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愧集_(四部丛刊本)/卷第七十一 中华文库
攻愧集 卷第七十一 宋 楼钥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武英殿聚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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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愧集卷七十一
宋 楼 钥 撰
题跋
跋汪季路书画
王岐公立英宗诏草
昭陵以英宗为皇子诏曰濮安懿王之子犹朕之子也
思陵以寿皇为皇子诏曰艺祖皇帝七世孙也明白洞
达晓然使天下后世知之前圣后圣其归一揆大哉王
言兹岂词臣之力也哉
魏野草堂图
冦巴东终于无地起楼台熟魏三山居乃如许宜乎不
肯以此而易彼也
苏子美诗
尝见沧浪补懐素草书至不可辨虽天才豪逸自谓信
手纵笔何尝留意然非水墨积习亦未易至此
东坡祭范蜀公文
唐人赞狄梁公云取日虞渊洗光咸池潜授五龙夹之
以飞公称蜀公云导日而升灿如长庚事固不侔词意
亦卓然过之
东坡与欧阳叔弼兄弟帖
苏以欧而显欧以苏而尊荐士蔽贤后人当知所择
东坡与林子中论赈济帖
荒政无第一手盖蓄积无素聚饥民以千万计仰给于
官活者虽多其不免者亦众尽心力而为之尚庶几焉
尔坡翁亦自言惩熙宁流殍之祸公私皇皇晓夜措置
仅免狼狈九年耕必有三年之蓄古制既不明此贾谊
所以哀痛公私之积也
黄太史书少游海康诗
祭酒芮公赋莺花亭诗其中一绝云人言多技亦多穷
随意文章要底工淮海秦郎天下士一生懐抱百忧中
尝诵而悲之醉卧古藤诚可深惜宜人者宜于人竟亦
不免哀哉
蔡京自书窜谪元符党人诏草
裕陵裁决庶政动出亲札是时京方为检正建请差官
置局类而为书因委京编次迨事徽皇遂以为相业之
本违御笔者初以违制论后又以大不恭论其实皆出
于京也党籍之设臣子所愤纎悉见于此藁尚可掩乎
比其再相以至三入宠任既不及旧御笔一从中出京
亦不知所为商鞅立法亲受其弊陨身覆宗诚自取之
败国殄民中原丘墟岂不痛哉
跋乔仲常髙僧诵经图
始余从乡僧子恂得罗汉摹本旧有跋云姚仲常善画
而不易得一贵人待之三年一日欣然索匹纸为作应
真数日而成其本巳经四摹固知失真巳远而笔意尚
卓然可观众像之外人物鬼神山水树石无不毕备以
琉璃瓶贮藕花小龟縁茄而上童子隔瓶注视末有大
蛇横行水帘中节节间㫁而意象自全皆新意也恨不
得见真笔后又见摹本于苏卿伯昌家则巳题为龙眠
矣大率事不深考又不谨于阙疑见唐人画则指为道
子摩诘不知有卢楞伽辈见国朝画则指为龙眠亦不
知有乔君也今见此图洎岩壑跋语为之醒然且知姚
之为误也是僧黙诵何经而仙佛诸相缥缈自其口出
鬼物俯聴于后皆有妙思又使人之意也消
跋游嗣祖所藏帖
欧公与薛公期驾部帖
欧公有送公期得假归绛诗山行马瘦春泥滑野饭天
寒饧粥香最为人脍炙简肃公绛人也公为之婿称其
清徳直节家法严子弟多贤材公期岂其人耶
山谷草圣
草圣可习无如俗何以山谷之髙胜晚乃得脱此耳
唐子西与游氏帖
蜀士郑太玉与先生游俱好世出世间法尝曰文章习
气盍痛扫除雕琢肝肾徒劳人耳先生戏答曰吾宁尽
此生笔砚间寂然之乐俟来世尚未晚也其用志如此
先生尝谓其子曰我胸中有见成论五百篇当以授汝
未几疾作遂殁紫微公以为终身之恨云
跋王顺伯家藏帖
苏子美锦鸡诗
沧浪文采绝群正似锦鸡虽欲为木鸡可乎悲哉
范文正公与尹师鲁帖
师鲁自筠州舆疾至南阳托范公以死盖平日之相与
者如此
韩魏公与尹师鲁帖
尝读安阳集及家传公之虑事精审非他人所及此帖
尤可见兵凶战危安保必胜或记师鲁谓公置胜败于
度外者过矣
王荆公书佛语
公诗有云世间好事佛说尽岂为此等语耶公之书自
有来处非无意于工者
林和靖与通判帖
通判不知何如人承平无事时佐钱塘佳郡又得此老
为州民乐哉
右军章草
章草之绝久矣尝见皇象所书急就章象时有张子并
陈梁甫能书甫恨逋并恨峻象斟酌其间甚得其妙中
国善书者不能及〈案旧本自张子并以下六句间空七字今据三国呉志赵逹传末注文填〉
〈补〉惟如此然后可作章草此帖信是合作正使非右军
真迹决非近世所能为者是可宝也
米元章三帖〈一行书一篆一隶〉
孔融遗张纮书曰前劳手笔多篆书毎举篇见字欣然
独笑如复睹其人以是知古人作书亦有以篆者宝晋
行书妙绝一世此卷四十三字尤髙而不善用二短何
耶
跋陈闻远所藏了翁龟山元城帖
杨龟山尝宰馀杭今赞府陈棠则了斋之曾孙也出家
藏二公及元城先生手帖家问凡十二纸邑大夫江君
相与刻石于县庠名徳翰墨前后照映整襟读之凛如
三君子相从于一时百世之下尚当兴起矧声迹尚未
远耶
跋曾氏独醒杂志
余比官成均临江曾无逸为僚尝言其先君子平生示
以书一卷盖状其行事樊少从博士为之哀辞者端明
忠简胡公遗墨二画得艮斋诚斋诸公为之跋诚斋又
序其独醒杂志呜呼备矣无逸又曰先子非无意于用
世蚤岁得疾遂弃举子业专务古学能悬腕作行草追
配前良向也视富贵若不足浼而曰浮云居士久益髙
尚又以独醒名斋晚号归愚所造愈深故死生祸福之
至了达如此家有章伯益友直飞跂墨戏数幅初未尝
摹仿落笔辄过之一日于败纸写二虫精彩胜绝未几
遂下世故并手泽藏焉余曰画不足为居士道也以诚
斋之亲且厚犹不知游艺之妙其蕴蓄不见之外如此
画者多矣可胜叹哉寻得独醒志读之益知其为博雅
笃论之君子徐节孝平日黙处一室几若与世相忘至
其论天下事则衮衮不倦有不出户而知天下之称然
犹居山阳往来之冲若居士远在江右而中原故事历
历能言则又过之矣
跋赵伯山责伪楚书
段太尉奋然击朱泚人徒知出于一时忠愤柳河东拳
拳录其遗事以见非出于苟然者延康二书观者无不
兴起近读其行状在承平时遇事一一不苟故能自立
于抢攘中士大夫平日苟不务操履一旦临大节能不
夺乎
跋姚编礼〈辟〉敕牒
议礼之家名为聚讼彼惟不得卓然名儒而杂进异议
故尔嘉祐治平间朝廷清明元老大臣欲修因革礼而
于下位拔用姚苏二人书成而人无异词为官择人要
当如此而后可以服天下成事功矣
跋谢观妙混元实录
道家者流出于老氏而支分𣲖别去本寖疏道藏之书
杂取百家士之有闻于世者多以拜章役鬼炼气𤏶金
为能此皆燕齐方士之馀去本又远矣观妙本儒生学
道于皇甫清虚盖知尊老子者博极书传荟稡成编穷
搜约取自号实录且言凡十六变之说事迹隠晦其馀
间见纪传不载时代者不述与夫放光见瑞示梦传言
灵验等事非化身下降者亦不复载庶几传世不诬然
青羊白卫之灵迹琼台玉局之奇祥此类尚多果皆实
欤尝诵公是先生之言曰苍茫六合外𣺌莽三皇初近
既未必有远亦非必无信如斯言安知其非实也
跋李武义〈翼〉行状
天宝之变拥强兵坐而观者相环也而贾贲以一尉讨
贼张巡以县令起兵朝不坐燕不与古人不免有是言
忠臣义士惟知尽节不以位卑为辞也李侯官不过徼
吏而独奋一臂抗方张不制之敌矢死不屈凛然如生
三复遗事为之流涕
跋朱岩壑鹤赋及送闾丘使君诗
承平时洛中有八俊陈简斋诗俊岩壑词俊富季申文
俊皆一时奇才也南渡以来诗俊文俊皆为执政大臣
相与力引岩壑之名始以隠逸召用于朝而肮脏不偶
终以退休鹤赋之作其有感于斯耶使其羽翮一成岂
不能翺翔寥廓往而不返犹思以灵药仙经求报主人
爱君之意又见于此余生晚不及见犹识蕲州史君淳
诚笃实似古君子宜岩壑相与之厚也
书张待制〈字发〉行实后
余尝过越与士人语靖康建炎间事叹曰李邺以吾州
降金虽苟全一时之民而贻我千载之辱余慰藉之曰
彼但自𬯎其家声安能污大府耶钦宗仓卒遣使廷臣
多畏避苟免中书侍郎陈公慨然请行钦宗为之泣下
特免其行见大夫无可使者卒遣之其副则待制张公
二人皆奋不顾身深入虎狼之区沦陷十馀年竟握节
以死忠义之风凛凛如生是岂不足以刷会稽之耻哉
士曰然皆吾乡人也兹读张公行状因记于后
跋袁起岩所藏阎立本画萧翼取兰亭图
此图世多摹本或谓韩昌黎见大颠或谓李王见木平
皆非也使是二者不应僧据禅床而客在下座正是萧
翼耳呉公傅朋云书生意气扬扬有归全璧之色老僧
口张不嗋有遗元珠之态〈案元珠之元宋时避庙讳所改〉亦非也翼以
权谋被选远取兰亭首奏乞二王杂帖三数通以行至
越衣黄衫极寛长潦倒得山东书生之体方卑辞以求
见衔袖之书乃是御府所赍野童自随亦携书帙此正
画其纳交之时后既得兰亭则以御史召辨才晓然告
之不复作此儒酸态矣且其时此僧为之绝倒良久何
止口张不嗋而巳右相不惟丹青精妙其人物意度曲
折尤非后人可及也
跋姜尧章所编张循王遗事
柳河东以段太尉逸事上史馆自言好问老校退卒能
言其事考其所载者三戮郭晞之军士抚焦令谌之农
者不受朱泚大绫之币顾太尉忠节显著何必俟此三
者而后为贤盖惜其逸坠且以见太尉之平昔非一时
奋不虑死以得名者旧唐史之传虽详以未见河东之
状故三事皆阙而不书宋景文公谨谨书之其为佳传
之助多矣尧章慕循王大功而惜其细行小节人罕知
者矻矻然访问而得此将以补史氏之遗其志可嘉也
跋东坡获鬼章告裕陵祝文
永乐之祸可胜痛哭鬼章生禽宿愤遂摅太宗平突厥
髙宗平髙丽当告陵庙盖以唐髙祖蓄愤于北狄太宗
锐意于东夷武功未终后圣继志亦既平荡所宜启告
此长庆中奏语也不知当奏告时有雄文如此否
跋东坡送刘道原归南康诗
刘凝之弃官居南康欧阳公所为赋庐山髙山谷谓其
忍贫如铁石者是生道原坡公亟称之所谓古君子即
凝之也司马公通鉴一书赖道原为多其子壮舆亦奇
士坐客问此诗本末因为道此
跋嘉祐二年进士小录
岁传得小录又因并录绍圣二年者大率与今小异今
又见此书四者俱以前一叶尽录杂事而此又分试题
为三等殆不可晓同年生无分职姓名下每事辄容一
字事之因革类如此不能详考矣是岁得名士十五六
人而苏长公少公皆在焉此真千佛名经也
跋扬州伯父赋归六逸图
渊明聨句 山谷西轩 真长望月
太白把酒 玉川啜茶 东坡题咏
尝见古画六逸图孙登长啸阮孚蜡屐渊明以巾漉酒
韩伯休货药边孝先昼眠毕卓瓮下皆非同时特取其
逸耳非若竹溪六逸之同游也滕子济藏唐人出游图
亦六人宋之问王维李白髙适史白岑参云林子跋云
据其名题或有弗同时者而扬镳并驱睇盼相语以为
得意忘象者扬州伯父所图是岂可与俗人言耶
又四贤图
谢安游东山 张翰思莼鲈
子陵钓台 渊明临流赋诗
谢公虽为苍生一起而东山之志不渝子陵出见刘文
叔终不肯为三公以归季鹰渊明尤为髙尚伯父拥麾
持节十馀年兴寄髙远尚友四贤晚而得归殆不负此
志矣
跋了斋有门颂帖
钥旧读了斋集见有门颂一篇莫知其㫖庆元二年八
月上浣有二僧叩门袖出了翁真迹及与延庆第四代
明智讲主论此颂二帖读之恍然因问天台教观之说
云智者大师所说四门一曰有门一曰空门一曰亦空
亦有一曰非空非有其实一可贯四四实归一公之为
有门颂盖谓此也近世士大夫用力不及前辈只如学
佛或仅能涉猎楞严圆觉净名等经及传灯录以资谈
辩尔若唐之梁补阙诸公本朝杨文公杨无为张无尽
及了翁皆留心教观深得其趣读此颂及书可以知其
所造之深矣惟公忠言大节照映千载身罹百谪视死
生如旦昼平时学问深造自得固自应尔方在丹丘时
逆境尤多而心地泰然深入不二法门公之学佛得力
岂易测识哉二僧欲刊之石以信天台之传谨书于后
而归之二僧曰妙珣了怡云
跋施武子所藏诸帖
锺繇墓田丙舎帖
庆元二年孟冬壬子见馀姚施令尹盖司諌之子也出
其家所藏墓田帖碑石余诵山谷之诗曰平生半世看
墨本摩挲石刻鬓成丝为之三叹
王右军东方画赞
李阳冰上李嗣真论右军书有云画像赞洛神赋姿仪
雅丽有矜庄严肃之象视之信然
黄庭经
硬黄小字临黄庭平生所见三四非精笔不能到第未
知玉轴黄庭比此何如耳云林子以陶隠居之言证此
经非逸少书而隠居与梁武帝启自以黄庭为逸少有
名之迹若遂以为兴宁以后宋齐人书恐亦未易定也
王大令洛神赋
大令好书洛神赋而李阳冰论右军书与画像赞同称
右军之迹不复可见不知更胜此否柳公权记于前璨
题其后何止公惭卿耶
东坡救月图赞
旧未见此图直不知赞之所以作东坡竹树犹传之文
与可兹以一㸃成月一抹成蛇曲尽妙趣盖自得之若
曹不兴误墨成蝇子敬为乌驳㹀牛髙道兴坠笔亦成
画彼皆工于画者坡乃以游戏至此真天人哉
东坡醉中书对客醉眠诗
公自言我书意造本无法㸃画信手烦推求然豪逸迈
往如此者不多见毎毎言酒气从十指间出而饮酒正
自不多岂所谓醉中醒者耶
跋卞居让摄泰州长史牒并宣徽院公文
余平时见士夫家故物未尝不起敬亦因考其所自窃
考此卷前曰敕泰州团练使乃检校太保姓荆者敕授
之官如今之公牒前必曰知某州军州事之类也自牒
奉处分以后则泰州之公移也既差卞君摄长史故为
之词其后列衔皆泰州之官印文凡七皆泰州团练使
印唐朝固有纸告而此非告也后一纸宣徽院之文姓
柴者禹锡也禹锡以太平兴国七年四月拜枢宻副使
至雍熙二年冬方罢而此文乃八年九月所给故知其
为禹钖也国朝旧制宣徽二使通掌院事共院异㕔止
用南院印又南院比北院颇优或兼枢宻亦掌本院皆
与此合石晋天福五年除翰林承旨改殿前承旨为殿
直或云淳化三年始改殿前承㫖为三班奉职盖苏易
简以是年除承㫖而其次子耆续翰林志云旧有殿前
承㫖其父拜翰林承㫖上以其称呼不别又以其与清
贵混淆诏改为三班奉职以避其称因备载之然此卷
乃卞氏故物相传二百馀年又出于兵火煨烬之中是
可宝也
跋温公题刘杂端孝叔奏藁〈案孝叔名述神宗初为侍御史知杂事王〉
〈安石始参知政事述疏论权数不足任云云最为切直宋史本传失载尚见东都事略〉
士大夫特立独行无待于助然亦赖巨公正人以为重
韩忠献论事切直有本末王沂公称其不负所职谏官
宜若此而忠献益自信刘杂端之奏藁司马文正公以
为纯忠恳至深识治本明主宜置座侧以为观戒杂端
可以自信可以不朽矣一时得丧其犹足存耶
跋陈昌年梅花赋
皮日休赋桃花欲状其天冶专取古之美女以为况此
赋形容清致故又多取名胜高人以极其变梅固非桃
可比体物之工亦又过之
跋孙徳辉作薛持国所居记
南朝何子季筑室秦望山山发洪水树石皆倒拔惟子
季所居岿然独存太守衡阳王元简命锺嵘作瑞室颂
刻石以旌之薛君家再脱郁攸之灾乡人敬之水火虽
不同亦可名瑞室云
跋李光祖所藏远祖迁定海县丞告
天福八年乃石晋髙祖之末呉越第三世𢎞佐之三年
自同光改元武肃王建国以来二十有一年矣是时呉
越虽奉中原正朔事皆专行令丞银茜之赐岂复有关
于晋朝况此告不称敕而称制盖呉越国承制而行者
也或者犹疑官制印文等全似中朝考之五代史呉越
更名所居曰宫殿府曰朝官属皆称臣遣使册海中诸
国封拜其君长又通鉴言建国之始仪卫名称多如天
子之制教令下綂内曰制敕将吏皆称臣惟不改元置
百官有丞相侍郎等又范鲁公五代通录云自称呉越
国王参佐称臣僭朝廷百僚之号府曰朝廷但不改年
号而已通鉴又有宝正之称五代史十国年谱载至六
年而后已平章事等官虽不可遍考亦有可言者中书
侍郎曰郑遨五代史一行传有郑遨隠居华山唐明宗
以左拾遗晋髙祖以谏议大夫召之皆不起则是隠居
不仕又天福四年已卒且不与呉越相干非此郑遨也
翰林学士行礼部侍郎知制诰元徳昭后为呉越丞相
及事𢎞佐与俶至显徳三年周世宗使呉越出兵击南
唐时犹在相位所谓元丞相不欲出师者元本危姓危
仔倡以信州降武肃武肃恶其姓遂易元氏徳昭即仔
倡之子熙宁中参知政事章简公绛厚之即徳昭之孙
也苏魏公为章简公神道碑言曾祖仔倡又言祖徳昭
武肃王称制用以为相官至右仆射兼侍中晋国公铭
曰宪宪公祖遂相钱塘然则此为呉越之告无疑如给
事中曰辇右丞曰𤣥亮皆未详若门下侍郎平章事曰
鼎者疑是林鼎武肃以罗隠林鼎为賔客元瓘以镇海
节度判官林鼎掌教令恐至𢎞佐时为平章事未可知
始武肃尝列賔佐将校名氏于纪功碑阴者五百馀人
而见于史者如沈嵩沈瑫皮光业辈不过十数人其他
不可得而见姑叙其可见者以俟博古之君子云五代
乱世仕于晋朝与仕于呉越不足为轻重要欲辨其所
自耳李氏藏此告二百五十馀年得以存先世之旧信
可尚也光祖所记清泰三年闰十一月正当后唐废帝
之末晋髙祖改元天福之际乾祐元年则汉隠帝之初
也并书之
又苏黄门帖
苏少公谪居筠阳今有杂着一编别行于世吾乡李光
祖一日携其曾祖屯田所传筠阳唱和集见示时在元
丰间雍维瞻度支为守屯田字君绩为倅与颍濵及一
时士夫唱和甚众余既假而录之光祖又携此一帖及
二刺字来考之遗老传少公以著佐为签书南京判官
长公以诗得罪从坐而谪监税居五年移知绩溪县此
帖云已离洪州正赴绩溪时也馀帖既归苏氏此尤当
宝藏之舒中丞志屯田公墓谓虽老翰墨篇章益遒赡
可喜然则宜其与少公相好也
书董资政〈耘〉元帅府事迹
髙庙中兴之初纪载时事者类非一书间有异同无从
质正初史官奏请诏随龙人与藩邸帅府旧僚并前宰
执各令记录事迹撰为一书以进御取其实而不诬者
降付史官计当时臣僚应为此书者多矣而髙庙独以
属四人盖妙选也大资政董公预焉是髙庙深知公之
必不诬也旧尝见一二编未问登载之工拙纪事之虚
实往往因而自列其功状故见者多疑其私公初为大
元帅行军录遇盗亡失既无复见今读此编据一时见
闻之实以事系日炳炳如丹扈从之久亦云劳矣曾不
自言止载二奏札之可考者若制诏书檄及李纲宗泽
之表奏何烈之小史徐伟之忠谋录及痛定录等皆公
以为可信者并裒而上之然则此编是所谓实而不诬
者真可备史氏之采择以信后世岂特为董氏之家宝
也
跋魏忠壮侯〈胜〉行实
乾道初余尝过山阳望清河口吊忠壮魏侯战死之地
故老犹能言当时事相与悲吒久之又尝从老校退卒
问知守海州事甚众犹记一二侯有𨱎石具装明光甲
胄日射如黄金出入行阵敌望之胆落尝被甲坐城楼
观战备骏马城上望见我师少却怒甚推去雉堞飞骑
而下径入阵中敌望风奔溃又尝战北门既捷忽回骑
径出南门人不知所谓盖虑酣战于此或击吾背也已
而敌果袭南门以数矢却之三军敬服后得参政钱观
文所记言隆兴二年仲冬敌出清河连艘而下侯率神
劲弓射之矢尽而船出不已以战舰拒之中流为敌众
所乘矢下如雨势不可支弃船登岸敌已渡者众被围
甚急冒东南而出身中数箭拔之复上马告急于大军
而救不至侯胆勇善鬬而人马被伤已十七八士气已
竭进退无所因坠马遂死之而大军亦丧气矣观文时
为淮东宣谕使当得其实呜呼使当时拥强兵坐而观
者稍出数十百骑为之声援岂至是哉今览行实为之
三喟子孙多壮士尚其勉旃
跋苏魏公所临阁帖
此苏魏公所临阁帖也谭训云尝于相国寺置得阁本
法帖十卷甚奇毕文简公赐本也魏公记诵绝人固由
天分博极群书葢出学力观此卷临摹之工其勤可知
中人自怠而欲追及前辈可乎
跋华氏中藏经
余少读华佗传骇其医之神奇而惜其书之火于狱使
之尚存若刳腹㫁臂之妙又非纸上语所能道也古汴
陆从老近世之良医也尝与之论胍云无如华佗之论
最切曰性急者胍亦急性缓者脉亦缓长人脉长短人
脉短究其说未暇也一日得闽中仓司所刊中藏经读
之其说具在葢贰卿姜公诜为使者时所刊凡三十馀
年而余始得之序引之说颇涉神怪难于尽信然其论
议卓然精深髙远视脉察色以决死生虽不敢以为真
是元化之书若行于世使医者得以习读之所济多矣
惜乎差舛难据遂携至姚江以叩从老从老笑曰此吾
家所秘不谓版行已久因出其书见假取而校之乃知
闽中之本未善至一版或改定数十百字前有目录后
有后序药方増三之二闽本亦间有佳处可以证陆本
之失其不同而不可轻改者两存焉始得为善本老不
能缮冩俾从子溉手录之蕲春王使君成甫闻之欣然
欲于治所大书锓木以恵后学且以成余之志因以溉
所录面授而记其始末于左药方凡六十道亦有今世
所用者其间难晓者有之恐非凡识所及佗传称处齐
不过数种又未知此为是否好事者能以闽本校之始
知此本之为可传也
攻愧集卷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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