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赣州府志_(清顺治十七年刻本)/卷20 中华文库
卷十九 ◄ | 天启赣州府志 (清顺治十七年刻本) 卷二十 |
► 跋 |
|
贛州府志卷之二十
纪言志二
重修府堂记 曽同亨
贛据章贡之会绾江楚闽粤四省之冲寇警以
非时至国家特建督府重臣提兵其地以██
压至郡长吏非负才宏巨究安攘之略无██
集流亡计殄草𥨸用副圣天子慰安黎元██
故其地在豫章最称严重郡署旧█城███
传为郭璞所建入国朝来凡三修至████
制乃大称见吾徐公典郡之四年为万███
秋八月守吏不戒前后毁于火烛厩库███
诸廨舍如故藏金公移一切无所失公坐是█
逭于吏议谭者谓非公德政所感召宜不至█
然公不以其故知解闭阁省愆凡累日夜██
以营建请曰时诎举赢春秋所戒兹惟不壳奉
职无状所繇于何可以勤我吏民第需之明年
癸未岁大熟吏民更进曰古者师帅坐镇堂皇
█明出治等威有辨法纪森严故能使遐迩向
化境内又安明公独孜孜务旦夕与民休息不
欲以烦费困我吏士以致出政临民经时以来
跼蹐旁舍亵尊示玩非所以令众庶见也且贛
古号要害非他郡北宜及时缮完肃视听偹不
虞以顺众志公唯唯适三台诸司檄交下如█
民言且为捐帑金佐陶梓费公不得竟谢乃以
是年十一月选材徴匠涓吉举事前为清献堂
之楹中为川堂又后为思补堂翼以两厢式廓
视旧悉出公所叅定其他漫漶不鲜者以次加
饰于是郡治奕然改观矣越岁甲申六月工既
讫公束书函弊走使桐皋山中属不佞同亨为
记岁月予惟适然之遭自昔圣贤所不能拒惟
视消弭难本其道何如耳故春秋所志灾异类
多因时纪载以备故实非一一有所讥讽以警
动有位今其书具在可考而知也若夫自昔牧
伯守宰惠泽在人或往往藉灾异故得以彰显
如刘琨反风宋公有于德之言三荧惑退舍其
事著在史册艳传至今公以君子长者之道为
治在郡数更寒暑省刑缓征兴学育栈剔蠹兴
利寝不急不役罢无名之供四野晏然盗贼衰
息和气所召故能转移猝至之患于呼吸间使
菑不为害视荧退舍与反风事历千数百年若
出一辙至举艰大之役于七十馀年后岁适连
稔民乐赴功无藉申督刻期底绩即古之循吏
劳民于事变倥偬之际其得人心宜无能逾公
者予故备书之使后之人考建置始未因以知
公感孕之效而守画一之规者可不下堂得其
所用心将䖍人席公帡幪之惠又宁有涯哉是
举也凡用缗钱一千三百六十两有奇役夫一
万三千三百有奇董其役者营度规画为别驾
蔡君以通乐观其成者为别驾范君仪凤司理
柳君希点例得并书公名应奎字汝祥浙之鄞
县人举𨺚庆戊辰进士守洁而识远最以才谞
著称于时今擢为广东按察司副使异时洊登
大僚诵公名业者且当自岭南北始因并记以
俟之
䖍州孔目院食堂记 蔡词立
京百司至于天下郡府有曹署者则有公厨亦
非唯食为谋所以因食而集评议公事者也繇
是凡在厥位得不遵礼法举职司事有疑狱有
冤化未洽弊未去有善未彰有恶未除皆得以
议之然后可以间于太守矣冀乎小庇生灵以
酬寸禄岂可食饱而退群居偶语而已况䖍居
江岭地扼咽喉有兵车之繁赋役之重茍一物
为害则万姓何辜一纲不提则七邑何守同舍
诸公得无属意焉小子承乏每惭尸素志求短
拙忧心忘飡或有公事之稽晋狱讼之冤滞六
曹之臧否百姓之惨舒农桑之失时乡闾之蠹
弊闻见所未及才智所未臻希会馔以言之共
裨风化院食堂旧基圯陋咸通七年夏前太守
陇西公遇时之丰伺农之隙因革廨署爰立兹
堂环之高楼翼之虚楹有风月之景花木之阴
无燥湿之虞垫陷之虑聚于此者得无愧焉处
广厦宜念巢居露宿者食兼味宜念糊口甑尘
者夏清凉宜念曝日而耕者冬温燠宜念卒岁
无衣者茍用心如是则日食万钱无以愧岂惟
公膳哉自建创之后于今七年未有纪述深以
为铠小子伏役之暇好读书为文虽顾不才聊
用宣录咸通十三年五月三日记
国朝贛郡正佐题名记 李丕显
自秦罢侯置守历代沿之然则守之职古之大
侯国也 国朝稽古定制守不易位倅以下易
名叙秩任有专职而皆摄之于守所以一寅恭
而存国体虽非古者君临卿卿临大夫士之制
然其职同归于匪遐逸豫惟以乱民者责惟均
哉贛郡隶古所州之域其形胜据江上㳺其为
属凡十其地膏腴极千里会其里籍户口之数
不及吉之一巨邑然而薮泽之锺栋𨺚之备米
盐之利皆足以下给诸郡故吏之役兹土者冈
不以艰剧自疲而为天曹者则曰是地匪其人
不轻任也嘉靖壬子余自河南汝宁复守是郡
越明年癸丑犴狴多清士民无瘵惟六月巳未
岁且有秋殷土咸庆庶寮交颂咸旅进谓余曰
惟贛郡为古䖍州之地入 国朝循为今郡守
土之吏不旬岁凡屡易庶寮熙载各率其职盖
凡百九十年于兹尔然而郡治无题名顾不为
古今一阙典哉余惟唐虞三代之世无题名而
皋䕫稷契相继并登不曰同寅协恭和衷哉惟
陋巷之士无题名而颜闵之徒各以名显名之
有无固诚不足为世重轻亦存夫其人而巳兹
余与二三若寮固皆海内人也萃精会神相聚
于一堂之上自夫天下而视之一家也溯观往
古以逓今来后先遘会凡聿树勋庸于贛者自
夫古今而视之一旦暮也先后不同时而均于
体国正倅不同官而合于尽职兹固今日题名
记之所由以立与余又按贛之故事昔赵清献
为守而濓溪判州事清献公相握甚欢大悟其
相知之晚盖昔者监司之势严而今守判之情
亲故也诗曰伯氏吹埙仲氏吹篪及尔如贯夫
同寮之分情则兄弟也义则一贯也情亲则其
势足以相联义严则其分不至相逾此其职诚
足相湏而其事诚足相济所以合寅恭而齐萃
涣之意呜呼兹又今日题名记之立余必欲合
正倅而一之也言既同寮遂佥谋伐石请纪余
言
重脩府城记 罗钦顺
凡郡邑所治必有城焉所以盛受民物也民居
于是乎奠图籍于是乎藏钱觳甲兵于是乎储
衣冠文物于是乎萃关于政体诚亦重矣故设
险守国圣经明以为训况乎利害所击有不止
于一郡一邑者其于图惟经久容不加之意哉
贛之为郡宅江西之上㳺当五岭之要会其地
与闽广湖湘诸郡邑犬牙相错地既嵓险故其
民或不尽台乃弘治八年 朝廷特置都御史
一员奉玺书握兵符建行台于贛以镇抚之而
兹郡遂为重镇所赐履西起湖之郴桂以接于
南安南跨广之雄韶惠潮东蹑闽汀漳以薄于
海凡为道五为府若州九为县五十八自其三
司而下皆听节制贛城周十有三里 国初因
前代之旧缮治一新百数十年来随壤随葺行
台既建则议者多病其高厚不足非所以重根
本也嘉靖癸巳琼山唐公平侯寔当是任爰采
群议将增筑之会移抚山东于是常熟陈公原
习来为之代议以克合登城达观具得其实盖
薄者十六七卑者十二三且探敌无串楼守望
之舍率浅陋而稀阎经画既定乃令群工埤薄
增毕务令齐一缺者补陋者辟无或不周属副
使邵炼曁知府顾可久董治之选文武吏士之
才者通判陈琦程文等分理其绪公复时一临
视以奖其勤工兴于是季季冬至甲午仲冬始
毕所用砖垩木瓦诸物共计若干皆市以平价
人工计万 千 百工率均之募兵费盐税白
金七千 百二十两楼橹饬备陴堞完新廉隅
峻整内壮保釐之形势外耸望走这观瞻风动
万山之中庇及百城之远其所盛受者既大而
为利亦无穷矣诗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士
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斯役也于是诗
其有合哉公盖深干诗者节倹正直美俪羔羊
劳来安集功光鸿雁地利人和于焉两得之矣
钦顺吉产也距贛伊迩寔同厥庆故乐记斯役
之成爰授谢推官宗孔以归俾镌诸石庶几来
者念成功之不易相与嗣守之惟谨云
䖍州学记 王安石
䖍州江南地最旷大山长谷荒翳险阻交广闽
越铜盐之贩道所出入椎埋盗夺鼓铸之奸视
天下为多庆历中尝诏立学州县䖍亦应诏而
卑陋褊迫不足为美观州人欲合私财迁而大
之久矣然吏常力屈于听狱而不暇顾此凡二
十一年而后改筑于州所治之东南以从州人
之愿盖经始于治平元年二月提点刑狱宋城
蔡侯行州事之时而考之以十月者知州事钱
塘元侯也二侯皆天下所谓才吏故其就此不
劳而齐祠讲说侯望宿息以至庖湢莫不有所
又斥馀财市田及书以待学者内外完善矣于
是州人相与乐二侯之适巳而来请文以记其
成余闻之也先王所谓道德者性命之理而巳
其度数在乎俎豆锺鼓管弦之间而常患乎难
知故为之官师为之学以聚天下之士期命辨
说诵歌弦舞使之深知其意夫士牧民者也牧
知地之所在则彼不知者驱之尔然士学而不
知知而不行行而不至则奈何先王于是乎有
政矣夫政非为劝沮故举其学之成者以为卿
大夫其次虽未成而不害其能至者以为士此
舜所为庸之者也若夫道𨺚而德骏者又不止
此虽天子北面而问焉而与之迭为宾主此舜
所谓承之者也蔽陷畔逃不可与有言则挞之
以诲其过书之以识其恶待之以岁月之久而
终不化则放弃杀戮之刑随其后此舜所谓威
之者也盖其教法德则异之以智仁圣义中和
行则同之以孝友睦渊任恤艺则尽之以礼乐
射御书数淫言诐行诡怪之术不足以辅世则
无所容乎其时而诸侯之所以教一皆听于天
子天子命之矣然后兴学命之历数所以时其
迟速命之权量所以节其丰杀命不在是则上
之人不以教而为学者不道也士之奔走揖让
酬酢笑语升降出入乎此则无非教者高可以
至于命其下亦不失为人用其流及乎既衰矣
尚可以鼓舞群众使有以异于后世之人故当
时妇人之所能言童子之所可知有后世老师
宿儒之所惑而不悟者也武夫之所道鄙人之
所守有后世豪杰名士之所惮而愧之者也尧
舜三代从容无为同四海于一堂之上而流风
馀俗咏叹之不彷凡以此也周道微不幸而有
秦君臣莫知屈已以学而乐于自用其所建立
悖矣而恶夫非之者乃烧诗书杀学士扫除天
下之庠序然后非之者愈多而终于不胜何哉
先王之道德出于性命之理而性命之理出于
人心诗书能循而达之非能夺其所有而予之
以其所无也经虽亡出于人心者犹在则亦安
能使人舍己之昭昭而从我于聋昏哉然是心
非特秦也当孔子时既有欲毁乡校者矣盖上
失其政人自为义不务出至善以胜之而患乎
有为之难则是心非特秦也墨子区区不知失
者在此而发尚同之论彼其为愚亦独何异于
秦呜呼道之不一久矣杨子曰如将复驾其所
说莫若使诸儒金口而木舌盖有意乎辟拥学
校之事善乎其言虽孔子出必从之矣今天子
以盛德新即位庶几能及此乎今之守吏实古
之诸侯其异于古者不在乎施设之不专而在
乎所受于朝廷未有先王之法度不在乎无所
于教而在乎所以教未有以成士大夫仁义之
材䖍虽地旷以远得所以教则虽悍昏嚚凶抵
禁触法而不悔者亦将有以聪明其耳目而善
其心又况乎学问之民故余为书二侯之绩因
通今古之变及所望乎上者使归而刻石焉
新迁府县儒学记 彭 时
贛于江西为巨府其城据章贡二水合流之处
山川雄秀风气固密形胜概可知巳然郡县二
学自宋以来俱在城内之东南而逼城垣未足
以当其胜入 国明百年之久教养具备而科
目乏人或者以为地有不利而有司惮难莫之
能改成化丙戌山东曹侯凯来知府事厌其卑
陋即以改迁为巳行乃相其宜得学之东偏景
德寺其地𨺚高讥爽后接郁孤台前对崆峒山
山势耸拔如卓笔状喜曰建学育才莫宜于此
即召寺僧以府学易之并县学迁焉拓其地北
南一百一十七丈东西七十三丈中建大成殿
殿后为尊经阁左为府学右为县学自门庑堂
齐廨舍以及仓库庖湢之所靡不如制方经营
中有言永乐间岭南所贡营造殿材弃置南安
水中者皆栋梁具侯即遣人出之其馀材木多
取办于守都工匠资费悉出公帑有邑民之好
义者始事于戊子春三月及秋二学大纲皆完
侯述职京师以内艰去巳丑五月黄冈谢侯昶
实来继之因其巳完者加以甓甃绘饰复展𣠄
星门于泮池南东西各为一门以便二学师生
出入辟射圑建文昌祠泮宫桥立成贤育才二
坊于通衢以表其域此皆增其所无者也二学
成规模宏壮华丽有以出尘器而挹清旷加干
其旧远甚始迁之岁诸生名乡荐者二人明年
进士及第者一人邦人父老咸喜以为二侯兴
学之效且曰昔者因旧屡修皆有文以纪其功
况今改建其功尤大可无纪述示不忘乎乃寓
书翰林编修董越俾征予纪越即及第者也予
惟学校王政之本自古以为重今天下郡县无
远迩皆有学以教具人学必有庙以祀先圣先
贤无非欲学者朝斯夕斯仰瞻先圣贤之仪范
而俯读其遗书明天理迪民彛成德达材为国
家致治之用其有关于世道如此肆守令之贤
者恒以兴学为首务虽极崇饰不以为过焉而
贛县乃独不若浮屠所据之地之胜彼浮屠者
何补于世邪此曹侯所以有易置之举也夫议
易置者昔尝有人往往怵于祸福作而复止惟
曹侯负刚毅之才勇于有为如此然非谢侯克
继其后则亦何以成其美哉二侯之功于是伟
矣吾见士之来学者咸其所感彂兴起厉自强
之志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必求至于
圣贤道德之域不怠以止将来阶科目以出列
公卿大夫之位以辅治者踵接不绝其必自兹
始矣后之人推本贛学之贤才之盛思咏二侯
之茂功遗德岂有穷哉曹侯由进士历给事中
叅政改今官谢侯由进士历户部员外郎重庆
九江太守补任于此居官俱有善政是宜特书
前后相成其事者同知程定通判昆陵郑谨推
官俞晟贛县知县双流黄以诚董役则医学正
科刘溟冠带义民雷彂春李旭刘浩刘馀庆张
连也亦不可以不书因并书使刻焉
贛州府县儒学兴复记 罗洪先
学必以圣人为至独师孔子何居或曰无位者
道通上下呜呼似矣未尽也夫列圣皆师也三
皇以道五帝以德三王以政周公以文夷惠以
风而孔子则以仁孔门之教仁也门弟子十问
而十易辞量受以防其欲乘其进而道之方人
人可由学而至列圣所未尝有故独孔子师也
自汉以下有庙祀而无定制其在贛故连紫极
宫宋真宗诏建大中祥符宫于是此极并而庙
亦废庆历间始兴学校一创于澄清坊再移于
丰乐寺我 朝成化中又择其南景德寺徒之
堪与家弗之善思复其旧而莫为主嘉靖壬戌
春归安北川陆中丞公稳来督军勘乱之初加
意文事顺人所欲排群议复焉其中旁翼两庑
前台与池固以重门左右夹两径表绰褉后为
尊经阁为学舍左则府学明伦堂又左有敬一
亭有启圣卿贤名宦之祠官廨神厨宾庖射圃
以次咸备县学附其右亭堂齐舍数视府盖自
大中祥符至是四百五十有四年而学之制且
逾旧可不谓伟绩哉尝观贛学之兴往往有间
于天下意者地居上流势便而易行欤宋之前
师孔子者庙祀而已不知学也濓溪周子为䖍
通判始有无欲学圣之说授之二程于是洛闽之
绪以开洛闽之后训诂而已提督阳明王公始
有致良知之说授之门人于是谈学者益盛虽
然失之空谈去洛闽训诂亦无几也无亦有当
复者乎始王公之谈学尝以为圣人之心澄然
无欲恒以万物为一体不以天下之人限隔而
笺贼也群之学以教之使各全本心以推于人
非外此而别有增益则所指良知是也夫良知
者本于不学不虑而彂以至诚恻怛之真固人
之所同有然非有以致之能自不杂于欲则亦
无以几于全学之不可巳如此及其既成而才
又足以达之从面由列公卿大夫之职以各尽
所长使之宣畅其间隔消弥其笺贼以共成一
体之仁而后圣人之心始慰是良知之致也是
说也其亦可谓不悖矣今世谈学者虽日盛其
皆本于至诚恻怛之真如公所云矣乎友之身
果皆不杂于欲而其才又各足以济天下之用
矣乎陆公入境而捷闻所以致力于间隔与片
贼者甚锐是其一体之仁身既能为诸生倡诸
生感其伟绩无所于报则速教授林君礼来取
文记岁月传之后会漳南奏凯大熟渐清行师
之次督军巡抚柏泉胡中丞公松监军巡按古
松假侍御公顾言咸捐罚锾以助成事既为书
其始末复语之曰诸生师孔子无以庙而以学
学莫先于求仁莫近于致良知欲致良知必主
无欲而母以空谈天下将曰贛学其又兴乎斯
其为报也大矣
重修贛州府县儒学记 张 位
䖍据豫章上㳺界在五岭为闽粤襟喉开府坐
镇其间军兴轇轕素称重地自黄使君来领是
𨛦日拊而呕噢之民逾用辑和比岁频大侵列
𨛦仰䖍视外帑商舶之告籴于章贡间者往来
若织顾䖍亦缘是小困而庾则犹果然也使君
慨然指其庚示人曰蓄此何待乎于时彂其锔
遍以赈境内母有所爱既而复思曰䖍故雄𨛦
分邑盖以十数独文学视他郡少逊岂广厉为
未至耶念学宫圯久矣恒古诎莫之能举其在
今日乎乃度其赈之赢者杀其直听民赴籴得
金若干两贮其半以待丰岁补庚中故额推其
半以新学宫而令民食力其中遂上其事于督
抚中丞王公巡抚中丞任公巡按御史陈公曁
叅知高公观察张公督学朱公咸报可于是鸠
工庀材选能授事自殿达台自台达门靡不易
厥朽蠹拓厥简陋而又引水为池累石为桥增
所未备上下竞劝不期月而迄功盖不惟庙貌
惟新而民亦不复以岁为虞矣使君乐是役之
成也走书属记于余余惟范文正公知杭州值
岁不登偏葺吏廨公庚日役千人又集诸寺僧
谕令及时修创以省工费沿湖梵刹力作并兴
而民不告馁言救荒者韪焉而况学宫乎母论
使君畴昔崇树即所汲汲于荒政者固巳握治
本而导化源矣䖍故周元公过化地自王文成
公以开府倡学日渐渍性命之渊士益娓娓向
方而文学缘是彬彬起比岁以来射策甲科者
几与列郡比肩今使君又复乘诎举赢嘉惠诸
士士有不廪廪乡风者哉昔文翁为蜀郡守蜀
故僻陋有蛮夷风文翁欲诱进之修起学官于
城都市中招下县子弟为学官弟子为除更繇
每行县辄从学宫诸生明经饬行者与俱繇是
大化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䖍幸在中土故衣
冠礼乐之乡而又籍元公文成公为之鹄傥诸
生中它日有精性命道德之学经术文章显当
世盖不啻如司马相如王褒杨雄之徒者接迹
而出以光耀我 国家至侪使君于文翁庶无
负今日广厉意也督学公秉人伦之鉴不轻许
可每会余必道使君治行津津不置今观使君
厝注而人品可知巳余故乐道记之中丞王公
讳敬民西华人任公讳养心芮城人御史讳禹
谟仁和人叅知讳尚忠祥符人观察讳治具晋
江人督学讳廷益嘉善人使君讳克纉晋江人
重建监榷盐厂记 刘 节
此贛郡恪遵督府中丞台南李公宪檄重建监
榷盐税厂也贛故有厂创建城北隍隅监榷盐
务居之厂后室以火毁地以邻侵遂湮废迩者
廖倅长伦屡承监务廉得其实公牒以请下兵
巡孙臬副躬阅如议佥谋重建上覆得允迺事
事址归于侵费取于赎力役于佣经之营之拓
之筑之勤敏节约宏壮巩密告成于公说焉束
币致词遣郡学弟子皮生金陵属节为记迺言
曰煮海之利肇于齐桓征商之禁甚于汉武所
由来远矣顾兹南海咸鹾商贾贸迁度岭而北
国初立法限以域地冈敢私越百年以来议者
数更法例屡变至成化间南安郡修辟岭路通
商贾始议立关岭下薄征为费羡则雇役苏民
困弘治间创设都院节制四藩开镇于贛取给
兵饷什之六七仍存其馀为雇役直关犹故也
嘉靖改元 诏令罢革督府筹策馈饷无所于
给疏请移关贛浒兼榷二河公私之税悉储贛
藏厂迺始立议察益严算无遗利比岁接应
大工取供内帑什之七八馀以给饷雇役不暇
及矣夫天下事轻重势也缓急时也经欢人也
故征榷之法始焉辟路以便商也迺复存其
羡以雇役重在民矣继而储其赢以供饷重在
兵矣今则纳其有以充经费重在国矣时异势
殊行权以济经也典司者知所先后矣然则贛
郡监榷盐税关繋愈大计会愈密视昔倍蓰厂
可湮废弗加之意哉君子谓重建斯厂有美政
伍而节财用省民力不与存焉曰足国用曰厚
兵食曰通商利曰厉法禁曰绝奸宄是故奸宄
绝则法禁厉矣商利通则兵食厚国用足矣五
政之美有如此者至若周虑泽物兴利举废以
垂永久公之功大矣哉诗曰君子万年保其家
邦抑斯役也经始终嘉靖二十年三月二十六
日比本年九月朔日落成地直横深广以丈计
堂室左右前后以楹计周之垣出入之道以寻
尺计凡若干详于公檄可考也不书
章贡台记 赵 抃
江右遐陬南康古郡水别二泒来数百时贡源
出新乐章出台𢈔合流城郭于文为贛奇峰怪
岩环视万状予嘉祐六年夏四月以言出守仲
冬始至视事属岁穰盗息渝剧成简英僚隹宾
间为观逰望阙郁孤轩豁于前早盖白鹊瞰临
左右治西北隅有野月野景亭旧址隳圯于是
断榛剪蔓复屋其上前所谓二水离合气象左
右拥抱一举目无毫髪遗处既而命俦举觞援
笔为记以新其名章贡云盖不失实也明年六
月二十三日记
八境图后序 苏 轼
南康江水岁岁壤城孔君宗翰为守始作石城
至今赖之轼为胶西守孔君实见代临行出八
境图求文与诗以遗南康人使刻诸石其后十
七年轼南迁过郡得遍览所谓八境者则前诗
未能道其万一也南康士大夫相与请于轼曰
诗文昔尝刻石或持以去今亡矣愿复书而刻
之时孔君既没不忍违其请绍圣元年八月十
九日
新建濓溪书院记 罗 璟
天生圣贤扶持人极在上则行其道以熙皡一
世在下则明其道以傅示无穷此尧舜禹汤文
武周公孔子所以继天立极而非偶然也自孟
子没圣学不传千数百年而濓溪周子始出禀
清明纯粹之资当五星聚奎之运作太极图易
通诸书言简而道宏文质而意密明天理之根
源究万物之终始精微广大本未兼该诚可以
辅翼六经配学庸语孟而并行也周子具王佐
之才宋庆历熙宁间历任州县所至一意爱民
洗冤泽物其所设施凿凿乎皆圣贤之学而从
容措诸行事者为贛倅赵清献公适为守察其
所为久之执其手曰今日乃知周茂叔此岂可
以浅近窥者哉旧有濓溪书院盖郡人建之以
寓某棠之思去邦治三里岁久沦废莫知其所
顺德何君珖以御史山守于贛政治廉明令行
禁止数载之间百废具兴欲复书院而不得故
地乃谋于同寅白于当道时都宪会稽韩公奉
命巡抚江西驻节于贛百吏效职盗息民安兵
备宪副山东冯君分守少叅金陵蒋君俱在贛
佥喜曰修废举坠郡守职也唯其宜遂择府治
前隙地徒邮舍而克拓之复建书院前党后室
翼以两庑总一百五十馀楹宏敞轩豁足以妥
神灵而聚来学外为大门树高坊以表著之又
别筑光风霁月亭于其左凿池植莲落成之日
二守马君铉曰此不可无文以传乃专使驰书
诣予请记夫续洙泗之绝学启河洛之正传周
子于斯道万世之功也然而追复百年之废坠
兴起一郡之士风则何守之治有功于贛又岂
止一世哉唯贛之贤秀尚念诸公作兴之意升
堂起敬玩其图熟其书夙兴夜寐身体力行积
以岁月将不有濓溪其人者出乎于是䖍州可
以继洙泗接濓洛而何守之功著矣虽然此岂
可以口耳得也姑记之以俟
贛州府城隍庙记 宋 拯
正统甲子岁秋闰七月 圣天子降明诏凡岳
镇海渎曁宇内应祀坛庙有倾圯者有司咸为
鼎饰之驿骑星驰 纶音雷动贛郡守土臣祇
奉休命惟谨顾瞻郡之城隍庙曰嘻斯庙构有
年矣而栋楹朽棁桷腐盖瓦级砖破缺赤白漫
漶曷足以揭䖍妥灵乃相与为鼎饰计用赀之
乐于助者用人之隶于官者用工之巧于思者
抡材琢石陶甓畚土中葺正庙傍葺两庑外葺
山门葺其四墉涂以册垩庙既浇成具重修之
颠末俾予识之将刻诸石以垂诸后焉予惟幽
明殊途翊乎世道寔相表里也斯庙之饬岂但
贲玉帛锵锺鼓耀尸祝之观听而已耶盖将俾
人推呈神之诚以一其心也继今分符吏于兹
土者推事神之诚以仁恕字乎黔黎分阃官于
兹土者推事神之诚以义勇捍乎疆域以至受
厘耕于兹圭倚荷戈戌于兹土者与夫士焉工
焉商焉各业其业于兹者莫不推事神之诚内
笃孝友之行焉外惇忠信之俗焉冈黩货以相
攘窃焉冈徤讼以相诪张焉不识不知而帝则
之是顺焉无偏无党而皇极之是归焉于是则
神介尔福者庸有既耶此则明诏崇祀之德意
而守土臣祇承冈敢或怠余既为识其事复繋
以铭俾歌之以侑神歌曰贛寔江右之名都章
贡东驶当城隅层峰对立张画图崇台中屹曰
郁孤俯视层峰培娄如清庙有侐台之陬厥础
爰琢璠与玙厥楹爰度楠与槠于粲绮疏及金
铺去年天上颁玺书一日万里风霆驱守臣祇
承冈敢徐乃集烝徒召般输构此厦屋何渠渠
神居既奠神心愉锡我乐岁乐且孺粳稻充羡
疫疠祛我民报祀吹笙竽大樽有苾倾醍醐高
俎有楚罗膏腴水则此祷旱则雩敬哉千祀恒
如初
重修清献赵公祠堂记 文天祥
郡所在祠先贤之为守者守得祠以遗爱然而
百世之下君子之泽有存焉者寡矣而闻其风
为之兴起尸而祝之不谋同辞识者于是上下
世道而观其大节焉故叅知政事赠太子少师
清献赵公抃历事仁宗英宗神宗以忠亮纯直
为时名臣公尝治䖍治益治杭治越其政本之
以清淡行之以简易宽不为㢮严不为残使在
汉氏课功第能当不在循吏下抑公所为大过
人者不宁惟是当王安石变更祖宗法海内骚
动廷臣唯诺趋走莫敢后先独与司马文正光
范忠文镇唐执肃介额额争论不少假借至上
疏言财利于事为轻民心得失为重不罢青苗
使者非宗社之福公卒去位小人相继用事浊
乱天经孽芽祸根荆舒之罪秽污简册如有一
介臣断断猗无他技中原遗老炳然元龟天下
后世感愤追想犹凛凛有生气呜呼此真所谓
大节关繋于世道治乱升降而不可诬也咸淳
六年知贛州大宗丞番阳李侯雷应以公尝辱
为是邦始至访公祠所在郡治故有祠与濓溪
并自濓溪移祀于学前守陈公宗礼始建公庙
于城之东偏岁时妥侑习为故常屋毙且夶神
不顾享侯慨然曰是不可惮改会岁丰人和廷
无微彂于是栋楹栏槛之腐败挠折者瓴甓舟
艧之踈漏漶漫者神位祭器之缺失不如礼者
所费节约一日新美又更为之门俯临大衢非
徒侈观使过者恭敬焉明年夏五月落成侯时
巳除湘南刑狱使者将行走书属某记之某惟
吏道茍且逐未忘本久矣侯之先公忠清有风
裁于世侯得之见闻独能尊事文献景行先哲
风示邦人以绎教思其渊源有自来哉清献距
今二百馀年贛石公所凿也章贡台公所创也
公之事远矣而其山川犹有衣被其馀者贛人
患之曰公生而德泽在吾土公之赐也公死而
典刑在吾土公之赐也呜呼公之在熙宁也当
时小人号为得志富贵澌尽终归无有贛何地
也而公祠在焉后公而为贛者相望岂无可以
繋去思者而公之祠岿然灵光何其懿也呜呼
士大夫之于当世其大节可不谨哉可不谨哉
清忠祠记 周 用
贛之祠赵清献文信国以二公尝知是故郡也
嘉靖八年予奉 命视师南贛诸郡间谒二公
祠在郡门之外西子谓其官属曰二公生而任
于此南向以临民没而祠之以东向于义则未
安栖公之神复不于堂而于寝于礼则未协盍
图之明年而改祠正位予曰祠其人既谋于礼
而不悖则宜著其汉行勤劳者以附于祭法人
之言曰清献之清信国之忠古今所谓清与忠
者也则亦不可几而及也是则然矣不曰贛之
为郡自汉至于今郡之有长自晋太康以后其
事业颠未不可考见与仅存名氏而未有称述
盖亦多矣其间风概气节差可比拟者可直谓
之无人哉夫臣之事君不易其介之谓清不有
其身之谓忠二者非性成则必迁非勇克则无
所于终此二公所以不可及者人之秉彛好是
懿德则不独二公为然矣故尝求之二公其言
曰画之所为夜必千于天不敢告者不敢为也
其曰乐人之乐者忧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
之事又曰义胜者谋立人众者功济故清献再
知蜀郡不作神羞简于天子动容称叹力争新
法而终于补外信国蒙大难而因之于燕之市
足不履所居楼下地者三年夷狄恶得而臣之
其笃信力行类如此是故不以辱加宠不以退
荣进不以利妨义不以死易生志遂于当时烈
垂于后世光明俊伟立乎万物之表使人咨嗟
叹息以为不可及此岂偶然而得之者哉或谓
清献曰当宋治平去庆历嘉祐为不远则宜受
知于英宗信国于德祐景炎之间大事巳去继
之以死可也夫君子于时有遇不遇故于事有
幸不幸时与事在我者也在我者处之得其道
焉耳即使二公不遇于宋终身一介之夫与遇
于宋而与六卿百执事雍容周旋行其所无事
其能使之泯然无所成就而与众人等哉予既
惧夫人之不肯笃信力行而徒诿于所遇之不
幸而卒无以善其道又深惧夫人之处于幸不
幸之间顾望中立无以自振也故为二公僣为
是说以诏自今之吏于贛者知所尊信俾贛之
人世蒙其休泽以永其思焉
精忠祠记 汪 𬭎
宋绍兴二年䖍吉盗彭友连兵寇掠循梅广惠
英韶南建邵汀诸州岳武穆玉飞𠾑命讨平之
被戮者惟渠魁彭友馀党皆获宥初高宗以隆
祐太后震惊之故密令飞屠䖍城飞请诛首恶
而赦胁从高宗许焉于是䖍人感其德绘像祠
之越世既久祠毁于兵燹百数十年未之能复
嘉靖戊子郡守王世芳诣𬭎白其事𬭎乃请于
朝即郡城景德寺之西得其故址广袤各若干
尺出郡帑馀蓄市才鸠工中为殿十有二楹前
为门后为寝堂左右为廊各若干楹门之前为
精忠坊盖精忠二字平䖍之役高宗尝手书以
赐之者也经始于巳丑之三月落成于是年之
六月峻宇崇墉䂓制壮丽郡守王世芳实综理
之佥谓𬭎宜有记窃惟孔子立人极春秋书其
见诸行事之实也夫春秋明君臣之义谨华夷
之防经世之法偹矣要之正义而不谋利明道
而不计功此所以为圣人之道也当兀术之既
却便武穆不奉金字牌之召则唾手燕云特旦
夕间耳顾急于趋命不为少龲此其心岂不曰
君命至重吾歇敢以一时之利乱万世之法哉
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巳矣枉尺直导如桓文之
事吾弗为也既而逮狱则急召其子同赴于难
盖又卓见乎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而
臣子始终之节确乎其不可易也巳故自古为
臣死忠为子死孝虽未尝无其人而是非利害
之易移则未有如武穆之所值者自非义精仁
熟无一毫人欲之伪击于其心则安得决择之
有定见持守之有定力若是耶呜呼遏人欲于
横流存天理于既灭吾夫子二百四十二年之
行事武穆其允蹈之矣说者谓其平生好读左
氏传夫左氏之浮夸武穆奚取焉要亦读春秋
而考其概于左氏耳学问之力固如此呜呼论
人物于三代之下如武穆者其真所谓超绝卓
异者欤夫天生才以扶世也天既不祚宋矣而
复有若人生于其间天岂无意耶盖为天下后
世立人臣之标准耳由是言之则武穆之灵在
天下殆与天地相流通与人心相感召无处不
有虽遍天下祠之可也而独䖍乎哉是为记
报功祠邢侯配享记 邹守益
报功祠者报先师阳明王公功也酏享者举三
湖邢侯珣以配公而与享之也先师以功在
宗社教在士类泽在黎庶尝生祠于濓溪祠嗣
政者谓弗䖍也从于郡邑学宫之右益偕同门
俞尹大本祇谒遗像议隆报祀会晴江喻中丞
莅䖍台慨然图纉公之绪修厥废坠以秩祀典
复念赞襄成功邢侯预有劳而祠弗及以询于
士民士民协其议而林郡这功懋赞其决方宪
副任核其实遂列祀名宦而设像以配于公之
侧伻来徴言山房曰维公之学与邢侯之政皆
司成氏所濡染也其昭明贶以信于后益也有
概于中逾三十年矣往岁受学于䖍时方剿横
水破桶冈平浰头郊野乐业商贾四集而成人
小子横经讲学歌诗习礼雍雍文物之盛暇日
以通家谒三湖于郡齐历询亲冒⽮石规画章
程众誉归重焉逆濠之变益复在军门樟树誓
师西山捣伏豫章复城黄石俘馘公扶疾昌暑
鞠躬尽瘁揽群策以戡巨憝而邢侯与松月伍
侯䓇然为称首吉兵将北侯麾义勇䧟阵遂斩
贼帅以褫逆魄厥绩尤伟焉功高谤兴群憎交
煽权奸势羯朵頥封拜将䧟公于不测而嗾以
焚掠为同事罪 圣主御极爵赏始及公而侯
竟以叅藩陟左辖致其事公辞爵力争之至有
虚受陞职实升退间阻忠义而快谗嫉友不若
观望引避可以安享富贵无众口之诽诚不忍
叨天功掠众美独受殊赏以䩄颜面听者为之
汗背而竟无所济未几而公之爵亦褫矣益尝
告执政曰死忠死孝自是臣子降衷岂以赏不
赏为加损而国家砺世磨钝亦使乘风云附竹
帛赏延于世以为鼓舞之具试评江西功次何
似安化而赏罚黯暗豪杰疑沮异时南征北伐
奚以为军旅法程此事自关国体非一二家恩
泽计执政善其言而未改岂持时而彂耶肆兹
中丞阐幽振郁顺物情以劝有功而监司至于
郡守县令敦古举义应若桴响充是操也秉钧
轴斡化机别淑慝树风声冈俾黯暗疑沮以蔽
懿德将式克休前政钦成烈以闻于无穷其兆
足权舆矣益不敏尚执笔以俟
重修广济庙记 黄庆基
章贡二水合流迤北汇为储潭傍有庙曰储君
之祠考图志云晋咸和中刺史朱玮所立也盖
贛水险闻于天下凡广闽粤与夫四方往来无
远迩之人般橹衔尾道出祠下愿脱奔湍悍激
之险祈无触石漂溺之患者牲酒俎豆奔走盈
庭直岁方旱里社毕集祀未旋踵甘雨随至然
庙不葺且久楹摧桡蠹庇障不完民之奉祀因
亦怠惰间有所祷神不降福按察使徐公行部
过之嗟其隳壤顾神庙食于此有年矣实在祀
典今而寝废甚不称朝廷所以崇祀事与民祈
福之意也亟图修复乃移檄于州太守周公命
梓度材将营新之以旧基滨于沮洳稍斥广其
北隅于是夷险而穹堂构增卑而环庑立卫属
有方荐享有所材出于公民不服役州之人与
往来者观灵宇之邃瞻像貌之严凛然肃恭莫
敢怠侮夫弊坏常出于因循而兴复盖有所从
始按察公出一言而庙成于逾月之间耳公方
以将相之材当寄委之重尽心毕虑以副朝廷
临遣之意非独民被其泽神亦享其灵妥也工
既讫功信丰县令黄庆基适以邑事走府下太
守顾语而使书其岁月焉
江东庙记 宋 濓
圣济庙者初兴于贛渐流布于四方所在郡多
有之神盖姓石名固贛人也生于秦代既没能
彂祥为神汉高帝六年遣懿侯灌婴略定江南
至贛贛时属豫章郡与南粤接壤尉佗寇边婴
将兵撃之神降于绝顶峰告以克捷之期巳而
有功馆神于崇福里人称为石固王庙唐大中
元年里民周谅被酒为魅所惑坠于崖下符爽
行贾长沙舟几覆咸有所祷谅即友其庐爽见
神来护之于是卜贡江东之雷冈相率造新庙
琢石为像奉焉相传庙初㛘时天地为之晦冥
录事吴君及司户萧君令康黄二衙官先后往
视皆立化二君亦继亡逮今祀为配神云自时
厥后神屡显嘉应州之东北有二洲曰蓝凝曰
干渡每当长夏水易涸隐起若冈阜舟楫不通
宋嘉祐八年赵抃报政而归适遘焉亟徼灵于
庙水清涨者七八尺清涨俗谓无雨而水自盈
也元祐元年夏五月不雨遍禁山川弗应郡守
孔平仲迎神至郁孤台烛未见跋甘霖如泻四
年东城灾风烈火炽将延于库庚林颜正佩郡
章急呼神曰盍悯我烝民俄反风灭火六年复
灾耄倪遥望雷冈而拜月明如昼忽阴云四合
大雨骤至虐焰顿息建炎三年隆祐太后孟氏
驻跸于贛金人深入至皂口仿佛睹神拥阴兵
甚众乃旋绍兴十九年鄱阳许中为郡欲新神
之祠召大姓二十人立庭下谕之众推张锐郭
文振心计开敏宜为紏率二人谢不能许乃分
一番纸如其人之数书二为正副字杂封之令
自得墨者职如书各取其一开之则得书者二
人也众以神与心通不日而祠成二十七年禁
兵合山寇掳城逆命子女金帛驱辇殆尽高宗
命都统制李耕殱之阴霾挟逆𩙪为患士亹不
以胧耕私祈焉顷之风顺天朗一鼓而城平自
是王师南征无不祀以牲牢乞阴兵为助者淳
熙十六年岁当大比州人士刘文粲以梦征于
神梦三十人执高竹而立因更名筌遂入乡选
嘉定十年夏大霖雨江水暴溢城不浸者三版
民愳为鱼泣祷甚哀水寻退亡害绍定三年黠
卒朱光率其徒陈达周进蔡发以叛有旨擢荆
襄监军陈垲提刑江西仍护诸将致讨夜驻庐
陵夣神告曰光将窜番禺尔宜速图垲密命胡
岩起李强疾趋至贛合三寨兵戮之淳熙七年
湖南夷獠曽甲啸聚倡乱声摇江右部使者郑
逢辰檄王舜进攻如有神立青霄上凶徒沮骇
卒就殄灭九年安远崔文广为变倚石壁作窟
穴潼川姚希得来持宪节驻兵守之久且弗拔
寇见云中若旗帜飞翻其胆遂落渠魁乃擒景
定三年郡有黎氏狱胥吏受赇榜掠良民使之
承左司吴革疑焉神告以生兆卒白其冤元至
正十七年闽卒张彦真入庙吐舌数寸足悬半
空自述其阴私颇悉类有人鞠之者盖神之显
灵其事不趐数百而于雨旸疫羞之祷验者尤
伙濓唯各举其著者书之所不书者可以例见
也宋宝庆间莆田传烨为贛县东尉艳神之为
撰为繇辞百章俾人占之其响答吉凶往往如
神面语之者此亦阴翊治化之一端也吴扬溥
时以神有御灾捍患有合祭法署为昭灵王宋
五封至崇惠显庆昭烈中祐王赐庙额曰嘉济
元三易封为护国普仁崇惠灵应圣烈忠祐王
复加之以今额而其褒扬光着可谓备矣至若
高宗所赐赭黄袍缠丝玛瑙带及南唐李煜五
龙砚至今犹藏庙中云濓稽诸经国有凶荒则
索鬼神而祭之士有话病则行祷于五祀先王
必以神为可依故建是祠祝之制也世之号为
儒者多指鬼神于㵏昧稍与语及之弗以为诬
则斥以为惑不几于悖经矣乎有若神者功在
国家德被生民自汉及今孰不依之虽近代名
臣若刘安世若苏轼兄弟若洪迈若辛弃疾若
文天祥亦勤勤致敬而弗少怠是数君子者将
非儒也邪何其与人世异邪濓初被召而起神
示以文物之祥后果入翰林为学士心窃奇之
今祝史韦中及弟志勤以灵迹散见唐宋之文
使从子法凯请濓通述之因不欲辞造文俾刻
焉或谓高帝未尝伐粤第遣陆贾赍玺绶立佗
为南粤王濓按传记婴之略定豫章在六年庚
子佗之称臣在十一年乙巳其未臣之前恶知
不来侵境而婴撃退之邪恐史家以其事微故
略之尔敢并及之繋以诗曰神雷之冈翠㟥嵯
五暾夭矫含精微丛祠四阿俨彚飞像变翕赩
五采施阴爽袭人动凉飔彂祥传自炎刘初粤
氛侵徼告捷期岂或天皇陨魄为降灵于人赞
化机以石为氏理则宜大中卜迁墨食龟有声
沨沨达四垂风霆号令疑所司禾役穟穟岁不
饥民间鼓腹含以嬉建炎火德值中衰宫车驻
跸贛之湄完颜黠卒大步追神兵暗树云中旗
卷甲疾走如窜狸蛮猺啸呼引獠夷禁军荷祋
掳城陴屠刘壮徤刲婴儿威神有赫助王师一
殱凶𥪡无孒遗贡江水落洲如坻巨舟皆胶牢
弗移鞠躬再拜叩灵墀赤日火烈云不依洪涛
清涨没石矶阴翊忠贤功何疑紫泥鸾诰自天
题爵为真五手秉圭风马云舆时往来赭袍笼
黄带缠丝五龙宝砚角鬘奇袭藏山中夜吐辉
阳干阴旋无端倪焄蒿凄怆如见之休咎有徽
神所持委以恍惚邈难知奚不求索庭中碑
重修灵山庙记 张 益
国初诏天下悉去其神庙之不当祀而举其当
祀者由是贛郡之灵山始登祀典庙在郡东北
皆江面山其地盖为郡著姓陆氏所居当后唐
应顺间有曰平远者奉道惟谨遇异人言其宅
弗利为厌之乃俾构庙塑像其中曰慎事此不
独陆氏永昌而一𨛦之民将获神贶于无穷焉
自是以来𨛦民疾病必祷水旱必祷一切祷求
无不应感功利在人人争趋之香火时盛而其
庙之楼殿廊庑极为宏丽尝毁兵燹辄再构宏
丽有加而神之事迹特详于宋李谦所书洪武
中平远裔孙仲车以进士拜监察御史因其兄
仲行有修葺之劳乃请同官陈仲述载词于石
距今既久向所脩葺兹复不能巳于力焉而郡
之通判钱塘郑君暹有事于神徘徊瞻顾乃喟
然曰惟神福庇吾民者厚庙宇所以栖神不餙
何以揭䖍爰谋于僚采其捐巳俸命陆氏存芳
并募众皆为之曾不逾时而庙之朽且败者焕
然一新实正统甲子岁也今年春致书来京齐
所需费徴文以示后来而勒诸石惟夫善政者
必务于安民载在祀典庙宇之新岂非守土之
所责哉诸君尽守土之责知崇乎神则其笃于
安民可见矣特表著之云
重修贛县记 郭建中
稽古贛县自汉始隶豫章郡吴隶庐陵南部由
晋迄陈隶南康隋唐隶䖍州宋初仍唐绍兴癸
酉改䖍为贛皇朝奄有四海建邦分职县秩六
品为贛路附庸厥山崆峒厥水章贡厥户二万
四千五百七十有奇厥赋粮石六千一万二十
有四厥税合中统八万二千缗地重而物富邑
之雄也县治昔在白家岭始兴岁无考嘉定乙
亥重建具载姚瑶记代革以后陵谷日变非复
制锦之旧矣于时上而分省次而行院文臣武
将各率其属聚若云屯去若星散郡府且避席
何有于邑哉呜呼百里之治民社所寄兹犹不
常宁七分治公廨或共寓民居纷纭错杂多历
年所大德巳亥时清俗美改十于古税务之基
东与旧治相接徒明弼堂以为厅事复因陋就
简曽几何时詹楹之前倾后仆栋宇之左支右
撑入者摧压方且视如传舍弗加修理文移簿
书狱讼又寄他治世运循环无往不复至顺壬
申秋总管教化的来牧兹郡下车之后以附邑
为先务召官若吏曰昔卜吉之地旷而弗居必
反之其永于兹邑迺捐金为之倡令撤而新之
梓匠陶埴之工无敢不善畚筑垣墉之役无敢
不逮内为正厅三间北为堂东为佐幕为楼库
列左右吏舍十有二街之中为门又筑二室以
安神栖浚双井以便民汲外为重门以严出入
规模轩豁视昔有光竹未瓦石匠夫之费通计
中楮九千四百一十缗有奇工既毕县尹宗荣
祖请记之余惟古者诸侯卿大夫士其宫室以
命数为之等示有尊也今之县虽僚佐皆受命
于朝其势故不得居卑陋如闾阎编氓然世以
土木为难事者或惮而不为则壤而不可支今
也工多而民不劳费广而民不扰居处之崇燕
息之安不出于下之奉乎上乃出于上之爱乎
下岂大道为公之意乎虽然贤太守视邑如子
先有以庇之邑之长贰其能视民如子大有以
庇之乎
贛县皆春堂记 董 越
皆春堂在贛邑治后今令五羊何侯所扁也侯
之言若曰民之命悬于吏犹物之竹待于春春
之言蠢也物所由以蠢动也物必蠢而后动而
动之必以春春非自能动物也因天之元因天
之命而气以宣之也吏为 天子牧小民宣德
化而不能如春之熙然以施盎然以育其责固
有所未尽矣故良善安业吾植之欲其安吾之
春也颠连无告吾养之欲其囿吾之春也强梗
败类吾去之惧其挠吾之春也凡穷山荒谷之
不易达县令刺史之庭吾视之当不异一家之
赤子而早作夜思恐恐乎其不能及故揭皆春
于楣庶与二三僚友昕夕顾𬤊以自警固非敢
为夸大也愿有记惟春之字见于昔人所取非
一大率多自气之和言之如所谓与物为春有
脚阳春满怀是春一月坐春之类是也气不和
则戾不节则流二者皆非天之道而人所当法
者然春之可以包四时政犹元之可以包四德
故夏之长为春长也秋之敛为春敛也冬之藏
为春藏也凡其所以为𢡖舒为荣悴虽循环无
端要之必有元亨以为之通而后有利贞以为
之复是春乃天地仁育之气所谓以生物为心
者也然不有小变以节之则岁功亦无自成矣
吏之于民也亦然宽仁以居之煦妪以待之省
刑薄敛以生息蕃育之然必正以义斯不过节
以礼斯不悖和以乐斯不流杀之所以生之劳
之所以佚之喜怒赏罚又所以扶持而安全之
于天之道庶几无悖而春之育也可法以施不
然虽有爱民之心将不被其泽矣侯之堂而扁
以皆春其亦有见于此欤然此有而彼无不皆
也始如是而终不如是不皆也淑气一动群物
固勃然以兴而邹律不吹燕谷之寒终于不暖
然则欲百里之皆春而不以望于天子之命吏
奚可哉堂制仍旧面下槐之出厅事隹木之秀
前荣于皆春不能无助而侯之取义则不以斯
侯为谁文缙其名德章其字成化戊戌进士为
贛令三年廉介有为宽仁有制不激不诡人也
视其所彂益可知其所存焉
贛县丞厅记 曽 丰
贛为县古矣本朝太平久自绍兴讫今五十年
间兵一再变百廨俱烬县治立复故丞水厅也
冣后葺贛之阳其山秀绝为崆峒县治丞簿廨
乡焉丞居其正凡廨得山为对难矣况正又秀
丽此好事者所羡也故葺后辄为台府二幕属
迭假更据丞力不能相挽抗姑僦市庐以居其
厅葺否未尝问何暇推乡阅几丞来与去阅几
岁月哉胡君镐以下连三丞改秩去好传致者
或谓崆峒宜丞也丞委之似不知德崆峒者孙
君逢辰于是出力焉淳熙丁酉廨始成又连两
丞改秩去好传至者举谓崆峒宜丞矣夫丞汉
秩四百石尔不足取重于人故好名士类不悄
为或为之上官睨其衔往往易其人故少有获
进首偶有焉又转而德崆峒山呜呼士为世出
顾所立如何所立是进不进非所计者丞守有
重不重山宁有宜不宜哉庚子腊余来视丞事
按令首问常平钱榖曰隶于州丞不与也次问
陂池曰贛泉田也无以陂池为醝茗事大抵于
郡丞理之税青苗并一归簿至狱讼令又自任
丞裒手可也每坐曹呼吏索常行署罢踞绳床
对崆峒哦五七言诗答燕闲隹客至即留与啇
略饥共飡不择糗渴其歌不择滫主人倦辄卧
不忘客在客喜辄谨华不忘主人在癸卯腊吏
以终更告余不觉其久也太息次吏又追记曏
之为丞犹及识者以告曰今阅五十二年凡阅
十七丞矣倘自绍兴溯贛之始为县又不知阅
几丞寂无闻余重太息来为丞者衮衮十百千
年后溯至今亦不觉其为久也余虽自磨策顾
末知终有所立否若不为可考者遗之安知不
与自绍兴溯至贛之始为县类耶当又三太息
不止也乃疏其所得于吏之姓名刻于左幸来
者续焉
徒贛县东尉治记 洪 迈
贛尉分东西久皆治郡下仍其方以居东部廨
残于兵寄而即西偏萧寺历年所不能自还与
西俱西地爽其实尉官椽叅军气力差卑碌碌
尘埃间视景蚤莫势不暇小有建立指日得践
更逝如脱兔郡县之长吏固莫或知知之亦莫
或问如是殆三十年予之来守也事逮东江飞
梁邑长赵彦仁始为予言尉以东名官而强颜
以西赘位无小于窥观不宜幸得从归之正名
居方升桥为安一役而两利集计诚便于是尉
官缺南康田橡捧檄来摄丞忘其身之羁毕力
关策经行空旷地度可容百室者即日得南距
桥仅百步愿民致喜或持圃劵以献古道旁出
尚约略可寻政走雷冈径也蓁薉积五纪而神
閟之定有数基具矣安所得屋郡有邸一区其
左物或凭焉僦不售撤以为之堂又取野庐三
楹以立厅事费无巨类皆我之自出盖不伐一
木而迄成吏士环居整比如翼过者辍步騹叹
老道士年八九十目见蒇就亦洒然以惊予曰
人不难锐始久必玩假板赢禄逆旅尸厥官且
赵令君秩过期新令鼎来民听怀向背真尉又
扣境田不可留然皆曰即得斯役成吾顾接浙
去此予既其实味其言赏之以酒而为书其事
且告之日卤家方急材二子往矣乾道八年十
月二十九日
始建文庙记 孙 复
我孔子之道被乎万世非假腐笔懦辞称述之
然后为大也志者直以庙之兴废畴之岁月尔
按图经旧有孔子庙在县西南切近于紫极宫
大中祥符三年诏广紫极为大中祥符宫因徒
孔子之像而取其地焉时令非其人不能别相
爽垲以肯构之其庙遂废每岁春秋既无释奠
之所乃留其牲币戊日合祭于社稷坛其非理
也甚矣迨兹四十年未有议其修复者祭器残
缺委于县门之上胥吏軰往往取其俎以为坐
莫有禁止吁可怪也故贛人目不识孔子之像
惟淫祠是奉者罪在令不在民民从上化者也
大理寺丞王君希到官访之病其然也且曰旧
制孔子庙天下郡县通祀之而贛独不祀此岂
朝廷尊儒重道意耶禾于旧址东南数百步度
地胥宇以营之又惧其扰于民也撤浮屠之无
名者取其材贛人闻之惕然皆曰今吾令至止
首作孔子庙以布 朝廷尊儒重道意是将驱
吾远人纳之于善也彼浮屠老屋痹且朽矣乌
胜其用乃相与愿以良木坚甓易之王君因民
之乐而多亲视役故材民壮工竟劝庙不再季
而成凡厥器用亦一新之仍于两庑为舍十数
楹以处学者于是春秋释奠有所贛人知其所
响孔子之祀绝而续焉噫昔颜渊死门人欲厚
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
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则
知学者之于孔子皆犹父也贛令不祀孔子者
四十年是子不祀父也子不祀父其罪如何哉
繇此而言之王君是举也可书也巳故笔之于
石以示来者嗣而葺之则无负于孔子之门矣
贛县新建儒学碑记 杨守勤
贛丽郡之邑也有宋创学郡治东鄙与郡学堟
成化丙戌太守曹公凯隘之易地景德地宫焉
宫中两黉舍为辅制颇壮伟更三守乃成嘉靖
间中丞归安陆公从士请改卜祥符宫易如景
德故事制如初然以两黉辅一庙沿袭百三十
馀载矣贛素产清明有道之士自王文成昭揭
圣修倡学兹土至今士品为他邑冠迺举制科
者往往逊他邑青衿亳语祀弗专与文弗耀与
抑赭垩不满于景纯之目也相与质之形家佥
谓景德旧址丰隆弘敞延袤正方北亘郁孤南
瞰崆峒凤池匪遥翠玉可枕如彭学士所称洵
吉壤即定画而费不訾未免犹豫仔肩之难也
会睢阳李公汝华泾阳牛公应元后先来镇䖍
州李独毅然首其事捐金至百斤泾阳半是于
是两台监司守令而下咸助赀力经始万历甲
辰之冬乙卯夏告竣事则官墙内外焕焉丕新
环泮桥文庙之南而两庑诸贤有 乡贤名宦
有祠文昌凌云有阁明伦堂启圣宫土地祠学
舍衙齐井井毕备时余从弟伯晋为贛令适以
述职会余邸第前曰汝升无状庶几借手新宫
塞兹𤸄旷巳第按周官家塾党庠州序异名也
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异地也环璧成
雍半璧成頖异制也然 夫子之道六合一人
万古一日胡郡胡邑哉合是邪奚其分今是邪
奚其昔余曰大人之举礼乐正其法则立之学
等昭分也是故大夫之堂五尺舞四俏士三尺
二俏尔惟汉天子得以太牢为祀史氏与焉管
仲镂簋朱纮君子以为滥矣 高皇帝诏天下
郡县行上丁之祭府释奠县释菜夫夫子一而
𨺚杀者祭以大夫祭以士之义也记云礼虽先
王未之有可以义起况 制乎且贛自宋皇祐
初业有岸宫矣其曰学者于孔子皆犹父也贛
令不礼孔子者四十年是子不祀父如罪何见
于孙明复所记者可考镜也自后庆元嘉泰皆
修葺冈缺特至元而废尔以今 圣世崇儒曼
绝宋氏而伟制不新群心未皂何以振起人文
而誉髦斯士哉余惟诸君子之心岂惑堪舆总
为贛士盖人情无与萃涣则不专无与激昂则
不奋工之肆齐之庄狱专故也下流而邑醪决
胜终食奋故也今士专且奋矣而纉承大道步
趋文成者又方为尔贛士鹄宜何如省惕以仰
副上人立学意耶倡率而鼓舞之是诚在子伯
晋甫唯唯去而孝廉金汝和彭森来试南宫辄
以记请余不敏祇述语家弟语语之是役也经
年一十有二经费四千有奇二阳公之锾居多
也至其申饬协成则抚台夏公良心按台徐公
元正岭北分守道丁公继嗣兵巡道龚公道立
学宪蔡公增誉贰守何公文伟助金有差开来
倡义则乡先生谢公诏洎士民乐助者举书其
数于碑阴其务充材植则前有若郡倅丁公遂
后有若郡丞李公熠辅襄不逮则又有若倅钱
公正志雕镂鼎俎则有若前令潘公守正程书
恪其则有若卫经历戴金台而乐成善后是汝
升也春秋固重民力而时且义亦书书之义斯
举也时有歌之者歌曰孰为明朝阳斯升孰为
澄章贡斯清知子之来贤关其开定之方中学
宫其窿自今以始祀于斯群于斯贲人文于斯
于胥乐兮
重修贛县明伦堂记 周应秋
贛邑学宫旧当郡学之傍湫厄痹隘附祀不专
厥制大弗称万历问中丞李公谋改筑之得阳
明公祠址而徒焉据向高耀位置中伦崆峒峙
其前郁孤立于后甫迁之明年诸生领乡荐者
数人嗣后成进士者指不胜屈邑人士咸以为
吉迁焉岁既久庙貌弗饬土木败蠹明伦堂竟
凃墍漶灭榱题覆挠甚非所以育材彦而隆教
化也举坠救败有司素有同心而每苦经费无
出致使俎豆之地鞠为荒圃余诣学课士循览
叹息因檄下监司郡邑谋共饬新之公费殚阙
无以瞻事至费半载之心计而赀镪粗备天启
改元春二月始得告役于庙戒期讫工阶墄圭
厉丹艧聿焕凡漶漫凌夷之处咸就完朗于是
衿佩之士乐是役之有成也谒文以记之余惟
明兴胶序鳞次郡国秩祀严备文教蔚然士之
有学犹工之有肆农之有畔而女之有帷也士
而剪弃道德跳越宫墙是何异工不居肆农不
服田而女之帷薄不修乎孔子之道大明于
昭代而西江与于首善其文物道术之盛殆不
必言惟是尔贛最多贤宦道统涣解之线天方
以濓闽琮孔孟姚江还伊周天下仰之若二矅
五岳咸思一炙其模范迺濓溪龟山而夫子曁
阳明先生俱先后莅任䖍州若天独私此一方
也者流风藉甚道术光显故志称䖍士多务学
而无浮靡习则其渐渍被化所从来远也迩来
教湮俗敝士或聘于藻采声光而渐至灭质庠
校几无以重士而士几无以重庠校则所藉于
贤有司之振厉作兴不浅今藉乎其事者起敝
维哀章教厉俗诸士一登斯堂自必为之改观
易虑彬彬顾化如农工贞女之不溺其守濓溪
龟山诸君子之道脉其有兴乎至若庙貌中兴
之后湮郁壅阙之气虑无不廓然闳达多士乘
运祚维新𩙪举电激入光国门而献琛以快睹
显融懿铄之理则在诸生一振奋间耳是役也
不费公帑之半镪诸所鸠材庀工经马其事者
寔著劳勚而同德协力合监司郡并肩废绪迺
底于竣䖍多贤宦亦一时之幸百世之永利也
雩都重修大成殿记 黄仲昭
雩都之有学庙创于宋之建炎重修于元之大
德毫社既屋鲁殿独存奈岁月之更迁致雨旸
之淋炙弘治初江西按察副使张公璁奉
玺书镇岭北道笃意学政当驻节雩都时谒文
庙瞻圣仪窥之殿则梁木𬯎履之地则阶死湮
章服晦暗几案阙裂亟欲新之遂命邑之令佐
俾工师执绳矩搏士陶复穴设色施绘画榱桷
乌革戙皆鳞次山藻辉煌衮冕尊严公酏左右
哲祀东西群贤诸儒各以次列门庑㦸卫冈不
饬备肇工于庚戌秋讫工于壬子夏诸士子得
以巍冠侈袂执经操觚瞻门墙聆铎者谁之力
欤咸曰张公之惠也生员刘政高广请文记岁
月予督学政今已丐 恩去矣尝莅是邑亲见
此报功之盛典于义不容辞虽然雩山贡水非
尼山阙里木骨土肤非尧颡禹腰子贡曰夫子
之墙高数仞诸士子欲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
请从此入母曰不得其门此可以终张公之盛
意而不负予之厚望也其出资效力者俱例名
于碑阴兹不载
雩都县勤政楼记 李 涞
是为吾邑丽谯之楼曰勤政者邑侯刘公所题
也邑介山谷间忽豁然中空群山竞秀若拱若
揖一水漪缘映带其前登是楼抚舆之清淑四
溢睫中矣先是楼制高亢甚故老为言参不宜
于出政之堂诸握符至者率拟更之未果也侯
莅政之明年乃因天之时顺民之志一且新之
其财其食需之官帑而民不告劳焉楼凡若干
楹高若干丈广视高之几深视广之几周植重
栏可凭可眺予间从侯登之殊洒洒焉巳目勤
政之云则窃疑邑固僻壤耳以侯其才卧治何
有且自侯之至斯也蚤夜以思轸厥民瘼裁冗
惟严斥羡必谨自胥史以逮舆隶防靡懈自国
门以逮岩谷虑恒周某所有茕弱因于豪猾者
力为伸之某所有剧寇潜为厉阶者蚤扑灭之
盖由今以观四境晏如揆诸后乐之义非其时
与乃犹操虑凛凛然者何也侯乃目予且笑且
否雩即下邑耳其列户奚啻数千黄童白叟仰
兹楼为忻戚者奚啻数万也吾一念而弛政孰
与理民将畴依且某忝兹二三僚采之上假令
厌苦民事身先之谓何而矧无虞之戒封疆是
融簿乌能不勤于防御也幕以赞政厥匪易巳
尉乌可不勤乃事事也予曰嗟乎侯之言及斯
雩邑生民之福也顾闻之端范者捷于应善治
者维其风雩之窳且攰焉甚矣将亦有以挽之
与侯乃目予喟然兴叹夫自某守兹土亦恒习
其俗矣鸿生伟儒宁鲜异质乃竟一篑称国华
者何越数期始一见也市井之民不识耒耧其
有事田畴者粤惟乡镇耳且惰而不必皆上农
也民既椎朴不善枝业乃又恋恋乡井无或逐
什一于四方者若夫蚕桑之业阙然不讲则俗
所渐靡远矣故其登是楼也既以省吾政亦以
愿吾民焉夫使士诚亲师取友矻矻㑮年务修
其业成其德将名世之彦彚征起矣俗即不习
工卖而地颇宜榖且易效诚令惰者转而缘南
亩树榖之馀继以树木地利不滋辟与蚕桑即
不宜于其壤而𫄨绤可为畜牧易理茍阃政无
斁家其䆮昌矣夫是四民者之各勤其业也非
某勤政始愿耶予曰善哉乃亦有通籍岩廊隐
迹丘园者将无勤惕之谊与侯曰士大夫者庶
民之表率也仕则行其学以尊主庇民居则履
仁蹈义式是乡人母惰行私室母涵迹公家母
言财贿母长纷华母籍世资凭陵里巷将仕子
此者由之考政焉先生曁诸君子固兢兢于是
矣夫何言哉予乃拜手曰善哉敢不勉诸夫楼
陈锺鼓以告晨昏者也侯偕簿尉闻锺鼓之声
以勤其政吾侪曁诸细民闻锺鼓之声各无忘
所有事将是楼之作其有兴乎侯名昌祚昆陵
人佐侯成是楼者浙人王簿镇树是石者闽人
陈尉绘也楼经始于癸未年春正月落成于三
月兹侯属涞为记记之
重脩信丰县儒学记 甘士价
不敏则窃睹明兴二百馀年以来嘉惠学宫人
文蔚起盖彬彬称极盛矣今天下遐方僻壤莫
不有学而其间兴替之机则繋之郡邑有司夫
上振翼则士濯虑上踵陋则士袭故从来然也
我信丰为䖍属邑虽界在山谷而郁然称文献
其庙学旧在县治东南隅前此者兴修不一而
士之奋迹其间蜚声天路者武相接也迨中运
寝微堪舆家遂得执善败伸其说谓宜购民居
增拓厥址辟巽门其前于风气便岁壬申中丞
石塘李公兵臬星池黄公曁郡伯思庵黄公邑
侯任庵刘公皆一时留心学政者毅然俯从之
以故规制顿觉改观而士气日骎骎起即不佞
亦得以末技售有司此岂诚形家使然则作人
之化懋也越数年而大成殿及东西庑㦸门𣠄
星门皆以日久就圮木石者毁砖甓者败圬墁
者隳我士人咸病弗称也今年春去任叶松野
公谋新之不果会南安郡丞陈玉林公至吾邑
首谒文庙四顾喟然曰嗟嗟夫焉有圣灵未妥
而敢一日安民上哉是在我第财用告匮而疲
民未可以使奈何乃啇之学博及幕属诸君遍
索官帑得梁税若干缗可资厥费以申之当道
当道素材公是公请遂以八月吉鸠工始事越
再月而告成凡向之毁者败者隳者与夫缺漏
者歌斜者靡不撤而新之又为增其所未偹由
是焕然完美加于旧规远甚诸博彦乃具其事
属不佞士价为之记士价为公之来摄行邑政
者也夫摄政者往往视其志如邮耳谓代者且
旦夕至高卧迟之或日晏坐庭中治一二簿书
谓吾责寨矣即民间一切利病且秦越视之遑
知所谓学校哉公独能视邑犹家爱民如子诸
如宽役剪奸订礼易俗市地掩骸善政彰彰口
碑姑置不论即其以兴学造士为急务亦于世
吏径庭矣虽然学校所为重者有本焉有文焉
余闻公以朔望诣学中未尝不与诸博士弟子
谭说经义究明心学或竟日不休而又以月亲
课其萟所品藻无不当士心则知公之振励我
士人固不在册垩文致之间也夫圣贤之道本
之一诚而巳蕴之则为实学彂之则为实政无
二致也公有意兴起斯文而新其学舍异于所
谓高卧冀迁茍且塞责者则皆公实心实政之
为也我士人之讲肄于斯无亦求端于经术从
事于身心性情指归于仁义道德以求所谓诚
求所谓实学者庶几不负 国家建学作人之
典公所以修学右文之心斯善矣不则是役也
亦文具耳于道何有哉而亦恶在其为文献之
邦也士价本邑后学窃欲与吾侪其朂之公名
应梅莆田人而学博则郭君有春南昌人与士
价同举于乡郭君振民浙太平人欧阳君皆分
宜人咸饬躬彰轫士乐依归而协谋董役则主
簿高君应星宜山人典史谢君璋当垐人以新
命嗣公休美知县事者则慈谿秦狮江君应𬸚
皆宜书
信丰县重修樵楼记 胡 俨
信丰县樵楼始自元至正戊子邑宰崔思孝偕
耆宿曹文俟軰创建年久倾圮今令建德谢洙
重修之耸然起一邑之瞻仰新田巡检崇明顾
宗叙睹其壮观告于令曰斯楼成功不易茍无
文字载之何以示后乃寓书于乡人南昌县儒
学训导邵汝能来征记楼之制广七间高三十
尺深减于高者十尺始事于正统丁已三月十
七日讫工于本年八月初八日凡材木匠石之
费皆令之俸积也楼成前临南山后峙浮屠碧
桃之水绕其东九日之冈盘其西规模杰特詹
阿翚飞册碧照映于溪山之间起积废于一新
诚可纪矣夫谯望也一曰楼之别称谯楼为门
上为高楼以望故美丽之楼谓丽谯世传是楼
魏武所造画角三弄乃曹子建所撰初弄曰为
君难为臣亦难为臣难难难难次弄曰创业难
守成亦难守成难难难难三弄曰起家难保家
亦难保家难难难难今角声之呜呜者亦难字
之曳声耳所以警人于昏晓之间使之感悟而
有所惩创至唐节度使辞日赐双旌双节行则
建节立大纛入境州县立节楼楼迎以鼓角今
郡县有楼或置鼓角不过旦暮兴息之侯耳又
尝闻李卫公军城及野营日出没时鼓千挝凡
三百三十为一通鼓音止角音动角音十二声
为一叠三角三鼓而昏明毕角音之数与子建
实符今信丰之重建斯楼也于以出治教于以
集吏民于以书云物皆有关于政事岂徒然哉
若夫时和岁丰民特康阜令与实僚登斯楼览
观山水从容宴乐以咏歌云
重脩兴国县儒学记 谢 诏
平川之有邑也自宋太平兴国七年始也其有
学也自置邑始也距今五百六十馀年创徒废
兴之故载在邑志诸记班班可偻指数巳嘉𨺚
之际两庐侯尝一再脩之岁久而圮迄今朽蠹
弗支至为风雨所侵而榛莽所翳也眷此贤圣
之宇誉髦之林岂宜层越若是莅兹土者顾瞻
低回宁距无意或以时诎而难举赢或以逡巡
而重改作惟其身之得代而以遗后之人因而
循之后且复然卒之敝益日甚费益不赀所称
谨庠序之教者当如是邪温陵𡸷梅吴侯自顺
德而移兴国也岁在万历之辛亥侯夙负才名
以文饬吏下车之始即祇事于庙学睹兹窳坏
有慨于中进多师多士而语之曰某也不力辱
在师帅惟是储才养贤之所翦焉弗葺师帅之
谓何撤其旧而新是图是诚在我巳又曰惟兹
大役用徒寔繁民信未施胡可使也曷少湏焉
逾年政通人和四境阜序侯曰可矣持前议就
学博王君而与之谋谋既协迺略基趾迺程上
物迺具畚筑量功命日以授掌役自礼殿两庑
㦸门𣠄星生以及堂斋祠舍曁于庖湢以莫不
饬拓湫隘于爽垲易摧剥以坚完加漫漶以册
垩廓庳陋为闳丽周垣缳缭绰楔高张巍然焕
然咸备冈缺巳又采形家言谓中衢稍𣣱水弗
聚也地俯而下势未昂也则改路于东用迎生
气建敬一亭于高阜以象华盖增卑益下揽秀
撷奇地灵鬯而人文开一方大观于斯为盛矣
经始于壬子冬十月明年冬初遂告成事然且
费出诸奉禀不以烦民力取诸雇直不以私役
勿亟而成众不知扰盖由侯之才精敏疆干区
画周详以故不疾而速如此今此多士嘉赖贤
侯彭箧弦歌乐有宁宇先是侯尝从闽中购集
经史百家善本庋学舍以资诸生诵读诸生每
朝朔望伫瞻麾盖莅止泮宫启函展卷北面而
质疑问难厌饫于仁义道德之谭沉酣于礼乐
诗书之府幸藉般倕引之绳墨其所造就殆与
庙学而俱新乎多士深德于侯聚族而谋所为
报其道无繇则请于其师王君偕其僚谒余为
记以示来兹垂久远余居常考览史乘检阅䖍
州人物所列兴国为多它亡论即锺太 李秘
书两家父子兄弟文雅忠孝绳绳竞爽逮于云
仍累叶犹然不坠门风在昔有闻声光至今赫
奕矣我 太祖高皇帝开天定鼎首以文学征
吕太常复入国子巳而受 诏乘传挅胜国遗
事于燕赵齐鲁之间开局故都缮帙进 御叙
劳被上赏超拜列卿何其盛也锺聘君磐当元
泰定间教授成都士民尸祝 国初台省交荐
高皇嘉其行业特遣大行人捧 敕齐礼币微
于家敦趣就道名动天下若而人者夫非乡校
之所自出者哉 列圣相承文教熙洽今
上寿考作人霑溉尤渥凡在山陬海澨靡不沐
浴道化以待槱薪而况兴国为濓洛大儒开先
之地乎多士仰止高山景行有在顷得吴侯倡
导鼓舞加惠而作新之千载一时信非偶值阐
山川之灵閟辟贤俊之亨衢要亦天启其机而
人成其能耳多士既丁久郁而通之会又因感
激思奋之时宜必有跨前倏而名当世者出焉
翊佐明昌之祚载锡邦家之先冈俾昔人专美
于前庶几哉无负侯今日之盛举巳多士朂哉
余贛人也先世居衣锦乡寔颖兴国水木本源
宁忘所自喜吴侯之大有造于此邦人士也故
不辞而勉为之记
兴国安湖书院记 罗洪先
礼为学者动必释奠于先师而后行事其有国
故则释奠无合也所谓国故胃其国之昔人可
以为师有是人不必远取合祀矣夫远取合祀
岂无有过于是人者而必国故用之何哉古者
仕不去国幼而学壮而行其政与教之所由来
固国人闻见之所及也取其闻见者而为之师
在上者不特偹物释奠尔矣自邑宰下士以至
方伯连率之尊其乡射饮酒养老劳农献馘讯
囚之政必于学焉意曰此昔人政之所出吾得
无有怠弃乎是于政而求其至者所弗容巳也
在下者不特奔走执事尔矣自校人进等以至
俊选学士之贤其弦诵诗书干戈羽龠德事曲
艺之教必于学焉意曰引昔人教之所出吾得
无有污坏乎是于教而求其至者所弗容巳也
本斯民性而导之入率其所知而程其功不强
以难能而众可细移其不变而人莫非之古之
圣人化易行而久不废用此道矣后世仕既远
于其国其政教又皆杂出于世俗之所习所谓
释奠大抵文具泛视之而或荒傲弗共问其国
故何如人其人可师者何在概莫之举也宋咸
淳壬申何令时以前令程大中识濓溪于南安
司理遣二程师事之而圣人之学自是复明于
世是三程者兴国之国故也于是为书院安湖
祠祀之而侑以濓溪其废与兴往莫可考正德
巳卯黄令泗虑安湖地远改建邑东前为堂以
称祀事共后复以阳明王公弭寇之功多在诸
邑而其学固周程之遗也则别祀于尊经阁下
然其物兴不偹久且就弛嘉靖丙午冬林郡推
万潮摄邑事因教官徐升与诸生之议得请于
巡抚传公凤翔叅议方公任张公永明副使高
公世彦督学蔡公克廉咸乐其成林复躬计之
于是彂帑饰材以倹为功汛扫牲帛令载徭赋
画为条式宪诸来者春秋之吉诸生告期令率
属牵牲于门奠于尝由北阶经脩省堂入奠尊
经阁下接而行事其礼如堂阁左右名宦乡贤
两祠以次遍举比事乃退非释奠入谒诸生聚
讲修省堂雠对所疑议不及政朔望入谒亦如
之其非入谒校官以五日即祠前主静定性持
敬致知四齐考业诸生祠二齐齐各四舍凡十
有六舍诸生馀三十人必其俊迺得选斥其不
率与暴慢者率关之令以上事事复得请尽列
诸碑迺遣诸生王世昌吕云来微文惟昔之创
始今之举废皆与礼之国故甚应而导率劝戒
视昔益密可谓有志于古之政教者兴国之风
将骎骎日可进于化矣虽然由孔子而后千五
百年郡国之学所祀以为师者非诸经学官与
所谓随事以就功名者乎无欲以学圣濓溪之
前有是乎否也夫以无欲而学圣是圣人之所
以为圣与人之所以不至于圣者止系其欲之
有无耳今以为圣人止于无欲充皆舍其世俗
所习而趋之其有能信者乎二程自述所受谓
天理寔由于体贴而后得之是方其体贴而未
得也固亦疑于无欲矣及其既得则尽吾无欲
之所流行固皆所谓天之理也阳明处困之后
慨然犯群疑而为良知之说盖亦有见于吾心
是非之昭昭者未台有欲而何者非理能察是
而致之以至于无往不然则去圣人不远矣呜
呼是数先生所以出其政与教者孰不各有所
自得而其所以能自得者非知圣人之所以圣
而极力以求其至乎知圣人之所以为圣然后
知世俗政教之所以敝而不敢安于怠弃极力
以求其至然后推本于巳者无所污坏而未尝
假借剽饬于其事为故著之闻见自能信于其
国之人也今比先生于国故且师之矣将极力
而求其所谓无欲以至之者亦有不容巳乎将
惟免于物曲之怠弃污坏而已乎自先生观之
单冠以进于选举邑宰下士之与连率即今日
有司与诸生之身其政与教不载于溥书传记
即诵于长老妇孺台舆商贩之口不独诸生之
所闻见而又皆其身之所当从事固非若礼之
所言养老执讯干戈羽龠之类然可行千古而
与今不甚应者也在其位近其居不求斯人之
所以出其政与教者而或假借剽饬于传记簿
书之间纵选举而尊用之宁不为长老妇孺舆
台啇贩之所訾欤侯人于嘉宾不知而过者无
讥也为之授馆与粲矣而色有不在其不违而
去者几希呜呼为有司与诸生者无徒以边豆
事先生而自安于世俗之习哉洪先寡昧窃尝
以无欲为学而愧未有所至既与林知厚逆其
志之必有成双幸兴国之重有遭也因为记而
僣论焉盖欲以来者国故望之不徒以国故告
来者也
兴国二程先生祠记 方逢辰
贛州兴国地虽僻小寔先贤仕国也庆历甲申
大中大夫程公珦以大理寺丞来知县事二子
侍公学焉越二年丙戌由兴国摄倅南安识濓
溪周元公于理椽以二子师之则明道伊川二
先生也明道生于明道元年伊川生于二年侍
乃公在兴国时明道年十三伊川年十二国史
传曰明道自十五六时与弟伊川间周茂叔论
学遂厌科举慨然有求道志盖此时也咸淳十
年吾友临川何时字了翁试邑于斯考往牒知
为大贤过化之邦二程子始学之地景行先哲
乃创书院于安湖于讲堂东奉大中公父子祠
以元公侑之地千里走书介入严陵山中语予
曰江西为周程传道授业之所寔自兴国开先
焉子为我一言以彂濓洛授受之微旨以开斯
人逢辰窃惟圣贤之学自孟氏后无传距庆历
凡一千三百五十年而周程出焉非元公无以
传绝学干千载之不传非大中无以识元公于
众人之未识故祠以大中主之元公配之二程
子侍焉若元公之面命以授而二程子之捧手
以受者此为何物太极一图不以语他人而独
以语二程子及二程教人专以语孟中庸大学
为主而未尝一语及太极或遂疑其非元公之
书而争辨纷枝至今学者犹自相枘凿呜呼夫
所谓太极其尽在图也不穷理之所自来则滞
于形器之粗迹而不足以为造化之枢纽品彚
之根秪不体理之所寔在则沦于空寂之高虚
而不足以贯本未而立大中该全体而达妙用
天之所以高地之所以下阴阳之所以动静此
何物哉必先有为之主宰者未有天地未有民
物以前又何物哉必先有是理而后有是物也
周子将教人以穷理之所自来不得不探天地
之根万化之原以为言故曰太极又以形形而
寔无形也故曰无极而太极二程子将教人以
体理之所实在则不得不就日用事物切近者
以为言故曰道不离器器不离道二程子不言
太极迺所以详言太极之无往不在也何也入
孝出弟徐行后长即太极也桑麻菽粟日用饮
食即太极也出门如宾承事如祭即太极也为
尧舜则揖逊为汤武则吊伐为禹则胼胝为回
则簟瓢即太极也去齐则接浙去鲁则迟行为
乘田则牛羊茁为委吏则会计当即太极也语
其隐则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语其费则即事在
事即物在物程子之言道器其得于周子太极
之说欤逢辰不敏姑以是复何君之命
兴国重建名贤祠记 叶向高
兴国故有安湖书院祀宋周濓溪程大中明道
伊川及明王文成大中常令是邑故祀其祀濓
溪者判䖍州也文成开府于贛又雅以讲学显
故得并祀岁久书院圯废移主他署中干旄至
则帷而隔之凟䙝为甚邑令四明何君初下车
瞻拜喟然叹曰以名贤俎豆而怠废若是其何
以劝士且兹地非文信国血战区乎胡独蕲也
乃议即书院故址为祠蠲俸及赎锾为经费资
奏记当道咸报可诹日兴工以典史赵翀督焉
祠画为三中祀濓溪大中配以二程左信国而
右文成以邑人赵苒配信国其时从起兵而死
王事者也祠旁翼以两庑贮祭器及居洒扫之
人又为房舍若干待诸生之讲业者扁其门曰
名贤祠示仰止也功既竣士民走祠下肃拜咨
嗟微君侯安所妥灵而新吾侪之观听乎君又
书太极图说定性书及正气歌与文成所阐发
学庸首章于壁令学者得朝夕省览以作其向
往之思盖君之所以昭往迪来意甚勤矣于是
学博士蔡君体仁軰咸谓君是举有关风化不
可无记而邑丞薛云绶兴予亲又老兄弟也走
书白门以博士之意告予予惟世风之得失观
所尚可知矣往自洪永以至成弘士习淳茂上
之人标轨示趋非濓洛关闽不遵非忠孝节义
不谭一切竺干流沙之言不挂于士大夫之日
谁敢于左袒之稍变而嘉𨺚间则西方圣人浸
淫脍炙而濓洛诸君子诎矣又变而至今日则
缙绅先生之草诡者明日张胆推彼教于六籍
之上即洙泗之讲习若不足以当灵山祇园之
下乘向微 国家令甲 列圣敦隆将恐先圣
宫墙过者不睨矣而况于漮洛文山以至于姚
江哉茅靡波流曷云其极何君作令未几独能
加意于此数君子经营俎豆惟恐不䖍其标创
如此兴之人士当必有景仰前倏超流失之俗
以无负贤长吏师帅至意近之为文成远之为
文山又远之为周程要于暗然有以自脩而不
为高谭涉论以欺世则何君之功于后学大矣
帘远地则堂高诸贤之祀𨺚则先圣之道益尊
而异教知诎此盖何君意也始以明孝廉振铎
天台士服其教有驯鹤之异其在兴摘毙宽赋
感鬼夜号而雪冤状种种多奇政治未及期而
士民在孚常恐以才能徒去其贤有足微者他
日邦人奉君当不在大中下矣余素不习君缘
薛丞请得闻君事喜共知所嘉尚足挽頺俗故
书此以复丞俾勒之石役经始于巳亥年七月
初六日成于本年八月朔日为费若干金君名
应彪字阇然浙之慈谿人
会昌县重建儒学记 郭子章
王石梁曰六经言学莫先于兑命兑命曰念始
终典于学夫兑命啇书也古之教者家有塾党
有庠术有序国有学学则三代共之自夏己然
微独啇也小学大学其来久矣顾造士之区名
学士之所自造亦名学学记七年论学孔友孔
子十五志学则士所以学也大学之道在明明
德在新民三代之学皆以明伦人伦明于上小
民亲于下明德明伦异其明一也亲民民亲异
其亲一也上舍是无以造士士舍是无以自造
其学一也我 明建置郡县县名县学郡名府
学两京设国子监名国学两京设提学御史省
设提学宪使䧏 敕谕厉功令所以训士者挚
矣贛州会昌县置于宋太平兴国中建儒学于
县西北隅元至正中火知州常方壸修建 明
县王文孜重建成化壬辰知县梁潜购千户白
琼故宅易城隍庙地拓之嘉靖癸未邑人国子
生赖元改建至于今液横轴解墉倾墄夷矣万
历癸丑如皋冒侯来莅任乙卯始议重建而时
讪举赢计无复之乃清白云寺田千把严驱奸
佃猾僧用什之三存善果于缁流用什之七廓
鼎新于黉序经营于乙卯阳月讫工于丙辰至
月中庙 先师前门𣠄星左祀名䆠右祀乡贤
特祠启圣庙后为敬一亭尊经阁左进德齐右
修业齐公廨讲堂馔舒号房肄业有舍习射有
圃太约费金钱九百赀楹欂万馀梅饩廪千馀
石上不请公帑下不烦里旅数十载荒屋冷舍
一新而落之堂下不嫌击马海中即伫掣鲸唤
起偷惰挽回淳雅昌侯之功于是为巨矣工既
侯乃介余门人曾广文希范曁刘广文国檄廪
生欧可范李益隹等谒余请记侯以考绩道白
下躬诣山中趣之余惟学之设士之罗也昌学
自宋至今凡七建襟得进士二荐辟一明得乡
举二何寥寥乎所欲甚奢所获竟薄将风气使
然乎夫风气何常之有道𨺚则𨺚道污则污春
伯仲雍以传国故逃荆蛮劗髪文身裸饰混俗
何随也其后季杞起昆陵言偃起吴而姑苏遂
为其区汉元封间天子以闽粤悍数友复诏军
吏皆将其民徒江淮间其地鞠为莆苇隋始建
县繇名莆中至唐黄滔秦系軰出宋朱李名儒
叠出而莆中遂坎邹鲁昌州即瘠薄犹有尹唐
喻李四君为之前蕯视京蛮莆苇何翅千里荆
可苏莆可兴又恶知昌州异日者不为苏为兴
也故风气未可泥也即以昌之风气论余读史
齐世祖𧷤在宋为贛令以子勋之难避揭阳山
中有白雀来集闻山中有清声传漏响又于山
石佛侧忽生一树若华盖青翠扶疏世祖由此
起义卒践帝位至今名萧帝岩余自冒入潮往
来岩中徘徊不忍支昌之负气蔚为云龙腾为
风虎又恶知昌士异日者不雕龙不绣虎乃终
伏一雌耶余所虑者不在风气而在师友季子
观乐于周言子寻师于鲁然后南方之学得其
精华唐建中初常衮入闽设乡较亲讲导而后
闽之人才与中州比故师友者学之模范士之
礛䃴也冒侯以文章饬吏治昌之常衮业巳在
吾境中惟之周之鲁以观上国之光亲洙泗之
教是在诸生宋得瓴得甋而冒之名立 明得
圭得璋而昌之大显庶几不负冒侯重建学之
意若明德亲民明伦亲民之说诸生童而闻之
白首而习之余无容哼哼矣
安远县学改𣠄星门记 朱 衡
国家建学校遍海㝢安远虽僻远然皆隶江西
部内且有学从来旧矣自昔厄于科甲 国初
龙门先生自司业移令作新之未即振长育成
就至永乐中适林侯性用堪舆家言改学宫位
向面文峰乃杨霖举永乐癸卯丘凤来举正德
庚午人辄谓位向之助寻有复𣠄星门旧向者
适复厄馀六十载为隆庆辛夫则周侯扆来令
是邑也即议新之师生因以𣠄星门请侯曰有
是哉儒效阔疏惟余有司者罪戾新之不图而
位向是稽未也虽然盘庚之民不适有居而以
先后若祖父临之俗之尚也吾将取以为法于
是兴学造士是务首联同志之会示读书之法
月朔望必晋诸生堂讲翼日则课会躬为品隲
诸生亦争自潮濯祇承则稍稍饬其殿庑堂齐
以及于释莫饮射课会之具百尔一新然后撤
𣠄星门弘敞之树之坊表从学宫之向焉前道
隘贤路弗辟市旷地拓之入其门者如直窥孔
子之堂奥而见其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出其门
者如手探参化之笔端而见其云汉之拱天章
之分新学之美甲于郡中士以得业其间为乐
既又式廓其居业之肆改拓太平书院曾子风
雩亭邑有濓水周子过化地也有遐思焉创濓
溪书院且揭圣学之要在无欲一言欺诸士专
心性命之学而根极轮辕之萟又推我 圣祖
圣谕教训子弟一言为六言中第一义尤加志
社学脩其旧而创其铠侯于造上端蒙可谓悉
力殚虑真父母矣侯闽人予视学闽中首所奖
拔于是文学陆君表曁高第弟子杜生乔杨郭
生一言唐生济善叶生天亨軰谓予知周侯远
乞言夫大学之道曰自新新民自新之要曰茍
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此诸生平日讲习其亦温
故知新有以体验之否也今周侯新尔邑之学
诸生目新于所见矣示圣学无欲之要诸生耳
新于所闻矣母徒饰轮辕求合有司尺寸之新
轨其必笃道德之实根萟书之美使轨自我新
而侯之善都斯继其志矣诸生志伊者伊之言
曰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德终始惟一时乃
日新尔邑得贤侯俾尔诸士由新学需 帝臣
之举以对扬 天子之新命存之为日新又新
之德彂之为新民新命之业使民有所望且有
所风是惟国家建学之意亦尔侯今日新学之
心诸士尚不负尔侯新学之心不负国家建学
之意哉
重建宁都县堂记 董天锡
吾宁都在贛为巨邑山川之异民物之繁财赋
之出皆非下邑可比入令有员缺铨曹往往以
进士为之若今西广陈君豹谷其一也君以青
年登嘉靖巳丑甲科资性颖敏操履端慎莅任
以来诛锄强梗扶植善类凡有利于民者冈不
力举用是下孚上获而名誉日益流闻邑旧有
堂创于正统初岁久倾圮风雨不蔽匪直漫漶
卑隘而巳君顾谓僚佐曰是吾党之责乎曷相
与谋庆撤新之乃白于所司出帑藏之赢鸠工
聚材弗足资以俸馀役方兴民乐趋之有以格
本工食相助者肇自本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成
于次月二十一日仅三旬之间而翚飞鸟革奂
然称其为邑之厅事君请予记之予惟邑之有
堂宇所以列官序集胥史亲黎元而政令之所
从出者也得则一境之内蒙其福否则泽不究
而殃及之所繋亦不为不重矣然人之处心不
同乐因循者曰此传舍耳何以治为厌烦劳者
则自诿曰吾政未通也民未和也以此病之不
几于厉乎是皆非达于政理者士君子学古入
官处官事如家事家室救壤则葺理之而官㕣
乃置之度外推此心例其馀何所不至而得为
贤令尹哉君之是举也财不费而处分自足民
不扰而乐趋事功即此亦可知其为政矣矧六
事之举又有大于此者乎行见膏泽及于幽隐
刑赏别于涉慝治行上闻超擢特异皆自新堂
始则同列于斯堂者岂不与有光荣而后之来
继者不亦有所取法哉堂之规制视旧而宠壮
有加经费出入严明可稽一时尚义效劳之民
其姓氏则咸列碑阴
脩城记 董 越
宁都今贛属邑在禹贡职方皆属扬州汉初始
为邑虽迁徒不同然皆设险以因盖以长山荒
谷逼闽扼粤俗且伉徤故也其建置沿革之详
具载图志今城故址则肇于宋绍定六年癸巳
至嘉熙戊戌成之元陞为州治仍其旧经延祐
蔡寇始一倏之至正丙戌又一脩之要皆补葺
其鏬漏而非经久计也国朝更化民不恃此以
安者逾百年正统间闽寇偶发有司即其故址
絫石立栅以守岁久亦无复存成化丙戌江西
佥宪五羊陈公按行是邑睹山川气飞锐意修
复之时池之利巳尽归民城之頺圮在在可通
往来爰命有司籍其池之所入继以邑民之好
义者部计得白金三十六斤俾鸠材募工计日
支费未底于成会长吏迁去又六年壬辰公复
以行部莅邑慨前工尽弃而惠不克终也乃复
经画其费而檄郡守姜公琏廉其旧所尝侵及
受直未偿者以足之念是役之举虽可与民乐
成未必可与谋始于是复为诗镂板有太平时
节应无警安不忘危尽我情之告专委贰守鄢
陵程君宾县令舍山胡君澄穷日并工务期厥
效二君承命唯谨夙夜不遑宁处于是冬先僦
丁夫即旧淢而加以疏浚易城基以巨石而后
封土陶甓以崇之周遭总百六十五丈高可二
十尺上皆为女墙墙之下复甃为平道自镇安
至阜民凡为门六门皆重𬮱闭锺而悬以巨榜
跂翼军飞黝垩丹漆焕乎其瞻赀出于官不烦
民力唯市圬犒工则分委邑之尚义为郎者佐
吏以下不与焉凡此又皆公所处分者也自经
始至毕工日以句计者三十夫以丁计者二十
百财以缗计者千二百有奇邦人父老咸以为
公此举诚有益于吾民宜勒之坚珉以垂不朽
遂相率来请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于易有之
诗以实墉实壑为臣职之倏书以事事有备为
无患诚以治必思乱安不忘危斯久安长治之
道古今至论所不能遗也使事于而后求防则
亦未矣矧折冲御侮防微杜渐之机在宁都尤
所当急乎宜陈公于此拳拳不能忘也初公之
为是举也民固有曰部使按行岁以终易循至
于代责必逭焉坐是而废弛于前效尤于后亦
常情所不免而公方且无间终始必要其成于
此见公之举事类非茍然而法行于民决非有
可挠者宁都之民虽不能不重其役于今日安
知不享其利于异日乎传曰以佚道使民则民
不怨在公有之诗曰虽则劬劳其究安宅于民
有焉公名骐字梦祥南海人天顺丁丑进士自
廷评陟今官多善政此特其一事云
宁都县脩文庙记 宋叔度
圣哲为道德之师学校乃教化之本自京师至
于郡邑莫不立学以设教使民入于其中而受
学焉而其所以教之者不过因其䧏衷之天秉
彛之性而顺导之俾其明于心脩于身行之于
父子昆弟夫妇朋友之间而达之于君臣上下
天地民物之际粲然有文秩然有理穷古今历
万变而不可乱者立学设教之功大矣哉北夫
子之道所以不可一日而废焉者也宁都之学
迁于城西覆船冈有年矣山川拱秀栋宇军飞
不幸复遭寇毁宫墙奔为丛棘堂庑荡成荒墟
独礼殿归然傍无蔽翼八九年间顾未有议脩
复者春秋释奠暂设于梅江书堂位次逼反升
䧏摩轧执事者每病之癸未春宣差常公札忽
儿友来领邑事始至进谒俯仰太息切有志焉
居亡何集僚佐邑二相与言曰方今朝廷推尊
先圣崇奖儒学而乡校湮废脩㣠其可缓乎于
是因故基立定画诸生随力输赀协心莅役僚
佐亦各致助以赞其成度村鸠工昕夕展力而
㦸门两庑从祀之堂疑业之舍以次而就是役
也工徒悉偿佣直一毫不以病民经始于是岁
秋落成于明年夏未几秋丁行礼轮奂烨然俎
豆毕陈衣冠济济睹者兴叹不图礼乐复见于
斯呜呼公出河西迢遥万里迎侍双亲友爱同
气孝弟一念巳足动邑民之机矧儒宫一新文
教复振士之藏修㳺息于其间诵诗书蹈德泳
仁于以陶礼义廉耻之风成孝弟忠信之俗益
足扶植纲常维持世道于不泯庶无负邑侯重
脩学校之意云
宁都金精山记 曾原一
金精山在宁都西郊十五里未至县一舍外望
阵石截云丹岩翠壁烟霭明灭知为神仙区宅
出北门渡拱辰桥折而西入至苍生筼筜谷石
峰巳渐献奇昂首尻坐作伏狮状项凑圆石如
悬铃是谓狮子峰入青牛峡清涧出嵌壁下诸
石魁岸拥道山气清肃愈前愈奇不一名状拏
龙而骧马囷立而屏张截者玉削跂者鹏飞锐
者圭列展者旗扬界立者如剑剖踞分壁峙者
如铁城环闼冗聚者蜂巢燕垒石脂摇光者膏
凝液流高岫出云者炊气郁蒸千奇万异骇月
怵心石之著名者十有二峰狮子其一焉微圆
而长承以盘砥如菡蓞出擎盖中者莲花峰也
䨇峰合峙中泐至麓如僧作礼梵㖵者合掌峰
也双石颗顿中出孤水枝叶扶踈如带叶果饤
者仙桃峰也削壁垩色石纹墨缕拂布石面者
披髪峰也怒踞当道耽耽俛视者伏虎峰也林
木葱蔚苍翠辉明者翠微峰也阚洞前立与灵
泉仙龛对者望仙峰也珑玉叠琼脔石丛珍者
二𪩘峰也万莜丛生根柯特异者瑞玉峰也千
仞峭耸中通洞天者凌霄峰也丰首低尾色如
潺丹伏如腰鼓者石鼓峰也回举有窦出半壁
中裂修缝垂掾藤樵牧黠勇者取藤猱升窥洞
中极广敞宛然厅堂房闼旧传与金床玉几是
名碧虚洞焉有石远睇如锯近则团立直上有
金缕者黄竹峰也峰麓崎险路绝梯登两口倾
轧中仅线通匍匐登其巅广平可容千家两泉
涌出甚冽极旱不涸中更寇乱辟而寨居者多
得免焉兹十二峰亦随见指名要未尽兹山奇
也阳灵观在群石间最隹处自仙桃阁入石为
瓮户启户穿行曲栈环石自一区巨岩覆之仰
视天空如规像真仙其间层殿复阁屋无陶瓦
雨不能侵岩顶悬水鹤能随四时转指岩面飞
泉潺湲日夕如雨自殿沿崖曲折下石益蹙气
益肃灵泉自石罅迸泻乃委蛇出味宜茶㳺人
不敢荤酒入相传谓尝犯者暴雷雨并至此要
亦气森冷令人粟肤况仙灵祷辄应人知不敢
凟也按灵笈七籖云兹山乃三十五福地汉初
女仙张丽英字金华飞升所志云山下民家女
生有异质年十五偶于山中拾桃二颗以一奉
母化为石自餐其一顿忘饥渴遗核亦化石谓
今仙桃峰是后积功行乃仙初长沙王吴芮平
闽越道过邑闻仙名强委禽焉父母欲许之真
人谓使者曰吾名仙阶暂混尘境幸无辱使者
还报芮以兵主山求之真人乘云空中语曰吾
金星之精䧏治此山汝宣为民立坛祈福芮始
惧谢仙巳冲天矣仙屡以祈雨应封灵泉普应
真人〈宋徽宗朝崇宁间封之〉飞升时歌诗十八章今存其
五一曰哀哀世事悠悠我意不可█兮王威不
可夺兮余志二曰石鼓石鼓悲哉下土自我来
观民生实苦三曰有鸾有凤知舞自歌何为不
去蒙垢实多四曰凌云烁汉远绝尘萝世人之
子于我其休五曰暂来期会运往即乖父兮母
兮母伤我怀
瑞金县新迁儒学记 潘季驯
瑞金之学襟山带江风藏气聚诚足以为储材
之地而科第未盛识者谓其迫近南城七掩其
秀巳巳春吾乡望松占君以名进士令兹邑诸
士子请更其学而新之吕君曰民未之赡不可
以有役也期而又请君曰民未之信不可以有
役也越三载而请之弥恳君曰民赡且信可以
举矣乃白其事于太府思庵黄公军门克齐殷
公首允其议未几而兵宪星池黄公大叅午槐
程公军门石塘李公继至思庵黄公复申前举
三公咸乐振文教者连牒促成于是遍申抚院
徐公按院任公提学徐公乃鸠工聚财度地量
力凡民间之隙土有邻于学者重其值以市之
展舒布置悉遂其愿计其所费必千金而后成
索之公帑未及于半乃集通邑之父老而谕之
曰在学诸士皆吾父老之子弟也渠欲教子弟
以有成而学有未建志能遂乎父老曁诸士咸
愿出力以为助不日而数遂取盈焉又择其父
老之尤贤者杨春霆汤抚等一十四人使董其
事而令县慕苏子民望统摄之夙兴夜寐监工
日号殿宇宫墙靡不极其壮丽而明堂可容万
马泮池渊深闳阔引接源头活水而冬夏澄澈
而南城之对学者洞开一门名曰宣文大江围
绕于前波浪翻腾灿然文章之著见而灵秀蔼
集南贛诸学无逾于此经之营之不百日而告
成计所费尚馀三之一也何神速哉昔之所以
咏灵台者今亦可以咏兹学矣于时季驯兄伯
骧适视兹学事而吕君于余又有乡谊之雅遂
越数千里而微文干余余方荷锺河防文思茅
塞谊不容辞乃为之言曰学也者将以学圣人
之道也欲学圣人之道而肄业或非其地是欲
百工之成事而不必于居肆也其将如道何哉
是学之设也将以预养贤才以待 国家之用
非徒止于美哉轮奂尔也吕君学问渊深行巳
莅民期不㪍站圣人之道而必欲诱诸士以同
归于道故择于天时察于地理协于人谋因乎
诸士之所欲而曲成乎百世不朽之功多费而
不惜任怨而不辞积虑深而成功速正欲诸士
子凝承乎风水之灵秀奋迅激昂大有作为于
天下以表扬乎兹学也诸士子乘其新学之兴
励其日新之志登其堂奥必欲吾学之广大而
精深也瞻其庙貌必欲吾学之敬慎而雍肃也
履其涂墀必欲吾学之坦夷而平直也由其门
墙必欲吾学之光明而洞达也玩其图绘必欲
吾学之经纬而贲焕也由是而登庸焉为明堂
之梁栋为 国家之柱石人品高出于千百世
之上而垂名于千百世之下与兹学同于不朽
则庶不负乎建学之心矣夫天之为道也否极
则必泰人之为学也成章则必达天人协应以
有成者此固适然之数而亦必然之理也为父
母者因时以开文运之泰为子弟者乘时以懋
德业之𨺚则余之文亦与有光矣如所否者又
奚有于新学之建戏吾闻之求明珠者必于赤
水产良玉者必于昆仑市骏马者必于大宛由
兹而论则是学也可与赤水昆仑大宛而齐名
矣是为记
改建龙南县治记 曽于拱
龙南县治其来远矣自成化重脩迄今几百年
岁久朽敝弗可支兼地舆低浅迫近城隅往者
咸谓非尊严具瞻之所诚当改作者也先是令
君诸君子欲修葺之弗果嘉靖癸亥大夫萧溪
龚公来署兹邑运文经武略之才彂补遍教弊
之政介励水蘗心勤抚字甫期月政通民和有
渤海遗风即以是役请于少司马陆公稳大中
丞吴公百朋宪副李公祐佥谓能端治本而嘉
美之犹虑费乏大夫出猷区画庶克助给迺质
地培筑经营规度视旧址𨺚升四尺且前数寻
少归于右始适中焉经始于乙丑夏四月抡材
鸠工翕然并作每躬督而核虚靡禁别委以杜
冒侵泒里出夫给以工食不疲民力也维时庶
民切子来之愿好义著终事之诚明年丙寅春
次第落成由是敝者易卑者崇隘者广上而政
事之堂退息之宇赞幕之厅仪仗金银之库下
而掌牍之舍谁丽之门承流宣化之坊次及刑
监阴阳医学旌善申明亭廨沉邃宏壮百度维
新且增置仓廒于左改设社学于右教养并举
法制具备自昔迄今未有若是其盛且美也邑
庠生廖子尚楷王子宗易良金軰感仁惠之绩
谒余文以纪其益余欣然曰是役也所繋其重
矣哉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混一区宇割天下
郡邑星分棋布寄以奠安子民之任则县治者
出政莅民之所一邑风气攸锺顾因陋就简可
乎然亦曰革巳日乃孚元亨利贞盖言变之事
非得巳者非有文明和说之德未可也今大夫
兹举酌其不得不与民变革者审矣然而不废
大政身亲兼理措置有方节省有要纷纭靡错
奸毙不生役重费浩催科不扰通变而使之不
倦神化而使之咸宜悦以先民民忘其劳文明
和悦之德孚诸民者久矣亨贞之护良有所自
昔周营洛邑卜涧水东湹水西者宅中啚治也
大夫卜地改治无异周公之心则龙民之蒙福
犹周民之被泽也猗欤休哉嗣今而后牧兹者
者登斯堂也仰大夫之广居而思仁焉践其位
也仰大夫之正位而思礼焉关斯门也仰大夫
之大道而思义焉思仁以育民而民作爱矣思
礼以节民而民作肃矣思义以正民而民作又
矣大夫之德不其永庇无穷乎故曰是役也所
繋共重矣二三子再拜而谢曰是可以彂吾祖
父母之心也谨勒诸贞珉以告后之良牧者大
夫名有成直隶嘉定人
龙南县改迁庙学记 王继孝
龙南儒学旧在县之西北湫隘尘器且就倾圯
𨺚庆四年诸生卜县治之南吉请迁于当道报
可桂林文君适至遂任之寻擢去万历二年八
月余承之来谒工半未讫而泮池垣墙尤甚余
不遑他务亟图营饬至三年春三月告成诸生
幸其成也因以记委余义不可辞因念余之始
为亟图也或有旗余者曰学校固所以养士而
取士也则以言今之制也今士之仕者果能顾
其言而一皆出于学校之所养者乎令职固有
在其急不在此余谢其意而心不然之今敢因
诸生之委而彂其不可缓之故以见余亟图之
由彼议者若以为文词不足取士矣而夫子曰
不知言无以知人盖惟言足以知人谓言不足
以知人盖不知言者也古乡大夫既登贤能之
书退而以乡射之礼取其卓然者告之今之学
校养士而以文词进其杰然者何以异于射昔
鲁僖公能治其国鲁人尊之请于周为作颂四
篇而泮水之诗特著郑昭公之时衰剧矣之子
之教意必有当急以振其衰者而但以青青子
矜刺之说者曰刺废学也夫淮夷服至难也而
泮宫之成乃可使之献琛而书肃茍郑人而知
此济以圃泽之才岂不能息兵革平祠乱然此
犹诸侯事也周祚中微宣王饬蛊文武成康之
风为之再见当其时周雅所以颂之者不独采
首之篇言士之众多而蒸民章论中兴之实者
必以任贤使能为致则知世虽在幽厉之后而
周官宾兴之法初未尝废也即是究之言岂不
足以尽士而学校谓为育才之地者非耶余之
所以亟图者所谓执周礼以往意也诸生既立
新学矣尚先资自拜以解或人之疑乎是役也
督府长沙李公石塘棠孟县刘公紫山思问主
其成太府大埔黄公及泉扆无锡黄公思庵学
海归善药公龙潭梦熊赞其决邑博孙君善继
黄君廷伟主簿周君道幕史施子增省菘工国
胄凌君东淮省祭月子邦觐画其规诸生叶子
俸赖子本谦黄子通绘陈子必解必魁董其役
首建大成殿翼以两庑前为㦸门环以泮桥又
前为𣠄星三门后为明伦堂左右为博文约礼
二斋博文之工为会馔堂约礼之右为宿斋所
又东为二博士廨为启圣祠为忠节祠又西为
乡贤名宦二祠各若干楹凡诸工料及上下乐
助数目别详列于碑阴而文君讳程与余则皆
先后承役者也
重脩石城县儒学记 甘士价
䖍属邑凡十有二惟石城远甚界在临汀其地
阻山谷其民局于听睹犹而墙然是宜不足齿
于文献而顾㛠然礼让相先才贤不乏若夙闲
于诗礼孔孟之教者则以学校作人绩效匪诬
也载考往牒石城儒学創自后唐长兴历宋而
元中间或以兵燹或以荒僻迁改建置无虑数
四迨我 高皇帝驱胡御宇即孳孳加意文治
一时邑令若乔㴻赵子敬軰咸以兴学造士为
兢兢思称上指第学齐语者且置之庄岳而俎
豆弦诵之业乃肄于郊牧荆榛之区野外绵蕝
识者鄙之无惑乎人文之不竞也弘治中赖道
府议徒今城内安仁门南邑令何继宗广文魏
儞实经纪其事正德间圯于洪水嘉靖间夺于
豪右𨺚庆庚午辛未邑侯蒋棠朱江相继复其
侵地而鼎新之更藉义民邓国和熊汝魁增建
尊经阁大成坊而规制寖备矣万历以年知县
事张仕通尹思敬唐继颜逓加倏饬而登俊则
寥寥前侯唐元嘉始从形家言稍迁文庙于左
以避中路之冲明伦堂后焉尊经阁又后焉经
费则以帑金得请若干自捐赎锾若干士民输
助若干于是栋宇鳞次岿然焕然不独位置之
得所而已无何廖生应兆举于乡若持右劵开
先肇美唐侯之功居多岁甲辰云间黄侯以文
学高等来牧兹土每徘徊庙保间与学博卢君
日相啇确增脩所未备而千载黉宫至是始称
完美岂偶然哉黄侯欲勒石纪成事属陈生辐
熊生兆祯黄生侃远征言不佞不佞惟汉高之
烈金甲所至秦楚为墟矣而独无加弹丸弦诵
之鲁要以杏坛设教誉髦千古劂后传循良文
翁与焉以能易蚕丛鱼鸟之俗为衣冠文物之
乡也君下车不鄙夷下邑而首营庠序竟前人
未竟之功可谓知所重矣然倏学者有司事也
而自倏其学者诸士事也石城之学由来远矣
前之诸君子不惮屡迁以求其妥后之诸君子
不惮增脩以求其偹所为诸士计无遗力矣尔
诸士自计所学得无有未妥未偹者乎孔氏以
闻义不能徒不善不能改为忧而孟氏则曰万
物皆备于我此圣贤学问所为自求其妥且备
者今而后诸士务日乾乾迁善改过缮性脩身
泌吾儒分内事毫无颇僻毫无虗欠而后即安
夫豪杰之士无待犹兴 今上春秋鼎盛日广
厉学宫期得真才以需任使即顷者覃恩一诏
求贤若渴士类靡不弹冠诗称寿考作人于斯
为烈诸士何幸身亲见之异日挟风云起岩穴
纷纷响用蔚为国华上之不负朝廷而下之不
负诸君德意赖多士朂诸
新建定南县记 殷从倹
贛治以南信丰安远龙南三邑之间高砂下历
二保与岭东岑冈接壤皆重峦复岭盘谷遂峒
顽犷之民多负险裂据自相犄角为三巢弘治
以来累剿累叛竟反侧不定者非其地去诸邑
远政教有不能及与嘉靖未年督抚吴尧山公
深为此虑一日集议戡定诸峒之策将官曰剿
有司曰抚迺并用其谋檄叅将蔡汝兰剿不下
历知府黄扆抚定高杪岑冈三巢以驯随议建
县为善后图而尧山公时以迁去木遑也𨺚庆
改元之明年张鹤楼公继总镇首以此事谋之
监司余与董君右坡牒下有司议有司遍召诸
父老询之佥曰三巢向与下浰横水为声倚下
浰横水之土非建崇义和平二县民可得至今
安乎三巢地若循二县故事又何足虞焉有司
木所言以陈张公甚是之移会抚台应谷刘公
巡台直齐顾公䟽其事以请制曰可赐县名定
南县即龙南高砂下历横江三保安远割大小
石伯洪三保信丰割南方上里员鱼迳脑及潭
庆上保龙头岭内坑诸乡共分为里凡四丁凡
六百二十有奇粮凡六百七十石有零适地里
之中莲塘之区创立县治缮脩城垣凡四百三
十馀丈公廨学宫铺舍以次举建约费工料七
千八百馀金设知县典史教谕各一员凡官吏
俸薪马丁门皂取诸贛兴等邑之裁减冗员生
儒廪粮齐膳及祭祀乡饮之费取诸没官田税
一切徭役取诸龙南信丰二县之裁革机兵共
残氓散处四方者招复其故土馀孽仍旧窟者
则休息之不尽其力首率其徒听抚者悉令徒
居于廓内凡子弟之俊秀者抡而群之于学又
疏浚谿河以通惠潮之啇贾往来越三年春夏
诸务底绪新民稍辑而余亦以转秩行迄今仅
岁馀余复承 简命哪总此镇新民父老率诸
子弟稽首辕门具结邑里无复有鸡犬盗其俊
秀群之学者恂恂然若素习经业之儒生余讶
而叹曰 朝廷政教能化导人之速有若是哉
监司大叅施君率有司请为之记余思建县设
官得非为弭盗安民乎然汉时渤海下里之盗
一刺史治之盗息且化卒为善乡何俟分邑分
民而专辖之以一令耶况近日郡县往往盗发
城市又可诿之政教之所不能及耶然则民之
理乱亦视有司何如人耳使有司匪其人县固
徒设也此镇旧多盗窟自阳明公议建和平崇
义鹤楼公议建定南则盗窟尽民尘矣余今日
与监司守令谍复有他议哉惟原二公所以建
县之意抚新民而生养之使自厌为渤海之民
下也不尔建县之议将为民厉者耶余故记之
与司民牧者共朂焉
䖍州龚公山西堂敕谥太觉禅师重建大
宝光塔碑铭并序 唐 技
天不言而授圣人故圣人彰天之言俾人知天
之大焉厥教中国曰儒旁曰道道始于轩辕盛
于老儒始于唐虞盛于孔西方有圣曰佛始于
过去千百亿而盛于瞿昙教不同始而同末是
则先圣孔子与老佛俱巨圣人而其功用若四
时五行殊功合德盖昭昭矣然佛之言益出天
地之外故从学者髡苦最信彼伏膺于三圣之
教国朝中兴第伟儒最多伟道班班然佰之教
与儒偕而尤为龙为象者曰大寂禅师俗姓马
氏禅师大雄十大弟子不若也有大觉禅师又
马禅师之上足也碑于此者铭大寂则故相国
权文公铭大觉则故宾护李公渤相国文儒者
师宾护谏诤者式禅旨空宗二碑详之矣技今
碑者碑其馀与其要者云惟大觉禅师廖姓智
藏号生南康郡年十三首事大寂于临川枉里
山又七年遂受具法大寂将欲示化自锺陵结
茆龚公山于门人中益为重大寂殁师教聚其
清信众如寂之存是时太守李公舟天下名人
也事师精诚如事孔颜上都兴善寺禅老曰惟
宽敕谥大彻亦大寂之门弟子也与师名相差
惟宽宗于北师宗于南又若能与秀分于昔得
矣师至元和十二年年八十僧腊五十一旦无
疾告群弟子以终后八年穆宗皇帝诏谥师曰
大觉塔曰大宝光洒西观察使薛公仿实主其
事立后二十一年武宗皇帝不喜西方书敕海
内郡县悉毁其精祠师之塔亦废后八年当大
中七年十月九日今皇帝复诏立焉大宝光之
号尊旧诏也师上足弟子曰国纵居州开元寺
国纵之上弟子曰法通实异人焉母年七十如
寐而生幼好释味长遂落髪将复大觉师之塔
于旧建之所曰龚公山法通默念观音不食累
日于所止屋山感其山涌灵泉远近癃者病者
饮之辄蠲由是获施甚广其塔一岁而就有为
之制能壮无为俾来者知西方法之尊而望禅
师之仪形如在焉技为是州守法通录大觉先
师曩行前碑请余为铭予曰方守劂士不可后
五十日奉制授尚书左曹正郎法通又来请余
对曰中台与郡国异矧相国文公又予之堂伯
舅今得继碑龚山其敢让耶铭曰大寂于释若
孟于孔大觉于寂犹孟之董彼儒违焉此其接
焉觉之巨名江南众师在昔生存厥教巍巍塔
毁武朝复崇我皇法通成之觉像益光铭之以
文揭示后人咸通五年八月八日建
䖍州崇庆禅院经藏记 苏 轼
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曰以无所得故
而得舍利弗得阿罗汉道亦曰以无所得故而
得如来与舍利弗若是同乎曰何独舍利弗至
于百工贱技承蜩意钩履狶昼墁未有不同者
夫论道之大小虽至于大菩萨其视如来犹若
天渊然及其以无所得故而得则承蜩意钩履
狶画墁未有不与如来同者也以吾之所知推
至其所不知婴儿生而导之言稍长而教之书
日必至于忘声而后能言手心至于忘笔而后
能书此吾之所知也口不能忘声则语言难于
属文手不能忘笔则字画难于刻㺾及其相忘
之至也则形容心术酬酢万物之变忽焉而不
自知也自不能者而观之其神智妙达不既超
然与如来同乎故金刚经曰一切贤圣皆以无
为法而有差别以是为技则技疑神以是为道
则道疑圣古之人与人皆学而独至于是其必
有道矣吾非学佛者不知者所自入独闻之孔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夫有思皆
邪也善恶同而无思则土木也云何能使有思
而无邪无思而非土木乎呜呼吾老矣安得数
年之暇托于佛僧之宇尽彂其书以无所思心
会如来意庶几于无所得故而得者谪居惠州
终岁无事宜若得行其志而州之僧舍无所谓
经藏者独榜其所居室曰思无邪齐而铭之致
其志焉始吾南迁过䖍州与通守奉议郎俞君
括㳺一日访廉泉入崇庆院观宝输藏君曰是
于江南壮丽为第一其费二千馀万前长老昙
秀始作之几于成而寂今长老惟湜嗣成之奔
走三老之间劝导经营铢积寸累十有六年而
成者僧知锡也子能愍此三士之劳为一言记
之乎盖吾心许之俞君博学能文敏于从政而
恬于进取数与吾书欲弃官相从学道自䖍罢
归道病卒于庐陵䖍之士民有巷器者吾亦为
出涕故作此文以遗湜锡并论孔子思无邪之
意与吾有志无书之叹使刻于石且与俞君结
未来之因乎绍圣二年五月二十七日记
东胜山禅院碑记 伍 让
章贡当江表上㳺万峰𡶒峍二水溁洄居然为
吴楚闽粤之枢而形胜汇巧献奇无之而非是
何论郊原即癏阓中如郁孤廉泉诸胜皆可眺
而咏也往余备兵䖍中遇暇辄与二三簝友命
驾一㳺以纾簿领之困偶至廉泉则闻钟磬之
声缥缈目林间出问之则曰此东胜山也于是
遂移樽东胜曲径盘回深林荟蔚烟云杏霭望
之如无人之境稍前则兰若在焉老僧曰明海
者焚香以俟应对从容似闲于戒律者见其室
宇严净不染织尘顿觉俗情水释巳乃穿左方
小径则茅轩数楹愈益閴寂翠筱始秀兰菃芬
芳趺跏片时令人有天际真人想因为之颜其
轩曰觉海圆澄盖朂老僧以业进心也世之谈
禅者往往拾渖于顿悟以为道何分于喧寂冣
上乘在刹那间耳而不知上振器人如优钵昙
花屡劫而不一遇其次未有不由静而入者也
不然如古之休夏自恣安期晏坐以祇洹之智
而犹若是况学人乎故皈心上乘者必創精舍
以居俾四大安稳六时禅诵尘既不绿根无所
耦庶几以渐而顿其彼岸之津梁乎明海之为
净室可谓有志于学佛者矣此地故刘姓者所
居明海以所积经资而易之营葺数年姓者所
为东城之胜其徒有能守戒律而无忘其师之
训则此庵为不朽矣明海命其徒走千里而求
余记余为之纪其大都如此云
瑞经记 朱多炡
万暦戊子秋予寓故人张伯辅䖍之太平山太
平庵时有客僧可先者姑苏戴氏子也机锋警
敏宗教条达庵僧远延之来将取下元日于此
登坛说法六时焚诵之馀乃与跏趺而语语次
及田邨契真寺有佛名经甚异云侍者某甲云
寺灾此经飞入㶆潭有直指使者夜见舟底火
光知为宝气命汨者得之初将谓砖久视之为
此经也仍送归寺宝藏之某甲云无何闻于宁
邸守邸亟索去邸有梦警仍归寺中某甲云传
说当时有十八儒生投宿于寺次蚤𬬭关而诸
儒灭影惟此经灿然在座遂称为十八罗汉所
书某甲云昔里中两少年寄住寺寮久之剪去
此经首尾序文梵夹叅悟有得因弃家去莫知
所终四者不齐要皆传会而神其说者明日顾
朝肃使君枉驾山中因语其异欲往就观使君
以舟车至齐沐明彂适租暑复溽不甚登𬇙使
君趣遣僧纲司官躬诣取经往回水陆三百馀
里启行之日田邨远近少长望寺阁上有五色
瑞光寺僧不之觉也明日田村之苾匹苾萏尼
邬蒲索迦邬蒲斯迦长者长者子善知识大众
人等拥护经来予得揜关遍翻焉经十八卷载
诸佛名一万五千次𥪡发露文次𥪡发愿文首
无序文尾无回向其剪去首尾之说或有之矣
书法全用偏锋是前代藏经之墨泒也墨气黝
厚非李廷圭之烟不能纸茶蜡色其表里厚薄
与藏经纸同无金粟山福寿院勾当赐紫诸印
记其文为三藏菩提流支在胡相国秦大上文
宣公第译流支天竺人也经必藏经中之一支
耳首云华作劫一亿百千万佛今之学人惟知
过去庄严劫见在贤劫内有七佛二十八祖七
佛二十八祖之外无闻焉岂必七佛之上有万
五千佛万五千佛上有一亿百千万佛耶学人
于此得无豹窥蠡测之叹哉经藏寺中不计夏
腊凡几许每岁田最缁素有祷则焚香瞻礼雨
则雨旸则旸有疾苦者迎请至宅可以镇恶应
如影响一方赖之予因次其逞昔至今灵瑞之
迹以归田邨缁素奉之为保障五且云已新一
阁请予题其榜曰瑞经录其言为瑞经记云是
岁霜䧏日王子侯朱多炡识
小蓬莱序 陈 谟
守御韶州指挥张公大书上蓬莱三字以赠蒲
衣道者归隐空同㶚上其友海弃氏为之说曰
仙圣之隐是不一方或远或近或汗漫九垓或
浮湛一世未尝不可知而卒莫之知牧𥪡荛子
或得亲焉而五侯七贵求执鞭不可得世徒知
紫盖石廪天台罗浮青城天柱武夷匡阜为飞
仙化人之都抑岂知交衢闽市有寥天一焉耕
荒钓寂有逍遥㳺焉故啇颜咫尺于咸阳四老
人者逍遥其中秦皇乌得而罗之乌得而知之
彼卢謷徐福固巳大笑于海上矣夫隐岂以去
人远为哉㶚上双江之沃洲也舟车之迹狎至
市朝之声相闻㳺倏漱漱然凫鹥浮浮然竹苇
织织然厥土之毛莳之鳞鳞然厥种之实廪之
崇崇然殚其出食其入固由由然充充然也而
挹其高虚写其冲明雪尘襟之毙毙然也烟青
也而鳌露其背日曜也而波散其金望舒留其
佩琼田万其顷跨黄鹤吹横玉而过之又十于
然也奇矣哉小蓬莱乎小之云乎㙗括宇宙杯
纳川溟也夫孰得而小之余海弃氏也三见清
浅扬尘不啻过也颇有弃八百株将自海东移
之㶚上幸分我寸田尺宅为我起痴虬锄新雨
而萟之余将剥安期生之实怀东方朔之核引
东陵侯之蔓以为先生寿是为小蓬莱序于是
韶之大夫庶士皆形诸歌咏焉先生以丙午冬
至韶主王叅军简夫所其道一本于无为叅军
𨺚敬过常情好深樶丁未二月其徒苦迎归莫
能留也夫无为之道天以之而清地以之而宁
君王以之而治乎先生之所存又何得而涯涘
哉
会昌汉仙岩记略 周玄𬀩
乙未春季予有岭南之行次贛城邑令刁君为
予言汉仙岩最称奇绝宜一登览予额之及抵
湘乡去岩仅三十里予时从舆中询岩所而宁
目焉从人遥指示处岚雾鏁之峰尖微露其奇
未见也既历山趾尚阻一涧乃东折百武而渡
绿涧而西望松阴中隐隐露石径蹑之而升又
小谿中盘巨石上题云僧帽取其似也尽石磴
馀级则峭璧入云奚翅千尺壁间标曰汉仙岩
又曰小蓬莱石隙辟一洞门仅可容一人伛偻
而入石狮石龟相对蹲踞于右若拱护其门者
然其他嵚巚礧磈殊形异状者不可枚数上覆
以巨石不复见天日北望微微有光射人作偃
月状循光而行至则两石相倚右直左尚中开
小径乃洞第二门也既出门奇峰卓立于左崒
嵂可爱而无繇可登及右顾则石坡平衍可半
亩许坡上石痕凡六圆皆径尺深得真半相传
昔人立柱驾桥用渡左峰者似亦兹岩所不可
少者也更前十馀武石风横亘僧立木栏其上
就石凿级以通往来入开北行广庭中启翘首
仰望第见三峰鼎列高出天外东西两峰壁立
万仞若刀削斧劈而共势咸朝拱于中峰中峰
嶐苁特起厥刑惟员面南屹峙隐然露独尊之
象三峰俱石壁不产草木独中不馀丈上望之
有树丛生迺其巅皆迥绝非人贵所能及者也
小楼三楹正据中峰下而左傍东峰制虽不甚
宏敞而明洁轩爽足供逰客憩息楼之阳有石
甚伟形类覆釜下可容数百人僧依之建香积
其胜颇为所撩庭之西南山隅露一石门颇与
第二门相类穿门稍折而北皆叠石为梯仅容
半趾行百馀步左开小径势极峻拔僧引而入
呼曰小天台即向所望见树丛生处也广不满
数弓而俯暗庭除巳悬绝可畏上视峰头犹馀
十之六七循故道北下愈下愈深道益愈窄行
可半里许觉阴风习习袭人回望小天台疑身
附绝壑中似不觉更前矣而鸟道委蛇犹堪容
足宛延而进路绝复通两峰相夹若断若聮仰
睇青天真同一线奇观哉奇观哉过一线天复
宽坦石壁当前镌龙洞二字洞亦两岩高耸中
间视一线天隘逰人不能入惟探首遥望见左
岩之巅俨若一龙蜿蝘长数丈垂首南顾其色
莹白人遂以玉龙呼之出龙洞复掠而东巨石
横跨于两岩之上状若飞梁逮抵其下则空旷
平夷等于广夏好事者题仙人奕乐于上方僧
云此即汉仙炼药所予询仙人姓字岁月而茫
无可考为慨慕者久之复前而索其别洞则曲
径倾友藤萝紏纷攀援蹑登几致颠蹶其洞口
仅仅若斗大下又鲜阶级洞中惟乱石纵横而
巳出洞得石室一区倚两峰为墙上覆石板乃
僧杨明圆开山与其徒何真宁所创者闻僧初
卓锡时山头屡抛飞石僧危坐不为动石出其
左右者积如垒而竟弗能伤意者山灵靳此胜
地不欲与僧或以试其心坚否何如耳屋既建
而前有巨石阻路不便上下僧募工凿而通之
坚不可破僧时时向巨石作礼䖍诚默祷忽一
日当午有声若雷振响动林壑众奔视之则石
自划开五尺许矣系𨺚庆五年五月十四日未
时也僧建阁石前以侈其事名曰天开阁前有
七星石中露泉眼方可三尺浅碧溶溶虽天旱
弗枯斯又一奇也出洞将别僧忽指门左右壁
之上斜悬䧏香一枝去地将二十丈许上下俱
斗绝何缘而得置于此且香大不盈握而山风
狂吼终不堕落此殆仙灵幻化不可理推者乎
迺相与一笑而别
贛州府志卷之二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