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东岳朝觐颂（并序） 中华文库

封祀之山，五在中国，泰岳首之；昊穹之命，再集巨唐，皇帝受之。临位十四年，考虞氏岁巡之义，颂周王《时迈》之什，十月辛酉，步自有洛。十一月戊戌，帐殿斋于岳趾，渊默以清，绎思而照，将纪功布度顺斗承天精享也。己丑，宏观轶区宇，盛仪振开辟：高临建凤，万队张皇以烛山；上御飞龙，百神翕习以扶道。国台二，藩后四髦士密侍，信世高位，扈封台，列升陛，不下五十。以圣言冲邈，瑶氇忙书，誓之旨曰：“朕获守丕业，恐不克骏命，惟上帝储休，锡苍生无疆之庆，朕之庆也。”古则秘之，何哉？属寒驰迅飙，露清终夕，若扫若锄，晏然而已。庚寅，天官次箓，王制协时，严高祖以配之，嗣高宗以陟之。冕裘立，圭璧序，洁罍俎，调锺吕，倨勾于簨虡，戛击乎敔，宝骈瑞兮物焜煌，空薄霄兮音容与。则纤尘不动，和气充塞，日在于观，天为之门。扬日大光，谓小天下，昭以抱戴，见之卿霭，郁郁纷纷，喜气絪缊。当芝检，引紫薰，大紫洞而三辰接，郁苍摇而万岁闻，自下达上徯吾君，君之来兮望如云。端兮晬，圣之门，至尊辛卯有事于社首，以泰折如泰坛，于穆我睿宗，侑而作主，奠献呜咽，天子之孝也。佥以金匮归勋于祖祢，石感藏美于乾坤，戒咸秩则司存。癸巳，载大旗，合大乐，三陔居以帷抗，四亚锵而辂止。朝群牧，揆千官，底邦赋，数庭实，华虫辨等，车马来觐。周人随人，二王之宾，戎狄蛮貊，万里重译。必拱于著，执贽奉璋，雍雍昂昂，靡敢怠遑。迺建鸡竿伐鼍鼓，帝命出，皇恩溥，扬巽风，作解雨，施舍之，荡涤之，宥法罪，除颇类。澒涌洋溢，周流黮{封}，不崇朝而遍者，与此山俱，畴翳而不拔，胡微而不铺也？

亦既称寿，申命宗伯，咨尔颂焉，效古之刻石，臣颋稽首再拜而言曰：“臣闻昔在帝尧，臣惟咎繇，聪明之谓圣，迈种之谓德。”天若曰：“依于巨唐，易姓者李，王于中华，崇功者唐。”圣之泽，德之浸也，我唐祚之兴，昌符诞膺，两仪动，六叶承。皇帝宣高祖四宗之景烈，肇开元神武之明号，广矣大矣！莫有不宁，罔有不俾，咸一德之辅不贰心之臣。群后抗词曰：“臣闻先王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因名山升中于天。陛下得天之经，得地之义，得人之行。行也者，孝莫大焉，兼三才以为政；孝也者，仁莫大焉，含万物以为性。今三才贞，万物亨，六典平，九功成，官不滔，狱不放，至于刑清，良有以也。因斯而谈，清明在躬，志气如神之睿者君也；四国于藩，四方于宣之美者臣也。有物有则，我君臣保乂之，原所由于前，设其教于后尔。往岁邦危中否，天讨内难，陛下提三尺之剑，羾阊阖，绝勾陈，趋北军，正北辰，然后翼翼乾乾，尊尊亲亲，立我蒸人。圣考所以付天下之公器，蹈汾阳之清尘，唐虽旧邦，其命维新。古者振兵释旅，祠土祈谷先事也。我是以幸太原，祭汾脽，耀金甲，肃边鄙，虏马詟而不敢南向，解严京师；获宝鼎，献宗庙，戍人归而尽务东作，报福京坻。于是乎爰佐五畤，郊天以奉时；爰崇九室，袷祖而敬思：昭格迟迟，神人允釐。无何，籍三脊，盛六穗，不召斯至，拥休之类，如山则委，曷月而秘：岂非享物降嘉司火也？立浑同度在璇也？陛下姑谓之薄，臣所未谕。且管氏诧齐，帝王凡八十九，湮沦郁没，孰若致美我高宗？勒岱甲子正六十，蚃葳蕤，故能应期我神武。惟继代奉业，增高保鸿，缺乎中何也？即先后以权，暂阻于运，二宗绍复。未遑厥功，神暗之契，不在诸子，而当圣躬，固不可辞者审矣。”帝曰：“俞。”

畏德之不称，而在辅右弼，杂缙绅鸿硕之伦，抱蕝怀书，蒸云吐雾，方集贤内殿，讲议前席以论之。传不云乎：“君子勤礼，敬之至也。”《易》不云乎： “先王作乐，豫以动也。”慎矣哉！礼乐之为用。故执礼者具，删弊则质，宜之自我。变乐者理，去商何害？谦以为臣。二者洽而三让之。制曰“可”。始严卤簿，腾七萃，启禁关。回九重，以听乎鸾声之雍雍，匪疾匪徐，物有其容，动植赞，华夷观，骈阗总樽，羡漫半散。出成皋，窬荥波，凭滑台，眺洪河，遂并昆吾之墟，倘徉乎大舜之泽。濒四渎二济入于衮，经九一三齐乔子岱，推二旬有六而顿行在。莫不皤皤华皓，如藿倾阳，或牵以饩，或捧之觞，伛偻乎康庄。一以伸神武之今日，一以感乾封之旧章。迺饩归之，觞举之，慈且惠而与之，沸渭颉颃。矧国邹鲁，家洙泗，乘汶野而图记可知。指泮林而颂声不坠。以周公之故，将孔子之后，翘然希王者之属车，圣人之清跸，则久及信宿之意。岩岩所瞻，宗神曰天齐王，加一等于三事。户二十，供王祀，环十里，禁人樵，报也大禋，旅之数重，褒成之禄，抚遗，赐之复。

帝曰：“吁！夫艰难系王业，休咎牵人事，况天监之，殊祥也，殊典也。不自满而虔巩于位，朕宝臣曰乾曜洎说，有初有终，时迺风。钦哉！汝作朕左右丞相，翳汝忠，益以嘉猷，补衮之阙，罔或怠。”遂宏天封，焕天章，篆介邱而旋德阳，大飨乎群方。程后代，美其律，声其实，坟作四而籍言七也。臣颋不敏，继伯夷之直清微太史之留滞，聆金奏同百兽之舞，振木铎采万人之诗，敢陈诗以颂曰：

天子圣兮天孙崇，登以封兮报以功。受命再，惟皇代，天之赍，人所载。士马山峰，戈矛山遝，祯符山杂，灵响山答。天与人合，我铺衍兮长粹清。太元册兮太乙精，休光光我之庆成。舜四朝而禹万国，莫之我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