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四 春秋胡氏传 卷二十五
宋 胡安国 撰 张元济 撰校勘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宋刊本
卷二十六

春秋传卷第二十五

    昭公中

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

费内邑也命正卿为主将举大众围其城若敌国然者家臣强大

夫弱也语不云乎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夫己所不

 欲勿施于人所恶于下者无以事上也所恶于上者无以使下也

然后家齐而国治矣季孙意如以所恶于下者事其上而不忠于

其君以所恶于上者使其下而不礼于其臣出乎尔者反乎尔冝

南蒯之及此也春秋之法不书内叛反求诸己而已矣其书围费

 欲著其实不没之也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𣈆归于楚弑其君䖍于干谿

楚师伐徐楚子䖍次于干谿为之援公子弃疾君陈蔡主方城之

 外有观从者率群失职以弃疾命召比于𣈆既至胁比而立之令

 于干谿曰先至者复其田里师溃而归楚子经而死或曰昭元年

 楚䖍弑立比出奔𣈆十三年比归而䖍缢于𣗥围则比未尝一日

 北面事䖍为之臣䖍又弑立固非比之君矣而书曰比弑其君䖍

 何也曰凡去国出奔而君不以为臣则𣈆于栾盈是也臣不以为

 君则公子鱄于卫是也若去国虽乆而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

 于国不扫其坟墓不收其田里不系累其宗族即君臣之分犹在

 也比虽奔𣈆而𣈆人以覉待比以国底禄固楚之亡公子也楚又

 未尝锢之如𣈆之于栾盈比又未尝不向楚而坐如子鲜之于卫

 安得以为比非楚臣而䖍非比之君乎春秋书比弑其君䖍明于

 君臣之义也或曰䖍弑郏敖以立比之获罪岂其无讨贼之心而

 徒贪夫位欤曰春秋罪比不明乎君臣之义不责其无讨贼之心

 夫比虽当次及之序而弃疾亦居楚国之常以取国言之比具五

 难而弃疾有五利此事之变也为比者冝乎效死不立若国有所

 归为曹子臧鲁叔𦙝不亦善乎不然身居令尹都贵戚之卿为社

 稷镇乱不自己亦可也今乃胁于𫝑而忘其守𪫟于利而忘其义

被之大恶欲辞而不可得矣为人臣而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

其冝遭变事而不知其权者若此𩔖是也悲夫圣人垂戒之意明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

弃疾立比为王而巳为司马固君比矣而又杀之则冝书曰弃疾

弑其君比而曰杀公子比何也初子干归自𣈆观从假弃疾命而

 召之来则来坎牲加书而强之盟则盟帅四族众而使之入楚则

 入杀太子禄而立之为王则王周走而呼于国中谓众怒如水火

 而逼之自杀则自杀其行止迟速去就死生皆观从与国人所为

 而比未尝可否之也安得为弃疾之君乎然比兄也黒肱弟也弃

 疾其季弟也立比为王肱为令尹疾为司马盖国人以长㓜之序

 立之也则冝书曰楚人杀比而春秋变文归狱弃疾者诛其本意

 在于代比而非讨之也所谓轻重之权衡曲直之绳墨而怀恶者

 亦无所隐其情矣

秋公㑹刘子𣈆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

伯小邾子于平丘

 按左氏𣈆成虒祁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齐侯往朝于𣈆燕而

 投壷曰寡人中此与君代兴𣈆人知其亦将贰也叔向曰诸侯不

 可以不示戚乃并徴㑹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遂合诸侯于平

 丘方是时楚人𭧂横陵蔑中华在宋之盟争𣈆先㰱及虢之㑹仍

 读旧书遂召诸侯为申之举迁赖于鄢县陈灭蔡此乃敌国外患

 临深履薄恐惧省戒之时其君当𠋣于法家拂士以德修国政其

 臣当急于责难陈善以礼格君心内结夏盟外攘夷狄复悼公之

 业若弗暇也今乃施施然安于不竞无愤耻自强之志惟宫室台

 榭是崇是饰及诸侯皆贰顾欲示威徴㑹而以兵甲耀之不亦末

 乎春秋之法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贵事之预耻以苟成而不

 要诸道者也是以深恶此㑹如下文所贬云明其义者然后知仲

 尼作经于一台囿之筑一宫室门观之作必谨而书以重民力其

弭乱持危固结人心之虑逺矣

八月甲戍同盟于平丘

按左氏晋将寻盟齐人不可叔向曰诸侯有间矣不可以不示众

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复斾诸侯畏之辞诸鲁曰寡君有甲车

四千乘在虽以无道行之犹必可畏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

南蒯子仲之忧庸可弃乎若奉晋之众间其二忧何求而弗克请

君无勤鲁人听命甲戍同盟于平丘其书同盟者刘子与盟同惧

楚也㑹与盟同地再书平丘者书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美恶焉

见行事之深切著明故词繁而不杀也是盟盖或善之而以为恶

何哉盟虽衰丗之事然有定人道之大伦者矣有备天子之明禁

者矣有束牲不㰱相命而信自喻者矣有纳斥候禁侵掠诚格而

 不复叛者矣其次犹以载书词命相争约于大神而不敢越者则

 未闻主盟中国奉承齐牺而矜其威力恐迫诸侯又信蛮夷之诉

 绝兄弟之劝求逞私愤间其忧疑如此盟者流及战国强众相夸

恫疑恐喝恣行陵𭧂死者十九积习所致有自来矣春秋礼义之

大宗也曽是以为善乎词繁而不杀则恶其竞力不道为后丗鉴

公不与盟

臣子之于君父隐讳其耻礼也十二国㑹于平丘公独见辞不得

与盟斯亦可耻矣曷为直书其事而不隐也晋主此盟德则不竞

而矜兵甲之威肆胁持之术以诸侯上要天子之老而㰱血以中

国同惴夷狄篡立之主而结盟无礼义忠信诚悫之心而以威诈

莅之具此五不韪者得不与焉幸也圣人笔削春秋凡鲁君可耻

者必为之隐讳至㑹于沙随而公不得见盟于平丘而公不得与

自众人常情必深沮丧以为辱矣仲尼推明其故自反而缩虽晋

 国之严不可及也彼以其威我以其理彼以其势我以其义夫何

歉乎哉直书其事示后丗立身行已之道也其垂训之用大矣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

称人以执非伯讨也自文以来公室微弱三家专鲁而季氏罪之

首也宿及意如尤为强逼元年伐莒疆郓十年伐莒取郠中分鲁

国以自封殖而使其君民食于家其不臣甚矣何以为非伯讨乎

晋人若按邾莒所诉有无之状究南蒯子仲奔叛之因告于诸侯

以其罪执之请于天子以大义废之选于鲁卿更意如之位收敛

私邑为公室之民使政令在君三家臣顺则方伯之职修矣今鲁

与邾通好亦不朝夕伐莒而郓郠之故又非昭公意也徒以邾莒

之言曰我之不共鲁故之以遂辞鲁君而执意如则是意在货财

而不责其无君臣之义也何得为伯讨乎称人以执罪晋之偷也

公至自㑹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吴归于陈

楚䖍迁六小国于荆山又灭陈蔡而县之及弃疾即位复诸迁国

封蔡及陈隐太子有之子庐归于蔡悼丗子偃师之子吴归于陈

曰归者顺词也陈蔡昔皆灭矣不称复归者不与楚䖍之得灭也

其称归于者国其所冝归也庐与吴皆亡丗子之子也而弃疾封

之可谓有奉矣不言自楚者不与楚子之得封也其称侯者位其

所固有也陈列圣之后蔡王室之亲见灭于楚䖍而诸侯不能救

复封于弃疾而诸侯不能与是以夷狄制诸夏也圣人至是惧之

甚盖有不得巳焉制春秋为后法大要皆天子之事也其义则以

 公天下为心兴灭国继绝丗异于自私其身欲擅而有之者也故

书法如此为天下国家而不封建欲望先王之治难矣

冬十月葬蔡灵公公如晋至河乃复吴灭州来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

桉左氏季孙犹在晋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鲁事晋何以不

 如夷之小国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为夷弃之使事齐楚何瘳于

 晋乃归季孙其始执之为乏邾莒之供而非有扶弱击强之义也

其终归之为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而非有不能救蔡为夷执亲之

 悔也然则晋人喜怒皆以利发其劝沮皆以利行违道甚矣故平

丘之㑹深加贬斥自是而后诸侯不合二十馀年至于召陵又以

贿败十有八国之诸侯而书侵楚以讥之于是𣈆日益衰外携内

叛不复振矣利之能败人国家乃如此春秋之深戒也

三月曹伯滕卒夏四月秋葬曹武公八月莒子去疾卒

卒自外录者也莒人来赴故鲁史书其卒葬自内录者也鲁人不

往是以阙其葬自昭公以来虽薛𣏌微国无不㑹其葬者何独于

莒则不往乎方是时意如专政而莒尝诉其疆郓取郠之罪于方

伯而见执矣为是怒莒故独不㑹其葬也夫怨不弃义恶不忘亲

怒不废礼在桓公时虽与卫战而宣公卒则往葬之不以私故绝

吉凶庆吊往来施报之常礼也以此见意如之专恣矣若意如者

其傲很修怨敢施于昭公与莒子及其在𣈆闻除馆西河则恐惧

逃归如一匹夫何也小人无礼喜怒勇怯不中节皆若是耳苟不

逺之其能国乎

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吴子夷末卒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龠入叔弓

卒去乐卒事

左氏曰禘于武宫叔弓莅事龠入而卒去乐卒事有事于宗庙闻

大夫之丧则去乐而𥙊可乎按曽子问君在𥙊不得成礼者夫子

语之详矣而无有及大臣者是知𥙊而去乐不可也有事于宗庙

遭大夫之变则以闻可乎按礼卫有太史柳庄寝疾君曰若疾革

虽当𥙊必告是知𥙊而以闻不可也礼莫重于当𥙊大夫有变而

不以闻则内得尽其诚敬之心于宗庙外全隐恤之意于大臣是

两得之也然则有事于宗庙大臣莅事龠入而卒于其所则如之

 何礼虽未之有可以义起也有事于宗庙大臣莅事龠入而卒于

 其所去乐卒事其可也縁先祖之心见大臣之卒必闻乐不乐縁

 孝子之心视巳设之馔必不忍轻彻故去乐而卒事其可也宗庙

 合礼者常事不书苟以为可则春秋何书乎此记礼之变而书之

 者也

夏蔡朝吴出奔郑

朝吴蔡之忠臣虽不能存蔡而能复蔡其从于弃疾者谓蔡灭而

弃疾必能封之也弃疾以其忠于旧君而信之使居旧国可谓知

所信矣则曷为出奔费无极害其宠也无极楚之䜛人去朝吴出

蔡侯朱丧太子建杀连尹奢屏王耳目使不聦明卒使吴师入郢

辱及宗庙䜛人为乱可不畏乎为国有九经而尊贤为上劝贤有

四事而去䜛为首志朝吴出奔而入郢之师兆矣然朝吴身居旧

国处危疑之地苟有𧮂之者则王不能无动也能以忠信自任而

杜䜛謟之谋则善矣而费无极乃语之曰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

也欲为之请以名利累其心而莫之觉不智亦甚矣故特书其出

奔以罪吴为后戒也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秋𣈆荀吴帅师伐鲜虞

𣈆灭潞氏甲氏及再伐鲜虞皆用大夫为主将而或称人或称国

或称其名氏何也以殄灭为期而无矜恻之意则称人见利忘义

而以狄道欺诈行之则称国以正兵加敌而不纳其叛臣则称名

氏夫称其名氏非褒之也𦆵免于贬耳而春秋用兵御狄之略咸

见矣

冬公如𣈆

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楚子诱戎蛮子杀之

楚子之诱一也或名或不名者䖍欲灭中国而弃疾讨蛮氏谨华

夷之辨也蔡侯与蛮子之见杀一也或名不名者蔡般弑父与君

蛮氏乱而无质其罪之轻重亦差矣

夏公至自𣈆

左氏曰公如𣈆平丘之㑹故也至是始归者𣈆人止公其不书讳

 之也昭公数朝于𣈆三至于河而不得入两得见𣈆侯又欲讨其

 罪而止旃其困辱亦甚矣在易之困曰困亨者因困穷而致亨也

夫困于心衡于虑而后得徴于色发于声而后喻此正愤悱自强

 之时而夏少康卫文公越勾践燕昭王四君子者由此其选也今

 昭公安于危辱无激昂勉励之志即所谓自暴自弃不可与有为

 而人亦莫之告矣不亦悲乎讳而不书深贬之也

秋八月己亥𣈆侯夷卒九月大雩季孙意如如𣈆冬十月葬𣈆昭公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夏六月甲戍朔日有食之秋郯子来朝八

月𣈆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

林父之于潞氏士㑹之于甲氏荀吴之于陆浑戎皆灭之也而林

父士㑹称人荀吴举其名氏何哉夷不乱华陆浑之戎密迩王室

而纵之杂处则非膺戎狄别内外之义也与辟土服逺以图强霸

则异矣然举其名氏非褒词也𦆵得无贬耳则穷兵于逺虚内事

外者可知矣

冬有星孛于大辰

大辰心也心为明堂天子之象其前星太子后星庶子孛星加心

象天子适庶将分争也后五年景王崩王室乱刘子单子立王猛

尹氏召伯立子朝历数载而后定至哀十三年有星孛于东方不

言宿名者不加宿也当是时吴人僭乱慿陵上国日敝于兵𭧂骨

如莾其戾气所感固将壅吴而降之罚也故氛祲所指在于东方

 假手越人吴国遂灭天之示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言战不言败胜负敌也楚地五千里带甲数十万战胜诸侯威服

 天下本非吴敌也惟不能去䜛贱货使费无极以䜛胜囊瓦以货

 行而䇿士奇才为敌国用故日以侵削至鸡父之师七国皆败柏

 举之战国破君奔几于亡灭吴日益强而楚削矣是故为国必以

 得贤为本劝贤必以去䜛贱货为先不然虽广土众民不足恃也

 考其所书本末强弱之由其为后丗戒明矣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须卒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按左氏郑灾子产临事而备至于书焚室而寛其征与之材三日

 哭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

 子以是知陈许之先亡也初禆灶言于子产宋卫陈郑将同日火

 若我用瓘斝玉瓉郑必不火子产弗与及郑既灾灶曰不用吾言

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曰天道逺人道迩非所及也何

以知之亦不复火禆灶所言盖以象推非妄也而郑不复火者子

产当国方有令政此以德消变之验矣是知吉凶祸福固有可移

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而后言命也

六月邾人入鄅秋葬曹平公冬许迁于白羽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

按左氏宋公伐邾围虫取之而经不书围与取何也初鄅人藉稻

邾人袭鄅尽俘之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子反其夫人而

 舎其女夫人宋向戍之女也故向宁请师围虫取之尽归鄅俘此

 所谓声罪执言之兵归鄅之俘其善意也故书伐邾而释其取邑

 之罪此亦善善长恶恶短之义

夏五月戊辰许丗子止弑其君买

 按左氏许悼公疟戊辰饮丗子止之药卒书曰弑其君者止不尝

 药也古者医不三丗不服其药夫子之所愼者三疾居其一季康

 子馈药曰丘未达不敢尝敬愼其身如此也而于君父可忽乎君

 有疾饮药臣先尝之父有疾饮药子先尝之盖言愼也止不择医

 而轻用其药药不先尝而误进于君是有忽君父之心而不愼矣

 自小人之情度之丗子弑君欲速得其位而止无此心故曰我与

 夫弑者不立乎其位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卒无此心

 故被以大恶而不受自君子听之止不尝药是忽君父之尊而不

 愼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愼此篡弑之萌坚冰之渐而

 春秋之所谨也有此心故加以大恶而不得辞书许丗子止弑君

 乃除恶于微之意也而或者顾以操刃而杀与不躬进药及进药

 而不尝三者罪当殊科疑于三传之说则误矣必若此言夫人而

 能为春秋奚待于圣笔乎墨翟兼爱岂其无父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朱为我岂其无

 君孟轲氏辞而辟之以为禽兽逼人人将相食后丗推明其功不

 在禹下未有讥其过者知此说则知止不尝药春秋以为弑君之

 意矣

已卯地震秋齐髙发帅师伐莒冬葬许悼公

何以书葬榖梁子曰不使止为弑父也其说曰子既生不免乎水

火母之罪也覉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

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

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丗子止不

知尝药累及许君也观止自责可谓有过人之质矣乃至以弑君

 获罪此为人臣子而不知春秋之义者也古者太子自其𥘉生固

举以礼有司端冕见之南郊过阙则下过庙则趋为赤子而其教

 巳有齐肃敬愼之端矣此春秋训臣子除恶于微积善于早之意

二十年春王正月夏曹公孙㑹自鄸出奔宋

 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刘敞曰待放也古者大夫有罪待放

 于其境三年君赐之环则复赐之玦则去逾境则为位向国而哭

 素衣裳冠不说人以无罪此去国之礼曹无大夫其曰公孙贤之

也待放而后出奔臣子常礼免于贬足矣而何以贤之为公子喜

时之后贤之也喜时者曹之社稷镇公子能以国让不取乎为诸

侯所谓子臧是也春秋之义善善也长恶恶也短善善及子孙恶

恶止其身以其贤者之后苟可善焉斯进之矣此舜典罚弗及嗣

赏延于丗之意也后丗议者有乞录用贤者之𩔖功臣之丗盖得

春秋之旨矣

秋盗杀卫侯之兄絷

左氏以为齐豹杀之也齐豹为卫司寇守嗣大夫其书为盗所谓

求名而不得者也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功难之

 士将奔走之臣窃以为仲尼书断此狱罪在宗鲁宗鲁孟絷之⿰马叅 -- 骖

 乘也于法应书曰盗非求名而不得者也天下岂有欲求险危大

 人之恶名而圣人又靳此名而不与者哉然则齐豹首谋作乱宗

 鲁虽预闻行事又以身死之矣今乃释豹不诛而归狱于宗鲁不

 亦颇乎曰豹之不义夫人皆知之也若宗鲁欲周事豹而死于公

孟盖未有知其罪者故琴张闻其死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

孟絷之贼汝何吊焉非圣人发其食奸受乱盖不义犯非礼之罪

书于春秋则齐豹所畜养之盗孟絷所见杀之贼其大恶隐矣

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庐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夏𣈆侯使士鞅来聘宋华亥向宁

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

 按左氏初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三大夫谋曰亡愈于死先

 诸乃诱群公子杀之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劫公取太子及其母

弟以为质公怒攻之华向奔陈至是入于南里以叛凡书叛有入

 于戚者而不言卫有入于朝歌者而不言𣈆有入于萧者而不言

宋此独称宋南里何也戚与朝歌及萧皆其所食私邑也若南里

 则宋国城内之里名也传称华氏居卢门南里以叛而宋城旧鄘

 及桑林门以守是华氏与宋分国而居矣故其入其出皆以南里

系之宋此深罪叛臣逼胁其君巳甚之词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八月乙亥叔辄卒冬蔡侯朱出奔楚公如

𣈆至河乃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