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广弘明集
卷三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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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归正篇第一之三

△遂古篇──梁侍中江淹

仆尝为《造化篇》,以学古制今,触类而广之,复有此文。兼象天问,以游思云尔。

闻之遂古,大火然兮;水亦溟涬,无涯边兮。女娲练石,补苍天兮;共工所触,不周山兮。河洛交战,宁深渊兮;黄、炎共斗,涿鹿川兮。女妓九子,为民先兮;蚩尤铸兵,几千年兮。十日并出,尧之间兮;羿乃毙日,事岂然兮?常蛾奔月,谁所传兮?丰隆骑云,为灵仙兮。夏开乘龙,何因缘兮?傅说托星,安得宣兮?夸父邓林,义亦艰兮。寻木千里,乌易论兮?穆王周流,往复旋兮。河宗王母,可与言兮?青鸟所解,露诚亶兮。五色玉石,出西偏兮,昆仑之墟,海北间兮。去彼宗周,万二千兮;山经古书,乱编篇兮。郭释有两,未精坚兮,上有刚气,道家言兮。日月五星,皆虚悬兮,倒景去地,出云烟兮。九地之下,如有天兮,土伯九约,宁若先兮?西方蓐收,司金门兮,北极禺强,为常存兮。帝之二女,游湘沅兮;霄明烛光,尚焜煌兮。太一司命,鬼之元兮,《山鬼》《国殇》,为游魂兮。迦维罗卫,道最尊兮,黄金之身,谁能原兮?恒星不见,颇可论兮,其说彬炳,多圣言兮。六合之内,理常浑兮,幽明诡怪,令智惛兮。河图洛书,为信然兮,孔甲豢龙,古共传兮。禹时防风,处隅山兮,春秋长狄,生何边兮。临洮所见,又何缘兮?蓬莱之水,浅于前兮。东海之波,为桑田兮,山崩邑沦,宁几千兮?石生土长,必积年兮,汉凿昆明,灰炭全兮。魏开济渠,螺坚兮,白日再中,谁使然兮?北斗不见,藏何间兮?建章凤阙,神光连兮。未央锺,生花鲜兮,铜为兵器,秦之前兮。丈夫衣彩,六国先兮,周时女子,出世间兮。班君丝履,游太山兮,人鬼之际,有隐沦兮。四海之外,孰方圆兮?沃沮、肃慎,东北边兮。长臂两面,亦乘船兮,东南倭国,皆文身兮。其外黑齿,次裸民兮,侏儒三尺,并为邻兮。西北丁零,又乌孙兮;车师、月支,种类繁兮。马蹄之国,若腾奔兮,西南乌弋,及罽宾兮。天竺、于阗,皆胡人兮,条支、安息,西海滣兮。人迹所极,至大秦兮,珊瑚明珠,铜金银兮。琉璃马脑,来杂陈兮,车渠水精,莫非真兮。雄黄雌石,出山垠兮,青白莲花,被水滨兮。宫殿楼观,并七珍兮,穷陆溟海,又有民兮。长股深目,岂君臣兮,丈夫女子,及三身兮。结胸反舌,一臂人兮,谕踵交胫,与羽民兮。不死之国,皆何因兮?茫茫造化,理难循兮。圣者不测,况庸伦兮,笔墨之暇,为此文兮。薄暮雷电,聊以忘忧,又示君兮。

《梁典》云:江淹位登金紫。初,淹年六岁,能属文为诗。最长有远识爱奇尚,年二十,以五经授宋诸王,待以客礼。初年十三而孤贫,采薪养母以孝闻。及梁朝,六迁侍中。梦郭璞索五色笔,淹与之。自是为文不工,人谓其才尽,然以不得志故也。有集十卷。深信天竺缘果之文。馀检其行事,与传同焉。缀述佛理,不多录其别篇,知明贤之雅志耳。

△《家训·归心篇》──北齐光禄颜之推

三世之事,信而有征,家业归心,勿轻慢也。其间妙旨,具诸经论,不复于此,少能赞述。但惧汝曹犹未牢固,略重劝诱耳。

原夫四尘五阴,剖析形有,六舟三驾,运载群生;万行归空,千门入善。辩才智慧,岂徒七经百氏之博哉?明非尧、舜、周、孔、老、庄之所及也。内、外两教,本为一体,渐极为异,深浅不同。内典初门,设五种之禁,与外书(仁义礼智信)五常符同:仁者不杀之禁也,义者不盗之禁也,礼者不邪之禁也,智者不酒之禁也,信者不妄之禁也。至如畋狩、军旅、宴飨、刑罚,因民之性不可卒除,就为之节,使不淫滥耳。归周孔而背释宗,何其迷也?

俗之谤者,大抵有五。其一以世界外事,及神化无方,为迂诞也。其二以吉凶祸福或未报应,为欺诳也。其三以僧尼行业多不精纯,为奸慝也。其四以縻费金宝、减耗课役,为损国也。其五以纵有因缘、而报善恶,安能辛苦今日之甲,利益后世之乙乎?为异人也。今并释之于下云:

释一曰:夫遥天之物,宁可度量?今人所知,莫若天地;天为精气,日为阳精,月为阴精,星为万物之精,儒家所安也。星有坠落,乃为石矣,精若是石,不可有光。性又质重,何所系属?一星之径大者百里,一宿首尾相去数万。百里之物,数万相连,阔狭纵斜,常不盈缩。又星与日月光色同耳,但以大小为其等差。然而日月又当石耶?石既牢密,乌兔焉容?石在气中,岂能独运?日月星辰,若皆是气,气体轻浮,当与天合,往来环转,不得偝违,其间迟疾,理宁一等?何故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各有度数,移动不均?宁当气堕忽变为石?地既滓浊,法应沈厚,凿土得泉,乃浮水上。积水之下,复有何物?江河百谷,从何处生?东流到海,何为不溢?归塘尾闾,渫何所到?沃焦之石,何气所然?潮汐去还,谁所节度?天汉悬指,那不散落?水性就下,何故上腾?天地初开,便有星宿,九州未划,列国未分,剪疆区野,若为躔次,封建以来,谁所制割?国有增减,星无进退,灾祥祸福,就中不差。悬象之大,列星之伙,何为分野?止系中国?昴为旄头,匈奴之次,西胡东夷,雕题交趾,独弃之乎?以此而求,迄无了者,岂得以人事寻常抑必宇宙之外乎?

凡人所信,惟耳与目,自此之外,咸致疑焉。儒家说天,自有数义,或浑或盖,乍穹乍安。斗极所周,管维所属,若所亲见,不容不同。若所测量,宁足依据?何故信凡人之臆说,疑大圣之妙旨?而欲必无恒沙世界,微尘数劫乎?而邹衍亦有九州之谈。山中人不信有鱼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有木大如鱼;汉武不信弦胶,魏文不信火布。胡人见锦,不信有虫食树吐丝所成;昔在江南,不信有千人毡帐;及来河北,不信有二万石船;皆实验也。世有咒师及诸幻术,犹能履火蹈刃,种瓜移井,倏忽之间,千变万化。人力所为,尚能如此,何妨神通感应,不可思量,千里宝幢,百由旬座化成净土,踊出妙塔乎?

释二曰:夫信谤之兴,有如影响。耳闻眼见其事已多,或乃精诚不深,业缘未感,时傥差间终难获报耳。善恶之行,祸福所归,九流百氏,皆同此论,岂独释典为虚妄乎?项讬、颜回之短折,伯夷、原宪之冻馁,盗跖、庄𫏋之福寿,齐景、桓魋之富强,若引之先业,冀以后生,更为实耳。如以行善而偶锺祸报,为恶而傥值福征,便可怨尤,即为欺诡,则亦尧、舜之云虚,周、孔之不实也。又安所依信而立身乎?

释三曰:开辟已来,不善人多而善人少。何由恚责其精洁乎?见有名僧高行,弃而不说,若睹凡猥流俗,便生非毁。且学者之不勤,岂教者之为过?俗僧之学经律,何异士人之学诗礼?诗礼之教,格朝廷之士,略无全行者;经律之禁,格出家之辈,而独责无犯哉?且阙行之臣,犹求禄位,毁禁之侣,何惭供养乎?其于戒行,自当有犯,一被法服,已堕僧数,岁中所计,斋讲诵持,比诸白衣,犹不啻山海也。

释四曰:内教多途,出家自是其一法耳。若能诚孝在心,仁惠为本,须达流水,不必剔落髦发。岂令罄井田而起塔庙,穷编户以为僧尼也?皆由为政不能节之,遂使非法之寺,妨民稼穑;无业之僧,空国赋算,非大觉之本旨也。抑又论之:求道者身计也,惜费者国谋也,身计国谋,不可两遂。诚臣徇主而弃亲,孝子安家而忘国,各有行也。儒有不屈王侯,高尚其事,隐有让王辞相,避世山林,安可计其赋役,以为罪人也?若能皆化黔首,悉入道场,如妙乐之世,勷佉之国,则有自然粳米,无尽宝藏,安求田蚕之利乎?

释五曰:形体虽死,精神犹存。人生在世,望于后身,似不连属。及其殁后,则与前身,犹老少、朝夕耳。世有魂神示见梦想,或降僮妾,或感妻孥,求索饮食,征须福祐,亦为不少矣。今人贫贱疾苦,莫不怨尤前世不修功德。以此而论,可不为之作福地乎?夫有子孙,自是天地间一苍生耳,何预身事而乃爱护道以基趾?况于己之神爽,顿欲弃之乎?故两疏得其一隅,累代咏而弥光矣。

凡夫蒙蔽不见未来,故言彼生与今生非一体耳。若有天眼,鉴其念念随灭,生生不断,岂可不怖畏耶?又君子处世,贵能克己复礼,济时益物。治家者欲一家之庆,治国者欲一国之良,仆妾臣民,与身竟何亲也?而为其勤苦修德乎?亦是尧、舜、周、孔,虚失愉乐,一人修道,济度几许苍生,免脱几身罪累,幸熟思之。人生居世,须顾俗计,树立门户,不得悉弃妻子,一皆出家。但当兼修行业,留心读诵,以为来世资粮,人身难得,勿虚过也。

△《七录》序──梁处士阮孝绪

日月贞明,匪光景不能垂照;嵩华载育,非风云无以悬感。大圣挺生,应期命世,所以匡济风俗,矫正彝伦。非夫《丘》《索》《坟》《典》,《诗》《书》《礼》《乐》,何以成穆穆之功,致荡荡之化也哉?故鸿荒道丧,帝昊兴其爻画;结绳义隐,皇颉肇其文字。自斯以往,沿袭异宜;功成治定,各有方册。正宗既殄,乐崩礼坏,先圣之法,有若缀旒。故仲尼叹曰:“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逮也,而有志焉。”夫有志以为,古文犹好也。故自卫反鲁,始立素王。于是删诗书、定礼乐,列五始于《春秋》,兴《十翼》于《易》道。夫子既亡,微言殆绝。七十并丧,大义遂乖。逮乎战国,俗殊政异,百家竞起,九流互作,嬴正疾之,故有坑焚之祸。至汉惠四年,始除挟书之律。其后外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内有延阁、广内、秘室之府,开献书之路,置写书之官。至孝成之世,颇有亡逸,乃使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光禄大夫刘向及子伋、歆等,雠校篇籍,每一篇已,辄录而奏之。会向亡丧,帝使歆嗣其前业,乃徙温室中书于天禄阁上。歆遂总括群篇,奏其《七略》。及后汉兰台,犹为书部。又于东观及仁寿闼,撰集《新记》,校书郎班固、傅毅并典秘籍。固乃因《七略》之辞,为《汉书·艺文志》。其后有着述者,袁山松亦录在其书。魏晋之世,文籍逾广,皆藏在秘书、中外三阁。魏秘书郎郑默删定旧文,时之论者谓为朱紫有别。晋领秘书监荀勖,因魏中经,更著新簿,虽分为十有馀卷,而总以四部别之。惠、怀之乱,其书略尽。江左草创,十不一存。后虽鸠集,淆乱以甚。及著作佐郎李充始加删正,因荀勖旧簿四部之法,而换其乙、丙之书,没略众篇之名,总以甲乙为次。自时厥后,世相祖述。宋秘书监谢灵运、丞王俭,齐秘书丞王亮、监谢朏等,并有新进,更撰目录为《七志》,其中朝遗书,收集稍广,然所亡者犹太半焉。齐末兵火,延及秘阁,有梁之初,缺亡甚众,爰命秘书监任躬加部集。又于文德殿内别藏众书,使学士刘孝标等重加校进,乃分数术之文,更为一部。使奉朝请祖?撰其名录。其尚书阁内,别藏经史杂书,华林园又集释氏经论,自江左篇章之盛,未有逾于当今者也。孝绪少爱坟籍,长而弗倦,卧病闲居,傍无尘杂,晨光才启,缃囊已散;宵漏既分,绿帙方掩,犹不能穷究流略,探尽秘奥。每披录内省,多有缺然,其遗文隐记,颇好搜集。凡自宋齐以来,王公搢绅之馆,苟能蓄聚坟籍,必思致其名簿。凡在所遇,若见若闻,校之官目,多所遗漏,遂总集众家,更为新录。其方内经记,至于术技,合为五录,谓之《内篇》。方外佛道,各为一录,谓之《外篇》。凡为录有七,故名《七录》。昔司马子长记数千年事,先哲湣其勤,虽复称为良史,犹有捃拾之责,况总括群书四万馀卷,皆讨论研核,标判宗旨?才愧疏通,学惭博达,靡班嗣之赐书,微黄香之东观。傥欲寻检,内寡卷轴,如有疑滞,傍无沃启,其为纰谬,不亦多乎?将恐后之罪子者,岂不在于斯录?如有刊正,请俟君子。昔刘向校书,辄为一录,论其指归,辩其讹谬,随竟奏上,皆载在本书。时又别集众录,谓之《别录》,即今之《别录》是也。子歆探其指要,著为《七略》。其一篇即六篇之总最,故以《撮略》为名。次《六艺略》,次《诸子略》,次《诗赋略》,次《兵书略》,次《数术略》,次《方技略》。王俭《七志》改《六艺》为《经典》,次《诸子》,次《诗赋》为《文翰》,次《兵书》为《军书》,次《数术》为《阴阳》,次《方技》为《术艺》。以向、歆虽云《七略》,实有六条,故立《图谱》一志,以全七限。其外又条《七略》及《汉艺文志》《中经簿》所阙之书,并方外之经。佛经道经,各为一录,虽继《七志》之后,而不在其数。今所撰《七录》斟酌王、刘。王以六艺之称不足,标榜经目,改为经典,今则从之。故序《经典录》为《内篇》第一。刘、王并以众史合于《春秋》,刘氏之世,史书甚寡,附见《春秋》,诚得其例。今众家记传,倍于经典,犹从此志,实为繁芜。且《七略》诗赋不从六艺诸部,盖由其书既多,所以别为一略。今依拟斯例,分出众史,序《记传录》为《内篇》第二。诸子之称,刘、王并同。又刘有《兵书略》,王以兵字浅薄,军言深广,故改兵为军。窃谓古有兵革、兵戎、治兵、用兵之言,斯则武事之总名也。所以还改军从兵。兵书既少,不足别录,今附于子末总以《子兵》为称,故序《子兵录》为《内篇》第三。王以诗赋之名不兼馀制,故改为文翰。窃以倾世文词,总谓之集,变翰为集,于名尤显,故序《文集录》为《内篇》第四。王以数术之称,有繁杂之嫌,改为阴阳;方技之言,事无典据,又改为艺术。窃以阴阳偏有所系,不如数术之该通。术艺则滥,六艺与数术,不逮方技之要显,故还依刘氏,各守本名。但房中、神仙既入仙道,医经、经方不足别创,故合《术技》之称,以名一录,为《内篇》第五。王氏《图谱》一志,刘略所无,刘《数术》中虽有历谱,而与今谱有异。窃以图画之篇,宜从所图为部,故随其名题,各附本录。谱既注记之类,宜与史体相参,故载于《记传》之末。自斯以上皆内篇也。

释氏之教,实被中土,讲说讽味,方轨孔籍。王氏虽载于篇,而不在志限,即理求事,未是所安。故序《佛法录》为《外篇》第一。仙道之书,由来尚矣,刘氏《神仙》陈于《方技》之末,王氏《道经》书于《七志》之外,今合序《仙道录》为《外篇》第二。王既先道而后佛,今则先佛而后道,盖所宗有不同,亦由其教有浅深也。凡《内》《外》二篇,合为《七录》,天下之遗书秘记,庶几穷于是矣。有梁普通四年,岁惟单阏,仲春十有七日,于建康禁中里宅,始述此书。通人平原刘杳从余游,因说其事。杳有志,积久未获操笔,闻余已先着鞭,欣然会意,凡所抄集,尽以相与,广其闻见,实有力焉,斯亦康成之于传释,尽归子顺之书也。

古今书最

《七略》:书三十八种,六百三家,一万三千二百一十九卷,五百七十二家亡,三十一家存。

《汉书·艺文志》:书三十八种,五百九十六家,一万三千三百六十九卷。五百五十二家亡,四十四家存。袁山松《后汉·艺文志》书八十七家亡。

《晋中经簿四部》:书一千八百八十五部,二万九百三十五卷,其中十六卷佛经。书簿少二卷,不详所载多少?一千一百一十九部亡,七百六十六部存。

《晋元帝书目四部》:三百五帙,三千一十四卷。晋义熙四年《秘阁四部目录》。

宋元嘉八年《秘阁四部目录》:一千五百六十四帙,一万四千五百八十二卷(五十五帙四百三十八卷佛经也)。

宋元徽元年《秘阁四部书目录》:二千二十帙,一万五千七十四卷。

齐永明元年《秘阁四部目录》:五千新足,合二千三百三十二帙,一万八千一十卷。

梁天监四年《文德正御四部》及《术数书目录》:合二千九百六十八帙,二万三千一百六卷(秘书丞殷钧撰。秘阁四部书少于文德书,故不录其数也)。

《新集七录》内外篇图书,凡五十五部六千二百八十八种,八千五百四十七帙,四万四千五百二十六卷(六千七十八种,八千二百八十四帙,四万三千六百二十四卷。经书二百三种,二百六十三帙,八百七十九卷图符)。

《内篇五录》:四十六部,三千四百五十三种,五千四百九十三帙,三万七千九百八十三卷(三千三百一十八种,五千二百六帙,三万七千一百八卷。经书一百三十五种,一百八十七帙,七百七十五卷图也)。

《外篇二录》:九部,二千八百三十五种,三千五十四帙,六千五百三十八卷(二千七百五十九种,二千九百七十八帙,六千四百三十四卷,经书七十八帙,一百四卷符)。


《七录》目录:

《经典录》内篇一
《易部》,本四种,九十六帙,五百九十卷。
《尚书部》,二十七种,二十八帙,一百九十卷。
《诗部》,五十二种,六十一帙,三百九十八卷。
《礼部》,一百四十种,二百一十一帙,一千五百七十卷。
《乐部》,五种,五帙,二十五卷。
《春秋部》,一百一十一种,一百三十九帙,一千一百五十三卷。
《论语部》,五十一种,五十二帙,四百一十六卷。
《孝经部》,五十九种,五十九帙,一百四十四卷。
《小学部》,七十二种,七十二帙,三百一十三卷。
右九部五百九十一种,七百一十帙,四千七百一卷。

《记传录》内篇二
《国史部》,二百一十六种,五百九帙,四千五百九十六卷。
《注历部》,五十九种,一百六十七帙,一千二百二十一卷。
《旧事部》,八十七种,一百二十七帙,一千三十八卷。
《职官部》,八十一种,一百四帙,八百一卷。
《仪典部》,八十种,二百五十帙,二千二百五十六卷。
《法制部》,四十七种,九十五帙,八百八十六卷。
《伪史部》,二十六种,二十七帙,一百六十一卷。
《杂传部》,二百四十一种,二百八十九帙,一千四百四十六卷。
《鬼神部》,二十九种,三十四帙,二百五卷。
《土地部》,七十三种,一百七十一帙,八百六十九卷。
《谱状部》,四十三种,四百二十三帙,一千六十四卷。
《簿录部》,三十六种,六十二帙,三百四十八卷。
右十二部,一千二十种,二千二百四十八帙,一万四千八百八十八卷。

《子兵录》内篇三
《儒部》,六十六种,七十五帙,六百三十卷。
《道部》,六十九种,七十六帙,四百三十一卷。
《阴阳部》,一种,一帙,一卷。
《法部》,十三种,十五帙,一百一十八卷。
《名部》,九种,九帙,二十三卷。
《墨部》,四种,四帙,一十卷。
《纵横部》,二种,二帙,五卷。
《杂部》,五十七种,二百九十七帙,二千三百三十八卷。
《农部》,一种,一帙,三卷。
《小说部》,十种,十二帙,六十三卷。
《兵部》,五十八种,六十一帙,二百四十五卷。
右一十一部,二百九十种,五百五十帙,三千八百九十四卷。

《文集录》内篇四
《楚辞部》,五种,五帙,二十七卷。
《别集部》,七百六十八种,八百五十八帙,六千四百九十七卷。
《总集部》,十六种,六十四帙,六百四十九卷。
《杂文部》,二百七十三种,四百五十一帙,三千五百八十七卷。
右四部一千四十二种,一千三百七十五帙,一万七百五十五卷。

《术技录》内篇五
《天文部》,四十九种,六十七帙,五百二十八卷。
《纬谶部》,三十二种,四十七帙,二百五十四卷。
《历笇部》,五十种,五十帙,二百一十九卷。
《五行部》,八十四种,九十三帙,六百一十五卷。
《卜筮部》,五十种,六十帙,三百九十卷。
《杂占部》,十七种,十七帙,四十五卷。
《刑法部》,四十七种,六十一帙,三百七卷。
《医经部》,八种,八帙,五十卷。
《经方部》,一百四十种,一百八十帙,千二百五十九卷。
《杂艺部》,十五种,十八帙,六十六卷。
右十部,五百五种,六百六帙,三千七百三十六卷。

《佛法录》三卷外篇一
《戒律部》,七十一种,八十八帙,三百三十九卷。
《禅定部》,一百四种,一百八帙,一百七十六卷。
《智慧部》,二千七十七种,二千一百九十帙,三千六百七十七卷。
《疑似部》,四十六种,四十六帙,六十卷。
《论记部》,一百一十二种,一百六十四帙,一千一百五十八卷。
右五部,二千四百一十种,二千五百九十五帙,五千四百卷。

《仙道录》外篇二
《经戒部》,二百九十种,三百一十八帙,八百二十八卷。
《服饵部》,四十八种,五十二帙,一百六十七卷。
《房中部》,十三种,十三帙,三十八卷。
《符图部》,七十种,七十六帙,一百三卷。
右四部,四百二十五种,四百五十九帙,一千一百三十八卷。

《文字集略》,一帙,三卷;《序录》一卷。

《正史删繁》,十四帙,一百三十五卷;《序录》一卷。

《高隐传》,一帙,十卷;《序例》一卷。

《古今世代录》,一帙,七卷。

《七录》一帙,一十一卷。

《杂文》,一帙,十卷。

《声纬》,一帙,十卷。

右七种,二十一帙,一百八十一卷,阮孝绪撰。不足编诸前录,而载于此。

孝绪,陈留人。宋中领军歆之曾孙,祖慧真,临贺太守,父彦,太尉从事中郎。孝绪年十三,略通五经大义,随父为湘州行事,不书南纸,以成父之清。年十六,丁艰终丧,不服绵纩,虽蔬食有味,即吐之。在锺山听讲,母王氏忽有疾,孝绪于讲座心惊而反。合药须生人?,自采于锺山高岭,经日不值,忽有鹿在前行,心怪之,至鹿息处,果有人?。母疾即愈。齐尚书令王晏通家权贵,来候之,传呼甚宠,孝绪恶之,穿篱而遁。晏有所遗,拒而不纳。尝食酱而美,问之,乃王家所送,遂命覆醢。及晏被诛,以非党获免。常以鹿林为精舍,环以林池,杜绝交好,少得见者。御史中丞任欲造之而不敢,进睨鹿林,谓其兄履曰:“其室则迩,其人甚远。”太中大夫殷芸赠以诗,任昉止之曰:“趣舍苟异,何用相干?”于是朝贵绝于造请,惟与裴贞子为交(贞子即子野之谥)。天监十二年,秘书监傅昭荐焉,并不到。天子以为苟立虚名,以要显誉,自是不复征聘。故何胤、孝绪并得遂其高志。南平元襄谓履曰:“昔君大父举,不以来游取累,贤弟独执,其志何也?”孝绪曰:“若麇尽可骖驭,何以异夫?骥哉?”王作二暗及性情义,并以示之,请为润色。世祖著《忠臣传》,集释氏碑铭;丹阳尹录《妍神记》,并先简居士,然后施行。鄱阳忠烈王,孝绪姊夫也。王及诸子岁时致馈,一无所受,尝自筮死期云:“与刘著作同年。”是秋,刘杳卒。孝绪睨曰:“吾其几何?”数旬果亡,年五十八。皇太子遣使吊祭,赗赠甚渥,子恕追述先志,固辞不受。门人谥曰“文贞处士”。

孝绪博极群书,无一不善,精力强记,学者所宗。著《七录削繁》等诸书,一百八十一卷,并行于世。编次佛道,以为方外之篇,起于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