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0734 中华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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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 上
《说文》曰: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也。象人两袖舞形,与工同意。
《周礼·春官》曰:司巫掌群巫之政令。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雩,旱祭也。〉国有大灾,则帅巫而造巫恒。凡圣事,掌巫降之礼。男巫掌望祀、望衍授号,旁招以茅。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旱则舞雩。若王后吊,则与祝前。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
《礼》曰:君临臣丧,以巫祝桃茢执戈恶之,〈为有凶邪之气在侧,君闻大夫之丧,去乐卒事而往末袭也。其己袭,则止巫去。祧茢,鬼所恶。茢,萑苕,可扫不祥。〉所以异于生也。
又曰:襄公朝于荆,康王卒,荆人曰:“必请袭。”〈欲使袭之公依。〉鲁人曰:“非礼也。”荆人强之,巫先桃茢。荆人悔之。〈巫祝桃茢,君临臣丧之礼。〉
又曰:岁旱,穆公召县子而问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于以求之,毋乃己疏乎?”〈己犹甚也。巫主接神,亦觋天哀而雨之。《春秋传》说,巫在女曰巫,有男曰觋。《周礼》女巫旱则舞雩。〉
《传》曰:晋侯改葬共太子。秋,狐突适下国,遇太子,太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图之。”君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乎?”许之,遂不见。
又曰:夏,大旱,公欲焚巫、。臧文仲曰:“非旱备也。修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杜预注曰:劝分,有无相济也。〉此其务也。巫、何为?天欲煞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滋甚。”公从之。是岁饥而不害。
又曰:初,楚范巫商似,〈商似,范巫之名。〉谓成王与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将强死。”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毋死。”不及。止子西,子西缢而悬绝,王使适至,遂止之,使为商公。沿汉溯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惧而辞曰:“臣免于死,又有谗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也。”王使为工尹。又与子家谋煞穆王,穆王闻之,煞斗宜申及仲归。
又曰:晋侯梦大厉,披髪讥ω,搏应而踊曰:“煞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户,公觉。召桑田巫,〈桑田。晋邑。〉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麦矣。”〈言公不得及食新麦。〉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煞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
又曰:晋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坠于前,跪而戴之,奉之而走。见梗阳之巫皋。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玆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逞。”献子许诺,晋伐齐。
又曰:公在楚,楚人使公亲襚,公患之。穆叔曰:“祝殡而襚,则布币也。〈先使巫祝除殡之凶邪,而行襚礼,与朝而布币尾。〉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殡。〈茢,黍攘。〉楚人弗禁,既而悔之。
《书》曰: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时谓巫风。
《论语》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
《史记》曰: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往到邺,会长老,问民之疾苦。长老云:“苦于河伯娶妇,以故贫。”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岁敛百姓,取其钱数百万,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与巫共分其馀钱持归。当其时,巫行视小家女好者,云:‘是当为河伯妇。’即聘娶。洗沐,为治新缯绮縠之衣,闲居斋戒,为治斋宫河上,张缇绛帐帷,女居其中,为具牛酒饮食。十馀日,共粉饰之,如嫁女床席,令女居其上,浮之河中。始浮,行数十里拇驶。其人家有好女者,恐大巫祝为河伯娶之,以故多持女远逃亡,以故城中益空无人,又贫困,所从来久远矣。民人俗语曰:‘即不为河伯娶妇,水来漂溺民人。’”西门豹曰:“至为河伯娶妇时,愿与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来告语之,吾欲往送女。”皆曰:“诺。”至其时,西门豹往会之河上。三老、官属、豪长、父老皆会与,却蜀观之者二千人。其巫,老女子也,年七十。从弟子女十人所,衣皆缯单衣,立大巫旁。西门豹曰:“呼河伯妇来,视其好丑。”即将女出帷中,来至前。豹视之,顾谓三老、巫祝、父老、女子,曰:“是女不好,烦大巫妪为入报河伯,更求好女,后日送之。”即使卒共抱女巫妪投之河中。有顷,曰:“巫妪何久也?弟子趣之!”复以弟子一人投河中。有顷,曰:“弟子何久也?复使一人趣之!”复投一弟子河中。凡三弟子。西门豹曰:“巫妪、弟子,女也,不能白事,烦三老入白之。”复投三老河中。西门豹簪笔罄折,向河立侍良久,长老旁观者皆为惊恐。西门豹顾曰:“巫妪、三老不来还,奈之何?复使廷掾与豪长一人趣之。”皆叩头且破,额血流地,色若死灰。西门豹曰:“诺。且留待之。”须臾,豹曰:“廷掾起矣。河伯留之久矣,皆罢去归。”邺吏民大惊恐,是后不敢复言河伯娶妇。
又曰:武帝时,游水发根〈服虔云:游水,县名。发根,人姓。〉言上都有巫病,而鬼下之,上召置祠之甘泉。及病,使人问神君,神君曰:“天子无忧病。”于是病愈。
又曰:柏梁灾,越巫勇之曰:“越俗有火灾,后起屋必用胜服之。”于是作建章宫,度为千门万户。
又曰:越巫立越祀,而以鸡卜,上信之。〈《汉书音义》曰:持鸡。鸡卜如鼠卜矣。〉
又曰:孝武帝天汉二年秋,上禁巫祠道中者。文颖曰:“始汉家于道中祠,排祸咎,移之于行人百姓,以其不经,今止之也。”
《后汉书》曰:樊崇等至弘农,与更始诸将战,克胜,众遂大集,乃分万人为一营,凡三十营,置三老、从事各一人。进至华阴,军中常有齐巫鼓舞,祠城阳景王以求福助。〈以其定诸吕,安淑稷,故郡国多为立祠焉。盆子承其后,故军中祠之也。〉巫言:景王大怒曰:“当为县官,何故作贼?”〈县官谓天子也。〉有笑巫者,辄病,军中惊动。时方望弟阳怨更始,煞其兄,乃逆说崇等曰:“更始荒乱,政令不行,故使将军得至于此。今将军拥百万之众,西向帝城而无称号名,为群贼不可以久,不如立宗室,挟议诛伐,以此号令,谁敢不服?”崇等以为然,而巫言益甚,前及郑。〈令阜孙。〉乃相与议曰:“今迫近长安,而鬼神如此,当求刘氏,共尊立之。”六月,遂立盆子为帝,自号为建世元年。
又曰:许杨字伟君,汝南平与人也,少好术数。王莽辅政,召为郎,稍迁酒泉都尉。及莽篡位,杨乃变姓名为巫医,逃匿他界。莽败,方还乡里。
又曰:弟五伦为会稽太守。会稽俗多淫祀,好卜筮,常以牛祭神,百姓财产以之困匮。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荐祠者,发病且死,为牛鸣。前后郡将莫敢禁。伦到官,移书属县,晓告百姓,其巫祝有依托鬼神者,诈怖愚人,皆案论之。有妄屠牛者,吏辄行罚。人初颇恐惧,或祝诅妥茉,伦案之愈急。后遂绝,百姓以安。
又曰:顺帝时,廷尉河南吴雄,字季高,以明法律断狱平。起自孤寒,致位司徒。雄少时,家贫丧母,营人所在封土者,择葬其中,葬事趣辨,不问时日,巫医皆言当族灭,而不顾及。子䜣孙恭,三代廷尉,为法名家。
又曰:宋均为九江太守,陵道县有虞后二山,人共祠之。众巫遂取百姓男女,以为公妪。〈以男为山公,以女为山妪,犹祭之尸主也。〉岁岁改易,既而不敢嫁娶。前后守令莫敢禁,均乃下书曰:“自今以后,为山娶者,娶巫家,勿扰良人。”于是遂绝。
又曰:安丘望之,字仲都,京兆长陵人。少时学《老子经》,恬静,不求进官,号曰安丘丈人。成帝闻,欲见,望之辞不肯见,为巫医于人间也。
《献帝起居注》曰:李傕性喜鬼怪左道之术,常有道人、女巫击鼓下神,祭六丁,符劾厌胜之,具无不为。又于朝廷省门外为董卓作神坐,数以牛羊祠之。天子使在中郎将李固持节,拜傕为大司马,在三公之右。傕自为得鬼神之助,乃厚赐诸巫。
《东观汉记》曰:高凤年老,执志不倦,名声著闻。太守连召请,恐不得免,自言本巫家,不应为吏。
又曰:班超使西域,于阗王广德,超至,礼意甚疏。其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向汉?汉使有骊马,急求取以祠我。”广德就超请马,超许之,而令巫自来取马。有顷,巫至,超即斩其首送广德,因辞让之。
《吴志》曰:茎㧐有疾,求视鬼者,得一人。茎㧐欲试之,乃煞鹅而埋之,于中架小屋施床机,以妇人纸履服物著其上,乃使觋视之,告曰:“若能说此冢中鬼形状者,即信。当厚赐加赏矣。”竟日尽夕无言,帝问之急,乃曰:“实不见有鬼,但见一白鹅立墓上。所以不即白之者,疑是鬼神变化作此。想当候其贞形而定,无复移易,不知何故,不敢不以实上闻。”茎㧐乃厚赐之。
《晋书》曰:夏统字仲御。从父敬宁祠先人迎女巫章丹、陈珠,二人并有国色,装服甚丽,善歌舞,又能隐形匿景。甲夜之初,撞钟击鼓,间以丝竹,丹、珠乃大破舌,吞刀吐火云雾杳冥,流光电发。统诸从兄弟欲往观之难统,于是共绐之,曰:“从父间疾病得瘳,大小以为喜,欲因其祭祀,并往贺之,卿可俱行乎?”统从之入门,忽见丹、珠在中庭,轻步徊舞,灵谈鬼笑,飞觞挑拌,酬酢翩翻。统惊愕而走,不由门,破藩直出。
又曰:武悼杨后既为贾后所幽死,贾后又信妖,巫谓太后必诉冤先帝,乃覆而殡之,施诸厌劾符书药物。
又曰:李矩屯于荥阳,刘聪遣从弟畅步骑三万讨矩,屯于韩王故垒。时畅卒至城东,矩未暇为备,遣使奉牛酒诈降于畅,畅大飨渠帅,人皆醉饱。知矩谋夜袭之,兵士以贼众,皆有惧色。矩令郭诵祷郑子产祠,曰:“君昔相郑,恶鸟不鸣,凶胡臭羯,何得过庭!”使巫扬言:东里有教,当遣蜀兵相助。将士闻之,皆踊跃争进。
又《载记》曰:石虎太子邃保母刘芝,初以巫术进,及养邃,有深宠,通贿赂,豫言论,权倾朝廷,亲贵多出其门,封芝为宜城君。
又曰:李雄母罗氏。雄信巫觋之言,多有忌讳,至欲不葬其母,司空赵肃谏之。
《宋书》曰:前废帝子业好游华林园竹林堂,使妇人裸身相逐,有一妇人不从,命斩之。后经少时,梦游后堂,有一女子骂曰:“尔悖虐不道,明年不及熟矣。”帝怒,遂于宫中求得似所梦者,戮之。其夕,复梦所戮女骂曰:“汝枉煞我,以诉上帝。”至是巫云:“此堂有鬼。”帝日与阴山公主及六宫彩女数百人随郡巫捕鬼,屏除侍卫,帝亲自射之。
又曰:王僧绰豫参朝政,从兄征惧其太盛,劝令损抑,僧绰乃求吴郡及广州。会巫蛊事泄,上先召僧绰,具以言之。
又曰:明帝选王俭尚阳羡公主,拜驸马都尉。帝以俭嫡母武康公主因太初巫蛊事,不可以为妇姑,欲开冢离葬。俭因入自陈,密以死请,故事不行。
《齐书》曰:郁林王在西州,令女巫杨氏祷祝,速求天位。及文惠薨,谓由杨氏之力,倍加敬信,呼杨姿。宋氏己来,人间有杨姿儿歌,盖此征也。武帝有疾,又命杨氏日夜祈祷。
又曰:明帝身衣绛衣,服饰皆赤,以为厌胜。巫觋云,后湖水头经过宫内,致帝有疾。帝乃自至太官水沟,左右启太官无水则不立,帝决意塞之,欲南引淮流。会崩,事寝。
又曰:东昏侯偏信蒋侯神,迎来入宫,昼夜祈祷左右。朱光尚诈云见神,动辄咨启,并云降福,遂加位相国。朱又为灵帝车服羽仪,一依王者。又曲信小祠,日有十数巫师魔媪,迎送纷纭。光尚辄托云神意。范云谓光尚曰:“君是天子要人,当思百全计。”光尚曰:“至尊不可谏正。当托神鬼以达意耳。”后东入乐游,人马忽惊,以问光尚,光尚曰:“先帝大瞋,不许数出。”帝大怒,拔刀与光尚寻觅,既不见处,乃缚菰草为明帝形,北面斩之。
又曰:诸暨东ㄜ里屠氏女,父失明,母有痼病疾,亲戚相弃,乡里不容。女移父母,远住纻舍,昼彩樵,夜纺绩,以供养。父母俱卒,亲营殡葬,负土成坟。忽空中声云:“汝性可重山,神欲相驱使。汝可为人疗病,必得大富。”女谓是魃魅,弗敢从,遂得病积时,邻舍人有溪蜮毒者,女试疗之,自觉病便差,遂以巫道为人疗病,无不愈。家产日益,乡里多欲要之。女以无兄弟,誓守坟墓不嫁。
又曰:武陵王毕为祠部尚书,巫觋或言晔有非常之相,以此自负。武帝闻之,故无宠,未常处方岳焉。
又曰:王敬则母为女巫,常谓人云:“敬则生时,胞衣紫色,后应得鸣鼓角。”人笑之曰:“汝子得为人吹角可矣。”后果封侯,给鼓吹。
又曰:袁君政字世忠,为豫章内史,性不信巫邪。有师世荣称道术,为一郡巫长。君政在郡小疾,主簿熊岳荐之,师云:“须疾者衣为信。”命君政以所著襦与之。事竟,取襦云:“神将送与北斗。”君政使检诸身,于衣里获之。以为乱政,即刑于市而焚神,一郡无敢行巫。
《梁书》曰:沈约病,梦齐和帝剑断其舌,令巫视之,言如梦。乃呼道士奏赤章于天,称禅代之事不由己出。
又曰:元帝背生黑子,巫媪见曰:“此大贵不可言。”
又曰:蔡撙为临海太守,有百姓杨元孙以婢彩兰,贴与同里正黄权,约生子酬乳哺直。权死后,元孙就权妻吴氏赎婢,吴背约不还。元孙诉,撙判还本主。吴能为巫,出入撙内,以金钏赂撙妾,遂改判与吴。元孙挝登闻鼓讼之,为有司劾。时撙己去郡,虽不坐,而常以为耻。
又曰:王神念为青冀二州刺史,性刚正,所更州郡,必禁止淫祠。时东北有石鹿山,临海有神庙,妖巫欺惑百姓,远近祈祷,糜费极多。及神念至,便令毁拆,风俗遂改。
《后魏书》曰:郭祚少而孤贫,状什不伟,乡人莫之识也。有女巫许相后当富贵。祚涉历经史,习崔浩之书,尺牍文章见称于世。举秀才,对策上弟,拜中书士,累迁黄门侍郎。
又曰:定州流人解思安,其兄庆宾惧后役追责,规绝名贯,乃认城外死尸,诈称其弟为人所煞,迎归殡葬。颇类思安,见者莫辩。又有女巫杨氏自云见鬼,说思安被害之苦,饥渴之意。庆宾又诬疑同军兵苏显甫、李盖等所害。经州讼之,二人不胜楚毒,各自款引。狱将决竟,李崇疑而停之。密遣二人非州内所识者,伪从外来,诣庆宾,告曰:“仆住在北州,去此三百。有一人见过寄宿,夜中共语,疑其有异,便即诘问,迹其由绪,乃云是流兵,背役逃走。姓解,字思安。时欲送官,苦见求及,称有兄庆宾,今住扬州相国城内,更姓徐君,脱矜悯为往告报,见申委曲。家兄闻此,必重相报,所有资财,当不爱惜。今但见质,若往不获,送官何晚?是故相告指伸此意。君欲见雇几何当放贤弟,若其不信,可见随看之。”庆宾怅然失色,求其少停,当备财物。此人具以报,崇摄庆宾,问曰:“尔弟逃亡,何故妄认他尸?”庆宾伏引。更问盖等,乃云自诬。数日之间,思安亦为人纠送。崇召女巫视之,鞭笞一百。崇断狱精审,皆此类也。
《三国典略》曰:初,齐神武之克邺城,于北台上建立神祠,盍布衣时所事也。每祠之日,惟与巫潘妪及数人行事,亲自神宰割,外无见者。至是,齐主焚除创薯,并掷巫于火,令烧煞之。
又曰:齐高纬夜梦黑衣贵人迭相驱逐,乃向之拜。巫者乌大以厌之。又于芳林园自著破衣裳为穷貌,入市躬自交易焉。筑西鄙诸城为羌兵鼓噪凌之,多作黑衣人共相执缚,亲率内参临拒,或实弯弓射人,自晋阳东巡,单马驰骛前不得有人,衣解髪散而归。
又曰:崔季舒未遇害,家池莲茎化为却舒,著鲜卑帽。妻昼魇,魇寤云,见人长一丈,遍体黑毛,欲来逼己。巫曰:“此是五道将军,入宅者不祥。”
又曰:侯景之首,至于江陵,枭之于市,然后煮而漆之,以付武库。先是,谣曰:“苦竹町,市南有好井。”荆州军煞侯景,及首至湖东,付咨议参军宗季长,季长宅东有苦竹町,以景首置其中,用市南井水煮之。先是,巫言有鬼万计,断头折颈,入宅去来云。季长大惧,设斋迎佛,又有数万鸟,自江津飞噪集其家焉。
《北史》曰:齐琅琊王俨之未获罪,邺北城有白马佛塔,是石季龙时为澄公所作。俨将修之,巫曰:“若动此浮图,北城失主。”不从。破至弟二级,得白蛇,长数丈,回旋失之,首墚而败。
又曰:窦泰母初梦风雷暴起,若有雨状。出庭观之,见雷光夺目,骤雨沾洒,寤而惊汗,遂有娠。期月而不产,大惧。有巫曰:“渡河湔裙裾,产子必易。”便向水所,忽见一人曰:“当生贵子,生可从而南。”泰母从之,俄而生泰。
《隋书》曰:卫昭王爽讨突厥,明年,征为纳言,高祖甚重之。未几,爽寝疾。上使巫者薛荣宗视之,云:“众鬼为厉。”爽令左右驱逐之。居数目,有鬼物来击荣宗,荣宗走下而死。其日,爽毙。
又曰:李景为代州总管。先是,府内井中甃上生花如莲,并有龙见,时变铁为马甲士。又有神人,长数丈,见于城下,其迹长四尺五寸。景问巫。对曰:“此是不祥之物,来食人血耳。”景大怒,推出之。旬日而兵至,死者数万焉。
又曰:李密破宇文化及,化及还,其劲兵良马多战死,士卒皆倦。王世充欲乘其弊而击之,恐人不一,乃假托鬼神,言梦见周公。乃立祠于洛水上,遣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当有大功。不则兵皆疫死。”兵多楚人,俗信妖妄,故出言以惑之。众皆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