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金丹心法 序
 

    天仙金丹心法自序

    大道之传,与天地无终极。顾授者无不传之秘,而列圣相延之心法,惟智者观其深耳。且予之望人,甚于人之求我。《金丹心法》予辈所单心研虑,尽神尽利以裁成者,正思以严访密求,得其人以相与也。乃作者已穷其奥,会其归,发天地之玄要,俾毫发无遗憾。而彼以轻心掉者,罔计天人性命之防,至以崑玉奇珍,抵乌鹊而莫之恤。呜呼,明珠暗投之憾,讵忍言哉。至如挟术以居奇,甘自蹈于人琴俱碎,是又失人于交臂,而大公独踞以为私。夫英贤麾拒于门墙,而匪僻辱收于几席,谁敢执其咎而俾陨越以贻羞。故心法之传,以公道付诸天下,传道而机不尽泄,以待有心者自悟,而未易为一二流俗人言也。抑予也掌教以来,非一日矣,生徒之瓣香而斋遫几亿万人矣。顾二三子之从事吾门者,率多于瞻礼之馀,蕲觌面而亲色笑。呜呼,曾亦思尔之愿,言良觌凡,以冀一言指授,而希诞岸之登耳。今也邀七祖之宠灵,而予亦得略参其末议。揭波罗之谛,以沾丏于尔后人。虽使予面命而耳提,道亦如是而止矣。不少藏其蕴,则能者可从。不轻露其倪,则道非弋获。以不忍不传之隐而隐,诏以分明郑重之思,则后人之读是书亦堪默喻矣。是役也,经经纬纬,越三寒暑而乃成。请命者妙法元君,总其裁者三山笛史,而订正校雠之任,则吾门之溪守静,华玄邱。

    纯阳道者吕嵓洞宾甫自题

    天仙金丹心法序

    太岁旃䝉大渊献之秋,丹书功告竣,予总肩其务,例识数言于简端。呜呼,夫著丹经于今日,盖亦难矣。赝者恒剽窃陈言,既贻诮于雷同剿说,乃或矫邪说以归诸正,独辟蚕丛鸟道之奇,顾身心未历其程,则悬拟者终莫的,即令现身说法矣。而真机密义,半托镜花水月间。若有若无,乍虚乍实,阅者终愕眙于心目,而茫乎莫测其所从。呜呼,神无方。《易》无体,性命精微之蕴,已极神奇变化而难名,而诱掖之馀,重以杳冥而恍惚,此颜苦其卓,欲从而未由者矣。今夫以尘垢之躯,而振兴乎万古云霄以上,此匪真修为不易也。而作书以诱掖者,亦犹戛戛乎难之。且以予辈之静闲,幸脱屣乎尘嚣之表,而犹向名场利薮再三曲尽其丁甯佑启之思。夫亦诚有大不得已于中者,非以炫奇而鬻异也。是故以得心应手播之,为觉世之书,非剽窃陈言,而古昔之大成毕集,非影幻夫,镜花水月,而有无虚实,郑重而分明。穆穆乎,丹诀之梯航,而玄关之枢纽也。而予益重有感焉。忆予辞桑梓,访名山,孑然孤踪,纵心于荒烟蔓草之畔,无书可证,无师友相参,魔难叠遭,备尝艰苦。径入终南深处,择岩下石穴居之,不火食者数月,诚感云房仙祖,化身默化,口授大丹真诀。余如诀行持而起火,凡经五十次。维我心匪石,乃默契回风混合之天。假当年寸念游移,或九仭而亏一篑,则安得谬从七祖后,为他人作嫁衣也。今日者心法详明,示机缄于滚芥,投针而无微不入,则甚矣。后人之幸,视予曩畴之辛苦,奚翅云泥矣。然而予以㓜冲人而滥竿七祖文章之末,所谓珠玉在前而形秽,小巫之见大巫也。后之有感于斯者,其毋索我于形骸,而徒执语言文字。

    三山笛史韩湘谨题

    心法发凡

    岁书之作非偶然也,盖必其精神命脉蓄极而未通,而复以其岁岁岁有薄于中者,若天地之𬘡缊,化生郁浡而莫能自已。于是宣岁岁岁之而为论,勒之以成文。洒洒洋洋,如雨苏苗,如川赴海,构华岁岁岁摛藻,惨淡经营,求以达其意而止。书之作岂偶然哉。顾书以岁岁岁道意,而意之所注,溔淼而莫揭其倪,则观者将望而若惊,茫岁岁岁乎莫穷其畔岸。且目其言为吊诡,而加以不甚爱惜之思。是岁岁岁以古人成一书,每弁其端以凡例。有以树之鹄,斯用志不纷,岁岁岁乃凝于神。矧是书也,指一世之迷津而登诸宝筏,启万年之岁岁岁聋瞆而度以金针,则取精神命脉之所凭。而导夫先路,斯不岁岁岁迷于其所往,乃恍然于为道之易明,而其为教易从尔。爰作岁岁岁例言十六条,冠之于篇首。

    曰若稽古,性与天融。龟蛇龙虎,代有飞翀。古道远姚,金丹敝屣。
    圣教凌迟,伊于胡底。开宗演化,镂骨鞭思。香浮法界,辉映彤墀。
    右发源。
    两仪垂象,三教和倪。儒承孔孟,释证菩提。道以心传,心缘法定。
    守一抱元,蓬壶捷径。人偏蔽锢。视若歧途。拨云见日,何事踟蹰。
    右醒世。
    天何言哉,因人宣化。灵爽式凭,匪虞匪诈。邪难胜正,赝莫乱真。
    矧兹奥窔,周密精醇。剔抉爬罗,心梳意织。人力么魔,庸能舞墨。
    右辨诬。
    积火铄金,积毁销骨。侮圣诋𤣥,咎有逸罚。惟人练道,性命均调。
    非耽声色,罔涉虚嚣。秘密沈酣,真常湛寂。簧口鼓奸,自贻伊戚。
    右弭谤。
    八洞丹经,卷分十六。立志造端,飞升完福。选辞冠首,略点机关。
    联珠合璧,按部就班。躐等躁心,羊亡歧路。缓辔循途,波罗已渡。
    右提网。
    既揭宏纲,纎微具备。缕晰条分,文无剩义。神机变化,妙谛参差。
    流连咏叹,赞揭歌诗。有要有伦,惟精惟简。积黍累铢,增高继长。
    右标目。
    筑基炼已,兼营合汇。炉本意安,药非虚采。烹丹行火,一日数周。
    卷分起息,言发言收。结固为怀,养即是产。行积艰贞,功行天壤。
    右校讹。
    金胎神室,专指中宫。安炉道此,实异名同。坎离交姤,浅深宜味。
    深则真精,浅为子气。丹田三宅,言上即中。泥丸之敛,乃极上宫。
    右释疑。
    道由言著,文以字歧。鲁鱼亥豕,疑益滋疑。靑锦之缁,白圭之玷。
    棘目聱牙,怠生之渐。厥编既订,画凖金函。严蒐雠校,谬盭胥芟。
    右正字。
    六书载启,文教斯兴。篇分结构,句有凖绳。如坦解牛,如工切玉。
    劈理分肌,斯无蜷跼。矧乃𤣥妙,叵使囫囵。勤施点画,致我丁甯。
    右教读。
    于昭太上,道德名经。文含贝玉,字发芳馨。惟此鸿章,伐毛洗髓。
    璧采蓝田,金分丽水。述而不作,仰溯名言。匡时翊教,遥契心源。
    右承𡽪。
    心头玉局,眼底瑶京。满蹊茅塞,遂阻云程。闷走驰车,无津得渡。
    辟此周行,亦趋亦步。灯明暗室,日朗霾天。精光既彻,待尔先鞭。
    右辟径。
    咄哉秘髓,心血既倾。夜光吉羽,郑重分明。什袭珍藏,焚香熟复。
    探颐钩深,警心触目。毋为起秽,毋作神羞。轻心掉矣,体道奚由。
    右戒亵。
    神以敛凝,思由𤀹出。研虑覃心,诀斯毕悉。非矜鬬巧,构此罗文。
    𤣥机邃密,宝儗典坟。夙铸良因,深求自悟。漏向阎浮,金科可怖。
    右存真。
    比之匪人,易垂明戒。愼乃薪传,毋俾城坏。悟于邪曲,授钵传衣。
    泥沙珠玉,厥咎有归。告尔后真,大公可愿。相士有宜,宝兹成宪。
    右远匪。
    奥旨鸿章,以介尔祉。价重百城,非金可市。倘违𤣥律,纳贿希荣。
    遂辅秘笈,弋取名利。日监在兹,罔有攸赦。钦哉钦哉,天休肃迓。
    右禁黩。

    右例言十有六条。皎梦流慈,表群圣著书之愿;翘车舣楫,开万年来学之程。悬镜影于层台,略揭波罗密谛;诏薪传于素䇲,旁招诞岸先登。吕圣功夹袋初张,网尽珊瑚还照海;狄仁杰公门已辟,栽来桃李看成蹊。分与凤毛,好作仪庭之瑞;探将龙颔,毋为按剑之投。劝惩具有深心,不是游仙夸彩笔;珍赏定多知已,愿因说法浣红尘。爰瞻紫气之光,倾囊以赠;倘接靑云之武,连袂而升。

    三山笛史韩湘书

    天仙金丹心法弁言

    太极以前,尚略矣。太极以后,阴阳剖。阴阳剖而五行生,而五行二气之精要,皆胚𣍯于一元,而各还太极故地以之久,天以之长,人以之证仙班,而与天地合其德。夫仙也者,全乎二气,化乎五行,复还乎太极之原,变化神明而不测。而其实则守吾常,备吾道,不滞于有,不沦于无,灵台旷如,三宝充如,入乎𤣥,合乎法。尽性致命而以达乎天,如是而已。虽然未易言也。以如醉,如痴,如猿,如马之心而开之,而醒之,而死之,而纯之,静远深沈,炼情而返性,遗形释我,万甚通灵。此非发奋,其所为天下雄,则安得以百年易尽之身,卒与淸甯同不朽。顾天地,推此心,以予我,我分天地之性以成人。我心即天地之心,我性即天地之性。是故以吾之理,炼已之心,修已之心,而以复已之性。夫能复已之性者,所以存天地之性,以见天地之心也。由勉然以入自然,由自然而归,神化真元,湛湛圣真,其殆一天矣。是道也,《大易》藏其蕴,五千文字孕其精,而《心法》一编,则显其微,而阐其幽,独泄古今神圣未传之秘。夫道因言塞,亦以言传。其言之而塞于言者,言非所言,而道其所道者也,言足传乎道,道乃待言矣。《心法》之言,言衍道心,而扬道法者也。不邻于恍惚,不涉于筌蹄,晦者明之。繁者简之,难且远者,切近以迎之。扫荡其歧涂,剖分其疑似混懵之界,而又于其机之不容轻泄者,寓之于约,达而微臧,斯其所谓鼓舞以尽神,化裁以尽利者耶。昔者唐帝鉴观乎河洛,而开十六字之心传。八祖通《道德》之真诠,而《心法》广为十六卷。呜呼,其旨远,其意微矣。心八祖之心,法八祖之法,道异于耳食,而抗心于五城十二楼之间,备吾道而守吾常,非异人任也。夫而后天开日朗,全性命于神奇,与二气合其灵,与五行合其运,与天地合其撰,而与作书者之愿,始不相负云。太𤣥上相降魔大天师汉张道陵拜题。

    辟破鸿濛总是春,春融八卦散天均。一生水矣二生火,坎离既济配元真。先天却藉后天补,欲补后天精是主。精满丹田药可求,规中一息调龙虎。气足元精化作云,灵通七窍神氤氲。既经交炼还经反,只许团𪢮不许分。巽风鼓动神光起,子午烹调卯酉止。结得光明如意珠,非靑非碧亦非紫。撞透三关锁钥开,神龙五色捧珠回。珠回碧海光华敛,孕就蓬仙掌上胎。蓬仙顾复经三载,头角峥嵘纷异采。长啸一声剑划天,朝游五岳暮沧海,另辟乾坤见丈夫,抱元守一飞淸都。回眸笑看红尘道,触鬬蛮争隙走驹。吾身自大乾坤小,跳出乾坤游物表。灵槎何在在灵台,只恐迷途自潦倒。金丹真谛古难寻,心法无多值万金。今日剖分𤣥妙理,心中有法法从心。云房主人钟离权题。

    八祖《金丹心法》成,揭尽卢山面目神。探月窟理蹑天根,突前人而惠后人。功德与恒河沙等,诸天赞叹,咳唾成珠。正襟庄诵之馀,欲言而搁笔。惟有从诸君子后,矢歌以落之。歌曰:乾坤混辟无赢缩,一个葫芦圆辘辘。包褁先天带后天,生机一点春浓郁。可怜取次凿元真,耗斁精神生气蹙。那更尘埃日夕埋,形体捐弃趋沟渎。终南八祖散阳和,化雨东风频往复。露湛阳晞不惮劳,春台只待幽兰馥。大悲大愿几人知,万唤千呼如痛哭。寸寸慈肠化彩云,云端落下珠千斛。烛幽都辉黍谷,携归莫只藏书簏。焚香再拜拂牙签,索隐钩深时寓目。豁落一声心境开,天香缭绕梅花屋。自修自已自安排,万载元基从此筑。五岳三关一线通,穿龙穿虎功神速。龙降虎伏共朝元,紫府真君调玉轴。玉轴钧调会众仙,蓬莱绝顶昆仑麓。一朝证得大罗身,须感丹经贻介福。语万千章十六,殷勤度尽神仙族。我今拍手作长歌,指点嘤鸣上乔木。太极内相飮湖道人葛洪稚川氏拜题。

    法者何,丹法也。心者孰,谓传者之心也。法者凖绳,丽以心法。斯运心灵而至幻,范之以定法,弗纵而歧,故析而分之。法无为,心有觉,通而统之。法非心不立,心非法无依。心法云者,列圣之心传,即成真之宝筏也。然以心化法,贵浑而融。善法以驭心,宜尽利。若有法,若无法。若有心,若无心,乃为心。心法之心,法心法之法。且心者,理也。法者,权也。理善权,权济理。此传书秘谛,而化而裁之者也。是故心法之传也,传心以传法也。于所曾为者,道之。即于其所不能道者,而为之于前人。而错综参伍以通之,即合天人而微显阐幽以泄之,心良苦,法綦全矣。心我心,心斯不负。法吾法,法迺弗虚。探其𤣥,索其隐,蒐其秘,致其精,则存乎其人。而非传心法者,之所能与也。铁杖老人李元中漫识。

    无不公之道,则即无不揭之心,有共白之心,则即有相沿之法。然而法可法,韄非法,心可心,懘非心。法印于心,若即若离,以观其妙,是为心有法。法在心,且法以心传,即心即法。韄于法,胶瑟而刻舟;懘于心,破觚而偭矩。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冥于法之中,而陶冶于心之用,连乎其有劀,而与乎其觚而不坚也,如是焉尔己。是故其好之也一,其不好之也一,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其一与天为徒,其不一与人为徒,天与人不相胜矣。夫轮扁之术,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间,而父子莫能相喻。法无异法,而糟与魄之忘不忘也。虽然不范不模,而伥伥乎师心以逞,是又俪工倕之指,而求器不苦窳也。自本自根,神动天随而炊累,肖心于法而不柴于法,一心无翦翦,诸法不仙仙,斯十有六巻之通变而尽神,传以心,传以法。蓬莱道人张果题。

    君子咏伐柯之什,而知心法命名矣。夫合土范金,必假型模以利用,而况功由下学,渐跻于希圣而达天。莫为之前,则亦莫为之后耳。然以斧柯之有象,而必假诸在外之凖绳。凝神睇视以来物,犹与物两相薄,岂若内求诸灵舍,欲仁而仁至者,初不劳外铄以相成。此八祖金丹,肇嘉名以《心法》也。抑此心此法,要非创获之名也。本身心已效之事功,为后学引而入胜,导之以先路,示之以已经,是则其尘垢秕糠,犹将陶铸夫尧舜者也。是故著金丹之法,即以传列圣之心。心以法而能收,法以心而善运。即心即法,即法即心。心灵而法悉神奇,法悟而心尤活泼。迨至心空法化,湛然意象之于于,则且不知何者之为心,而法于何从寄矣。虽然不读金丹之《心法》,犹怅望蓬山云雾,拥之而远也。读焉而不习习矣,而体验弗精亦犹之乎。既入宝山,撒手空归而无所得也。呜呼,八祖传书之愿,至拳拳矣,传书而不厌其详,夫亦恳乎其至矣。学者神明于定法,而即一心以印八祖之心,心同者法同,我知其必有合也。后人勉之矣。借使峰回路杳,几穷于境地之难通,而洞口渔郎必遇秦人之指示。况《心法》之彰明而较著,朗若日星矣。是书也,授受凡三载,为陵为谷,几惊心于水复山重。而予以菲材,谬叨不弃于诸君,俾令左提右挈,乃竟以挽回于中路,而宛转玉成。始知艰巨之图,有甘苦之备尝者,其所由来非易矣。予故于告成之日,幸后人之坐享成功也。附以数言,深愿后人之珍重。天枢上相妙济道人许逊谨题。

    昔吾夫子至晚年,自谓从心不逾矩。夫矩者,法也。从心而不逾,即法即心也。八祖金丹书既成,颜之为《心法》。《心法》云者,以示从心之所欲,知自圆而行自方也。呜呼,其旨远矣。予也正襟危坐,口诵而心维,大都理则贯天心,结想精思穿月胁。而墨舞笔歌之浑脱,则汉唐晋魏各擅其长。后学有心人,妙解斯文三昧,靡不衰兰振泽,灵茧生香矣。夫仙分五级,惟大罗为无上正宗,万劫千尘。地圮天倾而不坏。是书之秘密,大罗心学慧灯也。修真而不法大罗,则是自甘于小就。法大罗而不究心于《心法》,是不知其所谓矩,安能不逾而从心。《心法》之传,诚地厚天高,父母生成之惠也。予自惭浅劣,仅足窥𤣥豹之班,而大义微言,束手于一辞莫赞。顾以恩叨部领,窃偕大罗诸君子以扬光,荣分侍从之先,职宰淸华之要。但使后来俊彦,絜矩以从心,增吾党之光华,壮大罗之气焰,是为八祖传书之愿,而忝居领袖者所瞩望其接武而来焉者也。故庄诵之馀,不辞固陋,而僭为之序。大罗班首居居道人苏朗敬题。

    真元湛淡,回一气于天门,妙法圆明,构三灵于地户。玉烛印乾坤之照,日月增辉,金绳维远迩之防,山河耀采。运灵枢而阖辟,四禅暗室睹靑天;悬慧剑以招摇,三昧雄关纷紫气。法云自在,吐纳龙宫;幽谷生温,飘飏凤律。则有巍巍八洞,开觉路以扬镳;落落千言,渡迷津而鼓枻。撷群英之芳润,嚼蕊吹花;成一代之宫商,敲金戛玉。何光不定,愿在盘珠;此意谁同,书长蕙锦。瞻海立云垂之象,可知工部雄才;诵天惊石破之谣,多谢女娲妙手。予也光分鹿洞,序附鹓班。窥意匠经营,穆风声于智府;缅神工惨淡,澄月色于灵台。如传阙里之书,倩紫微而朗映;似送层城之璧,凭靑鸟以遥飞。甯惟彩笔生花,作架藉珊瑚宝树;直迈𤣥亭吐凤,装书将玳瑁雕梁。既三春之雨露浓浓,斯九畹之芝兰灼灼。维兹美玉,何容韫椟以藏;试看关车,共仰高山而至。戴花道人海蟾子刘操顿首拜撰。

    法必有真传,传有真谛。而后人之作伪者,乃渐至于浸淫颇僻。假为邪说以诬民。然观鱼目与碔砆,而夜光明月之珍益重。有心之赏识,盖真假终难掩蔽。而第自精其藻鉴,得失分明矣。故见御女之狂言,而知取坎填离为乐境。见丹烧炉火,而悟结胎养婴为正宗。见焚符伏剑,非证圣之阶,而知阐教济人为实得。形神有专注,而拾级以相赴者,歧路莫得而摇之。乃自人之厌故而喜新也,邪说之可甘,丧身家而弗恤也。迨至祸机已发,始悔心于末路之难回。夫岂知今日之所流毒,早基于昔日,而昔日所甘而厌者,真与假之未区也。是书演大丹之秘,揭真谛以予人,不任情而敛以心,示修性而根乎命,以中和为极,以仁义为标,《五千文》指授以来,未有若斯剖晰者。盖八祖以亲尝之甘苦,悬登假之津梁,即一身已效之程,开万世无疆之福。仁者之言其利溥,而诱人之愿宏矣。是故法传天壤,则以一心证万心;心被人间,则通活法为常法。心离法,则心不正而他歧;法离心,则法亦灵而莫运。维灵维正,舍《心法》将不知其所之焉。不知其所之,则安知其不蔽于邪途,而以鱼目与碔砆为明月夜光之珍异。顾误歧于假法者,未窥真谛之传者也。既传之以真谛之奇矣,则又安有见明月夜光尚宝碔砆鱼目者。甚矣。《心法》之提携后学,而作邪途之狱吏,功德如天矣。鸣呼,目击道存,幸神奇之已揭;言忘意得,惟𦤀味之相求。祝融山外之芙蓉,肃迎紫气;泰岱峰头之冰雪,伫沐淸风。通明上相守拙道人长春子邱处机稽首敬题。

    昭阳作噩之季秋,予适膺侍直,会检诸疏本,得八洞帝君彚奏文,盖悯人世之迷懵,而欲著丹书以醒寤也。予览之未竟,不禁轩然眉舞,曰:是诚先得我心者哉。一举而超亿万尘,其惟斯札矣。夫扰扰寰区,播糠眯目,若树之抱蜗而自蠹,若蛾之爱火而自焚。隙驹蕉鹿之劳劳,谁解道为何谓。至若深山羽客,避地幽人,钟破晚烟,鱼敲早课,侣淸风而友明月,餐岩柏而咽岭霞,蒲团坐破长年,药鼎烹残活火,而乃自生骈拇,歧路亡羊,虽尝棒喝灰心,要只盲敲瞎打。或师心而自用,或迷径而忘归,甚至高明指示以真诠,而彼反疑其谬戾。是所谓若狂之国,见不狂者,而转讶其狂也。顾其所受真矣,所趋正矣。德为汝美,道为汝居矣。知心无物而闲其心,知物无物而袪其物,知道无物而惟知与道为依,意不分营而邪说人言之悉屏,功无或辍而半途中路之弗甘,亦几几乎与道凝,而神亹亹来会矣。而卒致离而不合,不得底于穷神达化之天者,大率危微要𣺌之所关,传者未尽传,而受者复无从而考据也。夫圣神之功化,原非有艰深隐僻之端,而失以微芒,竟至相悬万里。迨夫徒劳而罔效,而遂共诬大道之𤣥虚,此人心所以日即于迷懵,而列祖不获已之怀,欲著书以觉世也。越三载,丹经乃告成,予读竟终篇,而叹心源已揭矣。理无微而不彻,机有绪而交联。文异水而涌泉,笔非秋而垂露。慈航广博,人人诞岸堪登;慧日扬明,在在迷途可悟。诚所谓文无剩义,而笔有馀酣者耶。夫列祖以上圣之才,现身而说法,微言奥旨,游夏不能赞一辞,则安容以蠡测之私,贻羞于大雅。然而志合者莲心可采,情符者兰味甯忘,占宝气于连牛,望练光于曳马,觉当年先得我心之愿,油油如也。爰拜手而弁数言,为吾教有心者庆。并自快是书之始终,得与而序之,以志予之观厥成。海南后觉白玉蟾稽首拜撰。

    呜呼,著是书者之作法而因心,亦太苦矣。盖炼心以法者,以是书之法为法,即以予辈之心为心。而传法于心者,则以千万人之心为心,复统千万年之法为法。夫法莫繁于往古,而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矣。乃统不同于一致,使之皆印于吾心。通古法之纷纶,错互而难齐;而约之以规矩凖绳,不谋而毕肖。呜呼,以是而言《心法》,《心法》亦难矣。顾予从立志以还,迄于积行,行功而面壁,原非扰扰于分条逐节,庞然杂𨖙其心思。然而十有六巻之云云,又未尝不循其序以相乘。而俾法有纎微之未备,则以予一人所独征。诸七祖而皆同,是道成于七祖,与予一人者,即以达乎千万人,而千万人犹是也。若是者何也,盖约之以凖绳规矩,自可统不同而致一同也。乃统不同而可以同矣,何以超䡍群伦而奋靑云之路者,夐乎其若绝,而茫乎相望于古今之间。视国家之岁进数百人,不啻相悬万万也。今夫有是心而不知法,则叶公之好龙也。知法而不属于心,犹舍镘以嬉薄功而期厚飨也。此予辈之金丹秘髓,驭心以法,而运法于心也哉。然承心法之传者,知运法于心,必先识夫贼我心与养我心者之曷若。驭心以法矣,而要参乎拘法离法之皆非,以予辈之心为心,而善得夫是书之法以为法,释回增美,栩栩然于意无意之间,斯法咸归于一心。乃如予辈之炼心炼法,而统名之以《心法》所以万法原皆一贯,而散之则脉络分明,洎真积力久而功成,则举是编十有六巻之云云。且忘象忘言,冥淡而空,诸所有又乌睹。炼心以法,运法以心。歧我于人,印人于我,今古不相及,而相待以有成也。然而著是书者之作法而因心,亦太苦矣。醒眼道人曹器杰题。

    太上曰:使道而可献,则人莫不献之于其君;使道而可进,则人莫不进之于其亲;使道而可以告人,则人莫不告其兄弟;使道而可以与人,则人莫不与其子孙。言道不可传,贵自得也。自得由心悟,犹大匠之示人以绳墨,巧则存乎其人也。是以《道德五千言》含天地古今之蕴,而言不尽意,意不尽言,变化神明,以待后人之研究。呜呼,谊何美,恩何明也。《金丹心法》诸篇,视《五千言》而倍矣。非好为艰苦而琐琐焉,不惮其烦也。盖其心与天下之人之心相关于息息,遂觉天下古今之心志皆等于吾心。心同者理同,而无不可与于大公之道。夫是故肫肫乎莫解,而直欲以天仙化人之愿望大千也。然教可施也,而情不可以强也。无可私之道,而不皆为可以语上之人也。以毕罄其中藏者,取金针以度与,即以引而不发者,俟其人之自致于修途,其循循而毕赴其程,作书者所厚望也。其或自迷于所往,以及迟疑畏葸而逡巡,此则伊戚之自贻,而作书者无过也。嗟乎,吾道自纯阳演化,宗风如日月之明。北度七真,南延五祖,各以师承相授受。而穷山绝谷,代证飞翀。然闭门造车,罔不出门合辙,此其故何也。大罗之衣钵,固未有别开一径,幸致圣神功化之能者也。顾书不尽传,传之而义多未尽,甚或相沿以口授,有心者至有铁鞋踏破之悲,则观《心法》之指陈,亦可以慷慨奋兴,而知南北渊源之奥矣。夫学者优柔餍饫,以驯致于从容自得之天,虽师友父兄亦袖手而莫之能助。然果冥心以孤诣,而毅然百折不回。则虽智尽能索之馀,必感神明之引翼,而况周行之示也。若玉山也,亦何畏何疑,而自封其畛域也。然则是编之著也,指大罗之径,而阐《五千言》道德之微,作书之愿殷然矣。而后人之获遇此良因,诚亦千载一时之会矣。酿花墨客蓝养素题。

    法有灵乎,块然而不自灵也。心有灵乎,心则虚而至灵也。以至灵之心,运夫不自灵之法,则至灵者灵乃跃,而不自灵者相假,而无之乎其弗灵。且夫古亦一日月,今亦一日月也。《金丹心法》固畴昔之所效灵,而得乎手,应乎心,即身以示教者也。灵于古者亦灵于今。八洞之金丹,亦即亿万千人之秘髓。心我法,法我心,无之而不灵,则至灵者,灵益跃。乃或不求其甚解,解焉,而疑信相参。参法于心矣,而心不与心相印,则法无自灵之法,而至灵者终弗灵。然而授《心法》者之苦心,欲秘则不能,尽揭其倪而不可。脉脉相维之隐,不堪持以语人。而欲谅夫作是书者之苦心,亦还而证之于不自灵而至灵者之《心法》。盍缕道人何淑淸识。

    靑牛气迥,玉函流《道德》之香;黄鹤楼空,云影绘蓬莱之采。向五明而辟路,潜敷日月光华;资双翼以培风,触起鲲鹏气焰。故因心立法,分慧照以熊熊;而运法传心,閟真源而湛湛。挥一柱一弦之节,从将脉络分明;望三熏三沐之诚,莫教尘埃却著。则有黄芽白雪,刘汉将军;玉鼎金砂,李唐进士。铁杖撑开世界,霞端烘膑相之丹;金针绣出鸳鸯,洞口浣娲皇之石。三尺简,敲驴背,曲响振云窝;一坑花,艳火中,莲香萦玉笛。辞戚畹光辉之盛,闲游岛外烟萝;采乾元混沌之和,笑看人间富贵。蒲龛说偈,飞来雨舍天花;匣剑藏锋,泣断山精野鬼。开暗室以金灯宝炬,爰请敕而传书;泛慈航以锦缆牙樯,遂临坛而捉笔。花明晓树,阳晞湛露之天;雪卷寒涛,影静澄江之练。语丁甯而不厌,何妨集腋成裘;辞秘密以能明,讵止攒花制锦。联珠合璧,追入梦之尧宾;授钵传衣,想散花之摩诘。盖愿历三千法界,依觉路以长驱,何辞分亿万灵心,斩邪关而寂照。余也冲龄志道,壮岁从师,尝历劫于三经,幸成功乎九转。缅追随鹤驾,秋残萤火借吹嘘;欣遍诵鸿章,井底蛙鸣难拟议。十六卷淸圆朗润,蟾蜍之魄三秋;数千言典赡高华,𬸚𬸦之翔万里。文皆载道,遥窥曲阜薪传;语必惊人,不假如来棒喝。剖𤣥珠于赤水,诒白玉于蓝田。诚丹学之龙门,而道家之凤羽也。试看意花不染蕙兰,同臭味之馨;还瞻心树争攀桃李,擢宫墙之秀。幽禽迁木,随彩凤于帝梧;鸣石在川,应黄钟于仙琯。可比庄周,栩栩幻出前身;自同羊祜,嘻嘻欢生再世。欲归功于天地,天地何言;斯卫道于古今,古今不朽。名高八斗,讵云曹植才穷;义迈三都,甯直洛阳纸贵。只恐罡风摄影,护持烦营领之神;须从化雨飞甘,嘘植慰东皇之望。紫阳道人张伯端稽首。

    天仙金丹心法题词

    曩者《金丹心法》书成,予曾跋识卷末,今重订全书,自无庸再赞一词。谨志遗事,以补书中未备,而诏来者。按此书十六卷,第十二卷本拟名《产婴》,十三、十四原拟名《出神》,《敛阳》,下即直接《面壁》、《飞升》。因我孚佑帝师面奉元始大天尊宝敕曰:至道宜简不宜繁,功行患少不厌多,可将《出神》、《敛阳》并入《产婴》之内,改名《养婴》。添入《积行》、《行功》,俾学道之士既获身修体炼,且得道备德隆,倘无功行,斗接《面壁》、《飞升》,亦不过大罗班末,郭乔辈耳。我孚佑帝师甫奉此敕,即至坛云:圣境灵通迈紫宸,殿前别是一流人。

    天尊着意金丹诀,反复殷勤嘱小臣。遵改后,复奉玉帝持敕,流孚佑臣传《采药》、《结胎》卷,云:可曲尽精微。是此《金丹心法》虽成于八祖,而实我孚佑帝师一人之慈心结撰,始终其间,以克底于成。而所遇之委折,盖难尽述。学者试取《采药》、《结胎》二卷,细心绎之,当知隐括全书前后精微矣。则即以《心法》作专著观也可。

    宏教弟子柳守元熏沐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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