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脩后鲁史旧文 春秋正传 辩疑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正传辩疑
  附答门人高简春秋正传辩疑甲午四月十一日
  窃校正传而两读之见老先生之于是经也真有以得千载不传之秘而孔子光明正大之心如秋阳皓皓者不可得而支离穿凿之不可得而附㑹深刻之灿然若星斗在天而人之望之者咸知其孰为经孰为纬孰为灾孰为祥而无事乎深为推测以累乎天之无心焉耳也於乎孔子无心之心晦之千馀年矣而先生乃独契之葢先生之心即孔子之心孔子之心即吾人虚明纯白之本心诸儒者不以其本来者契之而凿之使深宜乎先生之独得之也所谓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其在兹乎其在兹乎然中间有请者愿得而辩之正传序曰笔者其所书也削者其所去也而传内又有所谓春秋为鲁史之文而非仲尼削之答云此削字犹言改也凡有误作削字者可改作改字又有所谓仲尼无所损益者不知前谓其所书其所去者指仲尼邪抑鲁史邪答云所书所去正谓仲尼非鲁史也抑谓鲁史书之而仲尼亦书之邪鲁史去之而仲尼亦去之邪答云非也鲁史不止此书不书去取在仲尼也若曰笔削尽由于鲁史而仲尼无所加损则所谓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者孰成之而使之惧邪答云非谓笔削尽由于鲁史也谓鲁史中有闗于是非者仲尼则笔之于册今春秋是也无甚闗于是非者仲尼则削之而不存于册然其所笔皆鲁史旧文仲尼未尝改其文但取其义耳所谓无加损者不加损鲁史之文也其馀则削去而不笔之于书者多矣今观左传有而经则无者可知矣然谓㳺夏不能赞一词则孟子所谓笔削云者又似专指孔子矣答云此非孟子之言也简以是细详先生之意毋乃以谓笔者鲁史之所已笔为纲也孔子因而笔之而未尝削而损焉其所削者鲁史之所约为提纲而削其事以附于纲下者乃其记事之法孔子亦因而削之而但无用附诸纲耳是先生之所谓无所益也如此乎哉答云非是之谓也笔削谓仲尼非谓鲁史也削事附纲下尤未明春秋者鲁史之总文如董狐书赵盾弑其君而其弑之之迹则当时别有縁由如左传所云出不越竟入不讨贼者乃其实事也若是则春秋一部书信为鲁史之文矣而非全文也答云此句当改云未具事实也其不用全文处即孔子窃取之义答云今改云孔子窃取之义则具于事实而所谓成春秋者亦在乎此与譬如今之士人读史书然既读其提纲又读其记事矣却将提纲录出成一部书而无所增减其记事而用录之而使后之人读其所录而考诸记事以见是非乎云耳此则孔子作春秋之意也不知先生正传之作果如此乎答云正是如此抑所谓笔削云者笔固仍鲁史之旧矣而削则有二义其不书鲁史之所记事则孔子削之答云非有二义削即去之不存于经者也其夺人之爵不具时不书即位之类则史之旧也而非孔子之所削乎如此以观先生之意则既谓其所去又谓无所削者庶乎前后不悖矣答云无所削者谓不改鲁史之文也此削字当改作改字然简窃以为既因史氏而笔削之矣后之观春秋者或经中所载是非显然者固得以知其实其有难见是非者必考于传而后知之则孔子胡不依史氏附其事于下而使后之人坦然易明而莫之疑乎何乃第书其纲而已也答云正谓窃取而不显然取之而其事实则当时必有详具始末如左传者是也岂孔子之意知记事之书必传于后世吾但特提其纲要而使后之人知吾取义在此则是非得失人自求之于心而不可掩焉耳审若是是孔子敦厚含𢎞广博深沉之意实寓诸春秋而在夫人之自得焉者乎譬诸天地覆载万物而髙卑贵贱莫不悉具其所以髙所以卑所以贵贱人自求之而人自得之而天地无心成化之意固浑乎其中矣故庄周云圣人议而不辩先生之意其或在此矣乎答曰但书一事令人考其迹则知其善恶矣不必引庄周之言盖圣经尚简若当时作春秋亦如后之纲目则不胜其烦而非经之文矣抑先生谓春秋为鲁史之文而非仲尼之文固本诸孟子也然春秋十二公记者非一手今详观春秋之文如出于一人之手何也岂史官记事之法世世相传故其文词书法不甚相逺矣乎答云正谓如此所谓史有三长书言书事自有其法古之史官子孙皆世其业安得不如出一手昨考得脩后旧史之文二十五条附于经末杜预谓弟子欲存孔子卒故录之试取观之与今春秋之文无异益可见春秋为鲁史之文无疑矣夫唯其不出于一人之手也是故其中有缺时而不书者有当书即位而不书者有缺文而存疑者有序爵而或先或后者有序事而或详或略者有或书爵或书人者有名不名者有或薨或卒者孔子皆因而笔之而唯窃取其义在经吾录出者乎答云正是如此凡此皆简所疑而未决焉者伏乞批示释之勿使后之读春秋者复如简之所惑则先生善继孔子之志真昭昭于千载之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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