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髙宗皇帝 上 宋宰辅编年录
卷十五 髙宗皇帝
南宋 徐自明
卷十六 髙宗皇帝 下

    绍兴元年 辛亥

    正月辛亥,谢克家罢参知政事 除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

    克家自建炎四年八月除参知政事,是年正月以病求去,执政才数月。绍兴四年七月,卒于衢州。

    二月辛巳,秦桧参知政事 自试礼部尚书、兼侍读,迁中大夫除

    制曰:“天下安危,由治道之得失,贤者进退,系国势之重轻。惟庶事资股肱之良,斯四辅有社稷之卫,则邦家咸乂,而朝廷自尊。具官秦桧挺特不群,刚方有立,蕴任重致逺之器,敦砥节砺行之风,金石自开,忠信行于异域,藜藿不采,精神折于遐冲。朕惕厉临朝,焦劳念治,思仰成于辅弼,庶共济于艰难,延登政涂,参掌国柄,方今苍鹅之患既息,潢池之盗尚滋,馈饷方烦,师屯未彻,资尔排难解纷之略,副予兴衰拨乱之怀。汲黯用而在朝,知淮南之畏汉,士㑹归而为政,宜晋盗之奔秦。尚恢逺图,以对休命。”
    桧,字㑹之。建炎四年十月,秦桧既脱金寨,还至行在,士论疑之,范宗尹、李回奏其忠而荐其才,上甚喜,即除礼部尚书。是年二月,秦桧除参知政事,具辞免,赐诏不允,有曰:“安社稷为恱,尝抗死以力陈,与鸟兽为群,卒奉身而旋返,虏叹子卿之不屈,人嘉季友之来归。”皆的句也。桧既为参政,谓宰相可得,尝因奏事,曰:“陛下如能用臣为宰相,臣必有耸动四方之事。”上黙然。《遗史》
    桧执政半年,至八月拜相。

    七月癸亥,范宗尹罢相 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

    制曰:“朝廷隆钧轴之任,去留虽别于二途,王者待股肱之臣,终始盖如于一致。朕茂建元宰,允釐百工,甫宣旬歳之劳,遽上累章之恳,姑从雅志,用锡湛恩。具官范宗尹蚤以时髦,仪于禁路,敬王如孟子,特高台谏之称,选众举皋陶,首冠凝丞之任。方倚俟巨川之济,乃浸乖岩石之瞻,日者轻用人言,妄裁官簿,以庙堂之尊而负天下之谤,以人主之孝而暴君亲之非,朕既丁宁德意,而申命于朝,汝方废格诏书,而持 于下,属上还于相绂,愿休养于祠庭,详览所陈,重违其请,解冡司之要务,加秘殿之隆名,曽靡瑕疵,盖全体貌。于戏!畴若予采,尝膺同德之求,泛然而辞,终听乞身之去。往服朕命,永孚于休。”汪藻词
    宗尹自建炎四年六月拜相,至是七月罢,入相逾一年。
    初,侍御史沈与求言右仆射范宗尹年少骤进,不更世务,恐误国事,上颇难之,宗尹请去,上令张守谕旨留之。是歳,当祀明堂,文武有合转官者,右仆射范宗尹以为多所侥幸,乃建言讨论崇、观、政、宣以来滥赏,而参知政事秦桧力赞之,上大意以为不欲归过君父,敛怨士夫,而宗尹坚谓可行,即日求出,于是,秦桧复以此事挤宗尹,而侍御史沈与求条宗尹罪状二十,宗尹力请罢政。癸亥,罢为观文殿学士、提举洞霄宫,未几,宗尹落职,都司王俣、万格以刻薄,附㑹讨论,事招致人言并罢。

    八月己卯,张守罢参知政事 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

    制曰:“上章绶而引去,盖崇易退之风,下诏书以勉留,式示好贤之美。逮闻称笃,乃许告归,惟用舎之际可观,则君臣之义两得。具官张守禀淳和之正气,资该洽之异闻,周堪通明,爰有常度,广德醖藉,乃闻直声。从予艰难者累年,嘉乃险夷之一致,以秘计进陪于枢筦,以嘉猷参燮于化元,每殚夙夜之勤,屡爽晦明之节,既腾章以告病,且卧家而辞荣,灼见忱诚,闵劳机务,佚以琳宫之厚禄,优加书殿之清名,并侈龙光,用昭体貌。噫!奉身而退,是维出处之常,秉志不忘,曽何内外之间。尚思报礼,毋有遐心。”
    守自建炎三年九月除同签书枢宻院事,四年五月除参知政事,至是年八月罢,执政凡二年,从所请也。
    守荐旧相汪伯彦之才可用,侍御史沈与求论其所荐不当,守引疾辞去。己卯,罢为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上曰:“治天下惟公,朕安得而私也?”守既奉祠,俄起知绍兴府,上思其贤,以内祠、侍读召,力辞,改知福州,上䟽论军国事,有诏加大学士以宠之。

    同日,李回参知政事 自中大夫、同知枢宻院事除

    冨直柔同知枢宻院事 自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宻院事除

    回参知政事制曰:“朕嗣有令绪,绍开中兴,齐励翼于三阶,参畀鸿钧之寄,闲英髦于两社,益图黄髪之询。格我多盘,允资寿俊。具官李回器函博大,德备醇明,考经事综物之言,才固优于任重,图厌难折冲之略,识独敏于知几。详延中枢,修行外侮,近资发踪指示之计,逺辑摧陷廓清之功,大事晏安,繄太叔之能赞,小物办治,亦毕公之克勤。聿筹明谟,登翊庶政,诞昭邦采,预柄国钧。朕方中夜以兴,慨平世之何日?当宁而叹,思古人之并时。其惟老成,未愧前哲,肆共釐于几务,庶遄致于丕平。噫! 方是虔,将迪栋隆之吉,玉铉在协,用调鼎石之和。勉罄逺猷,奚烦多训。”
    初,秦桧自虏中归,李回力荐其忠。至是,张守罢参知政事而除回,桧有力也。

    丁亥,秦桧右仆射 自参知政事,授通奉大夫、守右仆射、同平章事、兼知枢宻院事

    制曰:“君臣相须成体,股肱良而元首乃尊,政事要在得人,纪纲张而众条乃举。朕遴选贤佐,协图治功,孰膺名世之期,我得爽邦之俊,肆昐大号,用诏群工。具官秦桧才博而周,气刚以大,出处行藏,皆合乎道,死生祸福,不移其心,谋国尽忠,常若蓍⻱之先见,捐身挺节,独如松柏之后雕,堂堂真社稷之臣,奕弈盖庙堂之器。昨畴人望,参知政机,惟献替之日陈,殆弼谐之天授,定策而安刘氏,素闻周勃之贤,矢谟而翊舜朝,终赖咎繇之德,是用擢登公辅,实首中台,广井邑之提封,増赋租之奠食,肇开侯社,并峻文阶,以明论相之公,以辅用贤之庆。于戏!君不借才于异代,所资当世之豪英,天将降任于是人,必付终身之勲业。朕固兼收于群䇿,汝其勿弃于分阴。往恢厥图,卒相予治。”汪藻词
    时揆席乆虚,秦桧昌言曰:“我有二策,可以竦动天下。”或问何以不言,桧曰:“今无相不可行也。”丁亥,遂有此授。是时,召吕颐浩赴行在,范宗尹罢相,上欲用吕颐浩,而冨直柔、韩璜等荐秦桧,乃拜桧右仆射,制词多取其去国之节,桧具辞免,赐诏不允,有曰:“朕方嘉得社稷之臣,招之不来,麾之不去者,屹然在朝,庶几外侮之奸,闻风而靡。”其所倚毗者重矣。
    二年二月癸未,诏置修政局于都省,以右仆射秦桧提举,参政翟汝文同提举。又有参详、参议官,皆侍从为之。丙戌,诏侍从、台省、寺监官,监司、守令各述己见,可以省费裕国,强兵息民者条上,屯田郎中曽统言于桧曰:“相公佐天子理天下,事无不统,何以局为?”人以统为知言。

    九月癸丑,吕颐浩左仆射 自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江东路安抚大使,授少保、左仆射、同平章事、兼知枢宻院事,再入相

    制曰:“朕中天而兴圣绪,兼创业守文之所难,论相以恢逺图,揽善谋能断而并用,载念旧人之共政,无逾著节之老臣。扬于王庭,授以魁柄。具官吕颐浩挺刚明之度,函英果之姿,识每豫于造㣲,才自优于任重,申伯作翰,实维岳嵩之神,太公秉旄,遂应渭濵之兆,向辑勤王之略,最先戡难之勲,妖氛尽扫于紫㣲,羲驭复行于黄道,神器既正,大猷乃经,独秉国钧,安危并深于注意,外绥戎律,文武兼备于宪邦。比勤宣室之思,遄趣介圭之觐,论帝王之秘策,既深契于朕心,章祖宗之极功,当聿求于元宰,窃叹省方之乆,未知定鼎之期,任栋愈艰,筹帷加谨,惟几深以成务,何用不臧,惟审固以定谋,乃终有庆。粤兹寿俊,实易多盘,还正位于东台,仍晋官于亚保,理阴阳而遂万物,旧釐冡宰之成,亮天地以弼一人,肇拜二公之典,并敦井赋,用峻岩瞻。于戏!陈平智有馀,而安刘寄于周勃,宋璟善持正,而应变专于姚崇,是皆同心而济谋,无嫌比德以赞事。益成大烈,罔愧前猷。”席益词
    范宗尹罢相,乃召吕頥浩赴行在,而先拜秦桧右仆射。又富直柔、韩璜辛道宗、永宗皆譛頥浩,故到阙多日,未有除拜,人皆疑之,俄拜少保、左仆射,力辞少保,遂加特进。
    先是,宰相吕頥浩荐张焘,召对延英,奏言:“治道当先定其规模,乞诏大臣共议国论。”擢焘司封贠外郎,是时,朝廷亟欲图治,命大臣置修政局,讲求致治之要,俾与执事之臣,尽言时政,以观得失,焘上䟽言为治当观所以致乱之由而反之,则治不难致,上嘉纳。三年六月,罢修政局。
    二年四月,吕頥浩除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
    制曰:“丞天子而裁万化,入则断国论于一堂,位冡宰而正百工,出则折遐冲于诸夏。欲并注安危之两意,顾莫先文武之兼资,虽三公在朝,协济经邦之任,而一相处内,具存分陕之规。允属元臣,诞扬丕号。具官吕頥浩髙明而笃实,刚毅而恢闳,学推齐鲁之英,气禀山河之粹,逹于权而知变,更剧易之百为,勇于义而奋忠,挺险夷之一节,慷慨而安神器,勤劳而乂王家,名动要荒,勲髙庙社。自再登于揆路,实首执于枢庭,房、杜同功,每推权而不吝,苏、宋共政,盖相得而甚欢,方内治之交修,顾外虞之孰御,深轸纳沟之虑,备陈多垒之忧,谓玩歳茍安,非拯溺救焚之意,且待时自定,岂兴衰拨乱之图,请以身先,愿为众倡,念国步迍邅之滋乆,顾邦基臲卼而靡寜,警跸屡迁,藩篱莫固,徒得君重,果为朕行,矧黄裳佐唐,专决用兵之算,而王导辅晋,尝兼都督之称,是用独委戎旃,兼提相印,董师卒于六路,仍魁柄于中朝,尽长江表里之封,悉归经略,举宿将王侯之贵,咸听指呼,庶宣鬯于威灵,用拓宁于方域,陪敦井邑,昭示眷懐。鼎铉不移,式系苍生之望,旌旄所向,政需元老之猷。于戏!内惟张仲之贤,吉甫之行何逺,上若宪宗之断,裴度之功乃成。朕固披勿贰之怀,汝亦有同心之助,艰虞攸托,中外实均,往扬厉于天声,用恢隆于帝业。维我耆德,岂烦训词。”
    先是,桑仲遣人告朝廷,欲宣力收复京师,乞朝廷出兵于淮南,为声援,頥浩信之,乃有恢复中原之意,开都督府,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制词有曰:“尽江淮表里之封,悉归经略,举宿将王侯之贵,咸听指呼。”以新创制忠锐军十将偕行。五月壬戌,出北阙门,百官班送焉。
    左右仆射吕頥浩、秦桧同秉国政,桧多引轻险浮躁之士列于要途,以为党助,且谋出颐浩而专朝权,乃令其党建言周宣王内修政事,外攘𤞤狁,故能中兴,今二相宜分任内外之事,遂除颐浩专治军旅,桧专理庶务,如种、蠡之分职,颐浩、桧唯唯奉诏,时二人之党,纷然竞进,上颇觉之,诏略曰:“朕膺二相,体貌惟均,凡一时所荐之士,随才任使,尚虑浸分朋党,互相倾揺,自今或阿附以害吾治,令台谏纠之,严寘诸法。”戊子,诏左仆射吕頥浩总师北向,置都督府于镇江。
    闰四月甲午,上谕左仆射吕颐浩曰:“卿耆艾有劳,今总都督之任,方以大事委卿,不当复亲细务。卿自今凡事系大体者裁决,其馀细务忽略可也。”三年六月提举修国史。

    同日,李回罢参知政事 资政殿学士、江南西路安抚大使、兼知洪州

    回自建炎四年十月除同知枢宻院事,绍兴元年八月除参知政事,至是月罢,执政一年。回不为吕頥浩所喜,乞罢,故有是命。
    绍兴二年十月,回自资政学士、知洪州,落职,罢任。时诸路盗贼稍息,左仆射吕颐浩虑守令弗虔,请分御史循行诸路,诏遣曾统等分往,并以宣谕为名。时李回知洪州,多辟亲党摄事,且纵子弟预政,刘大中至江西,以回为不职,且言其二十馀事,乃诏落职,罢之,回归饶州而卒。是月,前宰相汪伯彦复正议大夫、观文殿学士、江东安抚大使、知池州。
    是歳八月,参知政事张守荐汪伯彦之才可用,侍御史沈与求论守所荐不当,守遂罢政。初伯彦以宰相败事,责永州安置,秦桧尝在其席下读书,及为宰相,荐其才,复正议大夫,俄复观文殿学士、江东安抚大使、兼寿春府、庐、和等州安抚使、知池州,清议不容,沈与求言其误国不可复用,遂改除提举洞霄宫。二年,桧再荐伯彦知庐州。四年,臣僚言其罪,落职,罢之。七年,桧再荐,复资政殿大学士。九年,桧专国,遂复观文殿学士、知宣州,又拜检校少傅、保信军节度使致仕,加开府仪同三司。十一年四月,伯彦卒于衢州,赠少师,谥忠定,上念河北之旧,赐其家银、绢一千疋两,添差其亲戚二人差遣。《遗史》

    十月庚午,孟庾参知政事 自试户部尚书、中大夫除

    庾,字富文,濮州人。十一月戊戌,诏参知政事孟庾为福建江西湖南宣抚使,以太尉、武成感德军节度使韩世忠副之,以群盗犹未平也。二年七月,以平诸路盗贼,除通议大夫。八月,诏参知政事孟庾权同都督江淮荆浙诸军,庾同太尉韩世忠讨贼湖外,就用之也,时都督吕颐浩赴阙。十二月,以庾为同都督。四年十月丁丑,上将亲征,以参知政事孟庾为行宫留守。五年二月,诏二三大臣,内外协济,孟庾、沈与求、胡松年各转一官,庾除左通奉大夫。
    五年闰二月己卯,上诏孟庾、沈与求并兼枢宻院,宰执奏事,赵鼎曰:“仁宗时,陕西用兵,宰臣兼枢宻。今臣既兼,而参政亦令兼权,则事归一体,无前人所谓枢宻调兵而三省不知,三省财竭而宻院用兵不止者矣。”上曰:“往时三省、宻院不同班进呈,是以事多不相关,岂有朝廷议论而帷幄二三大臣不与闻者也?”丁卯,命参政孟庾提领总制司,诏足食、足兵,今日先务,可令户部尚书章谊措置财用;仍命参知政事孟庾提领其事。己巳,庾请以总制司为名,专察内外官私隠漏违欠,其合用钱粮,元系户部与漕司应副者,依旧从之。

    十一月戊戌,富直柔罢同知枢宻院事 中大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制曰:“二府极贤能之选,盖有赖于仪刑,大臣加体貌之隆,顾岂轻于退黜,茍玷清谨,莫副倚毗,公论靡容,朕其敢置具官富直柔顷以识拔,用之朝廷,庶几魏徵之孙,复振臧辰之后,亟寘言路,颇当朕心。曽无几时,致位右府,而乃授意谏省,结交匪人,无忧国奉上之思,有徇党植私之累,弹章来上,深用怃然,需奏屡陈,辞荣甚确,谅难安于政地,姑就列于殊庭,加膝坠渊,朕之所戒。尽忠补过,尔尚省循。”
    直柔自建炎四年十一月除签书枢宻院事,绍兴元年八月除同知枢宻院事,至十一月罢,入枢府凡一年。
    初召左仆射吕颐浩复相,而同知枢宻院富直柔与司谏韩璜等见上,多言頥浩之短。至是,侍御史沈与求言:“直柔任御史中丞日,与统制官辛永宗及其弟道宗往还,永宗尝携妓妾宴其家,及入枢府,又与交通,宫禁语言往往传漏,陛下意向莫不知之,必以语直柔,直柔以语司谏韩璜,凡璜所言,逆知事端,巧发微中,直柔道之也。伏望特赐罢黜。”故及于责,而永宗、道宗、璜皆被黜逐。是月颐浩因奏事,言与求前论范宗尹,后撃直柔,颇为称职,上曰:“论宗尹固当,今能破直柔私党,尤非小补也。”二十八年,端明殿学士富直柔卒于建州。

    绍兴二年 壬子

    二月庚午,前宰相李纲为湖广宣抚使、兼知潭州

    诏观文殿学士李纲为湖广宣抚,知潭州。枢宻院就福建差统制官任士安,以兵三千从之,峕人多贺纲,其客陈冲用者,独不贺,或问其故,冲用曰:“丞相在靖康末以天下安危自任,人望所归。今虽闲居,人望攸重,若因此成功,尚盖前失;万一无所成,平日之名扫地矣!何贺之有?”
    十二月,湖广安抚使李纲,提举崇福宫。初,给事中胡安国尝荐李纲可用,上问安国所以知纲如何,曰:“纲作小官,敢言水灾。”上曰:“纲以此得时望,然尝为相矣。如纲昔拥重兵解太原围,与官属只在怀州,相去千里,卒无成功,纲多掠世俗虚美,以此协比成朋,变白为黑,相附者争称之。朕今畀以方面,于纲任亦不轻。”上以语宰执,吕颐浩曰:“陛下之言诚是。靖康伏阙,纲之党鼔唱,乃至杀近侍,莫能止,此风不可长。”在湖南,巨盗既平,吕颐浩曰:“有未灭者,令李纲收之。然闻纲纵暴,其治潭恐无善状。纲之为党,与蔡京一体,靖康伏阙荐纲者,皆其党,陈公辅、张焘、余应求、程瑀鼓唱为之,至杀内侍,几至大变。”上曰:“如伏阙事,傥再有,当诛之。”是月,右谏议大夫徐俯、右司谏刘裴言湖南安抚使李纲,慢君父、轻朝廷,及改制书等罪,诏纲提举崇福宫。
    五年三月,观文殿大学士李纲起知洪州,兼江南安抚制置大使。赵鼎奏:“李纲录到建炎圣语。”上曰:“朕已阅,皆实。纲近日论事,非往时比。”鼎曰:“纲才器过人,但向辟少年浮躁之士为属,致有所累。”初张浚谪居福州,而纲亦寓福,浚与纲㑹,既除旧隙,遂相厚善,至是浚入相,数于上前言其忠,未几,起纲知洪州兼江南安抚制置大使。
    七年闰十月,知洪州李纲,提举洞霄宫。初,江东大旱,而纲乃课民修城,一方颇怨,至是,侍御史石公揆言:“纲妄自尊大,恣为苛扰。初张浚谪居于福,纲与之交驩,意其复用,以为己援。近乃移书痛诋,传至行在,欲以取誉,复冀相位。继知已相赵鼎,其意大沮。又称感时忧愤成疾,闻者笑之。”又殿中侍御史金安节、右正言辛次膺、李谊亦论纲违法害民,毒流一路,诏纲提举洞霄宫。既而公揆等再论,乞镌职,上曰:“前宰执,在所体貌,已罢帅,足矣。”赵鼎等曰:“陛下遇臣如此,谁敢不竭尽以图报。”
    绍兴十年正月,纲卒于福州,赠少师。

    四月庚午,翟汝文参知政事 自翰林学士承旨、左中奉大夫、知制诰除 元年十二月,诏文阶繋衔复分左右

    制曰:“朕恭承丕绪,乃屡多虞,积薪既然安之,犹寝其上,乱绳已结解者,必得其人。肆图异材,以执大政,副此虚伫,庶几知人。具官翟汝文学髙而识明,器博而用逺,入居严近,则文辞独行中朝,出殿藩维,则忠信可结百姓,乆在外服,名简朕衷,一时所倾,三召乃至,虚心以问贡禹,前席而听贾生,天将降大任于人,果符于众誉,予不欲匹夫之勇,所务者逺猷。其自禁林,进陪庙论,虽威容德望自足以折冲,而外惧内忧勉思于昔日。往服朕命,以图尔功。”
    汝文,字公巽。尝知宻州,秦桧为州学教授,汝文荐其才,至是,桧为右相,而吕颐浩为左相不喜之,欲阴结朋党以相助,乃引汝文为参知政事。然汝文之性自大而刚,不为桧助,而又尝沮毁之。

    五月辛酉,权邦彦签书枢宻院事 自左朝议大夫、试兵部尚书,迁端明殿学士除

    邦彦献十议以图中兴,遂有是除。给事中程瑀言邦彦之谬,不听。六月乙巳,诏邦彦兼权参知政事。邦彦执政几一年,碌碌无所建明。三年二月己丑,卒,上览邦彦遗表,谓宰执曰:“邦彦尽瘁国事,遽尔沦谢,深可伤恻。卿等可往吊之,问其家所须。”吕颐浩言邦彦归朝,举家皆陷,今唯一女嫁韩穰,乃诏以所得恩数,分给其女。

    六月,参知政事翟汝文致仕

    制曰:“贤者立朝,以济济相逊为盛,忠臣爱上,以悻悻亟去为非。矧参预以烦机,在同寅而励翼,岂图乖谲,规就宴安,既念尽瘁之诚,当遂辞荣之志。具官翟汝文蚤以隽望,跻于迩联。肆予临御以来,嘉乃论思之旧,召自遐外,起于退闲,遂擢禁林之严,俄参钧柄之重,谓其名儒故老,多识祖宗之旧章,庶几博问遐观,以明国家之大体。念若巨川而相济,顾岂同舟而异心,何谋谟之未闻,乃议论之多拂,徒欲轻于去就,宁复任于安危,直情而行,不知可否之济,奉身而去,殆忘体恤之均。尚隆体貌于大臣,俾遂蕃宣于近郡,盖望之之轻丞相,止用左迁,而长孺之薄淮阳,犹烦卧治,属言章之交上,在公论以未平,时者谓千里造朝,甫窃庙堂之宠,一朝辞位,殆繇疆埸之虞。故巧发于争端,以自托于微罪,原情审尔,诛意当深,姑从罢免之科,终许归休之佚。噫!丁宁谕指,朕固不忘于贪贤,偃蹇居家,汝独无意于经世。往思啬养,以究寿臧。”
    五月,诏置修政局于都省,以右仆射秦桧提举,参政翟汝文同提举。时四方上奏未决,吏縁为奸,参政翟汝文语右相秦桧,宜责都司,考其稽违者,峻惩之。后因对,乞治堂吏受赂者,桧面劾汝文擅治吏,汝文言:“臣位执政按吏,而宰相见劾,岂可无耻居位?”即求去,于是,谏官方孟卿论:“汝文与桧不和,且不顾大体,不循故事,批状直送省部,不关其长,每宰执聚议,则目视云汉,未尝交谈,岂能共济?”乃诏与郡,言者再论汝文在朝廷,才及防秋便求罢去,望重行贬责,遂致仕。汝文执政才三月。《小历》
    初,翟汝文知宻州,秦桧为州学教授,汝文荐其才。及桧为相,亦荐汝文,汝文除参政,意不少降,与桧不和,尝交争于殿庭,至言桧乃金人之奸细,必误国,汝文遂罢去。自后桧专权柄,执政者皆箝口,卑躬趋走,奉承之不暇,四方之士,乃思汝文之正直。《遗史》

    八月甲寅,秦桧罢右相 观文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

    制曰:“王者循至公之道,常加厚于股肱,大臣髙易退之风,欲曲全于体貌。维时次辅,兹解近司,式颁上印之恩,诞布告廷之命。具官秦桧蚤矜志行,历蹈艰危,谓其尽节以事君,可膺大用,嘉乃脱身而归国,实慰群情。擢寘岩廊,俾参柄任,自初豫政,疑若献忠,从其长则未尝争议于当然,私于朕则每独指言其不可,遂令代相,倚以为邦,务推勿贰之诚,庶尽欲行之志,自诡得权,而举事当耸动于四方,逮兹居位,以陈谋首建明于二策,罔烛厥理,殊乖素期,念方委听之专,更责寅恭之效,而乃凭恃其党,排斥所憎,进用臣邻,率面从而称善,稽留命令,辄阴怵以交攻。岂实汝心,殆为众误,顾窃弄于威柄,或滋长于奸朋,方悉屏除,尚图改事,遽辞机政,屡却封章,诏谕莫回,挽留难强,爰陞华于秘殿,仍赋禄于祠庭,以示优容,以昭眷遇。于戏!予夺在我,岂云去朋党之难,终始待卿,期无负君臣之义。往膺涣渥,勿替令猷。”綦崇礼词
    桧自绍兴元年九月拜右相,至是年八月罢,入相凡一年。
    殿中侍御史黄⻱年论右仆射秦桧专主和议,沮止国家恢复逺图,且植党日众,将专国自恣,渐不可长,桧即上章辞位。甲寅,授观文殿学士、提举太平观,前一日,上召当制学士綦崇礼,谕以桧二策,仍出其元奏,云:“以河东、河北人还金虏,以中原人还刘豫,如斯而已。”故崇礼载之制词,而言者论桧不知治体,信任非人,专务减刻,人心大揺,且引给事中程瑀等,布之要路,何求不获,乃落职,于是,瑀与侍御史江跻、左司谏吴表臣、起居舎人张焘皆坐桧党罢去。
    先是,吕颐浩荐朱胜非,綦崇礼、谢克家入朝,往往言秦桧之奸,上亦觉悟,于是桧结党欲倾颐浩。一日,上忽遣使于崇礼在翰苑来承词头,崇礼奏请词头,上召崇礼,亲谕之曰:“秦桧言南人归南,北人归北。朕是北人,将安归?又言:‘若使臣为宰相,可使耸动天下’今无闻。”崇礼乞御笔付院,上乃索纸冩付崇礼,崇礼退,黙省其文,而不觉口讽之曰:“耸动四方之意,朕心已疑,建明二策之闲,尔才可见。”遂罢桧相,乃谕朝廷终不复用,仍榜朝堂,上怒未已,臣僚再言桧之罪,遂落职。《遗史》
    初,右仆射秦桧之参大政也,与起居郎王居正甚善,闲语论天下事,意锐甚,至是所言皆不仇,居正一日言于上曰:“秦桧尝语臣:‘中国之人惟当着衣啖饭,共圗中兴。’时臣心服其言,谓有志于中兴者,要当如此,及自谓:‘使桧为相数月,必有惊动天下。’今施设乃止于是,愿陛下以臣所言问桧所行。”于是桧惭而怒,未几,居正以右文殿修撰出知婺州。
    时有议废修政局以揺秦桧,而左司郎中林待聘,桧客也,方兼夲局检讨官,乃上言:“陛下即位六年,更用八相而绩用弗,著此无他,人无常责而各有心,则治何以立?臣愿陛下严动揺之宪,以成复古之勲。”

    九月乙丑,朱胜非右仆射 自观文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除左宣奉大夫、右仆射、同平章事、兼知枢宻院事再入相

    制曰:“朕戒惧多虞,畴咨良辅,维持左右,繄吾二相之协心,推挽后先,岂予一人之独济?虽得贤者国之福,然知人者帝所难,惩亟易之徒烦,盖尝轻用于新进,怀老成之往效,曷若登用于旧劳。爰即治朝,诞扬明命。具官朱胜非闳深而端亮,敦大而䟽通,陈平之智有馀,如晦之才能断,从予初载,蚤宣力于要津,嘉乃一心,遂奋庸于揆路,骇巨奸之窃发,睨神器而敢揺,独倚精忠,阴摧元恶,驯豺狼之暴而事无遗䇿,卒销沮于凶谋,翊帘帷之政而人莫闲言,旋复还于明辟。成功不处,巧语俄兴,嗟去位之累年,殆谤书之盈箧,朕追原曩昔,冞想话言,惟当轴者三旬,岂逺猷之能究,爰赐环而屡命,趣旧德以来归,再睹仪刑,益新启沃,从容经幄,期入奉于燕闲,宻勿岩廊,盖同寅于康济,乃还升于右揆,仍兼秉于中枢,増衍封租,并隆宠渥,以慰具瞻之素,以章注意之诚。于戏!谢安未起而心已系于苍生,盖大臣之重轻在望,裴度既还而威复行于河朔,则朝廷之得失以人。顾予共政之贤,时乃同功之旧,庶几兹举,无愧前闻,其戮力于我家,俾有辞于永世。”
    初左仆射吕頥浩自江上还,欲倾右仆射秦桧而未得其方,过平江,守臣席益知頥浩意,谓之曰:目为党可也。然党魁在琐闼,当先去之。頥浩乃引观文殿学士朱胜非为助,至是,以胜非为同都督江淮荆襄诸军事,胡安国言:“胜非与黄、汪同在政府,缄黙附㑹,驯致渡江。南狩之初,乃下诏尊张邦昌,结好金虏,许其子孙皆得录用,沦灭三纲,乃至于此。及为相,苗、刘肆逆,不能死之,何足倚仗?”于是胜非乞守越,不许,上曰:“胜非作相三日,值苗刘之乱,当时调䕶有力,朕岂不知。”言者再论之,胜非皇惧,复辞㑹稽,遂以胜非为醴泉观使、兼侍读,日赴都堂议事,特命中书门下检正黄⻱年书行,仍趣其来,上曰:“胜非近罢同都督,士人多上书论其功,惟一二台谏不与。”既而胜非至,虽在经筵,而实豫国论,位知枢宻院之上,安国求去。戊申,安国落职,提举仙都观,于是桧三上章乞留安国,不从,胜非遂复拜相,制词上授㫖也。峕左仆射吕頥浩犹帯都督诸军事,胜非奏此官宜罢,执政言:“方防秋,未可。”胜非又奏:“孟庾姑存之,颐浩所领,当罢也。”

    绍兴三年 癸丑

    二月辛亥,席益参知政事 自工部尚书,迁中大夫除

    徐俯签书枢宻院事 自翰林学士、左中大夫、知制诰,迁端明殿学士除

    俯,字师川,洪州人。故事:签书下执政一等。至是,特诏钧礼,又例外赐以金带。

    四月庚寅,朱胜非罢右仆射 以母䘮去位

    胜非母 —— 雍国夫人杨氏,感疾,上遣国医诊视,存问络绎,累月未安,胜非数上章乞罢相,不许,至是杨氏薨于相府,胜非解官丁忧,为相八月。方经画淮北,上倚胜非,即上时䟽陈五说,谓贼当撃云云,书奏,上皆是之。

    五月丁卯,韩肖胄同签书枢宻院事 自大中大夫、吏部侍郎,迁端明殿学士除

    初,遣奉使潘致尧、髙公绘等金国军前通问,至是回,金愿再遣重臣以取信,遂以肖胄为金国军前通问使,上命朱胜非择副,胜非言:“故事:副使用武臣。峕方艰危,不当专拘旧制。”遂荐给事中胡松年为工部尚书副之。

    七月癸酉右,仆射朱胜非起复 仍知枢院事

    制曰:“宰相代天以治,其惟尽注意之诚,孝子为臣必忠,是故有夺情之典。眷言次辅,方宅私忧,乆倾虚位之思,宜锡告廷之命。持服前右仆射朱胜非德尊而度胜,器博而用周,考师友之源,自管、晏之流莫及,处君臣之义,非尧、舜之道不陈。既底绩于政途,遂登庸于台席,及臻变故,乃见英贤,镇国家有不挠之风,致狼心之自扰,措宗社于再安之地,殆桑䕃之不移,进退固其何常,名实乆而自正。虽阅时之易逺,岂求旧之敢忘,下环诏以趣归,复鼎司之重任,内则和饪百度,日奏盐梅之功,外则承宁诸侯,渐存臂指之势。朝有伟望,士无闲言,方指日以仰成,遽执丧而去位,朕惟儒者检身之道,若闵子其无讥,大臣事主之方,如房乔其何议。载考流风于典籍,皆存变礼之情文,是用叅合国章,俾还揆路,仍俟易衰之后,肆䟽出綍之恩,庶几两义之安,克副一时之瞩。于戏!邦势若此,念积薪之已然,民力几何,惧奔驷之将败。朕之论相,何可以不备,卿之图功,亦在于攸终。勉行从政之权,益懋同寅之业。其祇孚号,以迪至怀。”
    胜非丁母忧,执䘮居庐,上遣使夺哀,强起之,三辞不获,王人踵至,赐诏有曰:“念同心相与,而共吾事,惟二三臣,阙一不可,卿逺朕躬,如失左右手。”又曰:“朕方兴复是图,盖一切当用权以有济,卿既安危所繋,何三年不从政之可言?”胜非辞愈切,及叙本朝典故,属同列开陈,上曰:“匪卿畴克任者?”虚府以待,又赐亲笔诏曰:“卿罹私艰,已逾卒哭之制。且朕待卿为政,奚翅三秋邪?盖恩由义断,情以礼夺,古所然也。况成命已攽,人情胥悦,卿无濡滞,以拂朕心。”胜非得诏,皇恐不敢辞,上命督促甚至,不得已而造朝面陈,皆不许,即乞归第见賔客,衣黎黒紫袍、皂鞓带,从之。虽居外治事,而还家哀毁,尽执丧之礼。《遗史》

    九月戊午,吕頥浩罢左相 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制曰:“王者崇德而报功,务极始终之遇,君子难进而易退,要明去就之冝。若时元臣,允执大柄,方切仰成之意,遽披引疾之词,爰锡徽章,诞敷群听。具官吕頥浩才周万变,望折遐冲,奋不顾身,仗天戈而济难,忠能卫上,扶日毂以安行,义动神明,功存社稷,用再登于台鼎,兹继阅于星霜,燮调阴阳,觊天心之克享,典正法度,祈王化之复行。备观夙夜之勤,莫测灾祥之异,骇人言之归咎,指国政之失平,朕则责躬,卿胡辞位?览备陈于恳款,良感予衷,欲终保其功名,重违乃志。姑解钧衡之剧,还兼将相之崇,拥节旧邦,奉祠閟馆,盖闵劳于几务,庶均佚于耆英。于戏!从赤松之游,卿岂遂遗于世事,申丹书之信,朕将差定于勲盟。益勉令猷,永膺遐福。”
    时天象多变,台谏交章论左仆射吕頥浩之过,而殿中侍御史常同䟽其十罪:“以为循蔡京、王黼之故辙,重立茶盐法,专为谋利,一也;不于荆、淮立进取规模,惟务偷安,二也;所引用非贪鄙俗士,即其亲旧,三也;诉者经榜示而再诉,即寘之罪,四也;赃吏韩禧、吕应问,皆赃满数万,頥浩既受女谒,遂令移狱,反欲罪元按官司,五也;台谏论事不合己意,则怒形于色,六也;近两将不协,几至交兵,不能辨曲直以伸国威,而姑息之,七也;其腹心最善者,擢置台属,凡台中议论即闻,八也;近辅地震,抑而不奏,及降诏求言,又不引去,九也;每㑹亲党夜饮,男女杂坐,比言者论罢都转运司,遽托疾乞出,十也。陛下未欲逐頥浩者,岂非以其有复辟之功乎?臣以为功出众人,非一頥浩之力。纵使有功,宰相代天理物,张九龄所谓不以赏功也。”戊午,乃罢頥浩为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提举洞霄宫。《小历》
    初,侍御史辛炳言吕頥浩为宰相不忠十罪,当时谓可以激敢言之气,至是,炳为御史中丞,复言吕頥浩不恭不忠之罪,頥浩遂罢相,炳再言:“伏睹大廷宣制,罢吕頥浩左仆射,以使相领宫祠,制词优厚,无一字贬黜之意,欲望镌去将相崇资。”于是改观文殿学士,宫祠如故。《遗史》
    绍兴九年三月,秦桧素憾吕颐浩,除颐浩西京留守,頥浩感疾,力请致仕,上许之,乃加少傅,依前镇南军节度使,成国公致仕。四月,颐浩卒,享年六十九,赠太傅,葬台州,后谥曰忠穆。
    淳熙十五年二月,髙宗崩,议配,侍从议:“故宰相太师、秦国公,谥忠穆吕頥浩,再登鼎司,能断大事,主盟义举,取日虞渊,讫于瀛海,无波复安,宗社艰难之际,厥功茂焉。”诏配飨髙宗庙庭。

    绍兴四年 甲寅

    正月癸酉,韩肖胄罢同签书枢宻院事

    端明殿学士韩肖胄与朱胜非不合,力求罢,诏以本职知温州,既又辞不赴,改提举洞霄宫。肖胄自绍兴三年五月除同签书枢宻院事,在枢府仅半年,及使还而有是命,从所请也。

    二月癸未席益罢参知政事 资政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

    益自三年二月除参知政事,是年二月罢,执政一年。
    七月,以端明殿学士、知潭州。于是,枢宻院王𤫉已充制置使,遂命益为湖南制置大使,兼知潭州。十二月,张浚奏以枢宻副都承㫖马扩为沿江制置使,军于镇江府,且令湖南制置大使席益拨统制官崔邦弼等军赴扩,益不从诏,落其职。五年十月,除端明殿学士、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诏益乃前执政,位川陕宣抚司之上。

    三月乙丑,张浚罢知枢宻院事 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

    浚自建炎三年四月除知枢宻院,至是自蜀还朝,罢,除职与祠,寻又诏落职,福州居住,在枢府凡六年。
    金虏之由褒邪谷而去也,宣抚处置使司遣军追撃,俘其人二千口,至是张浚奏捷,时副使王似才至,而朝廷未知也,上曰:“赖敌自退,两蜀无虞。”左仆射吕頥浩曰:“臣深以为忧,今强敌自败,皆陛下圣德所致。”所有张浚取㫖,上曰:“可速其来,仍督王似、卢法源之任。”法源至,遂置司于阆州。是月,知枢宻院张浚还朝。
    浚之出使也,尝以秦川馆为学舎,以待河北、陕西之士来归者,给衣食养之,又新复诸郡,乞铸印,浚以去朝廷逺,亦先铸给而后奏闻,又浚之还,取道东蜀䕫峡,其至稍迟,于是侍御史辛炳言:“浚被命宣抚,不能成功,轻失五路,坐困四川。用刘子羽軰,皆小人,而杀曲端、赵哲为无辜,以至设秘阁以崇儒,拟上方以铸印,及被召不肯出,乞黜责。”乙丑,罢张浚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又诏落职,福州居住。
    朱胜非《闲居录》曰:“张浚出使陕蜀,便宜除官至节度使、杂学士,权出人主之右,竭蜀之财,悉陕之兵,凡三十万众,与金角,一战尽覆,用其属刘子羽谋,归罪将帅,赵哲、曲端并诛之,将士由是怨怒,俱叛,浚仅以身免,奔还阆州,关陕之陷自此始,至今败绩之大者,必曰富平之役,追还、薄谴,俾居福州而已。”
    丙子,以端明殿学士、川陕宣抚处置副使王似为资政殿学士,川陕宣抚使,落“处置”二字,龙图阁学士,副使卢法原,升端明殿学士。四月庚辰朔,以镇西军节度、陕西都统制吴玠为川陕宣抚副使,免书本司事,专治战守。右谏议大夫唐辉等言:“前宣抚司叅赞军事刘子羽、程唐,皆为张浚之谋主,尚列从班,望行贬窜。”诏贬子羽于白州,唐落职奉祠。

    三月戊午,赵鼎参知政事 自江南西路安抚大使,迁中大夫除

    制曰:“兆开帝业,方懋于鸿图,叅贰宰司,敷告于耆哲。眷言儒帅,尝斡兵权,备输忠荩之诚,大系生灵之望,肆因公论,俾赞繁机。具官赵鼎貌庄而气和,心夷而度逺,王佐之学,雅志于经纶,人杰之材,夙膺于属任。爰自擢长宪府,进预筹帷,励风节以振朝纲,罄谋谟而禆庙算,臧否难夺,行藏自如,由中起于穷山,荐往临于巨镇,折冲建邺,固近辅之藩篱,作屏豫章,控上游之襟带,诸将愿趋其节制,四方耸慕其威名,既锡召环,甫次行阙,断自朕志,辅以畴咨,虽未觐于朝廷,宜亟陪于大政,今兹仰成近弼,力拯多艰,惟时惟几,豫审精㣲之㑹,服休服采,咸思康济之方。国势之强弱安危,治体之后先缓急,庶易棋而致胜,将更瑟以取调,克副仰成,亶繇励翼,盖商家共政,繄图旧是先,而周室中兴,本倚贤为重,蕲修明于庶政,用延登于一时,惟任礼弗私,能极规摹之逺,惟惜阴无弃,能底勲绩之隆。载嘉伟人,奚俟多训。”
    初,端明殿学士赵鼎守建康,时参知政事、同都督诸军孟庾,江东宣抚使韩世忠,各驻重军于建康,鼎为二府,素有刚直之风,庾、世忠皆加礼,两军亦肃然知惧,民既按堵,商贾通行,未几,鼎移帅江西。三年九月丙寅,诏江西大帅赵鼎兼制置大使,既又诏江西制置使岳飞驻军江州,而舒、蕲二州亦隶节制,初飞与前帅李回不协,至是鼎至,诚待之,飞亦心服,鼎在洪州二年,戢吏爱民,盗贼屏息,一方赖之。至是,诏还,是月戊午,除参知政事,上令鼎荐人才,鼎即以朱震、范沖、吕祉、陈橐、吕本中、林季仲、董坌上之。

    四月丙午,徐俯罢签书枢宻院事 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制曰:“忧勤图治,时方急于任贤,左右近臣,义岂容于去国?念有均劳之请,欲髙易退之风,宜徇恳祈,更全体貌。具官徐俯气节不挠,辨论可观,蔚有誉于当时,期力行于素志,起从䟽逺,亟联从橐之华,度越辈流,遂陟枢庭之峻。阅时未乆,被遇非常,庶观整军经武之谋,折遐冲于万里,抑赖同寅协恭之助,图庶政于一堂。顾属任之方深,曽设施之未究,奏章俄上,引疾甚坚,肆推从欲之仁,曲示优贤之礼,殊庭厚禄,秘殿隆名,匪曰朕私,用荣尔去。噫!或出或处,谅不替于忧时,嘉谋嘉猷,尚无忘于告后”。
    俯自绍兴三年二月除签书枢宻院事,是月罢,入枢府逾一年。参政赵鼎与签枢徐俯异议,求去,是日以本职提举洞霄宫。十一年七月,端明殿学士徐俯卒。

    七月戊申朔,胡松年签书枢宻院事 自左朝奉大夫、试吏部尚书,迁端明殿学士除

    时宰臣荐吏部尚书胡松年为执政,殿中侍御史常同乃言:“松年,王黼客。宣和闲,刘安世复直龙图阁,松年在词掖,尝丑诋之。今乃营求,欲为执政,可乎?”遂以同为起居郎。十月,诏签书枢宻院胡松年往镇江,与诸将㑹议进兵,以觇贼情,上曰:“先遣大臣谕以朕意,庶几诸将贾勇争先。”沈与求曰:“真宗澶渊之役,亦先遣陈尧叟,此故事也。”五年二月,诏二三大臣内外协济,胡松年转一官,除左朝散大夫。

    九月庚午,朱胜非罢右相 听持馀服,𠉀服阕,除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

    制曰:“人主之论一相,惇德则朝廷尊,大臣之表万民,制行为天下法。眷予宰弼,起自闵囏,既殚徇国之劳,蕲尽慕亲之志,参稽古谊,俾解繁机,亶告治朝,用孚群听。具官朱胜非高明而肃乂,庄重而裕和,学足以贯天人之本原,量足以任国家之大计,蚤畴隽望,首被详延,一登纲辖之严,再秉钧衡之重,德业浸观于乆大,谋谟备罄于忠嘉。自陟屺以纒哀,方倚庐而衔恤,属时多故,图厥老成,式从变礼之权,亟复经邦之任,尚资逺略,共济康功。夺人子之至情,顾非得已,举三年之通谊,屡有奏陈,朕惟笃君亲之爱者,所以厚人伦,存进退之正者,所以厉臣节,重违尔请,庸慰母思,勉循去位之私,俾遂执丧之恳。于戏!安危并注,虽倚重于壮猷,忠孝两全,庶克终于令问。益茂显扬之美,助成广爱之风。”
    胜非自绍兴二年九月拜右仆射,三年七月起复,是月罢持馀服,再入相凡三年。
    右仆射朱胜非独相,而机务不决,侍御史魏矼尝言:“陛下宵衣旰食,将大有为,而所任一相,未闻有所施设,政务山积于上,贤能陆沉于下。方且月一求去,徒为纷扰,宜亟如其所请,以慰公议。”至是,又䟽其五罪,于是胜非力请罢。庚午,听持馀服,俟服阕,以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
    先是,四月,朱胜非以母雍国夫人杨氏既祥在告,上赐札云:“卿因母祥祭,追慕毁塞,过伤其气,朕亦恻然念之。然今乃何时,而卿谒告,使朕忧思庙堂之政,且宜来早扶侍入朝。兼朕别有所欲面道者,非可托于毫楮也。”胜非皇恐入见。六月,以雨霪伤农,乞行策免故事,以销天变,复赐亲诏,令勿再有陈。胜非以独当国事,倚任方隆,虽不敢遽去,而追思母氏,悲痛不能已复,以馀服为请者章奏十二上,上乃许之,俟总章礼毕,如所乞,且有保全旧臣之训。至是,祀明堂已毕,陈故事求去,且论当罢者十一事,诏许持馀服。是时,金人与伪齐入冦,议者不能明胜非之心,谓无以应之,遂乞持馀服罢之。《遗史》
    胜非为宰相也,每荐士而言路辄不容,朝士问胜非曰:“胡不辨之?”胜非曰:“胜非闻人以为贤则用之,言者论其否则退之,初无容心也。且言路乆塞,得人主听言,乃盛德事。胜非若于榻前辨是非,言未必直,然不知我者以为壅塞,岂宰相事哉!”闻者悚然。
    十四年十二月,胜非卒。先是,观文殿学士朱胜非,自罢相居湖州,尝就除知本州,既而得提举洞霄宫,食祠禄八年,寓天圣僧舎,杜门却扫,留心内典,与世事相忘。乙亥,卒,胜非之亡也,右迪功郎安诚曽受故相朱胜非辟为江西帅属,诚于佛寺飰僧,自撰䟽文,讪及朝政,为郡守所发,诏停诚官,惠州编管。

    癸酉,赵鼎右仆射 自知枢密院事,除左通奉大夫、右仆射、同平章事、兼知枢宻院事

    制曰:“朕丕承基绪,宏济艰难,谓得贤为太平之基,而论相乃人主之职。天将降是大任,嘉靖厥功,予惟图任旧人,灼见有俊。诞孚尔众,咸听朕言。具官赵鼎宏毅而直方,纯明而笃实,学际天人之赜,资兼文武之全,以道事君,有中立无朋之操,以忠徇国,有任重不挠之风,自典正于台纲,亟延登于枢筦,危言核论,屡见于排奸,敏略壮猷,允资于御侮。逮分阃制,往莅戎昭,草木知其威名,士卒为之乐死,才无施而不可,时有待而后兴,式遄政事之归,实倚邦国之济,作三军而谋帅,方需督制之能,宅百揆以亮工,尤重本根之势。茍帷幄有以制胜,则精神自能折冲,是用擢司右辅辨章之崇,兼总本兵宥密之重,超加爵秩,増衍赋畬,并申锡于徽章,用荣昭于异数。朕方揽衣待旦,侧席御朝,念国步之多虞,悼戎心之未革,人才私于好恶,未免遗贤之忧,民力罢于赋徭,岂无失职之叹。旁招俊乂,时尔之任,子惠困穷,时尔攸闻,惟一德可以享天,惟协心可以㡳道,若建大厦,尔惟栋梁,若济巨川,尔惟舟楫,朕其注意以观尔成,尔则奋庸以劢朕相。于戏!选于众而举伊尹,商汤所以成有截之疆,得其要而用黄裳,宪宗所以致中兴之治。勉服定命,共图康功,毋专美于前人,俾有辞于永世。”
    初,川陕无执政为大帅,言者数上章,谓若无大帅,必失两蜀,上乃谕朱胜非曰:“西帅难其人,朕欲以赵鼎知枢密院为之,如张浚故事。”胜非曰:“圣谟如此,臣谨奉诏。”八月庚辰,御札以参知政事赵鼎为知枢宻院事、川陕宣抚处置使,鼎除命既出,诸名士争愿从之,赵鼎谓今与吴玠为同事,又除使名与王似等同,上乃除鼎都督川陕诸军事,并领荆襄诸军。于是,鼎言:“陛下建炎中遣张浚出使宣陕,国势百倍于今,浚有补天浴日之功,陛下有山河之誓,君臣相信,古今无二,而终致物议,以被窜逐。夫䘮师失地,浚则有之,然未必如言者之甚也。且浚有罪,台谏论之可也。今乃下至草泽行伍,凡有求于浚而不得者,人人投牒,丑诋及其母妻,甚者指为跋扈,抑何甚哉!臣无浚之功,当此重责”云云。
    《赵鼎事实》曰:鼎奏禀朝辞,上曰:“卿岂可逺去?当先付卿以今日大计。”明日,拜鼎右相,朝士相庆。

    甲戌,沈与求参知政事 自试吏部尚书、兼权翰林学士,迁中大夫除

    与求,字必先,湖州德清人。四年七月,与求自龙图阁学士、知镇江府,召为吏部尚书,仍兼翰林学士,赵鼎荐之也。至是,遂除参知政事。五年二月,诏二三大臣内外协济,沈与求转一官,除大中大夫。闰二月乙卯,上诏孟庾、沈与求并兼枢宻院。

    十一月己未,张浚知枢宻院事 自资政殿学士、左通奉大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除

    是月,诏提举洞霄宫,福州居住张浚,复资政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先是,赵鼎荐张浚可当大事,顾今执政无如浚者,陛下若不终弃,必于此峕用之,乃诏复资政学士,遂有是除。时川陕宣抚副使吴玠奏:“臣之功乃张浚、刘子羽知臣而荐用之。今䝉异数,望追成命,而于浚、子羽少寛典刑。”上曰:“朕于浚,既罚其过,讵忘其功?”遂诏子羽自便,士大夫以此多玠之义。张浚召至,复以为知枢宻院事,浚遂往江上视师。
    《赵鼎遗事》曰:时寇犯淮泗,中外震恐,朝廷方难其人,鼎力荐张浚可以当之,上问浚方略如何,鼎曰:“浚锐于功名而得众心,可以独任。”上即日除知枢宻院,鼎曰:“陛下幸听臣言,骤用浚,恐台谏未悉,必至交攻,非陛下断自宸衷,无以息众议。”上为亲书诏刋石,上曰:“君臣之闲,当至诚相与,勿事形迹,庶可同心协德,以底于治。朕于二三大臣,当分委其事。”张浚专治军器,胡松年专治战舰。浚再入枢府三月,至五年二月拜相。

    绍兴五年 乙卯

    二月丙戌赵鼎左仆射 自右仆射,授左宣奉大夫、守左仆射、同平章事、兼知枢宻院、都督诸路军马

    张浚右仆射 自知枢宻院事,授左宣奉大夫、守右仆射、同平章事、兼知枢宻院、都督诸路军马

    鼎左相制曰:“宪天垂象,上相列紫微之庭,稽古建邦,冡宰统百官之治。畴咨元辅,式序茂勲,不必备惟其人,庸正屡虚之位,皆曰贤然后用,亶繇师锡之公。咸告在廷,明听朕命。具官赵鼎道大而德粹,智周而行方,有运量万物之才,而济之以沉潜之几,有贯通三极之学,而抗之以髙明之识,金石一意,经纶百为,自晋秉于国枢,复参釐于帝载,乃言可绩,倬彼佐王之功,丕命其承,穆若正邦之度。望实瞻于岩石,膏泽润于生民,若时登庸,爰立作相,属逆雏之内噪,道戎羯之南侵,奉革辂以徂征,专筹帷而赞画,运奇兵于尊俎,收胜算于庙堂,内则绥靖域中,与之按堵,外则号令诸将,听其指踪,谈笑折冲,措社稷于覆盂之固,从容制敌,驱虎貔于折棰之难。考实具瞻,仰成冞重,是用首兹台采,冠彼魁衡,延登左揆之崇,仍兼本兵之重,尽䕶诸将,总统六师,逺稽周公,通四海之规,近取王导,督诸军之号,俾兼持于二柄,用丞弼于一人。峻陟文阶,陪敦干食,以厚股肱之眷,以昭体貌之隆。于戏!鲁用仲尼而齐人归其侵疆,得真儒而无敌,商维阿衡而武王有虔秉钺,知帝命之不违,遹骏厥声,何逺之有。其益恢于宏略,用永底于丕平。”
    浚右相制曰:“朕式观古训,祗遹大猷,周、召之辅成王,师保实为于左右,平、勃之图汉室,将相兼任于安危。盖一日万几之繁,非贤罔乂,而三军五兵之运,无竞维人。非天私我有邦,惟帝赉予良弼,延登宰席,并秉国均,肆扬显册之公,诞告治朝之众。具官张浚髙明而宏逹,刚大而直方,资兼文武而可以宪万邦,学洞天人而可以该百圣。自敷求于宻勿,首叶济于艰难,勤劳王家,有精贯神明之蕴,芟夷寇乱,有计安社稷之忠,知无不为,言乃可绩,宣威井络之野,经武斗枢之庭。出入洊更,险夷一致,望兼隆于师尹,名逺著于要荒,属代马之长驱,挟逆雏而反噬,召从闲燕,付以经纶,仗钺以令六师,共推于尚父,运筹而决千里,独赖于子房,方阗旅以时行,彼潜兵而宵溃,风声鹤唳,遂收不阵之功,羊狠狼贪,迄蹈自焚之祸,兹䇿勲于舎爵,乃孚号于扬廷,正是魁衡,授之鼎铉,宅端揆辨章之任,总中机宥宻之权,内则统帅百僚,以釐帝载之熙,外则尽䕶诸将,以董戎旃之重,并陟联阶之峻,载陪圭食之丰,庸厚采章,益严体貌。于戏!治政事而安边徼,繄内外之交修,昭文德而奋武功,岂后先之或异。其斡旋于二柄,以耆定于多方。”
    《赵鼎事实》曰:二月回銮,时上亲征,先议张浚以右揆出使湖外平杨么,鼎陞左揆,方锁院之夕,鼎宻启曰:“宰相事无不统,不必专以边事,乃为得体。”洎两制出,浚独以军功及专任边事为言,上既以边事付浚,而政事及进退人才专付于鼎矣。
    喻樗《语录》曰:时赵、张二公相得,人固知且并相。樗独以谓且作枢宻使,同心同德,有何不可?赵退则张继之,说一般话,用一般人,如此,则泰道长。若同相,议论有不合,或当去位,则一畨改更,必有参商,是贤者自相戾也。已而其事亦相类如此。
    是月辛丑,诏左仆射赵鼎兼监修国史。故事:左仆射兼监修国史。遂诏鼎兼之,赵鼎曰:“用人所以立国,臣岂敢乆居相位。至于立国,规模则当为逺计也。”鼎于是以政事之先后及人材所当召用者,宻条而置坐右,一二奏禀,以次行之。鼎谦冲待士,犯颜敢谏,凡内降恩泽,多奏格不行,号为贤相,而深喜故崇政殿说书程颐之学,朝士傒然向之。鼎始荐喻樗,改官,除正字,诰辞曰:“顷穷西洛之渊源,遂见古人之大体”,中书舎人王居正行也。樗以此颇为众所嫉。
    是月,诏右仆射张浚暂往江上措置边防,诏略曰:“敌人逺遁,边圉稍安,临遣相臣,按行师垒,西连陇蜀,北洎江淮,既加督䕶之权,悉在指挥之域,或难从于中覆,宜专制于事几。”都督张浚出江上劳师,至镇江府,召淮东宣抚使韩世忠,亲谕上旨,使移屯楚州以撼山东,世忠欣然受命,即日举兵渡江,于是浚至建康府,劳江东宣抚使张俊军,又至太平州劳淮西宣抚使刘光世军而还。
    四月,都督张浚请自行往平杨么,浚谓杨么据洞庭湖,实占上流,不先去之,为腹心害,将无以立国,虽已命湖南制置使岳飞往讨,恐兵将或逞兵杀戮,遂奏请自行,上许焉,后辟枢宻都承旨马扩为都督府都统制,浚令岳飞分屯鼎、澧、益阳,压以兵势,飞乃遣先出降人杨华入贼招安,遂与故部曲潜结么党,杀么以降,后么赴水死,浚言杨么就戮外,招到黄诚、周伦等众二十馀万,湖寇尽平。八月己巳,右仆射张浚以平杨么功,自宣奉加金紫光禄大夫,湖南北制置使岳飞亦除检校少保。都督张浚奏江上诸军精强,非前日之比。壬午,宰执进呈,赵鼎曰:“承平时,陕西并边兵,亦未如此,皆陛下葺治之力。”沈与求曰:“去岁陛下英断,亦恃有此可以却敌也。”上曰:“皆卿等协赞,向使朱胜非尚为相,必劝朕退避,今已无江浙矣。”十月,都督张浚自湖湘转由两淮㑹诸将议防秋,至是还,庚戌,入见,上曰:“群盗既招抚,以成朕不杀之仁,卿之功也。”赵鼎曰:“湖湘既平,则川陕血脉通,他日可渐为恢复之图矣。”
    六年正月,上令浚往视师,浚兼领屯田以出,浚请亲行边郡,分命诸将以观机㑹,上乃令浚往视师。初言屯田者甚众,而行之未见其效,至是,浚兼领屯田以出,始置官属,凡所行之事,皆画一而去。《赵鼎事实》曰:先是建言屯田者甚众,至是始为之。其后歳收数十万,逮今获其利也。
    七月癸未,诏都督张浚暂赴行在奏事,八月,浚承诏入觐,力请上幸建康。初,都督张浚至江上㑹诸大帅议事,乃命韩世忠屯承楚以图淮阳,命刘光世屯庐州以招北军,命张俊练兵建康为进屯盱眙之计,命杨沂中领精兵为俊后翼,命岳飞进屯襄阳以窥中原,于是国威大振,上御书《裴度传》,遣使赐浚,以示至意,浚于诸大帅中,独称世忠与飞可倚以大事,浚以为东南形势,莫重于建康,实为中兴根本,且使人主居此,则北望中原,常怀愤惕,不敢自暇自逸,而临安僻居一隅,内则易生安肆,外则不足以号召逺近,系中原之心,遂奏请圣驾以秋冬临建康,抚三军而图恢复。浚又渡江抚淮上诸屯,属方盛暑,浚不惮劳,人皆感悦,至是张浚承诏入觐,力请上进临建康,以为不可缓,然朝议同者极鲜,惟上断然不疑。
    九月,刘豫以子麟、侄猊,分东西路入寇,于是右仆射张浚复往江上视师,刘豫闻上将亲征,遣人告急于金主亶,求兵为援,亶遂却豫之请,许其自行,且遣兀术提兵黎阳以观衅焉。豫以子麟统西路,侄猊统东路,分道入寇,于是右仆射张浚复往江上视师,时右司谏王缙以大臣不和为忧,乃言:“今陛下所与共济艰难复大业者,二三大臣尔。或出而统戎,或处而秉轴,交修政事之间,进退人才之际,谋虑有不相及,则初意未必尽同,愿戒大臣,俾同心同德,绝猜闲之萌,以同济国事。”至再三言之。十月,刘豫兵渡淮入寇,张俊遣杨沂中自濠州来牵制贼势,刘猊贼众数万,欲趋宣化以犯建康,沂中来,破其众,横尸满野,猊既败走,麟闻猊败,亦望风而溃,京东敌骑寻亦退走,朔方大恐,上以手诏赐俊,谏官陈公辅言:“濠梁之急,张俊遣杨沂中来援,遂破贼兵。”遂加俊与沂中节度使,金虏遣使问刘豫罪,于是金废豫之意决矣。
    七年正月,右仆射张浚授特进,浚恳辞特进之命,曰:“臣向縁富平败事,受天下之责,或自效㣲劳,仅足补过。”上曰:“富平之失,卿以宫祠去,罚也。今有功赏,可后乎?亦恐于君臣之义未安。”于是浚皇悚奉诏。

    闰二月,胡松年罢签书枢宻院事

    松年自绍兴四年七月除签书枢宻院事,是年闰二月罢,入枢府八月。

    四月己丑,孟庾知枢宻院事 自左通奉大夫、参知政事除,依旧兼总制司

    时右仆射张浚督师在外,庾之除也,浚不及知,乃具奏:“以为如此,则臣不当在相位矣。”上亲笔谕之,言者谓康定初陕西用兵,诏枢宻院,边事与宰相同议,又因晏殊言参知政事亦许同议,今二府同班奏事,与旧制别班再上不同,而宰臣已兼知右府,欲乞边事之大者,同批首宻院管押札子,庚戌,诏从之。

    七月己卯,孟庾罢知枢宻院事 观文殿学士、知绍兴府

    制曰:“西枢宥宻,方资帷幄之筹,东辅蕃宣,允赖方国之寄,出处用均于劳逸,恩章当厚于老成。具官孟庾笃实而䟽通,裕和而强济,顷从留钥,归列从班,筹其器业之良,擢与政机之重,宣明威略,坐清闽楚之氛埃,督䕶军师,克保江淮之险隘,奉身一节,事朕九年,忠义备罄于夙宵,勤瘁独惊于华皓。念足国富民之大计,申畀利权,有雪仇讨叛之丕图,载䕶兵政,荐阅嚢封之奏,恳陈膂力之愆,章屡却而复来,守甚坚而难夺,俾陞华于秘殿,姑出镇于名藩,未宣吾心,重违尔志,往虽闭阁,尚期静治之功,有以殿邦,宜共安平之福。勿忘眷注,奚俟训辞。”
    庾自绍兴元年十月除参知政事,五年四月除知枢宻院事,是年七月罢,执政凡四年,以疾乞去,从所请也。
    六年七月,召观文殿学士孟庾为提举万寿观、行宫同留守,仍赴尚书省治事 时都督张浚请上进临建康。十二月,先是,召观文殿学士、醴泉观使秦桧为行宫留守,戊申,诏桧于行在供职,庾仍充留守。八年十一月,召庾为提举万寿观,寻除知严州。
    勾龙如渊《退朝录》曰:如渊既除中丞,适召观文殿学士孟庾为提举万寿观,如渊奏庾已试无功,难以更加器使,上曰:“朕盖欲遣庾奉使。”如渊曰:“今士论见孟庾之召,王庶之去,已有‘一解不如一解’之语,愿陛下不惜庾一人,以正今日公论。”峕庾己在国门外五十里,明日,有旨孟庾除知严州。
    十年二月,庾自知河南府为东京留守。六月,时东京留守孟庾、南京留守路允迪并已降金。闰六月,诏送其家属居于金州。十二年六月,金国送观文殿学士、前东京留守孟庾还朝。

    绍兴六年 丙辰

    二月癸亥,沈与求罢参知政事 资政殿学士知明州

    与求自绍兴四年九月除参知政事,是月罢,执政逾年,与求累上章乞罢,故有是命。未几,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赵鼎、张浚俱帯都督诸路军马,置司于行在,浚出视师江上,以行府为名,而鼎居中总政事,表里相应,然浚所行之事,亦有关三省枢宻院者,先是,与求与知枢宻院孟庾皆不能平,常曰:“三省枢宻院却乃奉行行府文书邪?”庾己托疾求罢,至是,与求复去,乃以签书枢宻院折彦质权参知政事。时督府治兵,欲大举,与求弗与闻,与求曰:“此大事也!岂可身居近辅而独不与哉?”数上䟽求去,故有是除。《遗史》

    三月,折彦质签书枢宻院事 自左朝议大夫、试兵部尚书、诸路军事都督府参谋,迁端明殿学士除

    彦质在枢府无所建明,具员而已。参知政事沈与求罢,以彦质权参知政事。

    十二月乙巳,赵鼎罢左相 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

    制曰:“周人之蕃王室,加一等以出封,汉制之命鼎司,帅诸侯而就国。盖示倚毗之重,初无内外之殊,乃眷良臣,实位冡宰,勤劳㡳绩,用穆师言,逡巡弗居,愿上相印,爰孚大号,播告治廷。具官赵鼎惇厚以有容,静重而不挠,金石弗移于燥湿,盐梅交致于和平,粤惟入辅之初,宻赞亲征之议,力与同德,共济多虞,叶股肱心膂之为,张貔虎熊罴之气,之纲之纪,分吾宵旰之忧,我陵我阿,成是边疆之利,捷方奏而祈去,章屡却而复来,崇止足以辞荣,虽髙勇退,尚清闲而闭阁,谅以优为。矧兹瓯粤之区,无若会稽之善,在形势有金汤之固,于封圻为唇齿之邦,不劳施为,可以卧治,是用陞华秘殿,锡宠兵符,以彰体貌之隆,以厚始终之遇。于戏!奉身而去,循大臣进退之方,无施不宜,本儒者经术之效。往率尔属,勉为朕行,当毋有于遐心,期不忘于辰告。”朱震词
    右丞相张浚与左丞相赵鼎不和。《赵鼎事实》曰:初麟、猊之报甚急,张浚仓皇出江,上未知为计,鼎白上严督诸将,皆鼎自拟诏检,上亲笔付诸将,于是皆恐悚奔命,杨沂中自泗上率吴锡、张宗颜,前与刘猊遇,大破之,使麟贼失援,大衄而遁,皆鼎之始谋也。张浚既因群小离闲,遂有见逼之意。
    先是杨沂中奏捷至,赵鼎即求去,上不许,鼎因曰:“臣与张浚如兄弟,近因吕祉辈离闲,遂尔睽异。今同相位,势不两立,陛下志在迎二圣,复故疆,当以兵事为重。今浚成功淮上,其气甚锐,当使展尽底蕴,以副陛下之志。如臣,但奉行诏令,经理庶务而已。浚当留,臣当去,其势然也。浚朝夕还,俾臣奉身而退,则同列之好俱无所伤,他日或因物议有所去留,则俱失之矣。”上曰:“朕自有所处,卿勿为虑。”鼎曰:“陛下即位以来,命相多矣。未有一人得脱者,岂不累陛下考察之明乎?”上徐曰:“俟浚归商量。”至是曲赦淮西,赦书已下,鼎复求去,上愀然不乐曰:“卿只在绍兴,他日朕有用卿处。”右仆射张浚还平江,随班入见,上曰:“却贼之功尽出右相。”时赵鼎已议回跸临安,浚力请幸建康,鼎曰:“强弱不敌,且宜自守,未可以进。”乙巳,鼎罢除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
    朱胜非《闲居录》曰:赵鼎、张浚争权,浚自谓有却敌之功,兴复之䇿,当独任国事,讽侍从、台谏及其党与攻鼎,出之,于是浚专任国政。
    《拜罢录》至是年止

    丙午,折彦质罢签书枢宻院事

    彦质自绍兴六年三月除签书枢宻院事,是月乞罢,诏仍旧职提举洞霄宫,执政凡九月。刘光世在庐州,乞退军太平州也,以书恳赵鼎及彦质而得之,至是台谏论列,乃罢彦质签枢。《遗史》

    辛亥,张守参知政事 自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除

    绍兴七年 丁巳

    月癸未[1],陈与义参知政事 自翰林学士除

    沈与求同知枢宻院事 自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召为提举万寿观、兼侍读,既至,以为同知枢宻院事

    与求同知枢宻制曰:“具官沈与求清明不烦,庄重有体,学博千载,穷古今治乱之宜,识造万微,洞文武弛张之要,慷慨负敢为之志,纵横多应变之才,历践要途,遂跻禁闼,崇论宏议,惓惓致主之忠,正色直言,凛凛立朝之节,爰稽公论,擢贰政机。”

    乙酉,诏本兵之地,事权宜重,可依祖宗故事,置枢宻使副,而同知、签书亦皆仍旧。诏复置枢宻使、副、同知、签书

    乙酉,秦桧枢宻使 自观文殿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除

    制曰:“朕总兵柄于右府,上宪斗宫之严,崇使号于弼臣,式监国朝之旧。眷予同德,尝践冡司,夙髙经济之才,増重枢机之地,肆朌大号,用告群工。具官秦桧宅心髙明,涉道深逺,以天民之先觉,厉王臣之匪躬,大节不移,志存社稷之卫,孤忠自信,能行蛮貊之邦,往嘉仗节之归,旋畀秉钧之任,克共尔位,能恤予家,谓贤才众建则可以立邦基,谓政事内修则可以攘外侮,力陈自治之䇿,冀收全胜之功,宠利弗居,抑规摹之具在,重轻所繋,固仪刑之具瞻。粤自居留,俾还劝讲,思贾生之见,夫岂问于鬼神,嘉萧相之来,适欲咨于计䇿。其正乆虚之位,益思恢复之图,申锡爰田,増陪真食。于戏!汲黯在汉,淮南为之寝谋,德裕佐唐,河北从而效顺。盖德之所加,则一贤可以制千里之难,而理之所在,则片言可以厉三军之师。其懋迪于乃猷,以钦承于朕训。”
    旧例:宰执新除,虽到堂,即时归第。丁亥,以奉使何藓回报道君及宁德皇后已相继上仙,留桧议事,不许归第。六月,时方盛暑,张浚一日坐东阁,参知政事张守突入,执浚手曰:“守向言某旧德有声,今与同列,徐考其人,似与昔异,晩节不意有患失心,是将为天下深忧。”盖指枢宻使秦桧也,浚以为然。九月,上亲书晋《羊祐传》赐枢宻使秦桧,桧请刻之石,以颁宰执、大将及从官,从之。

    三月戊寅,沈与求知枢宻院事

    时上至建康府驻跸,与求自同知枢宻院事进知院事。六月,与求卒,赐水银龙脑以殓,又赐田十顷以恤其家,赠左银青光禄大夫。与求被遇简知,历御史三院,于内外事,知无不言,前后论列几四百奏,其闲如收揽主柄、爱惜名器、斥逺邪佞、亲近正人,未尝不反复言之,至于紏官邪、劾赃吏、将帅得失、政事是非,与州县抑配扰民、狱讼过差、监司郡守选除不当,军兴以来进战攻守之䇿、积谷训兵之要,不可概举,上以其淹练通逹,克己听纳,有奏议三十卷藏于家。《遗史》

    九月壬申,张浚罢右相 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

    制曰:“春秋之义,责重于股肱,赏罚之行,必先于贵近。朕行法而待人以恕,议罪而不忘其功,用能全君臣进退之恩,成风俗忠厚之美,粤有定命,告于外廷。具官张浚顷尝奋身,事朕初载,入厪王室,位冠枢机,出捍疆陲,谋颛帷幄,乃畴夙望,俾践台司,期左右于一人,庶赞襄于万务。属者式遏戎寇,经理淮堧,番休御侮之师,更戍乘边之将,而乃抚御失当,委付非才,军心乖离,卒伍亡叛,邮传沓至,骇闻怨怒之词,封奏踵来,请正失谋之罚。然念始终之分,察其畴昔之怀,许上印章,退休真馆,锡名秘殿,庸示眷私。于戏!栒邑遣兵,邓禹致威名之损,街亭违律,武侯何贬抑之深。尚继前修,往图来效。”朱震词
    是歳三月,以吏部侍郎吕祉为兵部尚书,仍兼都督府叅议军事。时中原遗民有自汴都来者,言刘豫自猊、麟败后,意沮气䘮,其党皆携贰,虏中谓豫必不能立国,而民心日望王师之来,朝廷因是遂谋北伐,都督张浚乃出行淮上,抚谕诸军,时议者谓淮西安抚使刘光世昨退当涂,几误大事,不宜仍握兵柄,遂除光世检校少师、万寿观使,以其兵属都督府,而浚与湖北京西宣抚使岳飞议不合,且求解帅,寻遂复任。自刘光世罢后,淮西一军虽隶都督府,仍驻庐州,都督张浚乃请以兵部尚书吕祉往庐视师,及浚还朝,留祉以䕶诸将,至是祉亦回,而尚未置帅,枢宻使秦桧、知宻院沈与求以握兵为督府之嫌,乞置武臣,时统制官王德、郦琼二人交恶,而德乃光世爱将,遂就除德为都总制,于是琼等大噪,列状都督府以讼其过,吕祉至淮西抚谕诸军,琼等遂谋叛,执祉等,皆北,祉遂为琼所害,于是琼以全军七万人北走降豫。
    御史中丞周秘言:“右仆射张浚轻而无谋,愚而自用,德不足以服人,而惟恃其权,诚不足以用众,而专任其数,若喜而怒,又怒而喜,虽本无疑贰者,皆使有疑贰之心,予而阴夺,夺而复予,虽本无怨望者,皆使有怨望之意。无事则阻威恃势,使上下有睽隔之情,有急则甘言美辞,使将士有轻侮之志。郦琼以此怀疑而叛,然则浚平日视民如草菅,用财如粪土,竭民膏血而用之军中者,曽何补哉?陛下若不逐浚,纲纪何由而张?如尚欲观其后效,臣谓浚之才止如是而已!愿早正其误国之罪。”殿中侍御史石公揆论:“浚轻脱寡谋,失机败事,尚居宰府,何以率百僚?”右正言李谊亦论:“浚顷以枢臣宣抚,妄作威福,致全陕倾覆,健将奔亡,其罪合诛,姑从薄责。未几召还为相,尚循故辙,措置乖方,致郦琼数万众叛去。望收还政柄,置之闲散。”又言浚在川陕得专黜陟,自绍兴三年至今,凡二千三百七十员便宜推恩,有自选人而为员郎,自借官而为遥刺,自副甲头而至横行,盖仅逾三年而迁补如是之众,然不可不审。右司谏王缙独言:“刘光世屯淮西,卒数万,惟王德一军忠勇敢战,馀皆骄怠自肆,不可用也。一旦以德踵光世之后,郦琼等惮其威严,诉于朝,既为之改命,而召琼等赴行在,乃怀疑贰,相率北去,则濳为此谋有日矣。今张浚引咎求罢,方防秋之际,二大将又入奏事,朝无宰相,无乃不可乎?”时已诏都督府交与枢宻院,于是参知政事张守力开陈于上前,末减浚罪。壬申,浚罢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太平观。都官郎中赵令衿独上䟽乞留浚,而令衿亦罢,既而周秘等再论乞投逺方,以为误国之戒,遂落职。《小历》
    十月丙申,夜,御批张浚散官,安置岭表。戊戌,浚责授秘书少监,分司南京,永州居住。时张浚罢相,继有命落职,枢宻都承旨张宗元素与浚善,因得进用,宗元惧以浚党见逐,欲示其直气,明非浚党,乃表请斩浚,士论恶之。既而中丞周秘等以浚之责未厌公议,乃复论列,请贬岭外,参知政事张守曰:“噫!亦甚矣。”乃启上曰:“张浚为陛下捍两淮,宣力勤劳。前此罢刘光世,以其众乌合不用命,今其验矣。群臣从而媒孽其短,臣恐后人继者,以浚为鉴,孰肯身任陛下事乎?且其母老矣,愿陛下哀怜之。”上恻然,于是浚以分司居永州。《遗史》
    《赵鼎杂记》曰:上曰:“浚误朕极多,理宜逺窜。”鼎曰:“浚母老,且有勤王大功。”上曰:“勤王固已赏之为相也。功过自不相掩。”十月七日夜,内降中丞周秘等弹章,后批散官,安置岭表,鼎特留未行,翌日,留身再恳曰:“浚之罪不过失䇿耳。凡人计谋欲施之事,岂不思虑?亦安能保其万全?傥因其一失,便寘之死地,虽有奇谋妙算,谁敢献之?此事利害自关朝廷,非独私浚也。”上意解,遂令分司,居永州。鼎一日朝退,召礼、刑、工部郎官勾龙如渊、冯康国、冯楫至都堂,三人皆张浚之宻客也,见鼎踧踖,鼎慰之曰:“鼎不负德逺,德逺负鼎。”三人愧谢,鼎曰:“上怜德逺母老,复辟有功,决不逺谪,无过岭之理。诸公速以书报上意。”既而三人并迁官。

    丙子,赵鼎左仆射 自观文殿大学士、充万寿观使,授左金紫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枢宻使

    制曰:“朕观六星之文而置相,以承上帝之休,察万民之情而用贤,思济中兴之运。粤若安危之注意,必叅中外之具瞻,⻱弗克违,既验询谋之叶,人惟求旧,莫如图任之良。播告廷绅,诞扬孚号。具官赵鼎刚毅而正直,惇大而裕和,用舎不概于中,进退必循于义,蚤繇枢府,擢冠秘庭,同寅协恭,乃克有济,发号施令,罔或不臧。曩屡请于均劳,尚逺厪于入告,矧兹多难,政藉全能,非渊深不足以合嘉谟,非健决不足以断大事,是用赐环于越,正位文昌,増以荣阶,授之魁柄,尊人主堂陛之势,示北斗喉舌之司,锡山土田,备物典册,眷遇弥厚,宠数愈隆。于戏!古有成言,功崇惟志,予欲式是百辟,汝为樊侯,予欲经营四方,汝为召伯。益光前烈,务称朕衷。”
    初,右仆射张浚因吕祉、郦琼事,皇悚求去,上不留之,因问可代者,浚辞,上曰:“秦桧何如?”浚曰:“近与共事,始知其暗。”上曰:“然则用赵鼎。”时鼎以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乃召鼎为万寿观使兼侍读。
    张浚《行述》曰:时上令浚拟诏召鼎,既出,枢宻使秦桧谓浚必荐己,就阁子与浚语良乆,上遣使趣进所拟文字,桧错愕而出,后反谓鼎曰:“上召公而张相疑留,上遣人促,始进入。”桧之交谍类此。
    鼎即对于内殿,首论及淮西事,鼎曰:“臣愚虑不在淮西,恐诸将窃议,因谓罢刘光世不当,遂有斯变,自此骄纵,益难号令,朝廷不可自沮,为人所窥。”上以为然。丙子,以鼎为左仆射兼枢宻使,鼎至,奏:“今之清议所与,如刘大中、胡寅、吕本中、常同、林季仲之徒,陛下能用之乎?”时鼎所荐者皆以次用之,召徽猷阁待制、提举太平观常同为礼部侍郎。
    时鼎再相已逾月,未有所施,朝士或以此责之,鼎曰:“今日事如乆病虚弱之人,再有所伤,元气必耗,惟当静以镇之,若作措置,焕然一新,此起死之术也。张德逺非不欲有为,而其效如此,亦足以戒矣!”并《小历》

    绍兴八年 戊午

    正月戊戌,张守罢参知政事 资政学士、知婺州

    守自绍兴六年十二月除参知政事,是年正月罢,再执政逾年。守乃张浚所引,浚罢相,人知守必去。时已议还都临安,守力请都建康以为逺图,议不合,遂有是命。《小历》
    守之再入也,张浚在相府,赖守相与赞助非一。浚得罪,守力于上前开陈,末减其罚,辞极深至,因奏:“淮西兵变,宰相被罪去,臣幸得备执政,乃独幸免,何面目见班列耶?乞罢臣参知政事。”不允,求补外,亦不允,至是凡五上章乞去,上知其不可留,乃以旧职迁左朝议大夫,知婺州。陛辞之日,守复力辞,即请闲,上曰:“卿进退甚得大臣体。”乃命提举洞霄宫。《遗史》
    守既请祠,已而除知洪州,再移知绍兴。守归志益坚,就闲退者凡四歳,复起知建康,盖上意也,曰:“建康重地,用大臣有德望可以镇服者,张守可。”公感上意,不敢不起。上于守始终照知甚深,两在中书,辄遇宰相阙,每退避引荐贤旧,不敢当,及处闲,辄见思不忘。十五年正月,卒,积官至正议大夫,再赠特进,谥文靖。初,张浚与守同直柏台,每论事,意气相合,时虏势方凭陵,而庙议莫及,与守首尾论上前无异词,及同在中书,共建驻跸建康之议无异意,重以握手相告之辞,诚情俱至,故守之没也,忠献张公浚为之志铭。《行状》
    守在政府,一日上出侍御史沈与求论宰相范宗尹章付守,倚守为相,守再拜曰:“四郊多垒,国步未安,阅一月而再论相,何以繋天下望?左右弥缝,臣之职也。”退,上章争益力,天子异焉。他日,顾宗尹曰:“近世进不相倾夺者几希,张守之贤,未之见也。”且命事无大小,宜悉咨决。建炎、绍兴间,吕、范、赵、张先后秉政,守夙夜寅恭协和群辟,惟靖国是务,及进见,则退然若不自己出,向之自为封畛者始愧且革,而吴丞相元中、李丞相伯纪,相次起废,李参政泰发亦自庶僚持从橐,善类彚进,多时相所不快意者,悉守调䕶之力,党附之俗,至是潜为消弭。其后诸老困踣岭海,守长入治,归休里门,身名俱泰,讫无敢睨之者,益以信其仁,天且相之矣。编修卫博《奏议》后跋
    公以忠信诚实亲结主知,寛洪之量不见涯涘,上每有不尽用之叹。阅十五年,王淮时在谏垣,上指示宰辅,以形貌肖公,叹赏莫及,后以语阜陵,淮卒正鼎席。夫能使人主追记遐想于既没之后,眷眷不忘,顾何修而臻此?搢绅相传为美谈。太常博士娄机撰文靖谥

    三月庚寅,刘大中参知政事 自礼部尚书除

    王庶枢宻副使 自兵部尚书除

    先是刘光世罢军政,郦琼背叛,张浚擅弃盱眙,还金陵,朝廷姑息诸大将,不欲有所兴革,以王庶素有威望,故除为枢宻副使。四月,诏遣庶视师淮上,调诸路兵预为防秋计,庶奏辟属官,上谓宰执曰:“昨王庶辞,朕谕之云:‘张浚待诸将以狎眤取侮,吕祉以傲肆取败,皆可为戒。’”刘大中曰:“庶到堂亦诵陛下之言,深佩圣训。”时诏遣王庶按行营垒,察州县弛慢失职者,庶临发行朝,请犒军于殿前司都教场,从之,于是便服坐坛上,自大将五卫而下[2],虽身任使相,悉以戎服,步由辕门庭趋,受命拜赐而出,军容严整,莫敢仰视,闻者耸然,盖自多事以来,未尝行此礼也。翌日遂行,岳飞同[3]庶视师淮上,与庶书曰:“今岁若不举兵,当纳节请闲。”庶称其壮节。六月,有报金遣乌凌思谋来,峕枢宻副使王庶视师在淮甸,有旨促庶还朝。《小历》兼《遗史》脩

    壬辰,秦桧右仆射 自枢宻使,除左宣奉大夫、守右仆射、同平章事、兼枢宻使

    制曰:“忠为天下之闲,圣人所以卫社稷,诚者政事之本,君子所以治国家。故汲黯在朝,而邪僻为之寝谋,杨绾入相,而豪侈以之自化。惟此钧衡之任,曽何今古之殊?我得其人,明告在位。具官秦桧秉德敦裕,涉道渊㣲,守经事而知其宜,临大节而不可夺,迨兹图旧,付以本兵,忧国忘家,持心无二,献可替否,守正不阿,蕴蓍⻱先见之明,有松柏后凋之操,朕念朝夕之诲,必资左右之良,在宣帝时,有若丙吉、魏相,在明皇峕,有若姚崇、宋璟,一则同心辅政,而汉氏中兴,一则以道纳君,而唐室大竞。是用擢居右揆,晋处文昌,躐三等之荣阶,衍爰田之多赋,期尽协恭之义,式观相济之能。于戏!启乃心,沃朕心,予欲闻于入告,有其善,䘮厥善,汝毋怠于旁招。往践攸司,钦承休命。”朱震词
    《赵鼎事实》曰:张浚永州之命既下,张守、陈与义乞罢,上皆许其去,秦桧亦留身言之,退至殿庐,起身向鼎前,喜见颜闲,谓鼎曰:“桧今日告上,乞解机务,上曰:‘赵某与卿相知,可以少安。’桧得相公如此,更不敢言去。”二参在坐,闻之极不怿,二人既衘怨而去,其后桧独相,鼎亦不免也。
    桧既拜相,时朝士皆相庆,惟吏部侍郎晏敦复退而有忧色,或谓敦复曰:“桧之作相,天下之福,公独不恱,何耶?”复曰:“奸人相矣。”时删定官方畴闻是语,以告给事中张致逺、吏部侍郎魏矼,而二人亦以敦复之言为过,其后乃服。
    《赵鼎事实》曰:一日鼎留身奏事,上曰:“堂中必无异议者。”又曰:“秦桧乆在枢府,莫怀怨望否?”鼎曰:“桧大臣,必不尔。然用之在陛下尔,况自有阙。”是夜,遂锁院。桧再相,上既与议过然后相桧,是以鼎未敢遽为去就。是年十一月,胡铨上书,乞斩王伦、秦桧、孙近,于是秦桧、孙近上章待罪,右谏议大夫李谊言:“陛下临御,于今一纪,所用相凡十人,执政二十三人,然皆不乆而去,规模数易,陛下夙夜忧勤,而治不加进,殆必由此。今左相虚位,参政阙贠,傥选而得天下之才,则可专责,任之乆,可无数易之弊。”

    甲午,陈与义罢参知政事 资政殿学士、知湖州

    与义自绍兴七年正月除参知政事,至是年三月罢,执政凡十月。与义乃张浚所引,以乆病乞退,遂有是除。十一月卒。

    十月丁巳,刘大中罢参知政事 资政殿学士、知处州

    大中自是年三月除参知政事,至十月罢执政凡七月。时侍御史萧振论参知政事刘大中与父不睦,何以事君,望正典刑以厚风俗,大中亦累章乞罢,遂以为资政殿学士、知处州。振再论,遂改提举洞霄宫。
    朱胜非《闲居录》曰:刘大中为赵鼎党魁,骤迁礼部尚书,鼎许以参政,后鼎力荐之,果参大政。
    《赵鼎事实》曰:初监察御史萧振力求外补,且托其乡人吴表臣、薛徽言为请甚切,鼎从之,遂除郡而去。及秦桧拜相,一召即来。始,振以亲年七十求去,至是不复以亲为辞,寻除南康,是必有荐为鹰犬者也。未逾月,论刘大中至三章不已,鼎谓:“意不在大中,行且及臣矣。”
    方畴《稽山语录》曰:时召萧振入台。振,秦桧死党也。首攻刘大中,大中既去,赵鼎亦丐去,正人端士扫地尽矣。论者云秦氏窃柄十有八年,毒流天下,皆自振发之,故目振曰“老萧”云。

    甲戌,赵鼎罢左相授奉国军节度使、知绍兴府

    制曰:“倚大柄于元崇,天示佐唐之意,隆异恩于君奭,地膺分陕之荣。眷夫左右之良,当极始终之遇,诞扬涣号,敷告治朝。具官赵鼎寛肃而敏明,惇大而和裕,茂蕴济时之略,黙存应变之机,思致主于华勋,自觉言谟之合,欲追风于晋郑,遂兼爱直之遗。洊领台司,益孚群望,谓见义不为无勇,故当仁不逊于师,敌尝震于合肥,决汉祖亲征之计,民未安于建业,赞商盘旧土之迁,凡厥施为,皆切几㑹,方今政事仅修而纪纲未振,边廷不警而偹豫尤深,恢疆未识于素谋,择邑莫知其定所,倡予和汝,正资一德以相扶,萧规曹随,亦赖同心而共济。遽乃抗章引去,力挽莫回,朕顾夫引疾甚劳,愍烦以政,锡齐旄于定海,畀辅郡于山阴,以宠其行,以惇厥旧。於戏!君臣之义,中外本同,将相得人,星直四门之次,京师䝉福,河润九里之馀,益茂乃猷,答我休命。”
    鼎自绍兴七年九月拜左仆射,是年十月罢,复相凡一年。先是,侍御史萧振已撃刘大中,出之,振言:“某只论刘参政。如赵丞相不必论,盖欲其自为去就也。”鼎遂引疾乞罢。
    方畴《稽山语录》曰:时传语纷纷,今日曰赵丞相乞去矣,明日曰赵丞相搬上船矣,盖秦党百计揺撼,而鼎初未之觉。畴以札子问鼎曰:“‘见机而作’,《大易》格言。当断不断,古人深戒,愿公早图之。”鼎遂乞去。鼎罢相,既而给事中张致逺以徽猷阁待制出知广州,中书舍人吕本中奉祠而去,二人皆鼎所厚者。
    鼎罢为少傅、奉国军节度使、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金人有许和之议,上与宰相议之,赵鼎坚执不可讲和之说,秦桧意欲讲和,一日,朝殿宰执奏事退,桧独留身奏讲和之说,且曰:“臣以为讲和便。”上曰:“然。”桧曰:“臣僚之说,各持两端,畏首畏尾,此不足与断大事。若陛下决欲讲和,乞陛下英断,独与臣议其事,不许群臣干与,事乃可成,不然无益也。”上曰:“朕独委卿。”桧曰:“臣亦恐未便,欲望陛下更精加思虑三日,然后别具奏禀。”上曰:“然。”又三日,桧复留身奏事,知上意欲和甚坚,犹以为未也,乃曰:“臣恐别有未便,欲望陛下更思虑三日,容臣别奏上。”曰:“然。”又三日,桧复留身奏事如初,知上意坚确不移,方出文字乞决和议,不许群臣干与,上欲纳,鼎之议不协,遂罢相出知绍兴府。首途之日,桧奏乞备礼饯鼎之行,乃就津亭排列别筵,率执政俟于津亭,鼎相揖罢,即登舟,桧曰:“已得旨饯送相公,何不少留?”鼎曰:“议已不协,何留之有?”遂登舟叱篙师离岸,桧亦叱从人收筵㑹而归,且顾鼎言曰:“桧是好意!”舟已开矣,自是桧有憾鼎意。
    鼎之求去也,殿中侍御史张戒谓:“大臣进退,国家安危所繋。陛下他日必悔,乞留鼎于经筵。”诏:“戒为耳目之官,附下罔上,可与外任。”朱胜非《闲居录》曰:“赵鼎复相植党益急,凡凶险刻薄之士,无不收录,使造虚誉而排善类,张戒其一也。鼎荐常同为中司,同即以鼎所善奏为台属,戒知其决去,即露章请留以邀后福,其言狂躁愚弄。鼎既罢,犹知泉州,盖其党与维持之力也。”《小历》
    初,赵鼎罢宰相而出知绍兴府也,秦桧憾其不赴别筵而去。和议既成,已得三京地,桧谓可报鼎矣,乃以周秘知绍兴府,秘与鼎素不协故也,遂移鼎知泉州。《遗史》
    九年四月,右谏议大夫曽统、殿中侍御史谢祖信皆论:“赵鼎乆任宰司,专权植党。在靖康末,受张邦昌伪命。近上章纳节,敢以富弼自列,臣子共愤,望加流窜。”时鼎以少傅、奉国军节度使、知泉州,乃诏落节。
    先是,秦桧言:“赵鼎修哲宗史成,加特进,直学士院吕本中行词云‘合晋楚之成,不若尊王而贱霸’,鼎为首相,于议和未尝不佥同,今词如此,鼎风㫖[4],欲因和议不成,为脱身之计。”上因谕己酉年虏人南牧,鼎时为台臣,尚欲以金人画江为界,岂以和议为非,此事张守备见,桧曰:“便可录此圣语付史馆。”于是桧等退而窃叹上明智,照临洞见臣下反复之态,岂可欺哉。
    十年四月,知泉州赵鼎请罢。中丞王次翁论知泉州赵鼎不法及知宣州汪伯彦、知信州徐俯并乞与祠。乙卯,宰执奏欲以言章付鼎等,上曰:“人臣有小过,朕不欲扬之,使自为进退。”既而三人相继请罢,从之。
    闰六月,特进赵鼎自泉州罢,来居绍兴府,中丞王次翁言:“鼎近闻边报,喜见颜闲,幸时有警,规图复用,直扺近辅略不避嫌,门下党与往来临安,鼓惑众听。”又论鼎在靖康末结王时雍,荐之张邦昌,遂受伪命为京畿宪,退而语人有亲奉玉音之语,又向以元枢都督川陕荆襄,未几拜相而干没官钱七十万缗,皆有实迹,望寘于法,章三上,鼎遂责秘书少监,分司南京,兴化军居住次。翁言之不已,遂以散官,潮州安置。
    《赵鼎事实》曰:时鼎连失洙、渭二子,与亲旧书曰:“㓜子之病,以某谪温陵,失于医理而死。长子之病,以某谪潮阳,惜于离别而死。一被谴而并杀二子,盖负罪之深,宜诛而贷,故移祸私门如此其酷。”
    鼎闻金人败盟用兵,乃上书言时事,秦桧忌鼎复用,乃令御史中丞王次翁诬以罪。十年六月,遂责授兴化军居住。秦桧之憾鼎也,其始也鼎罢宰相出知绍兴府,桧具筵钱于浙江亭,鼎不留而登舟,其终也以鼎上书言时政,故其憾不可释矣。《遗史》
    是月赵鼎责授清逺军节度副使,潮州安置。秦桧令王次翁诬赵鼎知金人叛盟,曽出怨言事,故自兴化军安置潮州。
    十二年十一月,诏赵鼎、王庶初谤和议,遇赦勿复量移。右谏议大夫罗汝楫言:“陛下近可臣僚之奏,以前日异论者明正典刑,此诚今之先务。然初定和议而讥谤纷然,往往出于愚而无知,不足深责。赵鼎、王庶、曽开、李弥逊尚以美职而食祠禄,失刑已甚,望赐贬黜。鼎、庶见在谪籍,近赦恐合量移,乞令有司勿复举行,亦足少惩。”诏从之。于是,开、弥逊并落职。汝楫又言:“前殿中侍御史张戒与鼎厚,引居言路,凡鼎之风㫖奉承不暇,故助鼎以阻和议。鼎罢相,戒失所赖,复请留之,既被黜,则往依岳飞于江夏,其趣操可知。”诏停戒官。
    十四年,赵鼎移吉阳军安置。先鼎在潮州,有编管人王文献与鼎相见,历问行朝事宜,因及礼部侍郎髙闶,闶,鼎所厚也,鼎因语守臣龚寛,称文献切直,令纵其自便,鼎复以钱米馈之,文献偶坐事送临安府,鞫之,狱具,文献与寛皆已行遣,于是中丞詹大方请窜鼎以御魑魅,使天下晓然知其终身不齿,上谓宰执曰:“可迁之逺地,庶其门生故吏知不复用。”于是移鼎吉阳军安置。鼎子汾力乞侍行,鼎不忍使之以无罪而俱死瘴地,手批付之,不令侍行。
    十七年八月,清逺军节度副使赵鼎卒。鼎在吉阳军,秦桧令本军月具鼎存亡申省,鼎知之,遣人呼其子,谓之曰:“桧必欲杀我,我不死,一家当诛;我死,尔曹无患。”乃不食,是月癸卯卒,既而诏许归葬,其后谥曰忠简。
    二十年六月,故相赵鼎之子汾,奉鼎䘮归葬于衢州常山县,守臣张杰[5]知中外士大夫平时与鼎有简牍往来,至是,又携酒㑹葬,意可为奇货,乃遣兵官下县,同县尉翁䝉之以搜私醸为名,驰往掩取,复疑䝉之漏言,潜戒左右伺察之,䝉之书片纸,走仆自后垣出,宻以告汾,趣令尽焚箧中书及弓兵之属,比兵官至,一无所得,杰怒,方深治䝉之,而追汾与故侍读范冲之子仲彪,拘于兵官之所,䝉之母诉于朝,左仆射秦桧咎杰已甚其事,未几遂息。时士气犹未泯,所唁问鼎,议论时事,固非一家,而集英殿修撰魏矼与鼎尤厚,是日非䝉之,则根株牵连,当起大狱,人谓䝉之初被委,茍避免,固足取名,然虑更委小人,则祸遍及善类,故诡承而潜泄之,忤杰弗顾,鼎之家赖以纾祸,䝉之虽㣲官,而仁、智、勇皆可尚也。

    十一月甲申,孙近参知政事 自翰林学士承㫖除。九年四月丙寅,兼权同知枢宻院

    时秦桧主和议,枢属胡铨上䟽乞斩王伦、秦桧、孙近,略曰:“孙近傅㑹桧议,遂得参知政事。天下望治有如饥渴,而近伴食中书,漫不敢可否事。桧曰敌可讲和,近曰可和,桧曰天子当拜,近亦曰当拜臣。尝至政事堂,三发问而近不答,但曰已令台谏侍从议之矣。呜呼!参赞大政,徒取充位如此,有如敌骑长驱,尚能折冲御侮耶?窃谓秦桧、孙近并可斩也!”铨遂昭州编管。

    甲辰,王庶罢枢宻副使 资政殿学士、知潭州

    庶自绍兴八年三月除枢宻副使,是年十一月罢,在枢府凡七月。
    庶累奏札乞治兵戎,不讲和不省,遂以疾乞解机政,五上章而后获请,以资政殿学士,出知潭州,兼湖南安抚制置大使。及陛辞,力请曰:“以臣异议罔功,必致人言,乞改除一宫观差遣。”上复温言慰遣之。庶除知潭州,萧振言庶沮挠讲和事,庶落职,宫祠,刘一止行词曰:“大言惑众,小智餙奸,既陈立异之辞,旋有坏成之意。倘谓和戎之非䇿,则虽执义以何惭?乃因知己之莫留,始欲脱身而邀誉。第务死党,宁知有君!”识者读之,为庶战栗。
    赵鼎之去也,王庶送鼎登舟,曰:“公欲去,早为庶言。”鼎曰:“去就在枢宻,鼎岂敢与。”庶,西人气直,即曰:“庶㑹此矣!”遂引疾求去。时侍御史萧振乞留庶,遂除振工部侍郎兼侍读,仍以中书舎人勾龙如渊为御史中丞,如渊曰:“如赵鼎为相,隳尽纪纲,乃窃贤相之名而去。王庶在枢府,使尽奸计,乃以和议不合,卖直而去。刘大中以不孝得罪,亦窃朝廷美职善罢去。”
    十二月,勾龙如渊言:“庶尝营救赵鼎,乞罢潭州之命。”诏庶落职,与宫祠。九年正月,张浚、王庶、刘大中并复职,秦桧令臣僚上言王庶、刘大中、赵鼎之罪,遂再落职。时王庶复端明殿学士。初,庶离行朝,不见宾客,至芜湖,请知县髙某衩衣相见,委以买田宅,议者谓庶平日豪迈,一旦议论不合而去,未宜求田而问舎也,至池州有再落职之命,乃寓居九江,买田于敷浅原,徙家居焉。
    十二年六月,王庶责授向德军节度副使,道州安置。庶落职,居于江州,秦桧犹怒其异己,不附和议,令臣僚言其在江州占百姓田宅,故责授焉。《遗史》
    十一月,诏赵鼎、王庶初谤和议,遇赦勿复量移。王庶安置在道州,以疾卒,诸子扶䕶归江州,亲旧迎见之,其子之奇、之荀抚柩而哭,曰:“秦桧!秦桧!此雠必报!”亲旧皆掩其口,仍髙声以混其语。庶尝自号“当叟”,或问其意如何,庶曰:“吾之所为皆合其宜,不敢失当,故号为‘当叟’”云
    二十二年,前枢宻副使王庶既贬死,其子承务郎之奇、之荀语及朝政,三月,诏各除名,之奇 —— 梅州,之荀 —— 融州,并编管。上因言:“庶为人凶悖,深阻休兵之议,几误国事。”初龙图阁叶三省尝与故宰相赵鼎、王庶通书,力诋休兵之议,为进士陈寿所告,送大理寺,至是狱成,上曰:“此不可不惩,庶使后来者知畏。”乃诏三省落职,送筠州安置。王庶责死道州,归葬九江,诸子皆切齿秦桧。终制,其子之奇习宏词科,拟作责秦桧词,痛肆诋毁,学院子甯伟得其藁,伟者,庶亲随老旧人王德所荐而来也,既得其藁,乃持之奇,之奇责德杀之,后庶门下吏武翼郎陈俊诣朝廷诉王氏阴私,桧素怨庶异己,庶虽死,憾犹未释,后所诉事虽虚,之奇、之荀犹追官,编管广南。
    淳熙十一年,王之荀为父庶请谥,太常谥曰敏节,上曰:“可当此谥否?”王淮等奏:“王庶曽为枢副,在绍兴艰难之初,颇能宣力,其人有执守,乃之奇之父。”诏从之。

    十二月己未,李光参知政事 自吏部尚书除

    秦桧与光不相知,止以和议初成,将揭榜,欲藉光之名以镇压尔。上意初亦不欲用光,以桧谓光有人望,若同押榜,浮议自定,上乃从之。

    甲午,韩肖胄签书枢宻院事 自端明殿学士除

    丁亥,诏肖胄充金国报谢使,以枢宻都承㫖钱愐副之。

    绍兴九年 己未

    正月丙午,王伦同签书枢宻院事

    制曰:“朕总揽群工,图回万务,眷言宥宻,实秉枢机。体隆参佐之联,位在疑丞之次,亶惟用德,亦以劝功。具官王伦宇量坦夷,机神敏悟,出先正名贤之后,有流风遗范之存,事不辞难,行不择利,奉万国之使,无以家为,道二国之言,各如意出,卓尔倾河之辨,毅然叱驭之忠,郦生凭轼以下齐城,毛遂定盟而重赵国,揆其成效,有溢前闻。朕念陵寝乆荒,梓宫未返,东朝契阔,星纪既周,北道讴吟,民心未改,幸信书之来谂,知永好之不渝,尔其肃迓还辕,就成故壤,爰陟本兵之重,仍兼赐第之荣。惟既厥心,毋乏故事。噫!复文武之境,朕将无愧于古人,合晋楚之成,尔乃増光于史册。”刘一止词
    伦自龙图阁学士,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宻院事,仍赐出身,充奉迎梓宫及交地界使,宣州观察使蓝公佐副之。王伦、蓝公佐奉使金国,至京师,以金人已退地而去,伦遂权东京留守、兼知开封府、节制军马。刘豫以陈东、欧阳澈在建炎之初上书被诛,于南京市乃仿张巡、许逺双庙之制,建庙宇以祀之,伪封侯爵,至是,伦令毁其庙。三月甲申,兀术出京城,王伦交割京师,应交割州军官物,十分留二分外,分般过河北送纳。
    二十七年正月,监登闻鼓院王述以其父伦死事乞外任,上曰:“王伦往年奉使至金,金欲留之,许以官爵,伦不从,乃冠帯南向再拜,讫就死。此事亦人所难,宜恤其后,可将添差平江府通判。”

    二月,诏前宰相张浚复资政殿大学士、知福州 自提举洞霄宫除

    十二年十一月,醴泉观使张浚,封和国公。十六年十二月,浚自崇信军节度使、万寿观使,落节,以特进、提举太平兴国宫,连州居住,时秦桧以为时已太平,日兴弥文,讳言兵事,深忌浚。浚居长沙,益屋六十楹,且为堂,榜曰“尽心”,盖营以奉其母,而言者论浚卜宅逾制至拟五凤建楼,上不以为然,遣起居舎人吴秉信以使事至湖南,有所案验,秉信造浚,见其所居不过中人常产可办,不觉叹息,乃以桧意宻告之,秉信归而被绌,至是浚因星变,言:“今日事势,譬如养成大疽于头目心腹之间,不决不止决,迟则祸大而难测,决速则祸轻而易治,惟陛下断之以独,谨察情伪,预备仓卒,庶几社稷有安全之理。不然,日复一日,后将噬脐,异时以国予敌者,反归罪正议,此臣所以食不下咽而不能一夕安也!”于是中丞何若言浚包藏祸心,惟冀天下多事,则侥幸再用,乃诏浚落节,遂有是命。浚文学,尤深于《易》,自至贬所,精思大㫖,述之于编。
    十九年九月,浚自连州移永州,浚自去国至是几二十年,退然自修,若无能为者,而四方之士,莫不倾心,健将悍卒见之者,必咨嗟太息,下至儿童,亦知有张都督。毎使者至金国,国主必问浚今安在。是月,浚移永州,浚旧居永,人情相乐,闻其归,喜甚,相与出迎,见浚所养胜前,皆贺之。
    初,故相赵鼎私谓其客删定方畴曰:“张德逺,建炎复辟之功,岂可忘也?上待臣下有恩,想必讲求。”畴曰:“今日担子极重,秦相独负之,恐难也!不知故相中,谁可办者?”时李纲、朱胜非尚在,鼎曰:“伯纪、藏一皆不济事,惟德逺可尔。苐恐不容复来。”至是,浚果为桧所忌,屏居湖外之乆,如鼎言也。二十五年,特进张浚复观文殿大学士、判洪州 命下时,浚已丁母忧

    五月辛丑[6],楼照签书枢宻院事 自翰林学士承㫖、知制诰除

    四月,上以陕西新复,不宜置宣抚使,当遣大臣,谕以德意,乃诏签书枢宻院事楼照往焉。

    十二月辛酉,李光罢参知政事

    光自八年十二月除参知政事,至是年十二月罢,执政一年。
    光与右仆射秦桧议事不合,于上前纷争,且言桧之短,乃引疾求去,罢为资政殿学士,诏与郡,言者交攻,遂提举洞霄宫。时右正言陈渊独不论光,桧疑之。初,李光荐吕广问于秦桧,桧不答,后广问因与秦桧致争,桧憾之,光尝言桧所用皆亲党,略无公道,他日必误朝廷。一日,光与亲戚干桧,求差遣,数日未有报,光再见桧,因申前请,且曰:“此人孤寒。”桧大怒,以为其讥己任用者皆豪富人也,台官翌日即言光之罪,遂罢参知政事。遗史
    十一年十一月,资政殿学士李光责授散官,藤州安置。言者论:“光因近日二使遽还,鼓唱万端,致㑹稽之民骚然。原光之意,盖幸有警,以冀复用。”乃诏责授,上曰:“朕于光辈,闻其虗名而用之,见其不才而罢之,逮其有罪而责之,皆彼自取,朕未尝有心也。若用虗名而不治其罪,则有赏无刑,政何以成?”
    二十年正月,前参知政事李光贬昌化军。初,言者谓光在贬所尝撰私史,其子右承务郎孟坚居绍兴府,以语同郡人陆升之,传闻所记,皆非事实,诏两浙漕臣曹泳差官究治,申省取㫖。至是,大理寺勘实,孟坚招父光所作小史,语涉讥谤,上谓宰执曰:“光初用时以和议为是,朕意其气直,甚喜之。及得执政,遂以和为非,朕面质其反复,固知光小人,平生踪迹于此扫地矣!”于是贬光昌化军,孟坚编管峡州,而龙图阁学士程瑀、宝文殿学士张焘、徽猷阁待制潘良贵、新福建机宜吴元美、新福建参议官贺允中并贬秩有差,徽猷阁直学士胡寅落职,皆縁与光通书之故。《小历》
    光以宫祠居乡里,曽与相知言秦桧之非,桧知之,桧素憾光,且畏其得人望,恐复进用,乃令臣僚诬言其指斥之罪,遂责授建宁军节度副使,藤州安置。光初安置在藤州,周某者诱光唱和诗篇,说秦桧之奸宄,取其有讽刺者,积得数幅,宻献于桧,桧怒,令臣僚言其罪,故自藤州移琼州,又移昌化军。《遗史》
    和议之初,宰相秦桧欲撤武备,尽夺诸将兵权,光曰:“戎狄狼子野心,和不可恃,备不可撤。”桧恶之,㑹诏令侍从官举西北流寓之士被举者甚众,桧皆置不问,光与之诘难上前,因曰:“观桧之意,是欲䝉蔽陛下耳目,盗弄国权,此怀奸误国之大者,不可不察。”桧大发怒,明日,光乞去,上曰:“卿昨面斥秦桧,举措如古人,朕退而叹息,方寄卿以腹心,何乃引去?”光曰:“臣与宰相争论,不可留。”章九上,乃除资政殿学士、知绍兴府。初,秦桧欲成和议,畏公论沮之,以光素有人望,欲借以镇服士大夫,故引与共政,而光弗察也。光至,而和议已定,桧遂据权,下视同列,光亦外迫物议,与桧滋不合,至争论上前,直指桧罪,坐是谪徙以殁。自光逐,桧益无所忌,专以刑戮窜谪,钳制士大夫矣。二十五年冬,桧卒,上收揽威柄,量移郴州。二十八年,复左朝奉大夫,许自便。明年,卒于蕲州,年八十二。孝宗登极,追复左中大夫、资政殿学士,诏尽数给还依条合得致仕遗表恩泽,官其子孙七人。本传

    绍兴十年 庚申

    二月,韩肖胄罢签书枢宻院事 自端明殿学士,除资政殿学士、知绍兴府

    肖胄自绍兴八年十二月除签书枢宻院事,是年二月罢,在枢府逾一年,肖胄请去故也。二十年,肖胄卒。肖胄尝帅浙东,既奉祠,则家于越,先是,家藏书甚富,散于南渡,仅存家集,肖胄刻意搜求,迄复其旧,且明习典故,多识前軰言行,至是卒。肖胄荐士不以为己力,人谓其有忠彦风烈。

    六月甲子,楼照罢签书枢宻院事 以父忧去位

    七月丙午,王次翁参知政事 自御史中丞除

    次翁为御史中丞,迎合秦桧之意,上章言赵鼎,责邵武军,再移潮州,故得为参知政事。《遗史》

     

    1. 《系年要录》、《宋史·髙宗纪》、《宰辅表》同记作“正月”,疑传钞误“正”为“五”
    2. 《中兴小纪》作“自三衙大将而下”,当是
    3. 《三朝北盟会编》“同”作“闻”
    4. “皆”据《中兴小纪》补
    5. 《系年要录》、《宋史·汪应辰传》均作“章杰”
    6. 《系年要录》、《宋史·髙宗纪》、《宰辅表》同记作“三月”,疑传钞误“三”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