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斋文集_(四部丛刊本)/卷九 中华文库
平斋文集 卷九 宋 洪咨夔 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景宋钞本 阙卷以中华学艺社借照日本内阁文库藏宋本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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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斋文集卷第九
记
饶州州学新田记
弁峰叶公司臬江左之明年某来庀楚泮一夕漏
过午曵屣脩廊斋庐灯半明灭闻有扣庭竹而歌
曰月连姢𠔃露垂木兰厌浥𠔃蝉饮之朵頥𠔃畴
属餍不如东湖洋洋𠔃可乐饥又歌曰露函月𠔃
相辉鹤鸣九皋𠔃止复飞屋漏𠔃尚不愧羌三月
不肉𠔃吾亦肥其思深而不迫其音悄而不怨甚
异之明发谒台下为公诵所闻公𥬇谓予得无与
广文饭俱不足耶因问歳入之目予谢不与知独
数庆暦元祐以来几丰碑以对而终以罪歳公又
太息㞐亡几以番水下郷在官之田归于学最五
顷有奇山称是僦庐数十楹已而摄郡组且还续
食之布意尤未艾也夫教与刑同出而异用出教
则入刑皆以约人心归诸譱公亭刑一道听讼以
平镇俗以静格奸𭧂以诚恻然念民力之穷而甘
苦同之民隐然恃为太山而心不揺簿书期㑹时
方𧒒午独汲汲学官之是崇寿名教之命脉扶风
俗之元气其深识轻重缓急之权度者欤饶学居
台府鼎峙之地刺史二千石士皆能皂白之毎为
予言三山李公珏握宪节时威名凛乎动人康山
膏十顷举以加惠于学视畴昔始废告朔之礼
而𭣭吾所有以肥𣏌者贤否何如也今李公平反
西道与公实共长江声明风采彪丙交映诗曰矫
矫虎臣在泮献馘江右以是期李公淑问如皋陶
在泮献囚江左以是颂叶公公名篑字景山尝任
太府少卿今直宝谟阁嘉定三年四月朔旦洪某
记
重筑采芹堤记
城东数百武为泮宫贡士之闱冷官之庐附庸而
翼之督军湖汇其右贯湖为堤径于学湖裂为东
西西湖在堤北𠋣山潴水植以莲菱堤无风涛撼
触故不坏东湖在其南瞰湖有亭曰采芹夷旷虚
明莎芜弥望潦水时至挟风鏖岸拍拍作声不少
息日朘月圯阔不能半寻歳大比县编竹贮土𥙷
葺以苟目前事巳辄颓析如是娄矣余来分教毎
出择地而履或夜㑹风雨寸跬不前毛发磔立因
念士与民同出是涂可拱睨不问命絫石为趾毎
五尺揵以石笋东为层六西益一开级道以便下
上者三覆石甃以草墼根盘结不可动鳞次而上
以杀水势广十有七尺崇十有五尺脩一千二百
尺植杨护其趾且为举子系缆地乌桕合抱垂䕃
下接景益深秀作门于西扁以泮水役始于去年
十月甲子讫二月壬戍凡靡钱二百万嗟夫物之
成坏也有时时之难易也有数堤昉于文正范公
再筑于元祐之庚午余之増筑又适当庚午之冬
周两甲子所成仅尔谓之非数可乎更两甲子陵
耶谷耶嘉定四年春社前五日钱塘洪某记
东圃记
余既结楼𪠘西偏以受两湖之胜东偏有隙地数
百歩畦𬞞灌莽争长遂规以为圃买梅数十本手
自扶植少长有序寒香冷蕊绿阴青子人所共爱
秋后木叶脱尽枯不枯欲蕾未蕾更自佳耳梅
有君子之德臭味同者必爱之或不好事析之不
中薪斵之不中桷亦足自寿旁种竹数十个忍者
𢦤馋者揠惧其不能与梅俱乆梅下蔷整整就
列可编以为屏萱菊成𡪝隐映陆续水仙芍药必
火于秋分培其根使丰硕乃能多华金沙酴醾上
䕃恶木援昌条而升之萎蕤下饰庶几恶者亦转
而良因洼䟽沼辇淖毓莲随种即葩菂殊快人意
乆不雨则躬抱瓮之劳坛有新安牡丹方苞湏笼
护以防鹊啅有庶蘖则搔去母使分正气岩桂𥘉
移更数年乃盛小松髙不能寻丈又当期之百馀
年后桃杏之繁葵榴之𧰟海棠之姝丽风日佳时
有矜色特未知松桂肯之否筑亭其中表以百
花头上独主梅而言者春秋书盟㑹之例也客𥬇
余名亭有举子习气余夜梦游屋观榜帖则跃
然以喜习气未除安敢讳异时士友藏脩之暇婆
娑梅阴采华摭实必有能为我诵角弓之诗者嘉
定壬申仲春望日记
杨州重修城壕记
广陵淮挟海前𫖯大江盘盘为一都㑹古芜城
昉吴王濞而拓于隋俯仰千古岸移谷迁坡陀濔
迤隐起苍莽间后周显德中韩令坤相攸东南陬
别城以亢治所周二十里一百五十歩崇二十六
尺是为今州城 国朝盛时南辕北辀走集旁午
如奠枕堂皇无所事乎金汤之险六飞南驻郡为
北门重镇形势控带缮防日严培庳葺陋万雉郁
起矗如长云望不可极而壕河堙狭日甚稍不雨
则褰裳可渉嘉定甲戍春金部郎崔公出镇是
厥𥘉视事登陴临眺进父老而问故谓役费伙繁
民壤绮错且城东髙卬平衍虏尝顿兵浚下増髙
守御非冝坐是噤不敢轻议公然念天下事患
不为耳度逺近凖髙下程广狭量浅深圗成而镇
江都统冯榯实来聮请于朝寻报可属时晏清弓
䩨矢箙戍兵湏暇售力相先植表作旗万臿竞𡚒
行行伍伍一无敢哗单车巡劳犒给有度蒐简勤
惰劝惩有章日出而作未昳戒休啸篁坎鼓归营
驩动其施功自东徂西而终于南因地相冝河面
阔至十有六丈厎杀其半深五分广之一环缭三
千五百四十一丈壕外馀三丈护以旱沟又外三
丈封积土以限淋淤又展地七丈以受土使与危
堞不相陵民地视歳入庚其直事已俾复作业城
五门为月河緫百十七丈而南为里河又八十七
丈呀然而渊沛然而川波光柳阴下上交映实墉
实壑深与髙称贾航餫艘并帆疾驰万目惊盱前
所未暏西北曰堡寨城周九里十六歩相去馀二
里属以夹城势如蜂腰地所必守左右尤浅隘浚
之概如州城壕以丈计者七百三十有一且甓女
墙以壮其势郡𠋣三塘为固有边遽则䟽陈公句
城塘水灌州城壕支河引水入九曲池合雷塘水
灌西城壕公先是封筑闸栅斥大堤岸潴水益漭
𣻌两壕告功试决而注之水仅落数寸而河流四
溢矣经始于八年八月讫于九年九月工一百一
十五万四百二十五费 朝家𦈏钱三十四万八
千七百五十六米石二万一千八百四十七州家
激犒为𦈏钱五万一千六百市河贯城即古䢴沟
南距北五里六十歩外壕既深水势趍下市河涸
不可舟就加深广三分广一新舆梁五又费𦈏钱
四万有奇公以正大学问发为政事所至声迹章
灼击楫东来恩信孚浃军民归命恃为长城识者
以经济事业望之斯役特细耳客谓孱虏垂亡机
㑹方集何规规守是为公曰不然古人设险如弈
棋置子虽踈取势欲广杨为根本要地控海沂而
引汴泗取势为独多吾试与子冯髙而望中原故
壤一目千里强本折冲顾不在兹乎客领之去是
役也参议陈师文机冝何处礼提督通判髙惟月
钤辖刘谌节度推官鲍克正受给统制孟显仁緫
辖统制王明元真统领韩亮王孝忠张健李进李
琮庄安国夏荣部役敢勇精锐武锋神勇左军强
勇镇淮则其役兵也公名与之字正子南海人
利州通判㕔记
上更化十有三年南海崔公以名法从出殿成都
柬其属得宣城孙君𫎇正叔为成都宰与俱西
明年公尽护全蜀辟幕府于劔外缉忠裒益正叔
参焉又明年辟通判利州利以宁武冠其军介梁
益拓表撑里自昔号重镇中兴后台阃鼎立又重
郡太守印绾以部刺史丞贰非它郡比也旧有廨
郡治东歳庚辰合为大行台郡治丽于漕郡丞伥
伥无与归濡需而游寠薮而泊吾腹果矣它不暇
问正叔以为大愧一日过南门绵谷故驿掖仆碑
摩桫读之皇祐中规置也秦蜀同轨利当孔道故
崇大其馆以赢客使其后郡将兵钤迭尝匽薄近
复𨤲为四五以庐侨士丛猥族纷左陊右压庭下
老木数章突兀轮囷犹有百年文献在正叔喜曰
可矣退而咨诸长长曰可哉翼衡以从张故以新
迪晦以明堂序有严官府具体既表旧扁诸大夫
相与落之三边无尘野无遗秉可信眉一釂矣书
来属余以记余谓天壤间孰非传舎阅人之地况
毁室于鸮取巢于鹊抑有甚不获巳者未足为正
叔书也忆畴昔过正叔抵掌剧谈丗故节节中窽
郤其言利者怨之殖也名者忌之的也忿与欲损
之𣗥也气壹动志者壮之蹶而得者老之蚀也天
下所谓磨之不磷灼之不焦震之不碎者惟一诚
实而巳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苟诚其身则可以
顺乎亲信乎朋友而获乎上真者不可矫昭者不
可匿也余闻而然向知正叔之老于才今知正
叔之老于学故书嘉定十六年六月朔洪某记
清约堂记
参天地而立者人包天地而运者心同是心也而
有人心道心之别道心性之存也人心情之动也
情动而百欲生故危之危而难安未至于亡也故
犹可及反反则危者平矣颜之复曽之省反身之
谓也然省在复先能省而后能复颜子有不善未
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随省而复也曽子则用力
于省者颜色之正容貌之动辞气之出战兢厉
警察精宻无一息之间断而夫子之道竟以是得
三省之积一贯之入欤晋人张君承祖伯脩学博
而材伟气明而胆壮举天下祸福利害莫能压之
试剧成都期年政成作堂以休扁以清约殆老于
丗故落其华而取实将以是志所省乎夫养心莫
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其
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者寡矣此心具清明之全
体人欲一萌清明随蚀去其所以蚀清明者而清
明还则本然之心得矣故天下之损莫大于欲人
心之所当损亦莫急于欲邑大夫公馀退食燕坐
深省曰夜气之存其不为旦昼汨乎鸡鸣而起其
于利与善之间巳辨乎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
穷乏之得我其不为之动乎口之于味耳之于声
目之于色四体之于安逸其知有命而委顺乎内
以敬而直外以义而方敬义充塞于内外物欲无
自而入则民学道之泽矣董㓜宰不足进也诗
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西郷
举酒为伯脩赋之宝庆𥘉元八月旦日古潜洪某
记
洞霄宫施田记
洞霄距 行阙三舎而近翠华临幸旧德典领廷
緌寺貂禜祷旁午望出璇台珍馆之右星冠羽衣
来游来处常不翅数百千指九霞八景晴霏湿翠
朝揽夕挹充然有得而主其徒者毎皇皇惧无鞅
数众之弗克澹唐中叶尝赐观庄田一所国𥘉钱
氏籍以归有司祥符中赐仁和田十有五顷除其
租政和中易赐膏田千畒逮绍兴刱通明殿于宫
之东偏又歳有常饩以给斋𥙊 列圣涵育之恩
至矣赐田中更多故仅存硗瘠歳入不足支数月
都监宫事龚大明语其徒王思明王大年前是住
山潘君三华尚能斥槖装买曹桥田以继粟吾徒
可坐睨寛郷上腴大家腐陈丐彼有馀辅吾不足
庶几我畴我耕我𢈔我积以𥙿我后之人怡声劝
相坚力经度其志卒以酬畏垒既攘姑射且熟鼓
腹升平稽首万寿欲与是山相为无穷来谂予为
记夫道行乎天地之间日用饮食何者非道先王
以是生养天下一夫授田百畒于耜筑有其时
紏笠赵镈有其具坚好颖栗舂揄释烝有其成墙
屋有桑疆畎有果蓏栅有鸡豚沼有鱼鳖身勤于
所养心安于所止一毫无待于人此王道所以为
盛也丗降道裂始有食非其力者浮屠氏幻而辩
能撼人以祸福塍陌绮错钵巾云趍所至皆是而
为老氏之学者大氐以清净无为为宗湏于人者
狭故其庐聚不能十佛之一虽名山藏室大洞殊
庭号称海内之望亦往往㣲常产以自殖其教然
也于其教清净无为之中而能谋长以殖其众可
不谓难乎虽然乐与饵过客止道澹乎其无味视
之不可见听之不可闻而用之不可既尔师之
然也继今不以口体为心害冝有进乎澹而无味
者余家天目之阳去天柱为近间当分半席叩之
施者生有祈死有荐其姓氏畒石附见碑阴云
於潜丞𠫊续题名记
吴门叶君𦬊丞吾潜诸台交荐其材垂满过余以
题名更端属之记且曰官无崇职无简繁事无
易难惟敬则行居是官而罔其思非敬也居是官
而出其思亦非敬也上不侵官以僣下不怠官以
旷心止于事靡他其如农有畔行无越思其斯
为执事敬乎𦬊不佞何足以及此惟是常平义仓
之赋受丁口力役之简稽曁上官所以奔走使令
之悉惟谨土膏脉𡚒冻解泉动出入阡陌程督坊
潴日与台笠袯襫相尔汝过此不问也有堂述六
面山而俯沼嘉卉美竹参伍布列暇时玩游鳞之
溶曵听幽吭之啁哳弄柔芳而坐宻䕃以休其心
丞不丞不敢知也余爱其言知敬于职业因
笔而𢌿之石且告来者
奚疑堂记〈为杨尚书汝明作〉
太极运而阴阳生阴阳分而刚柔断人具阴阳刚
柔之体而性太极者也气禀则有不齐得阳刚之
粹者为正直为平易为静定为勇决得阴柔之偏
者为便曲为险躁为多爱为不果自昔圣贤所以
择精而守一与道俱出与义俱入进不㤗骄退不
吝屈动以天而不牵于物刚实为之夫刚者疑之
斧欲者疑之蘖欲则不能刚矣刚而无欲然后能
知天知天之所以命我者不容毫忽人力于其间
则能安乎天凡利害祸福荣辱得䘮错立乎吾前
不将不迎不掣不挠跃如脱矢𥒐如奏刀沛如决
千仭之堤而赴平川疑何有哉今宝章阁学士泸
南帅尚书公表和而里也刚其立朝不沽激以为
异亦不媕阿以为同惟时之中缔知茂陵枋
用一日幡然请蜀麾而去筑堂家山显爽靓深志
将老焉间斯燕斯谓归去来一词指在末章先君
尝欲以奚疑扁所居未暇也遂名之易之遁曰肥
遁无不利无所疑也见于上九之刚坤之六二不
疑其所行则动而刚也有是刚信道而践实任运
而养胖处贫贱无患得之心处冨贵无患失之心
遁与坤所以均于群疑之泮然见几以用遁违丗
者之事故其刚著于外敬直义方而德不用丗
者之事故其刚动于中靖节违丗者也公用丗者
也违丗固安乎天用丗抑何往非天哉昔伯起传
秉及彪四丗德业蝉聮相辉为东京名族清白之
遗也公以安乎天者上承考下以诏子孙德业
庸可既乎敢为杨氏贺且为杨氏劝
著圗书所记
余诵天随子杞菊赋爱之因取著圗书所名闲居
之室菊坡为洒其扁廉顽立懦之风可挹也尝言
曰结绳以前未有书有书自易三画始易在天地
之先而画显于一阴一阳之后阳奇为干阴耦为
坤阴阳奇耦之画交而文生焉故易者文之太极
也诗书礼乐春秋论语文之两仪也诸子之有见
于道有𥙷于丗教者文之四时五行三辰也太史
之纪录先儒之训诂文人才士之撰著骚人墨客
之赋咏公卿大夫之论奏百家异端稗官小各
求自表于丗其融为江河峙为山岳散为风云雨
露磔裂为草木之华昆虫之鸣不知其几也而緫
之为圗书其出于河洛者盖其元也前代书皆禇
素传抄至五季始有六经墨版 国𥘉又刋司马
迁班固范晔诸史以幸学者犹未尽然也今则靡
书不版矣手抄之得难版传之聚易得之难则读
之力聚之易则有书不读如前辈之虑盖多然亦
有由也士未一命晨䆫向白执编而长哦夜膏欲
涸掩卷而䌷绎莫非所谓科举之文书非不读也
而读非其书及既一命矣日以司空城旦从事神
疲力瘁于簿书文墨中书不暇读矣为士而读非
其书为吏而书不暇读勇于学问者顾不尔而力
与心违𩔖不能不尔故惟不士不吏而后可以力
于书余家合新故书亡虑万馀帙放斥还山无
屋之冗无官府之劳书于此而不读真不读矣郤
万纷以保静揩𩀱眵而就明日课一编心领大义
老退虽不能强记如苗得漑生意亦新易曰君子
多识前言往行以蓄其德厚其入而不轻其出是
之谓蓄蓄之极而至于何天之衢亨则上逹矣未
盖棺之日月尚勉之
於潜登科续题名记
上科诏再颁之歳冬十月己未邑令池阳程君焘
修鹿鸣故事于宣化堂诸生作而言曰潜士登科
有题名自庆元 龙飞始阅三十年石且溢矣表
先逹以厉后进盍续诸令曰唯唯鳯凰鸣矣于彼
髙冈地之得也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时之得也时
与地莫难乎兼得士生王国得其地矣云风感召
得其时矣其地得其时又得观光利賔䇿名𫯠常
以阶显庸顾不谓荣乎抑涵穹博择精守固出
可以为家之光万民之望然后荣名氏之书志
荣也郷校群居藏脩馀隙相与摩挲题刻历订平
生非其研席之游从则家庭之诏语畴贤畴不
𩔖荃茅而品椒榝其荣也可不惧乎知所以惧则
荣至矣此贤大夫期属方来之意也邑人洪某记
浮溪桥记
浮溪吴蜀往来之津始以略彴渡继维以舟前令
邵紫微梁而亭之山润川明仿佛垂虹宣霅分𣲖
南注潦水时汇雷轰电射桥莫克支乆赵帅卿来
絫以石且屋其上规制坚宻而势益雄前年秋洪
发诸山平畴广隰漭为一壑纵放横轶汹如涛江
直北之桥尽决顺济亦坏方令垂满绵蕞舣度𭧂
涨断绠渉者仍病焉池阳程君焘至之逾年间与
客行溪上爱风物之胜思䇿队立坏如帅卿而重
于烦民遂一用紫微成摹酾水为十三道巨植骈
峙脩䦨旁翼袤三百尺广三寻有二尺东西石梁
各一星两亭压岸犹旧先是紫微中桥着亭丽于
北坐挹两天目以便游息迎湍受激亭仆而桥随
之改着于南势相属而不相丽异时亭或不力桥
庶几保无恙市材僦工直与时平手画目授匠与
心谋不累朔而告功叠嶂危瞰漪涟涵碧霏开烟
合人冉冉行圗𦘕中潦无停轮冰无留屦相与夸
诵前邵后程不容口而君意犹欿然者谓凡物
废兴沿革相循无穷坏必有由成必有渐桥凡几
变矣今揆时度力所仅就尔他山可斵安知来者
之不复石乎士大夫之患莫大于吝与骄吝者拔
一毛利其民不肯为骄者毫髪及其民则施施有
德色盖无学问义理以养其心而气为之赢缩也
君廉平有精力得敬事爱人之意视可以兴利除
害者不虑费而桥役其大桥成不矜为巳惠而以
圗坚惠逺卷卷后之人加于人一等矣绍定己丑
十月日里人记
知心堂记
昔在 孝宗皇帝以盛德大业绍开中兴仁不异
逺视坤维戚休如在陛枑间迺淳熙丙申秋七月
制诏晋原李公蘩以仓部贠外郎緫蜀赋望选也
未上首奏利路和籴为民害假臣三数月可永除
五十年病根为国为民之虑目无全牛矣寻奏易
之裒多益寡书之懋迁有无皆深寓理财至计臣
愿于经费中揆盈虚敛散之冝酌缓急先后之序
通融排斡剂量取予尽变抑配旧法官自与农为
市不𧇊豪忽之价不取圭撮之赢而军不乏兴民
不加赋其条凡数十其大节目十有一反复熟究
皆经乆实利惟少寛辔䇿俾得尽其愚上大奇之
诏制置范公成大同详度又诏度支郎周嗣武就
核利害悉奏所请可施行公以圣主难逢时几易
失亦连上奏愿任责办集其议三阅歳而坚定案
全蜀饷道歳大约以石计者一百五十馀万中六
十馀万科之边氓量家业以定均敷之数名和籴
实强取民不堪命怨咨转闻 皇明洞烛万里一
意任公以寛西顾奏始上非惟九重难之公卿大
夫皆难之蜀人之切于解倒垂者亦莫不难之而
公见定守笃慷论列不少折累书与同列辨难
尤力汔如始议官籴民概价与时为低昻逺迩讙
趍辇襁属声气不动而军饷给九州数十万户
踊跃呼舞始知有生之乐家祠人祝之迨范公入
参机宻上问蜀罢籴可乆行否范公奏以身保之
上恱曰是大不易得繇仓部郎再进太府卿且向
用遽以不起闻当宁悼惜特予遗表恩庶官所未
有也前是仓部纶言有心乎爱民朕实知之之语
越五十年其子昌州守瑀掇知心名所居堂侈圣
贤际遇之盛示丗丗万子孙以无忘先烈书曰亦
越文王武王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以敬
事上帝立民长伯又曰文王惟克宅厥心乃克立
兹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德夫知人以知其心为
难人主之心存乎民而后能知人臣爱民之心知
人安民所以为一事也方公领饷事上未尝识其
面朝虚相位中莫有主之者蜀丗将怙势吝权兵
灶虚实不容问而制阃𥘉亦未即孚是议章前后
上者十有三玺书下尚书报可者八变而通之以
尽利至于今嘉赖公独恃上之明上独知公之诚
也此诚感动岂一日之积哉自为小官所至以惠
利著西宪边防十事之奏榷牧马政七害之奏兴
元歳旱免籴关隘守兵之奏康济一念动切诸身
指陈利病明白洞逹上久巳心属至此简知益深
虽𡝭将诡辞沮挠而宸翰劳问至再洞然不疑君
臣之际毫髪无遗憾矣赵充国奏屯田便冝毎上
辄下公卿议臣𥘉是其计者什三中什五最后什
八宣帝既报将军计是犹两从破羌强弩之画未
为深知其心也上之知公旷千古而一遇者欤然
公之遇合天也非人也𥘉建议罢籴关内梁洋诸
郡旱而雨关外阶成西和鳯皆大有年籴价大减
天知公之心矣此心上通于天而天知之君其有
不知者乎人臣患乎此心之不尽不患君门之逺
天之髙也某日宦于蜀贤士大夫多为诵资政黄
公裳汉中行及罢籴行谓雪山可磨汶江可竭阜
陵之德公之功不可谖且感今怀往未有巳也昌
州以廉寛守家法进进为时用尝寮有雅好辄为
稡所闻以诏烝彛鼎吁王之荩臣无念尔祖丗光
显冝矣夙兴夜寐母忝尔所生尚益懋之哉
於潜县㕔题名记
六飞都吴邑加重令加选题名昉于隆兴甲申续
于嘉㤗癸亥前后著见者四十有二人石近毁绍
定戊子续记自见大夫始旧闻放失矣九华程君
焘至精敏而峻絜大不弛纲细不漏目民隐吏慝
蒐猎几无遗治行亹亹逼前献垂满讨诸故府合
题名三为一以存往而诏来且追书唐及 国朝
全盛时贤令十一人于首髙山景行不以耳目所
接为仅足也然著记未免于阙文遗风或得于
想东晋虞府君尝为吾长吏甚有遗爱志逸其名
托钱武肃干山济安庙碑以传邑自汉隶丹阳以
来为令者知几人传者能几否固幸其不传臧而
不幸不传者可胜道耶夫士君子立于丗岂以传
而为善不传而遂巳也未有为善而必其传也亦
未有善积而名不传也其亦为所可传勿为所不
可传而自幸于无传也虽自幸于无传而根窳相
形其溢于之𦒿老俊秀牙颊间者未尝不并传
也书曰康乃心顾乃德逺乃猷𥙿乃以民宁司民
社者尚监兹哉
临安真相院修造记
佛以大圎觉为伽蓝非劫火所能坏也而丽于有
为之迹者则有坏有兴东天目之萝山翼翥鳯
其下为白佛院治平中赐今额开禧丙寅腊殿庐
堂庑院额僧牒俱火唯门闬存主僧清皎与其徒
智月收合馀烬集诸弟子诏之曰魔事至矣吾徒
能以佛事处魔事何不济汝文礼禅学而儒行名
在诸公其往复吾额汝宗㑹锐于丗故其往复吾
宇汝蕴湘其相㑹出丗间法不离丗间法一念精
进胜妙现前因相与信受而退明年冬礼部给额
据嘉定庚午春僧堂及廊庑成巳卯春二月已未
佛殿成绍定戊子冬佛像成门阁锺簴寻一新近
者倡其役逺者劝其功亡虑为钱三千万㑹行乞
于两淮者七湘亦再披攘经营𡚒空起有坚忍强
济越二纪迺迄于成而智渊募建善法堂亦就绪
佛氏愿力历三生如一日阅累丗如一人名山胜
壤塔庙之崇闳楼观之杰丽切云汉亘崖谷人力
穷矣犹以为未足大抵非一手足之为也皎之徒
五丗相承人人以饬坏植仆为巳责志念之烈不
为饥渇寒暑变穹如奥如缭如辟如烨如卒不愆
于素丗之贵家大室或不一再传而台倾池荒弗
支弗治沈沈渠渠境变主移何肯堂之难耶㑹谒
余志兴造颠末因着所感如此若夫三十二相孰
相为真孰相非真以是因縁而为法有汝师灭
翁广长舌相在余不能也癸巳春正月甲子於潜
洪某记
竹洲记
盘洲野处之族子天成士龙蚤力学从予游顷因
肄业之旧治竹洲以𭔃其志洲与嵩君山拱揖一
水萦纡琅玕万个著亭其中曰令寒曰吟风弄月
怪石森植效奇表其尤日云根曰𠋣天曰华山孙
洲之外曰樵谿曰碧涧循涧而北行百许歩直王
子峰之麓有泉甘冽曰石盆衡从可七八寻泉旁
小山横陈断厓绝壁势敌千仭飞玉泉漱其左松
风岩敞其右髙槐老桂参错蔽𧇊风雨晦明姿度
百出毎藏脩之暇坐清阴以数息𫖯寒泉而照影
春绿晴哢机触神㑹无一不可人意而洲独以竹
著右竹也竹之得于天者与君子同其直压之赑
屃而不折也其刚𭧂之栗烈而不移也其虚饱之
风露而不盈也苞之寸茁而有干云之势则其气
之不可遏丛之众卉而无徇丗之容则其德之不
可狎也而于水石为最冝因依映带鱼鱼翼翼如
家人拂髦栉縰端鞸佩纷林立于岩君之侧如冠
者童子试春服于舞雩如子大夫射䇿于廷如百
辟鸣玉而朝御史执法之在旁屏气不息如三
军衿甲而陈大将军旗鼓中立坐作进退唯其令
也故有志于乆大者取焉淇奥之竹以猗猗言识
者谓即淇园之竹其诗曰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
琢如磨夫如切如磋道学也如琢如磨自脩也自
脩之与道学何取于竹士龙家有老斵盍以是质
之宝庆𥘉元中和节古潜洪某记
此君轩记
轩旧丽寂照精舎东坡以倅行县为赋不可居无
竹之诗隆兴𥘉徙于县治衮绣堂之东开禧间尝
重建宝庆𥘉元避 上嫌名令桐江方侯熙易以
此君仍用坡诗晋王徽之语也君者有德位之尊
称自万乘至子男百里之国皆称君以君名县斋
之竹其尊与君百里等然竹之君以德言百里之
君以位言知君之所以为德则优于君百里矣易
之震为旉为蕃鲜为苍筤竹其于时为春春物之
生旉而蕃鲜莫竹根峭植不数歳山而云
戴角茧栗曽几崇朝巳干霄而槊生意勃勃乎其
不可御故观造物生生之德亦莫竹也侯政成
心休日与君对念吾民生齿之数能如君之蕃乎
生养之具能如君之阜乎襁褓鞠育能如君日夜
所息与沆瀣俱升黄髪婆娑能如君什伍相依少
长相扶老歳月饱风霜而无蕉萃之色乎以君之
生观民之生侯于此不徒名也吁人未哺吾不可
以独饫人方臞吾不可以独对此大嚼奚心哉
诗者以意逆志可也绍定元年正月日里人洪
某记
善圃记
余官太少时檄行青城道上夏气淑清空无
云西望群𪩘巉碧雪山出其颠霁霏留滋朝阳映
明濯濯如白夫渠擢立万叶间可揽也入山秀蔚
而邃古与庐阜琅琊相上下宿丈人观规犁明登
储福挹三十六峰之胜雨不果迄今旁午于怀一
夕新崇宁丞杨君平叔过余玉泉山麓自言先吏
部墓距峰七八里而近现真马溪两山夹峙小溪
中贯并溪原谷旷平冝耕凿因庐焉屋后竹可二
十畒左右皋壤鳞属葺为小圃搂溪山为我有入
圃畦𬞞环小庄曰垅畒丗田可耕也稍行结屋三
间曰读书处丗书可读也又稍行潴沦漪为莲沼
亭其中曰君子读书求为君子也又稍行桃李与
梅错植小亭曰托根耻独为君子也出与丗接和
则易流屋筼筜深处曰节堂直哉清矣清易至于
隘必辅以通循曲水辟径曰通蹊蹊尽海棠数十
本堂曰天冨贵修其天爵非以要人爵也少折者
亭柳阴曰早归来逹当知止穷亦不失归根复命
之理也能如是然后不遗臭于丗筑台丛桂旁曰
垂芳以厚终也最而名之曰善圃志独善兼善之
义丐为我发之余方梦想西山闻君占胜其下喜
如从歩屧于烟畦露径间回詹众峰之𠋣寒碧烛
向跋不觉𰯌之促因为言易九卦示所以善其身
十三卦示所以善天下天下者身之推也善天下
之难未善其身之难故于九卦反复致意尤深
君躬耕力书汲汲君子之归群而思立介而思通
进而思反一朝夕而思百丗知向乎明善诚身之
学矣然非名之求之贵而实之践之贵非修之终
身之为多而败之斯湏之为不少日用饮食之细
家人唯诺之常暗室屋漏之宻所谓独善者在是
而兼善者亦在是夫岂可以异言哉吏部公蚤以
文墨表西南入为名郎权臣曲意钩致正色郤之
其于善身善天下之要体认熟矣而推行未究也
君能于著存之顷循而进之使充实辉光衣被丘
园花竹鱼鸟生意相续九原之眉信矣平叔竦然
拱立曰敢不勉请书以为圃记归而刻诸石绍定
四年春正月甲午钱唐洪某记
东山婆娑岩壑记
婆娑岩壑者何郷先生吏部俞公读书处也天目
下趍于临安穹为𩀱径奥为大涤洞崛奇明邃为
九仙玲珑及东西永安山其锺为人物唐季光启
中钱武肃始以功名著越百二十馀年有郎工部
出又百七十馀年有公卓荦相望为名法从山川
英灵之气大氐屯固𫎇郁蓄极而后发夫岂易然
也哉公家西市距东山里所少时屏人事穷年藏
脩山中学成一举冠天下后毎解官还里辄抱书
山房绎其业讲索益精诣益深论著益雄古四方
秀艾抠请屦满缁徒可与语亦泊然与为莫逆交
轩宇佳处丐一语品题未尝不𥬇领也公即丗忽
忽二十年僧老死且尽独主塔了仁应门业净趣
明澹寂如止水抚风物之萧䟽怆𦒿旧之凋落以
公平生最爱环翠之胜因葺阁下为堂以祠公擿
畴昔所赋名之且悉䟽诗文于壁林𪩘蔽𧇊花竹
深映与窣堵相近逺俨犹昔也公傥𮪍云驭风挟
仙人左元放之徒忽去倏来乎夫出处之义大矣
静者常得之艮为山主静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
光明虽动未尝不静也公方昌羊空谷燕坐而山
月上长啸而林华堕闭风霆阁云雨人莫窥其涘
及出而施之诗书仁义之泽滂葩淋漓而春万象
风节所存殆有骇涛怒飓日夜舂撞所不能揺者
身在禁闼乃心清泉白石间盖处亦静出亦静也
纶巾一壑目击道存山顾不重耶晋谢太傅髙卧
是山石室浚谷之趣自谓伯夷何逺悠悠千古此
意惟公识之故并圗其像以慰山灵之思云门人
洪某记
馀杭重建县治记
馀杭苕霅之津㑹故冬予𫯠老亲行霅上诸山扁
舟循苕谿而下间登岸从牧翁渔媪语人人夸诵
吾令年方壮而识老政出清静民曽不省有官府
也因以野服谒订所闻令肃客于丞舎起讯之故
曰县治旧占溪南后徙于北宣和焚于睦寇江令
袤重建建炎焚于金寇张令永嗣又建阅年百馀
浸淫穿蠹凛乎欲压圗撤而新之治寺吏民之耳
目非他役比故不敢不勉予退而心念是邑近在
畿内地望非不枵然大也而土薄水浅十日晴则
告干三日雨已相戒为溢备民以故亡盖藏而令
以租督过者十七八彼芘于是岂汉无压焉之
惧哉所压有急于屋者也见大夫以朝士来宁乆
此苟可撑扶以了歳月何新为新之宁不勤其民
而自为纷纭耶未信溃于成也越数月苕人过予
门曰县寺成矣治事之㕔退食之堂宴息之室崇
楹邃闼表里中度发地得中溜遗迹位置面势且
还其𥘉矣屋后恶木冗莽鸱枭狐狸啸丑舞怪之
地薙翦不留馀拓圃结亭松竹伍伍气象一新矣
而田里晏然罔闻知嗟夫县无剧易视令为剧易
弱者以苟偷为安皇恤我后强者惟力是矜一役
之兴万戚之乘也于此能于政休俗暇储材庸力
以植坏起仆使吏治尊民詹耸而一毫不以勤其
民至斥圭田再歳之入以食功可表也巳惟昔圣
贤道化之盛有本末而无内外其用力自相在尔
室始盖万室之治不如一室之难也言偃宰武城
澹台灭明非公事未尝至其室是室之严所亲必
直谅所讲必正大所践必诚敬诐辞诡行奸声乱
色无一得以揺吾之清明而弦歌之化行矣令其
进于是乎役起正月已未讫五月癸丑大尹详定
户部侍郎余公佐其费为多令公族名希磐以进
士试刑法中其科尝为大理评事云绍定癸巳秋
七月甲子潜山洪某记
镇江府学田记
三代学校与井田相表里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
民食足事时安居而乐业然后兴学养在教先也
然比闾族党聮合保受而教与养巳并行五家之
比积而至于二十五家之闾门侧必有塾众庶所
聚以里居之有道徳者为之师是入于塾而学也
春将出民里胥坐于右塾邻长坐于左塾毕出然
后归是出于塾而耕也出于塾而耕则周旋乎同
并之田入于塾而学则薫浃乎同门之训养之所
至教亦至焉𥘉未尝去里巷违父兄以为学而人
人有士君子之器自塾升之党庠遂序国学官而
禄之不胜用矣王道衰井田坏学校日废汉除秦
禁士始散出以求师自是经生学士传业寖蕃大
师众至千馀人博士弟子贠之外未知何以为养
东汉儒学益盛精庐所建赢粮动以千百𦒿名髙
义开门受徒著录毎不下万人盖人自养而自学
矣士生三代之时教且养一出于上生三代之后
迺自养而自学是后丗之为士难于古无怪乎人
材道化之不古也 国朝以崇儒右文为一道德
同风俗之本上自太学下至郡县学莫不教且养
田不井授而庠序之盛不减三代故其养为难京
口郡学之田在金坛湖泽间为多经界行于潦浸
之后以茭葑地定租亩出钱仅二十馀歳乆茭葑
为膏而租犹故官沙诸庄在江渚者又日朘于
潮以故食常患于不续歳已丑今兵部侍郎赵公
范为守有以金坛田告者檄官核其入毎亩俾量
岀斗租以澹士事未竟㑹边遽移镇维杨而军器
监丞韩公大伦实来视校官陊圯首经葺之民闻
风欣然愿输大约山土田以亩计一万五千一百
有奇歳増米以石计九百二十钱以𦈏计九百五
十四于是廪有继粟而寝处有筦簟几席之安沙
田之可捍筑者亦次第集事郡文学罗君闿虑异
时势攘力劫干没诋谰之无以为乆请记之孟子
曰无常产而有常心唯士为然士之异于凡民者
以是心不为饥渇害也然非讲学不足以穷理非
穷理不足以知命非知命不足以养心夫系于天
而无所用吾力者命也循乎天而无往不惟天之
听者所以致其命也吾知脩吾身行吾义而死生
祸福之在天者一不与知命自我而立也以此处
贫贱虽禄万锺食方丈不足以易吾箪瓢之乐所
养岂不浩然矣乎而职于养人者不当以是论群
吾民之秀于学欲使鸢飞鱼跃于作成之下以长
治其民而寿吾国顾未免养之有不澹焉而曰士
有常心不为饥渇害也其可哉然则二公封植学
校之意学者不可不承来者不可不嗣也
平斋文集卷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