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百六十七 太平御览 卷之二百六十八
宋 李昉 等奉敕撰 中华学艺社借照日本帝室图书寮京都东福寺东京静嘉堂文库藏宋刊本
卷之二百六十九

太平御览卷第二百六十八

 职官部六十六

     良令长下

崔鸿十六国春秋北凉录曰张谭字元庆武威姑臧人也

为和宁令政以德化为本不务威刑民有过者读孝经及

忠臣孝子传训导之百姓爱之如父母号曰慈君

又后赵录曰王谟字思贤瓮𤾁言不清畅尪短无威仪将

拜曲阳令石勒疑之问长史张賔賔曰请试可勒从之政

教严明百城尤最出为都部从事守宰去官者十五人

又后赵录曰申录字道时为广昌令白乌巢其庭树甘露

降其㕔事后为三公

北齐书曰郎茂除卫国令时有击囚二百茂亲自究审数

日择免者百馀人历年辞讼不诣州省魏州刺史元晖谓

曰长史言卫国人不敢申诉者畏明府耳茂曰人犹水也

法令为堤防不固必致奔突茍无决溢使君何患哉晖无

以应

后周书曰辛昻行成都令昻到县便与诸生𥙊文翁学堂

因共欢宴谓诸生曰子孝臣忠师严友信立身之要如斯

而巳(⿱艹石)不事斯语何以成名冝自勉克成令誉昻言切理

至诸生等深感悟归而告其父老曰辛君教诫如此不可

违之于是井邑肃然咸从其化

陈书曰禇玠山阴县多豪猾前后令皆以赃污免髙宗患

之谓中书舎人蔡景历曰稽阴大邑乆无良宰卿文士之

内试思其人景历进曰禇玠廉俭有干用未审堪其选不

髙宗曰甚善卿言与朕意同乃除山阴令

隋书曰魏徳深迁贵郷长为政清净不严而治㑹兴辽东

之役徴税百端使人往来责成郡县于时王纲㢮紊吏多

𧷢贿所在徴敛下不堪命唯德深一县有无相通不竭其

力所求皆给百姓不扰称为大治寻转馆陶长贵郷吏人

闻之皆歔欷流涕语不成声及将赴任倾城送之号泣之

声道路不绝既至馆陶阖境老㓜皆如见其父母有猾人

贠外郎赵君寔与郡丞元宝藏深相交结前后令长未有

不受其指麾者自德深至县君寔屏处于室未尝辄敢出

门逃窜之徒归来如市贵郷父老冒渉险难诣阙请留德

深有诏许之馆陶父老复诣郡相讼以贵郷文书为诈郡

不能决㑹持节使者韦霁杜整等至两县诣使讼之乃断

从贵郷贵郷吏人歌呼满道互相称庆馆陶众庶合境悲

𡘜因而居住者数百家

隋书曰⿱⺾⿰𩵋禾 -- 苏威荐房恭懿授新丰令政为三辅之最上闻而

嘉之赐物四百假恭懿以所得赐分给穷乏未几复赐米

三百石恭懿又以赈贫人上闻而止之时雍州诸县令毎

朔朝谒上见恭懿必呼至榻前访以理人之术

又曰房彦谦迁长葛令甚有惠化百姓号为慈父仁寿中

上令持节使者巡行县察长吏能不以彦谦为天下第一

超授鄀州司马吏民号𡘜相谓曰房明府今去吾属何用

生为其后百姓思之立碑颂德

又曰刘旷不知何许人也性谨厚毎以诚恕应物开皇𥘉

为平郷令单𮪍之官人有争讼者辄丁宁暁以义理不加

绳劾自各引咎而去所得俸禄赈施穷乏百姓感其德化

更相笃励曰有君如此何得为非

唐书曰李大亮授土门令属百姓饥荒盗贼侵冦大亮遂

卖所乘马分给贫弱劝以垦田歳因大稔躬捕冦盗所击

辄平时太宗在藩巡抚北境闻而嗟叹下书劳之

又曰贾敦頥弟敦实贞观中为饶阳令政化清静老㓜怀

之时敦頥复授瀛州刺史旧制大功以上不复连官朝廷

以其兄弟在职俱有能名遂不迁替

又曰髙宗以尚乘奉御权怀恩为万年令赏能也时有奉

乘安毕罗善于调马上颇狎之怀恩因奏事遇毕罗在左

右言戏无礼怀恩既退执而杖之上知而嗟赏谓侍臣曰

怀恩乃能不避强御真良吏也即日迁擢

又曰景云中长安县令李朝隐加太中大夫朝隐之宰京县

也政刑毕举权豪慑惮有内寺伯非礼千忤朝隐叱击于

狱上喜焉故有此命

又曰路嗣恭京兆三原人始名剑客历仕郡县有能名后

授神乌令考绩上上而为天下最𤣥宗以其能嗣鲁恭赐

改其名

又曰韦景骏开元中为肥郷令县人有母子相讼者景骏

谓之曰吾少孤毎见人养亲自痛终天无分汝幸在温凊

之地何得如此锡𩔖不行令之罪也因垂泣呜咽仍取孝

经与之令习读于是母子感悟各请改悔遂称慈孝累转

赵州长史路由肥郷人吏惊喜竟来犒饯留连经日有童

稚数人年甫十馀歳亦在其中景骏谓曰计吾去此时汝

軰未生既无旧恩何殷勤之甚也咸对曰比闻长𪧐传说

县中𪠘宇学堂馆舎堤桥并是明公遗迹将谓古人不意

亲得瞻睹不𮗜欣恋倍于常也其为人所思如此

又曰冯伉迁尚书膳部贠外郎李抱真卒充吊赠使抱真

男遗伉帛数百疋不纳又专送至京伉因表奏固请不受

属醴泉阙县令宰臣进人名上意不可谓宰臣曰前使泽

潞不受财帛者此人必有清政可以授之遂改醴泉县令患

百姓多昏猾为著谕蒙十四篇大指明忠孝仁义劝学务

农毎郷给一卷俾其传习

又曰元徳秀字紫芝河南人也为鲁山令先是堕车伤足

不任趋拜汝郡守以客礼待之部人为盗吏捕之系狱㑹

县界有猛兽为𭧂盗自陈曰愿格杀猛兽以自赎德秀许

之胥史曰盗诡计苟免擅放官囚无乃累乎德秀曰吾不

负约累则吾坐必请不及诸君即破械出之翌日格猛

兽而还诚信化人大率此𩔖

又曰王敬则为曁阳令时军荒后县有一部劫逃入山中

颇为人患敬则遣人致意劫帅使出首当申论郭下庙神

甚酷烈百姓信之敬则引神为誓必不相负劫帅既出敬

则于庙中设酒㑹于座收䌸曰吾启神(⿱艹石)负誓还神十牛

今不得违誓即杀十牛解神并斩诸劫百姓恱之

晋史曰寿张令赵赓考满之外量留二年以飞蝗避境故

广州先贤传曰黄豪字子微交阯人除外黄令豪约已俭

节麄衣𬞞食所得俸秩悉赐贫吏一县称平

益部𦒿旧传曰罗衡字仲伯为万年令诛锄奸党县界肃

然民夜不闭门系牛马于道旁曰以属罗公

又曰赵珜字孙明少好游侠行部带剑过亭长亭长谴之

乃叹曰无大志故为竖吏所轻耳于是解剑挂壁曰珜不

乘辎车佩绂不复带剑因之京师诣太学受业治春秋变

行厉操名德遂称除野王令乃解剑带之官治官清约以

身率下烟火不举常食干糒

又曰阎宪字孟度为绵竹令治以礼让为首寛猛相济其

听察甚明简选吏职甚得其人男子杜成夜于路得遗装

一囊开视有锦二十五疋迄明诣吏曰县有明君不能惭

心故也

又曰杨球字仲宣为茂陵令寛和多惠以至诚接下为民

所爱比县连歳蝗灾曲折不入茂陵

长沙𦒿旧传曰祝良字邵卿为洛阳令贵戚敛手桴鼓稀

鸣时亢旱天子祈雨不得良乃𭧂身阶庭告诚引罪紫云

沓起甘雨乃降

陈留风俗传曰昭帝时蒙人焦贡为小黄令路不拾遗囹

圄空虚诏迁贡百姓挥涕守阙求索还贡天子听増贡之

秩千石贡之风化犹存其民好学多贫此其风也

海内先贤传曰公沙穆迁弘农令界有蝗虫食禾稼百姓

惶惧穆设坛谢曰百姓有过咎在典掌罪穆之由请以身

祷𤣥云四集雨下霶霈自日中至晡不知蝗虫所在百姓

称曰神明

鲁国先贤传曰孔翊为洛阳令置水于前庭得私书皆投

其中一无所发弹理贵戚无所回避

汝南先贤传曰黄浮字隐公阳安人年二十在于民伍曽

为墟里所差次当给亭于是感激学书慨然长叹曰黄浮

非郷里所知因随人到京师求学歳馀除昌虑长濮阳令

同歳子为都市⿰扌⿱彐𧰨 -- 掾犯罪当死一郡尽为之请浮曰周公诛

二弟石碏讨其子今虽同歳子浮所不能赦也治政清明

号为神君

又曰陈晔邵陵人也体尚笃烈学通古今除巫令民张遗

腹子年十五为父报仇吏捕得之晔𢚓曰嗟乎今杀遗腹

孤绝人继嗣是不仁也法复仇之子是不义也不仁不

义焉可以为人君长哉遂解印绶逃亡遇赦乃出

锺玩良吏传曰髙玩字伯珍蜀郡人也除曲阳令乃徴还

送者不使出界布𬒳缊裘犹去时之服朝野归其清

又曰司马俊字元异𥙷洛阳令豪右挫气京都号曰卧虎

又曰陈登字元龙广汉人也为东阳长视民如子

崔氏家传曰崔瑗为汲令乃为开沟造稻田薄卤之地更

为沃壤民赖其利长老歌之曰天降神明君锡我慈仁父

临民布德泽恩惠施以序穿沟广漑灌决渠作甘雨

殷氏传曰殷裒为荥阳令先多淫雨百姓饥馑君乃穿渠

入河三十馀里䟽导原隰用致豊年民赖其利号殷沟而

颂之

锺离意别传曰意迁东平瑕丘令男子倪直勇悍有力便

弓弩飞射走兽百不脱一桀悖好犯长吏意到官召署捕

⿰扌⿱彐𧰨 -- 掾敕谓之云令昔尝破三军之众不用尺兵尝缚𭧂虎

不用尺绳但以良诈为之耳⿰扌⿱彐𧰨 -- 掾之气势安(⿱艹石)冝愼之因复

召直子渉署门下将游徼私出入寺门无所𨵿白收渉鞭

之直走之寺门吹气大言言无上下意气敕直能为子屈

者自缚诫令不则鞭杀其子直果自缚意告曰令前告汝

尝缚𭧂虎不用尺绳汝自视何如虎自缚耶敕狱械直父

子结连其头对榜博壮欲死⿰扌⿱彐𧰨 -- 掾吏陈諌乃贷之由是相率

为善所谓上德之政鹰化为鸠𭧂虎成狸此之谓也

荀氏家传曰荀貌除太原榆次令为政以德人怀之时有

鳯凰集其境内晋武帝下诏褒美太始三年卒吏人如丧

亲戚为之树碑其序曰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爱之如

父母乐之如时雨

典略曰韩攸字仲潢颍川人为嬴长时民大饥而太守未

至攸因发仓赈之吏白言太守垂至军粮重事可湏来到

攸言民命悬急令以擅出榖受罪合眼入地不以为恨也

后竟不坐吏民蒙济者数千人

㑹稽典录曰徐引字圣通为汝阴令县俗刚强大姓兼并

引到官诛剪奸桀豪右敛手啇旅路𪧐道不拾遗童歌之

曰徐圣通政无𩀱平刑罚奸宄空

华阳国志曰王长文字德俊元康𥘉试守江源令县收得

盗马贼及发冢贼长文引见诱慰时适腊晦皆遣归家狱

先有系囚亦遣之谓曰教化不厚使汝等如此长史之过

也蜡节庆祚归就汝上下善相欢乐过节来还当为汝思

他理郡吏惶惧争请不许寻有赦令无不感恩

又曰景毅字文坚梓潼人为髙陵令立文学以礼让化民

迁侍御史吏民守阙请之三年不绝

捜神记曰徐栩字敬卿吴曲拳人少为狱吏执法详平为

小黄令时属县大蝗野无生草至小黄界飞过不集

山公启事曰温令许奇等并见称名虽在职各日浅冝显

报大郡以劝天下诏曰案其资历悉自足为郡守各以在

职日浅则冝尽其政绩不冝速他转也

博物志曰太子望为灌坛令期年风不鸣条文王梦见一

妇人甚丽当道而𡘜问其故妇人言曰我东海太山神女

嫁为西海妇欲东归灌坛令当吾道太公有德吾不敢以

𭧂风疾雨过也文王梦𮗜明日召太公三日果有疾风𭧂

雨去者皆西来也

说苑曰晏子治东阿三年景公召而数之曰吾以子为可

而使子治东阿今子治而乱子退而自察也寡人将加大

诛乎晏子曰臣请改道易行而治东阿三年不治臣请死

之景公许之于是明年上计景公迎而贺之曰善矣子之

治东阿也晏子对曰前臣之治东阿属托不行货赂不至

陂池之鱼以利贫民当此之时民无饥者而君反以罪今

臣之治东阿也属托行货赂至事左右陂池之鱼入权家

民之贫饥者过半君反迎而贺臣臣愿乞骸骨景公乃下

席而谢曰子强复治之东阿者子之东阿也寡人无复与

新序曰昔子奇年十八齐君使之治阿既行矣悔之使使

追曰未至阿及之还之巳至勿还也使者及之而不还君

问其故对曰臣见使与共载者白首也夫以老者之智以

少者之决必能治阿矣是以不还

又曰鲁君使宓子贱为单父宰子贱辞去因请借善书者

二人其宪法教品鲁君与之至军父使书子贱从旁引其

肘书丑则怒之欲好则引之书者患之请辞而去归以告

鲁君鲁君曰子贱苦吾扰之使不得施其善政也乃命有

可无得擅徴发单父单父大治故孔子曰君子哉(⿱艹石)人鲁

无君子者斯焉取斯美其德也




太平御览卷第二百六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