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十四 国朝文类 卷第四十五
元 苏天爵 编 景上海涵芬楼藏元刊本
卷第四十六

国朝文𩔖卷第四十五

 杂着

  故物谱         元好问

予家所藏书宋元祐以前物也法书则唐人笔迹

及五代冩本为多画有李范许郭诸人髙品就中

薛稷六鹤最为超绝先大夫铜山府君官汲县时

官卖宣和内府物也铜碌两小山以酒沃之青翠

可摘府君部役时物也风字大砚先东岩君教授

郷里时物也铜雀研背有大钱一天禄一坚重致

宻与石无异先陇城府君官冀州时物也贞祐丙

子之兵藏书壁间得存兵退予将奉先夫人南渡

河举而付之太原亲旧家自馀杂书及先人手冩

春秋三史庄子文选等尚千馀𠕋并画百轴载二

鹿车自随三研则瘗之郑村别墅是岁寓居三郷

十月北兵破潼𨵿避于女几之三潭比下山则焚

荡之馀盖无几矣今此数物多予南州所得或向

时之遗也往在郷里常侍诸父及两兄燕谈每及

家所有书则必枚举而问之如曰某书买于某处

所传之何人藏之者几何年则欣然志之今虽散

亡其缀缉装褙籖题印识犹梦寐见之诗有之维

桑与梓必恭敬止以予心忖度之知吾子孙却后

当以不知吾今日之为恨也或曰物之阅人多矣

丗之人玩于物而反为物所玩贪多务取巧偷豪

夺遗簪败履恻然兴怀者皆是也李文饶志平泉

草木有后丗毁一树一石非吾子孙之语欧阳公

至以庸愚处之至于法书名画(⿱艹石)桓玄之爱玩王

涯之固护非不为数百年计然不旋踵巳为大有

力者负之而趋我躬之不可必奚我后之恤哉予

以为不然三代鼎锺其𥘉出于圣人之制仐其款

识故在不曰永用享则曰子子孙孙永宝用岂为

圣人者超然逺覧而不能忘情于一物耶抑知其

不能必为我有而固欲必之也盖自庄周列御冦

之说盛世之诞者遂以天地为逆旅形骸为外物

虽圣哲之能事有不满一𥬇者况外物之外者乎

虽然彼固有方内外之辨矣道不同不相为谋使

渠果能寒而忘衣饥而忘食以游于方之外虽眇

万物而空之犹有托焉尔如曰不然则备物以致

用守器以为智惟得之有道传之无愧斯可矣亦

何必即空以遣累矫情以趋逹以取异于丗耶乃

作故物谱

  辩辽宋金正统      脩端

岁在甲午九月望日东原诸友㑹于孙侯之第语

及前朝得失之事坐客问云金有中原百馀年将

来国史何如或曰自唐巳降五代相承宋受周禅

虽靖康间二帝蒙尘縁江淮以南赵氏不绝金于

宋史中亦犹刘石符姚一载记尔众颇惑焉愚曰

正闰之论端虽不敏请以本末言之夫耶律氏自

唐以来丗为名族延及唐末朱温篡唐四方幅裂

辽太祖阿保机乘时而起服髙丽诸国并燕云以

北数千里与朱梁同年即位是歳丁卯至丙子建

元神𠕋在位二十年其子德光嗣位是歳丁亥唐

明宗天成二年也德光后号太宗当天显十一年

河东节度使石敬塘为清泰帝来伐遣使求救于

辽奉表称臣仍以父礼事之太宗赴援因以灭唐

石氏称晋遂以燕云十六州献于辽仍岁贡帛三

十万疋天福七年晋髙祖殂出帝嗣位大臣议奉

表称臣告哀于辽景延广请致书称孙而不称臣

与辽抗衡太宗举兵南下会同九年入汴以出帝

负义侯迁黄龙府石晋遂灭大同元年太宗北

还仍以萧翰留守河南刘知逺在河东乘间而发

由太原入汴自尊为帝及乎宋受周禅有中原一

百六十馀年辽为北朝丗数如之虽辽之封域𥚹

于宋校其兵力而澶渊之战宋几不守因而割地

连和岁贡银绢二十万两疋约为兄弟仍以丗序

昭穆降及晚年辽为翁宋为孙及至天祚金太祖

举兵平辽克宋奄有中原三分之二子孙帝王坐

受四方朝贡百有馀年今以刘石等比之愚故不

可不辩也夫刘渊石勒皆晋之臣庶叛乱国家以

臣伐君纵能盗据一隅僣至姚泓终为晋将刘𥙿

所虏斩建康市兹作载记理当然也完颜氏丗为

君长保有肃愼至太祖时南北皆为敌国素非君

(⿱艹石)如或者所言金为载记未审辽史复如何尔

方辽太祖神𠕋之际宋太祖未生辽祖比宋前兴

五十馀年巳即帝位固难降就五十年之后包于

宋史为载记其丗数相悬名分颠倒断无此法既

辽之世纪宋不可兼则金有中原尤难别议以公

论处之据五代相因除庄宗入汴复仇伐罪理𫝑

可观外朱梁篡逆甚于王莽石晋因辽有国终为

辽所虏刘汉自立父子四年郭周废湘阴公而立

以五代之君通作南史内朱梁名分犹恐未应辽

自唐末保有北方又非篡夺复承晋统加之丗数

名位逺兼五季与前宋相次而终当为北史宋太

祖受周禅平江南收西蜀白沟迤南悉臣于宋传

至靖康当为宋史金太祖破辽克宋帝有中原百

馀年当为北史自建炎之后中国非宋所有冝为

南宋史或曰欧阳氏宋之名儒也定立五代不云

南史当时想曽熟议柰何今复有此论乎愚曰欧

阳氏作史之时辽方全盛岂不知梁晋汉周授受

之由故列五代者欲膺周禅以尊本朝𫝑使然尔

及作十国丗家独曰周汉之事可谓难矣欧阳公

之为是言厥有旨哉愚读李屏山咏史诗咏五代

郭周云不负先君持节死举朝唯有一韩通盖尝

惊哀此诗命意宋自建隆以来名士大夫论议篇

什不为不多未尝一语及此非不能道也盖禘之

说也故列五代者良可知矣陏季文中子作元经

至晋宋巳后正统在中原而后大唐南北一统后

至五代天下纷扰无由再议降及仐日时移事改

商确前人隠约之迹当从公论或者又曰金有中

原虽百馀年宋自建隆于今㡬三百年况乎仐年

春正月攻䧟蔡城宋复其仇固可以兼金矣愚曰

元魏齐梁丗数巳逺恐诸公不以为然请以五代

周汉之事方之汉𨼆帝乾祐三年遇弑太后诏立

河东节度使旻之子赟寻废为湘阴公旻遂即帝

位于晋阳终旻之丗犹称乾祐旻系刘髙祖母弟

其子承钧孙继恩继元皆相继立凡二十八年宋

太宗太平兴国四年始灭之夫东汉四主逺兼郭

周则郭亦不当称周固当为闰宋太祖不当曰受

周禅传至太宗方承东汉之后欧阳不合作五代

史合作四代史司马光通鉴当列东汉为丗纪欧

阳不宜作十国丗家呜呼国家正闰固有定论不

图今日轻易褒贬在周则为正在金则为闰天下

公论果如是乎况蔡城之亡盖大朝征伐之力宋

之边将专权率意自撤藩篱快斯须之忿昧唇齿

之理延引强兵深入遵徽宗之覆辙媒孽后祸取

𥬇万丗何复仇之有宋自靖康巳来称臣侄走王

帛岁时朝贡几于百年岂期今日私论遽称尊大

复如是乎金泰和间南宋寒盟起无名之师侵渔

唐邓𪧐泗章宗分遣应兵其淮汉川蜀之间大为

所破宋遣臣方信𡦗等卑辞告和请叔为伯进増

岁币献臣韩𠈁胄之首至于阙下是时中原连年

蝗旱五糓不登山东尤甚章庙深用自责每以偃

兵息民为念尝诏百官议曰朕闻海陵有言我国

家虽受四方朝贡宋犹假息江左亦天下两家邪

故有亲征之行去歳宋人兵起无名揺荡我边鄙

今巳败衄哀恳告和朕思海陵之言冝如何尔时

臣下有希意者进曰向者靖康间宋柞巳衰其游

魂馀𩲸今虽据江左正犹昭烈之在蜀不能绍汉

氏之遗统明矣于是宋金和议遂定此乃当时继

好息民之大略非后丗正闰之定论也夫昭烈之

于汉虽云中山靖王之后其族属䟽逺不能纪录

髙宗乃徽宗之子奄有江南似与昭烈颇异(⿱艹石)

金史专依泰和朝议为承宋统或从今日所论包

为载记二者俱非公论也或者又曰辽之有国僻

居燕云法度不一似难以元魏北齐为比愚曰以

此言之肤浅尤(⿱艹石)以居中土者为正则刘石慕

容符姚赫连所得之土皆五帝三王之旧都也(⿱艹石)

以有道者为正符秦之量雄材英略信任不疑朱

梁行事篡夺内乱不得其死二者方之统孰得焉

夫授受相承之理难以此责况乎泰和初朝廷先

有此论故选官置院創修辽史后因南宋献馘告

和臣下奏言靖康间宋柞巳绝当承宋统上乃罢

修辽史縁此中州士大夫间不知辽金之兴本末

各异向使辽史早成天下自有定论何待余言坐

客愕然曰数百年隐显之由何其悉也幸请书之

以备它曰史官采摭云尔

  读药书漫记二条     刘     因

人秉是气以为五脏百骸之身者形实相孚而气

亦流通其声色气味之接乎人之口鼻耳目者虽

(⿱艹石)汎然然其在我而同其𩔖者固巳吻焉而相合

异其𩔖者固巳怫然而相戾虽其人之身亦不得

而自知也如饮药者以枯木腐骨荡为虀粉相错

合以饮之而亦各随其气𩔖而之焉盖其原一也

故先儒谓酸木味木根立地中似骨故骨以酸养

之金味辛金之纒合异物似筋故筋以辛养之咸

水也似脉苦火也似气甘土也似肉其形固巳与

𩔖矣而其气安得不与之流通也推而言之其𠮷

凶之于善恶亦𩔖也

天生此一丗人而一丗事固能办也盖亦足乎己

而无待于外也岭南多毒而有金蛇白药以治毒

湖南多气而有姜橘茱茰以治气鱼鳖螺蚬治湿

气而生于水麝香羚羊治石毒而生于山盖不

能有以胜彼之气则不能生于其气之中而物

之与是气俱生者夫固必使有用于是气也犹

朱子谓天将降乱必生弭乱之人以拟其后以

此观之丗固无无用之人人固无不可处之丗

  七观          𡊮桷

翰林先生纳荣息机谢白玉之堂将归乎麻源之山房

越公孙懐牍濡颖托物喻志考图审曲(⿱艹石)鉴之纳

视言忘而意消𩔖别而理备有郢大夫癯然褐

目不接乎黼黻耳无闻于律吕冁而言曰登髙能

淫曼荒忽智专者魂强形滞者物逐昔吴州来

观诗东鲁言有度徴有据厉阶于枚生滥觞于曹

王先生楚产也云梦汗漫巫峡㠝屼𮌎藏腹蟠公

孙不足以教我先生杀青南山积简羽棱(⿱艹石)网有

(⿱艹石)墨有绳举凡畅微我其聆诸

越公孙曰太素烟煴清浊奠仪雨风露雷动植攸

孳辨方审良民用不疵六气以沴日夭其丗彼谆

谆者皇曰汝命实长厥土燥刚相其温凉我生命

在天顺以受年岩居谷飮中道以陨执书以观有

涕汍澜陋彭铿之逆理𠔃何恣纵而益颜言技可

以进道𠔃吾当繇是以返观纳肠补脏𢡚忍莫竟

石立土踊孛彗迕逆吾犹以为天地之病也脩身

俟命道之大经先生之正也大夫曰神之所行何

体何方拘者为儒请更端以告仆夫

越公孙曰灵曜宣精五纪顺明察幽考微法天以

行形气芸芸吉凶卑髙观𧰼以分韬𠔃灵根感不

以言繇动彰静百神受祜虗者为音质者为数昔

后稷氏之軄黍稷薿薿智者过谋胡尽其地力民

日作慝相攸食墨风雨斯蔽连云岌嶪飞不得垂

喙履不敢仰视旁营万家地记萌芽赭衣偾蹶而

淮水复绝铸鼎伏奸能沈于渊吁嗟而求桑林之

羞要荒扰驯王㑹盈庭献琛效珍物不可枚陈鸡

豚以时父恬孙嬉何助边蔑思屈曲洲岛家累千

金资先生昔居列仙之馆据要集思谓𧰼以理明

妖由人兴守谆芒法清宁却走马于郊谢重译之

雉陋三脊之茅熙熙陶陶舒舒夭夭不言而岁成

无营而事贞夫子不云乎一致而百虑其是之谓

乎郢大夫曰汎观博闻于道弥损愿涤耳以抉其

越公孙曰粤昔尼父唯爼豆是敩击刺坐作因民

以教蒐苗狝狩车徒卒究厥今舆图八表同暦四

貉交轨月竁风丘冰天桂海驰心望云请命款塞

千庐星环八屯山列羽林翻经飞𮪍鼓笈然而乐

成者难与图事守文者不足语智尝闻之兵农同

封耕战同功鱼鳞雁行敌莫我敢当府散籍移万

姓流离强帅拉胁外冦𢡚肌卒不可拄支后王鉴

观法日以繁厖者罢者恇者羸者骈头引吮食粟

而嬉开门纳兵百郡是师何草庐髙吟﨑岖杂耕

何杜氏之子传癖孔深而缓带以征射以容观劔

以气言批亢捣虗孰知其隅折冲厌难莫穷其畔

(⿱艹石)握玄圗视龟文纵横起止与易𧰼相表里者

骤语之吾惧大夫之竦眙也大夫曰兵者不祥之

器未效此知也

越公孙曰炳灵心君辟干阖坤情声相宣立度出

均昭昭鸿藻缃缥是存敢先论楚材而言之漻漻

乎形畏垢而将翥也霏霏乎睫承露而欲诉也荒

蹊断苇磷灭没而疑聚也织文扬徽揽芳菲而杂

组也少焉商飙号鸣金石琮琤逐虎搏兕鞲雕旋

鹰𭔃莽苍于一瞬乘扶摇以孤征终缓辔以就日

怆倏沦乎西倾噫悲何为哉古有岩居之士抱奇

抉幽漱芳深林憩寂冻流澹乎其(⿱艹石)遗窈𠔃其(⿱艹石)

留钩盘助之为回旋虗牝答之为献酬猿三叠而

堕泪鹤九转而凝愁钩玄采微迄无终穷瑶席敷

张髙歌慨慷语初丽而终放托馀韵于宫商然此

其戋戋者耳攟拾苍雅刮磨诰盘微粲贝编飞英

露漙何讥乎肉食之鄙犹郑穆而鲁桓也大夫不

闻之乎锺石丝竹各随其听隆污有时其所遭者

命摩荡堪舆吸呼羲娥矢为帝词叶为赓歌五岳

赞襄百灵护呵不𣗥不茨如砥如磨发潜漏泉掖

民阳春瑰逸为新简絜为真列(⿱艹石)户居别(⿱艹石)渭分

雍容者珩璜冲逺者英茎缕绝而绪续醴甘而齐

清昔之擅名伟著耿光𠔃其不能以十百程也浮声

切响直意肆志澎湃訇溘滔滔莫止据理者夸饰

言者哇嫫母𠔃姑射铅刀𠔃镆鎁謇莫任𠔃柰何

大夫曰文章与政通玉署之职也文胜质则史更

言其大者

越公孙曰矻矻中垒校雠靡宁丗本年纪系于麟

经舍相府图书泯其纬经炳麟金匮汔罔敢配迺

司马氏决榛锄翳丽者为讥激者为刺升渉世家

表籍作纪言诸侯无史史立周圯鄙儒画墁削章

删凡爝火并日卒澌尽莫传昂昂荀𡊮辞约义完

何班范家至耿光绵绵相继拟述百丗一律素玉

简编如日在天荧煌髙张孰敢附肩鸿化以漓研

深益疲秽者阘者袭者滥者淟涊畏祸希企市价

謟不表直俚不师雅(⿱艹石)聋鼓钟(⿱艹石)盲䇿马元经附

讹唐暦受呵后有纪略迄莫同科尹石猛志证古

比事百不一试欧阳氏出方名山所藏复大同而

小异势不两立其鲁史之谓厥今系谍川盈记注

栉比故志存废兴之源典章酌损益之致登瑶山

而神骸逰邓林而目眜般倕效吁随和发涕操觚

之士吾将见其心赧而神悸也先生登秘丘览群

玊积石仓摽朱目墨兵笔削融液乎粹精囿赫胥

邻大庭大夫冝从下风而乞灵也大夫曰皇王惟

熙帝霸孔𡾟我心増悲韩愈不为史名以四驰何

庸知焉

越公孙曰煌煌古帝别生聚方焕乎陶唐五服正

邦五典率常导之无违民用熙熙授之以时聿来

孜孜降于三王厥绪曰孳集成于苍SKchar黼黻宪章

金石命令缉熙太和宣昭群姓纎巨之备粲乎其

有秩也丰杀之制屹乎其有截也三光重辉百辟

拱列歳时易迁而浸淫蘖芽弱者缀旒强者鋋戈

智者探囊勇者㧞河搏犀𧰼屠蛟鼍飞矢诸命旁

午系车焱乎浮云迅乎奔尘炙毂滑稽之士纷然

而并陈弃仁恩假鬼神混君臣各驰骋而懐新数

千百年人亡而说具劳乎离娄不足以一视也薾

乎王良不足以一御也其最大可病者恬泊守真

可以养身不可以治民绝性弃命黔首蠹病孟轲

氏有作吾见其髡钳而舌咋也言未既郢大夫曰

天藏山中瑾瑜匿瑕问以辨之厥德日华儒者诟

病卒不能以胜何道最髙子盍陈之母激母剿

越公孙曰古昔颛童受业闾塾书数首通训故是

属声歌𧰼舞目接身服相亲有恒日用不渎后帝

不相袭縁祀兴文八音寥寥五礼纭纭铿锵莫明

而聚讼(⿱艹石)焚郑说乖误后图踵循𧰼制益湮周官

别出议者欲一繁紊缪错操纲而入林适越而辕

北也𩔖礼孔勤五厄莫存后有仿补去取未就卒

乘虬骖云字以文合声以音比旁行敷落侏离狄

𩏿文轨同风不能以一致孔壁莫推二经蕃庑聱

牙为仐简俪为古谓道统是传SKchar敢有语诗基文

王而周召先兴首章异同众说沸腾风雅变言美

者为訾直者为诋鲁颂纪异秦誓告终何后学瞢

瞢迄莫之通麟麟鲁经议口法吏谓齐晋无褒而

日月具刺纷(⿱艹石)蜂猬䖢(⿱艹石)糠秕不虗其心不明厥

视遗珠抱疑探箧积毁然此特人文之经纬政治

之用体也三圣述作包河緫洛二仪生于心万化

制乎神迎之而莫亲拒之而莫存疑者遁者愕者

困者湛𠔃消𠔃委𠔃昭𠔃沈思遗物形离超𠔃激

回飙𠔃閴而寥𠔃纵云翺𠔃憺𠔃儒先从我招𠔃

郢大夫曰始吾见公孙疲𧮭(⿱艹石)不足突梯(⿱艹石)避辱

靡精槁神何龂龂然也今知子矣永誉处矣吾与

翰林先生徜徉此土小年大年犹以为朝暮也

  工狱          宋本

京师小木局木工数百人官什伍其人置长分领

之一工与其长争长曲不下工遂绝不往来半岁

众工谓口语非大嫌醵酒肉强工造长居和解之

乃讙如初暮醉散去工妇淫素与所私者谋𢦤良

人不得间是日以其醉于仇而返也杀之仓卒藏

尸无所室有土榻榻中空盖寒则以措火者迺启

榻砖寘尸空中空狭割为四五始容焉复砖故所

明日妇往长家哭曰吾夫昨不归必而杀之讼诸

警巡院院以长仇也逮至搒掠不胜毒自诬服妇

发䘮成服召比丘脩佛事哭尽哀院语长尸处曰

弃壕中责伍作二人索之壕弗得伍作本治䘮者

民不得良死而讼者主之是故常也刑部御史京

尹交促具狱甚急二人者期十日得尸不得笞既

乃竟不得笞期七日又不得期五日期三日四被

笞终不得而期益近二人叹惋循壕相语笞无巳

时因谋别杀人应命暮坐水傍一翁𮪍驴渡桥掎

角挤堕水中纵驴去惧状不𩔖不敢辄岀又数受

笞渉旬馀度翁烂不可识举以闻院召妇审视妇

抚而大号曰是矣吾夫死乃尔(⿱艹石)耶取夫衣招魂

壕上脱笄珥具棺葬之狱遂成院当长死案上未

报可𮪍驴翁之族物色翁不得一人负驴皮道中

过宛然其所畜夺而披视皮血未燥执诉于邑亦

以鞠讯𢡚酷自诬劫翁驴翁拒而杀之尸藏某地

求之不见辄更曰某地辞数更卒不见负皮者瘐

死狱中歳馀前长奏下缚出狴犴众工随而噪(⿱艹石)

雷虽皆愤其𡨚而不能为之明环视无可柰河长

竟斩众工愈哀叹不置遍访其事无所得不知为

计乃聚议裒交钞百定处处置衢路有得某工死

状者酬以是亦寂然无应者𥘉妇毎脩佛事则丐

者坌至求供饭一故偷常从丐往乞一日偷将盗

它人家尚蚤不可既熟妇门户乃暗中依其垣屋

以须迫锺时忽醉者踉跄而入酗而怒妇詈之拳

之且蹴之妇不敢出声醉者睡妇微谇烛下曰縁

而杀吾夫体骸异处土榻下二歳馀矣榻既不可

火又不敢塓治吾夫尚不知腐尽以否今乃虐我

叹息飮泣偷立牖外悉得之黙自贺曰奚偷为明

发入局中号于众吾巳得某工死状速付我钱众

以其故偷不肯曰必暴著乃可遂书合分支与偷

且俾众遥随我往偷阳被酒入妇舎挑之妇大骂

丐敢尔邻居皆不平偷将殴之偷遽去土榻席扳

砖作欲击𨷖状则尸见矣众工突入偿偷购反接

妇送官妇吐实醉者则所私也官复穷壕中死人

何从来伍作款挤何物𮪍驴翁堕水伍作诛妇洎

所私者磔于市先主长死吏皆废终身官知水中

翁即郷瘐死者事然以发之则吏又有得罪者数

人遂寝负皮者𡨚竟不白此延祐初事也校官文

谦甫以语宋子宋子曰工之死当坐者妇与所私

者止耳乃牵聮杀四五人此事变之殷也解仇而

伏欧刀逃笞而得刄伍作杀而工妇窆负皮道中

而死桎梏赴盗而𫉬购此又轇轕而不可知者也

悲夫



国朝文𩔖卷第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