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春秋集解 (吕本中) 卷二十八 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解卷二十八
  宋 吕本中 撰
  定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公至自侵齐
  左氏传正月公侵齐门于阳州师退冉猛伪伤足而先其兄㑹乃呼曰猛也殿
  二月公侵齐三月公至自侵齐
  左氏传公侵齐攻廪丘之郛
  泰山孙氏曰公一岁而再侵齐以重其怨甚矣
  曹伯露卒
  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左氏传夏齐国夏髙张伐我西鄙
  襄陵许氏曰春秋书内伐十六宣以后七内侵七宣以后六伐我二十一宣以后十七侵我五宣以后一用兵则侵多而伐少被兵则伐多而侵少盖鲁自中世衰矣而欲与齐构怨以侵易伐其能乆乎
  公㑹晋师于瓦公至自瓦
  左氏传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公㑹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皆执雁鲁于是始尚羔
  杜氏注瓦卫地东郡燕县东北有瓦亭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晋士鞅荀寅救鲁则其书公㑹晋师何也春秋大法虽师次于君而与大夫敌至用大众则君与大夫皆以师为重而不敢轻也故棐林之㑹不言赵盾而言晋师瓦之㑹言晋师而不书士鞅于以见人臣不可取民有众专主兵权之意陈氏厚施于齐以移其国季孙尽征于鲁以夺其民皆王法所禁也春秋之义行则不得为尔矣
  秋七月戊辰陈侯柳卒
  晋士公作赵鞅帅师侵郑遂侵卫
  左氏传晋师将盟卫侯于鄟泽赵简子曰群臣谁敢盟卫君者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卫人请执牛耳成何曰卫吾温原也焉得视诸侯将歃渉佗捘卫侯之手及捥卫侯怒叛晋晋人请改盟弗许秋晋士鞅㑹成桓公侵郑围虫牢报伊阙也杜氏注六年郑伐周阙外晋为周报之遂侵卫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陈怀公
  杜氏注三月而葬速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伐卫
  左氏传九月师侵卫晋故也
  冬卫侯郑伯盟于曲濮
  杜氏注结叛晋曲濮卫地
  从祀先公盗窃宝玉大弓
  左氏传季寤公锄极公山不狃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辄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不得志于鲁故五人因阳虎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辄更叔孙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杜氏注顺祀之义当退僖公惧于僖神故于僖庙行顺祀壬辰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戒都车曰癸巳至成宰公敛处父告孟孙曰季氏戒都车何故孟孙曰吾弗闻处父曰然则乱也必及于子先备诸与孟孙以壬辰为期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盾夹之阳越殿将如蒲圃桓子咋谓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尔以是继之对曰臣闻命后阳虎为政鲁国服焉违之徴死死无益于主桓子曰何后之有而能以我适孟氏乎孟氏选圉人之壮者三百人以为公期筑室于门外林楚怒马及衢而骋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阳虎劫公与武叔以伐孟氏公敛处父帅成人自上东门入与阳氏战于南门之内弗胜又战于棘下阳氏败阳虎说甲如公宫取宝玉大弓以出阳虎入于讙阳闗以叛
  刘氏权衡曰且虎之谋三桓冝使三桓不知今明白而祈三桓闻之虎何以能集其意邪意者虎实恶季氏季氏以臣而陵君犹僖公以子而先父矣不敢察察言故先正逆祀以微谕其意功成事立而后其指可见耳虎既败走鲁人又薄其行则谓虎之顺祀祈作乱也其实不然何以知之曰祈则谋泄谋泄则事危虎必不为也
  公羊传从祀者何顺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顺祀叛者五人盗者孰谓谓阳货也宝者何璋判白弓绣质龟青纯
  榖梁传从祀先公贵复正也宝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也周公受赐藏之鲁
  杜氏注从顺也先公闵公僖公也将正二公之位次所顺非一亲尽故通言先公盗谓阳虎也家臣贱名氏不见故曰盗
  刘氏传从者何顺也其祀何禘也禘则曷为不言禘讥何讥尔从祀先公正也所以从祀先公则非正也其非正奈何阳虎专季氏季氏专鲁阳虎欲去三桓而伐之从祀先公以说焉非能正者也其义君子不与也
  苏氏曰是时阳虎以郓讙龟阴叛奔齐十年侯犯以郈叛及昭十三年南蒯以费叛皆以贱不书书窃宝玉大弓何也分器重于地分器重于地者贱货而贵命也
  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公作囆
  得宝玉大弓
  左氏传夏阳虎归宝玉大弓杜氏注无益近用而祗为名故归之六月伐阳闗阳虎使焚莱门师惊犯之而出奔齐
  公羊传何以书国宝也丧之书得之书
  武夷胡氏传穀梁子曰宝玉封圭大弓武王之戎弓周公受赐藏之鲁又曰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也子孙世守罔敢失坠以昭先祖之徳存肃敬之心尔古者告终易代𢎞璧琬琰天球夷玉兊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莫不陈列非直为美观也先王所宝传及其身能全而归之则可以免矣鲁失其政陪臣擅权虽先公分器犹不能守而盗得窃诸公宫其能国乎故失之书得之书所以讥公与执政之臣见不恭之大也此义行则有天下国家者各知所守之职不敢忽矣
  六月葬郑献公
  杜氏注三月而葬速
  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
  左氏传秋齐侯伐晋夷仪晋车千乘在中牟卫侯将如五氏杜氏注齐侯在五氏将往助之卜过之龟焦卫侯曰可也卫车当其半寡人当其半敌矣乃过中牟中牟人欲伐之卫褚师圃亡在中牟曰卫虽小其君在焉未可胜也齐师克城而骄其帅又贱遇必败之不如从齐乃伐齐师败之齐侯致禚媚杏于卫
  杜氏注五氏晋地
  襄陵许氏曰此伐晋也而曰次何讳伐晋也何讳乎往晋为盟主崇也前此不讳此何以讳存之也王道衰则存王霸业替则存霸公室微则存公此春秋经世拨乱之志也以是春秋之初讳伐王春秋之季讳伐霸世至无霸而中国危矣
  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襄陵许氏曰秦自晋悼以后寖不见于春秋则知秦益退保西戎军旅礼聘之事不交于中国矣
  十年春王三月及齐平
  杜氏注平前八年再侵齐之怨
  夏公㑹齐侯于夹公谷作颊下同谷公至自夹谷
  左氏传夏公㑹齐侯于祝其实夹谷孔丘相犁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逼好于神为不祥于徳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之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竟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齐侯将享公孔丘谓梁丘据曰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也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飨而既具是弃礼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徳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
  榖梁传离㑹不致何为致也危之也危之则以地致何也为危之也其危奈何曰颊谷之㑹孔子相焉两君就坛两相相揖齐人鼔噪而起欲以执鲁君孔子历阶而上不尽一等而视归乎齐侯曰两君合好夷狄之民何为来为命司马止之齐侯逡巡而谢曰寡人之过也退而属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与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独率我而入夷狄之俗何为罢㑹齐人使优施舞于鲁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当死使司马行法焉首足异门而出齐人来归郓讙龟阴之田盖为此也因是以见虽有文章必有武备孔子于颊谷之㑹见之矣
  晋赵鞅帅师围卫
  左氏传晋赵鞅围卫报夷仪也
  襄陵许氏曰使晋有以报齐则卫可无用兵而服也今围卫而不能服则徒足以坚齐之从而已矣
  齐人来归郓公作运讙龟阴谷有之字
  公羊传齐人曷为来归郓讙龟阴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齐人为是来归之
  伊川先生解齐服义而来归之故书来归始失不书解在哀八年
  杜氏注三邑皆汶阳田也泰山博县北有龟山阴田在其北也
  刘氏意林仲尼一言尔威重于三军岂有他哉顺其理故也
  武夷胡氏传齐人前此尝归济西田矣后此尝归讙及阐矣而此独书来归何也曰归者鲁请而得之也曰来归者齐人心服而归之也桓公以义责楚而楚人求盟夫子以礼责齐而齐人归地皆书曰来序绩也春秋夫子之笔削自序其绩可乎圣人㑹人物于一身通古今于一息曰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而亦何嫌之有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
  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公作费
  左氏传初叔孙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谏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武叔既定使郈马正侯犯杀公若弗能其圉人杜氏注武叔之圉人杀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围郈弗克秋二子及齐师复围郈弗克叔孙谓郈工师驷赤曰郈非惟叔孙氏之忧社稷之患也将若之何对曰臣之业在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水卒章之四言矣驷赤谓侯犯曰子盍求事于齐侯犯从之齐使至驷赤与郈人为之宣言于郈中曰侯犯将以郈易于齐众凶惧谓侯犯侯犯请行许之驷赤止而纳鲁人侯犯奔齐
  杜氏注郈叔孙氏邑
  武夷胡氏传郈叔孙氏邑也侯犯以郈叛不书于策书围郈则叛可知矣再书二卿帅师围郈则强亦可知矣天子失道征伐自诸侯出而后大夫强诸侯失道征伐自大夫出而后家臣强其逆弥甚则其失弥速故自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三家专鲁为日既乆至是家臣争叛亦其理宜矣春秋制法本忠恕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故所恶于上不以使下所恶于下不以事上二三子知倾公室以自张而不知家隶之拟其后也凡此类皆据事直书深切著明矣
  宋乐大公作世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公作池出奔陈
  左氏传九年春宋公使乐大心盟于晋且逆乐祁之尸辞伪有疾乃使向巢如晋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谓桐门右师出曰吾犹衰绖而子击钟何也右师曰丧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绖而生子余何故舎钟子明闻之怒言于公曰右师将不利戴氏不肯适晋将作乱也不然无疾乃逐桐门右师十年宋公子地有白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与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夺之魋惧将走公闭门而泣之目尽肿母弟辰曰子为君礼不过出竟君必止之公子地出奔陈公弗止辰为之请弗听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冬母辰曁仲佗石𫸩出奔陈
  冬齐侯卫侯郑游速公作遫㑹于安甫公安甫作安革
  杜氏注安甫地阙
  叔孙州仇如齐
  宋公之弟辰曁公谷有宋字仲佗石𫸩出奔陈
  泰山孙氏曰宋公失道其弟辰曁仲孙佗石𫸩出奔陈曁不得已也仲佗石𫸩为宋大臣不能以道事君为辰强牵而去故曰宋公之弟辰曁仲佗石𫸩出奔陈以交讥之也
  武夷胡氏传其弟云者罪宋公以嬖魋故以失二弟无亲亲之恩曁云者罪辰以兄故帅其大夫出奔无尊君之义夫曁者不得已之词又以见仲佗石𫸩见胁于辰不能自立无大臣之节也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公作池自陈入于萧以叛
  夏四月
  秋宋乐大公作世心自曹入于萧
  左氏传春宋公母弟辰曁仲佗石𫸩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
  榖梁传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以尊及卑也自陈陈有奉焉尔入于萧以叛入者内弗受也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刘氏传及之者何从也向谓之曁今曷为谓之及从出奔陈谓之曁则可自陈入于萧以叛谓之曁则不可事君者可贫可贱可杀而不可使为乱
  刘氏意林以此见春秋之断狱详矣其出也谓之曁其入也谓之及及非不得已之言也得已而不已之说也君亲无将将而诛焉又况据邑以伐其君者乎其罪一施之
  冬及郑平叔还如郑莅公榖作莅
  左氏传冬及郑平始叛晋也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
  夏葬薛襄公
  叔孙州仇帅师堕郈
  左氏传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
  公羊传曷为帅师堕郈帅师堕费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曰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于是帅师堕郈帅师堕费雉者何五版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
  杜氏注堕毁也
  髙邮孙氏曰堕毁也是时三桓之邑皆以为自固其家臣因之以叛昭十三年叔弓围费去年夏秋郈凡再围于是一堕毁之
  卫公孟𫸩帅师伐曹
  左氏传夏卫公孟𫸩伐曹克郊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武夷胡氏传三桓既微陪臣擅命凭恃其城数有叛者三家亦不能制也而问于仲尼遂堕三都是谓以礼为国可以为之兆也推而行诸鲁国而凖则地方五百里凡侵小而得者必有兴灭国继绝世之义诸侯大夫各谨于礼不以所恶于上者使其下亦不以所恶于下者事其上上下交相顺而王政行矣故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可三年有成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㑹齐公作晋侯盟于黄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
  左氏传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弗克
  苏氏曰孔子为鲁司冦而仲由为季氏宰三家从之矣其不从者其家臣也家臣未能得鲁众也虽其不从不能为患此孔子之所以堕三都而无疑也
  武夷胡氏传书公围成强也其致危之也仲由为季氏宰孔子为鲁司寇而不能堕成何也案是冬公围成弗克越明年孔子由大司寇摄相事然后诛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而商贾信于市男女别于途及齐人馈女乐孔子遂行然则围成之时仲尼虽用事未能专得鲁国之政也而辩言乱政如少正卯等必肆疑阻于其间矣成虽未堕无与为比亦不能为患使圣人得志行乎鲁国以及期月则不待兵革而自堕矣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谷无卫侯次于垂葭公作瑕
  左氏传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实郥氏使师伐晋将济河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锐师伐河内传必数日而后及绛绛不三月不能出河则我既济水矣乃伐河内
  苏氏曰二君使师伐晋次于垂葭以为之援
  夏筑蛇渊囿
  襄陵许氏曰鲁政不修而非时勤民筑囿奉己而已志不及国矣围成弗克归而力此何振之有
  大蒐于比蒲
  杜氏注夏蒐非时
  卫公孟𫸩帅师伐曹
  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左氏传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舎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卫是以为邯郸而寘诸晋阳绝卫之道也不如侵齐而谋之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遂杀午赵稷渉賔以邯郸叛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钧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髙强曰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民弗与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尽克也克之君将谁与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听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哀公三年冬十月晋赵鞅围朝歌师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门入已犯师而出癸丑奔邯郸四年九月赵鞅围邯郸冬十一月邯郸降荀寅奔鲜虞赵稷奔临十二月弦施逆之遂堕临国夏伐晋取邢任栾鄗逆畤阴人盂壶口㑹鲜虞纳荀寅于柏人五年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
  榖梁传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陆氏微㫖赵子曰赵鞅之入晋阳拒范中行也而书曰叛者人臣不当专土也
  武夷胡氏传赵鞅之入拒范中行也而直书曰叛何也人臣专土与君为市则是篡弑之阶坚冰之戒岂无以有己之义乎后世大臣有困于谗间迁延居外不敢释兵卒以忧死者亦未明人臣之义故尔故直书入于晋阳以叛入者不顺之词叛者不赦之罪
  冬晋荀寅公有及字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杜氏注吉射士鞅子
  武夷胡氏传晋主夏盟威服天下及大夫专政贿赂公行内外离析示威平丘而齐叛辞请召陵而蔡叛盟于沙咸而郑叛次于五氏而卫叛莅于郑㑹于夹谷歃于黄而鲁叛诸侯叛于外大夫叛于内故奔于晋阳而赵鞅叛入于朝歌而荀寅与士吉射叛以晋国之大天下莫强焉邦分崩而不能守也春秋于晋事或略而不序或贱而称人或书侵以陋之责亦备矣至是三卿内叛直书于策见其效也故臧哀伯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晋卿始祸縁卫贡也乐祈见执献杨楯也蔡侯从呉荀寅货也昭公弗纳范鞅赂也而晋室自是不能复主盟矣故为国以义不以利春秋之大法在焉见诸行事亦可谓深切著明矣
  晋赵鞅归于晋
  苏氏曰鞅寅吉射之叛其罪钧也鞅以有助故得复寅吉射以无援故终叛春秋无所与也鞅之言归寅吉射既出则无难也
  武夷胡氏传叛逆人臣之大恶始祸晋国之载书既不能致辟干鞅奉行天讨以警乱臣又亢不衷徇韩魏之请而许之复无政刑矣其能国乎先儒或谓言归者以地正国也鞅取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则其说误矣以地正国而可是人主可得而胁人臣擅兴无罪以兵谏者真爱其君也使后世贼臣称兵向阙以诛君侧为名而实欲胁君取国者则此说启之也大失春秋之意矣
  吕氏曰春秋之世大义不明据城以要其君者皆叛也而不自知其为大恶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则亦叛而已矣晋献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校乃徇曰校者吾仇也逾垣而走其亦可以免于大戾矣赵鞅归于晋以叛而归言其自如乱之甚也归易辞也不言入不以叛入也
  薛弑其君比
  武夷胡氏传称国以弑者当国大臣之罪也孙复以为举国之众皆可诛非矣三晋有国半天下若皆可诛刀锯不亦滥乎颍川常秩曰孙复之于春秋动辄有罪盖商鞅之法耳弃灰于道者有诛歩过六尺者有罚其不即人心逺矣王回以是常秩此善议复者
  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戍来奔卫公谷作晋赵阳出奔宋左氏传初卫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见史鳅而告之史鳅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史鳅曰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戍也骄其亡乎及文子卒卫侯始恶于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将去夫人之党夫人诉之曰戍将为乱十四年春卫侯逐公叔戍与其党故赵阳奔宋戍来奔
  武夷胡氏传公叔戍将去南子之党夫人诉曰戍将为乱故公叔来奔赵阳北宫结皆戍党也故亦出奔而灵公无道不能正家以丧其大臣之罪著矣戍又以富见恶于卫侯夫富者怨之府也使戍积而能散以财发身不为贪人之所怨于以保其爵位焉傥庶几乎
  二月公作三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公作子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公作牄
  左氏传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绝陈好二月楚灭顿陆氏纂例凡书灭又书以归及名者罪重于奔者也既责其不死位又责其无兴复之志也
  夏卫北宫结来奔
  左氏传夏卫北宫结来奔公叔戍之故也
  五月于越败呉于槜公作醉李呉子光卒
  左氏传呉伐越越子句践御之陈于槜李句践患呉之整也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自刭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以戈击阖庐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还卒于陉去槜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哀公元年呉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槜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㑹稽使大夫种因呉大宰嚭以行成呉子将许之伍贠曰不可臣闻之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句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为仇雠于是乎克而弗取将又存之违天而长寇仇后虽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蛮夷而长寇仇以是求霸必不行矣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呉其为沼乎三月越及呉平
  杜氏注于越越国也槜李呉郡嘉兴县南醉李城泰山孙氏曰槜李呉地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呉伐越句践御之患其整也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呉师属目因伐之阖庐伤而卒书败者诈战也定公五年于越入呉至是败呉于槜李㑹黄池之岁越又入呉悉书于史以其告也哀之元年吴子败越栖句践于㑹稽之上岂独不告而史册不书疑仲尼削之也吴子光卒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然则夫椒之战复父仇也非报怨也春秋削而不书以为常事也其㫖微矣
  公㑹齐侯卫侯于牵公作坚公至自㑹
  左氏传晋人围朝歌公㑹齐侯卫侯于脾上梁之间杜氏注脾上梁间即牵谋救范中行氏
  杜氏注魏郡黎阳县东北有牵城
  秋齐侯宋公㑹于洮
  左氏传齐侯宋公㑹于洮范氏故也
  杜氏注洮曹地
  天王使石尚来归脤
  公羊传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脤者何俎实也腥曰脤熟曰燔
  杜氏注石尚天子之士石氏尚名脤祭社之肉盛以脤器以赐同姓诸侯
  泰山孙氏曰天子祭社稷宗庙有与诸侯共福之礼此谓助祭诸侯也鲁未尝助祭天王使石尚来归脤非礼也石尚士故
  卫世子蒯聩出奔宋卫公孟𫸩出奔郑
  左氏传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注南子宋女也朝宋公子旧通于南子在宋呼之㑹于洮太子蒯聩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聩将杀余太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𫸩出奔郑自郑奔齐
  刘氏权衡曰卫世子蒯聩出奔宋左氏叙蒯聩欲杀夫人夫人啼而走公执其手以登台大子出奔宋予谓蒯聩虽不善谋安有此事哉且杀夫人蒯聩独得全乎彼所羞者以夫人名恶也如杀其母为恶愈大反不知可羞乎盖蒯聩闻野人之歌其心惭焉则以谓夫人夫人恶其斥己淫则啼而走言大子将杀余以诬之灵公惑于南子所言必听从故外则召宋朝内则逐公叔戍赵阳彼不耻召宋朝故亦不难逐蒯聩矣此其真也不当如左氏所记又蒯聩出乃奔宋宋南子家也蒯聩负杀南子之名而走又入其家使真有其事者敢乎哉此亦一证也
  常山刘氏曰蒯聩出奔春秋不去其世子者卫侯之罪也南子之恶亦已甚矣其欲去世子之意亦已明矣如哀姜乱鲁骊姬乱晋若此比者不云鲜矣而灵公听南子之谮谓蒯聩欲弑其母不能为辨之以致其出奔岂非灵公之罪乎哀二年晋赵鞅纳卫世子蒯聩于戚亦书世子同此义也
  武夷胡氏传世子国本也以宠南子故不能保世子而使之去国以欲杀南子故不能安其身而至于出奔是轻宗庙社稷之所付托而恣行矣春秋两著其罪故特书世子其义不系于与蒯聩之世其国也而灵公无道不能正家以危其国本至使父子相残毁灭天理之所由著矣
  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大蒐于比蒲
  髙邮孙氏曰春秋田狩之事公行之者必书公公观鱼于棠公狩于郎是也而蒐四见于经皆不曰公于是比蒲之蒐未还而邾子来㑹公是知蒐者公也然而不曰公者政在三桓非公自出也棠鱼郎狩逺地则讥而隐桓之时政犹自出无三桓之专行故也必皆曰公自昭之红蒐政在三桓乆矣蒐田之礼虽公自行而政之所出实由三桓也故皆曰大蒐而不曰公焉所以见公之不得为政而大夫专国之罪也
  邾子来㑹公
  城莒父及霄
  杜氏注此年无冬史阙文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
  左氏传春邾隐公来朝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公羊传曷为不言其所食漫也何氏注漫者遍食其身
  榖梁传不敬大焉
  陆氏纂例赵子曰予上元二年因避兵旅于㑹稽时牛灾小䑕能啮牛才伤皮肤无不死
  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
  左氏传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二月楚灭胡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为是楚灭之夫灭人之国其罪大矣然胡子豹乘楚之约尽俘其邑之近胡者所谓国必自灭而后人灭之非灭之者独有罪也国君造命不可委命既以为有命而又贪生忍辱不死于社稷则是不知命矣书以归罪豹之不能死位而与归也故楚子书爵而胡子豹名
  夏五月辛亥郊
  公羊传曷为以夏五月郊三卜之运也何氏注运转也已卜春三月不吉复转卜夏三月周五月
  壬申公薨于髙寝
  榖梁传髙寝非正也
  杜氏注髙寝宫名
  襄陵许氏曰春秋所大正始与终礼卒以正终也内卒凡十四公得正而薨焉者唯庄宣成是以君子务力于礼而顺命之变又何求焉
  郑罕公作轩逹帅师伐宋
  左氏传郑罕逹败宋师于老丘
  齐侯卫侯次于渠蒢公作蘧蒢
  左氏传齐侯卫侯次于蘧挐谋救宋也
  邾子来奔丧
  公羊传奔丧非礼也
  吕氏曰诸侯相为奔丧专以强弱利害为国礼义消亡可见矣
  秋七月壬申姒榖作弋下同氏卒
  公羊传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哀未君也
  陆氏纂例哀公妾母卒时子未逾年虽行丧礼不可加于子子既未成君故不称夫人也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来㑹葬
  杜氏注诸侯㑹葬非礼也
  吕氏曰邾子来奔丧畏鲁甚也滕差逺而大于邾故但来㑹葬此专以强弱利害为国者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昊榖作稷乃克葬榖梁传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
  辛巳葬定姒
  公羊传定姒何以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
  武夷胡氏传公羊曰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曽子问并有丧则如之何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其虞也先重而后轻
  冬城漆
  杜氏注邾庶其邑










  春秋集解卷二十八
<经部,春秋类,吕氏春秋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