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策三 战国策卷三十二 宋卫
作者:刘向 西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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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本宋 沛、梁、楚、山阳、济阴、东平及东郡之须昌、寿张。补曰:汉志,寿张下有“今之睢阳”四字。

    鲍本卫 东郡及魏郡黎阳,河北之野王、朝歌。后文公徙楚丘,黎阳是也。

    齐攻宋宋使臧子索救于荆

    齐攻宋,宋使臧子索救于荆。荆王鲍本威。大说,许救甚劝。姚本劝,力也。臧子忧而反。其御曰:“索救而得,有忧色何也?”臧子曰:“宋小而齐大。夫救于小宋而恶于大齐,此王之所忧也;而荆王说甚,必以坚我。我坚而齐弊,荆之利也。”臧子乃归。齐王鲍本宣。鲍本“果”下无“攻”字。○攻,拔宋五城,而荆王不至。鲍本此四章有苏秦语,得为君偃?而君偃弑立怒邻,宜不能曲折如此,故系之剔成。然则孟子所称,审亦皆剔成也。正曰:此章时不可考,缺之可也。鲍妄为傅会,至谓孟子所称皆剔成。孟子谓戴不胜“子之王”、“薛居州居王所”,王非偃而谁?

    公输般为楚设机

    公输般姚本公输般,鲁班之号也。 鲍本鲁之巧人。补曰:它书或作“班”,古字通。汉书,班师。为楚设机,姚本机,械。云梯之属也。 鲍本天地疏,机关也。云梯之属。补曰:索隐云,械者,飞梯、撞车、飞石、车弩之具。将以攻宋。墨子姚本墨子,墨翟也。 鲍本宋人,名翟。闻之,百舍重茧,姚本百舍,百里一舍也。重茧,累胝也。 鲍本补曰:庄子“百舍”注,百日止宿也。按,茧即趼字,吉典反。增韵,谓足胝起如茧,胝音支。往见公输般,谓之曰:“吾自宋闻子。鲍本闻其善。吾欲藉子杀王。”鲍本正曰:一本三“杀王”并作“杀𤯔”,云人、𤯔并而邻反。集韵云,唐武后字作“𤯔”,如臣字作“𢘑”,“𤯔”即人也。 札记丕烈案:下文“吾义固不杀王”,墨子公输篇正作“人”,此句云“北方有侮臣,请藉子杀之”,可证“𤯔”字是也。公输般曰:“吾义固不杀王。”墨子曰:“闻公为云梯,姚本梯长而高,上至于云,故曰云梯也。 鲍本梯之高上如云。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姚本楚欲广土,而起伐宋,宋非有罪也,故曰宋何罪之有乎?义不杀王而攻国,是不杀少而杀众。敢问攻宋何义也?”公输般服焉,请见之王。鲍本见翟于王。

    墨子见楚王鲍本非昭即惠。正曰:当缺。曰:“今有人于此,舍其文轩,姚本文轩,文错之车也。 鲍本车有雕饰者。邻有弊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姚本一作“裋”。 鲍本“短”作“裋”。○ 竖使之衣。补曰:一本“短褐”。姚本注,“短”一作“裋”。韩文考异云,“裋褐”一作“短”。方云,货殖传用“裋”字。董彦远、洪庆善皆辨古无“短褐”字。按“裋褐”字,贾谊、贡禹、货殖传,班彪、刘平、张衡传凡六见。班彪论汉书作“裋”。文选则用丁管切。是唐儒两用之。故少陵以长缨短褐为对,而史记孟尝传、国策墨子语皆传写之讹。今按国策“短”一作“裋”,史“安不得短褐”,司马贞亦音竖。班彪王命论“短”字,韦昭云当作“裋”,襦也。又淮南子,“巫马期絻衣短褐”,而高诱无说,未必皆传写之讹。柳子厚亦尝用之,安知韩公之必不然乎?两存以俟知者。褐而欲窃之;舍其梁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也?”姚本言名此为何等人也。王曰:“必为有窃疾鲍本疾,犹癖。矣。”

    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宋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弊舆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盈之,江、汉鱼鳖鼋鼍为天下姚本下民也。饶,宋所谓无雉兔鲋鲍本鲋,鱼之小者。正曰:尔雅翼,鲋,鰿也。今作鲫。鱼者也,此犹梁肉之与糟糠也。荆有长松、文梓、楩、柟、豫樟,姚本皆大木也。 鲍本“柟”作“楠”,“樟”作“章”。○ 大小凡五。补曰:楩、楠、豫章,书注,楩,梓。一本“楠”作“柟”,“章”作“樟”。姚同。“楠”即“柟”。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恶鲍本“恶”作“臣”。○ 补曰:疑字误。 札记今本“恶”作“臣”,乃误涉鲍也。丕烈案:此“𢘑”字耳。以王吏之攻宋,为与此同类也。”王曰:“善哉!请无攻宋。”鲍本彪谓:翟之说美矣。然此时诸侯固有窃疾,强吞弱,大并小,直患其力不给尔,岂为若说止攻哉?意者,墨守之严,输般服病焉。假此说以缩兵则有之,彼楚国非止足而无有窃疾者也!补曰:墨子云,公输般为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墨子闻之,至于郢,见,公输般之攻械尽,墨子之守固有馀。般诎而言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者,吾不言”。楚王问其故,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宋莫能守。虽然,臣之弟子禽滑釐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围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城矣”。 史云,墨翟,宋之大夫,或云并孔子时,或云在其后。索隐云,按别录,墨翟书有文子。文子,子夏弟子,问于墨子。如此,则墨子在七十子后。愚按,孔子以敬王四十一年卒,景公以元王七年卒,相去十一年。檀弓,季康子母死,般请以机封,则般亦与孔子相及。大事记云,扬、墨之说,肆行于天下,必在春秋后。盖异端之说,非王教尽废,不能兴也。

    犀首伐黄

    犀首鲍本魏官也,非公孙衍。正曰:据左传,南文子相卫悼公。悼公与智伯并时,则犀首非公孙衍矣。司马彪谓“犀首”为魏官。以此策考之,悼公元年,当贞定王元年,至威烈王二十三年,三晋始为诸侯时六十馀年。是时已有犀首,非魏官矣。意尝其为姓名或号,说见秦策。然则此犀首者,亦三晋之臣欤?伐黄,姚本黄,国名也。 鲍本补曰:旧注,黄,国名。按策言黄不一处,此未详。过卫,使人谓卫君鲍本此策以南文子与智伯同时,知为悼公。补曰:左传,“公之入也,夺南氏邑”,杜注,子南之子公孙弥牟。弥牟与褚师比等逐公,越皋如等将纳公,文子致众而问曰“弥牟亡有益”云云,遂立悼公,南氏相之,事在哀公二十五年、二十六年。曰:“弊邑之师过大国之郊,曾无一介之使以存之乎?敢请其罪。今黄城将下矣,已,鲍本已,言已下黄城。将移兵而造大国之城下。”姚本造,诣也。言至卫国之城下。卫君惧,束组三百绲,姚本组,斜文纷绶之属也。十首为一绲也。 鲍本补曰:组,屡见前。绲,古本反,说文,带也。诗,绲縢。传,绳也。皆与此不协。鲍引高注。黄金三百镒,以随使者。南文子姚本南文子,卫大夫。止之曰:“是胜黄城,必不敢来;不胜,亦不敢来。姚本来,敢移兵来至城也。是胜黄城,则功大名美,内临其伦。姚本伦,等。 鲍本临,言以功处其上;伦,其辈类。夫在中者鲍本国中之臣。恶临,议其事。姚本恶其临己,故将议其事也。 鲍本议,谓谮短之。鲍本蒙,冒处之也。大名,挟成功,坐御鲍本坐其御。言不营为。以待中之议,犀首虽愚,必不为也。是不胜黄城,破心鲍本破心,惧罪也。而走,归,恐不免于罪矣!彼安敢攻卫以重其不胜之罪哉?”果胜黄城,帅师而归,遂不敢过卫。

    梁王伐邯郸

    梁王鲍本襄。正曰:惠。伐邯郸,而征姚本征,召也。师于宋。宋君使使者请于赵王鲍本武灵。正曰:成侯。曰:“夫梁兵劲姚本劲,强也。而权重,今征师于弊邑,弊邑不从,则恐危社稷;若扶姚本扶,助也。 鲍本扶,谓助之。梁伐赵,以害赵国,则寡人不忍也。愿王之有以命弊邑。”姚本弊邑,宋也。

    赵王曰:“然。夫宋之不足如姚本如,当也。 鲍本“不”下无“足”字。○ 补曰:一本“不足如梁”。梁也,寡人知之矣。弱赵以强梁,宋必不利也。姚本梁必兼宋,故宋不利之矣。则吾何以告子而可乎?”鲍本虽知宋不助梁,然无辞使宋不听梁。使者曰:“臣姚本曾、钱作“𢘑”。自此至卷尾,曾本皆作“𢘑”。请受边城,鲍本请得攻一城应梁。徐其攻而留其日,姚本徐,缓。留其日,稽留其日也。以待下吏之有城而已。”鲍本攻之不力,使赵无失城。赵王曰:“善”。

    宋人因遂举兵入赵境,而围一城焉。梁王甚说,曰:“宋人助我攻姚本以宋人围赵一城,故云“助我攻”。矣。”赵王亦说曰:鲍本“曰”上无“说”字。○ 补曰:一本“赵王亦说曰”。“宋人止于此矣。”姚本以宋使者言徐攻留其日,赵王亦说,言宋人止于此。故兵退难解,德施于梁而无怨于赵。故名有所加而实有所归。鲍本君偃宜无此善。以在犀首伐黄下,苏秦论攻宋前,故次之此。正曰:大事记,周显王十五年,梁惠十七年,宋公剔成十六年,宋伐赵围一城。解题曰,梁惠王伐邯郸,引策云云。又按史世家,景公六十四年卒。左传,景公在位四十八年卒。大事记定从左氏。景公卒当元王七年。鲍以此次之景公,缪甚。

    谓大尹曰

    谓大尹姚本大尹,宋卿也。 鲍本宋卿。正曰:左传哀二十六年,宋景公无子,取得与启畜诸公宫,于是云云,六卿三族降听政,因大尹以达。杜注,近官有宠者。鲍因“大尹”字,遂傅会为景公时,盖无稽之言也。曰:“君鲍本君,宋君。日长矣,自知政,姚本言宋王年日长大,自能制法布政也,则大尹无复有专政之事也。 鲍本言亲国事。则公无事。公不如令楚贺君之孝,则君不夺太后之事矣,姚本事,政事也。 鲍本后时与政。则公常用宋矣。”姚本太后,尹母也。与后共为政。太后不见夺政,则大尹亦不见废也,故云“常用于宋也”。鲍本见用于宋,尹盖太后之人。正曰:皆无考。

    宋与楚为兄弟

    宋与楚为兄弟。齐攻宋,楚王鲍本威。言救宋。宋因卖鲍本卖,谓炫鬻之。楚重以求讲于齐,姚本齐伐宋,楚将救宋,宋恃楚之重求和于齐者。齐不听。苏秦为宋谓齐相曰:“不如与之,姚本不如与之和也。 鲍本听其讲。以明宋之卖鲍本“卖”作“资”,又改作“卖”。○ 补曰:一本作“卖”。楚重于齐也。楚怒,鲍本怒其背己而与齐讲。必绝于宋而事齐,齐、楚合,则攻宋易矣。”鲍本苏秦与剔成、齐宣同时,知非闵时。正曰:此必非景公时。

    魏太子自将过宋外黄

    魏太子姚本魏惠王太子申也,自将攻齐。自将,过宋外黄[1]姚本外黄,今陈留外黄,故宋城也,后徙睢阳也。外黄徐子鲍本刘向别录,徐子,外黄人。曰:“臣有百战百胜之术,太子能听臣乎?”太子曰:“愿闻之。”客姚本客,徐子也。曰:“固愿效之。今太子自将攻齐,大胜并莒,则富不过有魏,而贵不益为王。姚本益,亦过也。 鲍本为王之外,无加也。若战不胜,则万世无魏。姚本不胜,则太子灭,复何魏之有?故云“万世无魏”也。此臣之百战百胜之术也。”太子曰:“诺。请必从公之言而还。”客曰:“太子虽欲还,不得矣。彼利太子之战攻,而欲满其意者众,姚本彼,谓魏战士也。欲使太子战,得其利,以盈满其志意。众,多也。 鲍本希赏也。太子虽欲还,恐不得矣。”太子上车请还。其御曰:“将出而还,与北同,姚本北,退走也。与退走者同罪。不如遂行。”遂行。札记今本脱“遂行”二字。与齐人战而死,卒不得魏。姚本齐人败之马陵,虏庞涓,而杀太子申。故云“卒不得魏”也。  鲍本原在宋策。魏记三十年有。彪谓:此申生伐皋落之例,晋国之覆辙也。里克之谏,惠王非忘之而忍为之,故孟子以为不仁。补曰:以过宋而徐子言之,从旧可。

    宋康王之时有雀生𪇥

    宋康王姚本康王,辟公之子,剔成之弟。 鲍本衍“康”字,下同。按史,君偃在年表、世家、传并不书谥。正曰:索隐云,战国策、吕氏春秋皆以偃谥康王。 札记丕烈案:新序亦作“康”也。之时,有雀生𪇥姚本𪄟。王鹏也,羽虫之孽也。续云:新序,爵生鹯,通鉴作𪇥。 鲍本集韵音欺。今江东呼鸺鹠为鵋䳢。正曰:此与尔雅“鵅,鵋䳢”注同文。鵅音格,鵋音忌,䳢音欺。按史记,“好射鶀雁”。鶀,小雁也,音期。愚按,策文云“小而生巨”,以雀生雁言可也;云“见祥而不祥”,鸺鹠,非祥也。黄公绍韵会,“鶀”、“䳢”并为一字,音期者非。新序作“鹯”,所载比策文为详,今通鉴作“𪇥”。 札记丕烈案:新序云,鹯,黑色,食爵,大于爵,害爵也。为“鹯”明甚。此必本作“𪄟”,“𪄟”、“鹯”同字也。作“𪇥”者,形近之讹。于城之陬。姚本陬,隅也。五行传,“思心之不容,是谓不圣,时则有黄眚”。黄,祥也。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巨,必霸天下。”姚本史,太史。曰能辨吉凶之妖祥。康王无道,不敢正对,故云“必霸天下”。危行言逊,太史有焉。 鲍本盖言逊也。康王大喜。于是灭滕鲍本隐七年注,在沛国公丘县。补曰:大事记云,杜氏世族谱,滕为齐灭。观孟子所载滕定公、文公,则杜说误,策所记是也。伐薛,取淮北之地,乃愈自信,欲霸之亟姚本亟,速也。 鲍本“亟”作“速”。○ 札记丕烈案:鲍本误,高注其证也,新序亦作“亟”。成,故射天笞地,斩社稷而焚灭之,曰:“威服天下鬼神。”骂国老谏曰,鲍本“曰”作“臣”。○ 补曰:疑字误。 札记今本“曰”作“臣”,乃误涉鲍也。丕烈案:新序作“骂国老之谏者”。“曰”即“者”坏字耳。为无颜之冠,鲍本冠不覆额。补曰:史,王偃盛血以革囊,县而射之,命曰射天。淫于酒、妇人,群臣谏者,辄射之。诸侯皆曰桀宋。以示勇。剖姚本剖,劈也。伛之背,锲朝涉之胫,鲍本锲,刻。胫,胻也。而国人大骇。姚本骇,乱忧也。齐闻而伐之,民散,城不守。王乃逃倪侯鲍本侯,其臣也。正曰:无稽。之馆,遂得而死。鲍本补曰:世家云,杀王偃。年表云,死于温。温,魏地。新序“得”下有“病”字。 札记丕烈案:新序误衍也。得,获也,即世家杀王偃事。见祥而不为祥,反为祸。姚本祸,谓齐湣王与魏、楚共伐宋,杀康王而灭国,三分其地也。 鲍本补曰:家语,“昔者殷王帝辛之世,有雀生大鸟于城隅,占之曰,‘凡以小生大,则国家必正而名益昌’。于是帝辛介雀之德,不修国政,亢暴无极,朝臣莫救,外寇乃至,殷国以亡”。又说苑,孔子曰昔者殷王帝辛云云一段,亦同。愚按,宋,殷后也。疑即此一事,而记者不同。

    智伯欲伐卫

    智伯欲伐卫,遗卫君野马四百,白璧一。姚本野马,𫘦𬳿也。四百乘也。璧,玉环也。肉倍好曰璧。 鲍本“璧”上无“白”字。○ 补曰:一本“白璧”。 札记丕烈案:此当以“野马四”为句,“白璧一”为句,“百”即“白”字误衍。下文“野马四,百璧一”,误同。考其注云,“四百,乘也”,“百”是“一”字误。说苑有此事,作“智伯欲袭卫,故遗之乘马,先之一璧”,与此可相证明。卫君大悦,群臣皆贺,南文子有忧色。卫君曰:“大国大欢,而子有忧色何?”文子曰:“无功之赏,无力之礼,不可不察也。野马四,百璧一,此小国之礼也,鲍本“礼”下无“也”字。○ 补曰:一本有“也”字。而大国致之,君其图之。”卫君以其言告边境。智伯果起兵而袭卫,至境而反姚本反,还。曰:“卫有贤人,先知吾谋也。”鲍本补曰:说苑,吴赤市使智氏及赵简子以乘璧遗卫事相类。

    智伯欲袭卫

    智伯欲袭卫[2],乃佯亡其太子,使奔卫。南文子曰:“太子颜鲍本颜,太子名。为君鲍本君,谓智伯。子也,甚爱而有宠,姚本智伯甚爱颜而宠禄之。非有大罪而亡,必有故。”姚本不有大罪而亡来,必有他故者也。使人迎之于境,曰:“车过五乘,慎勿纳也。”智伯闻之,乃止。姚本止太子颜也。 鲍本彪谓:南文子,卫之贤智人也,虑无遗算。补曰:大事记,贞定王十二年,晋荀瑶袭卫。解题曰,失其年。国语序“蓝台之宴”云,还自卫。姑载于此,未必果此年也。战国策云云,并载此二年。

    秦攻卫之蒲

    秦攻卫之蒲。姚本蒲,卫邑也。 鲍本秦昭四年,取蒲阪。此二十三年。正曰:年表、世家,拔魏蒲阪。蒲阪在河东,非卫地。世家,卫嗣君时独有濮阳。按史,秦昭王元年,樗里子伐蒲。索隐云,樗里疾围蒲,不克,而秦惠王薨。事与此合。正义云,蒲故城在滑州匡城县,此即子路作宰地。胡衍谓樗里疾曰:“公之伐蒲,以为秦乎?以为魏乎?为魏则善,为秦则不赖姚本赖,利也。矣。卫所以为卫者,以有蒲也。今蒲入于魏,卫必折于魏。姚本卫知必失蒲,必自入于魏,以求救也。 鲍本卫恐秦取蒲,必自入之魏。补曰:一本“蒲入于秦”。司马贞引策云,“今蒲入于秦,卫必折而入于魏”。樗里疾传有,亦作“入于秦”。 札记丕烈案:索隐曰相反也。今吴校末“魏”字作“秦”,乃误刊。魏亡西河之外,鲍本秦惠六年。正曰:秦惠八年,魏纳河西地。后二年,魏入上郡于秦,而河西滨洛之地尽。而弗能复取者,姚本西河,魏邑也,秦兼取之。魏弱于秦,故云“不能取”。 鲍本“能”下无“复”字。○ 补曰:一本有“复”字。弱也。今并卫于魏,魏必强。魏强之日,西河之外必危。姚本魏得卫而强,必更取西河之外,故云“西河之外必危”。且秦王鲍本昭。亦将观公之事。害秦以善鲍本“善”作“害”,又改为“善”。○ 补曰:一本作“善”。魏,秦王必怨公。”樗里疾曰:“柰何?”胡衍曰:“公释蒲勿攻,臣请为公入戒蒲守,鲍本戒告之以释攻。以德卫君。”樗里疾曰:“善。”

    胡衍因入蒲,谓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病也,姚本病,困也。其言曰:‘吾必取蒲。’今臣能使释蒲勿攻。”蒲守再拜,因效金三百镒鲍本“镒”作“溢”,又改为“镒”。○ 补曰:镒通。焉,曰:“秦兵诚去,请厚子于卫君。”胡衍取金于蒲,以自重于卫。樗里子亦得三百金而归,又以德卫君也。鲍本补曰:史樗里子传有。

    卫使客事魏

    卫使客事魏,三年不得见。卫客患之,乃见梧下先生,姚本先生,长者有德者称。家有大梧树,因以为号,若柳下惠。 鲍本盖以所居为号。补曰:艺文类聚作“梧丘”。许之以百金。梧下先生曰:“诺。”乃见魏王鲍本哀。正曰:无考。曰:“臣闻秦出鲍本“出”作“入”,又改为“出”。○ 正曰:一本作“人”,“兵”下有“出”字。兵,未知其所之。秦、魏交而不脩姚本温故曰修。之日久矣。愿王博鲍本“博”作“专”。○ 补曰:字当作“专”。 札记丕烈案:此以“搏”为“专”,因讹为“博”也。事秦,无有佗计。”魏王曰:“诺。”

    姚本客,梧下先生也。趋出,至郎门姚本续:作“郭门”。 鲍本补曰:按韩非子,“使郎中日闻道于郎门之内”。愚恐“郎”即“廊”,见秦策。而反曰:“臣恐王事秦之晚。”姚本出、反,乃说事者而以亦不故为此事秦也,若偶思念得之,故还而言也。 鲍本佯若不为卫客,偶思念得之。王曰:“何也?”先生曰:“夫人于事己者过急,鲍本过,犹多。于事人者过缓。今王缓于事己者,安能急于事人。”“奚以知之?”鲍本王问。“卫客鲍本梧下称之。曰,事王三年不得见。臣以是札记今本“以是”误“是以”。知王缓也。”魏王趋见卫客。 鲍本彪谓:此一时气俗,无不没于利者。以先生称于世,其人不薄矣!而以百金诺人,为之行狡狯之计,况小子乎?彼哉,彼哉!正曰:此策时不可考,何得附之嗣君?

    卫嗣君病

    卫嗣君姚本嗣君,卫平侯之子也。秦王贬其号为君也。病。富术谓殷顺且鲍本皆卫人。正曰:古人以“且”名者,皆子余反。如夏无且、唐且、龙且之类是也。曰:“子听吾言也以说君,勿益损也,鲍本使之一如其教。君必善子。姚本子,殷顺且者也。人生之所行,与死之心异。始君之所行于世者,食高丽也;姚本食,用也。丽,美也。诸所行为者,务用高美观目而已,不务用德也。 鲍本凡有养于口体,皆得言食。补曰:“食高丽”,疑人名。所用者,緤错、挐薄也。群臣尽以为君轻国而好高丽,姚本緤错、挐薄,之二人,君所幸,非贤也。长曰不肖,国必危,故群臣尽以君为轻国也。 鲍本二臣名。补曰:緤,先结反。挐,女居反。必无与君言国事者。子谓君:鲍本补曰:“子谓君”以下,今教之以说君也。上言“死之心异”,故言此可以动之。‘君之所行天下者甚谬。緤错主断于国,而挐薄辅之,自今以往者,公孙氏姚本公孙氏,谓嗣君也。卫髽之孙,故云公孙氏。 鲍本卫国姓也。故商君,卫之庶孽公子也,姓公孙氏。正曰:商君,说见秦策。必不血食矣。’”

    君曰:“善。”与之相印,曰“我死,子制之。”嗣君死,殷顺且以君令相公鲍本“公”下补“子”字。○期。姚本公期,嗣君子也。緤错、挐薄之族皆逐鲍本“逐”下有“之”字。○也。鲍本彪谓:嗣君,贤君也,富术称之贬矣。盖谏者之言,多务为深切诡激之辞。使嗣君不贤,安能受其言而委之以二臣乎?正曰:鲍误释胥靡之事,遂以卫君为贤,其实非也。然能从顺且之谏,使制二子,犹愈于迷复者也。

    卫嗣君时胥靡逃之魏

    卫嗣君时,胥靡姚本胥靡,有罪之贤人也。 鲍本有罪人。盖贤者也。正曰:此本高注,窃以为不然。有罪而逃,何以知其贤?此慕傅说之事而误说者也。卫君以金赎之者,耻其失政废刑尔。观其言可见。补曰:靡,忙皮反。晋灼曰,“胥,相也。靡,随也。”颜曰,“连系相随而服役之,犹今之囚徒”。庄子注,“以铁锁相连系”。逃之魏,卫赎之百金,不与。乃请鲍本请,亦赎也。以左氏。姚本左氏,卫邑也。群臣谏曰:“以百金之地,赎一胥靡,无乃不可乎?”君曰:“治无小,乱无大。鲍本大、小,谓国。教化喻于民,三百之城,鲍本补曰:三百,或言家。足以为治;民无廉耻,虽有十左氏,将何以用之?”鲍本彪谓:卫君之言及此,足以兴起,而不得霸,岂辅之者无其人乎?以群臣之所谏,知不及其君远矣。然享国四十馀年,不受外兵,则三百为治之言,允蹈之者欤?正曰:罪人而逃,可谓无政矣。割地以求胥靡,可谓无谋矣。其言虽善,事则戾矣。补曰:韩非子有,略同。

    卫人迎新妇

    卫人迎新妇[3],妇上车,问:“骖马,谁马也?”御曰:“借之。”新妇谓仆曰:“拊骖,无笞服。”姚本拊,击也。两旁曰骖,辕中曰服。击其骖,则中两服马不劳笞也。 鲍本皆言爱也,拊尤爱之。正曰:鲍以为借马,故曰爱之,非是。车至门,扶,姚本扶,谓下车。 鲍本人扶妇下。教送母:鲍本“母”下有“曰”字。○ 母,送妇者。将还,故戒之。“灭灶,将失火。”入室见臼,曰:“徙之牖下,妨往来者。”主人笑之。此三言者,皆要鲍本“要”作“至”。○言也,然而不免为笑者,蚤晚之时失也。姚本虽要指,非新妇所宜言也。以喻忠臣可以言而不言,失忠;未可以言而言,危身。故云“蚤晚之时失也”。 鲍本初为妇而云然,失之蚤也。正曰:此策时不可考。补曰:吕氏春秋,白圭新与惠子相见,惠子说之以疆,惠子出,白圭告人曰云云,与此相类。

    1. [校一]此篇姚本与《宋与楚为兄弟》连篇,鲍本分为两篇,将此篇置于《魏策》。现据文义,从鲍本分为两篇,仍将此篇归入《宋卫策》。
    2. [校一]此篇姚本与《智伯欲伐卫》连篇,鲍本分为两篇。据文义,从鲍本。
    3. [校一]此篇姚本与《卫嗣君时胥靡逃之魏》连篇,鲍本分为两篇。据文义,从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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