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通说_(四库全书本)/卷03 中华文库
春秋通说 卷三 |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通说卷三 宋 黄仲炎 撰庄公
元年春王正月
三月夫人孙于齐
榖梁子曰不言氏姓贬之也信斯言也则夫人前乎如齐与闻杀夫之事后乎禚之㑹祝邱之享显示宣淫之迹而书姜氏者独无贬乎曰春秋书其事即见其罪焉尔不必去氏姓以为贬也孙奔也奔而谓之孙内辞也臣子之于国恶不忍斥言之故婉其文焉奔而曰孙犹弑而曰薨之类皆内辞也然虽婉其文而未尝没其实故言孙以见奔不地以见弑垂戒之义明矣
夏单伯逆王姬
单伯鲁大夫尔左氏因见周有刘单遂以单伯为周大夫非也以左氏考之列国大夫同姓氏者多矣如周有申伯郑亦有申侯楚亦有申舟鲁亦有申𦈡如卫有孔达宋亦有孔父郑亦有孔叔陈亦有孔寜摭此之类可以知鲁之单非周之单矣单伯逆王姬何以书王嫁女于齐而使鲁主之也鲁君见杀于齐君父之仇臣子不共戴天者也而为之主婚礼于衰绖之中无恩义之大者也然则王命辞乎曰君子不夺人亲而亦不可夺亲也王命使之夺人亲也鲁不辞而从命夺亲也本朝夏竦以父死河朔母丧未除遂辞使北之命其抗表云义不戴天难下穹庐之拜礼当枕块忍闻夷乐之音盖义得辞也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榖梁子曰筑之外变之正也仇雠之人非所以接昏姻也衰麻非以接弁冕也其说似是而非也盖春秋之义以为筑之之为宜不若辞之之为正也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啖助谓王不称天者宠篡逆以黩三纲不能法天立道故去天以贬之信斯言也则孔子修春秋不但行法于诸侯大夫而禠夺其爵氏又将加讨于天王而禠夺其称号也不亦甚僭矣哉况桓之立四年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五年使仍叔之子来聘八年使家父来聘此非宠篡逆以黩三纲不能法天立道乎而皆称天王也何独于追锡桓公命而去天以示贬哉若以去天示贬则每岁正月所书之王不称天者岂皆贬哉此可以见其妄矣盖春秋称王称天王称天子者其义一尔若夫书其事即见其罪不以去天为贬也朱氏亦谓若称天王其罪自见
王姬归于齐
齐师迁纪郱鄑郚
徙其国邑人民曰迁盖取之也纪蕞尔国而齐师一旦取其三邑则其国不可存矣齐襄禽兽之行何止宣淫也哉弱之肉强之食是亦禽兽而已矣
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馀丘
于馀丘者犹咸丘祝丘中丘皆鲁邑也邑而伐之是谋动干戈于邦内也大夫始窃兵权终为国祸盖于翚庆父见之矣
秋七月齐王姬卒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㑹齐侯于禚
左氏曰书奸也姜氏齐侯之丑行着矣然鲁庄独无罪乎人子虽无制母之理而妇人犹有从子之义诚庄公痛其父之死视齐为不共戴天之仇绝不与交则姜氏亦岂得无所感动而抑制其非哉主婚一事变仇雠为爱密易痛戚为欢庆其后与之同讨伐共田狩相与狎昵使姜氏安于故非而益甚焉者庄公之罪也序猗嗟之诗者谓庄公不能防闲其母为二国患殆未知姜氏北辕而庄公为之辟燕路也何止不能防闲也哉
乙酉宋公冯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㑹齐师伐卫夏四月葬宋庄公五月葬桓王
桓王之丧七年而后葬臣子之罪可见矣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
纪季度其国危请命于兄挈己邑而入于齐计出亡聊非窃邑叛君者比故不书奔叛然纪季不能辅佐其兄守死宗国而临难茍免先为自全之计以邑事仇使纪卒亡由纪季之先去也
冬公次于滑
榖梁子曰次止也欲救纪而不能也夫欲救纪者庄公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然而不能者牵于母氏之邪欲而惮齐之强也盖虽有是心而刚不足以行之也故孔子语仁必有勇刚毅近仁者于此可见矣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飨齐侯于祝丘三月纪伯姬卒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
纪侯大去其国
春秋凡书诸侯失国出奔者名之郑伯突卫侯郑之类是也纪侯见迫于齐度不能保其国于是听其弟季以酅事齐而脱然去之非齐毁其宗庙不可曰灭非见逐于臣不可曰奔去而不知其所往故不可书所之之国而曰去其国焉其曰大者纪侯之名犹汉人褚大栾大尔春秋从失国之例而名纪侯岂谓之大去哉公榖二𫝊不以为名而以为大去者灭也不遗一人之辞也无义甚矣或曰纪侯迫于齐知国之不可保不待身辱民残亲见国家之覆而去之若纪侯者圣人所甚闵而贤之者也何以书曰不然昔郑子皮授子产政子产辞曰国小而逼子皮曰子善相之国无小盖言小国无不可为者使其能修德而明政任贤而使能内抚其民而人民懐之外睦其邻而四邻慕之虽有强暴莫能加己故纶邑一旅迄克祀夏甲楯五千终能霸越夫岂以国小为患哉若使其有德于民而不以其所养人者害人虽去之而民懐恋当如邠人从太王于岐山之下归者如市今纪侯咸无是焉迫于齐难不能自持徒耻于托诸侯且降齐也遂飘然长逝不知所往尔晋刘裕攻南燕或说南燕主超降超叹曰吾寜奋劎而死不能衔璧而生观纪侯之情亦若是而已矣然而绝先君之𫝊失社稷之守非可谓之善也故书曰纪侯大去其国以为不能自强其国者之戒焉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纪侯急于去国虽其妻在殡而不暇葬焉可哀也已然伯姬吾女也吾不葬而仇人葬之吾非𧲣狼也哉
秋七月冬公及齐人狩于禚
五年春王正月夏夫人姜氏如齐师秋郳黎来来朝冬公会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
六年春王三月王人子突救卫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秋公至自伐卫螟冬齐人来归卫俘
诸侯伐卫为纳朔也王人救卫不与朔也而朔卒入卫是诸侯敢于逆王命也诸侯敢于逆王命者贪卫宝之得也孟子曰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自仁义不立利赂公行于是天下始有叛君父党奸贼而不顾者焉其成宋乱立华督者为宋赂也其逆王命纳卫朔者为卫宝也然则徇利之习可不惧哉宋赂者鲁直取之宋故曰取郜大鼎于宋卫宝者齐取之卫而分之鲁故曰齐人来归卫宝
七年春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恒星不见谓恒见之星不见也星或昼见或夜不见皆反常也夜中星陨如雨言众也汉永始二年二月癸未夜星陨如雨隋大定五年有流星数百四散而下亦雨之状也西汉志谓天象者皆阴阳之精其本在地而上发于天政失于此则变见于彼犹影之象形响之应声是以明君睹之而寤饬身正行思其咎谴则祸除而福至此即春秋书星变之义也
秋大水无麦苗
苗黍稷之苗也榖梁子曰麦苗同时也麦苗同时皆为大水所害故无麦苗秋无麦苗者周之秋夏之夏也
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榖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郞以俟陈人蔡人
说春秋者一曰鲁将伐郕而次师以待援也一曰陈蔡将伐鲁而次师以待冦也以经考之前年伐卫纳朔之事鲁方与陈蔡同役而未有衅也安得陈蔡伐鲁哉其不为待冦明矣然鲁之俟陈蔡是必与陈蔡有期也与陈蔡有期而陈蔡不至何也曰鲁郕同姓之国也郕无罪而鲁伐之是不道之兵也期陈蔡以援不道之兵此陈蔡所以不至也虽然伐卫纳朔亦不道尔陈蔡何以从耶曰礼义之心人皆有之其所以失是心者或迫于势力而不能自持尔至于势力之所不迫则其理义之心未尝不存也当是时齐之力足以雄诸侯而鲁不逮也伐卫之事主谋者齐故陈蔡为齐役也伐郕之事主谋者鲁故陈蔡不为鲁役也陈蔡之为齐役者盖迫于势力而失其理义之心者也孟子所谓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也陈蔡之不为鲁役者盖势力有所不迫而理义之心未尝不存者也孟子所谓性善是也
甲午治兵
臧僖伯谓三年治兵入而振旅国之大事所宜讲也甲午治兵何以书曰以其将伐郕也夫兵以御冦非为冦也兵以卫民非疲民也伐无罪之国是为冦而己矣动无名之师是疲民而已矣为冦疲民而以治兵故圣人恶之而书也
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
其曰师及齐师者言其俟陈蔡不至而后挟齐之力以压郕也其不曰齐师降郕而曰郕降于齐师者见郕之自为决择也盖鲁主围郕之谋则郕之所怨在鲁挟强齐之力而郕之所畏在齐此郕所以不降鲁而降齐也
秋师还
老子曰兵者不祥之器又曰师之所处荆𣗥生焉正使动必以义圣人犹且难之而况伐无罪之国哉正月暴师至夏围郕逮秋始还无故罢民三时不仁甚矣故圣人恶之而书也左氏载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我实不徳齐师何罪罪我之由秋师还君子是以善鲁庄公而杜预遂以克己复礼称之过矣夫自度其力之不敌于齐而不敢争尔岂其情于愧讼也哉试使情于愧讼所谓困而后悔亦非不逺复之道也
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齐襄之为君也政令无常狎近群小禽兽之行宣淫于国使贤人如鲍叔者知其将乱而去之此所以及于祸也
九年春齐人杀无知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
公及齐大夫盟为齐谋立君也为齐谋立君义也何以书恶其为仇雠之国立君也或曰敌怨敌惠不在后嗣古之道也鲁仇齐襄也齐襄既死而易世犹敌怨乎曰怨有浅深敌怨不在后人者怨之浅者尔若父母之仇不与共戴天虽易世不可忘也此义明则足以存天理厚人伦矣
夏公伐齐纳子纠齐小白入于齐
先儒或以子纠为兄如榖梁序子纠于小白之上是也或以小白为长如史称齐桓杀其弟以反国是也二者皆不可考所可考者小白徒手而入国人与之比子纠挟外兵以求纳不无逆顺之异然君死在殡而二子争国律以伯夷子臧之节皆罪而已矣
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小白子纠以争国相仇无两存之势小白立则杀子纠势也所以一人心防后患也齐人取子纠杀之何以书曰古之圣人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也况推刃同气而得国者其可为乎小白既立而子纠逃之亲亲之义可以无追矣取而杀之生窦之墟君子谓小白于是不仁矣后世人君惟汉惠帝之于如意为不可及焉
冬浚洙
孟子曰固国者不以山谿之险冬浚洙非固国之道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
春秋无义战其甚焉者诈战是也公败齐师于长勺乘其鼓竭也公败宋师于鄑未陈而薄之也晋人败秦师于殽要击之于险也晋荀吴败狄于大卤诱之而困诸厄也皆诈战也馀可以类推矣故诈而胜之曰败某师
二月公侵宋
称罪而讨其国曰伐不称罪而掠其境曰侵侵即书所谓侵于之疆是也昔之论侵伐者众矣左氏以为有锺鼓曰伐无曰侵公羊子以为觕者曰侵精者曰伐榖梁子以为包人民驱牛马曰侵斩林木坏宫室曰伐赵子纂例破三传之说而自为说曰称罪致讨曰伐无名行师曰侵合是数说而考之盖左氏尝闻声罪之说而误以为锺鼓之声也不知声罪者犹称其罪尔如齐伐楚则声楚人不贡包茅之罪如晋伐秦必声秦人背盟之罪岂得为锺鼓之声哉春秋书侵如齐侯侵蔡晋侯侵楚之类皆用大师而摠数国若无锺鼓何以行师乎此左氏之说非也夫师之所处荆𣗥生焉当长驱敌国之际不有以节制之亦何所不至哉其为包人民驱牛马斩木坏室者皆用兵必至之祸固无分于侵与伐也此榖梁之说非也春秋书侵伐虽有异辞而均之为挟私逞忿无王命而专兵焉尔若谓侵为无名则伐岂有名乎当时诸侯伐而称罪如齐桓以包茅责楚犹为可言其他不过强加之罪尔非必称当其罪而真为有名也至若书侵如齐侯侵蔡晋侯侵曹当时必谓其有附楚之罪而侵之不应无名也此赵子之说非也惟公羊以为觕曰侵精曰伐其说近之然亦未明也夫奉辞称罪而讨敌者敌必请服不请服则必出师以御之是以经书伐者多至于战如齐伐卫卫及齐战宋伐齐齐及宋战之类是也不奉辞称罪而但侵扰其疆埸故敌国不暇请服而亦不及御之是以经书侵者未尝至于战如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盖疆埸之事知之后时追之已去矣故曰称罪而讨其国曰伐不称罪而掠其境曰侵
三月宋人迁宿
徙其国邑人民曰迁葢取之也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春秋之书荆有二义焉一辨其等以垂教也一明其祸以垂戒也荆者楚也左氏载桓六年楚武王侵随求得志于汉东之国葢是时荆已僣号称王雄据江汉矣今其进兵上国败蔡师而俘献舞春秋书之曰荆而已不以爵氏人名称之也不以爵氏人名称之者所以著其僭窃之罪也不惟于楚然也其于书吴也亦然此谓辨其等以垂教也夫辨其等者虽春秋之法而实古法也书称西旅肃慎诗述𤞤狁荆蛮亦未尝以爵氏人名称之也虽然春秋之始书荆也不以爵氏人名称之使不齿于中国及其乆也卒以爵氏人名称之使无异于中国何哉葢履霜坚冰渐不可长方其称兵比近之邦为祸犹㣲固可以古法待之也及其寖横则交政于中国争长于齐盟役诸侯以奉己其实既盛强有不可掩者春秋不容不以爵氏人名称之矣不惟楚也其书吴亦然其他茍不至于甚胜故始终简言之此谓明其祸以垂戒也呜呼自此教不明而后其无等殆有甚者焉故有幸其和亲而妻以女者有喜其来朝而坐之于诸侯王之上者有借其兵力而以子行事之者有歳输金缯而以称臣奉之者自此戒不明而后其为祸更有烈者焉先无预防之谋甲兵朽斧钺钝飬寇玩敌以贻丧亡如西晋之永嘉其患有甚于东周之吴楚者矣然则春秋之学其可以不讲哉
冬十月齐师灭谭
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人灭谭是以私忿灭人之国也昔者汤一征自葛始天下信之为匹夫匹妇复仇也岂为己私忿哉欲知王霸之分无他公与私之间尔
谭子奔莒
国灭而奔可哀也已何以书咎不能死社稷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秋宋大水
外国之灾何以书公羊子曰及我也榖梁子曰王者之后也二者皆以为圣人之私意也信斯言也则春秋书齐大灾宋卫陈郑灾者岂亦以为王者之后及我之害也哉盖外灾必书者均其忧也均其忧则均其爱矣春秋之教分殊而理一者也其不尽书者鲁不吊则史不书尔宋大水公使吊焉因鲁史书此故述之也
冬王姬归于齐
王姬再归于齐何以书盖亦鲁主之尔主仇国之婚姻无亲亲之义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
纪季以酅入于齐是为齐之臣矣纪侯大去其国是其国已亡矣叔姬者纪侯之侧室也国灭君亡义有死尔否则归于宗国之鲁尔顾乃徘徊亡国之墟至于七载再嫁为纪季之妇可谓失妇之节矣先儒皆谓纪叔姬非嫁也葢从纪季于酅以奉祀事尔春秋贤之而书也何其惑之甚哉礼妇人谓嫁曰归如春秋书纪伯姬归于纪王姬归于齐皆嫁焉尔岂得以彼为嫁而此为非嫁耶试使非嫁则叔姬之于纪季葢嫂氏之列也以嫂依叔亦岂逺嫌之道哉以叔姬为贤则凡不能守义之妇皆贤矣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
观左氏南宫万奔陈以其乘车辇其母一日而至葢多力善走其飞廉恶来之徒欤宋捷不知用贤以辅政而所亲近者乃多力善走之凶人连年暴师阴沴大作万既囚于鲁而复请之狎而怒之是犹纵猛虎于其侧而撩其须以为戏也宜不免虎口哉仇牧捷之傅也凶人在君侧而莫之知不智也知之而不谏不忠也不忠不智卒于祸其身以及其君亦一孔父焉尔
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㑹于北杏㑹于北杏齐始求霸也霸伯也左氏云五伯之霸也字音亦通汉书注伯读曰霸古者王命作伯分统诸侯故齐桓窃是名以为侯主盖以伯自命而非王命也虽然自天下有霸而诸侯之散离者合矣中国有霸而蛮荆之侵陵者惧矣民其少康乎而春秋何以书曰非王者之道治世之事也礼乐征伐虽不散出于诸侯而卒出于诸侯也开功利之门废正大之理使后世智力用事指王道为迂阔国无善治民不见德者自齐桓始故孟子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
夏六月齐人灭遂秋七月冬公㑹齐侯盟于柯
北杏之㑹鲁遂皆不至也齐于鲁又有纳纠之憾有败师之怨比于遂之可疾轻重较然矣然齐桓能忍于鲁而㑹盟之不能忍于遂而殄灭之何欤盖遂小国也利其易虐则借以立威鲁望国也知其难图则结以为助凡其恩威异用大率听于力放于利而已矣非能壹以礼义为节也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夏单伯㑹伐宋秋七月荆入蔡冬单伯㑹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㑹于鄄
北杏之㑹从者四国其君皆不亲至也鄄之㑹从者亦四国而鲁之君犹不亲至也盖至于鄄之再㑹而宋陈卫郑之君皆亲至焉故左氏曰复㑹焉齐始霸也夫王者之得天下也盖久而后得之也周自后稷公刘太王王季世修其徳以至文王其道益光而后有二分天下之势然犹退而事殷至武王迫于群后之归乃始剪商之乱以王天下此岂一歳月之功哉今齐桓之于诸侯皆列国尔地丑徳齐莫能相尚一旦起而号令之使前日匹敌之人而为今日之听命如北杏之初㑹鄄之再㑹不数年而事业成其名虽霸而所以奔走天下者犹王者之势也课其速效似若可喜然非由积徳累仁以听天下之自至迫而后动不得已而后应也茍可以得志于天下者无不为之虽损徳害人而不暇恤焉作内政以强兵设轻重以富国灭小弱以广地结强大以植援威声震詟之下是以诸侯惧而从之如此其易也故曰以徳行仁者王以力假仁者霸王不求速惧损德也霸不暇德为求速也由此观之凡后世之取天下治人民理财用功成于旦暮者皆霸者之馀术王者之罪人也
夏夫人姜氏如齐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
宋主伐郳而齐助之故先宋于齐也方宋背北杏之㑹而齐桓则悉师以伐宋不少须假之是待人不以恕也及其既服则屈意以从之助其为虐焉是恱人不以义也所以然者由喜怒之失中也
郑人侵宋冬十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秋荆伐郑冬十有二月㑹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同盟于幽齐霸始盛也公羊传经曰公㑹而正经无公字盖阙文尔说春秋者一曰不言公㣲者也不知鲁自盟柯已从齐矣单伯㑹伐宋矣又㑹于鄄矣至此大盟㑹不应鲁以㣲者往也一曰以诸侯私相推戴齐侯故去公以示贬也不知春秋书其事即见其罪焉尔不以去公为贬也若以去公为贬则从幽之盟者八国何独贬公哉一曰不言公明罪不在鲁也不知鲁自盟柯以后已不免于从齐矣乌得无罪乎若夫盟而加同者录载书之辞尔葵丘盟曰凡我同盟之人盖同盟之辞在当时有之非孔子新笔也即是以知凡载书曰同盟于某故孔子修之亦曰同盟无此字则不书也说春秋者多谓诸侯同欲则书同盟谬矣同盟于清丘而卫将叛盟同盟于断道而鲁不肯盟同盟于平丘而齐不受盟岂同欲也哉
邾子克卒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
夏齐人殱于遂
齐师灭遂而戍之遂人疾之飨齐戍而杀之故书曰齐人殱于遂殱尽也言杀之尽也夫古之王者遣戍以守卫而采极慰劳之情徂征以求定而箪食见欣迎之意其重民命得人心也如此今齐桓以广地之故覆灭小国劳师戍守至于五年之久以起仇疾而致殱残比诸王者之事何如也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
秋郑詹自齐逃来
詹郑卿也见执于齐而窃逃之是为臣而不能效死也郑伯使詹为卿至于丧节是为君而不能知人也
冬多麋
麋不言有而言多者麋山泽常有之物故不以有为异而以多为异也杜预云麋多害稼故书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夏公追戎于济西
不言戎侵伐我而言追戎者无寇而生事也
秋有𧌒
杜预云𧌒短狐含沙射人影为灾也或谓短狐之𧌒盖出炎荒江海中非鲁地所有盖文误尔𧌒当作𧈱是不然经书有者不常有也𧌒非鲁地所有故以有为异也尔雅虫食叶曰𧈱若使是𧈱当从书螟之例不曰有也
冬十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公羊子谓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专之可也汉廷议论多祖其说而不知其非也春秋之乱正由臣下擅主威大夫窃国命故春秋书大夫遂事以为戒于万世公子结其尤者也陈人之妇则贱者之妇也安得鲁侯使卿媵之此乃结之私行尔人臣非君命出疆又矫命以盟诸侯不臣莫大焉春秋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就使结真能安国家而矫命已为可罪况秋与齐宋盟而冬受齐宋之伐则所谓安国家者奚在汉陈汤甘延寿矫制发兵共诛郅支单于传首京师而匡衡非之以为延寿汤擅兴师矫制命幸得不诛如复加爵土则后来使者争欲乘危徼幸生事蛮夷为国招难刘向则曰延寿汤不烦汉士不费斗粮比于贰师功徳百之于是天子下诏封延寿汤侯盖向所称者一时之功也衡所执者万世之法也春秋不以一时之功而废万世之法衡则得之矣
夫人姜氏如莒
杜预云非父母国而往书奸也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夏齐大灾秋七月冬齐人伐戎
齐人伐戎何以书曰古者圣王之于武备也不弛威以飬寇亦不生事而妄征故蛮夷猾夏则有刑𤞤狁孔炽则有伐茍非有罪则不以烦中国之兵也今荆楚陆梁入蔡伐郑而齐莫之讨也戎当此时未有猾夏之罪而必伐之是于楚有弛威飬寇之患而于戎有生事妄征之过矣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
肆赦也眚过也春秋不书肆眚而书肆大眚者此不可不明也书称眚灾肆赦孔子亦曰赦小过则是赦者圣人所不废也特用于疑误与夫小过焉尔非肆大眚也今鲁庄肆大眚则是重辟与非疑误者皆赦之如周乐运所谓施非常之惠以肆奸宄之恶是也失刑甚矣故圣人恶之而书也若夫罪疑过小而执必不赦之典此申韩之术非圣人忠厚之意也为政者当知春秋不书肆眚而书肆大眚则深残姑息之弊可以两戒矣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书文姜明夫人不当谥也晋胡讷云礼妇人生以夫爵死以夫谥夫人有谥不复依礼尔此说得之而曹耽以为夫妇行不必同不得以夫谥谥妇者岂春秋之义哉
陈人杀其公子御寇夏五月秋七月丙申及齐髙徯盟于防
冬公如齐纳币
纳币卑者事也而君亲之非礼也况丧娶乎行吉礼于衰绖之中无人子之心矣后世人主有公除而议昏亮阴而举乐内无父子外无君臣者皆鲁荘之类也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
祭叔来聘
不称使而言聘者非王命而执聘礼也其外交于鲁者犹祭伯之来也朝廷之上以世族用人如祭伯祭公祭叔之类背公营私外交侯国而欲其起王室之衰拨天下之乱难矣
夏公如齐观社
公越境观社淫于观也夫居丧而纳币越境而观社鲁侯之纵情悖礼固已甚矣然齐霸方炎不能以一语止之而安受其非礼何哉盖霸者之道不以治己修身为本故齐桓内行不修而管仲以为不害霸故其视鲁侯纵情悖礼之为则亦安之而不为异也使其能兢兢业业当无以逸欲为有邦之教卑服不皇必以庶邦惟正之供矣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
公至自齐荆人来聘公及齐侯遇于榖萧叔朝公秋丹桓宫楹
娶仇人女饰先君之庙以荣之罪也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十有二月甲寅公㑹齐侯盟于扈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葬曹庄公
夏公如齐逆女
亲迎礼也何以书榖梁子曰不正其亲迎于齐也
秋公至自齐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夫人之归也朝于庙曰至未朝于庙曰入何以书仇国之女也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公羊子以为大夫宗妇者大夫妻也孙氏亦云同宗大夫之妇是不然春秋非卿大夫不书其书宗妇即为同宗大夫之妇非贱者之妇明矣不必加大夫也盖大夫宗妇者大夫及宗妇也其不言及者如公㑹诸侯晋大夫之类亦列数之也夫梱以内夫人治之而大夫不得见也今使大夫与宗妇同贽而觌夫人可谓乱男女之别失内外之辨矣南史载晋宋婚礼初婚三日舅姑众賔皆列观盖援此也夫用三日之制可也不知所谓众賔者岂亦大夫与宗妇同之耶
大水
冬戎侵曹
戎虽侵暴亦有人心为中国者以理驭之则治以力胜之则乱何者治生于其心之有所畏服乱起于其心之有所不能平也戎自盟唐之后无迹于中国者几四十年矣今乃复见于侵曹之役何哉盖当其无迹于中国之时而中国乃生事而妄征之如前年齐人伐戎是也伐之不以道则何以厌服其心此戎所以敢于肆侮加兵于齐之与国而不顾也
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
郑庄公卒既葬突归而忽出曹庄公卒既葬羁出而赤归观忽突之事则知羁赤之事矣盖忽突者郑庄之子羁赤者曹庄之子也君死嗣子在内即位而奉丧事如郑忽曹羁者皆冝为君者也突赤出奔于外必尝得罪于君父不宜为君也然卒废其所宜而立其所不宜者盖由有挟奸怀利之臣制其命焉尔忽突之废置由祭仲为之也仲之事迹见于经传详矣虽曹之柄政者名氏无闻然亦祭仲之徒尔向使郑庄曹荘者能为身后之虑选择忠良俾辅于后嗣则安有他日夺正与邪之祸哉此可为万世永鉴矣
郭公
郭公者郭亡也犹梁亡之类也得罪于民而民逃之则国为墟矣此非有灭取之者故春秋以自亡为文也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陈女叔来聘虽其君使之实出其臣之私意也盖是时原仲相陈季友相鲁因二人有旧而相聘焉尔大夫交政于中国其见于此乎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日者众阳之宗王者之象也故王者救日则奏鼓诸侯不与也今为诸侯而伐鼓用牲僣矣
伯姬归于杞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礼惟祭天用大牲救日则奏鼓此大水而伐鼓用牲非也国有大水之灾不知修徳以弭乖戾行政以救垫溺而区区以牲鼓厌禳之是淫巫瞽史之事非君人之道也
冬公子友如陈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夏公至自伐戎
曹杀其大夫
春秋书杀大夫或称国或称人何也公榖传云称人以杀杀有罪也孙氏沿其说遂谓杀大夫不以罪则称国杀有罪则称人盖见卫人杀州吁齐人杀无知而为例也信斯言也则称国以杀皆不以罪也然而元咺以讼君见杀处父以专权见杀胥童以道君为乱见杀皆称国焉岂不以罪哉称人以杀皆有罪也而宋穆襄之族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则是以臣犯君而杀其君之大夫不可为公孙固公孙郑之罪也宋襄夫人因戴氏之族杀司马公子卬则是以妇人干国政而杀公朝之大夫不得为司马之罪也而皆称人以杀何哉若斯之例所谓质诸此而彼碍证于前而后违者也夫春秋固有以只字为义而非字字有义也其称国者犹曰杞不足征宋不足征不必以称国为有辨也其称人者犹曰殷人以柏周人以栗不必以称人为有别也盖其所书之大义在于杀大夫而已矣其称国犹君之国其称人犹君之人书其事即见其君之罪焉尔夫大夫与国同体君之股肱也是以有道之世刑不上大夫及其无道也常多杀大夫何者有道之世位以称徳茍命士以上必以俊彦为之况大夫乎故无至于犯罪而可杀有道之世明徳谨罚虽一介之民犹不以无罪戮之况大夫乎故无至于妄杀有道之世政自上出虽诸侯不得以专杀也况非诸侯乎故无至于乱杀及其无道也任非其人故有可杀之罪刑不当罪故有妄杀之事上无政刑故有乱杀之祸此春秋所以书之为万世戒也使后之人君戒其可杀则当任忠贤戒其妄杀则当谨刑辟戒其乱杀则当壹政枋如是则无杀矣曹杀其大夫不书名众也其诸乱杀之欤
秋公㑹宋人齐人伐徐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二十有七年春公㑹杞伯姬于洮
杞伯姬于此年㑹其父于洮于僖五年朝其子于鲁以妇人而行㑹朝之礼干诸侯之政其唐武韦后安乐公主之徒欤𣏌伯受制于其妇而莫之遏鲁庄听命于其女而莫之违其唐髙中之主欤
夏六月公㑹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春秋书内大夫出聘者非礼者也然未有书其所为者此书葬原仲何也举其尤者尔公子友托聘而私行以共原仲之葬内以欺其君外以成列国大夫之僣非罪之尤者乎
冬𣏌伯姬来
莒庆来逆叔姬
莒庆越境而自逆女见莒庆之专国也
杞伯来朝公㑹齐侯于城濮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幽之再盟卫侯不至盖夺于丧制之故或可情恕也而齐遽伐之是齐之兵不度义而动也卫之不可以敌齐明矣不忍一朝之忿而与齐人战卒贻丧师之祸是卫之兵不量力而斗也二者皆罪也左氏以为齐侯奉王命讨子颓之乱非也卫朔子颓之事十年矣齐霸已久矣不应至今方讨之也且卫朔已死何乃讨其子乎
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
秋荆伐郑公㑹齐人宋人救郑
救义事也何以书盖齐桓之于楚有弛威飬寇之患焉夫不能攘定而以救郑者为名而已矣
冬筑郿
春秋凡书宫室园囿之役曰筑如筑王姬之馆筑台筑囿是也郿邑也非宫室园囿而筑之何也榖梁子曰虞之也古者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犹北魏甄琛所谓县官障护河东盐池而收其利是也古者有道泽梁无禁天地之藏所以资飬万人也今障护而专其利使民不得共之岂为民父母之意哉悲夫后之为国者尽笼山泽之所出归诸公上榷禁严密民以抵冒刑戮者岁不知其几也吏诧其能勇于用法无恻然不忍之心焉使其尝考诸春秋知虞利为非正则宜愧于此矣或问周礼虞衡有官为之厉禁非欤曰然文王治岐之政周公成王宜世守之安得遽反之耶
大无麦禾
麦与苖同时也故并言之曰无麦苖宜也麦与禾不同时也而亦并言之曰大无麦禾何也因无禾而追书无麦也董仲舒云春秋他榖不书至于麦禾不成则书重生民之具也
藏孙辰告籴于齐
古之王者以三十年之通致九年之蓄虽有凶荒水旱而民无菜色今鲁一年不熟告籴他国则其素无蓄积之政可知矣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厩
或谓皇祐中范公仲淹领浙西时歳饥召诸佛寺僧谓之曰饥歳工价至贱可大兴工役于是诸寺工作鼎兴又新敖仓吏舍日役千夫贸易饮食工技服力之人仰食于公私者无虑数万是歳两浙惟杭晏然民不流徙由此著令歳饥𤼵司农之粟募民兴利范公之规也今观鲁庄当大无麦禾之歳国内艰食而新延厩城诸防不废土木之功者得不与范公之事类乎曰不然鲁庄公素非务徳爱民之主也观其饰宫桷以为侈虞山泽以为利一歳而筑台者三彼直以土木困民尔岂知以此济民哉榖梁子曰冬筑郿春新延厩以其用民力为己悉矣故圣人恶之而书也又新厩者劳人以奉马也
夏郑人侵许
秋有蜚
有者不常有也山海经载蜚如牛白首一目蛇尾水行则竭草行则枯见者有兵役盖乖气所致也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城诸及防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师次于成
秋七月齐人降鄣
齐人降鄣者胁鄣使降也见齐之无道也公榖以鄣为纪邑岂有纪灭之后而一邑之民尚能二十馀年独抗齐哉啖子非之当矣鄣小国也
八月癸㐪葬纪叔姬
春秋内女之为外夫人者卒葬必书其为大夫妻则否纪季以酅事齐为齐邑之大夫叔姬归于酅以嫁纪季不得为外夫人矣而书其卒葬何也盖鲁以夫人之礼葬之也伯姬之卒也齐葬之故曰齐侯葬纪伯姬今叔姬卒于齐不曰齐葬者以是知鲁葬之也当叔姬之存也而宗国之鲁莫能恤也使其羁旅流落失身于纪季盖至死而后葬之岂得为亲爱之义也哉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齐人伐山戎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夏四月薛伯卒筑台于薛自古人君荒怠不恤国事为宫室台榭于淫于逸于游于观者未有不底于丧乱者也鲁庄公一歳之间而筑台者三则其恣情纵欲废国劳民之迹可见矣故其身死骨未寒而庆父乱作般闵继弑强齐谋取其国而犹存者幸尔其与瑶台灭夏琼宫丧殷虒祁成而诸侯叛阿房作而七庙墟者同一辙也为人君者可无戒哉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先王之御外侮也除其害而已矣非矜其功也今山戎未有可伐之罪而逺征之以其所得之捷夸示于鲁则齐侯之器小矣且献捷者下奉上之礼也齐侯于鲁而用下奉上之礼者矜心乱之矣
秋筑台于秦冬不雨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榖
小榖鲁地故经以鲁自城为文左氏释云城小榖为管仲非也盖左氏因见昭十一年申无宇云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遂误以城小谷为城谷不知谷自是齐地小谷自是鲁地也当以经文为定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案左氏公薨子般即位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是子般既为君矣其不称公不书葬者未逾年之君也
公子庆父如齐
庆父既贼子般国人不与故惧而适齐也其不言奔以聘礼而往也昔宋万弑君其党猛获奔卫宋人请之卫人欲勿与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恶一也恶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补与恶而弃好非谋也今庆父有弑逆之罪如齐而齐受之若桓公管仲者亦异于石祁子矣岂非幸鲁之乱而有欲取之意遂不暇问其首乱之臣哉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
狄伐邢
春秋通说卷三
<经部,春秋类,春秋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