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录卷二 挥麈录 后录卷三
宋 王明清 撰 景汲古阁景宋钞本
后录卷四

挥麈后录卷之三

五六      汝        阴  王  明清

宋兴巳来宰辅封国公者巳见宋次道春明退朝录

 自熙宁以后者今列于后

 陈丞相 王 文公舒荆 王 文恭郇𡵨韩献肃

 章子厚 韩 文定 蔡 元长嘉卫魏楚陈鲁童贯泾成益楚徐豫

 何正宪 郑 文正崇𪧐余源仲豊卫刘文宪

 邓子常 王 黼崇庆  蔡  攸英燕 白 丞相

 吕忠穆 张 忠献和魏秦忠献莘庆兾秦魏益张循王济广

 韩蕲王英福秦熺  陈  文恭信福汤进之荣庆𡵨

 虞忠肃济华史文惠永卫鲁魏陈正献申福梁文靖赵丞相

五七王丞相信福兾鲁周丞相留丞相京丞相魏谢丞相

蔡元道作官制旧典极其用心甚为详缜但事有抵

 牾或岀于穿凿者有所未免明清尝略引旧文以

 证数项于印本上佥贴呈似遂初尤丈延之深以

 叹赏其帙尚存尤丈处不复悉纪姑以一条言之

 熙宁三年许将以磨勘当迁宰相王安石方欲抑

 三人之进取遂转太常博士𥘉下笔方成大字堂

 后官以手约定具陈 祖宗旧制当迁右正言安

 石乃改大字右笔作口字因知前軰堂后官犹能

 执 祖宗之法耳时先公掌外制乃见而知之者

 明清以谓磨勘吏部成法非宰相所得而专纵使

 有之王荆公之文过执拗丗所共知当新法之行

 虽韩冨欧范司马诸公与之争悉不能回其意岂

 一堂吏能转其笔耶元道云先公即延庆王荆公

 荐李资深时⿱⺾⿰𩵋禾 -- 苏子容李才元宋次道缴其改官除

 监察御史之命荆公改授延庆即为书行延庆字

五八仲逺文忠齐之子也别命书读始此

方通兴化人与蔡元长郷曲姻娅之旧元长荐之以

 登要路其子轸宏放有文采元长复欲用之轸闻

 之即上书讼元长之过既逹乙览元长取其䟽自

 辩云大观元年九月十九日敕中书省送到司空

 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魏国公蔡京札子奏伏蒙宣

 示方轸章䟽一项论列臣睥睨社稷内懐不道效

 王莽自立为司空效曹操自立为魏国公视

 祖宗神灵为无物玩 陛下不啻(⿱艹石)婴儿专以绍

 述熙丰之说为自媒之计上以不孝劫持人主下

 以谤讪诋诬恐赫天下威震人主祸移生灵风声

 气熖中外畏之大臣保家族不敢议小臣保寸禄

 不敢言颠倒纪纲肆意妄作自古为臣之奸未有

 如京今日为甚爰自崇宁巳来交通阍寺通谒宫

 禁蠹国用则(⿱艹石)粪土轻名器以市私恩内自执政

 侍从外至帅臣监司无非京之亲戚门人政事上

 不合于天心下悉结于民怨若设九鼎铸大钱置

 三卫兴三舎𥙊天地于西郊如此之𩔖非独无益

 又且无𥙷其意安在京凡妄作必持说劫持上下

 曰此先帝之法也此三代之法也或曰熙丰遗意

 未及施行仰惟 神考十九年间典章文物粲然

 大备岂蔡京不得驰骋于当年必欲妄施于今日

 以罔在天之神灵凡欲奏请尽乞作御笔指挥

 行出语士大夫曰此 上意也明日或降指挥更

 不施行则又语人曰京实启之也善则称巳过则

 称君必欲 陛下敛天下怨而后巳是岂宗社

 之福乎天下之事无常是亦无常非可则因之否

 则革之惟其当之为贵何必三代之为哉李唐三

 百年间所传者二十一君所可称者太宗一人

 而巳当时如房杜王魏智虑才识必不在蔡京之

 下窃𮗚正𮗚间未尝一言以及三代后丗论 太

 宗之治者则曰除隋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羙庶

 几成康自古功德兼𨺚由汉以来未之有也京不

 学无术妄以三代之说欺 陛下岂不为有识者

 之所𥬇也元丰三年废殿前𪠘宇二千四百六十

 间造尚书省分六曹设二十四司以揔天下机务

 落成之日车驾亲幸命有司立法诸门墙䆫壁辄

 增脩改易者徒贰年京恶白虎地不利宰相尽命

 毁坼收置禁中是欲利 陛下乎是谓之绍述乎

 括地数千里屯兵数十万建置四辅郡遣亲信门

 人为四辅州緫管又以宋乔年为京畿转运使宻

 讽兖州父老⿰⾔𭥍 -- 诣阙下请车驾登封意在为东京

 留守是欲 乘舆一动投间窃发呼吸群助不知

 宗庙社稷何所依𠋣 陛下将措圣躬于何地臣

 尝中夜思之不觉涕泗横流也臣闻京建议立方

 田法欲扰安业百姓借使行之岂不召乱乎又况

 数年间行盐钞法朝行夕改昔是今非以此脱赚

 客旅财物道途行旅谓 朝廷法令信如寒暑未

 行旬浃又报盐法变矣钞为故纸为弃物家财荡

 尽赴水自缢客死异郷孤儿寡妇号泣𥸤天者不

 知其几千万人闻者为之伤心见者为之流涕生

 灵怨叹皆归咎于陛下然京自谓𭧂虐无伤柰

 皇天后土之有灵乎所幸者 祖宗不驰一𮪍以

 得天下仁厚之德㴠飬生灵几二百年矣四方之

 民不忍生事万一有垄上之耕夫等死之亭长啸

 聚亡命于一方天下向应不约而从陛下何以

 枝梧其祸乎内外臣獠皆京亲戚门人将谁为

 陛下使乎京乘此时谈𥬇可得陛下之天下也

 元符末年 陛下嗣服之𥘉忠臣义士明目张胆

 思见太平投匦以陈巳见者无日无之京钳天下

 之口欲塞 陛下耳为邪等贼虐忠良天下之

 士皆以忠义为羞方且全身逺害之不暇何暇救

 陛下之失乎柰何陛下以京为忠贯星日以忠

 臣义士为谤讪诋诬或流配逺方或除名编置或

 不许齿仕籍以言得罪者无虑万人矣谁肯为

 陛下言哉蔡攸者垂髫一顽童耳京遣攸日与

 陛下游从嬉戏必无文武尧舜之道启沃陛下

 惟以花㘽怪石笼禽槛兽舟车相㗸不绝道路今

 日所献者则曰臣攸上进明日所献者则又曰臣

 攸上进故欲愚 陛下使之不知天下治乱也乆

 虚谏院不差人自除门人为御史京有反状 陛

 下何从而知臣是以知京必反也臣与京皆壷山

 人也案䜟云水绕壷公山此时方好看京讽部使

 者凿渠以绕山日者星文谪见西方日蚀正阳之

 月天意所以启 陛下聦明者可谓极也柰何

 陛下略不省悔黙悟帝意止于肆恩赦开寺观避

 正殿减常膳举常仪以答天戒而巳然国贼尚全

 首领未闻枭首以谢天下百姓此则神民共愤

 祖宗含怒在天之日乆矣 陛下勿谓雉鸣乎鼎

 榖生于朝不害 髙宗太戊之徳九年之水七年

 之旱不害尧汤之圣古人之事出于适然今日之

 事祸发不测天象人情危栗如是伏惟 陛下留

 神听览念 艺祖创业之难思履霜坚冰之戒今

 日冰巳坚矣非独履霜之渐愿 陛下早图之后

 悔之何及臣批肝为纸𤁋血书辝忘万死叩 天

 阍区区为 陛下力言者非幕陛下爵禄而言

 也所可重者 祖宗之庙社所可惜者天下之生

 灵而自忘其言之迫切 陛下杀之可也赦之可

 也窜之可也臣一死生不系于重轻陛下上体

 天戒下顾人言安可爱一国贼而忘庙社生灵之

 重乎冒渎天威无任战栗之至谨备录如后臣读

 之骇汗若无所容臣以愚陋备位宰司不能镇伏

 纪纲讫无毫髪报称徒致奸言干浼 圣听且人

 臣有将必诛之刑告言不实有反坐之法臣(⿱艹石)

 是事死不敢辝臣(⿱艹石)无是事方轸之言不可不辩

 伏望 圣慈付之有司推究事实不可不问取进

 止 诏轸削籍流岭外后竟殂于贬所元长犹用

 其兄会为待制家间偶存此䟽录以呈太史李公

 仁甫载之长编当是时也元长领天下事谁敢言

 者轸独能奋不顾身无所回避如此使 九重信

 其言逐元长元长悟其说急流勇退则 国家无

五九后来之患元长与轸得祸俱轻三者备矣

宣和元年八月丁丒 皇帝诏大晟作景锺是月二

 十五日锺成 皇帝以身为度以度起律以律审

 声以声制锺以锺出乐而乐宗焉于以祀天地享

 鬼神朝万国罔不用乂在廷之臣再拜稽首上颂

 明明天子以身为度有景者锺众乐所怙于昭于

 天乃眷斯顾扬于大庭罔不时序亿万斯年受天

 之祐此翰林学士承𭥍强渊眀之文也偶𫉬斯本

六十谨录于右

王采辅道枢宻韶之子少豪迈有父风早中甲科善

 议论工词翰曾文肃蔡元长荐入馆为郎后以直

 秘阁知汝州考满守陕年未三十轻财喜士賔客

 多归之坐不觉察盗铸免官自负其材受辱不羞

 是时羽流林灵素以善役鬼神得幸而辅道之客

 兾其复用乘时所好昌言辅道有术可致天神岀

 灵素上抳不得施盖其客亦能请紫姑作诗词而

 巳非林之比辅道固所不解然实不知客有此语

 也辅道尝对别客谓灵素太诞妄安得为 上言

 之其言适与前客语偶合工部尚书刘炳子蒙者

 辅道母夫人之侄孙也及其弟焕子宣俱长从班

 歆𧰟一时时开封尹盛章新用事忌炳兄弟进思

 有以害其宠未得也𥘉炳视辅道虽中表然炳性

 谨厚毎以辅道择交不慎踈之㑹炳姑适王氏于

 辅道为㛐一日辅道语其㛐曰某乆欲谒子蒙兄

 弟奉从容然不得其门而入柰何㛐曰俟我至其

 家可往𠉀之辅道于是如其教𠉀炳于賔舎乆之

 始得通炳逡巡犹不欲见迫于其姑勉强接之既

 就坐谈论风生亹亹不倦炳大叹服入告其姑曰

 乆不与王叔言其进乃尔自恨不及也因遣持马

 人归止𪧐其家自是始相亲洽殆至兴狱朱及岁

 也前客语既逹灵素灵素忿怒泣请于 上且增

 加以白之曰臣以覉旅荷陛下宠灵而奸人造

 言累及君父乞放还山以避之不然愿置对与之

 理上令逮捕辅道与所言客姚坦之王大年以其

 事下开封使者至辅道自谓无它亦不以介意语

 家人曰辩数乃置无以为念也至狱中刻木皆出

 纸求书且谓辅道曰昔⿱⺾⿰𩵋禾 -- 苏学士坐系乌台时卫狱

 吏实某等之父祖⿱⺾⿰𩵋禾 -- 苏学士既出后毎恨不从其乞

 翰墨也辅道喜作歌行以赠之处之甚怡然而盛

 章以炳之故得以甘心矣因上言词语有连及炳

 者乞并治之 上曰炳从臣也有罪未冝草草炳

 既闻 上语不疑其他一日 上幸宝箓𬴂跸斋

 宫从官皆在焉炳越班面奏帘外曰臣猥以无状

 待罪迩列适有中伤者非 陛下保全巳虀粉矣

 再拜而退炳既谢巳举首始见章在侧注目瞪视

 惶骇失措深以为悔翌日章以急速请对因言采

 与炳腹心诽谤事验明白今对众越次上以欺罔

 陛下下以营惑群臣祸将有不胜言者幸陛下

 裁之 上始怒是日有 旨内侍省不得收接刘

 炳文字炳犹朱知之以谓事平矣故不复闲防章

 既归遣开封府司录孟彦弼携捕吏窦鉴等数人

 即讯炳于家炳囚服岀见分賔主而坐词气慷慨

 无服辞彦弼既见其不屈欲归而窦鉴者语彦弼

 曰尚书几间得采一纸字足以成案矣遂乱抽架

 上书适有炳著撰藁草翻之至厎见炳和辅道诗

 尚未成首云白水之年大道盛扫除荆𣗥奉髙真

 诗意谓辅道尝有嫉𢙣之意时尚道目 上为髙

 真尔鉴得之以为奇货归以授章章命其子并释

 以进云白水谓来年庚子采举事之时炳指采为

 髙真不知以何人为荆𣗥将寘陛下于何地岂

 非所谓大逆不道乎但以此坐辅道与客皆极刑

 炳以官髙得弗诛削籍窜海外焕责授圑练副使

 黄州安置凡王刘亲属等苐斥謪之并擢为秘书

 省正字数日而死出现其父巳为蛇矣华阳张德

 逺文老子蒙之婿也又并娶德逺之妹目睹其事

 且当时亦以有连坐送吏部与监当故知之为详

 尝谓明清曰德逺死无人言之者矣子其因笔无

 惜识之文老尝为四川茶马东坡先生赋张熙明

 万卷堂诗即其父也文老博极群书尤长史学发

 言可孚故尽列其语又益知丗所传辅道遇𪧐𡨚

六一之事为不然云

王景彛故弟在京师太子巷初开宝间江南李后主

 遣其弟从善入贡留不遣建宅以赐故都人犹以

 太子目之也从善死后归王氏宣和𥘉崔贵妃者

 得幸祐陵未育子有刘康孙者⺊祝之流以术𮐃

 恩甚厚为遥郡观察使言之于崔之兄曰王氏所

 居巷名既佳而宅中有福气冝请于上崔遣人告

 于妃妃以致恳 上 上喻京尹王革令善图之

 革即呼王氏子弟导指意王诸子愚𫘤不知时变

 迟迟未许崔欲速得之㑹舎旁有造磬者时都下

 𥘉行当十钱崔訹人诬告王诸子与邻人盗铸革

 即为掩捕鍜錬黥窜而没其宅遂以赐崔崔氏既

 得之 上幸其居设酺三日荣冠一时未几崔命

 康孙祷于宅中树下适有争宠者譛于 上及中

 宫云崔氏姊弟夜祠𥙊与巫觋祝诅叵测㑹 上

 尝梦明节刘妃泣诉以为人猒胜致死 上因以

 语妃妃抗 上语颇不逊上怒付有司捕康孙

 等穷治康孙𣢾承实尝以 上及崔妃所生年月

 祷神求嗣且祈固宠咒诅则无之犹坐指斥诏脔

 康孙于宅前国医曹孝忠并坐流窜孝忠亦幸进

 为廉车二子济涣俱冒馆职至是皆斥之孝忠尝

 侍明节药故也仍命悬康孙首于所祝树上制云

贵妃崔氏乏柔顺进贤之志溺奸淫罔上之私惑

 于奇邪阴行媚道散资产以掠众誉招术者以彰

 虚声祝诅同列以及于死生指斥中宫而刑于切

害谈命术以徼后福挟猒胜以及乘舆可降充庶

 人移居别院崔兄除名㛐姊妹并逺外编管距王

 氏之籍不及一岁云陈成季迪云时任大理卿亲

六二鞫其事

承平时宰相入省必先以秤秤印匣而后开蔡元长

 秉政一日秤匣颇轻疑之揺撼无声吏以白元长

 元长曰不须启封今日不用印复携以归私苐翌

 日入省秤之如常日开匣则印在焉或以询元长

 元长曰是必省吏有私用者偶仓猝不能入倘失

六三措急索则不可复得徒张皇耳

蔡元长晩年语其犹子耕道曰吾欲得一好士人以

 教诸孙汝为我访之耕道云有新进士张觷者其

 人游太学有声学问正当有立作可备其选元长

 领之㳙辰延致入馆数日之后忽语蔡诸孙云可

 且学走其它不必诸生请其故云君家父祖奸㤭

 以败天下指日䘮乱惟有奔窜或可脱死它何必

 解耶诸孙泣以诉于元长元长愀然不乐命置酒

 以谢之且询以救弊之䇿觷曰事𫝑到此无可言

 者目下姑且收拾人材改往脩来以补万一然无

 及矣元长为之垂涕所以叙刘元城之官召张才

 叔杨中立之徒用之盖繇此也耕道名佃君谟之

六四孙觷字柔直南剑人后亦显名于时巳上二事尤丈延之云

靖康中有解习者东州人为郎于朝未尝与人接谈

 虏𮪍南寇择西北帅守时相以其谨厚不泄谓沈

 鸷有谋遂除直龙圗知河中府习别时相云某实

 以讷于言故寻常不敢妄措辝于朝列今一旦付

 委也如此习之一死固不足惜切恐 朝廷以此

 择人庙谋误矣解竟没于难丗人以饶舌掇祸者

六五多而习迺以箝口丧躯昔所未闻也外舅云

薛绍彭既易定武兰亭石归于家政和中 祐陵取

 入禁中龛置睿思东阁靖康之乱金人尽取

 御府珍玩以北而此刻非虏所识独得留焉宋汝

 霖为留守见之并取内帑所掠不尽之物驰进于

 髙宗时驻跸维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上毎寘左右逾月之后虏骑

 忽至 大驾仓猝渡江竟复失之向叔坚子固为

六六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帅 髙宗尝宻令⿱冝八 -- 𡨋捜之竟不𫉬向端叔云

靖康𥘉童贯既以误国窜海外巳而下诏诛之

 钦宗喻宰执云贯素奸狡须得熟识其面目者衘

 命追路即所在而行刑庶免差误唐钦叟时为首

 相云朝臣中有张澂字逹明者与贯往还冝令其

 往 诏除澂监察御史以行澂字逹明有一小女

 十馀岁玉雪可怜素所爱时天寒欲卯饮忽闻有

 此役骇愕战掉柚拂汤酒碗沃其女立死逹明号

 恸引道怨钦叟切骨至南雄州而贯就戮明年钦

叟免相留京二圣北迁虏人立张邦昌为主且驱

 廷臣连衘列状钦叟佥名毕仰药而殂建炎中逹

 明为中司适钦叟家陈乞恤典逹明言钦叟不能

 抗虏之命虽死不足褒赠繇是恩数尽𥨊至今不

六七能理也俞彦时云

冯楫济川雷观公逹靖康中俱为学官于京师皆蜀

 士也而观以上书得之楫寔先逹焉一日楫出䇿

 题问诸生经旨观摘其疪讦之于稠人中曰自王

 安石曲学邪说之行蔡京挟之以济其奸遂乱天

 下今日岂可尚习其馀论耶楫曰子去岁为学生

 尝以书属我求为蔡氏馆客岂忘之耶前牍尚存

诪张为幻乃尓是繇同浴而讥祼䄇也二人大忿

六八坐是论列皆绌为监当邵公济云

贺子忱𠃔中靖康中为郎或有荐其持节河北者子

 忱微闻之忽就省户作中风状颠仆于地呼之不

 醒同舎郎急命舁之以归即牒开封府乞致仕得

 敕买舟南下𥘉无所苦也李𨗿彦思以武官为枢

 宻都承旨朝论亦将有所委任亦效子忱之举时

 聂山尹都以谓此风不可长翌日启 上以谓𨗿

 诈疾退避后来何以使人 诏邈降两官除河北

 提点刑狱兼摄真定府日下出门竟死于难子忱

 绍兴𥘉以李泰发荐落致仕又三十年为参知政

六九事晚节末路持禄固位而巳向荆父云

秦会之尝对外舅自言靖康末与莫俦俱在虏寨粘

 罕二太子者谓搜寻宗室有所未尽俦陈计于二

 贼乞下宗正寺取玉牒其中有名者尽行根刷无

 能逃矣会之在傍曰尚书之言误矣譬如吾曹人

 家宗族不少有服属虽近而情好极踈者有虽号

 同姓而恩义反不及异姓者多矣平时冨贵既不

 与共一旦祸患乃欲与之均以人情揆之恐无此

七十理粘罕者曰中丞之言是由此异时之

王刘既诛窜适郑逹夫与蔡元长交𢙣郑知蔡之尝

 荐二人也忽降𭥍应刘炳所荐并令吏部具姓名以

 闻当议降黜宰执既对左丞薛昂进曰刘炳臣尝

 荐之矣今炳所荐尚当坐而臣荐炳何以逃罪京即进

 曰刘炳王采臣俱曽荐之今大臣造为此谋寔欲倾臣

 臣当时所荐者材也固不保其往今在庭之臣如

 郑居中等皆臣所引以至于此今悉叛臣矣臣亦

 不保其往愿 陛下深察 上𥬇而止由是不直

七一逹夫即再降㫖刘炳所荐并不问亦丈老云

明清前录记靖康中赠范文正恐是误书近日李文

 授孟传云当时迺是进拟忠宣 钦宗改文正之

 名付岀身仍于其矜其旁批云不欲专崇元祐文

七二授云得之于曾文清文清呉元中妻兄冝知其详

温益字禹弼 徽考以端邸旧僚即位未乆擢尹开

府 钦圣因山曾文肃为山陵使益为顿逓使梓

 宫次板桥以人众柱折几䧟时外祖空青公侍文

 肃为山陵所主管文字偶问左右曰蝢逓使何在

 不虞益之在旁忽应曰益在斯由是怨外祖入骨

 髓时蔡元长巳有中禁之授使运力为引重至于

 斥文肃于 上前元长大感之遂以为中书侍郎

 兴大狱欲挤文肃父子于死地赖 上保全之得

 免未几益卒于位后元长复用其子万石为阁学

七三士以报之曾玉𨺚云

东坡先生平生为人碑志绝少盖不妄语可故也其

 作陈公弼希亮传叙其刚方明敏之业殆数千言

 至比之 长孺非有以心未易得之然其后无闻

 心窃疑焉比阅孙叔易外制集载其所行陈简斋

 去非为叅知政事封赠三代告词始知迺公弼之

 孙取张巨山所作去非墓碑视之又知为公弼仲

 子忱之孙焉简斋出处气节翰墨文章为中兴大

臣之冠善𢙣之报时有后先其可谓无乎

挥麈后录卷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