬以罪贬柳州司户

颜真卿郑玫以兴复为己任倡义讨贼其志壮矣真卿权移扵

 贺兰进眀畋见袭扵李昌言㓛不克𭕒故才与诚合斯可以

 任天下之重

常衮与礼官议礼为君斩衰三年汉文帝权制三十六日我太

 宗遗诏亦三十六日群臣不忍既葬而除略尽四月髙宗如

 汉故事玄宗以来始变天子䘮为二十七日世多以短䘮议汉文帝而不知

 二十七日之制自玄宗始也

韩偓自书裴郡君祭文首书甲戍岁衔书前翰林学士承𭥍银

 青光禄大夫行尚书户部侍郎知制诰昌𥠖县开国男食邑

 三百户韩某是岁朱氏篡唐巳八年为乾化四年犹书唐故

官而不用梁年号庆暦中诏官其四世孙奕

仆固怀恩叛唐李曰月为朱泚将而其母皆知逆顺之理良心

 不可泯也

李光弼与韦陟论战守曰辨朝廷之礼我不如公若夫军旅则

 公不如我陟无以应古者治军有军礼焉椘得臣以无礼败

 晋文公以有礼胜礼莫大扵君臣之分光弼命召不至愧恨

 以浚盖以礼与军旅为二物也

唐鉴曰人君观史宰相监修欲其直笔不亦难乎房魏为相揔

 史事其父彦谦长贤皆得佳传况不如房魏者乎

孤及福州新学碑铭云闽中无儒家流成公至而俗易成公李椅

 也在大暦八年家有洙泗戸有邹鲁常衮建中初为闽人设郷校李椅在其前

王福畤为博士执许敬宗之谥不改无忝河汾之学矣

许敬宗谥缪而更曰恭陈执中谥荣灵而更曰恭二事相𩔖

武徳初以隋张衡死非其罪谥曰忠是奖弑君之贼也髙祖相

 封徳彛宜其以逆为忠也汉大纲正见扵戮丁公唐无三纲

 见于赠张衡

朝野杂记曰西汉户口至盛之时率以十户为四十八口有奇

东汉户口率以十户为五十二口可凖周之下农夫唐人户

 口至盛之时率以十户为五十八口有奇可凖周之中次

 本程沙随

欧阳子书唐六臣扵唐亡之后贬其悪也朱子书晋处士扵晋

 亡之后表其莭也一字之惩劝深矣

五代史周世宗尝夜读书见唐元稹均田圗叹曰此致治之本

 也诏须其圗法使吏民先习知之期以一岁大均天下之田

 考之㑹要世宗见元稹在同州时𠩄上均田表因制素为圗

 赐诸道崔颂传云世宗读唐元稹均田䟽命颂写为圗赐近

 臣遣使均诸道租赋史谓元稹圗误也稹集有同州奏均田

 续通暦云唐同州刺史元稹奏均租赋帝覧文集而善之写其辞为圗以赐

欧阳子之论笃矣而不以天参人之说或议其失司马公之学

粹矣而王霸无异道之说或⿰扌𭥍 -- 指其疵信乎立言之难也

欧阳子谓五代礼壊寒食野祭而焚纸钱按纸钱始扵开元二

 十六年王玙为祠祭使祈祷或焚纸钱𩔖巫觋非自五代始

也古不墓祭汉眀帝以后有上𨹧之礼蔡邕议以为礼有烦

 而不可省者旧唐书开元二十年寒食上墓编入五礼永为

常式寒食野祭盖起扵此朱文公谓汉祭河用寓龙寓马以

木为之巳是纸钱之渐唐范传正谓唯颜鲁公张司业家祭

不用纸钱本朝钱邓州不烧楮镪吕南公为文颂之

兔园䇿府三十卷唐蒋王恽令僚佐杜嗣先仿应科目䇿自设

问对引经史为训注恽太宗子故用梁王兔园名其书冯道

兔园䇿谓此也

天子之废置出扵士卒自唐眀宗始也眀宗以此得之而反尔

之报在其后人

后唐天成元年吏部侍郎刘岳奏罢告身绫轴钱本朝复纳绫

纸钱淳熙元年始免

周显徳六年始去符𢍆专以印章为验

欧阳子司马公之贬冯道春秋之法也我朝太宗谓范质欠世

 宗一死𠩄以立万世为臣者之训

唐后主不肯和亲而亡石晋父事契丹而兴晋之兴也乃其𠩄

 以亡也桑维翰之兴晋即𠩄以亡晋也

朱温之兄全昱杨渉之子凝式人心之公是非在其家者如此

 况天下千万人之心乎

梁太祖幸河北至内黄頋李珽曰何谓内黄珽曰河南有外黄

 下黄故此名内黄曰外黄下黄何在珽曰秦有外黄都尉今

 在雍丘下黄为北齐𠩄废今在陈留按五代通录李珽曰河

 南有外黄小黄汉地理志陈留有外黄小黄县五代史记改小黄为下黄

 误也当从通鉴




困学纪闻卷之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