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复斋文集_(四部丛刊本)/卷五 中华文库
存复斋文集 卷五 元 朱德润 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明刊本
|
存复斋文集卷之五
元征东儒学提举雎水朱徳润泽民著
曽孙夏重编
赐进士湖广按察使东吴项璁彦辉校正
髙丽金元直扵海东得赵子固墨梅求诗序
圣元徳教所广袤际海表俱设学校教养故虽狄
湜象𭔃重译之人咸知名教可乐文物是贵泰定二
年春三韩人金生来京师挟𠩄为文并赞记宋季赵
子固墨梅一纸求当代名公题咏且称此纸得扵海
东闾阎之家盖若古碑碣脱扵牧竖牛羊之厄然金
生亦自荷鉴物之羙以诗闻扵时予扵是有感焉夫
一元之气生物扵无朕惟人最秀最灵苟非有梏扵
物移扵情虽方俗淳薄之不同其见义必超闻善必
者何也性之本然也何况金生读书䏻文虽南东
西北万里之逺子固声迹不相闻知偶𫉬此𥿄便识
𠩄尚盖其睹翰墨而知䏻事因文物而启良心可谓
知𠩄本矣虽然此犹未也金生䏻因此以求扵人偏
而文人才士敬而老师𪧐儒贵而王公侯伯必择善
以之蚤夜以思之信义以得之则金生之所𫉬为
后日之宝者又奚止扵斯㢤
赠钱刚中序
刚中钱君𭧽官黄冠故郷曽共樽爼话桑梓情甚
亲也时刚中以写竹得名日酣诗酒意甚闲也酒酣
拊掌呜呜而歌敖聣流俗志甚壮也别来四三年而
徳润拜朝𠇮赱都下谒刚中扵都门市乃挟册为人
决大疑张卜肆是亦贾生𠩄谓居卑行污而季主乃
自知命者也然张之肆日賔朋盈必有来问吉凶休
咎㒒未知君何言之卜也必如椘丘之父卜成季之
生间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者乎曰季之
昌三家之僣也刚中其弗占㢤必如史苏笠伯姫之
繇士刲手亦无𥁃女承筐亦无贶者乎曰惠无亲咎
及先君刚中其弗占㢤既不占彼又不占此然则何
为而可仆再拜请曰必如汉之𠩄谓严君平者为人
子卜教之孝为人臣教之忠则刚中之术垂训扵四
方者仆亦有藉焉岂惟仆有藉世之人皆藉焉而思
向之情亲意闲志壮可以激志厉气㒒敢不承交扵
座隅
赠医士顾𠦑原序
天下之疲癃残疾惸独鳏寡皆吾兄弟之颠连而无
告者也故士生斯世逹则在官以拯生民不逹则明
医而活夭折顾君居吴门敦诗书及壮嗣医业凡㕮
咀药味炮灸捣磨刀圭之工夙夜不倦且究百家方
论证治岁久郷称善医求请者无暇日顾君益贫衣
超赱闾巷亲视羸弱益不以货财为较而人亦不
以韩伯休视顾君也㒒扵君有感焉时官小吏临民
之不幸假以威刑要以𫝑利及其𭈹呼求𢢽然后出
之扵无戾为效贪医治疾庸何殊而富其家者有
矣顾君独勤劳布衣而不以贫为巳累其视诸要人
者为何如㢤虽然彼要人者岂不知民命之可重盖
独无爱民利物之心耳苟有爱民利物之心则𪫟惕
恻𨼆巳黙㑹扵其中其将拯水火之不暇又奚暇要
为㢤故无恻𨼆之心者不可以有位亦不可以为医
送陈诚甫下第序
自古多英材卓荦之士然后天下之䋄罗不𠯁以羁
縻之上而鼎割烹下而饭牛扣角前后相望观其
当时事业使人千载仰慕有非可以意料之者而况
扵科目乎西汉以来曰明曰贤良曰孝廉孝弟力
田茂才䓁科然而士岂复有如前人者乎其事业
可方否今之登髙科骋文字有如此者予不得而知
之矣嘉禾陈君诚甫领郷㪯鹿鸣而来㑹试春官
者凡七人皆不合扵有司而去得非不可以意料之
否不𠯁以䋄罗之否汎驾之材跅㢮之士其御之也
必有道虽然昔之在官者求扵人今也求扵官予知
其𠩄以有合者难矣嗟夫世之事岂可以意料㢤他
日有登髙科𩔰事业而在夫七人中者予不得而知
之矣陈君勉㦲以不讶㒒今日之𠩄云
赠张𠃔道序
泰定四年夏将季予泊舟东昌李𨳩务闸方𠋣篷傲
㐳叹无〈与语〉者俄有长𥚑曵丈夫登予舟问𠩄来
且扣今春登科人姓名与予语竟因问其姓张𠃔道
其字草庐吴先生髙弟也明日见诸周家店又明日
舟次七级而𠃔道舟亦在焉予亦登其舟而𠃔道出
其平日讲磨之易问及诗文三四篇予读之不倦又
顷其舅氏厖眉皓髪怡然外来并言其亲刘氏者
善读书𠃔道之𠩄逰也𠃔道家彭城今居顺徳将
南之省亲聴其言论䔍实予将纳交而勿疑焉乃告
之曰士之处扵世东西北南不知其㡬千万里而交
友相庆者又不知其㡬何人利名汨其心患难易其
志毁誉疑其行富贵积其忌则有渐不克终者矣予
方俛焉而思则又有不敢必扵他日见良君子以为
久敬也予观张君胸中𨼆然豪杰之气则予所言者
不在今日也予先曽大父睢阳五老宋名臣之后金
亡之𥘉宋之季年由汴而淮而浙盖想望中原故墟
草木凋谢丘陇芜没毎一兴懐不䏻不感慨扵当时
也他日与君过彭城汎雎水访巡逺旧迹笑谈今古
苟可以成后日之耿耿而不磨者幸母忘今日之舟
中焉书以为序
送新安程伯义之吴江州直学序
圣朝建学校以为教养之地凡郡府州各设文学
以为业士者之师各置学公田以为业士者之赡主
其金榖簿书期㑹之烦又必设直学一人以司其出
纳𠩄以尊师儒之严而不敢渎也故居教官职者捴识
其大略而直学事者寔纂其详也而直学之选则扵
士子之文雅纯慎者举逹路府而属分宪官试可始
俾受府檄以充是职秩满三载则授邑庠谕录而居
师儒之席矣缘是遴选其职为不易得至正元年秋
新安程伯义始以吴学荐而即得分宪试可遂直呉
江州学事故吴之士人喜为之贺也愚尝闻古者
有学党有庠术有序而周人学校设教不领扵六官
岂非事大体重非有司簿书期㑹之可辖欤至扵𥼶
奠释粟之礼又皆在有司行事下及隋唐之际州县
皆立学直官生贠而𥼶奠之礼遂以著令扵学今则
庠养之义𥼶奠之礼僃在学校故毎岁士禄及春秋
上丁则直学者䞦奉府长以供其事故其职为尤劳
虽然学校风化之原礼乐𠩄关今日廪给出纳之劳
则后日庠谕教养之渐今日趍跄扵豆簠簋之末
者则异日讲教扵津官明伦之本也是则居教官者
既慎择斯士而直学事者可不谨敬其职以资教养
之方乎伯义居郷好学长为通材质纯而行谨吴江
之学诚可谓得人贺学舍居州之左西瞰震泽东望
三江而州多节概之士他日有䏻以文字顕而継三髙
之风者其孰谓非教养之功耶其孰谓非直学者相
成之助耶伯义之行长洲学谕吴君季实首倡以诗
而朱徳润为之序
送杨仪父㳺京师序
杨君之出㳺也邵庵虞先生既播其先世之羙扵诗
序而语其四方风俗之异且为作姓名字说以广其
志意谓物之文者莫盛扵翚也故以为扬君名谓其
用着也故申之以五礼之吉事与夫军賔嘉𠩄用旌
旗车服之饰是其文与仪俱著也故字之以仪父曲
礼曰祭宗庙䟽趾玉藻曰王后祎衣诗曰翟茀以朝
又曰右手秉翟又见其文之𠯁用焉若夫以礼节文
之则在扵杨君抑又闻之尔雅曰鹰凖其飞也翚则
其名之义又体夫杨之姓焉先生以是名字之是行
且用之方莫僃扵此也杨君迤逦上京师求予画为
赠言引首弗徴予言益既成矣予不无言以是书
于画左
送顾㝎之如京师序
元统中淮东顾君㝎之以写竹得名日与㒒相扵
翰墨之间未㡬㝎之调龙岩都巡别去至正五年㝎
之又任毗𨹧录判服忧还吴暇日出其近作行笔遒
劲风梢云干真得萧恊律之法矣仆扵是知㝎之专
之心久矣扵是擢公为吏部尚书夫吏部六卿之长
也尚书吏部之长也凡内外任官之资得与宰相叅
可否自七品以下又得専裁而铨次之天官之职可
谓重且要矣夫以庶官之贤否列职之当否皆系扵
生民休戚而内外百司之官有长有贰长曰可贰曰
否事不得行矣长曰否贰曰可事亦不得行矣方今
治教休明际天𠩄覆莫非王臣而比年中原水涝相
仍榖麦不登湖广地接猺蜑难制易扰供给之馀耕
桑俱废家费独仰扵东南而巳往年小丑掠海
民之饥者偷生而之盖以徴输之过民失其食仓
羡馀州县剥之而不留恤大府受之而不加诘凡
此数端皆关扵抚字之职欲择守令之贤固在扵朝
堂而副贰之选则出扵吏部张公是行也以拨烦治
之材举激清之政入与宰相论事出为家选
材不以计资授官而以量材任职必得长贰俱贤众
务毕举惠之字之教之养之将见圣朝有得人之庆
生民有𫎇福之贺矣
送王郎中序
周官太宰六计俱以廉为本而后曰善曰曰敬曰
正曰法曰辨其𠩄以选材而任职者亦曰直㢤惟清
为诰教之本是以治定功成而隆盛莫有加焉朝
制自省䑓院部百司及方岳土守之职各有阶官以
今书院以学道名其以是欤至六年秋馀姚郑君学
可来为书院山长职教养之三月诸生徳之邑人称
之是宜为贤师儒矣乎夫道之在天下若大路然无
适而不可而书院特以是名者岂非以子㳺之学着
扵圣门而吴又为其郷邑先儒欲使人渐其礼乐
之教而知夫道之所以发原扵天者即人心之秉彛
好徳著扵行事者也故特掲其名而使夫来教扵书
院者有所承也郑君在吴凡三周岁设训导以教大
小学入岁租以养誉髦之士居而学者徳之去而邑
人之岂非䏻承扵古训欤传曰礼节民心乐和民
声礼者殊事𠩄以合敬乐者异文所以合爱自周迄
今百世而下圣人之道不泯子㳺之教不息由礼乐
之教在天下爱敬之道在人心故也职师儒者以是
为教而学者不可不求其𠩄承也冬既孟郑君既满
秩诸先生赋诗以饯其㱕俾朱徳润为之序引徳润
不敏不敢以学官论敬述言公之训以焉赠言云
送张尚书序
至正九年秋诏以海道都漕运万户张公徳昭擢吏
部尚书盖朝廷公选也公将行矣而吴人有懐徕之
思咸作诗以为祖道徳润曰公之居漕府一方之
民受惠矣公之入朝天下之民将受惠焉吾党母以
懐思而惜公之去今天子明圣贤相复捴百揆愿治
心𦤺志非流俗𠩄可知者惜其去京邑逺无相知荐
起以观天府宝蔵以资其笔力之壮而久扵司邑以
淹其清材一日定之来谓㒒曰某将试艺扵京师矣
㒒扵是喜曰吾党可贺矣定之小心谨畏勤事奉公
凡官扵某郷某乡民皆乐之今又将趋京师得奉王
公大人接四方学者则其学与仕岂不充且大乎乃
喻之曰夫竹之云耸壑若君子之志气竹之劲节直
干若君子之操行竹之虚心有容若君子之谦卑竹
之扶踈潇洒若君子之清标雅致是皆定之平日意
念之𠩄及也况定之以儒家者流㳺戏弄翰其朝夕
思行之羙者至扵逼真不巳今则至扵真似竹矣又
复思夫竹之𠩄以似君子者励之守之施之扵日用
之间揩之扵临民之际则其为𦔳也岂不多㢤曰书
为序而拉诸君子诗以饯之
送郑学可山长序
州郡有书院自宋太平兴国中建白鹿洞始自而后
有嵩阳岳麓应天府四书院皆儒先君子讲学之所
盖古者党庠遂序之遗意也沿至朝凡郡县有先
儒遗迹𠩄在皆得请立书院且设山长一贠掌教养
事学道书院盖吴国言公子㳺之故祠也子㳺在孔
门尝以文学称而武城弦歌之治乃服孔子之言谓
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以为礼乐之教
崇其功考其入仕者自𪧐卫供奉吏学文儒儤使䓁
数涂以试其材否故显官逹人多魁杰英伟有能经
家而𭔃民命者然而朝廷之大四方之广或有徳
不侔而材不迨者何㢤盖以法制虽一而风土不同
人情变异苟非廉明通材鲜克治焉古义王公辅卿
来为都水庸田佥事廉而勤明而毅尝蚤夜孜孜扵
王事自治教风俗田制水利赋税算靡不尽心详
究非其道虽一毫不与故临事灼见众情如龟卜
计数莫敢■焉盖古𠩄谓䏻家而𭔃民𠇮者也
为治既久逺近詟伏庸司纲纪𠋣公为重公方验地
利量民力欲蠲其无徴之赋而逹诸朝省未报常慨
然有澄清之志至正十年朝廷以江浙行省佐幕乏
人擢公为郎中长公曰余昔尝忝执法跻户部佥宪山
东湖广历采四方风俗民情而究治之盖法有不䏻
齐徳有不及者矣近俗浇漓抵欺相尚欲脱其事
者购冷言以排斥之并为一谈以故事多失其情实
而文牍所记虚言而巳公毎临事必察其情实民无
𨼆焉徳润陋无识闲居僻处公毎移节下顾谈诗
书论风俗而徳润也衰病废学愧无以资公之逺且
大者愿公以天时地利之消长为东南民力之少贷
则公之厚徳下民受赐均矣姑书以为序
送王尚书序
至正十一年冬诏以都水庸田使王公士敬为兵部
尚书十二月儤使来迎治装将行有司祖道民人颂
徳朱徳润执爵而言曰兵部古夏官之职也在成周
时掌九伐之法制军诰禁以紏领校人牧师职
方司兵之属唐以来尤重其选若姚元崇杜正伦皆
典其任五季始以司兵属枢宻焉朝混一区宇舆
图广大扵是中书兵部寔掌职方图籍及四方驿传
山川险易道里通塞关梁髙下而万赋税海外奉
贡往来使节馆谷之供自畿至海隅皆置賔馆扵
州之近甸迨至畿内则毂磨舟驰重𠯁交驲而数上
京师则工告其至吏书其物资其用民惠其绥其
职岂不繁且重㢤朝廷以是慎择老成谙练故典惟
兹王公宜在其选然而比年凶荒所及盗贼所民
多流亡驿逓艰乏虽朝廷毎加存恤而恩赐贵胄陪
扵常使扵是俛首执役之民困焉夫中书天下之本
至议论可否惟六部得叅覆之王公是行也知天下
民力之艰阅四方图籍之便明察治体以重者论此
其时欤传曰柔逺人则四方㱕之懐诸侯则天下畏
之今畿之内来者所集凡告至书物资国惠民有
𨵿治道之重者叅之覆之其在王公乎其在王公乎
申生论
骊姬构难扵晋嬖献公谋扵宗卿赂其幸臣使太子
申生竟罹不辨之祸由是二公子出奔逐群公子晋
室之衰实基扵此𥘉姬以申生贤且长人所㱕故
速之死然申生虽亡奚齐亦㓕二公子蹑踵而㱕重
耳卒以霸二十年间斯民涂炭晋之社稷不绝如
线而惠懐无亲秦嬴失莭晋之宗盟扵是乎当时
使申生士𫇭梁馀之言如二公子者出幸而天假之
年得返晋以主社稷不紊宗祧则亦何害扵名义
倘使二公子皆如申生不过𫉬一孝恭之名晋之有
其能乎女孽之𥚽甚矣自古家亡靡不由
兹嗟夫
盗杀韩相使累论
士之未仕也尽孝敬扵事亲事长而临下加之以恩
处事断之以义此君子之道也若既仕也以之事君
临众则可以立功扬名流芳百世苟为不然则虽刲
股食亲亡身徇无𠯁云矣女之未嫁也尽孝敬扵
事亲事长而处闺门有礼若既嫁也以之事舅姑事
夫和妯娌则妇徳毋仪可为家训苟为不然则虽殒
身立家无𠯁云矣尝观传载聂政姊一事可谓流俗
鄙人之尚者夫聂政懐严仲子奉巳之𥝠而杀韩相
侠累其罪六矣故宁殒身以自逃扵王法所以皮面
决眼者盖亦自耻其行而不敢𭧂白扵世故宁㓕名
以自逃扵名义此其志也不然其身之不恤奚暇恤
其同气㢤而其姊乃𡘜之曰是轵深井里聂政也以
妾在故自刑以绝妾柰何畏诛以㓕贤弟之名呜
呼以匹夫懐𥝠恩而杀一相其姊犹称其贤倘加
之以懐𥝠犯上者则将何以名之耶由此观之聂政
之悖礼犯义而成其盗名者其姊也夫其姊也夫故
书曰盗杀韩相侠累
蟢闘踦
朱子夏坐有嬉闘长踦扵牖下俄顷踦败蟢啮而食
之予怜其同𩔖也而相残焉解而置之则踦巳毙夫
踦蜘蛛𩔖也小腹而长踦蟢亦蜘蛛𩔖也斑而短螯
差小扵踦而其闘甚力螯甚利所以踦见败也予伤
踦之毙而恶蟢之不仁也嗟咨良久有童子来视之
曰长踦盖俗𠩄谓壁劳也灯壁间善蹑人影则损人
精气予不知其实否也然恶其𠩄嗜之不仁而亦
为不仁之嗜矣书以记之
潜虚易说
天地之数阳奇阴耦阳不独立也必以阴对持故
一必二二必四小数极扵四凡一二三四生数也大
数极扵九凡此八九六成数也至五则变居数上而
天地之数僃矣至十则复为一二五合而成阴阳之
功万物变化神之用也天数五一三五七九阳奇
之数也地数五二四六八十阴耦之数也奇与耦相
得一必有二也奇与耦相合一生水而六成之也以
五生数合五成数故小衍之则成一大衍之则成五
十也成必有损故损一以为用其用四十有九也合
五奇五耦则天地之数五十有五矣此天然之数也
太玄潜虚乃以五行生数为原荧本卄基五行成数
为委焱未刄冡又以生成之数十则去一而存九去
二则存八溯而上之去七六五四三二一至十则不
去积𠩄去之数四十五而存其五十五行以为潜虚
此人为之数也夫昜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
生八卦奇而耦耦而奇三才之道僃矣乾坤阖辟化
育之功也天地变化生物之序也一往一来复姤之道
也一进一退否泰之㡬也又若损之惩忿窒欲益之
迁善改过鸣谦则言鸣豫则凶天时人亊之理蔑以
加焉虽然久扵斯道者其惟恒乎至若吉凶𥚽福消
长存亡之㡬以此知来以此蔵往亦曰诚而巳矣知
微子读易甚熟衍数甚精诵卦文象文言其应如
响求予作天地山川人物草木之象㒒既为之象形
矣不无书书不尽言𭔃之象外
异城
至正丁亥冬寓京口乾元宫之宝俭斋适毗𨹧监郡
岳忽难平阳同知散笠台偕来访自言在延祐间忝
𪧐卫近侍时有佛�使来朝僃言其域当日没之
处土地甚广有七十二酋长地有水银海周围可四
五十里人之之法先扵近海十里掘坑井数十
然后使徤夫骏马驰骤可逐飞鹰者人马皆贴以金
薄迤𨓦行近海日照金光晃曜则水银滚沸如潮而
来势若粘裹其人即回马疾驰水银随后赶至行稍
遅缓则人马俱为水银扑没人马既回速扵是水银
之势渐逺力渐微却复奔回遇坑井则水银溜积其
中然后其人旋之用香草同煎皆花银也其地
又撚毛为布谓之梭福用宻昔丹叶染成沉绿浣
之不淡其馀𣰽毺锦叠皆常产也至正壬午间献黒
马髙九尺馀𩯣尾垂地七尺即其地所产来使四年
至乞失宻又四年至中州过七度海方抵京师焉岳
监郡竺同知既别去㒒书而记其是岁十一月十
元日也
萧景茂传
萧景茂者漳州龙溪县隔州里人也性谨厚以信义
著扵郷里至元甲子山寇劫掠漳浦县诸郷景茂率郷人
𣗳木立栅贼至坚不得入而别郷民有潜与贼谋者
引之间道入由是景𫇮被执贼倨坐使拜景𫇮曰
汝贼也吾何拜为贼乃生置景茂军中俾藉以诱民
胁景茂骂曰逆贼家何负汝而反耶汝之族党
何辜而汝累之汝之郷民何辜而汝累之贼相顾语
曰吾杀人多矣凡至吾砦者皆哀𭈹以求生未有若
此饿夫倔强不屈者度其志终不为吾用与其存之
以辱若杀之以令众遂景茂扵𣗳刲其使自
㗖之景茂含血而骂曰我食已虽死不惮汝䓁逆
贼将辟尸万假虽狗不食汝也贼怒绝其舌而
死是年某月贼既乎龙溪县以事闻给赙葬之礼俾
复其家於乎勇㦲礼曰臣下竭力尽以立功扵国
君必报之以爵禄又曰有义之谓勇敢夫景茂者编
氓也卒然遇寇至僃御以䕶其郷有比闾之义焉
临难死事有敢勇之义焉生虽无爵死宜报焉
存复斋文集卷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