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五十九 文献通考 卷二百六十 卷二百六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文献通考卷二百六十
  鄱 阳 马 端 临 贵 与 著
  封建考一
  上古至周封建之制
  黄帝之时神农氏世衰谓神农氏后代子孙道德衰薄非指炎帝之身也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征不享诸侯咸来賔从而蚩尤最为不恭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谓黄帝克炎帝之后蚩尤作乱不用帝命黄帝乃徴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蚩尤当时诸侯之强者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置左右大监监于万国上监去声下监平声监若周召分陕也万国和而鬼神山川封禅与为多焉
  舜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上日朔日终谓尧终帝位之事文祖尧文德之祖庙也辑五瑞既月乃日觐四岳群牧班瑞于群后辑敛既尽觐见班还后君也舜敛公侯伯子男之瑞圭璧尽以正月中乃日日见四岳及九州牧监还五瑞于诸侯与之正始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既班瑞之明月乃东巡燔柴乃祭天告至也望秩于山川东岳诸侯境内名山大川如其秩次望祭之如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之类肆觐东后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合四时之气节月之大小日之甲乙使齐一也律法制及尺丈斛斗斤两皆均同律阴吕阳律也修五礼吉凶军賔嘉五玉五等诸侯所执三帛诸侯世子执𫄸公之孤执元附庸之君执黄二生卿执羔大夫执雁是也一死士执雉䞇如五器器圭璧也卒乃复器还䞇不还也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岱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初十有一月朔巡守至于北岳如西礼归格于艺祖用特巡守四岳然后归告至文祖庙特一牛也五载一巡守群后四朝各朝于方岳之下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
  按封建莫知其所从始也三代以前事迹不可考召㑹征讨之事见于史记黄帝纪巡守朝觐之事见于虞书舜典故摭其所纪以为事始
  禹承唐虞之盛涂山之会诸侯执玉帛者万国及其衰也有二穷孔甲之乱遭桀行暴诸侯相兼逮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馀国方于涂山十损其七其后纣作淫虐周武王致商之罪一戎衣而天下治定五等之封凡千七百七十三国又减汤时千三百国
  郑氏曰春秋传曰禹㑹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言执玉帛者则是惟谓中国耳中国而言万国则是诸侯之地有方百里有方七十里有方五十里禹承尧舜而然矣要服之地内方七千里乃能容之夏末既衰夷狄内侵诸侯相并土地减国数少殷汤承之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亦分为九州而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国焉周公复唐虞之旧域分其五服为九其要服之内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诸侯之数广其土增其爵耳
  临川王氏曰禹㑹诸侯执玉帛者万国此左氏之妄也禹之㑹涂山在东方不过见东方诸侯耳岂使四海之内㑹于一山之下哉以禹之时有万国则不当指涂山而言也书曰万国总四海之内大略而言且九州之地今可以见若皆以为国则山川沮泽不可以居民独立一君孰为之民乎慈湖杨氏曰尧舜协和万邦春秋传称禹㑹诸侯执玉帛者万国此言其大数耳使不满亦可言万或倍万亦可言万如言万物万民奚止于万耶皆举其大略言之耳先儒顾必欲整整释所谓万数郑康成谓州十有二师者州立十二人为诸侯师盖百国一师州十有二师则州千二百国也八州九千六百国馀四百国在畿内则整整为万国不多一不少一吁可哂哉公羊说殷三千诸侯周千八百诸侯孝经说亦云周千八百诸侯此㦯据古志而云汉博士求其说而不可得遂为之说曰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云云凡二百一十国八州千六百八十国又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云云凡九十三国以应周千八百诸侯之数武王之兴不期而㑹盟津者八百诸侯康成遂又谓三分有二则殷末千二百诸侯牵合可𥬇之甚独不思诸侯之建不知其所始其为君为长者地丑德齐莫能相尚其间圣人出焉举天下咸归服之是为帝为王夫所谓为君为长者皆诸侯也大小多少之数岂得而预定则又岂能新立法更易之増损之以合王制所言之数耶武王克商灭国者五十尔馀率因其旧则周所封建亦不多矣讵能尽更而易之虽有功德则加地有罪则削地其有功有罪者亦不见数姑仍其旧乃势之常而汉儒为是等等差差不可少有増损之制则亦不思之甚矣
  先公曰愚按禹㑹涂山执玉帛者万国𫝊夏商及周文武之间止千七百馀国盟津之㑹虽曰八百诸侯然未尝有以名字自见者曽不如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之犹以其号自见者何也异时周家所资以藩屏王室者皆周所自封之诸侯而古诸侯无所存者如奚仲之后为薛皋陶之后为六蓼仅见于春秋时此所谓古诸侯也然皆小国寡民凛不自保于强大之间而终以见灭耳柳子厚言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资以灭夏者汤不得而废资以灭商者武王不得而废也苏黄门言商周之初上古诸侯棋布天下植根深固是以新故相继势如犬牙数世之后皆为故国不可复动是则然矣今以当时事势推之所谓古诸侯者土地人民其存馀㡬亦何不可废不可动之有武王周公定周之初封建可也郡县亦可也圣人之心以公而不以私封建则世守其国家而以天下之地与天下为公郡县则更易其守令而以天下之𫞐为一人之私公私之分而享国之久近存焉耳
  王制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川不以封其馀以为附庸闲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闲音闲 建立也立大国三十十三公也立次国六十十六卿也立小国百二十十二小卿也名山大泽不以封者与民同财不得障管亦赋税之而已此大界方三千里三三而九方千里者九也其一为县内馀八各立一州此殷制也周公制礼九州大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方千里者四十有九其一为畿内馀四十八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设法一州封地方五百里者不过四谓之大国又封方四百里者不过六又封方三百里者不过十一谓之次国又封方二百里者不过二十五及馀方百里者谓之小国盈上四等之数并四十六一州二百一十国则馀方百里者百六十四也凡处地方千里者五方百里者五十九馀方百里者四十一附庸地也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肦其馀以禄士为间田县内夏时天子所居州界名也殷曰畿诗殷颂曰邦畿千里惟民所止周亦曰畿畿内大国九者三公之田三为有致仕者副之为六也其馀三待封王之子弟次国二十一者卿之田六亦为有致仕者副之为十二又三为三孤之田其馀六亦待封王之子弟小国六十三大夫之田二十七亦为有致仕者副之为五十四其馀九亦以待封王之子弟三孤之田不副者以其无职佐公论道耳虽有致仕犹可即而谋焉朌读为班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与音预 不与不在数中也春秋传曰禹㑹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言执玉帛则是惟谓中国耳中国而言万国则是诸侯之地有方百里有方七十里有方五十里者禹承尧舜而然矣要服之内地方七千里乃能容之夏末既衰夷狄内侵诸侯相并土地减国数少殷汤承之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亦分为九州而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国焉周公复唐虞之旧域分其五服为九其要服之内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诸侯之数广其土増其爵耳孝经说曰周千八百诸侯布列五千里内此又改周之法闗盛衰之中三七之间以为说也终此说之意五五二十五方千里者二十五也其一为畿内馀二十四州各有方千里者三其馀诸侯之地大小则未得而闻也
  朱子语录曰封国之制汉儒之说只是立下一个算法非惟施之当今不可行求之昔时亦有难暁处且如九州之地冀州极阔河东河北皆在焉雍州亦阔陕西五路皆属焉若青兖徐豫则疆界有不足者矣设如夏时封建之国至商革命之后不成地多者削其国以予少者如此则彼未必服或以生乱又如周王以原田予晋文其民不服至于伐之盖世守其地不肯遽从他人若封王子弟必湏有空地方可封左氏载齐地蒲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若成王不得蒲姑之地太公亦未有顿放处
  此诸侯出军之制















<史部,政书类,通制之属,文献通考,卷二百六十>
<史部,政书类,通制之属,文献通考,卷二百六十>
<史部,政书类,通制之属,文献通考,卷二百六十>
<史部,政书类,通制之属,文献通考,卷二百六十>
  周礼大司徒凡建邦国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参之一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参之一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职方氏凡邦国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则四公方四百里则六侯方三百里则十一伯方二百里则二十五子方百里则百男以周知天下
  尚书武成列爵惟五分土惟三
  孟子万章北宫锜问周室班爵禄孟子曰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
  左传子产曰天子之地一圻列国一同
  唐氏曰学者见司徒建邦国封疆与武成分土之等孟子班禄之制不合因谓周礼非周公之制为周礼者又强为之说曰周九州之界方七千里周公变商汤之制虽小国地皆方百里是皆未深考之耳费誓曰鲁人三郊三遂左氏曰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然则大国三军出于三郊三遂副之周制然矣牧誓曰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百人御事司徒司马司空然则大国三军三卿为之帅一军之戎车百二十五乘商制然矣商周诸侯之军制既同分土之制安得而异周之九服即禹之五服乌睹所谓七千里者周公相武王灭国者五十而所立七十一国分土之制遽过于商大者二十四倍小者犹三倍何所容之后儒不能通则曰是兼附庸诚是也抑不思百里之地提封万井三分去一为六万夫之地悉以家一人率之为兵六万尚不足三郊三遂七万五千人之数为车六百乘亦不足千乘之数所谓园㕓宅田土田贾田官田赏田牛田牧田与卿大夫公子弟之采邑于何容之家既役其一人百亩又征其什一他无馀地车辇马牛干戈之属于何出之百亩之分以中农计之足食七人什取其一则十夫而食七人古庶人在官次等之禄也六万夫之税足当中农夫六千人而已三乡之吏九千四百六十人于何给之尚未言三遂之吏与其百官之众府史胥徒之禄宗庙朝廷之礼王国之朝贡四邻之邦交于何取用也百里之地不足为公侯之国明甚况七十里止二万九千四百夫之地五十里止一万五千夫之地其不能为诸侯之国抑又明矣然则子产孟子之言非欤曰二子何可非也抑古人之为言省文而互见详而考之未有不合者古之为国有军有赋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此军也出于国之郊者也天子万乘诸侯千乘此赋也出于成国者也自军言之则方百里而具三军方七十里而具二军方五十里而具一军推而上之方二百里而具六军自赋言之则方千里而具万乘二百一十里而具千乘通军与赋而言之则方千里者为兵车万九百乘推而下之方百里者为方五十里者四五十里具一军又五十里者为一遂合为兵车二百五十乘馀方五十里者一定出赋五十乘军赋合三百乘男之国也由是推而上之七十里而具二军又七十里而具二遂略当一同合为兵车五百乘加一同定出赋百乘军赋合六百乘伯之国也百里而具三军又百里而具三遂合为兵车七百五十乘加二同有半定出赋二百五十乘军赋合千乘公之国也伯二同则方百四十一里公四同有半则方二百一十一里子下同于男侯上同于公是谓分土惟三自是而外则附庸也山川也土田也虽未必皆其所有皆在封疆之内矣今夫颛㬰昔者先王以为东䝉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此附庸在封疆之证也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此土田在封疆之证也奄有龟蒙遂荒大东奄有凫绎遂荒徐宅此山川在封疆之证也封疆之内附庸山川土田皆在焉然皆非出军制赋之壌故地方七百里而止于革车千乘则举封疆而言虽七百里犹可而况五百里四百里三百里二百里百里乎故于天子言千里者兼军赋而言之于诸侯言百里七十里五十里者独举军制而言也于天子言万乘者以赋法通率也于诸侯言千乘者兼军赋而言也于诸公言五百里诸侯言四百里伯言三百里子言二百里者包山川土田附庸于封疆也于诸男言百里者独举其出军赋之封疆也凡此者皆省文而互见若异而相通何尝纎毫抵牾哉且先王之于诸侯岂其封疆一定而遂无所劝惩哉公之地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合五百里而止侯伯子亦然男之百里所自有有庆而益以地则岂以百里为拘哉存男之百里以见自有之封疆耳公侯伯子庆而益责而削皆在封疆之中矣此周公之定制而成王广鲁以七百里则广周公云尔非周公之制所得而拘也于齐有赐履焉于卫有封畛土略焉于韩侯有奄受北国焉山川土田附庸㦯得其全㦯得其偏皆封疆之数也与武成孟子之言盖相表里矣然则其食者半三之一四之一诸儒之说孰是乎曰皆非也郑司农谓所食租税之数男适五十里是大国贡轻小国贡重也郑康成谓公以一易侯伯以再易子男以三易是大国土沃而小国土瘠九等自不易至再易而止未有三易者岂诸侯之地皆无不易者哉康成之说既不通司农之说又倒置轻大而重小是侮弱而畏强也岂所谓裒多益寡称物平施周道如砥其直如矢者哉子产曰先王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甸服也甸非侯甸之甸乃祭公所谓邦内甸服也畿外诸侯则列尊贡重矣公半侯伯三之一子男四之一不亦尊重而卑轻乎康成曰大国贡重正之也小国贡轻字之也其意是矣奈何以一易再易三易为说也授之沃壌而贡重予之瘠土而贡轻是乃适当然乌在其为正之字之㢤当以王食其半三之一四之一为正然王食岂尽取其所税㢤诸侯以什一取民王又以什一取诸侯则四之一者是乃四十之一耳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于其什一之中概取其二焉此甸服之所以列卑贡重欤职方氏七伯当为什一伯注说为是
  陈氏礼书曰夫列爵惟五所以称其德分土惟三所以等其功徳异而功有所同故公侯之地同于百里子男之地同于五十里地同而附庸有所异故诸公之地方五百里诸侯之地方四百里诸伯之地方三百里诸子之地方二百里诸男之地方百里盖三等之地正封也五等之附庸广封也正封则尺地莫非其土一民莫非其臣尊者嫌于盛而无所屈卑者嫌于削而无所立故公之地必下而从侯男之地必上而从子至于广封则欲上之政令有所统而不烦下之职贡有所附而不费又非诸侯得以擅之也而尊者不嫌于太多卑者不嫌于太寡故公之地必五百里而异于侯男之地止百里而异于子也
  朱氏语录曰向来君举进制度说周礼封疆方五百里是周围五百里径只百二十五里方四百里径只百里方三百里径只七十五里方二百里径只五十里方百里者径只二十五里自奇其说与王制等语相合然本文方千里之地以封公则四公以封侯则六侯以封伯则七伯以封子则二十五子以封男则百男其地已有定数此说如何可通况男国二十五里之小则国君即今之一耆长耳何以为国君
  按诸侯分封受地之多寡周礼大司徒职方氏所载与王制及子产孟子所言不合郑注以为合山川附庸而言先儒遂欲融㑹二说而一之如陈祥道唐仲友之论特为明畅故脩录之若止齐径围之说则侯伯子之地仅可吻合而公之地多二十五里男之地仅得五十里之半其与王制孟子所言均之为龃龉不合耳
  右分封之制









  司马九畿之图       二百六十卷    二十三














  职方氏大行人九服同制行人只言贡故镇夷同于蕃国若论地域镇夷犹在九州禹贡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甸服畿内之地也甸田服事也以皆田赋之事故谓之甸服五百里者王城之外四面皆五百里也禾本全曰总刈禾曰铚半藳也半藁去皮曰秸谓之服者三百内去王城为近非惟纳总铚秸而又使之服输将之事也独于秸言之者总前二者而言也粟谷也内百里为最近故并禾本总赋之外百里次之只刈禾半藁纳也外百里又次之去藁粗皮纳也外百里为逺去其穗而纳谷也外百里为尤逺去其谷而纳米也盖量其地之逺近而为纳赋之轻重精粗也此分甸服五百里而为五等者也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侯服者侯国之服甸服外四面又各五百里也采者卿大夫邑地男邦男爵小国也诸侯诸侯之爵大国次国也先小国而后大国者大可以御外侮小得以安内附也此所谓分侯服五百里而为三等也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绥安也谓之绥者渐逺王畿而取抚安之义侯服外四面又各五百里也揆度也绥服内取王城千里外取荒服千里介于内外之间故内三百里揆文教外二百里奋武卫文以治内武以治外圣人所以岩华夏之辨者如此此分绥服五百里而为二等也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要服去王畿已逺皆夷狄之地其文法略于中国谓之要者取要约之义特羁縻之而已绥服外四面又各五百里也蔡放也左传云蔡二叔是也流放罪人于此也此分要服五百里而为二等也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荒服去王畿益逺而经略之者视要服为尤略也以其荒野故谓之荒服要服外四面又各五百里也流流放罪人之地蔡与流皆所以处罪人而罪有轻重故地有逺近之别也此所谓分荒服五百里而为二等也蔡氏曰今按毎服五百里五服则二千五百里南北东西相距五千里故益稷篇言弼成五服至于五千然尧都冀州冀之北境并云中涿易亦恐无二千五百里藉使有之亦皆沙漠不毛之地而东南财赋所出则反弃于要荒以地势考之殊未可暁但意古今地土盛衰不同当舜之时冀北之地未必荒落如后世耳亦犹闽浙之间旧为蛮夷渊薮而今富庶繁衍遂为上国土地兴废不可以一时概也周制九畿曰侯甸男采卫蛮夷镇蕃毎畿亦五百里而王畿又不在其中并之则一方五千里四方相距为万里盖倍禹服之数也汉地志亦言东西九千里南北一万三千里先儒皆疑禹服之狭而周汉地广或以周服里数皆以方言㦯以古今尺有长短或以为禹直方计而后世以人迹屈曲取之要之皆非的论盖禹声教所及则地尽四海而其疆理则止以五服为制至荒服之外又别为区画如所谓咸建五长是已周汉则尽其地之所至而疆画之也
  周礼大司马乃以九畿之籍施邦国之政职方千里曰国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
  职方氏乃辨九服之邦国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服大行人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岁一见其贡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甸服二岁一见其贡嫔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男服三岁一见其贡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采服四岁一见其贡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卫服五岁一见其贡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要服六岁一见其贡货物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一见各以其所贵宝为摰
  国语周语祭公谋父谏穆王曰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賔服蛮夷要服戎狄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賔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终王
  唐氏曰尧命治水弼成五服自王畿而至荒服面各二千五百里九州之境方五千里为方千里者二十五九州之外东渐西被朔南暨声教者不在五服之内则与九州之法实同无毫厘差矣学者惑于五百里之说谓周公斥大封域九州之界方七千里非也又谓夷镇皆在九州之外亦非也㦯谓周之境广于禹贡五百里虽稍异于郑氏亦未尽知禹贡也若如二说则不惟不与禹贡合周官既言六服又言五服祭公谋父周人也不言九服而言五服何㢤盖九服五服一也自禹贡一面言之率五百里为限周礼以二面言之率以二百五十里为限则自镇畿而内二畿而当一服与弼成五服至于五千无纎毫抵牾者周公祭公之说亦不待释而眀矣惟蕃畿在九州之外即所谓东渐西被朔南暨声教者也周官以二百五十里率之亦非地域止于此也夷镇尚在九州之内以其荒服使之终王各摰所宝同于蕃国行人之言与周官六服合矣不谓夷镇即在九州之外也然则商制如何曰诗颂曰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自邦畿至四海知其与禹贡周礼同制也又曰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中举来享外举来王知其与祭公之言合也况作康诰之初周礼未制已言侯甸男邦采卫则周因商礼其可知矣然则王制言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说者谓商之制有诸乎曰王制汉文帝博士所作自春秋而降四夷交侵中国之境土褊矣王制采六经而作欲行诸当时此乃据所见境土言之岂商制哉方五千里为方千里者二十五由尧迄周无异制也况禹贡五服自侯服而外已有百里二百里三百里之别与周九畿何异哉今具圗以见禹贡周礼祭父所言皆同制并畿内郊甸稍县都纳总铚秸粟米之制具著焉
  右畿服之制




  文献通考卷二百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