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括异志 卷八
宋 张师正 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景宋钞本
卷九

括异志卷苐八

        襄国张 师正 纂

   明叅政

明叅政镐器识恢敏才学优赡第进士出入台

阁累历显要庆暦中自京尹入叅大政未乆疽

发于背遣使致祭于岱宗以祈⿱冝八 -- 𡨋祐使者驰至

岳庙祭讫是夜宿庙下睡中大厌从者呼𮗜曰

梦神呼我立殿庭见百馀人拥一荷校者熟视

乃叅政也既而杖背二十驱出我不𮗜大呼遂

奔𮪍而归明已沉困召使者问祭之夜梦中奚

睹具述所以明曰然又云明始病数日即似荒

乱有郎官某人乃明之同年进士素相厚善明

俾召至谓曰何以不来相视郎官曰比为叅政

暂请服药假不意实抱疾耳明曰曽见无头SKchar

语否郎官大骇曰岂未朝飡乎曰已食矣又曰

岂未饵汤剂乎曰已屡进矣曰然则斯言何谓

也明曰召同年正欲说此亊又曰来矣可𦗟之

郎官使闻如游蜂苍蝇鸣地下明曰语乃胸中

出向者妖贼据甘陵奉朝命攻讨外围既固攻

具备设平在旦夕不意文相国来抚师将坐而

𭣣功心实忿之遂妄杀数人今实称𡨚于我病

其不起乎数日遂卒夫为将三世道家所忌谓

攻城野𢧐玉石难分耳明以已之𥝠忿杀无罪

者宜乎见厉于垂死嗣续汩而不振也

   徐学士

熙寜中徐学士禧始受軄官中书习学公事自

豫章侍亲之𨶕下舟行次彭蠡湖昩爽而行期

早抵南康军俄而水面白雾四起始虑风作促

舟人疾棹未四五里雾稍开见二朱漆万斛巨

舰旌旗赫奕摇橹者粛而不哗相去百馀丈东

南而逝未二三里又见朱舰间以金碧幡斾尤

鲜华亦相踵而去少时又逢二白舰载甲士数

千戈㦸森列尾三舟而行徐之舟人既见俛不

敢正视然望其船逺而益小洎抵他岸皆若一

履宫庭湖庿水经具载其灵近传有小龙者多

出处其中岂其灵变𫆀 徐学士尝言

   鱼中丞

中丞鱼公周询天圣四年第进士甲等𥘉命大

理评事知济州金郷县尝昼卧书阁中有守阁

老卒入白事但见乌蛇蟠于榻矫首冠帻叱声

甚厉卒走出呼侍吏共视之乃见熟𥨊未窹后

至御史中丞而卒 张都官居方云

   祖龙圗

祖龙圗无择始登第倅通齐州歳馀得告归蔡

州营葬事毕复任后春季检视官物于禹城县

过石河滩沙中得片石上有数十字乃葬其先

君之志也遣人视坟垅无一抔之缺竟不测其

従来 范郎中徽之言

   尚寺丞

司勲外郎尚公祥符末以殿中丞知夔州巫

山县有尉李某者山东人颇干敏一旦疾病尚

闻其委顿日往临问曰万一不起可以后事告

也尉曰𩓑以老母㓜女为托公傥垂仁恻某虽

死敢忘结草之义乎尚泫然愍之既死出俸钱

送其母及骨函还郷里嫁其女于士族一夕梦

李如平昔拜且泣曰某恳求于阴官今得为公

之子以此为谢耳是月邑君妊娠明年解官沿

流赴阙或遇滩险隐约见尉在岸上指呼将抵

荆渚又梦李报曰明日当生府中必送一合

来宜𭣣之翌日果诞一男子府尹以合贮粟米

遗尚曰闻邑君育子以为糜粥之具因字颖曰

合児颖性纯厚敏于行而笃于学官至大理丞

张稚圭说

   髙舜臣

大丨名府进士髙舜臣尝言其徔兄祥符中为

衙校董卒数百人伐木于西山一日入山督役

迷路闻乐声合作于山谷间寻声视之见妇人

数十衣服华丽执笙竽㑹饮于磻石上居席首

者召高坐其侧亦及以酒肴谓曰吾欲妇汝何

如髙但愧谢又曰汝今归寨中吾将継至是夜

果往髙亦恍然不测自此遇夜即至室中帐㡩

枕褥之具备设暁复失之若此者逮一月役兵

取材既毕与高同归高之父母闻之大惊曰此

子为石妖木魅𠩄惑也因即东庑而居家人视

之则装𥨊(“爿”换为“丬”)之具冠衣之𩔖悉已张陈高氏家人

亦罕见其面或见其冠佩或见其裙𥜗而已家

属相与忧惧虑久而致丨𥚽乃召巫觋具符水

禳诅之术女子笑谓高曰我岂妖怪害人者何

见疑之𭰹也俨然殊不顾高氏家亦无柰之何

居半歳高氏㑹客烹牛为馔女子见而大骇曰

我以君积善之家故𩓑奉巾栉于子亦将福汝

家不意𭧂𢙣之如是君家固不当留亟送我归

也高白其父母闻而大喜立俾其子送之去西

山数舍其夜不至高亦不敢复前但望山怅恨

而归髙氏子竟亦无恙大名进士陈伦因言神

怪而及之亦未以为信治平𥘉予为大名钤兵

进士王詹亦道其事与陈说正同舜臣后以累

举推恩得州长史

   王庆

诸司副使王庆皇祐中差知丰州性刚𭧂刻而

少恩一日视亊忽𮗜头昏痛不可忍扪其首生

两角仅二寸许数日大叫而死

有李颛者景 𥘉登进士苐性豪荡不检邢州

观察推官病疫死既敛其顶髪如珠有二角长

一寸馀 左蔵朱允中大邑主簿王纲言

   孙翰林

庆暦中杨内翰伟郡封坐堂上见一老妪蓬鬓

敝衣迳入子舍询何之不应顷之复出语云郎

君教我来老息妇不敢自专遽呼左右逐之出

中阃即不见乃召子妇诘之云老妪言来日郎

君欲就息妇房中宴饮方责其妄语即便走出

举家惊愕翌日宅中浓雾昏塞子舍尤甚辛螫

口鼻不可向迩门阖不䏻开乆之闻语笑⿰⿱亚⿰口亅欠 -- 𰙔

之声自辰至申昏雾渐释排户而入询其𠩄以

云有一少年与我欢饮器用珍丽筵设华焕饮

馔音乐无不精羙我亦忘身为杨氏妇也然精

神颇亦失常即召刘捉SKchar者禁劾之不䏻已闻

翰林孙郎中专主符禁亟俾视之曰此SKchar庿在

东南三十里将为神矣何敢为如此亊遂书二

符致妇𥨊(“爿”换为“丬”)室之门又曰知某今日到宅明日定

不来更一日必至宜令其夫洎女使二三人守

SKchar若不得入妇室当变怪于外盖欲诱之出

也出则不可治矣越一日果至虽昏雾如𥘉独

不入子舍俄而郡封中𢙣妇欲奔视制之不得

出少时雾气解散郡封亦复故孙乃与杨公假

静宅作坛奏章自兹不复来孙云已囚海上石

室矣 庆州察推张伟尝言之

   黄遵

黄遵者家兴国军性踈放颇知书而䏻丹青善

𫝊人之形神曲尽其妙事母笃孝凡得𦘕直未

尝𥝠畜供甘㫖外悉归于母庆暦中遵忽感疾

而死凡三日心尚暖母不敢敛是夕遵复苏家

人扶坐问皆不语遽索纸笔圗一人形容良乆

乃语始入一公府见廊庑肃静皆垂帘阍吏通

曰兴国军黄遵今追到有吏问遵曰尔黄遵𫆀

遵曰准前谓吏曰遵未尝有过何以见吏曰

尔算尽乃至此遵方知身死遂号泣拜曰母老

无兄弟乞终母寿吏曰此不敢与闻遵拜泣不

巳吏哀其诚乃曰俟主者来若自告之移刻两

庑吏喧然曰至矣一吏升堂轴帘东北隅有户

洞开朱吏数人前导见一人紫衣金帯者升堂

坐诸吏仅百人列阶下致恭毕分入诸局始见

领数十人荷校者露首者至紫衣前讯讫驱出

巳而呼遵问里闬姓名遵号恸叩头拜曰念母

老无兄弟遵若死母必饿殍乞终母寿遵叩阶

额血溅地紫衣顾左右索籍视之乆乃谓曰汝

母寿尚有十馀年念尔至孝许终母寿紫衣以

笔注其籍命左右速奏覆遵拜而出复呼之命

俯阶戺问曰汝在人间与人传神者是乎遵曰

愚昧无䏻仅成其形耳又曰尔识我否遵曰凡

目岂识神仪曰我乃人间所谓崔府君也尔熟

视吾貌归人间冩之然慎勿多传若所传惟肖

恐人间𥙊祀不常返昏吾虑记之勿忘自后遵

在兴国凡所冩者三本正一𦘕于地蔵院二为

好亊者所取厥后十年母以寿终既葬服除遵

一日遍辞亲识因大醉数日而卒 前进士朱

光复尝逰兴国军熟知其亊

   刘徳妙

宝元中夏英公为陕西路安抚招讨使驻兵鄜

畤尝与僚属言向自知制诰出守安陆郡有羇

管妇人刘徳妙言事颇中因呼而问之尔有何

䏻为丁晋公所知刘曰本捧日军之营妇也

尝出诣亲家憩扵汴上柳阴忽一人巾帻紫𫀆

就巳而坐云是扶沟县录亊有亊之府溺水而

死诉于阴官俾我复生至则身巳壊然尚得处

于阳间今欲凭附于汝我䏻知人未萌之休咎

言既验人必以愍谢汝若亊我以此为报

不敢答洎归鬼亦随至他人不见也夫亦不信

则夫妇皆苦寒𤍠呕泄不得巳亊始则火伍中

人来占亊悉验俄而里巷皆知既而公卿之家

呼召相継晋公不欲营妇出入卿相之门遂度

为女冠丁公南迁亦连坐编致斯郡实无他

术但萌于心则SKchar知之夏曰吾心有一亊尔知

之否刘曰知之但乞先书而糊其外方敢言也

是时苦家贫干执政求知益州遂屏左右书

毕封置于案刘言如所书仍云亊亦不谐既而

果然吊榷酒于雕阴具闻其说

   税道士

景祐中利州道士税善妖幻洎符禁之术利

之冨民或有所求不与者即为坛于宻室置大

桶于前𬒳髪仗剑追其魂神入桶覆之以石其

人乃病然后假以符水或祠醮谢以财乃去石

遣之其人遂愈市井有鬻笼饼洎诸肉者求之

即愈不尔遂化为白鸽飞去或即虫出利人皆

神而畏之尝怒一僧遇野外作法叱之僧足如

植手亦不䏻举恣行鞭棰僧宻讼扵官命贼曹

擒捕先沃以犬⿱彐⿰垁凡 -- 彘之血术无所施狱具遂斩于

   寇莱公

寇忠愍𥘉登第授大理评事知归州巴东县时

唐郎中方为郡夕梦有告云宰相至唐思之

不闻有宰相出镇者晨兴视亊而𭛌吏报寇廷

评入界唐公惊愕出郡迓劳见其风神秀伟便

以公辅待之仍出诸子罗拜唐新𩛙韀靮致㕔

之左寇既归其子拯白其父曰适者寇屡目此

宜即送之寇果询牙校何人知我欲此遂对以

十四秀才既而力为延誉拯于孙汉公榜等甲

成名

   魏进士

建州进士魏某者冨有词学履行温愍家亦颇

丰天圣中屡冠郷书既预计偕梦一衣绯衣人

命徒执之弃市始谓必捷科苐既而不利于春

闱凡三举皆然后归卿闾有邻里少年对语不

逊因掌之即仆地死警卒捕送于官时裴郎中

守是郡闻其学行为众所丨推欲骫法脱之阖

郡官吏亦为之言而魏白郡守曰某杀人偿死

軄也安敢仰累明公三预荐书必梦绯衣人

命徒执赴市就刑今明公姓裴乃绯衣也

逅一掌致人于死市死乃前定也将刑一郡士

庶无不为之嗟惜 管师复言

   徳州民

徳州徳平县民氏者父子数人耕田甚力家

颇丰厚其弟素贫佣以养母兄未尝有甘旨之

助也庆暦中新构瓦室三楹所居前后植柳数

百株枝如拱把一夕大雷电野又数头相逐绕

其居折柳尽髡牙击屋瓦明日视之无一瓦全

者泥淖中足迹长二尺馀柳棓悉长三四尺皮

尽剥莹滑如削逺近居民悉取而蔵之予尝亲

至平原人说如此亦见其𠩄折柳枝







括异志卷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