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策一 战国策卷二十三 魏二
作者:刘向 西汉
魏策三

    犀首田盼欲得齐魏之兵以伐赵

    犀首、田盼欲得齐、魏之兵以伐赵,梁君与田侯鲍本闵王。正曰:事在齐宣十一年,魏惠后三年,赵肃侯十八年。公孙衍欲败从,田盼本非与谋,故其闻衍之说,犹能以用兵难之。既而訹于其言,劝两君以听衍而身将齐、魏之兵,盖狃于战斗之习,堕衍计中,以成其欺,以败和好,快仇秦之欲,皆盼之为也。观马陵之役,魏客之言,张丑说楚之辞,知盼为邻国所畏,百姓所服。今以此事观之,盼亦优于勇而短于谋者也。不欲。犀首曰:“请国出五万人,不过五月而赵破。”田盼曰:“夫轻用其兵者,其国易危;易用其计者,其身易穷。公今言破赵大易,恐有后咎。”犀首曰:“公之不慧也。夫二君者,固已不欲矣。今公又言有姚本曾添“有”字。 鲍本无“有”字。○难以惧之,是赵不伐,而二士姚本一作“君”。 鲍本二士,衍、盼。之谋困也。且公直言易,而事已去矣。夫难构而兵结,田侯、梁君见其危,又安敢释卒不我予乎?”田盼曰:“善。”遂劝两君听犀首。犀首、鲍本“犀首”二字不重。○ 补二字。田盼遂得齐、魏之兵。兵未出境,梁君、田侯恐其至而战败也,悉起兵从之,大败赵氏。

    犀首见梁君

    犀首见梁君曰:“臣尽力竭知,欲以为王广土取尊名,田需姚本前作田𦈡,今直言需。从中败君,鲍本补曰:一本标“君”一作“臣”,又作“之”。 札记今本“君”作“臣”。王又听之,是臣终无成功也。需亡,臣将侍;需侍,臣请亡。”王曰:“需,寡人之股掌鲍本犹股肱。之臣也。为子之不便也,杀之亡之,鲍本补曰:一本标云,有“外之”字。 札记丕烈案:有者当是。此读“外之毋谓天下何”七字为一句,与下“内之”为对文,涉“今吾为子外之”而脱。毋谓天下何,内之无若群臣何也!鲍本内,谓亲之。称“群臣”,则衍与焉。正曰︰言杀之亡之,天下之人与内之群臣,皆不以为然也。今吾为子外之,令毋敢入姚本入,犹与也。曾、刘无此注。子之事。入子之事者,吾为子杀之亡之,胡鲍本胡,犹何。如?”犀首许诺。于是东见田婴,与之约结;召文子鲍本田文。而相之魏,身相于韩。姚本曾题,刘连。[1] 鲍本补曰:田文为魏相,盖犀首约结于婴,召其子而相之也。下章与此同。事宜在襄王时,非文奔魏相昭王事也。 身相韩,衍欲相韩也。下言置田需以稽二人,则衍仍留魏矣。 一本此下别为一章。

    苏代为田需说魏王

    苏代为田需说魏王曰:“臣请问文之为姚本为,助也。曾、刘无此注。魏,孰与其为齐也?”王曰:“不如其为齐也。”“衍之为魏,孰与其为韩也?”鲍本衍,阴晋人,时属韩,故下苏代说昭鱼亦云。正曰:阴晋,魏地,衍实魏人,其善韩非以此。王曰:“不如其为韩也。”而鲍本衍“而”字。苏代曰:“衍将右韩而左魏,姚本右,近;左,远。曾、刘无此注。 鲍本右,言助之力。正曰︰时尚右,说见赵策。文将右齐而左魏。二人者,将用王之国,举事于世,中道鲍本中道,犹中立也,言不能两全二国。而不可,王且无所闻之矣。鲍本不闻所以救之。正曰:彼有外心,王不得而闻之。王之国虽渗鲍本言浸微浸弱,如漏器然。乐而从姚本曾作“后”。之可也。鲍本言如漏器,尚足乐,虽从二子可也。然从二子必亟亡,不得如是也。补曰:“渗乐”未详。札记丕烈案:此当作“操药”,形近之讹也。言国病甚。鲍所读非。王不如舍鲍本舍,犹厝。需于侧,以稽二人者之所为。二人者曰:‘需非吾人也,鲍本需非二人之党。吾举事而不利于魏,需必挫我于王。’二人者必不敢有外心矣。二人者之所为之,姚本刘去“之”。利于魏与不利于魏,王厝鲍本“厝”,“措”同。需于侧以稽之,臣以为身利姚本刘去“身利”字。 鲍本身,王身。姚本一本无“而”字。便于事。”鲍本“而”下有“国”字。○ 补曰:一本“而便于事”。又姚注云,刘去“身利”字,一无“而”字,似义长。王曰:“善。”札记今本“善”误“然”。果厝需于侧。鲍本彪谓:哀王于是有人君之言,不亡需是也。惜其不旋踵,需不入衍之事,苏代入之矣!待衍如是可也,如得贤而付之阃外,若此者不亦殆乎!正曰:魏王始听犀首而欲外田需,复因苏代而置需以稽二人。贤否之不知,用舍之不能,荧惑于游士之言,而拱手以听之,其孱昏甚矣!

    史举非犀首于王

    史举鲍本即甘茂所事。非犀首于王。犀首欲穷之,谓张仪曰:“请令王让先生以国,鲍本衍以此说仪,使之为己解举,故举后见之。王为尧、舜矣;而先生弗受,亦许由也。衍请鲍本无“请”字。○因令王致万户邑于先生。”鲍本弗受国,故致邑。张仪说,因令史举数见犀首。王闻之而弗任也,鲍本任,犹信也。举既非之,而数见之,故王疑之。史举不辞而去。鲍本补曰:据此,让国之说,不特鹿毛寿之愚燕哙也。此恐惠王时事。

    楚王攻梁南

    楚王鲍本怀。攻梁南,韩氏因围〈蔷-回+田〉。姚本一本作“蔷”。 鲍本“〈蔷-回+田〉”作“黄”。○ 下同。补曰:未详。一本作“蔷”。 札记今本“〈蔷,中-回+田〉”作“蔷”。成恢鲍本魏人。为犀首谓韩王鲍本襄。曰:“疾攻蔷,楚师必进矣。魏不能支,交臂而听楚,韩氏必危,故王不如释蔷。魏无韩患,必与楚战,战而不胜,大梁不能守,而又况存蔷乎?若战而姚本刘添“而”字。 鲍本无“而”字。胜,兵罢鲍本罢,音疲。敝,大王之攻蔷易矣。”鲍本正曰:此策时不可考。

    魏惠王死

    魏惠王死,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于牛目,鲍本驾车用牛,故以及其目为深候。坏城郭,且为栈道而葬。群臣多谏太子者,曰:“雪甚如此而丧行,民必甚病之。官费又恐不给,请弛期鲍本弛,解也。昔约今解。更日。”太子曰:“为人子,而以民劳与官费用之故,而不行先王之丧,不义也。姚本一本无“也”字。子勿复言。”

    群臣皆不敢言,而以告犀首。犀首曰:“吾未有以言之也,鲍本未得其说以说。是其唯惠公姚本一作薛公。旁出云,一本皆惠子。然其后与此本皆直言惠子,恐惠子者是。 鲍本施也。乎!请告惠公。”姚本一作“子”。

    惠公姚本一作“子”。曰:“诺。”驾而见太子曰:“葬有日矣。”太子曰:“然。”惠公曰:“昔王季历葬于楚山姚本续云:吕氏春秋作“惠公”、“涡山”。姚本一本无“之”字。尾,灓水啮其墓,姚本续云:后语作“蛮水”。注,盛弘之荆楚记曰,“宜都县有蛮水,即乌水也。今襄州南有乌水”。按,古公亶父以修德为百姓所附,遂杖策去之,与太姜逾梁山而止于岐山之阳。故诗曰,“率西水许,至于岐下。”是为太王。太王生季历,季历卒,葬鄠县之南,今之葬山名。而皇甫谧云,“楚山一名潏山,鄠县之南山也”。纵有楚山之名,不宜得蛮水所啮,虽惠子之书五车,未为稽古也。续云:灓,音鸾。说文云,漏流也,一曰渍也。墓为漏流所渍,故曰“灓水啮其墓”,不必讥惠子也。 鲍本补曰:吕氏春秋作“葬于涡水之尾”,后云“天故使明水见之”。初学记引一作“涡山”,论衡作“滑山”。 札记丕烈案:“初学记引”四字乃吴氏自注语,吴本注中有注,今刻本多误,说已见齐策。见棺之前和。鲍本和,棺两头木。补曰:玉篇作“𥝷”,胡戈、户卧二反;广韵作“𤖱”,皆云棺头也。此作“和”,盖音通。文王曰:‘嘻!先君必欲一见群臣百姓也夫,故使灓水见之。’于是出而为之张于朝,姚本后语,“张帐以朝”。 鲍本无“于”字。○ 张幕帟如朝廷然。补曰:姚本“张于朝”注,后语,“张帐以朝”。按周礼,“掌次以待张事”。 札记“于”,鲍本无。丕烈案:吕氏春秋、论衡作“张朝”。百姓皆见之,三日而后更葬。此文王之义也。今葬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难以行,太子为及日之故,得毋嫌于欲亟葬乎?愿太子更日。先王必欲少留而扶社稷、安黔首鲍本秦称民“黔首”,非此时语也。正曰:礼祭义亦有“黔首”字,非始于秦。也,故使雪甚。因弛期而更为鲍本为,犹撰。正曰:下文有。日,此文王之义也。若此而弗为,意者羞法文王乎?”太子曰:“甚善。敬弛期,更择日。”

    惠子非徒行其说也,又令魏太子未葬其先王而因又鲍本“因又”作“又因”。○ 札记丕烈案:吕氏春秋作“因有”。说文王之义。说文王之义以示天下,岂小功也哉!鲍本补曰:雨,去声。“为之”、“为及”之“为”,去声。张,之亮反。

    五国伐秦

    五国伐秦,鲍本成皋之役。此十年。无功而还。其后,齐欲伐宋,而秦禁之。齐令宋郭之秦,请合而以伐宋。秦王鲍本昭。许之。魏王畏齐、秦之合也,欲讲于秦。

    谓魏王曰:“秦王谓宋郭曰:‘分宋之城,服宋之强者,六国也。乘宋之敝,而与王鲍本王,齐闵。争得者,楚、魏也。请为王毋禁楚之伐魏也,而王独举宋。王之伐宋也,请刚柔而皆用之。鲍本宋强、宋弱,皆必伐之。如宋者,欺之不为逆者,姚本曾添“者”字。 鲍本无“者”字。○杀之不为姚本曾作“而无”。仇者也。王无与之讲以取埊,既已得埊矣,姚本刘添“矣”字。 鲍本无“矣”字。○又以力攻之,期于啖宋而已矣。’

    “臣闻此言,而窃为王悲,鲍本“悲”作“患”。○秦必且用此于王矣。鲍本用楚伐魏。又必且曰王以鲍本“以”作“必”,“曰”作“劫”。○ 札记丕烈案:“曰”当作“因”,形近之讹也,鲍改非。求埊,既已得埊,又且以力攻王。又必谓王曰鲍本衍“曰”字。 札记丕烈案:“谓”当作“讲”,“曰”当作“因”,形近之讹也。使王轻齐,齐、魏之交已丑,鲍本恶也。又且收齐以更鲍本“更”作“东”。○ 补曰:一本“更索”。索于王。秦尝用此于楚矣,又尝用此于韩矣,愿王之深计之也。秦善魏不可知也已。鲍本言不可信。故为王计,太上伐秦,其次宾秦,其次坚约而详讲,与国无相离也。鲍本“离”作“仇”。○ 补曰:“详”,“佯”通,史多有。“媾”字句。佯媾于秦,此即赵策所谓不得已而必媾,则愿五国复坚约者。此“宾”即“摈”。“仇”,一本作“离”。 札记今本“离”作“仇”。秦、齐合,国不可为也已。王其听臣也,必无与讲。鲍本与秦讲。

    “秦权重魏,魏再明孰,鲍本“再”作“冉”,“孰”作“熟”。○ 言此明且熟。补曰:即“熟”。 札记丕烈案:此当读“秦权重”为一句,“魏冉明”为一句。“魏”字误复,“孰”字亦有误。“是”字属下句读。鲍、吴皆非也。是故又为鲍本“又为”作“有谓”。○ 或人谓魏王当如下。补曰:“又”,“有”通。 札记丕烈案:“为”,当去声读,鲍所改误甚。足下伤鲍本伤,犹。秦者,不敢显也。鲍本恐秦觉之。天下可令伐秦,则阴劝而弗敢图也。见天下之伤秦也,则先鬻与国而以自解也。鲍本言与国为之,非我也。天下可令宾秦,则为劫于与国而不得已者。天下不可,则先去,鲍本背诸国也。而以秦为上交以自重也。如是人者,鬻王以为资者也,而焉能免国于患?免国于患姚本曾、刘无此以上四字。者,必穷三节,鲍本补曰:三节,即上文太上、其次之说。而行其上。上不可,则行其中;中不可,则行其下;下不可,则明不与秦。而姚本一作“两”。生以残秦,鲍本生,犹进,言伐之不已。正曰:不能伐,不能摈,又不能媾,必为秦所伐,则誓斗而必死,不与秦俱生以残秦。使秦皆无百怨百利,唯已之曾安。鲍本已,止。曾,则也。言使秦见残,不择利害,唯务止魏之残以自安也。令足下鬻之以合于秦,鲍本“令”上补“无”字,“足”作“天”。○ 所谓鬻王以秦为上交者。补曰:“令”字上恐有缺误。 札记今本“令”误“今”。是免国于患者之计也。臣何足以当之?虽然,愿足下之论臣之计也。

    “燕,齐仇国也;鲍本两国自宣闵、易昭再世相仇。秦,兄弟之交也。鲍本燕、齐与秦。合仇国以伐婚姻,鲍本犹兄弟也。此士欲为魏合燕、齐以伐秦。臣为之苦矣。鲍本言伐秦之难而己为之。黄帝战于涿鹿之野,而西戎之兵不至;禹攻三苗,而东夷之民不起。鲍本“起”作“赴”。○ 言帝王用兵,犹有不从者。不经见。 札记今本“起”作“赴”,乃误涉鲍也。以燕伐秦,鲍本“燕”下补“齐”字。○ 札记丕烈案:上策文云,“燕,齐仇国也;秦,兄弟之交也”。“燕”字逗,乃捴下二句,故此云,“以燕伐秦,黄帝之所难也”。下云,“而臣以致燕甲而起齐兵矣”,以见其能使燕忘齐为仇国之意耳。鲍读之不审,乃以“燕齐”二字为连文,说“秦兄弟之交也”,云燕、齐与秦,遂于此补“齐”字,其误甚矣。吴氏不正,亦非。黄帝之所难也,而臣以致燕甲而起齐兵矣。

    “臣又偏事三晋之吏,奉阳君、孟尝君、韩呡、鲍本“偏”作“遍”,“呡”作“珉”。○周聚、札记今本“聚”误“最”。周、韩馀为徒鲍本与为徒友。从而下之,鲍本补曰:韩馀,疑即赵策韩徐。“周”“韩”之间有脱字,不然衍“周”字。 “为徒从而下之”句,谓徒党合从也。又恐“从”,“徒”字讹衍。 札记丕烈案:吴说未是。当云,“徒为从而下之”。徒,但也;从,合从。恐其伐秦之疑也。又身自丑于秦,鲍本与秦恶。姚本扮,博幻切,握也。 鲍本扮,并也,握也。言合诸国。补曰:扮,抚吻反。之请焚天下之秦符者,臣也;次传鲍本传之诸国。焚符之约者,臣也;欲使五国约闭秦关者,臣也。鲍本“欲”作“次”。○ 不通秦。补曰︰燕策,苏代谓焚天下之秦符,上计破秦,其次长宾之,皆与此合。 札记今本“使”误“伐”。丕烈案:上策文云,“扮之请焚天下之秦符者,臣也;次传焚符之约者,臣也”。“扮”当作“初”,形近之讹也。二句是一事,上云“初”,下云“次”,自为对文。鲍不审,乃并改此。姚读扮,博幻切,吴读抚吻反,皆未是。奉阳君、韩馀为既和矣,苏脩、朱婴鲍本此皆三晋之吏也。既皆阴在邯郸,臣又说齐王而往败之。鲍本败宋郭合秦之约。天下共讲,因使苏脩游鲍本游,揄扬之。天下之语,而以齐为上交,鲍本盖诈。鲍本兵,齐兵。请伐魏,臣又争之以死。而果西因苏脩重报。鲍本脩,在邯郸,齐之西也。报以齐不伐魏。臣非不知秦劝鲍本“劝”作“权”。○ 补曰:恐作“权”,上有。之重也,然而所以为之者,为足下也。”鲍本彪谓:此非苏代不能也。故史言代复约从亲如苏秦时,独所谓行其上不可,则行其中,下为不可用也。夫伐秦不胜,窜走求成之不给,安能宾之?诸侯见其败,轻之矣,岂有听其坚约之说哉?盖代之计,专以伐之为上,而游辞见其多策耳,计不出于此也。正曰:按赵策五国伐秦章,苏代说奉阳君云云,中有与此章出入者,知此必代之辞也。三策并陈,上则伐之,中则摈之,下则媾之,未及伐之败也,鲍说谬矣。

    魏文子田需周宵相善

    魏文子、鲍本衍“魏”字。田文。正曰:提魏事也。札记今本“田”误“曰”。需、周宵鲍本“宵”作“霄”。○ 孟子时有此人,至是三十年矣。正曰:田文前相魏,当襄王时,孟子见梁襄王相去不远也。相善,欲罪犀首。犀首患之,谓魏王曰:“今所患者,齐也。婴子言行于齐王,鲍本闵。王欲得齐,则胡不召文子而相之?彼必务以齐事王。”王曰:“善。”因召文子而相之。犀首以倍田需、周宵。鲍本二人虽善文,今衍荐文,文必善衍,善衍则复背其所善。

    魏王令惠施之楚

    魏王令惠施鲍本施自孟子时至此亦三十馀年。正曰:施屡见策文,盖惠、襄时人。此策不可考。之楚,令犀首之齐。钧二子者,鲍本言恩礼之等。乘数钧,鲍本车乘之。将测交也。鲍本测,犹卜也。视何国厚吾使,因知其厚我。下衍“楚王闻之”四字。楚王闻之,鲍本补曰:四字恐因下文衍。施因令人札记“人”,鲍本作“之”。先之楚,言曰:“魏王令犀首之齐,惠施之楚,钧二子者,将测交也。”鲍本施欲楚之厚己。楚王闻之,因郊迎惠施。

    魏惠王起境内众

    魏惠王起境内众,将太子申而攻齐。客谓公子理鲍本申弟也。正曰:注以下说推之,无明征。之传鲍本“传”作“傅”。○ 札记丕烈案:“傅”字是也。曰:“何不令公子泣王太后,止太子之行?事成则树德,不成则为王矣。太子年少,不习于兵。田朌鲍本“朌”作“盼”。○ 札记今本“朌”作“盼”。宿将也,而孙子姚本孙膑也。善用兵。战必不胜,不胜必禽。公子争之于王,王听公子,公子不鲍本“不”作“必”。○ 札记今本“不”作“必”。封;不听公子,太子必败;败,公子必立;立,必为王也。”鲍本彪谓:止太子之行,正谊也;而志于树德、为王,则谲矣。故夫谲正之间不容发,人议论岂以或出于正言未卒而谲随之,惟其心之不正故也。

    齐魏战于马陵

    齐、魏战于马陵,齐大胜魏,杀太子申,覆十万之军。魏王召惠施而告之曰:“夫齐,寡人之仇也,怨之至死不忘。国虽小,吾常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对曰:“不可。臣闻之,王者得度,鲍本法度。而霸者知计。今王所以告臣者,疏于度而远于计。王固先属怨于赵,鲍本记,三十年伐赵,赵告急于齐,齐救赵伐魏。正曰:按魏伐赵,赵告急于齐,齐救赵伐魏,乃惠王十八年败于桂陵时事。此三十年,魏庞涓伐韩,齐田忌、孙膑伐魏以救韩。魏大发兵,使太子申将,与庞涓合军拒之,战于马陵,魏师大败,杀太子申、庞涓。“魏庞”以下,并大事记文,从孙膑传。记又见秦、齐策。而后与齐战。今战不胜,国无守战之备,王又欲悉起而攻齐,此非臣之所谓鲍本谓,谓得度知计。也。王若欲报齐乎,则不如因变服鲍本“因”作“固”。○ 不为人君服。折节而朝齐,楚王鲍本威王。必怒矣。王游鲍本游,谓使人游二国之间也。人而合其斗,则楚必伐齐。以休楚而伐罢鲍本罢,音疲。齐,则必为楚禽矣。是王以楚毁齐也。”魏王曰:“善。”乃使人报于齐,愿臣畜鲍本畜,自比犬马也。而朝。

    田婴许诺。张丑曰:“不可。战不胜魏,鲍本此设辞也。而得朝礼,与魏和而下楚,此可以大胜也。鲍本胜,谓不败耳,非战胜。今战胜魏,覆十万之军,而禽太子申;臣万乘之魏,而卑秦、楚,鲍本“卑”作“甲”。○ 居二国之上。此其暴于姚本曾添“于”字。 鲍本无“于”字。○戾定矣。鲍本言二国谓齐暴戾决矣。正曰:定,止也,谓齐之怒止。且楚王之为人也,好用兵而甚务名,终为齐患者,必楚也。”田婴不听,遂内魏王,而与之并朝齐侯再三。

    赵氏丑之。楚王怒,自将而伐齐,赵应之,大败齐于徐州。鲍本“徐”作“俆”。○ 彪谓:施之策齐、楚,如视白黑、数一二,可谓明矣。而不能止太子之将,何邪?岂言之而不听邪?以施之智,其于策马陵之战不劳虑矣。张丑者,亦施之伦欤?

    惠施为韩魏交

    惠施为鲍本为,犹合。 札记今本“为”误“谓”。韩、鲍本“韩”作“齐”。○魏交,令太子鸣鲍本魏记唯申及赫名,馀不名。为质于齐。王鲍本魏王。欲见之,朱仓鲍本魏人。谓王曰:“何不称病?臣请说婴子曰:‘魏王之年长矣,今有疾,公不如归太子以德之。不然,公子高在楚,楚将内而立之,是齐抱空质而行不义也。’”

    田需贵于魏王

    田需贵于魏王,惠子曰:“子必善左右。今夫杨,横树之则生,倒姚本刘作“侧”。 鲍本正曰:姚云,“倒”刘作“侧”。愚谓“倒”字胜。树之则生,折而树之又生。然使十人树杨,一人拔之,则无生杨矣。故以十人之众,树易生之物,然而不胜一人者,何也?树之难而去之易也。今子虽自树于王,而欲去子者众,则姚本曾去“则”字。子必危矣。”鲍本补曰:此与孟子“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云云,语相类,而意在自树。又云“子必善左右”,则君子小人之用心可见矣。

    田需死

    田需死。昭鱼谓苏代曰:“田需死,吾恐张仪、薛公、鲍本婴。正曰:史索隐以为田文。按婴卒于闵王之世。大事记附见于闵元年,此事在四年后。犀首之有一人相魏者。”代曰:“然则相者以姚本一本无“者以”字。谁而君便之也?”昭鱼曰:“吾欲太子之自相也。”代曰:“请为君北见梁王,必相之矣。”昭鱼曰:“奈何?”代曰:“君鲍本“君”作“若”。○ 若,汝也。补曰:一本“君其为”。考下文是。 札记今本“君”作“若”。丕烈案:史记作“君”。其为梁王,代请说君。”昭鱼曰:“奈何?”对曰:“代也从楚来,昭鱼甚忧。代曰:‘君何忧?’曰:‘田需死,吾恐张仪、薛公、犀首有一人相魏者。’代曰:‘勿忧也。梁王,长主也,必不相张仪。张仪相魏,必右秦而左魏。薛公相魏,必右齐而左魏。犀首相魏,必右韩而左魏。姚本右,亲也。左,疏外也。梁王,长主也,必不使相也。’鲍本“也”下补“王曰然则寡人孰相”八字。○ 正曰:史有此八字。按此乃苏代请昭鱼为王,而设为说王之辞,无此句可也。 札记丕烈案:史亦设辞,但不必与策文同耳。代曰:‘莫如太子之自相。是三人皆以鲍本“皆以”作“不以”。○ 补曰:“不以”,一本作“皆以”。史同。太子为非固姚本固,犹久。相也,皆将务以其国事魏,而欲丞相之玺。鲍本印也。补曰:秦武王初置丞相,用樗里子、甘茂,在张仪死后。此云丞相玺,则魏已有此名。以魏之强,而持姚本一本无“持”字。三万乘之国辅之,魏必安矣。故曰,不如太子自相也。’”遂北见梁王,以此语告之,太子果自相。鲍本魏记九年有。补曰:大事记,赧王八年书秦逐公孙衍,谓衍既去秦,事不复见。韩非子载犀首与张寿为怨,陈需新入,不善犀首,因使人微杀张寿。魏王以为犀首也,乃诛之。然则衍去秦后,终为魏所杀也。愚按,陈需即策中田需,而策以田需死后,魏欲相犀首,其说不同,当考。又赧王二十二年,伊阙之败,策云公孙衍割地和秦。大事记犹著其名,岂别一人耶?李兑约五国攻秦时亦有公孙衍,去此又九年。上距犀首为秦大良造时几五十年,尝疑其甚远。说见赵策。

    秦召魏相信安君

    秦召魏相信安君,鲍本史不书。信安君不欲往。苏代为说秦王鲍本武或昭。正曰:无考。曰:“臣闻之,忠不必当,姚本一本作“党”。 鲍本“当”作“党”。○ 为信安说,疑于党之。当必不忠。今臣愿鲍本“愿”下补“为”字。○ 补曰:“愿”下有缺字。大王陈臣之愚意,恐其不忠于下吏,自使有要领鲍本要领,斩刑也。之罪。愿大王察之。今大王令人执事于魏,鲍本谓别置相,以代信安。以完其交,臣恐魏交之益疑也。将以塞赵也,鲍本信安必右赵者,秦召而伐之,欲魏不通赵。臣又恐赵之益劲也。鲍本交魏益坚。夫魏王之爱习魏信鲍本魏信即信安,省言之。也,甚矣;其智能而任用之也,厚矣;其畏恶鲍本恶,犹惮。严尊秦也,明矣。今姚本曾作“令”。王之使人入魏而不用,则王之使人入魏无益也。若用,鲍本用秦所使。魏必舍所爱习而用所畏恶,此魏王之所以姚本刘添“以”字。 鲍本无“以”字。○不安也。夫舍万乘之事而退,鲍本谓去相位。此魏信之所难行也。夫令人之君处所不安,令人之相行所不能,以此为亲,则难久矣。臣故恐魏交之益疑也。且魏信舍事,鲍本亦去信也。则赵鲍本“赵”作“魏”。○之谋者必曰:‘舍于秦,鲍本此舍,犹弃。夺其爱习,是秦弃魏也。秦必令其所爱信者用赵。’是赵存而我亡也,鲍本我,魏也。秦本欲塞赵而云然,此魏自疑之辞,非必秦意。赵安而我危也。则上有野战之气,鲍本将与秦战。下有坚守之心,臣故恐赵之益劲也。鲍本魏不能独抗秦,必结赵。正曰:赵之谋事者曰,魏信见舍于秦,秦亦将易置赵之臣,令其所爱信者用于赵,我之权去势夺,是赵存而我已亡,赵安而我独危,则必战必守,不听秦命,是赵益以强。

    “大王欲完魏鲍本无“魏”字,“完”下补“魏”字。○之交,而使赵小心乎?不如用魏信而尊之以名。魏信事王,国安而名尊;离王,鲍本不事之。国危而权轻。然则魏信之事主鲍本“主”作“王”。○ 札记丕烈案:“王”字是也。也,上所以为其主者忠矣,下所以自为者厚矣,彼其事王必完矣。赵之用事者必曰:‘魏氏之名族不高于我,土地之实不厚于我。魏信以韩、鲍本衍“韩”字。补曰:疑衍。 札记丕烈案:此“韩”当作“辅”,形近之讹也。魏事秦,秦甚善之,国得安焉,身取尊焉。今我讲鲍本“讲”作“构”。○ 补曰:宜从“构”读。 札记今本“讲”作“构”,乃误涉鲍也。难于秦兵为招质,鲍本言于用兵为招为质。招,言召兵;质,犹本也,为之张本。正曰:“招质”未详。国处削危之形,非得计也。结怨于外,主鲍本“主”作“生”。○患于中,身处死亡之埊,非完事也。’彼将伤其前事,而悔其过鲍本“其过”作“过其”。○行;冀其利,必多割埊以深下鲍本下,亦事也。王。则是大王垂拱之姚本一作“多”。 鲍本“之”作“多”。○割埊以为利重,鲍本得地则益重。尧、舜之所求而不能得也。臣愿大王察之。”鲍本彪谓:尧、舜让天下而何爱于地!此特辩士欲重其事而言之过,若此者不一也。正曰:此类注,不必辨。

    秦楚攻魏围皮氏

    秦、楚攻魏,围皮氏。鲍本无“魏”字。○ 亦十三年。补曰:一本“攻魏,围皮氏”。属河东。为魏谓楚王鲍本怀。曰:“秦、楚胜魏,魏王之恐也鲍本衍“也”字。正曰:下章有此句法。 札记丕烈案:下卷策文云“魏王之惧也见亡”,吴据此也。见亡矣,鲍本“矣”作“也”。○必舍姚本一作“合”。 鲍本“舍”作“合”。○于秦,王何不倍秦而与魏王?魏王喜,必内太子。鲍本岂秦归太子而攻耶?正曰:说见前章。秦恐失楚,必效札记今本“效”误“攻”。城埊于王,王虽复与之攻魏可也。”楚王曰:“善。”乃倍秦而与魏。魏内太子于楚。

    秦恐,许楚城埊,欲兴之复攻魏。樗里疾怒,欲与魏攻楚,恐魏之以太子在楚不肯也。为疾谓楚王曰:“外臣疾使臣谒之,曰:‘敝邑之王鲍本昭。欲效城埊,鲍本前许之,未入也。而为魏太子之尚在楚也,是以未敢。王出魏质,臣姚本曾作“太子”。请效之,而复固秦、楚之交,以疾鲍本此疾,速也,非名。正曰:作名,通。攻魏。’”楚王曰:“诺。”乃出魏太子。秦因合魏以攻楚。鲍本补曰:大事记,赧王九年,秦甘茂、樗里疾伐魏皮氏,未拔,甘茂弃军奔齐,樗里疾与魏和,罢兵。按茂传,茂言秦昭王以武遂归韩,向寿、公孙衍怨,谗茂,茂辍伐魏云。

    庞葱与太子质于邯郸

    庞葱跳本孙作“恭”。与太子鲍本魏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疑之矣。”“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矣。”庞葱曰:“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去大梁也远于市,而议臣者过于三人矣。愿王察之矣。”鲍本“矣”作“也”。○王曰:“寡人自为知。”鲍本言不信人。于是辞行,而谗言先至。后太子罢质,果不得见。姚本曾作“于是辞行,而谗言先至,后果不得见魏君矣”。刘作“于是辞行,而谗言先至,后果不见庞君。王曰:‘寡人自为知’。太子罢质,果不得见”。 鲍本史不书太子质事。以下章年时,因旧次之于此。正曰:此策言邯郸去大梁也远,则徙都大梁以后事。惠王三十一年,秦虏公子卬,后徙梁,而韩、宋、鲁、卫之朝,乃惠王十五年也,旧次恐不以此。

    梁王魏婴觞诸侯于范台

    梁王魏婴鲍本史作“罃”,音相近。觞诸侯于范台。鲍本此十五年,鲁、卫、宋、郑君来朝。补曰:大事记书韩、宋、鲁、卫为序。解题云,是时魏惠王方强,诸侯相率而朝之也。索隐,按纪年,鲁恭侯、宋桓侯、卫成侯、郑釐侯。桓侯即公剔成,釐侯即昭侯。酒酣,请鲁君举觞。鲍本鲁共公。补曰:李善注文选引战国策皆作“举觚”。大事记,鲁君举觞,古者于旅也,语于是道古,即晋所谓杜举也。 札记丕烈案:此七启注。鲁君兴,避席择言鲍本择善而言。曰:“昔者,帝女鲍本盖尧、舜女。正曰:无考。姚本一本无“令”字。仪狄鲍本博物志言禹时人。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遂疏仪狄,绝旨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齐桓公夜半不嗛,姚本快也。 鲍本嗛,口有所衔也,言不善食。补曰:嗛,苦箪反。高注快也,则当苦劫反。易牙鲍本太公世家注,雍巫字。补曰:知味者。乃煎敖鲍本“敖”作“熬”。○ 补曰:熬,古字通。 札记今本“敖”作“熬”,乃误涉鲍也。燔炙,鲍本燔,火爇物。补曰:有汁而干曰煎,干煎曰熬,肉爇之曰燔,近火曰炙。和调五味而进之,桓公食之而饱,至旦不觉,鲍本饱而寝安。补曰:觉,居效反。曰:‘后世必有以味亡其国者。’晋文公得南之威,姚本一本无“之”字。 鲍本未详。三日不听朝,遂推南之威而远之,曰:‘后世必有以色亡其国者。’楚王登强台姚本一作“荆”。 鲍本补曰:说苑,“楚昭王欲之荆台”。后汉边让游章华台赋,“息于荆台之上”。荆台即章华也。淮南子云,“昭王曰,吾闻子乐于强台”。 札记丕烈案:“荆”、“强”声之转也。而望崩山,姚本一作“崇山”,艺文类聚引。 鲍本补曰:说苑,“南望猎山”。游章华台赋,“南眺巫山之阿”。淮南子,“南望料山”。 札记丕烈案:“猎”、“料”声之转也。左江而右湖,以临彷徨,姚本一作“方湟”,艺文类聚引。 鲍本自上观下曰临。集韵,彷徨,彷佯,仿佯,徙倚也。补曰:说苑,“下临方淮”。游章华台赋,“前方淮之水”。淮南子,“以临方皇”。 札记丕烈案:二“淮”字皆当作“湟”,形近之讹也。“徨”,“皇”、“湟”同字耳。其乐忘死,鲍本补曰:说苑云,“楚昭王欲之荆台。司马子綦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地使人遗老而忘死,王不可游也’”。后汉边让游章华台赋云,“楚王游云梦之泽,息于荆台之上,前方淮之水,左洞庭之波,右顾彭蠡之隩,南眺巫山之阿,延目广坐,骋观终日,顾谓左史倚相曰,‘盛哉斯乐,可以遗老而忘死也’”。荆台即章华也。淮南子云,“令尹子佩请饮庄王,庄王许诺云云。庄王曰,吾闻子乐于强台,强台者,南望料山以临方皇,左江而右淮,其乐忘死。若吾薄陋之人,不可以当此乐也”。注,料山,山名;方皇,水名。右三说聊记以广闻。遂盟强台而弗登,曰:‘后世必有以高台陂池鲍本书注,泽障曰陂,停水曰池。亡其国者。’鲍本盖庄王云。今主君之尊,仪狄之酒也;主君之味,易牙之调也;左白台而右闾须,鲍本皆美人。补曰:闾须,见荀子。南威之美也;前夹林而后兰台,鲍本台、林,地缺,各在其国。强台之乐也。有一于此,足以亡其国。今主君兼此四者,可无戒与!”梁王称善相属。鲍本彪谓:鲁,周公之后也,其教泽存焉。故齐仲孙湫曰,“犹秉周礼”。韩起亦云,“周礼尽在鲁矣”,仲尼氏作,缙绅先生萃焉。于是特为中国礼义之邦。观鲁君之所称说,则周、孔之泽深矣。举觞一时,而为天下万世之明戒,鲁君岂非贤君哉!补曰:“观鲁”至“深矣”二语,大事记取。

    1. [校一]曾巩本,另篇。刘敞本,此篇与下篇《苏代为田需说魏王》连篇,鲍本亦同。
     魏策一 ↑返回顶部 魏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