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三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六十四
卷六十五 

绍兴三年夏四月 丙戌朔

李横奏已还军汝州,有边机事,欲轻骑诣行朝奏禀,诏俟边事稍定日赴行在。

是日,端明殿学士江西安抚大使赵鼎至境上视事,鼎言:“臣本由拙直,受知于陛下,亦以招怨于人。昨䝉陛下除臣知建康,外镇责任之剧,无逾于此 —— 然足食足兵,帅司之事也,而臣无生财之长䇿,但以漕司应副不继,屡丐于朝廷而已;劳来安集,守臣之职也,而臣无及民之实利,但以豫买价小不均,叠闻于陛下而已。至于僚属所取,皆州县无闻之人;郡政所先,唯盐米听断之务,此皆臣已试之效也,何足取哉!臣素苦脚疾,而江西最号卑湿,万一浸加,即不能支,惟陛下怜臣孤忠,除一宫观。”诏不许。

丁亥

直徽猷阁和州无为军镇抚使赵霖、右宣教郎知无为军王彦恢并罢。先是霖奉诏遣历阳令茍绅至无为军宣谕,遂按彦恢不法,而彦恢亦劾霖奸赃,淮西安抚使胡舜陟言:“霖本赃吏之魁,今已老病,而彦恢年少妄作,两州吏民皆不安居,请悉免官治罪。”从之,然议者以霖为镇抚,而彦恢以属郡按之,非也,其后狱具,霖坐率民出防城钱,有司当公罪杖,罚金,事遂已。 霖罚金在十二月丁亥

武翼郎阁门宣赞舍人知虢州董震,为武节大夫贵州刺史权商虢陕州镇抚使,用李横请也。震又言:“敌伪犯蜀,臣见调本军三千人,自丰阳而西,绝敌粮道,万一四川将帅不能坚守,堕敌奸计,思之寒心。今山东富庶如昔,金人重兵亦不在彼,望朝廷乘此机㑹,兴师深入,可以破伪齐之巢穴,兼牵制金人取四川之兵矣。”时震以贡士党尚友为干办官,遣来奏事,诏特补文林郎,而荆南镇抚使解潜言横已还镇,而四川总领财赋赵开遏籴,将士饥饿,望下湖南北济师,保䕶蜀口,乃诏宣抚司应副军食 潜奏在此月壬辰。尚友,河南人也。

江东西宣抚司统制官中卫大夫成州团练使杜琳、翊卫大夫昌州团练使刘宝、拱卫大夫文州团练使岳超等八人,并进遥郡二官。先是琳等以平寇功,各进二阶,韩世忠言但得虚名,不增廪禄,故皆改命。

尚书左仆射朱胜非以母鲁国太夫人杨氏忧去位 《日历》四月己丑中书门下省奏:“朱胜非母杨氏今月二日身故”,丁亥,初二日也,熊克《小历》胜非去位在二月壬寅,案胜非以七月乙亥起复旧官,若在二月丁忧,则不应半年方起复,熊克恐误 ,特诏赙恤如旧礼,出殡日令太常即都门赠祭。

戊子

上谓大臣曰:“沈与求、席益前为吏部长贰,甚有能声,今乃不如,凡注拟吏,率沮难以邀贿赂,今员多阙少,又重以水火盗贼,陷失士大夫失职者众,傥非痛戢吏奸,安得注拟无壅,可召洪拟等谕之。”翌日,上又言:“拟虽累历,亦恐失于濡缓。”益曰:“拟甚用心,前此与求为尚书,有所覆实,责保待报,迂久不决。”拟曰:“罢之,人以为悦。”上曰:“治吏以法,使之畏威,乃不敢舞文。”吕頥浩曰:“其次莫如猛,诚如圣训。”

尚书省言:“浙中去岁大丰,近年未始科率,今韩世忠移军泗上,恐馈饷不继,欲给空名官告,劝诱大姓广蓄之家,博籴米五十万斛、料十五万斛,委江淮等路都转运使张公济、两浙转运副使梁汝嘉措置。”寻命户部员外郎徐玘、通判临安府兼权仓部员外郎邵相偕行,公济等言米直总为二百五十万缗,诏空名官告内改给银帛二十七万缗,品搭充籴本,其后才籴四十万斛。相,宜兴人也。 遣两郎官在此月甲午,品搭银䌷在丙申,今聨书之

是日,百官入朝,以近昭慈献烈皇后大祥,权罢舞蹈。

己丑

韩世忠言:“近被旨措置建康府江南北岸荒田为屯田之计,沿江荒田虽多,大半有主,难以如陕西例,乞募民承佃。”都督府奏如世忠议,乃蠲三年租,田主自讼则归之,满五年不言,给佃人为永业,于是诏湖北、浙西、江西皆如之,寻又免科配徭役。

驾部员外郎韩膺胄转对,论刑罚轻重,国祚短长系之,望追法仁祖旧章,凡狱官失入死罪者,终身废之,虽经赦宥,永不收叙,上曰:“此仁祖之事也,其仁民祥刑如此乎!”乃命有司申严行下。膺胄,肖胄弟也。 熊《历》以膺胄为刑部郎中,盖误

给事中黄唐传言:“承流宣化,责在守令,今郡守之任,患在不久,县令之选,失之太轻,乞自朝廷立法 —— 自今郡守未终,更非实有故者,不得辄请宫观;凡大邑非历官有显绩及曾经朝廷陞擢者,不许除授以次小邑,亦令吏部先选通判以上资序,次选曾任知县无过犯人。既重其选,必假之权,凡文移自上而下,有不便于民者,听以己见立议申监司,郡守即有沮抑,径申尚书省。两更大邑有善状者,得选除郡守;两更小邑有善状者,得选除通判;凡守令治行尤异者,并不次擢用。庶人思自奋,吏称其职,民安其业,不然徒责州县奉行诏书,而望其治效,臣未见其可。”辅臣进呈,上曰:“县令于民最亲,今多非其人。”吕頥浩言:“汉以九卿为郡守,郎官宰百-{里}=,今县令但以资格差注。”上曰:“岂在官资崇卑,唯在得人。”乃诏吏部看详申省。其后权吏部尚书洪拟等言:“历官有显绩,即无定法,其朝廷陞擢之人,若非责降,无縁却归部注拟,又如小邑须选尝历县无过人,即新改官未历县人,无可入差遣,亦与旧法相妨。”议遂寝。 吏部看详在五月庚午

=庚寅

徽猷阁直学士安复镇抚使陈规,为显谟阁直学士知池州兼沿江安抚使。规守徳安七年,贼不能犯,至是召还,入对,首乞罢镇抚使,又言诸将䟦扈,请用偏裨以分其势,上皆纳之,遂以右通直郎镇抚司干办公事韩之美为直秘阁知徳安府,仍以安复二郡隶湖北帅司一自是不复除镇抚使矣。 规入对在三月癸未,熊克《小历》载规赴召于七月末间,实甚误也

诏神武诸军将统领官阙,依己降旨,保明具奏,给降敕札,如直行差填,及额外増置,当重寘典宪,以枢密院有请也。

右奉直大夫江南东路转运判官郭康伯,为淮南转运副使兼权淮东提刑,填复置阙。康伯以寓居扬州辞,诏勿避。 《日历》康伯除淮漕在四月庚寅,而免避本贯在三月甲戍,且附此,必有一误

辛卯

起复寜武寜国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浙西安抚大使兼知镇江府刘光世,为检校太傅江东宣抚使,屯镇江。时光世与韩世忠更戍,世忠至镇江城下,而奸细入城焚其府库,光世擒而鞫之,皆云世忠所遣,于是诉于上,江东统制官王徳请于光世曰:“韩公之来,独与徳有隙耳,当身往迎见之。”其下皆不可,或请以骑行,徳不听,入谒,世忠大惊,谓徳曰:“公诚烈丈夫!曩者小嫌,各勿介意。”因置酒结欢而别。 熊克《小历》:“庚寅,浙西大帅刘光世为江东宣抚使,于池州置司,世忠已至镇江,而奸细入池州城潜烧仓库。”案《日历》光世制命,即云建康府置司,九月方移池州,此时光世自镇江即至建康,世忠何为焚池州仓库?盖光世未离镇江,而世忠先至城外,是以遣奸细入城也。今从赵甡之《遗史》修入

是日,金人去兴元。自金人入梁、洋,蜀中复大震,剑南诸州皆为徙治之计,宣抚处置使张浚亦下令移潼川,军闻之皆愤,或取其榜毁之,利州路经略使刘子羽遗浚书,为言已在此,敌必不南,浚乃止,撒离曷留屯中梁山,逾月始自斜谷去兴元,子羽与吴玠谋以兵邀之于武林闗不及,斜谷路狭,惟可单行,故凡所掠获,悉弃之于路 熊克《小历》:“三月壬午,子羽与玠谋遣兵邀敌于武林闗,而敌弃辎重以去,击其后军,败之。”《杨氏编年》敌去兴元在此日,张浚奏状亦云:“四月九日,训练官杜福遇敌于南龙潭”,《小历》恐误。浚遣统制官王俊复洋州、兴元府,时新罹兵革,军食益艰,浚命取粮于内郡,什邡丞眉山孙坦当督运,请发常平仓以行,遂先诸郡而至。撒离曷既还凤翔,乃遣十馀人持书与旗来招子羽、玠,子羽尽斩之,惟留一人使还,曰:“为我语之,欲来即来,吾有死耳,何可招也!”玠亦遗撒离曷书,以大义责之,撒离曷乃止。

壬辰

移都督府于镇江,照应江淮两军机务,于是建康府榷货务都茶场亦移于镇江。时朝廷以韩世忠将出师,听之妙简僚佐,乃以徽猷阁待制知处州宋伯友为徽猷阁直学士充参谋官,直秘阁湖南提㸃刑狱公事吕祉陞直徽猷阁,与直秘阁陈桷并充参议官。始世忠之过括苍也,伯友待之甚密,故荐用之,既而世忠不渡淮,伯友、祉皆改命。

浙东宣谕朱异荐左宣教郎签书镇东军节度判官㕔公事张九成、义乌县令闾邱昕、右承义郎知龙泉县汪汝则、左奉义郎知瑞安县熊彦诗、右从事郎知嵊县姜仲开政绩,诏并进一官。吕颐浩言:“仲开,臣之外亲,乞勿赏。”上曰:“此所以为公,使有罪,虽卿之亲,亦不当贷。”昕,松阳人也。 九成彦诗已见

是日,神武副军都统制岳飞以大军次䖍州。

癸巳

执政奏事,上色不怡,久之曰:“昨夕暴雨,朕通夕不寐,恐于蚕麦有伤。”徐俯曰:“暴雨不害蚕麦。夕久则为害矣。”上色稍和。

诏礼官重别讨论昭慈献烈皇后谥号。时登仕郎邹况上书,言其兄浩直谏事,且乞雪慈后元符之谤,前二日,上谕辅臣曰:“此哲宗朝事,言之毋伤乎?”徐俯曰:“陛下母事昭慈,追崇极典,天下共知,其谤已矣。”上曰:“昭慈,勲臣之家,当时备礼而纳正后,此本朝盛事。”俯曰:“宣仁圣烈太后尤重家法,欲正后生元子,继万世之统,以哲宗少年,戒之在色,不欲其多近嫔嫱,小人阴连宫掖,因是得行媒孽,遂至废后。”上曰:“皆当时大臣不諌之罪。”是日,上又以为言,遂诏有司更定谥号,翊日,诏况引对,上曰:“况,浩之弟,故欲擢之。”俯曰:“浩自有子柄。”吕颐浩曰:“柄尝为李纲客,然朝廷要当以其父故,湔拂用之,不然,则终陷于纲党不能自㧞。”上曰:“直臣之子,复擢用之为御史,使言事耸动四方,亦足为国家之光也。”

中书舎人权直学士院洪炎以足疾不能朝,罢为徽猷阁待制提举万寿观,俸赐如舎人例。既而言者谓:“爵禄,公器,人主不得而私,若炎文采可用,候其疾愈造朝,再加进擢,孰曰不宜。今乃越等而予之禄,士大夫窃议,以为乃有不釐务中书舎人,兼炎博通典故,能以廉节自守,必不敢受此无名之禄。”上乃寝前命,炎再乞外祠,许之。 诏炎请给人从以舎人在此月庚子,臣僚上言在壬寅,炎改崇道在五月庚申

庆远军承宣使神武前军统制王𤫙,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兼淮南宣抚司都统制,仍诏神武后军统制巨师古、御前忠锐将崔増、李捧等,并受韩世忠节制,于是世忠始去神武左军都统制,专为宣抚使。 世忠解都统制不见月日,案世忠三除宣抚使,并带都统制入衔,自此却不兼带,当以与王𤫙、巨师古官称相犯故也,今且附此

责授昭信军节度副使徐秉哲卒于漳浦县,诏令归葬。

诏自今三衙管军,并给全俸。

甲午

诏神武中军官兵并进秩一等,以其扈卫四年而无出入功赏故也,于是统领起复武显大夫康州刺史阁门宣赞舎人朱师闵等六千四百九十四人皆迁官。 师闵等迁官在五月丙寅,案杨沂中奏:“中军见官五将,更于水军内选五百人为第六将”,去此未久,不知何以绍兴二年以前到军人乃有此数也

赐知唐州胡安中敕书抚谕。先是安中以势孤援绝,附于伪齐,至是知随州李道招来之,故有是赐。

左奉议郎知严州颜为,条上便民事,乞尝得解及应免解人,并免丁役,许之,其后太学生亦免。 免太学生丁役在十五年二月戊子

乙未

诏博籴补官人,不作进纳,仍与免试注官,用户部尚书黄叔敖请也。

是日,宣抚处置司训练官杜福邀敌于兴元南龙潭,降女真汉儿军四百。 六月辛卯奏至

丙申

勒停人陈杌,复朝请大夫知泗州。杌为韩世忠所爱,故起废用之。世忠又言浙东兵马副钤辖刘纲,淮泗土人,熟知地利,乃命纲以所部听世忠使唤。

是日,伪齐将李成以众二万攻虢州,陷之。镇抚司统制官谢皋与敌遇,举刃示敌曰:“此吾赤心也,汝宜视之!”遂剖心以死。镇抚使董先率馀兵二千奔襄阳。皋,开封人也。

戊戍

湖南安抚使折彦质所遣统领官刘深,以兵至鼎州。时鼎寇杨么众益盛,僭号大圣天王,旗帜亦书此字,且用以纪年,又以兵二万人寇公安县,彦质言么之势不减曹成,望朝廷勿轻此贼,乃命彦质督潭鼎荆南兵讨之。是日,湖北统制官颜孝公亦以千九百人至鼎州之城外。

己亥

昭慈献烈皇后大祥,命参知政事席益祭告于几筵,殿上素服,亲行彻几筵之祭,用牲币。庚子,百官集议,改谥曰昭慈圣献,用癸巳诏书也。既而议者以为本朝诸后谥号皆连帝谥,今昭字与宣祖昭宪皇后谥号相犯,请命礼官改正,朝廷难之,事遂止。 臣僚建议在五月辛未

诏复五帝日月之祀,用祠部员外郎郑士彦请也。其礼祀四方帝以四立日,黄帝以季夏之土王,春秋分朝日夕月,礼如感生帝。

湖南宣谕使薛徽言奏郴道州桂阳监去年旱,民乏食,诏户部刬刷本路诸州米二万斛,付提刑司充赈济,命未至,徽言即谕漕臣发衡、永州米赈粜,而以经制银市米偿之,民赖以济。 五月己卯放罪

修武郎阁门祇候知孝感县韩遹,进一官,知复州。

诏陈瓘、孙大方言政可采,以为右迪功郎,大方,正彚子。

阁门宣赞舍人御前忠锐第七将徐文以舟师屯明州,谋为变,朝廷命神武中军中部统领官朱师闵以兵二千往袭之。 《日历》但书朱师闵往福州屯驻,代申世景赴行在,此据赵甡之《遗史》修入,五月乙丑诏世景依旧福州屯泊,丙寅诏师闵发归本军,可见二人初非更戌也

辛丑

资政殿学士知泉州谢克家,移知平江府。

监察御史任申先,主管台州崇道观,从所请也。

集英殿修撰都督府参谋官欧阳懋,充徽猷阁待制知建康府。徽猷阁待制新知建康府胡世将,移知镇江府,充浙西安抚使。

是日,荆南统制官罗广以所部三百五十人至鼎之城西,而军食不继,于是潭将刘深、鄂将颜孝恭皆引所部去。后二日,广亦引兵北还,由是不克讨,然贼徒屡抗官军,多被杀,人心颇揺,乃肆伪赦,立锺相少子子义为太子,自杨太以下皆臣事之。

壬寅

诏昭慈圣献皇后同姓亲迁秩二等,异姓一等。

甲辰

封起复鐼潼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醴泉观使孟忠厚为信安郡王,制曰:“载考济阳之始王,虽由元舅;顾如隆祐之盛烈,特鲜近亲。蔽自朕心,用作尔祉。”

丙午

封哲宗美人慕容氏、魏氏并为婕妤,皆用后大祥推恩也。

入内东头供奉官干办御药院陈永锡,为武显大夫入内内侍省押班。

尚书右司员外郎刘岑请访四方遗书,以实三馆,从之。

童子彭兴祖五岁能诵书,刘毂五岁能骑射,二人皆神武右军小校子也,都统制张俊以闻,上召见于内殿,以兴祖为右迪功郎,毂为进武校尉。皆赐袍笏。 二人召见在三月辛未

录故太师文彦博孙纬世等三人,并为迪功郎。纬世,父太仆卿维申,建炎中从上渡江,至湖州而死,至是用守臣汪藻请而命之。

丁未

工部侍郎李擢言:“昨知平江府,所闻民间利病五事 —— 东南有逃田,皆湖浸相连,塍岸久废,无人耕垦者,且以平江言之,岁失租米四万三千馀斛,愿委官相视可以疏导耕垦者,招诱东北流徙之民,给本施工,与免三岁之租,其决不可施工者,监司复按除其旧额。平江陷敌之民所弃田三万六千馀亩,多有旧佃户主之,诸县悉已立定租课,除常赋外,馀以三方为率,一给佃户,一以上供,一拘籍在官,俟其归业,并田给还,二年不归,即依户绝法,今三年矣,陷敌之民,岂不愿归,顾力未能脱耳,望且更展二三年以俟之。平江水乡,不可植桑柘,故祖宗旧法无和预买绢帛,旧本府租米岁三十四万馀斛,既取其所有,不责其所无,往因毛友陈请,分临安之数,抑令岁输数万匹,逮今累年,未尝敢敛于民,今户部裁定其数,乃欲始自今岁,使之输纳,实可矜悯,惟睿断尽罢之。平江去岁租米十六万五千八百馀石,悉充上供,不许辄用,然兵食吏禄,月费七千馀石,所不可阙,望借拨漕司,移用钱三二万缗,造酒取赢,充收籴军粮钱本。圭田多瘠薄,有司拘以旧籍,民已告病,愿除其不可力耕之田,损其已定过多之额。”后皆以次施行,惟和买如故。 擢此奏见平江田租事甚详,著此为李椿年经界张本,或可削去繁词附入

伪齐登莱沂密都巡检使刘忠在怀仁县为其部下王林等所杀,传首行在,诏以林为修武郎阁门祇候,充枢密院准备差使,其徒九十三人授官有差, 林等授官在六月戊戍。忠死不得其日,依赵甡之《遗史》附此,俟考

神武副军都统制岳飞遣统领官张宪、王贵,分道击䖍寇彭友、李满,获之,飞自至䖍州,日破一寨,贼徒震恐,友等先据龙泉,至是乃败。

戊申

诏诸縁宣谕所按发置狱,除正犯人外,并放。上尝谕大臣曰:“向遣五使宣谕,意在利民,至于赃吏,所当深治,然所在多置狱,横及无辜,非朕本意,此后惟谨择监司,不必毎事遣使。”故有是命。

亲卫大夫明州观察使髙士曈,为保寜军承宣使,权管客省四方馆阁门公事。士曈初召见,乞落阶官,上曰:“士曈以宣仁近属,故稍优之,然躐等亦不可,髙爵厚禄,留待立功将士,朕于外戚未尝假以恩泽,今后宫之家,官未有过保义郎者。此曹何厌之有?虽与之正任承宣使,又望节钺矣。”

武节大夫明州观察使浙西兵马钤辖史康民,将所部至行在,以康民为御前忠锐第九将。

诏自今大军所过,并令本州通判充钱粮官,自入境,随军至出境止。

西南蕃武翼大夫归州防御使泸南夷界都大巡检使阿永,献马百有十二匹,泸州以闻,诏押赴行在。阿永,乞第子也。元丰间,乞第既效顺,愿岁进马,以见向化之心,官以银缯偿之,所得亡虑数倍,其后阿永所献之数,岁増不已。政和未,始立定额,毎岁冬至后,蛮以马来州,遣官视之,自江门寨浮筏而下,蛮官及放马者九十三人,悉劳飨之,帅臣亲与为礼,诸蛮从而至者㡬二千人,皆以筏载白椹茶麻酒米鹿豹皮杂毡兰之属博易于市,留三日乃去,马之直虽约二十千,然揆以银彩之直,则毎匹可九十馀千。自蛮长已下,所给马直及散犒之物,岁用银帛四千馀匹两、盐六千馀斤,银则取于䕫之涪州及大寜,物帛则果、遂、怀安。凡马之死于汉地者,亦以其直偿之,此其大略也。

邕州进士昌悫,特补忠州文学,充广西买马司准备差使。初提举峒丁李棫既罢,经略司更委通判宾州任彦辉就本州买马,道里迂逺,大理马遂不至,及是朝廷复置司买马,悫上疏请招来之,仍谕诸蕃,中马及三百匹,赐锦袍银带,如有出格之马,依溪峒搭价收买,不可循其旧例,毎蕃令提举官以彩帛为信,如遣效用入蛮,许借官钱,多市盐彩,结托山獠及诸蛮,令开拓道路,庶㡬诸蕃忻慕,曲尽招马之术。䟽入,遂授以官,俾行其说焉。

初枢密院计议官薛徽言之出使也,请所至州县,视吏之能否,茍无大过而止不胜任者,两易之,诏徽言具事因听旨 事见二年十一月,㑹权桂阳监陈如埙与平阳县主簿权县事陈发朋比为奸,敛民钱数万缗,徽言廉得之,即移如埙而罢发。己酉,吕颐浩奏以如埙等属吏,仍令徽言分析,上可之。

庚戌

诏江东宣抚刘光世月给公使钱七百五十缗。光世初乞依韩世忠例,吕颐浩言:“世忠既移军淮甸,则建康为近里州郡,与前日事体不同。”由是减半。

武显大夫湖南安抚司统制官任士安,为阁门宣赞舎人,以帅臣折彦质言士安讨闽贼,降歩谅有功,且老于兵间,而后进皆位于其上,望除一阁职,以为激劝故也。时湖寇方盛,而湖南诸将惟士安与吴锡所部仅万人,彦质赖以为用,故有是请。于是知鼎州程昌㝢攻夏城寨七十馀日,久雨水涨,攻具无可施,援兵不至,是日昌㝢乃班师。

辛亥

左朝散大夫赵康直,为都督府随军转运判官。左奉议郎张延寿,主管江州太平观。延寿为侍御史,以忧去,至是免丧而有是命。

大理寺丞姚焯言:“兼并之家,囷廪动以万计,而力耕之民,得食无㡬,望令有司参酌,毎亩以二税役钱为凖除外,不得过若干倍,以抑兼并,舒贫弱。”事下户部,不果行。

是日,御前忠锐第七将徐文叛奔伪齐。文以所部屯明州城东,朱师闵将至,文觉之,夜以所部泛海舟而遁,未明至定海县,忠锐第八将武徳郎赵琦以本军沿海拒敌,文乃去,沿海制置仇悆率诸将追之不及。 《日历》不书文叛去之日,绍兴三年四月二十五日赵琦乞推赏状云:“去年四月二十六日夜,徐文作过。”辛亥,二十六日,故附于此

壬子

起复检校太傅江东宣抚使刘光世,再起复,以光世丁内艰故也,仍赐白金千两。

武徳郎王绘,为阁门宣赞舎人,添差绍兴府兵马钤辖。绘,仲通子也,上以其父使金不屈而死,故录之。 仲通靖康末以拱卫大夫平海军承宣使死燕山

诏韩世忠全军渡淮,毋失机㑹。

癸丑

武徳大夫荣州团练使曹成,为右武大夫,寻复迁一阶,领忠州防御使。先是神武左军提举官董旼承制,进成横行遥郡三官,都督府以为言,故改命。 成进遥防在五月丁丑,今并书之。熊克《小历》二年六月甲午,李纲奏曹成已就招,成自荣州团练使陞防御使,恐误

户部尚书黄叔敖言:“自渡江后来诸州有未补发上供,及估剥亏官钱物,并限半年补发,如违令,提刑司取勘。”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