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八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三十九
卷四十 

建炎四年十有一月 庚子朔

徽猷阁待制宣抚处置使司参赞军事刘子羽,为尚书礼部侍郎,以张浚言收复鄜延一路,乞除子羽列曹侍郎故也,既而台谏皆言春官高选,子羽以幕府军功得之,于事不类,乃命进子羽三官。 子羽改命在是月丁未

壬寅

辅臣奏事,先是王以宁以私书遗张浚,桑仲得而上之,上因言以宁党其所知,范宗尹曰:“以宁本李纲所荐。”上曰:“二圣朝,党与之大者惟蔡京,次即纲也。如张浚一心为国,极不可得,但所用一二狂生为累,若责去之,乃所以保全浚也。”

宗室秉义郎叔䕯巡辖庐州马递,为群盗所逼,自称兴德军承宣使知南外宗正事都大制置使,擅补将士官,庐州以闻,下大理,至是狱成,诏除名,送广州大宗正司拘管。 此据刑寺状修入。状又云“为受臧文宣牒,逼令称呼”云云,不知臧文宣何人也

初宣抚处置使张浚遣使臣杨安间行往云中,访资政殿大学士宇文虚中所在,且以其家人书遗之。是日,安见虚中于南驿,翌日,虚中以矾书授安,使归报,其书曰:“缓颊不效,被囚累年,归望永绝,待死而已,家有艰勤,但告君父,勉思忠孝,勿负吾心,继此勿用嗣音,有损无益。江左人钱钊、傅升,勿令近行在,此乃勾引者。”安还至汾州,为逻者所获,囚之。 绍兴四年七月所书可参考

癸卯

诏曰:“吕公著、吕大防、范纯仁皆盛德元老,同居庙堂,国势尊安,四裔顺服,而遭罹贬斥,久历岁时,尚拘微文,未获昭雪。朕经此时巡之久,益知致治之难,念兹老臣,是宜褒称。三省可捡举,速行褒赠,并其馀党籍臣僚,下有司,责以近限,具名取旨施行。”初上既数下诏褒录元佑忠贤,而朝廷多故,有司未暇捡举,及是上谕大臣曰:“此事议论已久,终是行遣未尽。”内中收得《元佑党碑》,即降出,令录,所司一一契勘褒赠,遂追封公著鲁国公;大防宣国公、谥正愍;纯仁许国公,皆赠太师。 公著,元佑司空平章军国事,谥正献,党籍执政第二人,追贬昌化军司户参军。大防,元佑左仆射,党籍执政第五人,循州安置。纯仁,元佑右仆射,党籍执政第九人,永州安置,后谥忠宣。《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三人之忠,载之信史,实冠臣邻,旌三臣之忠,则凡一时名列党籍者,咸有光焉,虽褒赠之恩未及,犹及也,况太上皇帝成命,亦既有在乎?其有未及者,举行于今日,亦太上皇帝之志也。”

显谟阁待制蔡庄,落职。庄奉祠满岁,请于朝,诏以庄提举江州太平观,言者论庄乃蔡絛友婿,法当论讨,遂有是命。 庄先巳尝降旨落职

是日,建康府路安抚大使吕颐浩复南康军。颐浩既驻军鄱阳,会建武军节度使杨惟忠有兵七千屯州境,颐浩请与俱,是月朔,官军至都昌县,后三日,遂渡江入居南康军 熊克《小历》:“庚子朔,遂复南康军。”误也,据颐浩所奏,复南康军在十一月初四日 ,分守要害,遣统制官巨师古以所部三千七百人救江州,是夜贼众三万人至南康,与官军鏖战,颐浩及杨惟忠皆失利,引兵渡江避之,阵于北溪州,翌日师古引兵未至江州五十里而营,诘朝出战,遇伏,为所败,其众溃去,师古奔洪州,颐浩乃传檄王𤫉、韩世清会兵,未敢进。 案颐浩遣师古,以此月丙午,其屯五十里以丁未,溃去以戊申,今牵联书之

甲辰

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赵鼎罢。初上欲除神武副军都统制辛企宗为节度使,鼎以企宗非有军功,持不下,上不乐,诏鼎累乞宫祠,可本职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免谢辞。鼎既免,上欲申前命,参知政事谢克家曰:“企宗非有大功,今骤命之,是使鼎得名,企宗得利,而陛下独负谤于天下后世也。”上乃止。

中书舍人李正民,试尚书吏部侍郎。徽猷阁待制兼侍讲陈戬,试给事中。

乙巳

权尚书工部侍郎韩肖胄请复天地、日月星辰、社稷之祀,事下太常,其后礼寺言:“自车驾巡幸已来,宗庙之祭文虽省而义存,则岁所常行者,亦当姑存其意,而天地社稷之祀不可辍,今裁定每岁孟春上辛祈榖、孟夏雩祀、季秋及冬日至,四祀天,夏日至,一祀地,孟冬上辛祀感生帝,立冬后祭神州地祗、春秋二社,及腊前一日祭太社、太稷,并于越州天庆观设位,免玉与牲,权用酒脯,仍依方色奠币,以辅臣为初献礼官,亚、终献宗室奏告,并常服行事。”从之。

是日,伪福国长公主适右监门卫将军驸马都尉高世荣,以世荣为贵州剌史,赐公主银帛各三千疋两、钱五千缗。时调度日繁,户部不能办,乃命诸费视故事,皆损五之四云。

丙午

秦桧入见。初桧发涟水军寨,权军事丁祀令参议王安道、冯由义转行,前二日至行在,桧自言杀监己者,奔舟来归,朝士多疑之者,而宰相范宗尹、同知枢密院李回与桧善,力荐其忠,乃命先见宰执于政事堂,翊日,引对,桧言如欲天下无事,湏是南自南,北自北,遂建议讲和,且乞上致书左监军昌求好。【案宋史系乙巳日】

是日,通泰镇抚使岳飞自柴墟镇渡江。金左监军昌既得楚州,有经营南渡之意,乃攻张荣鼍潭湖水寨 荣初见五月乙丑 ,金人屡攻,荣阻湖淖,不得进,及是天寒水深,遂并力攻其茭城,荣不能当,焚其积聚而去,金人进犯泰州,飞以泰州不可守,弃城去,率众渡江,屯江阴军沙上。 飞弃泰州,据赵甡之《遗史》,在此月癸卯,《日历》飞奏十一月七日自柴墟镇渡江,七日,丙午也,故系于此

丁未

奉议郎试御史中丞富直柔,守本官,充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故事:签枢有以员外郎为之,而无三丞为之者。中书言非旧典,乃特迁朝奉郎,自是以为例。 直柔迁官,在是月丙寅

朝请郎试御史中丞致仕秦桧,试礼部尚书,赐银帛二百疋两。范宗尹等进呈桧所草国书,上曰:“桧朴忠过人,朕得之喜而不寐,盖闻二帝母后消息,而又得一佳士也。古者兵交,使在其中,第难作国书,姑令刘光世作私书与之。”宗尹言桧初归用乏,欲赐银帛,又言桧旧除资政殿学士,欲以经筵留之,上曰:“未湏如此,且与一事简尚书。”桧请以本身合得恩泽授王安道、冯由义官,寻并改京秩,而舟人孙静亦补承信郎。始朝廷虽数遣使,然但且守且和,而专与金人解仇议和,盖自桧始。 桧初归见上之语,史册不载,今以桧绍兴十八年八月癸丑、二十三年七月戊戌奏疏中自叙语修入。熊克《小历》桧除在戊申,与《日历》异

殿中侍御史张延寿,试侍御史。

直秘阁宣抚处置司参议官李允文杀朝奉郎知岳州袁植于鄂州。初允文以宣抚使张浚之命守鄂州,朝廷因以为安抚使,允文先得旨,许截留上江纲运招军,军浸盛,范宗尹闻其专恣。奏遣高卫代之 事见九月乙卯 ,允文不悦,乃集诸兵官望阙拜表,乞留允文,允文遂拒卫不纳,植闻之,邀纲舟不下,允文怒,直檄植取之,植批报曰:“李节制已承朝命,遣官为代,其公牒不可施行。”允文怒,未有以发,会刘忠犯岳州 忠以本年十日据白面山 ,植出城避之,允文即遣统制官吴锡、假贵等率兵至岳州,数其弃城之罪,执植以归,送蒲圻狱,是日,沈于江而杀之,以舟覆告,遂命锡知岳州。朝廷始闻允文擅以马友守汉阳,戊申,诏落允文职,令还川陕本司供职。

己酉

新除鼎澧辰沅靖州镇抚使孔彦舟,为湖南路兵马副总管,以所部屯潭州。上始闻彦舟据长沙,故有是命。

庚戌

诏常程事并权住。自金人破楚州,游骑至江上,朝廷震恐,乃议放散百司,仍结绝三省枢密院文字,士民多奔窜者。

试御史中丞致仕秦桧奏:“臣昨者迂避江路,不归本乡,径泛海洋,来赴行在,止为两宫安好,欲得及时奏禀。今来已蒙赐对,志愿已毕,而臣新自敌中脱身来归,理宜投闲,长远事任,伏望圣慈,许臣依旧守本官致仕。”诏不允。

命神武副军都统制辛企宗以所部讨建贼范汝为。时汝为已破建阳,官军多失利,朝廷以从义郎招之,不至,乃遣大将焉。

辛亥

两浙转运副使曾纡,请权增诸路卖酒钱,上等每斛增二千八百,下等增千八百,从之。

保义郎刘焕伪刻尚书省印,以造告身、差札等,事觉,当死,除名,配雷州。

壬子

日南至,上率百官遥拜,二帝自渡江,至是始有此礼。

诏放散行在百司,除侍从台谏官外,吏、户、祠部、大理寺、量审、官告、御马院、禁卫所、阁门、驼坊、御厨、皇城、通进司、左内藏库、省仓榷货务并量留官吏,馀令从便寄居,候春暖赴行在。

从政郎权知湖口县孙咸,坐赃抵死,三省拟剌面,配连州,上谓大臣曰:“祖宗时赃吏有杖朝堂者,黥而特配,尚为宽典。”

甲寅

端明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黄裳卒。裳,剑浦人,事上皇为礼部尚书。

乙卯

改枢密院干办官为计议官,序位在太常博士之下。

直徽猷阁方孟卿,添差两浙转运副使,专一应副行在大军钱粮,用户部侍郎孟庾请也。

右正言吴表臣言:“饶、信州南连福、建,东接温、台,当敌马之冲,尤宜严备。自杭至严,自严至婺,皆有水陆两路,最系紧切去处,乞速行措置。”时已命神武前军统制王𤫉以本军屯信上,诏以表臣章示之。

泰宁县主簿吴明卓,特降一资。时邵武军百姓多迁徙出城以避寇者,军吏丁宗亦以其孥出,明卓斩其首,下吏当死,上薄其罪,乃有是命。

丙辰

金左监军昌陷泰州。时昌有渡江之意,欲耕地而守,遂亲率万人下蔡州而屯之。

丁巳

知通州朝散大夫吕申弃城走。

桑仲既还房陵,金均房安抚使王彦从间道出兵断其粮运,且求援于张浚,浚遣将杨惟直以兵来援。是日,彦济师攻自黄水,仲奔溃,追至白碛,斩获甚众,招降者皆隶麾下,仲退屯襄阳府。房州平,浚承制以彦为金均房州镇抚使。

戊午

右正言吴表臣。直秘阁知信州。表臣以赵鼎去位,乞补外,上曰:“表臣殊不知朕意。群臣之进,虽多因大臣荐引,至于台谏,朕岂不能辨其贤否,而表臣用意党私,朕何赖焉!”范宗尹曰:“昨吕颐浩罢相,所荐人多被弹击,臣力恳陛下保全之,正欲革此也。”

朝散大夫路允迪,复龙图阁学士。 允迪七月乙丑已复端明,不知何时又夺之,当考

成忠郎权知涟水军丁祀,为阁合门祇候知楚州;保义郎刘靖,为楚州淮阳军都巡检使;迪功郎王安道、冯由义,并为承务郎,安道签书楚州,由义签书涟水军判官厅公事。 祀等当是秦桧所荐,赵甡之《遗史》云:“桧请以本身合得恩泽授安道、由义官,由是皆补迪功郎。”与《日历》不同,或者二人初以祀借文阶,至是先补正,而又改京秩也,当求他书参考之

武义大夫兼阁门宣赞舍人刘彦,知庐州。初巨寇李伸在庐,朝廷因以为庐寿镇抚使,伸所为凶恣,和州无为军兵马钤辖武翼郎王亨以所部讨擒之,故命彦代领州事 龚相《记历阳死事》云:“水寨得间,即出掠敌营,执巨寇李伸,献之阙下伏刑焉。”他书不见李伸事,以史考之,建炎四年十一月三日壬寅秉义郎赵叔䕯断案内一项:“叔䕯在庐州,因李伸保明与蕃人接战有功人,自已用特字、可字”;绍兴元年正月十七日乙卯武德大夫权淮西总管知庐州张琦奏:“朝奉郎牛际可通判本州”;二月九日丙子庐寿镇抚使司统制官高彦状:「本军元系庐寿镇抚使李伸下人马,先蒙差在六合县,后来不知本官下落”;三月十四日辛亥和州镇抚使赵霖奏寿春府伪皇侄事,称:“自去年十一月擒获群寇李伸之后,道路通行”、五月十一日赵霖奏:“新知庐州王亨,先统兵在本镇管下驻扎,备见李伸不遵分守,恣为凶恶,靡所不至,奋发忠义,生擒贼首李伸,肃清淮甸。”今以前后行遣参考之,初见本末,霖以王亨获李伸在十一月,故因附此,然赵叔䕯与伸事相连,而庐州奏叔䕯以去年九月五日甲辰至行在,不知所奏即伸,或是权州也,此事本不必书,以伸尝为镇抚使,欲详分镇本末,故具著之。明年正月甲辰,以王亨知庐州,当是刘彦辞行,史盖未见,当考 。亨,东都卫士,尝为张所部曲所奏官,之至是以获伸功,稍得进用。

己未

诏崔增人船就听江州路副都总管杨惟忠节制。增既犯太平州,不克,浙西安抚大使刘光世遣人招之,增不从,乃溯流而上,至鲁家口,遇邵青舟师出江,不及备,为所败,增沿道以掳掠为资,所至无遗,建康府路安抚大使吕颐浩在饶州,以书招之,增遂纳款,至是至彭泽县,知县事通直郎杨士明言于朝,乃有是命。时颐浩参谋官降授朝议大夫刘洪道亦奏遣统领官李贵引所部击增,逐之,乃复洪道右文殿修撰。 洪道复修撰在是月辛酉

是日,金人陷通州。

庚申

诏学士、两省讲读官,依旧轮日进故事。先是量留百司,而讲筵所不与,上特命留之。

通泰镇抚使岳飞以失守待罪,诏飞赴江阴就粮,极力捍御金人,毋得透漏。

辛酉

诏福国长公主每月科钱,增为七百千。

是日,伪齐刘豫改元阜昌。豫初僭立,止用天会之号,至是奉金命而改之。 《伪齐录》:“十一月二十二日,奉圣旨:‘王者受命,必建元以正始,近古以来,仍纪嘉号,以与天下更新,乃者即位之初,有司请遵旧制,朕以大国之好,逊避未遑,而使命逼临,促立别号,以昭受命之元,用新我齐民之耳目,嘉与诸夏,共受天休,其以十一月二十三日,建元为阜昌元年,布告天下,咸使闻知。’”伪尚书工部侍郎郑亿年,移吏部;前知越州李邺,知东平府;伪监察御史李俦,知单州。淮宁镇抚使冯长宁至伪庭,请行什一税法,除尚书户部郎中兼权侍郎。 绍兴三年五月,税成法 。豫又建归受馆于宿州,招延南方士大夫军民,置榷场通南北之货。 此非一日事,今并书之

癸亥

礼部尚书秦桧言:“臣伏闻敌骑宿留江北,或传迤逦渡淮,欲往海州,度其所长,恐未必有肯舍轻骑,拏舟南渡,然在国家万全之计,每事不得不备。窃见海州入海,当由东海县及淮口,丁祀、马皋地份;通州入海,当由料角及东沙,汲域、陆戡地分,乞下逐处取军令状,湏管专一探报,不得怠慢透漏,候得将来平安,却与优加褒赏,其东沙以西 —— 金山、钱塘江及秀州、平江府、江阴军、镇江、建康府对岸去处,臣不能尽知,乞逐一依东海县、淮口等处施行,免致万一误事。”从之。 《日历》今年十一月戊午,马皋差充涟水军海场,今东海巡检陆戡,未知此时为何官?当考

初议者以为越州三江口,系通接海道之所,遂命神武右军遣卒三千戍之,至是守臣直秘阁陈汝锡言:“三江口乃平敞河地,中有民居,恐戍兵无以存泊,兼去城止十八里,请俟有警,然后遣兵。”从之,寻命以小海舟十艘付军中为斥堠。

甲子

建康府路安抚大使吕颐浩乞益兵讨李成,上曰:“颐浩奋不顾身,为国讨贼,群臣所不能及;但与贼相拒,不度彼己,容易轻进,此其失也。今兵既少衄,须令且持重。”急遣王𤫉引兵助之,范宗尹曰:“颐浩意欲更得韩世忠兵为助。”上曰:“若遣世忠提全军往,破贼有馀力,但敌骑尚在江北,未可遽行。”李回曰:“成敢拥众跨江跳梁,正倚金人南犯,朝廷不能遣发大兵,若陛下亲御六师,移跸饶信间,则成破胆矣。”上曰:“朕日夜念此不少置,决意须亲往,俟敌骑稍北,遣世忠先行,朕继总兵临之。先以赏招携其众,许归自新,则成必易擒,亦不欲多杀士众也。”富直柔曰:“圣断如此,此天下大幸。”

诏诸路守臣并许节制管内军马,以中书言艰难之际,事权太轻,缓急无以弹压故也。时所在既募乡兵,往往迫县道以取钱粮,扰平民以要犒设,朝廷知之,乙丑,诏乡兵并听守令节制。

丙寅

诏神武前军统制王𤫉以本部万人,速往吕颐浩军前策应。

初祝友既至龚家城,而滁河舟船已尽为官司所敛,友遣其徒求得馀舟三柂,以数千人护送出瓜步口,溯流至马家渡,计置渡江。时滁濠镇抚使刘纲在溧阳,友之舟为纲所扼,及岸不得登,是日,友以其舟星散于岸之上下沿流十馀里,纲之兵不及分,而友之徒已有得济者,遂毕登,屯于薛店,纵兵掳掠焉。

是月 宣抚处置使张浚自泰州退军兴州。初我兵既溃于富平,金人以所得陕西金币,悉归河东帅府,会张中孚、赵彬送款于金,又知慕容洧叛,乃遂引兵而西走,秦凤路马步军副总管吴玠自凤翔走保大散关之东和尚原,权环庆经略使孙恂由陇关入秦与浚会。金人至渭州,得我情实,乃入德顺军,浚闻敌入德顺,遂移司兴州,簿书辎重悉皆焚弃。浚之出师也,干办公事朝请郎杨晟敦力言其不可,浚不从,晟敦乃求行边,不随幕下,及是来见浚,浚稍以诸事委之,晟敦言:“金人必欲举川秦然后归国,不若引兵金、洋一带,俟敌骑既去,然后收复川陕,事乃永定。”浚虽不用其说,然已置陕西于度外矣。起复朝议大夫知兴元府王庶亦来见浚计事,力陈保秦之策,众议不同,庶请归持馀服。浚之自邠南归也,将士皆散,惟亲兵千馀人自随,其属官皆惧,有建议当保夔州者,参议官刘子羽曰:“议者可斩也,宣抚司岂可过兴州一步?系关陕之望,安全蜀之心。”干办公事谢升亦言不当远去,请筑青阳潭左右四关六屯,浚以为然,乃劾异议者,遣子羽单骑至秦州,访诸将所在。时敌骑四出,道阻不通,将士无所归,忽闻子羽在近,宣抚司留蜀口,乃各引所部来会,凡十数万人,军势复振。浚哀死问伤,录善咎己,人心粗安。或谓吴玠宜移屯汉中以保巴蜀,玠曰:“敌不破我,讵敢轻进。吾坚壁重兵,下瞰雍甸,敌惧吾乘虚袭其后,此保蜀良策也。”诸将乃服。时玠在原,军食不继,凤翔之民感其遗惠,相与夜负刍粟输之,玠亦怜其远意,厚偿以银帛,民又益喜,敌怒,遣兵伏渭南邀而杀之,又令保伍相坐,犯者皆死,而民益冒禁输之,数年然后止。

中大夫致仕吴点卒。点,邵武人,与蔡京有旧,崇宁初,京拜右仆射,点时为太仆寺丞,首求去,京不乐,终身以郡倅处之,渊圣受禅,擢知漳州,遂再挂冠而卒。

水贼杨华等乘船至鼎州城下,声言乞招安,镇抚使程昌㝢遣孔目官刘醇持檄以往,醇登舟而贼断其首,鼓枻而去。

群贼贺潮等数千人自郴州永兴进掠衡、吉诸县,至茶陵,为京西制置司统制官韩京、元用所败,遂就招。 此以绍兴元年十月丁卯湖东安抚司所申增入

盗王少八掠韶、惠州诸县,奉议郎知惠州范漴捕其党七十馀人,诛之,后进漴一官。 此以绍兴二年二月甲戌广东提刑司所奏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