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集解_(吕本中,_四库全书本)/卷18 中华文库
春秋集解 (吕本中) 卷十八 |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解卷十八
宋 吕本中 撰
成公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䘮以归
左氏传杞桓公来逆叔姬之䘮请之也杞叔姬卒为杞故也〈杜氏注为杞妇故卒称杞〉逆叔姬为我也〈杜氏注既弃而复逆其䘮明为鲁故〉
公羊传杞伯曷为来逆叔姬之䘮以归内辞也胁而归之也
武夷胡氏传凡笔扵经者皆经邦大训也杞叔姬一女子尔而四书扵䇿何也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故春秋慎男女之配重大婚之礼以是为人伦之本也事有大扵此者乎男而贤也得淑女以为配则自家刑国可以移风俗女而贤也得君子以为归则承宗庙奉祭祀能化天下以妇道岂曰小补之哉夷考杞叔姬之行虽贤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姬之越礼也杞伯初来朝鲁然后出之卒而复逆其䘮以归者岂非叔姬本不应出故鲁人得以义责之使复归葬乎鲁在春秋时内女之归不得其所者有矣圣人详录其始卒欲为后鉴使得有终而无弊也其经世之虑逺矣
吕氏曰叔姬已弃而杞伯复来逆其䘮以归鲁人听而子之是専以强弱轻重为国无复礼文也
公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公至自㑹
左氏传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扵晋晋人惧㑹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季文子谓范文子曰徳则不竞寻盟何为范文子曰勤以抚之寛以待之坚强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徳之次也是行也将始㑹吴吴人不至
伊川先生解诸侯患楚之强同盟以相保郑既盟复叛深恶其反复
杜氏注蒲卫地在长垣县西南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扵晋晋人惧㑹于蒲以寻马陵之盟晋人不知反求诸已惇信眀义以补前行之愆而又欲刑牲歃血要质鬼神以御之是从事扵末而不知本矣特书同盟以罪晋也
二月伯姬归于宋
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
伊川先生解女既嫁父母使人安之谓之致女古者三月而庙见始成妇也伯姬贤鲁国重之故使卿致也
杜氏注女嫁三月又使大夫随加聘问谓之致女所以致成妇礼笃㛰姻之好
晋人来媵
杜氏注媵伯姬也
武夷胡氏传致女者何女既嫁三月而庙见则成妇矣而后父母使人安之故谓之致也常事尔何以书致女使卿非礼也经有因褒以见贬者初献六羽之类是也亦有因贬以见褒者致女来媵之类是也伯姬贤行着扵家故致女使卿特厚其嫁遣之礼贤名闻扵逺故诸国争媵信其无妒忌之行
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
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
左氏传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㑹楚公子成扵邓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贰扵楚也执诸铜鞮栾书伐郑郑人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
榖梁传不言战以郑伯也〈范氏注栾书以郑伯伐郑君臣无战道〉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
刘氏传晋人执郑伯称人以执者非伯讨也此其为非伯讨奈何楚人以赂求郑郑伯㑹于楚晋人怒及郑伯之朝也执之而伐其国郑人改立君以拒晋然后归郑伯郑之乱晋为之也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㑹公子成扵邓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贰扵楚执诸铜鞮栾书伐郑郑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楚子重侵陈以救郑称人而执者既不以王命又不归诸京师则非伯讨也杀伯蠲不书者既执其君矣则行人为轻亦不足纪也楚子重侵陈与处父救江何异削而不书者郑亦有罪焉耳夫背夷即华正也今以重赂故又与楚㑹则是惟利之从而不要诸义也故郑无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
襄陵许氏曰向使晋能制楚使之不能危郑讨郑可也今楚溃莒入郓晋不能救而禁郑之贰扵楚郑独能无惩扵牵羊衔璧之祸乎故晋景之执郑伯愧扵汉武之遣楼兰也春秋之义自反以尽其道而后责人矣
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
楚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公作运〉
左氏传楚子重侵陈以救郑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杀吾归而俘莒人杀之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君子曰恃陋而不备罪之大者也备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浃辰之间而楚克其三都无备也夫
杜氏注郓莒别邑也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孟子曰凿斯池也筑斯城也与民守之效死而民不去则是可为也夫凿池筑城者为国之备所谓事也效死而民不去为国之本所谓政也莒恃其陋不修城郭浃辰之间楚克其三都信无备矣然兵至而民逃其上不能使民效死而不去则昧扵为国之本也虽隆莒之城何益乎故经扵莒溃特书日以谨之者以眀城郭沟池重门击柝皆守邦之末务必以固本安民为政之急耳
秦人白狄伐晋
左氏传秦人白狄伐晋诸侯贰故也
武夷胡氏传经之所谨者中外之辨也晋尝与白狄伐秦秦亦与白狄伐晋族类不复分矣其称人贬辞也武王伐商誓师牧野庸蜀羌髳微卢彭濮皆与焉岂亦不谨乎除天下之残贼而出民扵水火之中虽逺方之国以义驱之可也亦虑其同恶相济贻患扵后也中国友邦自相侵伐已为不义又与非我族类者共焉不亦甚乎晋既失信复聴妇人谗说杀其世臣而诸侯皆贰春秋交伐比事以观可谓深切著眀矣
郑人围许
左氏传郑人围许示晋不急君也是则公孙申谋之曰我出师以围许为将改立君者而纾晋使晋必归君
城中城
杜氏注鲁邑也在东海廪丘县西南
武夷胡氏传经世安民视道之得失不倚城郭沟池以为固也榖梁子谓凡城之志皆讥其说是矣莒虽恃陋不设备至使楚人入郓苟有令政使民效死而不溃寇亦岂能入也城非春秋所贵而书城中城其为儆守益㣲矣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非欤曰百雉之城七里之郭设险之大端也谨扵礼以为国辨尊卑分贵贱眀等威异物采凡所以杜绝陵僣限隔上下者乃体险之大用也独城郭沟池之足恃乎
十年春卫侯之弟黑背帅〈公作率〉师侵郑
左氏传卫子叔黒背侵郑晋命也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卫子叔黒背侵郑晋命也其曰卫侯之弟者子叔黒背出公孙剽孙林父𡩋殖出卫侯衎而立剽亦以其父有宠爱之私故得立耳此与齐之夷仲年无异其特书弟以为后戒可谓深切著明矣
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榖梁传夏四月不时也五卜强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五月公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左氏传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𦈡夏四月郑人杀𦈡立髡顽子如奔许栾武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㑹诸侯伐郑郑子罕赂以襄锺子然盟扵脩泽子驷为质辛巳郑伯归
齐人来媵
杜氏注媵伯姬也
丙午晋侯獳卒
襄陵许氏曰当景之世楚庄入陈为霸者事围郑围宋败晋于邲中国大绌晋志不复逺略而从事赤狄潞氏逮楚庄没始得为鞍之役以服齐顷仅不失霸也
秋七月公如晋
左氏传秋公如晋晋人止公使送葬扵是籴茷未反〈杜氏注是春晋使籴茷至楚结成晋谓鲁贰扵楚故留公须籴茷还验其虚实〉冬葬晋景公公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故不书讳之也
刘氏传葬晋侯也曷为不言葬晋景公不与葬晋侯也曷为不与天子之丧动天下属诸侯诸侯之丧动通国属大夫大夫之丧动一国属修士士之丧动一鄊属朋友庶人之丧动州里属党族公之葬晋侯非礼也以谓惟天子之事焉可也
武夷胡氏传传以晋人止公送葬诸侯莫在焉鲁人辱之故讳而不书非矣假令诸侯皆在鲁人不以为辱而可书乎
冬十月〈公无冬十月〉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
泰山孙氏曰公留扵晋九月
晋侯使郤犫〈公作州下同〉来聘己丑及郤犫盟
左氏传三月公至自晋晋人以公为贰扵楚故止公公请受盟而后使归郤犫来聘且莅盟
杜氏注郤犫郤克从父兄弟
夏季孙行父如晋
左氏传夏季文子如晋报聘且莅盟也
秋叔孙侨如如齐
左氏传秋宣伯聘于齐以修前好〈杜氏注鞍以前之好〉
襄陵许氏曰鲁盖激晋之徳礼不施将贰扵齐而未能者欤
冬十月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
左氏传周公楚恶恵襄之逼也且与伯舆争政不胜怒而出及阳樊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十二年春王使以周公之难来告书曰周公出奔晋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
公羊传周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自其私土而出也
榖梁传周有入无出其曰出上下一见之也〈范氏注郑嗣曰上谓僖二十四年天王出居于郑下谓今周公出奔上下皆一见之〉言其上下之道无以存也上虽失之下孰敢有之今上下皆失之矣
陆氏纂例啖子曰天子公卿奔者不言出天下皆周土也唯周公自绝扵王故书出罪之也
常山刘氏曰以周室衰微黍离变为国风号令不行乎天下则畿外皆非王有故始扵周公之奔特书曰出以王者无外溥天之下莫非王土之义也故后扵子朝子瑕之奔而止书曰奔由天子之令不行扵诸侯故逋逃罪戾之人晋楚敢受书之而晋楚之罪亦昭然矣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周公楚恶恵襄之逼且与伯舆争政不胜怒而出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夫人主无诚悫之心而下要大臣盟是谓君不君人臣无忠信之实而上与人主盟是谓臣不臣既已要质鬼神以入矣又叛盟失信而出奔则是自绝扵天地自周无出而书曰出者见周室衰微刑政号令不行扵天下尔
襄陵许氏曰平桓之诗夷于国风是以春秋王公书出也虽然各一见之而已后不复书以存周也
夏公㑹晋侯卫侯于琐〈公作沙〉泽
左氏传七年秋楚子重伐郑师扵汜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锺仪献诸晋晋人以锺仪归囚诸军府九年晋侯观扵军府见锺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泠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太子也师保奉之以朝扵婴齐而夕扵侧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从之重为之礼使归求成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锺仪之使请修好结成十年春晋侯使籴茷如楚报太宰子商之使也十有一年秋宋华元善扵令尹子重又善扵栾武子闻楚人既许晋籴茷成而使归复命矣冬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十二年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燮㑹楚公子罢许偃癸亥盟扵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灾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伐之在晋楚亦如之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庭有渝此盟眀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胙国郑伯如晋听成㑹于琐泽成故也
杜氏注琐泽地阙
襄陵许氏曰晋厉之㑹始此略之不致则以见厉公之徳不能谨始诸侯解体焉
秋晋人败狄于交刚
左氏传狄人间宋之盟以侵晋而不设备秋晋人败狄于交刚
刘氏意林春秋之记战伐侵入也甚详然而扵外裔未有言战者是何也曰外裔者春秋之所外也中夏者春秋之所内也所内者将以徳治之所外者将以力治之中国可教以礼义故不结日不偏陈虽有道犹恶之外裔不可教以礼义其来为寇能胜之而已矣虽不结日不偏陈无讥焉
吕氏曰春秋之世中国有事扵外裔未有言战者盖遏绝之为务惟力是恃不以战为罪也
冬十月
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
榖梁传乞重辞也古之人重师故以乞言之也伊川先生解不以王命兴诸侯师故书乞
武夷胡氏传晋主夏盟行使诸侯徴㑹讨贰谁敢不从以霸主之尊而书曰乞师何也列国䟽封虽有大小土地甲兵受之天子不相统属鲁兵非晋所得専也今晋不以王命兴诸侯之师故特书曰乞以见其卑服屈损无自反而缩之意矣圣人作春秋无不重内而轻外至扵乞师则内外同辞者盖皆有报怨复仇贪得之心是以如此若夫诛乱臣贼子请扵天王以大义驱之谁不拱手以听命何至扵乞哉噫此圣人所以垂戒后世见诸行事之深切著眀者也
襄陵许氏曰自齐桓以来霸者征伐召兵诸侯至扵晋景始使士燮来聘以济伐郯之役厉公承之始乞师矣当此之时晋固盛强唯忠信之厚不崇而伪饰之文弥胜是以召兵而乞师谦辞也霸体贬矣
三月公如京师夏五月公自京师遂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公作邾娄〉人滕人伐秦曹伯卢〈公谷作庐〉卒于师
左氏传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㑹晋侯伐秦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绝秦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扵晋晋栾书将中军士燮将上军韩厥将下军赵旃将新军郤毅御戎栾针为右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扵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曹宣公卒扵师师遂济泾及侯丽而还迓晋侯扵新楚〈杜氏注既战晋侯止新楚故师还过迎之〉
公羊传其言自京师何公凿行也〈何氏注凿犹更造之意〉公凿行奈何不敢过天子也
榖梁传曹伯庐卒扵师公大夫在师曰师在㑹曰㑹伊川先生解以伐秦为遂事眀朝为重
杜氏注伐秦道过京师因朝王
刘氏传公如京师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公非如京师也为伐秦故如京师也
泰山孙氏曰案周官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诸侯各朝扵方岳大眀黜陟未有因㑹诸侯伐国过京师朝之之事故曰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三月公如京师夏五月公自京师遂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以恶之也
武夷胡氏传诸侯每岁侵伐四出未有能修朝觐之礼者今公欲㑹伐秦道自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往也故皆朝王而不能成朝礼书曰如京师见诸侯之慢也因㑹伐而行矣又书公自京师以伐秦为遂事者此仲尼亲笔眀朝王为重存人臣之礼也古者诸侯即位服丧毕则朝小聘大聘终则朝巡狩于方岳则朝观春秋所载天王遣使者屡矣十二公之述职盖阙如也独此年书公如京师又不能成朝礼不敬莫大焉君臣之道人之大伦而至于此极夫鲁为秉礼之礼周公之后所行若是况其他乎故孔子惧作春秋或抑或纵或与或夺所以眀君臣之义者至矣其义得行则臣必敬扵君子必敬扵父天理必存人欲必消大伦必正岂曰小补之哉此以伐秦为遂事之意也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泰山孙氏曰不以京师至者眀本非朝京师
冬葬曹宣公
左氏传曹宣公卒扵师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秋负刍杀其大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将亡国人皆将从之成公惧告罪且请焉乃反而致其邑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
左氏传卫侯如晋晋侯强见孙林父焉定公不可夏卫侯既归晋侯使郤犫送孙林父而见之卫侯欲辞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卫侯见而复之
泰山孙氏曰林父七年奔晋其言自晋归于卫者由晋侯而得归也卫大夫由晋侯而得归则卫国之事可知也
襄陵许氏曰人臣不惟义之即安而介恃大国使之反已此能为逐君之恶者也惟其辨之不早是以卫献至扵出奔祸兆此矣归易辞也自晋奉之故也
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
郑公子喜帅师伐许〈帅公作率〉
左氏传八月郑子罕伐许败焉戊戌郑伯复伐许庚子入其郛许人平以叔申之封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武夷胡氏传榖梁曰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亲迎也侨如之不氏一事而再见者卒名耳然则娶扵他邦而道里或逺必亲迎乎以封壤则有小大以爵次则有尊卑以道途则有逺迩或迎之扵其国或迎之扵境上或迎之扵所馆中礼之节可也
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
左氏传冬十月卫定公卒
秦伯卒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卫定公
三月乙巳仲婴齐卒
公羊传仲婴齐者何公孙婴齐也公孙婴齐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兄后也为兄后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人后者为之子也为人后者为其子则其称仲何孙以王父字为氏也然则婴齐孰后后归父也
杜氏注襄仲子公孙归父弟宣十八年逐东门氏既而又使婴齐绍其后曰仲氏
武夷胡氏传婴齐者公子遂之子公孙归父之弟也归父出奔齐鲁人徐伤其无后也扵是使婴齐后之故书曰仲婴齐此可谓乱昭穆之序失父子之亲者以后归父则弟不可为兄嗣以后襄仲则以父字为氏亦非矣
癸丑公㑹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公作邾娄下同〉人同盟于戚
伊川先生解十三年曹伯卒扵师负刍杀世子自立既三年诸侯与之盟矣方执之稽天讨也故书同盟见其既同矣
晋侯执曹伯归〈公有之字〉于京师
左氏传㑹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诸侯将见子臧扵王而立之子臧辞曰前志有之曰圣逹节次守节下失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遂逃奔宋
陆氏纂例以其篡立故公羊云称侯以执伯讨之也〈详见僖五年〉
刘氏传称侯以执者伯讨也此其为伯讨奈何曹伯庐卒扵师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公子负刍杀公子而自立也为是执之
苏氏曰称侯以执执有罪也归之于京师礼也春秋之书执诸侯者多矣惟是为得礼
公至自㑹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郑
左氏传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郑及暴隧遂侵卫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
襄陵许氏曰郑逼许楚困郑以国大小兵力强弱更相吞噬夷夏一道而人理尽矣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杜氏注三月而葬速
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
左氏传宋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寇麟朱为少司寇向带为大宰鱼府为少宰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二华戴族也〈杜注华元华喜〉司城庄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杜氏注鱼石荡泽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皆出桓公〉鱼石将止华元鱼府曰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鱼石曰右师苟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且多大功国人与之不反惧桓氏之无祀扵宋也右师讨犹有戍在桓氏虽亡必偏鱼石自止华元扵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书曰宋杀其大夫山言背其族也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杜氏注五大夫畏同族罪及将出奔〉出奔楚
伊川先生解山去族害公族也
常山刘氏曰荡山宋公族也乘君之丧作乱以弱公室杀公子肥是背其族也背其族者伐其本也人而无本人道绝矣故去族以示法
苏氏曰华元之奔晋也未至而复其书曰华元出奔晋且书自晋归于宋何也元将讨山而知力之不能故奔奔而国人许之讨故归故其讨山也虽其族人莫敢救之者故书曰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言其出入之正是以能讨山也使元懐禄顾宠重扵出奔则不能讨山矣郑子产为政丰卷将祭请田弗许卷退而徴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归而逐卷亦犹是也
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㑹晋士燮齐髙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鳅邾〈公作邾娄〉人㑹吴于锺离
左氏传㑹吴扵锺离始通吴也
公羊传曷为殊㑹吴外吴也曷为外也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要荒
伊川先生解吴益强大求㑹扵诸侯诸侯之众往而从之故书诸国往与之㑹以见吴人盛而中国衰也时中国病楚故与吴亲〈一本此下云襄十年柤之㑹与此同十四年向之㑹亦同〉
杜氏注锺离楚邑淮南县
泰山孙氏曰此言叔孙侨如㑹某人㑹吴扵锺离者诸侯大夫不敢致吴子也吴子在锺离故相与㑹吴于锺离尔
武夷胡氏传吴以号举外之也㑹而殊㑹外之也殊㑹有二义㑹王世子于首止意在尊王室不敢与世子抗也㑹吴于锺离于柤于向意在贱呉人而罪诸侯不能与之敌也夫以泰伯至徳是始有吴以族言之则周之伯父也至其后世遂以号举者以其僭窃称王不能居中国之爵号耳成襄之间中国无霸齐晋大国亦皆俛首东向而亲吴圣人盖伤之故特殊㑹可谓深切著眀矣
襄陵许氏曰㑹列书卿始此君道微而臣行彰也
许迁于叶
左氏传许灵公畏逼于郑请迁扵楚辛丑楚公子申迁许于叶
杜氏注叶今南阳叶县也
襄陵许氏曰凡书迁皆逼也书以刺之时晋迁于新田不书无所为书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公羊传雨木冰者何雨而木冰也何以书记异也杜氏注冰封著树
泰山孙氏曰雨木冰者雨著木而冰也
武夷胡氏传雨木冰者雨而木冰也何休曰木者少阳幼君大臣之象冰者凝阴兵之类也冰胁木者君臣将执扵兵之徴未㡬而有沙随苕丘之事天人之际休咎之应焉可诬也而欲尽废五行传亦过矣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左氏传夏四月滕文公卒
郑公子喜帅师侵宋
左氏传春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阴之田求成扵郑郑叛晋子驷从楚子盟扵武城郑子罕伐宋宋将锄乐惧败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郑人覆之败诸汋陵获将锄乐惧宋恃胜也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
左氏传晋侯将伐郑范文子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惟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郤至佐新军郤犫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戊寅晋师起郑人闻有晋师使告扵楚楚子救郑司马〈子反〉将中军令尹〈子重〉将左右尹子辛将右五月晋师济河闻楚师将至范文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侯非吾所能也以遗能者我若群臣辑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晋楚遇扵鄢陵范文子不欲战郤至曰韩之战恵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伯不复从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强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强服矣敌楚而已惟圣人能外内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乎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栾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郤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杜氏注罢老不代〉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在陈而嚣我必克之苗贲皇言扵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扵王卒必大败之歩毅御晋厉公栾针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成公唐苟为右及战吕锜射共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以一矢复命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见楚子必下免胄而趋风楚子使工尹襄问之以弓郤至见客免胄承命唐苟谓石首曰子在君侧败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请止乃死〈杜氏注败者壹大谓军大崩也〉楚师薄扵险养由基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囚楚公子茷旦而战见星未巳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惟命是听晋人患之苗贲皇徇曰蒐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陈固列蓐食申祷眀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谋榖阳竖献饮扵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晋入楚军三日榖范文子立扵戎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有徳之谓
公羊传败者称师楚何以不称师王痍也王痍者何伤乎矢也然则何以不言师败绩末言尔〈何氏注今亲伤人君当举伤君为重〉
榖梁传曰事遇晦曰晦不言师君重扵师也
杜氏注楚师未大崩楚子伤目而退故曰楚子败绩鄢陵郑地今属颍川郡
武夷胡氏传不书师败绩以其君亲集矢扵目而身伤为重也当是时两军相抗未有胜负之形晋之捷也亦幸焉尔幸非持胜之道范文子所以立扵军门有圣人能内外无患盍释楚以为外惧之戒乎楚师虽败其势益张晋遂怠矣卒有栾氏之譛而诛三郤国内大乱圣人备书以见行事之深切著眀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左氏传楚师还及瑕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在子无以为过不榖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谓子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图之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杜氏注侧子反
襄陵许氏曰共王不思所以自责而责大夫卒杀子反故以累上之辞言之
秋公㑹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公作邾娄下同〉人于沙随不见公公至自㑹
左氏传战之日齐国佐髙无咎至扵师卫侯出扵卫公出扵壊𬯎〈杜氏注齐卫皆后非独鲁眀晋以侨如故不见公〉宣伯通扵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锄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扵壊𬯎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秋㑹于沙随谋伐郑也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侯待扵壊𬯎以待胜者郤犫将新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扵宣伯而诉公扵晋侯晋侯不见公
榖梁传不见公者可以见公也可以见公而不见公讥在诸侯也
伊川先生解晋怒公之后期故不见公君子正已而无恤乎人鲁之后期国难故也晋不见为非矣彼曲我直故不足为耻也
杜氏注沙随宋地梁国宁陵县北有沙随亭
武夷胡氏传臣子之扵君父扬其美而不扬其恶为尊者讳为亲者讳礼也圣人假鲁史以示王法其扵鲁事有君臣之义故君弑则书薨易地则书假灭国则书取出奔则书逊屈已而与强国之大夫盟则书及叛盟失信而莫适守则没公而书㑹凡此类虽不没其实示天下之公必隠避其文以存臣子之礼然则沙随之㑹晋不见公是鲁侯之大辱深可耻焉者矣曷为直书其事而不讳乎曰春秋伸道不伸邪荣义不荣势正已而无恤乎人以仁礼存心而不忧横逆之至者也沙随之㑹鲁有内难师出后期所当恤者晋侯听叔孙侨如之譛怒公而不见曲在晋矣鲁侯自反非有背仁弃礼不忠之咎也昔曽子尝闻大勇扵夫子曰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孟子言浩然之气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乎天地之间沙随不见扵公何歉乎直书而不讳者示天下后世使知大勇浩然之气所以守身应物如此其垂训之义大矣
公会尹子晋侯齐国佐邾〈公作邾娄〉人伐郑
左氏传七月公会尹武子及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诸侯之师次扵郑西迁扵制田知武子佐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于鸣鹿遂侵蔡未反诸侯迁扵颍上戊午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
杜氏注尹子王卿士子爵
曹伯归自京师
左氏传晋侯谓子臧反吾归而君子臧反曹伯归子臧尽致其邑与卿而不出
伊川先生解曹伯不名不称复归王未尝绝其位也自京师王命也
陆氏微㫖淳闻扵师曰曹伯之篡罪莫大焉晋侯讨而执之其事当矣王不能定其罪名失政刑也书曰归自京师而不名曹伯以深讥王而不罪负刍也
常山刘氏曰负刍杀其太子而自立奈何周不能用晋之执寘诸刑典旋使复国失君道甚矣故书曰曹伯归自京师以讥之曹伯不名曰未尝绝之也不绝曹伯所以累乎天王也
武夷胡氏传言天王之释有罪也善不蒙赏恶不即刑以尧为君舜为臣虽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负刍杀世子而自立不能因晋之执寘诸刑典而使复国则无以为天下之共主矣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公作招〉丘
左氏传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扵是乎成今其言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若欲得志扵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而事晋蔑有贰矣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扵郓使子叔声伯请扵晋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扵鲁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乃许鲁平赦季孙
杜氏注苕丘晋地舍之苕丘眀不以归
刘氏意林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丘执之者以归也归而未至故不可言以归不可言以归故著舎之于苕丘焉此皆春秋别嫌眀微慎用狱之意也苕丘非晋地眀矣若苕丘晋地也则必曰以归既曰以归矣则无所复著苕丘未有诸侯入其封内而复殊其地者也
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
左氏传出叔孙侨如而盟之侨如奔齐
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犫盟于扈〈犫公作州〉左氏传季孙及郤犫盟于扈归刺公子偃召叔孙豹扵齐而立之
襄陵许氏曰详录季孙不耻也晋之赏罚英华亡矣
公至自会
乙酉刺公子偃
陆氏纂例偃则直书刺者有罪当杀也
十有七年春卫北宫括〈公作结〉帅〈公作率〉师侵郑
左氏传郑子驷侵晋虚滑卫北宫括救晋侵郑至扵髙氏
夏公会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公作娄邾〉人伐郑
左氏传公会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自戏童至扵曲洧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左传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寻戚之盟也
伊川先生解诸侯同病楚也
杜氏注柯陵郑西地
陆氏纂例不重言诸侯讥尹单与盟
苏氏曰齐晋之盛天子之大夫会而不盟尊周也柯陵之会尹子单子始与诸侯之盟自是习以为常非礼也
秋公至自会
齐髙无咎出奔莒
左氏传楚子重救郑师扵首止诸侯还齐庆克通扵声孟子鲍牵见之以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庆克告夫人国子相灵公以会髙鲍处守及还将至闭门而索客孟子诉之曰髙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秋七月壬寅刖鲍牵而逐髙无咎无咎奔莒髙弱以卢叛
襄陵许氏曰齐灵不公其听自沈帷墙奔其世臣以长祸乱诗曰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哆兮侈兮成是南箕悲夫唯巧言能使闭门索客为将不能纳君也
九月辛丑用郊
公羊传用者不冝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然则郊曷用郊用正月上辛
榖梁传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盖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冝用也宫室不设不可以祭衣服不备不可以祭车马器械不备不可以祭有司一人不备其职不可以祭祭者荐其时也荐其敬也荐其美也非享味也
髙邮孙氏曰王者一岁而再郊故春郊正月以祈榖秋郊九月以报功春曰圎丘秋曰眀堂后稷圎丘之配文王眀堂之配鲁郊非礼矣而成王赐之鲁公受之诗曰皇皇后帝皇祖后稷鲁之郊配后稷不曰文王焉盖其郊止扵祈榖而报功之郊不行也春秋卜牛必扵正月三月在涤则春秋之正月夏时之十一月也十一月而养牛则二月可以郊矣然则鲁之郊用夏时之二月不敢并天子之时又杀之也春秋之九月夏时之七月以为祈榖则已晚以为报功则太早又鲁礼之不当行者
晋侯使荀罃来乞师
吕氏曰春秋之世霸主之令小国其强大恣横有甚扵平世天子之令诸侯者而犹以乞师为名则是先王之礼意犹有仿佛存者惜乎其君臣上下习之而弗著行之而弗察不能袭其号以求其意而反人道之正也
冬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公作邾娄〉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
左氏传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围郑楚公子申救郑师扵汝上十一月诸侯还
泰山孙氏曰郑与楚比周晋侯再假王命三合诸侯伐之不能服郑中国不振可知也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狸脤〈公作轸榖作蜃〉
杜氏注狸脤阙
陆氏纂例大夫卒扵他国即书国卒扵鲁地则书地仲遂公孙婴齐是也
刘传十一月无壬申其以壬申卒之何春秋故史也有所不革子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公作邾娄〉子貜且卒
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公作州〉郤至
左氏传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栾书怨郤至以其不从已而败楚师也欲废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战也郤至实召寡君以东师之未至也与军帅之不具也曰此必败吾因奉孙周以事君公告栾书书曰其有焉不然岂其死之不恤而受敌使乎君盍尝使诸周而察之郤至聘扵周栾书使孙周见之公使觇之信遂怨郤至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逼敌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闻之郤锜欲攻公郤至曰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长鱼矫清沸魋抽戈结衽而伪讼者三郤将谋扵榭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扵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趋矫及诸其车以戈杀之皆尸诸朝胥童以甲劫栾书中行偃扵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遂出奔狄公使辞扵二子曰大夫无辱其复职位公使胥童为卿公逰扵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
泰山孙氏曰君之卿佐是谓股肱厉公不道一日杀三卿此自祸之道也谁与处矣故列数之以著其恶眀年晋杀州蒲
楚人灭舒庸
左氏传舒庸人以楚师之败也道吴人围巢伐驾围釐虺遂恃吴而不设备楚公子橐师袭舒庸灭之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
左氏传十七年十二月闰月乙卯晦栾书中行偃杀胥童
襄陵许氏曰杀胥童者栾书中行偃也而称国者二子执君而当国也疾其乱也胥童道君为乱而乱及之是亦刺胥童也
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左氏传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葬之扵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使荀罃士鲂逆周子扵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扵清原周子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从君神之所福也对曰群臣之愿也敢不惟命是听庚午盟而入辛巳朝扵武宫逐不臣者七人
榖梁传称国以弑其君君恶甚矣
武夷胡氏传弑君天下之大罪讨贼天下之大刑春秋合扵人心而定罪圣人顺扵天理而用刑固不以大霈释当诛之贼亦不以大刑加不弑之人然赵盾以不越境而书弑许世子止以不尝药而书弑郑归生以惮老惧谗而书弑楚公子比以不能效死不立而书弑齐陈乞以废长立幼而书弑晋栾书身为元帅亲执厉公扵匠丽氏使程滑弑公而以车一乘葬之扵翼东门之外而春秋称国以弑其君而不著栾书之名氏何哉仲尼无私与天为一奚独扵赵盾许止归生楚比陈乞则责之甚备讨之甚严而扵栾武子阔略如此乎学者深求其㫖知圣人诛乱臣讨贼子之大要也而后可与言春秋矣
齐杀其大夫国佐
左传十七年齐侯使崔杼为大夫使庆克佐之帅师围卢国佐从诸侯围郑以难请而归遂如卢师杀庆克以榖叛齐侯与之盟扵徐闗而复之十二月卢降使国胜告难扵晋待命于清十八年春齐为庆氏之难故甲申晦齐侯使士华免以戈杀国佐扵内宫之朝师逃扵夫人之宫使清人杀国胜国弱来奔王湫奔莱庆封为大夫庆佐为司冦既齐侯反国弱使嗣国氏
襄陵许氏曰庆克作慝浊乱中闱譛害大臣不诛不诘使国佐无所发其忠愤起而杀之顾谓俱靡而已扵是因以为国佐罪罪累上矣
吕氏曰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比其事则时可知十七年晋杀三郤十八年杀胥童而晋弑其君州蒲齐杀其大夫国佐两月之间诸国君臣上下相残杀如此则仁义不施而礼乐绝灭之效也后之君臣欲思患而预防者睹此亦可以少戒矣晋厉公为不道称国以弑众辞也
公如晋
左氏传朝嗣君也
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
左氏传夏六月郑伯侵宋及曹门外遂会楚子伐宋取朝郏楚子辛郑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还宋人患之西锄吾曰何也今将崇诸侯之奸而披其地以塞夷庚〈杜氏注夷庚吴晋往来之要道楚封鱼石扵彭城欲以绝吴晋之道〉逞奸而携服毒诸侯而惧吴晋吾庸多矣非吾忧也
杜氏注彭城宋邑今彭城县
刘氏传伐宋以纳鱼石也伐宋以纳鱼石则其不曰纳宋鱼石于彭城何不与纳也曷为不与纳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诸侯世也大夫失位诸侯纳之非正也大夫不世也诸侯托扵诸侯礼也大夫托扵诸侯非礼也有其实者居其名无其实者不得居其名有其名者享其功无其名者不得享其功其言复入何大夫无复复者位已绝也已绝而复恶也未绝而入亦恶也然则何言乎位已绝未绝大夫去国君不埽其宗庙不系累其子弟三年不反然后妆其田邑此之谓君有礼此之谓未绝未绝而入恶也大夫去国君埽其宗庙系累其子弟去之日遂妆其田邑此之谓寇仇此之谓已绝已绝而复亦恶也交讥之〈吕氏曰不云纳楚郑以兵胁宋而鱼石自入焉尔或曰不言纳不与纳也然则言纳者是与之乎〉
公至自晋晋侯使士丐来聘
左氏传晋范宣子来聘且拜朝也
襄陵许氏曰公朝始致而聘使绍至晋悼之下诸侯肃矣此列国之所以睦而叛国之所以服也
秋杞伯来朝
左氏传秋杞桓公来朝劳公且问晋故公以晋君语之杞伯扵是骤朝扵晋而请为㛰
八月邾〈公作邾娄下同〉子来朝
左氏传邾宣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筑鹿囿
左氏传书不时也
公羊传讥何讥尔有囿矣又为也
榖梁传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杜氏注筑墙为鹿苑
髙邮孙氏曰春秋兴作皆书虽城池之固门廏之急无遗焉重其徳不及之而徒劳民力也况耳目之玩一身之娱哉左氏曰书不时盖得时犹书也
襄陵许氏曰大夫擅国威福日去而公务自虞扵鸟兽草木是谓冥豫在上何可长也
己丑公薨于路寝
左氏传言道也〈杜氏注在路寝得君薨之道〉
榖梁传路寝正也男子不绝妇人之手以齐终也
冬楚人郑人侵宋
左氏传七月宋老佐华喜围彭城老佐卒焉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自宋始矣晋侯师扵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
晋侯使士鲂来乞师
左氏传晋士鲂来乞师季文子问师数扵臧武仲对曰伐郑之役知伯实来下军之佐也今彘季亦佐下军如伐郑可也从之
襄陵许氏曰悼公之时霸业复兴而乞师以救宋犹遵厉公故事元年以后遂无乞师则召兵而已矣
十有二月仲孙蔑会晋侯宋公卫侯邾〈公作邾娄〉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
左氏传孟献子会于虚朾谋救宋也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围彭城
杜氏注虚朾地阙
襄陵许氏曰襄公不会当丧故也悼之所以仁诸侯也
丁未葬我君成公
左氏传书顺也〈杜氏注薨于路寝五月而葬国家安静世适承嗣故曰书顺也〉
春秋集解卷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