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_(四库全书本)/卷211 中华文库
文献通考 卷二百十一 |
钦定四库全书
文献通考卷二百十一
鄱 阳 马 端 临 贵 与 著
经籍考三十八
子〈道家〉
汉艺文志曰道者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之术也合于尧之克让易之谦谦一谦而四益此其所长也及放者为之则欲绝去礼学兼弃仁义曰独任清虚可以为法
隋经籍志曰自黄帝而下圣哲之士所言道者传之其人世无师说汉时曹参始荐盖公能言黄老文帝宗之自是相传道学众矣下士为之不推其本茍以异俗为髙狂狷为尚迂诞谲怪而失其真
汉志三十七家九百九十三篇
隋志七十八部合五百二十五卷
唐志七十七家八十四部一千有四卷
宋三朝志四十三部二百五十卷
宋两朝志八部十五卷
宋四朝志九部三十二卷
宋中兴志四十七家五十二部一百八十七卷
鬻子一卷
鼂氏曰楚鬻熊撰按汉志云为周师自文王以下问焉周封为楚祖凡二十二篇今存者十四篇唐逢行圭注永徽中上于朝叙称见文王时行年九十而书载周公封康叔事盖著书时百馀岁矣石林叶氏曰世传鬻子一卷出祖无择家汉艺文志本二十二篇载之道家鬻熊文王所师不知何以名道家而小说家亦别出十九卷亦莫知孰是又何以名小说今一卷止十四篇本唐永徽中逢行圭所献其文大略古人著书不应尔廖仲容子抄云六篇马总意林亦然其所载辞略与行圭先后差不伦恐行圭书或有附益云
巽岩李氏曰艺文志二十六篇今十四篇崇文总目以为其八篇亡特存此十四篇耳某谓刘向父子及班固所著录者或有他本此盖后世所依托也熊既年九十始遇文王胡乃尚说三监曲阜时何邪又文多残阙卷第与目篇皆错乱甚者㡬不可晓而注尤谬误然不敢以意删定姑存之以俟考
高氏子略曰魏相奏记载霍光曰文王见鬻子年九十馀文王曰噫老矣鬻子曰君若使臣捕虎逐麛臣已老矣若使坐䇿国事臣年尚少文王善之遂以为师今观其书则曰发政施仁谓之道上下相亲谓之和不求而得谓之信除天下之害谓之仁其所以启文王者决矣其与太公之遇文王有相合者太公之言曰君有六守仁义忠信勇谋又曰鸷鸟将击卑飞翩翼虎狼将击弭耳俯伏圣人将动必有愚色尤决于启文王者矣非二公之言殊相经纬然其书辞意大略淆杂若大诰洛诰之所以为书者是亦汉儒之所缀辑者乎太公又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之天下也奇矣艺文志叙鬻子名熊著书二十二篇今一卷六篇唐贞元间柳伯存尝言子书起于鬻熊此语亦佳因录之永徽中逢行圭为之序曰汉志所载六篇此本凡十四篇予家所𫝊乃十有二篇
陈氏曰汉志云二十二篇今书十五篇陆佃农师所校唐郑县尉逢行圭注止十四篇盖中间以二章合而为一故视陆本又少一篇此书甲乙篇次皆不可晓二本前后亦不同姑两存之
老子道徳经二卷
鼂氏曰李耳撰以周平王四十二年授关尹喜凡五千七百四十有八言八十一章言道德之㫖予尝学焉通其大㫖而悲之盖不幸居乱世忧惧者所为之书乎不然何其求全之甚也古之君子应世也或知或愚或勇或怯惟其当之为贵初不滞于一曲也至于成败生死则以为有命非人力所能及不用智于其间以求全特随其所遇而处之以道耳是以临祸福得丧而未尝有忧惧之心焉今耳之书则不然畏明之易暗故守以昏畏宠之必失故不辞辱畏刚之折则致柔畏直之挫则致曲畏厚亡也则不敢多蔵畏盈溢也则不如其已既贵矣畏其咎故退功成矣畏其去故不居凡所以知䧺守雌知白守黒以懦弱谦下为道者其意盖曰不如是则将不免于咎矣由此观之岂非所谓求全也哉嗟夫人惟有意于求全故中懐忧惧先事以谋而有所不敢为有所不敢为则其蔽大矣此老子之学所以虽深约博大不免卒列于百家而不为天下逹道欤以诸家本参校其不同者近二百字互有得失乙者五字注者五十五字涂者三十八字其间徽宗御注最异诸本云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能易之而御注作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先以其无以易之也诸本云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者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言以丧礼处之御注作恬淡为上故不美也若美必乐之乐之者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也不可得志于天下者故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言居上则以丧礼处之其不同如此朱子语录曰老子之术须自家占得十分穏便方肯做才有一毫与已不便便不肯做 老子术冲啬不肯役精神 问先儒论老子多为之出脱云老子乃矫时之说以某观之不是矫时只是不见实理故不知礼乐刑政之所出而欲去之曰使渠识得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自不应如此他本不知下一莭欲占一简径言之然上节无实见故亦不脱洒 老子之学只要退歩柔伏不与你争才有一毫主张计较思虑之心这气便粗了故曰致虚极守静笃又曰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又曰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知其白守其黒为天下谷所谓谿所谓谷只是低下处让尔在髙处他只要在卑下处全不与尔争他这工夫极难常见画本老子便是这般气象笑嘻嘻地便是个退歩占便宜底人虽未必肖他然亦是他气象也只是他放出无状来便不可当如曰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他取天下便是用此道如子房之术全是如此峣闗之战啖秦将以利与之连和即回兵杀之与项羽约和已讲解了即劝髙祖追之汉家始终治天下全是得此术至武帝尽发出来便郎当子房闲时不做声气莫教他说一话更不可当少年也任侠杀人后来因黄石公教得来较细只是都使人不疑他此其所以乖也老子说话只是欲退歩占奸不要与事物接如治人事天莫若啬迫而后动不得已而后起皆是这意思故为其学者多流于术数如申韩之徒是也其后则兵家亦祖其说如阴符经之𩔖是也
陈氏曰昔人言谥曰聃故世称老聃然聃之为训耳漫无轮也似不得为谥
河上公注老子二卷
鼂氏曰太史公言河上丈人通老子再传而至盖公盖公即齐相曹参师也而晋葛洪曰河上公者莫知其姓名汉孝文时居河之濵侍郎裴楷言其通老子孝文诣问之即授素书道经章句两说不同当从太史公也其书颇言吐故纳新按摩导引之术近神仙家刘子元称其非真殆以此欤傅奕谓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四句古本无有独得于公耳
老子指归十三卷
鼂氏曰汉严遵君平撰谷神子注其章句颇与诸本不同如以曲则全章末十七字为后章首之𩔖按唐志有严遵指归四十卷冯廓注指归十三卷此本卷数与廓注题谷神子而不显名姓疑即廓也
老子略论一卷
鼂氏曰魏王弼撰凡十有八章景迂云弼有得于老子而无得于易注易资于老子而老子论无资于易则其浅深之效可见矣
陈氏曰魏晋之世元学盛行弼之谈元冠于流辈故其注易亦多元义鼂以道言弼注易亦假老子之㫖世所行老子分道徳经为上下卷此本道徳经且无章目当是古本
明皇老子注二卷 疏一卷
鼂氏曰唐元宗撰天宝中加号元迈道徳经世不称焉又颇増其词如而贵食母作儿贵求合于母之𩔖贵食母者婴儿未孩之义诸侯之子以大夫妻为食母増之赘矣
三十家注老子八卷
鼂氏曰唐蜀郡岷山道士张君相集河上公严遵王弼何晏郭象锺㑹孙登羊祜罗什卢裕刘仁㑹顾欢陶隠居松灵仙人裴处思杜弼节解张凭张嗣臧元静大孟小孟窦略宋文明褚糅刘进喜蔡子晃成元英车惠弼等注君相称三十家而列其名止二十有九盖君相自以为一家言并数之耳君相不知何时人而谓成元英为皇朝道士则唐天宝后人也以绝学无忧一句附绝圣弃知章末以唯之与阿别为一章与诸本不同
道徳经传四卷
崇文总目唐陆希声撰传疏道徳二经义
道徳经广圣义三十卷
崇文总目唐杜光庭撰以明皇注疏演其义
道徳经疏二卷
崇文总目不著撰人名氏集河上公葛仙翁郑思逺唐睿宗明皇诸家注序其自疏
道徳经疏节解上下各二卷
崇文总目伪蜀乔讽撰讽仕伪蜀为谏议大夫知制诰奉诏以唐明皇注疏杜光庭义缀其要附以已意解释之
道徳经小解二卷
崇文总目不著撰人名氏注解道徳经义
道徳经谱二卷
崇文总目道士扶小明撰不详何代人以道徳经章句略为义训
老子道徳经论著二卷
鼂氏曰皇朝司马光撰光意谓太史公曰老子著书言道徳之意后人以其篇首之文名上篇曰道下篇曰徳夫道徳连体不可偏举故废道经徳经之名而曰道徳论墓志载其目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皆于无与有下断句不与先儒同
王介甫注老子二卷 王雱注二卷 吕惠卿注二卷陆佃注二卷 刘仲平注二卷
鼂氏曰王介甫平生最喜老子故解释最所致意首章皆断有无作一读与温公同后其子雱及其徒吕惠卿陆佃刘仲平皆有老子注
吕氏老子注二卷
鼂氏曰皇朝吕大临撰其意以老氏之学合有无谓之元以为道之所由出盖至于命矣其言道体非独智之见孰能臻此求之终篇胶于圣人者盖寡但不当以圣智仁义为可绝弃耳
苏子由注老子二卷
鼂氏曰皇朝苏辙子由注子由谪官筠州颇与学浮屠者游而有所得焉于是解老子尝曰中庸云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此盖佛法也六祖谓不思善不思恶则喜怒哀乐之未发也盖中者佛法之异名而和者六度万行之总目致中极和而天地万物生于其间非佛法何以当之天下无二道而所以治人则异古之圣人忠信行道而不毁世法以此耳故解老子亦时有与佛法合者其自序云尔其解是谓袭明以为释氏传灯之𩔖
陈氏曰东坡䟦曰使战国有此书则无商鞅韩非使汉初有此书则孔老为一使晋宋间有此书则佛老不为二
朱子杂学辩曰苏侍郎晩著此书合吾儒于老子以为未足又并释氏而弥缝之可谓舛矣然其自许甚髙至谓当世无一人可与语此者而其兄东坡公亦以为不意晩年见此奇特以予观之其可谓无忌惮者欤因与之辩而或者谓苏氏兄弟以文义赞佛乘盖未得其所谓如传灯录解之属其失又有甚焉不但此书为可辩也应之曰予之所病病其学儒之失而流于异端不病其学佛未至而溺于文义也其不得已而论此岂好辩哉诚惧其乱吾学之传而失人心之正尔若求诸彼而不得其说则予又何暇知焉
御注老子二卷
鼂氏曰徽宗御撰或曰郑居中视草未详
刘巨济注老子二卷
鼂氏曰皇朝刘泾巨济注泾蜀人笃志于学文词奇伟早登苏子瞻之门晩受知蔡京除太学博士
老子解二卷
陈氏曰叶梦得撰其说曰孔子称窃比于我老彭孟子辟杨墨而不及老氏老氏之书孔孟所不废也所解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以为四支九窍本韩非子解老之说
易老通言十卷
陈氏曰程太昌撰其序言多为训老而实该故曰易老通言易在而六经皆在矣盖以易为六经之首也
李暹注文子十二卷
鼂氏曰右李暹注其传曰姓辛葵丘濮上人号曰计然范蠡师事之本受业于老子录其遗言为十二篇云按刘向录文子九篇而已唐志录暹注与今篇次同岂暹析之欤颜籕以其与孔子并时而称周平王问疑依托者然三代之书经秦火幸而存者其错乱参差𩔖如此尔雅周公作也而有张仲孝友列子郑穆公时人而有子阳馈粟是也李暹师事僧般若流支盖元魏人也
河东柳氏辩文子曰文子书十二篇其传曰老子弟子〈唐有徐灵府注又有李暹注训或谓其书录老子遗言〉其辞有若可取其㫖意皆本老子然考其书〈孝即考字〉盖驳书也其浑而𩔖者少窃取他书以合之者多凡孟子辈数家皆见剽窃峣然而出其𩔖〈童曰峣音尧山髙貎或作嶤〉其意绪文辞义牙相抵而不合不知人之増益之欤或者众为聚敛以成其书欤然观其往往有可立者又颇惜之闵其为之也劳今刋去谬恶乱杂者取其似是者又颇为发其意蔵于家
髙氏子略曰天宝中以文子为通元真经桞子厚为刋去谬乱颇发其意子厚所刋之书世不可见矣今观其言曰神者智之渊神清则智明智者心之府智公则心平又曰上学以神听之中学以心听之下学以耳听之又曰贵则观其所齐富则观其所欲贫则观其所爱又曰人性欲平嗜欲害之此亦学之一脔也
周氏渉笔曰文子一书诚如柳子厚所云驳书也然不独其文聚敛而成亦黄老名法儒墨诸家各以其说入之气脉皆不相应其称平王者往往是楚平王序者以为周平王时人非也
陈氏曰按志有文子九篇老子弟子与孔子同时而称周平王问似依托者也 又按史记货殖传徐广注计然范蠡师名研裴骃曰计然葵邱濮上人姓辛字文子黙希子引以为据然自班固时已疑其依托况未必当时本书乎至以文子为计然之字尤不可考信
墨希子注文子十二卷
鼂氏曰墨希子者唐徐灵府自号也灵府谓文子周平王时人
朱元注文子十二卷
鼂氏曰唐朱元注缺府言一篇或取黙希注补焉
张湛注列子八卷
鼂氏曰郑列御寇撰刘向校定八篇云缪公时人学本于黄帝老子清虚无为务崇不竞其寓言与庄周𩔖晋张湛注唐号冲虚真经景徳中加至徳之号力命篇言寿夭不存于葆养穷逹不系于智力皆天之命杨朱篇言肆耳目之欲而不恤生之危纵酒色之娯而不顾名之丑是之谓制命于内刘向以二义乖背不似一家之言予以道家之学本谓世衰道䘮物伪滋起或骋智力以图利不知张毅之走髙门竟以病殒或背天真以徇名不知伯夷之在首阳因以馁终是以两皆排摈欲使好利者不巧诈以干命好名者不矫妄以失性尔非不同也虽然儒者之道则异乎是虽知寿夭穷逹非人力也必修身以俟焉以为立岩墙之下而死者非正命也知耳目之于声色有性焉以为其乐也外而不易吾内鸣呼以此自为则为爱已以此教人则为爱人儒者之道所以万世而无弊欤河东柳氏辩列子曰刘向古称博极群书然其录列子独曰郑穆公时人穆公在孔子前㡬百岁列子书言郑国皆云子产邓析不知向何以言之如此史记郑𦈡公二十四年楚悼王四年围郑郑杀其相驷子阳子阳正与列子同时是岁周安王三年秦惠王韩烈侯赵武侯二年魏文侯二十七年燕釐公五年〈釐古文僖字〉齐康公七年宋悼公六年鲁穆公十年不知向言鲁穆公时遂误为郑耶不然何乖错至如是其后张湛徒知怪列子书言穆公后事亦不能推知其时然其书亦多増窜非其实要之庄周为放依其辞〈放方往切〉其称夏棘狙公纪渻子〈渻音省〉季咸等皆出列子不可尽纪虽不概于孔子道然其虚泊寥廓居乱世逺于利祸不得逮于身而其心不穷易之遁世无闷者其近是欤余故取焉其文辞𩔖庄子而尤质厚少为作好文者可废耶其杨朱力命〈列子篇名〉疑其杨子书其言魏牟孔穿皆出列子后不可信然观其辞亦足通知古之多异术也读焉者慎取之而已矣
石林叶氏曰列子天瑞黄帝两篇皆其至理之极尽言之而不隠故与佛书直相表里所谓庄语者也自周穆王以后始渐纵弛谈谲纵横惟其所欲言盖虑后人浅狭难与直言正理则设为诡辞以激之刘向弗悟遂以为不似一家之书张湛微知之至于逐事为注则又多迷失然能知其近佛是时佛经到中国者尚未多亦不易得矣要之读老氏庄列三书皆不可正以言求其间自有庄语有荒唐之辞如佛氏至唐禅宗自作一种语自与诸经不𩔖亦此意也
容斋洪氏随笔曰列子书事简劲宏妙多出庄子之右其言惠盎见宋康王说勇有力一假语宛转四反非数百言曲而畅之不能了而洁净粹白如此后人笔力渠可复到耶
朱子语录曰列子平淡疏旷 孟子庄子文章皆好列子便有迂僻处左氏亦然皆好髙而少事实因言列子语佛氏多用之庄子全写列子又变得峻奇列子语温纯柳子厚常称之
髙氏子略曰太史公史殊不传列子如庄周所载许由务光之事汉去古未逺也许由务光往往可稽迁犹疑之所谓御寇之说独见于寓言耳迁于此讵得不致疑耶周之末篇叙墨翟禽滑釐慎到田骈闗尹之徒以及于周而御寇独不在其列岂御寇者其亦所谓鸿蒙列缺者欤然则是书与庄子合者十七章其间尤有浅近迂僻者特出于后人㑹萃而成之耳至于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此故有及于佛而世尤疑之夫天毒之国纪于山海竺干之师间于柱史此杨文公之文也佛之为教已见于是何待于此时乎然其可疑可怪者不在此也
列子释文二卷
鼂氏曰唐殷敬顺撰敬顺尝为当涂丞
郭象注庄子十卷
鼂氏曰庄周撰郭象注周为蒙漆园吏按汉书志本五十二篇晋向秀郭象合为三十三篇内篇八外篇十五杂篇十一唐世号南华真经自孔子没天下之道术日散老聃始著书垂世而虚无自然之论起周又从而羽翼之掊击百世之圣人殚残天下之圣法而不忌其言可谓反道矣自荀卿扬䧺以来诸儒莫不辟之而放者犹自谓游方之外尊其学以自肆于是乎礼教大壊戎狄乱华而天下横流两晋之祸是已自熙寜元丰之后学者用意过中见其书末篇论天下之道术虽老聃与其身皆列之为一家而不及孔子莫不以为阳訿孔子而阴尊焉遂引而内之殊不察其言之指归宗老氏邪宗孔氏邪既曰宗老氏矣讵有阴助孔子之理也邪至其论道术而有是言盖不得已耳夫盗之暴也又何尝不知主人之为主人邪顾可以其智及此遂以为尊我开闗揖而进之乎窃惧夫祸之过乎两晋也
东坡苏氏庄子祠堂记曰谨按史记庄子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窥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故其著书十馀万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渔父盗跖胠箧以诋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术此知庄子之粗者余以为庄子盖助孔子者要不可以为法耳楚公子微服出亡而门者难之其仆操棰而骂曰隶也不力门者出之事固有倒行而逆施者以仆为不爱公子则不可以为事公子之法亦不可故庄子之言皆实予而文不予阳挤而阴助之其正言盖无㡬至于诋訾孔子未尝不微见其意其论天下道术自墨翟禽滑釐彭蒙慎到田骈闗尹老聃之徒以至于其身皆以为一家而孔子不与其尊之也至矣然余尝疑盗跖渔父则若真诋孔子者至于让王说劔皆浅漏不入于道反复观之得其寓言之终曰阳子居西游于秦遇老子老子曰而睢睢而旴旴而谁与居太白若辱盛徳若不足阳子居蹴然变容其往也舍者将迎其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舍者避席炀者避灶其反也舍者与之争席矣去其让王说剑渔父盗跖四篇以合于列御寇之篇曰列御寇之齐中道而反曰吾惊焉吾食于十浆而五浆先馈然后悟而笑曰是固一章也庄子之言未终而昧者剿之以入其言余不可以不辩凡分章名篇皆出于世俗非庄子之本意
朱子语录曰庄列亦似曽底意思他也不是专学老子吾儒书他都㸔来不知如何被他𥇍见这个物事便放浪去了今禅学也是恁地列庄本杨朱之学故其书多引其语庄子说子之于亲也命也不可解于心至臣之于君则曰义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他㸔得那君臣之义却似是逃不得不奈何须着臣伏他更无一个自然相胥为一体处可怪故孟子以为无君此𩔖是也 又庄子比列子见较髙气较豪他是事事识得又却蹴踏了以为不足为列子却有规矩问庄子孟子同时何不曽相遇又不闻相道及先生曰庄子当时也无人宗之他只是在僻处自说孟子平生足迹只在齐鲁滕大梁之间不曽过大梁之南庄子自是楚人想见声闻止于梁而止然当时南方亦多异端如陈良之𩔖是也
陈氏曰按晋郭象传向秀解庄子未竟而卒颇有别本迁流象窃以为已注乃自注秋水至乐二篇又易马蹄一篇其馀定文句而已其后秀义别出故今有向郭二庄其义一也然向义今不传但时见陆氏释文
庄子音义三卷
陈氏曰唐陆德明撰即经典释文二十六至二十八卷
成元英庄子疏三十三卷
鼂氏曰唐道士成元英撰本郭象注为之疏义元英字子实陕州人隠居东海贞观五年召至京师加号西华法师永徽中流郁州不知坐何事书成道士王元庆邀文学贾鼎就授大义序云周字子休师长桑公子内篇理深故别立篇目外篇杂篇其题取篇目二字而已
文如海庄子疏十卷
鼂氏曰唐文如海撰如海明皇时道士也以郭象注放乎自然而绝学习失庄生之㫖因再为之解凡九万馀言
吕吉甫注庄子十卷
鼂氏曰皇朝吕惠卿撰吉甫惠卿字也元丰七年先表进内篇馀续成之
王元泽注庄子十卷
鼂氏曰皇朝王雱字元泽撰
东坡广成子解一卷
鼂氏曰皇朝苏轼撰取庄子中黄帝问道于广成子一章为之解景迂尝难之其序略曰某晩玷先生荐贤中安敢与先生异论然先生许我不茍同翰墨具在
鹖冠子八卷
鼂氏曰班固载鹖冠子楚人居深山以鹖羽为冠著书一篇因以名之至唐韩愈称爱其博选学问篇而柳宗元以其多取贾谊鵩赋非斥之按四库书目鹖冠子三十六篇与愈合已非汉志之旧今书乃八卷前三卷十三篇与今所传墨子书同中三卷十九篇愈所称两卷皆在宗元非之者篇名世兵亦在后两卷有十九论多称引汉以后事皆后人杂乱附益之今削去前后五卷止存十九篇庶得其真其词杂黄老刑名意皆浅鄙宗元之评盖不诬
昌黎韩愈读鹖冠子曰鹖冠子十九篇其词杂黄老刑名其博选篇四稽五至之说当矣使其人遇时授其道而施于国家功徳岂少哉学问篇称贱生于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壶千金者余三读其词而悲之文字脱谬为之正三十有五字乙者三灭者二十有二注十有二字云
河东柳氏辩鹖冠子曰余读贾谊鵩赋嘉其词而学者以为尽出鹖冠子〈鹖冠子十九篇论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其世兵篇头与鵩赋相乱〉余往来京师求鹖冠子无所见至长沙始得其书读之尽鄙浅言也惟谊所引用为美馀无可者吾意好事者伪为其书反用鵩赋以文饰之非谊有取之决也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不称鹖冠子迁号为博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假令真有鹖冠子书亦必不取鵩赋以充入之者何以知其然邪曰不𩔖
髙氏子略曰列仙传曰鹖冠子楚人隠居著书言道家事则尽出于黄老矣其书有曰小人事其君务蔽其明塞其聪乘其威以灼热天下天髙不难追有福不可请有祸不可违其言如此是盖未能忘情于斯世者
周氏渉笔曰韩文读鹖冠子仅表出首篇四稽五至末章一壶千金盖此外文势阙自不足录柳子厚则断然以为非矣按王𫓧篇所载全用楚制又似非贾谊后所为先王比闾起教乡遂逹才道广法寛尊上帅下君师之义然也今自五长里有司扁长乡师县啬夫郡大夫递相传告以及柱国令尹然动辄有诛柱国灭门令尹斩首举国上下相持如束湿而三事六官亦皆非所取通与编氓用三尺法此何典也处士山林谈道可也乃妄论王政何哉
陈氏曰陆佃解今书十九篇韩吏部称十有六篇故陆谓其非全韩公颇道其书而柳以尽鄙浅言自今考之柳说为长
崇文总目今书十五篇述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唐世常辩此书后出非古所谓鹖冠子者
亢仓子二卷
鼂氏曰唐柳宗元曰太史公为庄周列传称其为书畏累亢仓子皆空言无事实今世有亢仓子书其首篇出庄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实又况取其语而益之者其为空言尤也刘向班固录书无亢仓子而今之为术者乃始为之传注以教于世不亦惑乎按唐天宝元年诏号亢仓子为洞灵真经然求之不获襄阳处士王士元谓庄子作庚桑子太史公列子作亢仓子其实一也取诸子文义𩔖者补其亡今此书乃士元补亡者宗元不知其故而遽诋之可见其锐于讥议也其书多作古文奇字岂内不足者必假外饰欤何璨注
髙氏子略曰开元天宝间天子方乡道家者流之说尊表老氏庄列又以亢桑子号洞灵真经既不知其人之仙否又不识其书之可经一旦表而出之固未始有此书也处士王褒乃趋世好迫上意撰而献之今读其篇往往采诸列子文子又采吕氏春秋新序说苑又时采诸戴氏礼源流不一往往论殊而辞异可谓杂而不纯滥而不实者矣周氏渉笔曰庚桑楚固寓言然所居以忘言化俗以醇和感天今所著切切用诛罚政术盖全未识庚桑者其称危代以文章取士剪巧绮滥益至正指唐事又补贼广引俟赦率是狱案文书又一乡一县一州被青紫章服皆近制既为唐人短浅者无书不烦子厚掊击也惟农道一书可读自合孤行
陈氏曰首篇所载与庄子庚桑楚同亢仓者庚桑声之变也崇文总目凡九篇
闗尹子九卷
陈氏曰周闗令尹喜盖与老子同时启老子著书言道徳者按汉志有闗尹子九篇而隋唐及国史志皆不著录意其书亡久矣徐藏子礼得之于永嘉孙定首载刘向校定序末有葛洪后序未知孙定从何传授殆皆依托也序亦不𩔖向文
素书一卷
鼂氏曰题黄石公著凡一千三百六十六言其书言治国治家治身之道庞杂无统盖采诸书以成之者也
陈氏曰后人傅㑹依托以为之者
无尽居士注素书一卷
鼂氏曰皇朝张商英注商英称素书凡六篇按汉书黄石公圯上授子房世人多以三略为是盖误也晋乱有盗发子房塜玉枕中获此书商英之言世未有信之者
十一贤注阴符经一卷 李筌注阴符经一卷
鼂氏曰唐少室山人布衣李筌注云阴符经者黄帝之书或曰受之广成子或曰受之元女或曰黄帝与风后玉女论阴阳六甲退而自著其事阴者暗也符者合也天机暗合于事机故曰阴符皇朝黄庭坚鲁直尝䟦其后云阴符出于李筌熟读其文知非黄帝书也盖欲其文奇古反诡谲不经盖糅杂兵家语又妄说太公范蠡鬼谷张良诸葛亮训注尤可笑惜不经柳子厚一掊击也
朱子语录闾邱主簿进黄帝阴符经传先生说握奇经等文字恐非黄帝作唐李筌为之圣贤言语自平正却无跷欹如许
崇文总目自太公而下注传尤多今集诸家之说合为一书若太公范蠡鬼谷子诸葛亮张良李筌李合李鉴李锐杨晟凡十一家自淳风以下皆唐人又有传曰者不详何代人太公之书世逺不传张良本传不云著书二说疑后人假托云又有阴符经叙一卷不详何代人叙集太公以后为阴符经注者凡六家并以惠光嗣等传附之
阴符机一卷
崇文总目唐李靖撰以谓阴符者应机制变之书破演其说为阴符机又有势滋及论合三篇
阴符经太无传一卷 阴符经辩命论一卷
崇文总目唐张果传或曰果于道藏得此传不详何代人所作因编次而正之今别为古字盖当时道书所得之本也
阴符经正义一卷
崇文总目唐韦洪撰
阴符经要义一卷 阴符经小解一卷
崇文总目题云元解先生撰不详何代人
天机子一卷
鼂氏曰不著撰人凡二十五篇或曰一名阴符二十四机诸葛亮撰予观其词㫖殆李筌所为尔托之孔明也载道藏中
阴符元机一卷
崇文总目唐李筌撰自号少室山逹观子筌好神仙尝于嵩山虎口岩石壁得黄石阴符本题云魏道士寇谦之传诸名山筌虽略抄记而未晓其义后入秦骊山逢老母传授
陈氏曰即阴符经也监察御史新安朱安国注此书出于李筌云得于骊山老母旧志列于道家安国以为兵书之祖要之非古书也
无能子三卷
鼂氏曰不著撰人唐光启三年天子在褒寓三辅景氏舍成书三十篇述老庄自然之㫖总目录之道家
陈氏曰唐志云光启间隠民盖其自叙
四子治国枢要四卷
鼂氏曰唐范乾九集四子谓庄子文子列子亢仓子其意以为黄老之道内足以修身外足以治国者分为二十门
元真子外篇三卷
陈氏曰唐隠士金华张志和撰唐元真十二卷今才三卷非全书也既曰外篇则必有内篇矣志和事迹详见余所集碑传
庄子十论一卷
陈氏曰题李士表撰未详何人
文献通考卷二百十一
<史部,政书类,通制之属,文献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