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纠谬_(四部丛刊本)/卷十 中华文库
新唐书纠谬 卷十 宋 吴缜 撰 江安傅氏双鉴楼藏明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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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纠谬卷第十
宋咸林吴缜纂
十曰一事两见而异同不完
肃宗纪即位事与裴冕杜鸿渐魏少㳺传
不同
李岘传谢夷甫事与毛若虚传不同
吴士矩传与狄兼谟传异同且各述事不
尽
髙智周传记蒋洌等事与乔琳传不同
李知本李华传各载太冲而得名之因不
同
薛存诚孔戣传各述李位事而有不同
公主传及张茂昭传各纪尚主而有不同
韦温传尉迟璋事与陈夷行曹确传不同
王璠传所载石刻与五行志不同
杜悰及南蛮传述秦匡谋事不同
崔湜及周利贞传述内外兄不同
刘晏传及艺文志各载包融包佶事及所
任官有不同
王晏平为韦温封上诏书
苏味道张锡传误
吴凑韩皋传不同
苏干之死纪传不同
武延秀安乐主诛处不同
张说评许景先文两传不同
吴凑刘晏议王缙等罪
刘悟贾言传不同
文宗纪即与杨志诚传不同
肃宗纪即位事与裴冕杜鸿渐魏少㳺
传不同
肃宗纪云朔方留后支度副使杜鸿渐六城水
陆运使魏少㳺节度判官崔漪支度判官崔简
金关内盐池判官李涵河西行军司马裴冕迎
太子治兵于朔方
今案裴冕传云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辟行军
司马玄宗入蜀诏皇太子为天下兵马元帅
拜冕御史中丞兼左庶子副之初冕在河西
方召还而道遇太子平凉遂从至灵武与杜
鸿渐崔漪同辞进曰主上厌于勤且南狩蜀
宗社神器要须有归今天意人事属在殿下
宜正位号有如逡巡失亿兆心则大事去矣
太子曰我平寇逆奉迎乘舆还京师退居储
贰以侍膳左右岂不乐哉公等何言之过对
曰殿下居东宫二十年今多难启圣以安社
稷而所从将士皆关辅人日夜思归大众一
骚不可复集不如因而抚之以就大功臣等
昧死请太子固让凡五请卒见听太子即位
又杜鸿渐传云安思顺表为朔方判官禄山
乱皇太子按军平凉未知所适议出萧关𧼈
丰安鸿渐与六城水陆运使魏少㳺节度判
官崔漪支度判官卢简金关内盐池判官李
涵谋曰胡羯乱常二京覆没太子治兵平凉
然散地难恃也今朔方制胜之会若奉迎太
子西诏河陇北结回纥〈回纥与国收其〉劲𮪍与大兵
合鼓而南雪社稷之耻不亦易乎即具上兵
马招辑之𫝑录军资库器械储廥凡最使涵
诣平凉见太子太子大悦会裴冕至自河西
亦劝之朔方而鸿渐与漪至白草顿迎谒说
曰朔方天下劲兵灵州用武地今回纥请和
吐蕃结附天下列城坚守以待王命纵为贼
据日夜望官军以图收复殿下治兵长驱逆
胡不足灭也太子喜曰灵武我之关中乃
吾萧何也既至灵武鸿渐即与冕等劝即皇
帝位以系中外望六请见听又魏少㳺传云
累迁朔方水陆转运副使考此数传杜鸿渐
止为朔方判官而纪云朔方留后支度副使
魏少㳺本为水陆转运副使而纪云六城水
陆运使鸿渐传又云六城水运使裴冕以河
西行军司马已拜御史中丞兼左庶子为天
下兵马副元帅赴召而还而纪止云河西行
军司马此位号不同也鸿渐传云支度判官
卢简金而纪云崔简金此姓不同也裴冕传
云五请而鸿渐传云六请此劝进之数不同
也
李岘传谢夷甫事与毛若虚传不同
李岘传云凤翔七马坊押官盗掠人天兴令谢
夷甫杀之李辅国讽其妻使诉枉诏监察御史
孙蓥鞠之夷甫其妻又诉诏御史中丞崔伯
阳刑部侍郞李晔大理权献为三司讯之无
异辞妻不臣辅国助之乃令侍御史毛若虚覆
按若虚委罪夷甫言御史用法不端伯阳怒欲
质让若虚驰入自归帝帝留若虚帘中顷伯阳
等至劾若虚传中人失有罪帝怒叱之贬伯阳
髙要尉权献杜阳尉逐李晔岭南流蓥播州
今案毛若虚传云乾元中凤翔七坊士数剽
州县间杀人尉谢夷甫不胜怒榜杀之士妻
诉李辅国辅国请御史孙蓥穷治狱久不具
诏中丞崔伯阳与三司叅讯未决乃使若虚
按之即归罪夷甫伯阳争甚力若虚慢拒伯
阳怒若虚即驰入白于帝诏姑出若虚泥诉
曰若臣出即死因蔽若虚殿中而召伯阳至
具劾若虚罔上帝主先语叱伯阳出并官属
悉贬岭外且李岘传云天兴令谢夷甫而毛
若虚传以为尉岘传云中丞刑部大理为三
司而若虚传云诏中丞崔伯阳与三司叅讯
则中丞之外自有三司欤岘传云孙蓥夷
甫其妻又诉诏三司叅讯无异辞妻不臣若
虚传云狱久不具叅讯未决而若虚按之岘
传云崔伯阳髙要尉权献杜阳尉李晔岭南
孙蓥播州若虚传云官属悉贬岭外此皆两
传之不同者也
吴士矩传与狄兼谟传异同且各述事
不尽
吴凑传末云兄溆子士矩开成初为江西观察
使飨宴侈纵一日费凡十数万初至库钱二十
七万缗晩年才九万军用单匮无所仰事闻中
外共申解得以亲议文宗弗穷治也贬蔡州别
驾谏官执处其罪不纳于是御史中丞狄兼谟
建言陛下擢任士矩非𥝠也士矩负陛下而治
之亦非𥝠也请遣御史至江西即讯使杜江淮
它镇循习意帝听乃流端州
今案狄兼谟传云江西观察使吴士矩加给
其军擅用上供钱数十万兼谟劾奏观察使
为陛下守土宣国诏条知临戎赏士州有定
数而与夺由巳诒弊一方为诸道觖望请付
有司治罪士矩由是贬蔡州别驾观二传载
士矩所犯固巳不同至于有司劾治贬责次
序各有未完盖删修之际未尝以二传叅校
𥙷足其事意也
髙智周传记蒋洌等事与乔琳传不同
高智周传云智周所善义兴蒋子愼有客尝视
两人曰髙公位极人臣而嗣少弱蒋矦官不逹
后且兴子愼终逹安尉其子缯往见智周智周
方贵以女妻之生子挺历湖延二州刺史生子
洌涣皆擢进士洌为尚书左丞涣永泰初历鸿
胪日本使尝遗金帛不纳惟取笺一畨为书
以贻其副云挺之卒洌兄弟庐墓侧植松柏千
馀涣终礼部尚书封汝南公洌子链涣子铢又
有清白名而髙氏后无闻
今案乔琳传未云时又有蒋镇者洌子也与
兄谏俱以文辞显擢贤良方正科累转谏议
大夫大历中淫雨坏河中盐池味苦恶韩滉
判度支虑减常赋妄言池生瑞盐王德之美
祥代宗疑不然命镇驰驿按视镇内欲结滉
故实其事表置祠房号池曰宝应灵庆云再
进工部侍郞妹婿源溥者休弟也故镇〈与休〉交
泚叛窜于鄠伤足不能进泚先得链而镇左
右逃归语所在源休闻白泚以二百𮪍求得
之知不免怀刃将自刺链止之复谋出奔懦
不决中朝臣遁伏者休多所诛杀赖镇救原
十五初洌与弟涣在安史时皆污伪官链兄
弟复屈节于贼云又案朱泚传云泚即皇
帝位以蒋镇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
事蒋链为御史中丞又云泚自将逼奉天以
蒋链李子平为宰相然则蒋洌涣兄弟以高
智周传言之则皆良士可嘉者在乔琳朱泚
传言之则父子皆污伪官为叛臣名教之所
不齿且如崔涣贤者也止为元载所恶而蒋
涣遂按其罪而逐之以是观之则蒋涣之为
人可知而新书于两传各书之曾无褒贬与
夺亦不明书其两见之因后人观之何所取
信耶〈崔涣事在崔玄𬀩传未有传〉
李知本华传各载太冲而得名之因不
同
孝友李知本传云知本赵州元氏人元魏洛州
刺史灵六世孙父孝端仕隋为𫉬嘉丞与族弟
太冲俱有世阀而太冲官婚最髙鄕人语曰太
冲无兄孝端无弟
今案李华传云华字遐叔赵州赞皇人曽祖
太冲名冠宗族间鄕人语曰太冲无兄太宗
时擢祠部郞中然则此李太冲姓名鄕郡时
世及里语皆同则二传之太冲实一人耳今
一传以为官㛰最髙而得称一传以为名冠
宗族而得称二者使后世何所从也况知本
传既僃载矣华传复书之可乎
薛存诚孔戣传各述李位事而有不同
薛存诚传云存诚为御史中丞江西监军髙重
昌妄劾信州刺史李位谋反追付仗内诘状存
诚一日三表请付位御史台及案果无实
今案孔戣传云迁尚书左丞信州刺史李位
好黄老道数祠祷部将韦岳告位集方土图
不轨监军髙仲谦上急变捕位劾禁中戣奏
刺史有罪不容系仗内请付有司诏还御史
台戣与三司杂治无反状岳坐诬罔诛贬位
建州司马中人愈怒此李位一事在薛存诚
传则云髙重昌劾之而存诚三表请付台按
之无实在孔戣传则云髙仲谦上变劾位禁
中而戣请付有司治之无反状二者未知孰
是
公主传及张茂昭传各记尚主而有不
同
顺宗女襄阳公主始封晋康县主下嫁张孝忠
子克礼
今案张茂昭传克礼乃茂昭之子而孝忠之
孙且又云尚晋康郡主非县主也
韦温传尉迟璋事与陈夷行曹确传不
同
韦温传云乐工尉迟璋授光州长史温封上诏
书
今案陈夷行传云仙韶乐工部尉迟璋授王
府率右拾遗窦洵当衙论奏郑覃嗣复嫌
以细故谓洵近名夷行曰谏官当衙正须
论宰相得失彼贱工安足言者然亦不可置
不用帝即徙璋光州长史以百缣赐洵又
案曹确传云文宗欲以乐工尉迟璋为王府
率拾遗洵固争卒授光州长史由是言之
则尉迟璋初授王府率因洵争之遂下除
光州长史矣韦温何为犹封还诏书无乃史
误记乎或者虽下除光州而尚未厌公议故
温封还其诏而朝廷遂巳乎事虽不可得而
知然要之韦温传所书讫不见朝廷听否此
若非史笔之误则其事之终始是非必有所
未尽而后世不得不疑也
王璠传所载石刻与五行志不同
五行志云浙西观察使王璠治州城隍中得
方石有刻文曰山有石石有玉玉有瑕瑕即休
今案璠本传止云山有石石有玉玉有瑕而
巳无瑕即休三字又曰术家云璠祖名崟生
础础生璠尽遐休盖其应云然则史之为书
所以传信也璠之石䜟正宜传信者也虽复
鄙俚隐晦既载之以示后则宜存其本文岂
可或増或损以疑后世哉就使有増损而止
一见乎书使观者无它疑犹为未可况志传
皆载而其文多寡复不同使后世何所信乎
杜悰及南蛮传述秦匡谋事不同
杜悰传云悰为荆南节度使黔南观察使秦匡
谋讨蛮兵败奔于悰
今案南蛮传云坦绰寇成都至新津而还回
寇黔中经略使秦匡谋惧奔荆南在杜悰传
则云讨蛮贼而奔在南蛮传则云蛮寇黔中
惧而奔则是未尝讨蛮二者既不相符且又
观察经略之名亦异此二说必有非其实者
崔湜及周利贞传述内外兄不同
崔湜传云进其外兄周利贞
今案利贞湜内兄也未知孰是
刘晏传及艺文志各载包融包佶事及
所任官有不同
刘晏传末云包佶字㓜正润州延陵人父融集
贤院学士与贺知章张若虚有名当时号吴中
四士佶擢进士第累官谏议大夫坐善元载贬
岭南晏奏起为汴东两税使晏罢以佶充诸道
盐铁轻货钱物使迁刑部侍郞改秘书监封丹
阳郡公
今案艺文志云包融诗一卷注云润州延陵
人历大理司二子何佶齐名世称二包何
字㓜嗣大历起居舎人融与储光羲皆延陵
人曲阿有馀杭尉丁仙芝缑氏主簿蔡隐丘
监察御史蔡希周渭南尉蔡希寂处士张彦
雄张潮校书郞张晕吏部常选周瑀长洲尉
谈戭句容有忠王府仓曹叅军殷遥硖石主
簿樊光横阳主簿沈如筠江宁有右拾遗孙
处玄处士徐延寿丹徒有江都主簿马挺武
进尉申堂构十八人皆有诗名殷璠彚次其
诗为丹阳集者然则融佶既见于刘晏传末
矣今艺文志又言之非重欤且又其间述
事互有不同不若会而为正僃见于艺文志
或僃载于刘晏传末庶乎后世易于考寻且
免异同之惑也
王晏平为韦温封上诏书
韦温传云为给事中王晏平罢灵武节度使以
马及铠仗自随贬康州司户叅军厚赂贵近浃
日改抚州司马温封上诏书
今案王晏平传云以功检校常侍灵盐节度
使父䘮擅取马四百兵械七千自卫归洛阳
御史劾之有诏流康州不即行阴求援于河
北三镇三镇表其困改抚州司马给事中韦
温薛延老卢弘宣等还诏不敢下改永州司
戸叅军温固执文宗谕而止以二传校之一
则云贬康州司户厚赂贵近一则云流康州
求援河北三镇二者巳自不同且温传云改
抚州司马温封上诏书而不言朝廷从否晏
平传则云温等还诏改永州司户温固执文
宗谕而止此皆异同之甚者未知其孰是兼
薛廷老卢弘宣传皆遗此一事不载
苏味道张锡传误
苏味道传云延载中以凤阁舍人检校侍郞同
凤阁鸾台平章事证圣元年与张锡俱坐法系
司刑狱锡虽下吏气象自如味道独席地饭𬞞
为危惴可怜者武后闻放锡岭南𦆵降味道集
州刺史召为天官侍郎圣历初复以凤阁侍郎
同凤阁鸾台三品更葬其亲侵毁鄕人墓田萧
至忠劾之贬坊州刺史
今案张锡传云锡久视初为凤阁侍郞同凤
阁鸾台平章事坐禁中语又赇谢巨万时
苏味道亦坐事同讯系凤阁俄徙司刑三
品院锡按辔专道神气不慑日膳丰鲜无贬
损味道徒歩赴逮席地菜食武后闻之释味
道将斩锡既而流循州又武后纪云延载元
年〈甲午〉三月甲申凤阁舍人苏味道为凤阁侍
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天册万岁元年〈乙未〉正
月戊子味道贬集州刺史圣历元年〈戊戌〉九月
辛巳试天官侍郎苏味道为凤阁侍郎同凤
阁鸾台平章事久视元年〈庚子〉闰七月巳丑天
官侍郎张锡为凤阁鸾台平章事长安元年
〈辛丑〉三月流张锡于循州七月苏味道按察幽
平等州兵马长安二年〈壬寅〉十月甲寅苏味道
同凤阁鸾台三品长安四年〈甲辰〉三月巳亥贬
苏味道为坊州刺史以宰相表考之皆同然
则苏味道凡再为相其初相以延载元年甲
午岁其贬集州以天册万岁元年乙未岁〈是年〉
〈先改为证圣次改天册万岁〉方是时张锡未为相也至圣
历元年戊戌岁味道再入相是时张锡亦尚
未入至久视元年庚子岁闰七月张锡始为
相与味道共事至长安元年辛丑岁流锡于
循州此其大概也今味道传乃云证圣元年
与张锡俱坐法系司刑狱武后放锡岭南才
降味道集州刺史此大误也盖后之史臣吴
兢刘知几之后追书其事不知味道贬集州
之因但闻锡尝与味道同下狱而锡以髙抗
不屈流窜味道以慑惧自责𫉬免遂附会其
事以为坐此贬集州耳殊不知当证圣之时
则张锡未为相也味道贬集州自有所坐也
与张锡同下狱自是再入相之后久视长安
之间锡虽流窜味道𫉬免未尝责也今试
条陈之且又为旁通图谱列其岁次年号及
二人历官次序庶览者昭然易见所谓证圣
之时张锡未为相者案武后纪及宰相表张
锡传并云锡以久视元年始为相此得其实
也而是年岁在庚子其证圣元年岁在乙未
距庚子中间六年其事殊不相属此其一也
所谓味道贬集州自有所坐者案武后纪及
宰相表延载元年九月壬寅贬李昭德为南
宾尉〈昭德时自检校内史贬也〉次年天册万岁元年正月
戊子贬豆卢钦望为赵州刺史韦巨源鄜州
刺史杜景佺溱州刺史苏味道集州刺史陆
元方绥州刺史此五人皆宰相也而同时贬
斥今考其传则四人所坐皆同豆卢钦望传
云李昭德罪有司劾奏钦望阿顺昭德不
执正附臣罔君贬赵州刺史韦巨源传云坐
李昭德累贬麟州刺史〈麟即鄜字之误也有说见别篇〉杜景
佺传云会李昭德下狱景佺苦申救后以为
欺左迁溱州刺史陆元方传云坐附会李
昭德贬绥州刺史此五人既同时为相同时
贬斥而四人所坐皆以昭德则味道所坐不
言可知由是言之则味道集州之贬本坐李
昭德之故而张锡奚预焉此其二也所谓与
张锡同下狱乃再入相之后久视长安之间
又独得释免未尝责者案武后纪及宰相
表久视元年锡始为相时味道亦同为相至
长安元年三月锡流循州而味道一无贬责
且锡本传亦云武后闻之释味道而又是年
七月味道方奉使幽平亦足以验其未尝
责此其三也然则味道此传止以证圣元年
与张锡下狱一事失其实则其馀考于纪传
遂皆叅错不能符合宜后人之疑惑今若差
次其事当云证圣元年有司劾味道与豆卢
钦望等附会李昭德坐贬集州刺史召为试
天官侍郞圣历初复以凤阁侍郎同凤阁鸾
台平章事长安初与张锡俱坐法系司刑狱
锡虽下吏气象自如味道独席地饭𬞞为危
惴可怜者武后闻之将斩锡既而流循州释
味道是岁奉使幽平等州按察兵马还二年
进同凤阁鸾台三品更葬其亲有诏州县治
䘮事味道因役庸过程遂侵毁鄕人墓田萧
至忠劾之贬坊州刺史如此则纪传皆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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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凑韩皋传不同
吴凑传云贞元十四年夏大旱谷贵人流亡帝
以过京兆尹韩皋罢之即召凑代皋
今案韩皋传云拜京兆尹奏署郑锋为仓曹
叅军锋苛敛吏乃说皋悉索府中杂钱折籴
粟麦三十万石献于帝皋恱之奏为兴平令
贞元十四年大旱民请蠲租赋皋府帑巳空
内忧恐奏不敢实会中人出入百姓道诉
之事闻贬抚州员外司马由此言之则皋之
为京兆无政之甚者而吴凑传所云乃似皋
本无过而德宗以之为过其意殊与皋传不
同书法如是可乎
苏干之死纪传不同
本纪长寿元年五月杀冬官尚书苏干
今案干传云迁冬官尚书来俊臣素忌之诬
干与琅琊王冲通书系狱发愤卒与纪不同
未知孰是
武延秀安乐主诛处
武延秀传云韦后败尚与主居禁中同斩肃章
门
今案安乐公主传云临淄王诛韦庶人主方
览镜作眉闻乱走至右延明门兵及斩其首
二说不同未知孰是
张说评许景先文两传不同
许景先传云张说曰许舍人之文虽乏峻峰激
流然词㫖丰美得中和之气
今案王勃骆宾王传后张说论文处云许景
先如丰肌𧸐理虽秾华可爱而乏风骨与本
传所载不同未知孰是
吴凑刘晏议王缙等罪
吴凑传云元载赐死于是王缙杨炎王昂韩会
包佶等皆当坐凑建言法有首从从不应死一
用极刑亏德伤仁缙等由是得减死
今案刘晏传云元载得罪诏晏鞫之晏畏载
党盛不敢独讯更敕李涵等五人与晏杂治
王缙得免死晏请之也又王缙传云缙败刘
晏等鞫其罪同载论死晏曰重刑再覆有国
常典况大臣乎法有首从不容俱死于是以
闻上悯其耄不加刑乃贬栝州刺史由是言
之王缙以下以从坐免死乃刘晏之请也今
吴凑传止以为凑言则误矣盖当时晏凑皆
各有言但史之所叙不完尔
刘悟贾言传不同
刘悟传云与监军刘承偕不叶众辱悟纵其下
乱法悟不堪其承偕与都将张问谋悟送
京师以问代节度事悟知之以兵围监军杀小
使其属贾言质责悟曰李司空死有知使公
所为至此军中将复有如公者矣悟遽谢曰吾
不欲闻李司空字少选当定即㧑兵退慝承偕
囚之帝重违其心贬承偕然悟自是颇专肆上
书言多不恭天下负罪亡命者多归之强列其
𡨚
今案贾言传云监军刘承偕与悟不平阴
与慈州刺史张汶谋悟送阙下以汶代节
度事悟以兵围承偕杀小使言遽入责
曰司空纵兵胁天子使者是欲效李司空邪
它日后复为军中所指笑悟闻感悔匿承偕
于第以免悟每有过必争故悟能以臣节光
明于朝且在刘悟传则言其自是专肆上书
不恭强列负罪者𡨚在言传则云悟能以
臣节光明在悟传以为都将张问言传则
云慈州刺史张汶而又质责应答之词皆不
同览者莫知所从此盖未尝以两传互相考
究但各就本传加笔削故舛谬至是
文宗纪与杨志诚传不同
文宗本纪大和七年三月辛𫑗幽州卢龙军节
度使杨志诚执春衣使边奉鸾送奚契丹使尹
士恭
今案杨志诚传云志诚果怨望军有嫚言囚
中人魏宝义及它使焦奉鸾尹士恭与纪异
同未知孰是
海虞赵开美校刋
新唐书纠谬卷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