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说之文集_(四部丛刊本)/卷第十四 中华文库

张之文集卷第十四

碑

　　刺史义阳王碑　祈国公碑

　　裴公神道碑　　文贞公碑

　　　赠陈州刺史义阳王碑

昔高祖之起唐侯革隋命太宗之威四海正万作

藩帝家用建王国二十一族尧之昭也十有一宗文

之穆也王讳琮字某文帝之孙纪王之子龙种异气

鳯毛秀色仁义天启徳威日就学无不䆒故齐王之

㣧以爵推恩周公之子以才分政捴角封义阳王弱

冠拜归州刺史又守檀州又抚沂州敖之旧荆人

是惩单于之冲胡马自逺淮沂其乂国不空遭王

运中微投于海书称大去悯失𡈽之诸侯礼不逃

诛义无辜之王子其年月日遘六道酷吏薨于桂林

之野春秋五十神龙之初兴废绝追赠陈州刺史

王生不得志𣳚受遗荣信乎才之短长不如命之丰

约徳之轻重不如艺之厚薄有矣季子豫州刺史行

休髫髪羁托身炎厉藐是馀庆岿然独存泣血上

请迎丧逺𧜟开元四年二月至桂州王同气三人往

偕遇祸殡殓无主封𣗳缺如歳月茫茫尽为野草问

怜母而失处访樵童而莫识议者以为不可复得冝

招魂而葬行休拊心苍吴誓不徒还乃扫亭馆设地

席絜斋恳恻觊乎幽报遂频夜仿像曲示其端夣鲁

王乘舟舟分为两既而适野见东洲中㫁因忽悟焉

阴𨼆微眀率此𩔗也又灵堂鏁茎一夕自屈管上有

三指凹迹一奇二并其傍䥫生文理布列成卦众骇

其异使善易者张法之曰屈者于文为户出指者

于义为指踪一奇二并三殡近阔引涡山揆之可

以察先王之心矣考夣恊卜定处克辰以其月二十

八日于桂城东洲发见神柩举体咸备而一节阙焉

行休甚痛惋自毁裂其夜又夣王告在洛州厥

明直旧殡而十有九歩沙洲痕下挿而得之安合

如故他日北郭之外𭣣并二叔父焉于是乎验著夣

之有徴也孑孑三旐连舳归飞遥遥百越经途瞻叹

零桂人以为羙谈夫至孝潜通精魄昭应果虚无之

见推歩而有必窈𡨋之体寻求而致虽前志所详未

有幽感反复斯之昕矣以某年月日陪葬于昭陵

柏城妃汝周氏祔焉礼也妃考曰驸马都尉梁郡

襄公妣曰临川大长公主宗周玄胃大君自出左右

图史循环法度有好逑室先偕老以王之故薨于

�掖宫庭初永昌之难王下河狱妃录司农寺唯

有芳氏扉屦布衣往来供馈徒行悴色伤动人伦中

外咨嗟目为勤孝王二子配在嶲州及六道使之用

刑也长曰行逺以冠就戮次曰行芳以童当舍芳啼

号抱行乞代兄命既不见聴固求同尽西伤之称

为死悌君子谓勤孝者仁之厚也死悌者友之难也

感神者诚之至也此三者有以见义阳之义方贒妃

之内训体之崇徳夫如是淳羙上归乎本朝盛烈

延耀乎族安可𨵗而不饰碑版无文而巳哉铭曰

高丘白云维尧大理凾合紫气维周柱史百代福流

千龄运起冨有海内贵为天子圣帝才子于穆纪王

贒王作胤倬哉义阳慎徽九徳九徳有常𠃔𨤲三郡

三郡以康明夷于飞丹崖之下梁木其壊桂林之野

不识阡陌无存松槚于以求之人无知者哀哀孝子

眷眷灵夣语妙常阁文㣲甄仲洛占从东洲亿中

旧穸移𥚹新棺改赠既克返葬以祚山陵卜云其吉

神心𠃔慿人非地是迹谢名称青青松柏不显不承

　　　祈国公碑奉　敕撰

维天命帝子万维坤配干母万物以亲九族后父

之属尊以叙百官开府之班最执谦徳而光重地者

则祈国公其人也公讳仁皎字鸣鹤太原祈人王子

賔天启灵仙之族司徒䘙汉大忠义之门盛徳之后

仁贒出曾祖景孝隋屯田侍𭅺祖诠歙县男赠汾

州刺史考文洎赠右仆射纉戎前列启迪后人公之

生也膺汾霍之祯体敦庞之度礼乐狃于代袭忠孝

萌于自然克寛克恭不不傲鉴穷未兆而养之以

蒙智周无际而处之以黙故质胜文行过于誉其于

𨼆徳也三年不鸣其会时也一日千里𥘉以翊卫调

同州叅军换晋州司兵应将帅举授甘泉府毅迁左

卫中郎将上升春宫后正妃壸擢将作大匠事时符

工练八材孔脩转太仆正卿驺训车攻六飞如舞先

天内禅引伸外戚懐柔畏满厌剧思闲公既深辞以

职事上亦优之以散秩加特进礼异群公拜开府仪

同三司䇿上柱国封祁国公邑户三千实赋三百公

于是寓情宴喜简迹朝行入告嘉猷宻而人莫窥也

阴荐多士晦而人莫知也不自异于当路每同尘于

众流常语𠩄亲曰眀明天子择贒共理璅璅姻娅则

无膴仕不识不知乐我而已善矣夫人臣位极遇莫

大焉王曰外舅𢈲莫重焉而能明道昧进道退

事不事而县解为不为而理会一以无目牛之全一

以无亢龙之悔𠩄谓言合古行中𫞐欤后之人慎终

始而保福禄者固将江通波而蹈高𮜿也享年六十

有九开元七年四月戊寅薨于京师皇上悼焉设次

大临辍朝累日荣之以华衮宠之以文饰终追赠太

尉益州大都督赐东国秘器唅禭赠锡率加常礼乃

命尚书彭城刘知柔摄大鸿胪俾之监护京兆少尹

崔琬介焉申命詹事南安侯庞承宗持节吊𥙊左庶

子自知慎倅焉公卿命士更吊迭喻溢巷填街为之

缟素粤以十月初吉葬昭宣公群官执綍祖奠国门

如前会夫天作圣合必起大故轩妃羙于西陵周

妇表于东海公藩衍之庆祚㣧二十或哲或諆或肃

或艾永锡之𩔗也如是元女祥发望云业叅练石内

螽斯之徳外𨵿睢之化门风之至也如彼长子

惟力戴君毕心御侮奉云雷之会悬日月之功庭训

之致也如此高阳有才子八族我盈其二武王有理

臣十人家出其两稽诸旧史罕或前闻乃积三盛

事而重之以纯徳篆于金石垂于亿万冝哉其文字

光华撰录知旨要则皇帝𠩄为也词臣奉诏作之其

铭曰

　于穆祁公　诞灵信厚　有倬其庆　天之外舅

　高以卑牧　盈将冲守　忠焉孝乎　没而不朽

　人之忠孝　其徳不回　天俾纯嘏　大福时来

　责逾九列　荣并三台　祚之玄社　帝曰钦哉

　祁公之徳　柔嘉维则　令仪令色　小心翼翼

　如何昊天　丧此式　休问其永　丰石是刻

　我思肥泉　孝心罔极

　　　赠太尉裴公神道碑

星辰悬𧰼所以殷时布气然而行不言之道者天也

文武用才所以勤官定国然而致无为之理者帝也

当高宗之休运任名世之良臣清九流而辟四海代

天工而张帝徳历选前哲岂多乎哉公讳行俭字约

河东闻喜人也其先出乎嬴姓伯翳之后也秦则裴

侯始封汉则侍中受职魏晋之代郁为盛门八裴方

于八王声振海内祖三望高士族自冀三子尊为州

刺史徽至公六叶代无违徳不陨厥问者巳大王父

伯鳯周骠𮪍大将军光汾二州刺史琅𫆀郡开国公

大父定高大将军冯翊郡守袭琅𫆀郡公诸侯受封

山河传国天子共理循良克家考仁基隋左光禄大

夫以阴图王充仗义旧主遭时不利王折名圣唐

龙兴旌淑励节赠原州都督命谥曰忠盖春秋之褒

也公清明本乎世徳正性岀乎胎教气润河灵貌雄

岳立仁孝之道天生而知将相之器与年俱长以高

䕃为弘文生绝事笃学累年不举房仆射异而问焉

对曰隋室丧乱家之典藉馆有良书探讨未遍故少

留耳梁公惊曰骥子志气凌云当一日千里其早为

通人之目也如是明经𥙷左屯卫仓曹诏举转雍州

司士迁金部户部二员外暦都官郎中长安令明庆

中与长孙太尉禇河论及中宫废立国家忧患有

公伯寮譛行于季氏出为西州史又改金山副都护

又拜安西大都护西域从政七年间穷荒举落重译

向化我之独贒邉之多幸乾封歳徴为同文少卿寻

除司列少常伯官复旧号为吏部侍郎加银青光禄

大夫自居铨管大设网综辨职羌才审官序爵法著

新格言成故事上元中长星出天秃髪入塞诏公为

洮州道左军捴管又为秦州镇抚右军揔管并受元

帅周王节度虽𥙊公有谏耀武之事不行而方叔帅

师来威之道备矣仪鳯二年十姓可汗匐延都支李

匐潜构大戎俶扰西域朝廷慿怒将行人讨公进

议曰敬互败绩于茅戎审礼免胃而入狄岂可绝域

更勚王师今波斯王亡侍子在此命使册立即路

由二蕃便冝取之是成禽也高祖善其计诏公以名

册送波斯兼安抚太食公往莅遗爱治于人心是行

也百城故老望尘而雅拜四镇酋渠连营而咨酒一

言召募万𮪍云集公乃解严以反谍托猎以训旅误

之多方闻其无备裹粮十日执都支于帐前破竹一

呼钳匐于麾下华戎相庆立碑碎叶盖羙克隽不

杀而用谋安人以徳而去害廓气梫于地表𬊤皇灵

于天外充国有屯田之颂窦宪有燕山之铭询兹逺

略彼何㣲也迁礼部尚书加上柱国又特䧏恩命兼

右卫大将军夷典秩宗神必㩀我文昌有将天道存

焉调露中单于可汗伏念外叛大鸿胪萧嗣业丧律

诏公为定襄道大揔管军至朔州厈候相接丐奴故

态狃劫粮以喂师神将出奇张虚𫝑以䧟敌乃伪为

转运伏其壮士示羸师以𨼆行援精𮪍以蹑迹寇果

大下援兵奔散骄虏益鹜自为得色驱此车牛憩彼

泉井于是箱中兵起千弩齐发要路𮪍飞一息而至

群胡颠沛杀伤满野从兹馈军路无惊者𮗚夫大漠

无晲穹庐靡所追之逃遁舍之凭凌费日老师兵家

阴送䧏状公宻上其事人莫知之及如其期举国归

附烟尘大起师徒惶惑公徐使令军曰此是伏念执

温传来䧏非他寇也俄而衘壁辕门释䌸纳款帝嘉

厥勲命尚书崔知悌乘驲劳军备礼献凯䇿勲定日

程务挺张䖍朂者行军之偏将世诉言子营逼逐方

䧏大军文属秉钧忌才下上其手公曰虽不逮群师

之让力犹耻二王之竞功今而杀䧏后无来者乃封

开喜县开国公而伏念温传皆戮都市是年也伏念

弟元珍𫞐其馀种后叛则天称制追正𪧐枉赠伏念

太仆卿程张诸家别故夷族君子以为神理之不可

诬也永淳元年诏公为金牙道大揔管未行遘疾四

月二十八日薨于京师延寿里春秋六十有四长子

贞𨼆早卒嫡孙叅互嗣封藐视诸哀哀童㓜高宗

悼焉赠幽州都督赐㐫仪还郷丧葬官供礼部郎中

监护窀穸之数率礼有加别敕留守委皇太子择六

品京官一人检校家事五六年间待儿孙稍成长日

停宠极哀荣礼之厚者泽及存没义莫重焉太常议

谥慱古多能文武表式曰宪其十月葬我宪公于闻

喜之东良原礼也神龙中兴朝思旧徳赠公杨州大

都督开元孝享宰嗣延恩赠公太尉生不登乎台阶

没追位乎灵宰序四时于下地调二光于上天圣人

神教意在兹乎公志坚虑精神勇识澈艺必讨本学

皆睹奥又善测候云物推歩气𧰼无遁谋灵不蔵

用着文集二十卷造草字数千文皆宝传人间以为

世法又撰谱选十卷又为运营行阵部众料敌等三

十六诀大圣天后令秘书监武承嗣就家𭣣进以为

秘术岂比马卿浮华唯留封禅之草刘安虚诞空传

鸿宝之书而巳哉加以汲引沉沦推奖气𩔖虚懐而

带不设弘亮而蔵府洞开故虎旅云从词林响应

毛羽之崇麟鳯众川之长江河也在选曹见骆賔

王卢照邻王勃杨炯评曰炯虽有才名不过令长其

馀华而不实鲜克令终见苏味道王叹曰十数年

外当居衡石后各如其言其在军麾择帐下之士则

有张知运薛讷阎敬客甘元𰖍裴思谅王智方吕休

璟刘玄意引偏禆之将则有程务挺张朂王方翼崔

智党金毗郭待封等凡所进拔尽为名将此则有

道之人伦武侯之赏监也公之送波斯也入奠贺延

碛中遇风沙大起天地暝晦引导皆迷公因命息徒

至诚䖍祷徇于众曰井泉不逺湏风止氛开有香

泉丰草宛在后侧后来之人莫知其处此乃耿恭之

营拜井商人之化城也公在礼闱敕赐善马及宝鞍

令史奔驰马倒鞍破惧而逃罪公使召之曰知汝误

又平郅支遮匐大𫉬珍异首长将吏请遍𮗚焉有马

脑大盘希大宝也随军王休烈捧盘跌倒应时而碎

叩头流血惶怖请死公𥬇曰事有不意何至重玉而

害人乎此又文饶之含容邴吉之仁恕也公西擒郅

支北䧏伏念前后锡马五百疋僮二百人金银器物

三千品锦𦋺织皮六百假公受置庭中旬日散尽此

又赵奢之待士田文之市义也夫知人以为本感

通以为行善贷以为常散积以为乐古之友道者尝

从事于斯矣公元夫人河陆氏兵部侍郎爽之女

也陆氏卒室以华阳夫人库狄氏有任姒之徳班

左之才圣后临朝召入宫闼拜为御正中宗践祚归

养𥝠门歳时致礼娲后𥙷天进叅十乱少康嗣夏退

恊三从晋朝公卿列拜虞谭之母周官音注近出韦

逞之家皇上临极旁求阴攻再䧏纶言将留内辅夫

人深戒荣满逺悟真筌固辞羸惫超谢尘俗毎读信

行禅师集录永期遵奉开元五年四月二日归真京

邑其年八月迁窆于终山鸱鸣堆信行禅师灵塔

之后古不合葬魂无不之成遗志也叅互官至泾邓

二州刺史聿脩厥徳人亡道存次子延休并州汶水

令世载文雄家传草圣次子庆逺恊律郎深逹礼乐

耳和神人咸长才同沦短运季子光庭侍中兼吏

部尚书辅政邕熙致君尧舜孝理发乎陵庙仁泽遍

乎松槚是故妻以夫荣母以子贵尚书先赠方伯申

命上公夫人旧封华阳增号晋国诗云文武吉甫万

之宪上公有焉又曰彼羙孟姜徳音不忘小君有

焉孝经云立身行道以显父母侍中有焉合三徳而

为家横百世而济羙信可以言时称代𨩐石刋金者

欤神道前铭薛令所撰且有后命俾余系述马迁世

家益孟坚之一传刘寛表基并伯喈之两碑报徳教

忠俱传不朽铭曰

　天生亚圣　祚比王国　文综九流　武叅七徳

　柔逺服叛　穷西尽北　赫我皇灵　去其蟊贼

　仁则不逺　智何不周　如山之峻　如川之流

　术与神合　艺将道逰　书来悬帐　赋出登楼

　司马军阵　宫人纲纪　帝嘉常伯　国于闻喜

　室其令妻　家成克子　社金传世　桓圭守祀

　神为上台　永介祉

　　　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赠杨州刺史大都

　　　督梁国文贞公碑奉　敕撰

叙曰八柱承天高明之位定四时成岁亭育之功存

画为九州禹也尧享鸿名播时百榖弃也舜称至徳

由此言之知人则哲非贒罔乂致君尧舜何代无人

有唐元宰曰梁文贞公者位为帝之四辅才为国之

六翮言为代之𮜿物行为人之师表盖维岳䧏神应

时间出者也公讳崇字元之姚姓有虞之后逺自呉

兴近徏于陕今家洛阳焉烈考长沙文献公𣗳勲王

室建旟嶲府公纨绮而克广前业激昻成学荣问

日流武库则矛㦸森然文房则礼乐尽在弱冠𥙷孝

敬挽𭅺又制举高第历佐濮郑并有声华入为司刑

承天授之际狱吏峻宻公持法无颇全活者众进夏

官员外𭅺𭅺中侍𭅺朝庭曰能遂掌军国迁鳯阁侍

郎监脩国史始则天人让王承置醴之顾终以飞龙

利见延骖乘之恩自时厥后𢘆当大任凡三处兵部

尚书三入中书令一为礼部尚书左庶子又肃政大

夫捴虚武军兵马又司仆卿知陇右监牧使出典毫

宋常越许申徐潞杨同十郡景云初以蕃邸旧寮封

梁国公食赋百室公性仁恕行简易虚懐汎爱而泾

渭不杂真率径尽而应变无穷亦推是心以御于物

故𠩄莅必甿庶风𪉑佷化从言不励而教成政不

威而事理去思睹颂来暮闻歌既登政卒乘辑睦

及在宗伯神人𠃔谐今之中书是为理本谋事兼于

百揆论道揔于三台公执国之钧金玉王度大浑顺

序休徴来臻懋徳格天名遂身逊拜开府仪同三司

崇其秩逸其志也初太夫人在堂公授任西掖颇限

局禁求待晨昏优诏既许寻令还职公固请以泣制

曰家有令弟足慰母心国有諌臣安可暂𨵗其后剖

符江表敦喻起复衰麻外墨栾𣗥内毁变礼中𫞐通

识所贵神龙之首与闻兴复畴其井赋累让而停夫

以革故𪔂新大来小往得丧而不刑于色进退而不

失其正者鲜矣君子曰忠不忘亲仁也哀不违事义

也让功辞邑礼也济代全名智也仁以长人义以和

下礼以安上智以周身宜其光辅四帝轩冕三纪池

台琴筑优㳺暮齿传爵𡈽于祚胤保禄位于始终矣

享年七十有一开元九年九月疾薨东都之慈惠

里皇上悼焉国人慕焉抚床辍春曽未云比制赠杨

州大都督谥曰文贞礼也十年二月葬于万安山之

原在疾也王人赐膳御药视医于薨也中使吊临

羽仪哀送君臣之义厚莫重焉子异弈思缀遗羙以

寘罔极有诏掌文之官叙事盛徳之老铭功将以宠

宗臣杨英烈帝乃洒恩仙翰镂泽丰䂥日月照临于

佳城烟云变态于神道宝其文字别为群玉之山禁

其樵苏即表三司之墓铭曰

　源深自虞　𣲖别从呉　避地鲁陕　居家洛都

　神明逺契　兵渎冥符　翊圣斯偶　生贒不

　仁将勇济　孝与忠俱　学仭櫕植　文锋迅驱

　𦂯安卑位　即骋长途　唯实唯有　虚无

　再三军国一二𬣙谟　戎重　王纶最枢

　兼司任切　乆政荣殊　黼藻弥焕　丹青靡渝

　以寛容物　以鉴分区　外或形放　中𢘆礼拘

　箴虽缄口　诤亦志躯　但睹浑璞　谁详瑾瑜

　伊咎尺寸　管乐锱铢　名正身遂　言诚愿孚

　方辞汉禄　更辱齐狙　既积而散　穷𭭕尽娯

　川归东极　日止西晡　上恻旒扆　旁悲路衢

　蓝田羙玉　荔浦明珠　载广休庆　爰弥典谟

　丰碑乃立　盛业其铺　帝念频轸　仙毫特纡

　镌金刻石　鳯龙图　七耀光动　三泉泽濡

　钤能叙事　理郁词敷　求旧铭实　惭殚恧芜

　𬗟思云雾　尚想江湖　有道之徳　其何以逾

　延陵之墓　空此呜呼　存殁终始　遐哉邈乎

　　　故太子少傅苏公碑铭〈卢蔵用撰序不录〉

　斤斤苏公　体正含道　禀灵淳粹　为唐元老

　忠以卫主　孝以立身　文以经国　惠以安人

　司牧九郡　九郡爰静　平章百工　百工爰整

　千载典宪　三朝纲领　上纂先人　五代相国

　下垂馀庆　七子令徳　帝谓庭硕　伊公是似

　接侍玉墀　序拜金所　聮华叠润　佐我天子

　于戏彼苍　国干云亡　地颓五岳　天折三光

备礼诏葬　群官会丧　掌史司徳　刋铭路磅

张之文集卷第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