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秋灯续录/何镛后序 中华文库

　　瘦梅宣君有《夜雨秋灯录》之著，余取而读之，见其取材也富，其属词也精，不啻立于风烟黯淡之中，使人之意也消。今又出其续录八卷，余又取而读之，觉富也者益以富，精也者益以精，而一种幽旷绵邈之气，溢于楮里行间。秋水方明，夜色如洗，新雨初霁，孤灯荧燃，读竟不禁忧然若有所失。盖维时宣君已归道山矣。昔尝疑是书命名之义，以为似有鬼气，然犹谓幽人逸士不得志者之所为，往往若此。苏东坡一生，爱听说鬼，黄山谷所为诗词，专好诙诡，间杂牛鬼蛇神，世间自有此一种异趣，非可以常情测也。况是录所载，大都搜神志怪之流，气象万千，虚实兼到，春云肤寸，秋搓倚天，不必问奇字于云亭，可以广异闻于石室，其书足以千古，其人可知矣。而孰知赋鹏既成，长沙遽殒；遗草可索，相如已终。命名之义若合符谶，其有意耶？其无意耶？余抑不知夫涕之何从也。宣君工书擅诗名，抑郁不得志，前录序中言之綦详，兹不复赘。第慕宣君之才，又深悲其遇，读其遗书，于余心有切切焉，不胜枨触者，爰书数言以志感。

　　　　光绪庚辰八月既望古越高昌寒食生何镛荟升氏识于春申客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