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张子抄释 卷四 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张子抄释卷四
  明 吕柟 撰
  理窟学大原第七
  学者且须观礼盖礼者滋养人德性又使人有常业守得定又可学便可行又可集得义养浩然之气须是集义集义然后可以得浩然之气严正刚大必须得礼上下达集义者克已也释此亦内外交养之功
  书多阅而好忘者只为理未精耳理精则须记了无去处也仲尼一以贯之盖只着一义理都贯却学者但养心识明静自然可见死生存亡皆知所从来胸中莹然无疑止此理尔孔子言未知生焉知死盖略言之死之事只生是也更无别理释必心常存省后理自然精既常存省何不知之有既学而先有以功业为意者于学便相害既有意必穿凿创意作起事也德未成而先以功业为事是代大匠斵希不伤手也释业从德出
  为学须是要进有以异于人若无以异于人则是乡人虽贵为公卿若所为无以异于人未免为乡人富贵之得不得天也至于道德则在已求之而无不得者也释与俗人同者只是未居广居
  𭟼谑直是大无益出于无敬心戏谑不已不惟害事志亦为气所流不戏谑亦是持气之一端善戏谑之事虽不为无伤释只不虐便是和而不流
  圣人于文章不讲而学盖讲者有可否之疑须问辨而后明学者有所不知问而知之则可否自决不待讲论如孔子之盛德惟官名礼文有所未知故其问老子郯子既知则遂行而更不须讲释仲尼亦只是明得快耳
  忠信所以进德者何也闲邪则诚自存诚自存斯为忠信也如何是闲邪非礼而勿视听言动邪斯闲矣释只此四勿甚易甚难
  学者不可谓少年自缓便是四十五十二程从十四岁时便锐然欲学圣人今尽及四十未能及颜闵之徒大程可如颜子然恐未如颜子之无我释至此则横渠之学亦思欲化乎正心之始当以己心为严师凡所动作则知所惧如此一二年间守得牢固则自然心正矣释此便是慎独工夫
  古者惟国家则有有司士庶人皆子弟执事又古人于提孩时已教之礼今世学不讲男女从幼便骄惰壊了到长益凶很只为未尝为子弟之事则于其亲已有物我不肯屈下病根常在释教子弟者当诲之于豫
  忧道则凡为贫者皆道忧贫则凡为道者皆贫释此即孟子所引阳虎之言人可以不忧道乎
  气质犹人言性气气有刚柔缓速清浊之气也质才也气质是一物若草木之生亦可言气质惟其能克己则为能变化却习俗之气惟制得习俗之气所以养浩然之气是集义所生者集义犹言积善也义须是常集勿使有息故能生浩然道德之气某旧多使气后来殊减更期一年庶几无之如太和中容万物任其自然释此便是能内自讼何气质不可化
  婢仆始至者本怀勉勉敬心若到所提掇更谨则加谨慢则弃其本心便习以性成故仕者入治朝则德日进入乱朝则德日退只观在上者有可学无可学尔释此为中人以下发然亦警在上者也
  学得周礼他日有为却做得些实事以某且求必复田制只得一邑用法若许试其所学则周礼田中之制皆可举行使民相趋如骨肉上之人保之如赤子谋人如已谋众如家则民自信释治体便是如此谋为故周礼一书皆周公仁智之心孔子谓柴也愚参也鲁亦是不得已须当语之如正甫之随昞之多疑须当告使知其病则病上偏治庄子谓牧羊者止鞭其后人亦有不须驱䇿处则治其所不足某只是太直无隐已甚人有不善即面举之释只如此便是成已成物太直即诚也
  天下之富贵假外者皆有穷已盖人欲无餍而外物有限惟道义则无爵而贵取之无穷矣释人之道义与天地同大故贵而尊人之好强者以其所知少也所知多则不自强满学然后知不足有若无实若虚此颜子之所以进也释才自强处便是自退
  某与人论学二三十年所恨不能到人有得是人人各自体认至如明道行状后语亦甚铺陈若人体认尽可以发明道理若不体认亦是一场闲言长语释凡言能体认不贵多
  今人为学如登山麓方其迤逦之时莫不阔步大走及到峭峻之处便止须是要刚决果敢以进释过峭峻处方是登山始可小天下也
  学之不勤者正犹七年之病不蓄三年之艾今之于学加工数年自是享之无穷人多是耻于问人假使今日问于人明日胜于人有何不可如是则孔子问于老聃苌𢎞郯子宾牟贾有甚不得聚天下众人之善者是圣人也岂有得其一端而便胜于圣人也释只肯问便是入圣人心且宁守之其发明却是末事只常体义理不须思更无足疑天下有事其何思何虑自来只以多思为害今且宁守之以攻其恶也处得安且久自然文章出解义明宁者无事也只要行其所无事释多思者杂思也便是心不存学不进心静时常少乱时常多其静时即视明听聪四体不待羁束而自然恭谨其乱时反是如此者何也盖用心未熟客虑多而常心少也习俗之心未去而实心未全也有时如失者只为心生若熟后自不然心不可劳当存其大者存之熟后小者可略释存其大者是寜心要法
  人言必善听乃能取益知德斯知言释善听虽闻恶言亦有益静有言得大处有小处如仁者静大也静而能虑则小也始学者亦要静以入德至成德亦只是静释小大只争生熟静而能虑恐亦不小
  学不长者无他术惟是与朋友讲治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即是养心之术也茍以前言为无益自谓不能明辨是非则是不能居仁由义自弃者也决矣
  人当平物我合内外如是以身鉴物便偏见以天理中鉴则人与己皆见犹持镜在此但可鉴彼于己莫能见也以镜居中则尽照只为天理常在身与物均见则自不私己亦是一物人常脱去已身则自明然身与心常相随不奈何有此身假以接物则举措须要是今见人意我固必以为当绝于己乃不能绝即是私己是以大人正己而物正须待自己者皆是著见于人物自是而正以诚而明者既实而行之明也明则民斯信矣己未正而正人便是有意我固必鉴己与物皆见则自然心洪而公平意我固必只为有身便有此至如恐惧忧患忿懥好乐亦只是为其身虚亦欲忘其身贼害而不顾只是要公平不私于己无适无莫义之与比也释孔子绝四以无意为始无我为终最好玩
  勿谓小儿无记性所历事皆能不忘故善养子者当其婴孩鞠之使得所养令其和气乃至长而性美教之示以好恶有常至如不欲犬之升堂则时其升堂而扑之若既扑其升堂又复食之于堂则使孰从虽日挞而求其不升堂不可得也释溺爱者溺害也
  教之而不受虽强告之无益譬之以水投石必不纳也今夫石田虽水润沃其干可立待者以其不纳故也出庄子言内无受者不入外无主者不出释自幼能听道说便成贤哲初虚故也
  义理有疑则濯去旧见以来新意中心茍有所开即便札记不思则还塞之矣更须得朋友之助一日间朋友论看则一日间意思差别须日日如此讲论久则自觉进也释朋友功夫于身最多所以学者贵先择友
  在可疑而不疑者不学学则须疑譬之行道将之南山须问道路之出自若安坐则何尝有疑释疑只似经历一般学者只是于义理中求譬如农夫是穮是蓘虽有饥馑必有丰年盖求之则须有得释道不得患在人不肯为耳
  道理须从义理生集义又须是博文博文则利用又集义则自是经典已除去了多少挂意精其义直至于入神义则一种是义只是尤精虽曰义然有意必固我便是繋碍动辄不可须是无倚百种病痛除尽下头有一不犯手势自然道理如此是快活方真是义也释到不犯手便是义精且熟也
  凡所当为一事意不过则推类如此善也一事意得过以为且休则百事废其病常在谓之病者为其不虚心也又病随所居而长至死只依旧为子弟则不能安洒扫应对在朋友则不能下朋友在官长为宰相不能下天下之贤甚则至于徇私意义理都丧也只为病根不去随所居所接而长人须要事事消了病则常胜故要克己释病处㸔破就除去正犹去疾一般方是好人
  大抵人能𢎞道举一字无不透彻如义者谓合宜也以合宜推之仁礼信皆合宜之事惟智则最处先不智则不知则安能为故要知及之仁能守之仁道至大但随人所取如何学者之仁如此更进则又至圣人之仁皆可言仁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犹可谓之仁又如不穿窬已为义精入神亦是义只在人所𢎞释惟道无尽愈近愈逺愈求愈失
  学者大不宜志小气轻志小则易足易足则无由进气轻则虚而为盈约而为泰亡而为有以未知为已知未学为已学人之有耻于就问便谓我好胜于人只是病在不知求是为心故学者当无我释志小气轻相成
  圣人无隐者也圣人天也天隐乎及有得处便若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但通得处则到只恐深厚人有所不能见处以颜子观孔子犹有看不尽处所谓显诸仁藏诸用者不谓以用藏之但人不能见也虚则事物皆在其中身亦物也治身以道与治物以道同是治物也然治身当在先然后物乃从由此便有亲疏逺近先后之次入礼义处释至贯通后只一理
  理窟自道第八
  某学来三十年自来作文字说义理无限其有是者皆只是亿则屡中譬之穿窬之盗将窃取室中之物而未知物之所藏处或探知于外人或隔墙听人之言终不能自到说得皆未足实观古人之书如探知于外人闻朋友之论如闻隔墙之言皆未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家室之好比岁方似入至其中知其中是美是善不肯复出天下之议论莫能易此譬如既凿一穴已有见又若既至其中却无烛未能尽室中之有须索移动方有所见言移动者谓逐事要思譬之昏者观一物必眝目于一不如明者举目皆见此某不敢自欺亦不敢自谦所言皆实事学者又譬之如有物而不肯舍去者有之以为难入不济事而去者有之释曲尽苦学之功可谓思则得之行有馀力真非自谦也
  祭祀用分至四时正祭也其礼特牲行三献之礼朔望用一献之礼取时之新物因荐以是日无食味也元日用一献之礼丧自齐衰以下不可废祭释此礼亦可谓酌中但元日行三献礼用特牲馀四祭从俗节亦可
  某向时谩说以为已成今观之全未也然而得一门庭知圣人可以学而至更自期一年如何今且专以圣人之言为学闲书未用阅阅闲书者盖不知学之不足释知而好好而且乐矣其勇乎
  思虑要简省烦则所存都昏惑中夜因思虑不寐则惊魇不安某近来虽终夕不寐亦能安静却求不寐此其验也释要不寐安静只有除去一个利名心又思亦不论繁简只论邪正若将正思换了邪思便安静虽不寐亦好故曰终夜不寝以思
  家中有孔子真尝欲置于左右对而坐又不可焚香又不可拜而瞻礼皆不可无以为容思之不若卷而藏之尊其道若召伯之甘棠始也勿伐及教益明于南国则至于不敢拜释此解拜字与诗注异又日拜圣真近于烦黩若临之在上质之在旁亦自惊愓故曰见尧于墙
  近作十诗信知不济事然不敢决道不济事若孔子于石门是信其不可为然且为之者何也仁术也如周礼救日之弓救月之矢岂不知无益于救但不可坐视其薄蚀而不救意不安也释日月明知不能救而且救况于民乎宜孔子不已也凡忌日必告庙为设诸位不可独享故迎出庙设于他次既出则当告诸位虽尊者之忌亦迎出此虽无古可以意推荐用酒食不焚楮币其子孙食素释忌有忧意不可及诸位今衣服以朝燕斋祭四等分之朝则朝服也燕则寻常衣服也斋则深衣祭则细帛通裁寛袖须是教不可便用释公服三燕服止一故能常敬且慎
  某既闲居横渠说此义理自有横渠未尝如此如此他又非㑹众教化之所或有贤者经过若此则似系着在此某虽欲去此自是未有一道理去得如诸葛孔明在南阳便逢先主相召入蜀居了许多时日作得许多功业又如周家发迹于邠迁于岐迁于镐春积渐向冬汉积渐入秦皆是气使之然大凡能发见即是气至若仲尼在洙泗之间修仁义兴教化历后千有馀年用之不已今倡此道不知如何自来元不曾有人说着如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王通又皆不见韩愈又只尚闲言词今则此道亦有与闻者其已乎其有遇乎释子厚发此可谓真知的见者矣当其趣信非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韩诸儒所能道也
  某始持期丧恐人非笑已亦自若羞耻自后虽大功小功亦服之人亦以为熟已亦熟之天下事大患只是畏人非笑不养车马食粗衣恶居贫贱皆恐人非笑不知当生则生当死则死今日万锺明日弃之今日富贵明日饥饿亦不恤惟义所在释此便是真知孟子所谓夭寿不贰者也
  某平生于公勇于私怯于公道有义真是无所惧大凡事不惟于法有不得更有义之不可尤所当避释义在处法亦在然亦有法不在处义在大抵义能兼法
  忌日变服为曾祖祖皆布冠而素带麻衣为曾祖祖之妣皆素冠布带麻衣为父布冠布带麻衣麻履为母素冠布带麻衣麻履为伯叔父皆素冠带麻衣为伯叔母麻衣素冠为兄麻衣素带为弟侄易褐不肉为庶母及嫂一不肉释酌尽其情矣不但文
  理窟祭祀第九
  无后者必祭借如有伯祖至孙而绝则伯祖不得言无后盖有子也至从父然后可以言无后也夫祭者必是正统相承然后祭礼正有所统属今既宗法不正则无缘得祭祀正故且须参酌古今顺人情而为之今为士者而其庙设三世几筵士当一庙而设三世似是只于祢庙而设祖与曾祖位也有人又有伯祖与伯祖之子者当如何为祭伯祖则自当与祖为列从父则自当与父为列茍不如此使死者有知以人情言之必不安礼于亲疏逺近则礼自有烦简或月祭之或享尝乃止故拜朔之礼施于三世伯祖之祭止可施于享尝平日藏其位版于牍中至祭时则取而祫之其位则自如尊卑只欲尊祖岂有逆祀之礼若使伯祖设于他所似不得祫祭皆人情所不安便使庶人亦须祭及三代大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髙祖释此言适士一庙而设三世几筵可知庶人大夫矣与程氏礼合
  奠酒奠安置也若言奠挚奠枕是也谓注之于地非也祭列香茶非古也香必燔柴之意茶用生人意事之膟膋升首今已用之所以达臭也
  古人因祭祀大事饮食礼乐以㑹宾客亲族重专杀必因重事释古事死即以合生
  今人之祭但致其事生之礼陈其数而已其于鬼神之道则未也祭祀之礼所总者博其礼甚深今人所知者其数犹不足又安能达圣人致祭之义释古人事鬼即事人尸惟虞则男女皆有是初祔庙时也至于吉祭则唯见男尸而不见女尸则必女无尸也当初祔时则不可以无尸节服氏言郊祀而送尸车则祀天有尸也天地山川之类非人鬼者恐皆难有尸节服氏言郊祀有亦不害后稷配天而有尸也诗序有言灵星之尸此说似不可取丝衣之诗正是既祭之明日求神于门其始必有祭其实所以宾礼尸也天子既以臣为尸不可祭罢便使出门而就臣位故其退尸也皆有渐言丝衣已是不着冕服言弁已是不冠冕也渐有从便之礼至于燕尸必极醉饱所谓不吴不敖胡考之休吴敖犹言娱乐也不娱乐何以成其休考释尸未必尽然故不能久行
  七庙之主聚于太祖者此盖有意以其当有祧者且祧者当易檐故尽用出之因而祧之用意婉转古者言迁主不见所以安置之所若祭器祭服则有焚埋之说木主不知置之何地又公出疆及大夫出聘皆载迁庙之主而行以此观之则是主常存也然则当其祫时必皆取而合祭也庶人当祭五世以恩须当及也然其祫也止可谓之合食释礼有隆杀世无逺近
  凡人家正㕔似所谓庙也犹天子之受正朔之殿人不可常居以为祭祀吉凶冠昏之事于此行之㕔后谓之寝又有适寝是下室所居之室也释存㕔事以为先人犹在堂上子可教孝思矣
  八蜡先啬一也始治稼穑者据易则神农是也司啬是修此职者二也农三也邮表畷四也猫虎五也坊六也水庸七也百种八也百种百榖之种旧说以昆虫为八昆虫是为害者不当祭此岁终大报也释此解八蜡却是仁义
  理窟月令统第十
  秦为月令必取先王之法以成文字未必实行之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民使民以时此皆法外之意秦茍有爱民为惠之心方能行徒法不能行须实有其心也有其心而无其法则是虽有仁心仁闻不行先王之道不能为政于天下释月令便是义袭而取
  古者诸侯之建继世以立此象贤也虽有不贤者象之而天子使吏治其国彼不得暴其民故舜封象是不得已周礼建国大小必参相得盖皆建大国其势不能相下皆小国则无纪以小事大莫不有法释此因论统属而及井田而不封建犹能养而不能教封建而不井田犹能教而不能养封建井田而不肉刑犹能教养而不能使然此未可遽行之释此有时义乎
  理窟丧纪第十一
  郑氏之说恐非丧须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则三年都无事礼卒哭犹存朝夕哭若无祭于殡宫则哭于何处古者君薨三年丧毕吉禘然后祫其祫祧主藏于夹室新主遂自殡宫入于庙国语言日祭月享礼中岂有日祭之礼此正谓三年之中不彻几筵故有日祭朝夕之馈犹定省之礼如其亲之存也至于祔祭须是三年丧终乃可祔也释三年于死生之心皆顺且安
  古人于忌日不为荐奠之礼特致哀示变而已古人亦不为影像绘画不真世逺则弃不免于䙝慢也故不如用主古人犹以主为藏之于椟设之于位亦为䙝慢故始无设为重鬲以为主道其形制甚陋止用苇篾为之又设于中庭则是敬鬼神而逺之之义重主道也大夫得其重应当有主既埋重不可一日无主故设苴及其已作主即不用苴释重主苴一道也
  正叔尝为葬说有五相地须使异日决不为道路不置城郭不为沟渠不为贵家所夺不致耕犁所及释此葬法至要葬法有风水山岗此全无义理不足取南方用青囊犹或得之西方人用一行尤无义理南人试葬地将五色帛埋于地下经年而取观之地美则采色不变地气恶则色变矣又以器贮水养小鱼埋经年以死生卜地美恶取草木之荣枯亦可卜地之美恶释地气如此求亦是然即地气亦有时变
  韩退之以少孤养于嫂故为嫂服加等大抵族属之丧不可有加若为嫂养便以有恩而加服则是待兄之恩至薄大抵无母不养于嫂更何处可养若为族属之亲有恩而加等则待已无恩者可不服乎哉昔有士人少养于嫂生事之如母死自处以齐衰或告之非先王之礼闻而遂除之惟持心丧遂不复应举人以为得礼释此孔子言子路丧姊之义然恩亦须兼论
  圣人不制师之服师无定体如何是师见彼之善而已效之便是师也故有得其一言一义如朋友者有相亲炙而如兄弟者有成就己身而恩如天地父母者岂可一概服之故圣人不制其服心丧之可也孔子死吊服如麻亦是服也却不得谓无服也释程子谓颜闵于孔子虽斩衰三年可也则师岂可无服
  礼称母为长子斩三年此理末安父存子为母期母如何却服斩此为父只一子死则世绝莫大之戚故服斩不如此岂可服斩释母为子斩只是因情戚以立文
  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又两月为禫共二十七月礼钻燧改火天道一变其期已矣情不可以已于是再期再期又不可以已于是加之三月是二十七月也释古二十五月二年加一月今二十七月二年加一时
  大功已下算闰月期已上以期断不算闰月三年之丧禫祥闰月亦算之释轻服算闰月
  师不立服不可立也当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处之如颜闵于孔子虽斩衰三年可也其成己之功与君父并其次各有浅深称其情而已下至曲艺莫不有师岂可一概制服释此议与程子同
  有适母在其所生母死礼虽服缌亦当心丧难以求仕释今为所生母立三年丧于人子独无恔
  祭器祭服以其尝用于鬼神不敢䙝用故有埋焚之礼至于衰绖冠履不见所以毁之文惟杖则言弃诸隐者弃诸隐者不免有时而䙝何不即焚埋之尝谓丧服非为死者己所以致哀也不须道敬丧服也礼云齐衰不以边坐大功不以服勤皆言主在哀也非是为敬丧服不边坐专席而坐礼云有忧者侧席而坐有丧者专席而坐有忧则意不安故侧席而坐侧席者坐不安也有丧者则专在于哀不为容也故专席而坐得席则坐更无所逊于前后是以无容也大功不以服勤不以服勤劳之事皆是不贰事之义也毁丧服者必于除日毁以散诸贫者或诸守墓者皆可也盖古人不恶凶事而今人以为嫌留之家人情不悦不若散之焚埋之又似恶丧服释丧服亦与杖同藏散皆可
  练亦谓之功衰盖练其功衰而衣之尔据曾子问三年之丧不吊又杂记三年之衰虽功衰不以吊又服三年之丧既练矣有期之丧既葬矣则服其功衰又杂记有父母之丧尚功衰此云尚功衰盖未祥之前尚衣绖练之功衰耳知既练犹谓之功衰者以下文云则练冠三年之丧礼不当吊而杂记又云虽功衰不以吊兼服之服重者以易轻者旧注不可用此为三年之丧以上而言故作记者以斩齐及大功明之若斩衰既练齐衰既卒哭则首带皆葛又有大功新丧之麻则与齐之首绖麻葛两施之既不敢易斩葛之轻以斩葛大于大功之麻又不敢易齐首之重轻者方敢易去则重者固当存故麻葛之经两施于首若大功既葬则当服齐首之葛不服大功之葛所谓兼服之服重者则变轻者正谓此尔若齐麻末葛则大功之麻亦止当免则绖之而已如此丧变虽多一用此制前后礼文不相乖戾释丧渐逺则渐变大扺一三年之丧比终五服皆易遍也
  练衣必煆炼大功之布以为衣故有言功衰功衰上之衣也以其著衰于上故通谓之衰功必著受服之上称受者以此得名受盖受始丧斩疏之衰而著之变服其意以丧久变轻不欲摧割之心亟忘于内也此说昔尝与学者言之今三年始获二人同矣 释服变衰不变
  小祥乃练其功衰而衣之则练与功衰非二物也释只是布稍细













  张子抄释卷四
<子部,儒家类,张子抄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