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七十四 太平御览 卷三百七十五 卷三百七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三百七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十六
  肉       皮肤
  骨       筋
  脉       髓
  脑       血
  膏
  
  说文曰脢音梅背肉也胂音身夹脊肉也瘜寄肉也
  释名曰肉柔也
  礼记檀弓下曰延陵季子适齐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号之曰骨肉复归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左传宣公十二年曰楚子北师次于郔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岁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捷孙叔为无谋矣战若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
  史记曰晋公子重耳在齐五年赵衰等谋醉重耳载以行行远而觉重耳引戈欲杀子犯子犯曰杀臣成子偃之愿也重耳曰事不成我食舅氏之肉子犯曰事不成犯肉腥臊何足食乃止
  吕氏春秋曰齐有人一居东郭一居西郭幸而相遇饮酒曰湏肉各抽刀自割相啖乃至于死
  交州名士传曰张重字仲笃举计汉眀帝易重问何短小重曰陛下欲得其才将称骨度肉也
  唐书曰先天中有王知道母患骨蒸医云湏得生人肉食之知道遂密割股上肉半斤许加五味以进母食之便愈黄帝素问曰脾主肉久坐伤肉脾热者色黄而肉软楚辞大招曰丰肉微骨体更狷
  皮肤
  释名曰皮被也被覆体也肤布也布在表也
  礼记曰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短毋见肤衣取蔽形长毋被土
  毛诗硕人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孝经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庄子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之肌肤若冰雪
  商子曰上世之士衣不暖肤食不满腹苦其心意劳其四胑
  抱朴子曰素颜红肤惑其目清商流徴乱其听
  列异传曰蔡经与神交神将去家人见经诣井上饮水上马而去视井上俱见经皮如𧉮蜕遂不还
  西京杂记曰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逺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十七而寡为人放诞风流悦长卿之才而越礼焉
  新论语曰发生于皮去髪而皮不知
  王子年拾遗录曰燕昭王三年广陵之国去燕七万里或云在扶桑之东献善儛者二人一名提波一名携汉并玉晢凝肤轻气馥绰约婉妙绝古无伦
  语林曰贾充问孙皓何以剥人面皮皓曰憎其颜之厚也
  
  说文曰骨体之质也肉之核也
  释名曰骨坚而滑也似木枝格
  孝经援神契曰周道衰路有肌骨血成池
  史记曰楚围宋五月不解宋城中急无食华元乃夜私见楚将子反告庄王王问曰城中何如曰析骨而炊易子而食
  又曰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
  帝王世纪曰殷时有仙女名昌容隔肉见骨
  东观汉记曰陈宠字昭公为广汉太守先是雒县城南每阴雨常有鬼哭声宠使案行昔岁仓卒时骸骨不葬者多宠乃敕县葬埋由是即绝
  晋书曰桓温生未期温峤见曰此儿有奇骨相可使啼峤曰真英物也因名温
  尸子曰徐偃王有筋无骨
  公孙尼子曰多食甘者有益于肉而骨不利
  燕丹子曰田光曰窃观太子客无可用者武阳骨勇之人怒而面白
  贾子曰文王昼卧梦人登城呼曰我东北陬槁骨也速以人君葬我文王曰诺觉召吏令以人君葬之吏曰以五大夫葬之文王曰吾梦中已许之民闻之曰我君不以夣故背槁骨况生人乎乃下信其上
  孔丛子曰孔附谓陈王曰梁人有杨由者伎巧过人骨腾肉飞
  国语曰吴伐越隳㑹稽获骨焉一节専车使问仲尼曰禹致群臣于㑹稽防风氏后至戮之其骨専车此为大矣
  新序曰文王之葬枯骨无益众庶众庶悦之恩义动人也
  列仙传曰寗封黄帝时陶正有神人过之为其掌火能出五色烟久之教封子积火自烧而随烟气上下视其灰烬犹有骨时人葬之谓之封子
  列异传曰蒋子文汉末为秣陵尉自谓骨青死当为神西京杂记曰戚姬以百炼金为𫸩环照见指上骨𫸩革侯王子年拾遗录曰沐胥国人忽复化为老叟俄而即死臭烂盈屋人有除烧其骸骨于粪土之中复还为人矣搜神记曰有谈生无妇有女来为其妇三年生一儿曰慎勿以火照我三年后可照生盗照之腰以上皆肉腰以下但枯骨妇求去
  续搜神记曰司徒蔡谟亲亲有王𫎇者单独常为蔡公所收养𫎇长才五尺似为无骨登床辄令抱上
  扶南传曰顿逊国人死鸟葬或火葬鸟葬者病困便歌舞送郭外有鸟如鹅绿色飞来万许啄食都尽敛骨焚之沉于海水此必生天上鸟若不食自悲伤乃就火葬取骨埋之
  世说曰王右军目陈元伯块垒有正骨
  司马相如美人赋曰皓体陈露弱骨丰肌
  
  说文曰筋体之力也可以相连属作用也
  释名曰筋力也肉中之力气之元也
  礼记曲礼曰老者不以筋力为礼
  左传哀公上曰卫太子祷曰敢告无绝筋无折骨无面伤以集大事无作三祖羞
  公孙尼子曰多食苦者而筋不利多食辛者有益于筋而气不利
  韩子曰淖齿之用齐擢闵王之筋县之庙梁宿昔而死论衡曰命富之人筋力自强命贵之人才智自髙物理论曰夫清忠之士乃千人之表万人之英得其人事易于反手不得其人则难于㧞筋
  
  释名曰脉幕也络一体也
  史记曰扁鹊以长桑君言饮药三十日视见垣一方人以此视病尽见五臓病结特以𧦽脉为名耳
  又曰赵简子为大夫専国事简子疾五日不知人于是召扁鹊扁鹊入视病出董安于问扁鹊扁鹊曰血脉治也而何怪秦穆公尝如此七日而寤今主君之病与之同不出三日必闲居二日半简子寤
  又曰扁鹊过虢虢太子死扁鹊至虢宫门下曰闻太子不幸而死臣能生之中庶子曰先生得无诞乎何以言太子可生也扁鹊曰越人之为方也不待切脉望色听声写形言病之所在子以吾言为不诚试入𧦽太子当闻其耳鸣而鼻张循其两股以至于阴当尚温也中庶子闻入报虢君虢君大惊出见扁鹊于中阙扁鹊曰若太子病者所谓尸蹶者也是以阳脉不遂音队阴脉上争㑹气闭而不通阴上而阳内行下内鼓而不起上外绝而不为使上有绝阳之络下有破阴之纽破阴绝阳色废脉乱形静如死状太子未死也
  又曰扁鹊过齐齐桓侯客之入朝见曰君有疾在血脉不治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
  又曰齐太仓公淳于意少而喜医更师同郡元里阳公受其脉书上下经五𧦽奇音羁音颏术揆度阴阳𧦽病知人死生
  汉书曰王莽得翟义党王孙度使太医与巧屠共刳剥之度量五臓以竹筳音庭导其脉知其所终始云可以治病
  后汉书曰郭玉为人善别脉知人生死章帝令童男着女子之衣诈云其病使玉𧦽脉玉曰此女虽言病据脉阳盛阴㣲臣谓非女子帝善之
  三国典略曰周武帝不豫止于云阳宫内史桞升私问姚僧坦曰至尊贬膳日久脉候何如对曰天子上应天心非愚所及凡庶如此万无一全
  鹖冠子曰魏文侯问扁鹊曰子昆弟三人并医其孰最善扁鹊曰长兄视神故名不出家仲兄视豪毛故名不出闾鹊针人血脉救人生死名闻天下
  燕丹子曰田光窃观太子客无可用者宋意脉勇之人怒而面青
  论衡曰王莽时省五经平章句弟子郭略夜定舅记死于烛下精思不任脉绝气灭
  崔元始正论曰风俗者国之脉𧦽也年谷如其肥肤肥肤虽和而脉𧦽不和亦无为休也
  
  说文曰髓骨中脂也
  史记曰扁鹊过齐桓侯客之后五日复见望桓侯而退走桓侯使人问其故扁鹊曰疾之居腠理也汤熨之所能及在血脉针石所能及在肠胃酒醪之所能及其在骨髓虽司命无奈之何也今疾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后五日桓侯体病使人召扁鹊鹊已逃去桓侯遂死又曰勾践顿首再拜答子贡曰孤尝不料力乃与吴战困于㑹稽痛入于骨髓
  帝王世纪曰纣斩朝渉之胫而观其髓郦善长水经注曰淇水历汲郡西南出朝歌城西北东南迳朝歌台下俗谓之阳河水也纣在台见老人将渡水而沉吟难济纣问其故左右曰老者髓不实故畏寒纣乃于此斮胫而视髓
  
  左传僖下曰晋文公梦与楚王抟楚子伏已而盐其脑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杜预注曰脑能柔物春秋元命苞曰脑之为言在也人精在脑
  韩诗外传曰禽息秦大夫荐百里奚不见纳缪公出当车以头击𫔶五结切脑乃精出曰臣生无补于国不如死也缪公感寤而用百里奚秦以大化
  史记曰昔赵襄子以其姊为代王妻后与王遇于句注之塞厨人进斟因反斗以击代王杀之王脑涂地三国典略曰齐南阳王绰与齐王俱五月五日生武成以绰母李夫人非嫡故贬之为弟俗云其日生者脑不壊烂死后逾一年方许收殓毛发不落如生人焉神异经曰西荒中有人长短如人着百结败衣手足虎爪名模豹见人独自辄就人欲食脑先捕虱人伺其卧舌出盘地丈馀便烧石投其舌于是绝气而死若不如此寤而辄食人脑
  列异传曰陈仓有得异物其形不类猪不似羊莫能名以献秦穆公道遇二童子曰此名为蝹述常在地下食死人脑若欲杀之以柏烧其头蝹音袄
  西京杂记曰广陵王胥有勇力恒于别囿学格熊后遂空手搏之陷脑而死
  
  释名曰血濊也流濊日也濊呼㑹切
  礼记檀弓曰髙子皋之执亲之䘮也泣血三年
  左传庄公八年曰齐侯田于贝丘伤足䘮屦反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
  又成公上曰齐晋将战郄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张侯曰余病矣郤至曰自师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张侯解张也朱血色血色久则殷今人谓朱黒殷也言血多污车轮后不敢息也
  春秋考异邮曰龙门之下血如江宋均曰龙门战在鲁桓十三年易屯卦曰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尚书武成曰纣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孔安国注曰流漂舂杵
  论语孔子曰君子有三戒血气未定戒之在色血气方刚戒之在斗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汉书曰申屠嘉为丞相邓通居上傍怠慢嘉为檄召通责曰朝廷者髙帝朝廷也通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通顿首血出不解文帝度嘉已困通持节召通而谢嘉汉书曰息夫躬坐詋诅下狱仰天大呼血从鼻出食顷而死
  东观汉记曰逢萌隠琅琊不劳山非礼不动聚落化之北海太守遣吏奉谒萌不诺太守遣吏捕之民相率以石擿吏皆流血奔走
  又曰耿秉为征西将军镇抚单于以下及薨南单于举国发哀犁面流血
  谢承后汉书曰吴郡妫皓字元起父为南郡太守坐事系狱皓懐小石至公卿间辄出石叩头其上流血覆面父系得免
  虞预晋书曰元康元年河间成都二王举兵向京都朝廷北讨徴嵇绍为侍中王旅不振败绩于汤阴百官侍卫莫不溃散唯绍以身捍寇兵突御辇飞矢雨集绍遂被害于帝侧血溅御服及定左右欲洗衣帝曰此嵇侍中血勿去
  又曰丞相府斩督运令史淳于伯血逆流着柱终柱末于二丈三尺旋复流下四尺五寸百姓咸称其冤晋书曰张轨传曰汉末金城人阳成远杀太守以叛郡人冯忠赴尸号哭呕血而死
  又曰桓温父彛为韩晃所害泾令江播预焉温时年十五枕戈泣血志在复仇
  崔鸿十六国春秋后赵录曰伏都有膂力善尺牍攻石闵不克为闵所杀横尸相枕血流成渠诛诸胡羯无贵贱男女皆斩之死者二十馀万于时髙鼻多须至有滥死者
  又北燕录曰冯跃宴郡僚王有血流左臂跃恶之从事中郎王乘因陈符命之应跃戒其勿言
  南史曰萧献眀母病风积年沉卧献眀昼夜祷祈时寒下泪为冰叩头血出亦为冰不溜
  陈书曰吴眀彻杀王琳有一叟以酒脯来至号⿰尽哀收其血懐之而去
  三国典略曰齐主于凉风堂召孝昭第二子百年遣左右乱捶击之又令曳以绕堂所行之处血皆遍地又曰齐主将杀开府髙徳正召而谓之曰闻尔病我为尔针以刀子刺之流血霑地
  又曰周师围江陵谢答仁请守子城梁主即授城内大都督既而召王裒让之裒以为不可答仁请入不得呕血而去
  唐书曰王君廓镇幽州㑹突厥入寇君廓邀击破之髙祖大悦徴入朝赐以御马令于殿廷乘之而出因谓侍臣曰吾闻蔺相如叱秦皇目皆出血君廓往击窦建徳将出战李𪟝遏之君廓发愤大呼目及鼻耳一时流血此之壮气何谢古人不可以常例赏之复赐锦袍金带又曰辅公祏据江东反发兵寇寿阳命李孝恭为行军元帅以击之孝恭自荆州趣九江将发与诸将宴集命取水忽变为血在坐者皆失色孝恭举止自若徐谕之曰祸福无门唯人所召自顾无负于物诸君何见忧之深公祏恶积祸盈今承庙算以致碗音碗中之血乃公祏授首之徴
  又曰李思摩颉利族人也授右卫将军从征辽东为流矢所中太宗亲为吮血
  又曰李子慎诬告其舅以获五品其母见其着绯衫覆面床下泣涕曰此是汝舅血染者耶
  又曰𤣥宗幸蜀次马嵬召左相韦见素见素出店为乱兵所挝头血流地上遽令寿王𫝊诏止之
  又曰天宝十五年安禄山下将蔡希徳攻陷常山郡执太守颜杲卿长史袁履谦杀掠人吏万馀人城中流血又曰窦轨每临戎对寇或经旬月身不解甲其部众无贵贱少长不恭命即立斩之每日被事多所鞭挞流血满庭见者莫不股栗
  又曰刘审礼丁父忧去职及葬跣足随车流血洒地行路称之
  又曰牛徽为吏部员外郎巢贼犯京师父蔚方病徽与其子自扶蓝音监舆投窜山南阁路险狭盗贼纵横谷中盗击徽破首流血被体而捉舆不辍
  庄子曰苌𢎞死乎蜀藏其血三年化为碧
  燕丹子曰窃观太子客无可用者夏扶血勇之人怒而面赤
  贾子曰炎帝黄帝异母兄弟各有天下之半战于涿鹿之野流血漂杵
  山海经曰禹堙洪水杀相⿰其血腥臭不可生五谷以其地为台相⿰一名相仰
  春秋后语曰燕太子丹豫求天下名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淬之以试人血濡缕无不立死者裴骃曰言以匕首伤人血出霑濡丝缕便立死读如儒也
  说苑曰蔡威公闭门而哭三日泣尽而继之以血幽眀录曰王伯阳亡其子营墓得三漆棺移置南堈夜夣鲁肃诣云当杀汝父寻复夣见伯阳公鲁肃与弟争墓后于生褥上见数升血疑鲁肃杀之故也墓今在长广桥东一里
  汝南先贤传曰阳安令赵规与朗陵太守黄萌争水规割指诅曰随血所流入阳安界萌忿杀规小吏王朔复判杀萌朗陵官属又杀朔民于京山上为朔作祠坛毎水旱辄往祈祷
  博物志曰战斗死亡处有人马血积年化为磷磷着地及草如霜露略不可见人行或有触着体便有光拂拭便分散无数又细咤声如沙豆住久乃灭其人忽忽如失魂经日乃差磷音邻又音吞
  三辅旧事曰武帝发兵攻太子连斗五日虎关前沟中血没足
  世说曰阮歩兵居䘮不率礼而志孝称当葬母先食肫饮酒然后临诀而哭直云人言穷我将穷矣因吐血一升气绝不如人弥时乃苏
  
  春秋元命苞曰膏者神之液
  文子曰人受变化一月而膏三月而脉
  异苑曰满奋丰肥肤内溃裂毎暑夏辄膏流汗溢太平御览卷三百七十五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