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_(四部丛刊本)/卷第六十三 中华文库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卷第六十三 宋 朱熹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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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庵先生朱文公集卷第六十三
书〈知旧门人问答〉
答胡伯量〈泳〉
治䘮不用浮屠或亲意欲用之不知当如何处
且以委曲开释为先如不可回则又不可咈亲意也
李敬子居䘮欲严内外之限莫殡于㕔上庶㡬内
外不相通周舜㢸云终䘮不入妻室虽汉之武夫亦能
吾人稍知义理当不待防闲之严而自不忍为矣
敬子是古人殡于西階之上设𠋣庐于庭中皆在中门
之外也
某旧闻风水之㫁然无之比因谋葬先人周旋思虑
不敢轻置既以审诸巳又以询诸人既葬之后略闻或
者以为茔竁坐向少有未安便觉然不安乃知人子
之䘮亲尽心择地以求亡者之安亦未为害然世俗之
人但从时师之专以避凶趋吉为心既择地之形𫝑
又择年月日时之吉凶遂致逾时不葬某𥨸谓程先生
所谓道路窑井之𩔗固不可不避土色生物之羙固不
可不择然欲尽人子之心则再求众山拱揖水泉环绕
藏风聚气之地至于择日则于三日中选之至事办之
辰更以决其卜筮某山不吉某水不吉既得山水拱揖
环绕于前又考其来去之吉凶虽巳吻合又必湏年月
日时之皆合其则恐不必如此不知然否
伊川先生力破俗然亦自言湏是风顺地厚之处乃可
然则亦湏稍有形𫝑拱揖环抱无空阙处乃可用也但不
用某山某水之耳
某昨者营葬之时结屋数椽于先垅之西既葬后与诸
弟常居其间庶得朝夕展省且免在家人事混杂敬子
以为主丧者既葬当居家盖神巳归家则家为重念
不能忘却令弟辈𪧐墓时一展省可也程先生论古人
直是诚实处最可𮗚又以质之舜㢸云庐墓一节不合
圣贤之制切不湏为之某既闻此二不欲更遂𥘉志
日即则在家间中门外别室更常令一二弟居𪧐坟庵
某时一展省未知可否
坟土未干时一展省何害于事但不湏立庐墓之名耳
士虞礼记曰卒哭明日以其班祔礼记曰卒哭明日祔
于祖父又曰殷练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开元礼
政和礼皆曰禫而祔伊川先生横渠先生丧纪皆曰丧
三年而祔温公书仪虽卒哭而祔然祔祭毕只反祖考
神主于影堂仍置亡者神主于灵座〈此是仪礼注〉以为不忍
一日未有所归则既祔自当迁主于庙似主于灵坐
以尽哀奉之意则先设祔祭又复文具不知书仪之意
如何续𮗚先生复陆教授书云吉凶之礼其变有渐卒
哭而祔者渐以神事之复主于寝者犹未忍尽以事死
之礼事之也又按仪礼始虞之下犹朝夕哭不奠书仪
亦谓葬后馈食为俗礼如此则几筵虽在但以朝夕哭
为犹有事生之意尔〈仪礼朔月奠下郑注大祥之后则四时祭焉如此则朔奠于祭后亦〉
〈似不废未知是否〉某向来卒哭后既失祔祭之礼不知可以练
时权宜行之否并乞赐教
祔与迁是两事卒哭而祔礼有明文迁庙则大戴记以为
在练𥙊之后然又云主𥙊者皆玄服又似可疑若曰禫而
后迁则大祥便合彻去凡筵亦有未便记得横渠有一
今未暇检俟后便𭔃去
按礼居䘮不吊其送葬虽无明文然执绋即是执事礼
亦有妨郷俗不特住吊送䘮凡亲旧家有𠮷凶之事皆
有所遗不知处此当如何
𠮷礼固不可预然吊送之礼却似不可废所谓礼从宜者
此也
居䘮月朔殷奠荐新及岁时常祀合与不合举行
荐新告朔吉凶相袭似不可行未葬可废既葬则使轻服
或巳除者入庙行礼可也四时大𥙊既葬亦不可行如韩
魏公所谓节词者则亦如荐新行之可也
居䘮贫窘多事哀思不能接续常存遇时节时终觉勉
强不知如何
思亲之感发于自然但不以事夺之可也此又岂可别作
道理计较而必其哀之至耶
某居䘮读礼欲忘意随所看所见逐项编次如书仪送
终礼之篇目仍取仪礼礼记朝制条法政和仪略之𩔗
及先儒议论以次编入庶㡬得以维持哀思不知如何
有馀力则为之不必问人力未及即且先其功夫之急
切者乃为佳耳
某始成服时据三礼图温公书仪髙氏送终礼叅酌为
冠绖衰裳腰绖绞带按礼衰麻合用生麻布今之麻布
𩔗经灰治虽缕数不甚密然似与有事其缕无事其布
之缌异不知于礼合别造生布或只随俗用常时麻布
为之〈先生于此处批云能别造生布则别造可也〉
此等处但熟考注䟽即自见之其曲折难以书尺论也然
丧与其易也寜戚此等处未晓亦未害也廖庚字西仲大
冶县人有䘮服制度
又按程先生定主式中尺法注云当今省尺五分弱𥘉
欲用此及以裁度觉全然短㣣舜㢸云沙随程氏尺法
与今尺相近曽闻先生以为极当其尺法巳失之矣不
若且只以人身为度某乃遵用及因读礼见郑氏注苴
绖大绖之下云中人之扼围九寸以今人之手约之觉
得程先生之法深合古制未审先生当时特取沙随尺
法者何意〈续得沙随尺法比古尺只长六寸许〉
尺様温公有图后人刻之于石其甚详沙随所据即此
本也
又按三礼图所画苴绖之制作绳一圈而圈之又似以
麻横与画绳之文不同疑与先儒所言环绖相似不
谕其制又质之周丈云当只用一大绳自䘮冠额前绕
向后结之或以一绳两头为环别以小绳束其两环某
遂遵用然竟未能明左本在下之制近得廖丈西仲名
庚所𦘕图乃似不乱麻之本末纽而为绳屈为一圈相
交处以细绳繋定本垂于左末屈于内似觉与左本在
下之制相合然竟未知适从不知当如何
未尽晓所然恐廖近之〈廖君每得之若相去不逺可面扣也〉
又按三礼图绖之四旁缀短绳四条以繋于武周丈云
就武上缀带子四条某𥨸疑用绳者似为宜但未知既
用绳则齐衰以下武既用布繋绖亦当用布否
此项不记今未暇检可自详看注䟽
又周丈以苴绖著冠武稍近上处廖丈以为繋冠于绖
上绖在冠之武下二不同未知孰是
绖当在武之外
又按䘮服大传苴绖大搹五分去一以为带书仪因论
五分去一以为腰绖然考䘮服经文只言苴绖郑注谓
在首腰皆曰绖如此则以绞带独小五分之一而首绖
腰绖皆大搹惟士䘮有腰绖小焉之文郑注乃谓五分
去一不知当以此为据否然䘮服所以緫二绖而兼言
之觉无分别伏乞指诲
此如道服之横襕但缀处稍高耳仪礼衰服用布有尺寸
衣只到带处此半幅乃缀于其下以接之廖是也
某向借到周丈旧所录丧礼内批云先生衰服之领
不比寻常衫领用邪帛盘旋为之只用直布一条夹缝
作领如州府承局衫领然比见黄丈寺丞乃云常以此
禀问先生报云如承局衫领者乃近制杜撰非古制只
当如深衣直领未知是否
周误也古制直领只如今妇人之服近年礼官不晓乃
改云直襕衫又于其下注云谓上领不盘遂作上领襕衫
而其领则如承局之所服耳黄寺丞近是但未详细耳
又按䘮服记云祍二尺有五寸注谓凡用布三尺五寸
周丈云三尺五寸布裁为两处左右相呇此一之祍
也更用布三尺五寸如前为之即两全矣及观廖丈
图则惟衰服后式有之似只用三尺五寸之布裁为
两祍分为左右亦相呇在后与心声启图合但恐不足
以掩裳之两际如何〈先生批云既分扵两旁便足以掩裳之两旁矣〉
以丈尺计之恐合如廖可更详之廖图烦画一本并其
注释全文录示
又按书仪要绖交结处两旁相缀白绢带系之使不脱
周丈云以小带缀衰服上以系绖考廖丈之谓以
二小䋲牢缀于要绖相交处以纽繋腰绖象大带之纽
约用组也三言繋要绖不同不知孰是
廖与温公之同似亦是注䟽本文可更考之
又按仪礼绖五分去一以为带始疑带即绞带续又𮗚
齐衰以下带用布不用麻则布带必难以围量䘮服所
指湏别有义但未知绞带大小以何为定〈先生批云此等小节且以〉
〈意定而徐考之可也〉书仪谓以细䋲带繋于其上恐指绞带〈先生批非〉
〈是〉然绞带以为束要绖以为礼则绖在上矣未委然否
吉礼先繋革带如今之皮束带其外又有大带以申束衣
故谓之绅凶服先繋绞带一头作环以一头穿之而反扱
于腰间以象革带绖带则两头皆散垂之以象大带此等
处注䟽言之甚详何不熟考而逺逺来问耶女之服古礼
不可考今且依书仪之可也
答胡伯量
䘮大记有吉祭而复𥨊之文䟽谓禫祭之后同月之内
值𠮷𥙊之节行吉𥙊讫而复𥨊若不当四时𠮷𥙊则逾
月𠮷𥙊乃复𥨊不审所谓吉𥙊即月享或禘祫之礼否
月享无明文只𥙊法国语有之恐未足据吉𥙊者疑谓禘
祫之属然亦无明据今以义起可也不然即且从大记䟽
比者祥𥙊止用再忌日虽衣服不得不易惟食一节
欲以逾月为节不知如何
逾月为是
忌日之变吕氏谓自曽祖以下变服各有等级闻先生
于讳日亦变服不知今合如何
唐人忌日服黪今不曽制得只用白生绢衫带黪巾
主式用尺程先生所谓省尺者先生以为即温公三司
布帛尺不知其制长短如何
温公有一小图刻石偶寻不见然此等但得一书为据足
矣不必屑屑较计不比声律有髙下之差也
先兄乃先人长子既娶而死念𣣔为之立后但既立后
则必当使之主𥙊则某之髙祖亦当祧去否
既更立主𥙊者即祠版亦当改题无疑髙祖祧去虽觉人
情不安然别未有以处也家间将来小孙奉祀其𫝑亦当
如此可更考之
中月而禫
中月而禫犹曰中一以上而祔汉书亦云间不一岁即郑
注虞礼为是故杜佑亦从此但檀弓云是月禫及逾月
异旬之为不同耳今既定以二十七月为期即此等不
湏琐细如此寻讨枉费心力但于其间自致其哀足矣
答李善〈孝述〉
前此虽未识面然辱惠书知托事契而来书所喻辞气激
昻意象恳三复竦然𥨸喜公家后来之秀世不乏人也
所喻数条巳得用力之端此事无它巧但就巳用力处更
著功夫反复纯熟自当别有见处无假它求也
答李善
所示疑义各以所见附于左方矣来喻甚精到但思之过
苦恐心劳而生析之太繁恐气薄而少味皆有害乎涵
养践行之功耳其馀曲折敬子元思必能言今日作执
笔甚艰不容尽布
答李善
中间期惨谅不易堪所示条目巳悉奉报矣幸更参考之
敬子毎称贤者志业之羙甚恨无由相见然天所赋予不
外此心而圣贤遗训具在方𠕋苟能厉志而悉力以从事
焉亦不异乎合堂同席而居矣千万勉旃
答李善
嫡子巳娶无子而没或者以为毋在宜用尊厌之例不
湏备礼
宗子成人而无子当为之立后尊厌之非是
嫡子死而无后当谁主其䘮
巳立后则无此疑矣
昨者遭䘮之𥘉服制只从俗苟简不经深切病之今欲
依古礼而改为之如何
服巳成而中改似亦未安不且仍旧
政和仪六品以下至庶人无朔奠九品以下至庶人无
志石而温公书仪皆有之今当以何者为据
既有朝奠则朔奠且遵当代之制不设亦无害但志石或
𣣔以为乆远之验则略其文而浅瘗之亦未遽有逼之
嫌也尝见前辈大凡志石湏在圹上二三尺许即它日
或为畚锸误及犹可及止若在圹中则巳𭧂露矣虽或见
之无及于事也此有理
檀弓云殷练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程张二先生
以为湏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则三年却都无事礼卒
哭犹存朝夕哭若无主在寝哭于何处若如左传杜氏
注士虞礼郑氏注所于经又未有所见不知如何
周礼卒哭而祔其甚详殷礼只有一句馀不可考孔子
之时犹必有证验故善殷今则难遽复矣况祔与迁自是
两事谓既祔则无主在寝者似考之未详若谓只是注文
于经无见即亦未见注䟽之所以不可从者不当直以注
为不足信也
檀弓既祔之后唯朝夕哭拜朔奠而张先生以为三年
之中不彻几筵故有日𥙊温公亦谓朝夕当馈食则是
朝夕之馈当终䘮行之不变与礼经不合不知如何
此等处今丗见行之礼不害其为厚而又无嫌于僣且当
从之
纳主之仪礼经未见书仪但言迁祠版于影堂别无𥙊
告之礼周舜㢸以为昧然㱕匣恐未为得先生前书又
云诸侯三年䘮毕皆有祭但其礼亡而大夫以下又不
可考然则今当何所据耶
横渠三年后祫祭于太庙因其祭毕还主之时遂奉祧
主归于夹室迁主新主皆归于其庙此似为得体郑氏周
礼注大宗伯享先王处似亦有此意而舜弼所疑与熹所
谓三年䘮毕有祭者似亦暗与之合但既祥而撤几筵其
主且当祔于祖父之庙俟祫毕然后迁耳比巳与敬子伯
量详言之更细考之可见
答𠂀道士
所云筑室藏书此亦恐枉费心力不如且学静坐闲读旧
书涤去世俗尘垢之心始为真有所归𪧐耳
答陈道士
示及诸贤题咏之富得以厌𮗚欣幸多矣又闻更欲结茅
山顚岩栖谷饮以求至约之地此意不可及但若如此
则诗篇法箓声名利养一切外慕尽当屏去乃为有下手
处又不知真能辨此否尔
与㬊亚夫〈渊〉
奉别逾年思念不置然一向不闻问不知何时到家州举
得失复如何也比日冬寒为况想佳门中尊幼一一佳适
熹去岁到阙不及五旬而罢罢前一日送范文叔于北𨵿
归家未乆巳闻刘德脩亦罢归矣㳺判院相见不及𣢾而
别近亦闻其𥙷外不知今在何许信蜀士之多奇也亚夫
别后进学如何向见意气颇多激昻而心志未甚凝定此
湏更于日用之间益加持敬工夫直待于此见得本来明
德之体动静如一方是有入头处也因䕫州江教授便人
附此托赵守转致地逺不能多谈唯千万进徳自爱而巳
与㬊亚夫
长沙之别忽忽累年都不闻动静深以为念度周卿来略
知还家巳乆不审比日为况定何如德门尊少计各平安
家居为学所进复如何也熹连年病今岁差胜然气体
日衰自是无复𭛌健之理所幸𥘉心不敢忘废亦时有朋
友往来讲习伪学污染令人恐惧然不得辞也周卿相见
必能道此间事与所商之曲折因其归谩附此𥿄相望
之逺会面无期唯以叹耳
与㬊亚夫
一别累年都不闻动静不审比日为况何如计且家居奉
养读书求志不必逺游以弊岁月也熹衰朽病更无无
痛之日明年便七十矣区区伪学亦觉随分得力但文
字不能得了恐为千载之恨耳蔡季通吕子约吴伯丰相
沦谢深可伤叹眼中朋友未见有十分可望者不知亚
夫比来所进如何今因建昌包君粥书之行附此奉问别
后为学功夫次第所得所疑可因其还一二报及渠欲
求其医书必能自言曲折幸略为访问也去年度周卿归
尝托致意不知曾相见否刘范李游诸贤计各安健前此
便中亦时得通声问也无由会面千万进学自爱以慰千
里相望之懐目昏灯下草草
答郭子从〈叔云〉
复男子称名然诸侯薨复曰皋某甫复恐某甫字为可
疑又周人命字二十弱冠皆以甫字之五十以后乃以
伯仲叔季为别今以诸侯之薨复云甫者乃生时少者
之羙称而非所宜也
此等所记异词不可深考或是诸侯尊故称字大夫以下
皆称名也但五十乃加伯仲是孔颖逹据仪礼贾公彦
䟽乃是少时便称伯某甫至五十乃去某甫而专称伯仲
此为是如今人于尊者不敢字之而曰几丈之𩔖
铭旌
古者旌既有等故铭亦有等今既无旌则如温公之制亦
适时宜不必以为疑也
重
三礼图有画象可考然且如温公之亦自合时之宜不
必过泥古礼也
古者男子殊衣裳妇人不殊裳今以古人连属之衰加
于妇人殊裳之制加于男子则世俗未之尝见皆以为
迂且怪而不以为礼也
若考得古制分明改之固善若以为难即且从俗亦无甚
害
大带申束衣革带以佩玉佩及事佩之等䘮服无所佩
既有要绖而绞带复何用焉
绞带正象革带但无佩耳不必疑于用也〈革带是正带以束衣者不专为〉
〈佩而设大带乃申束之耳申重也故谓之绅〉
主式祠版
伊川主式虽云杀诸侯之制然今亦未见诸侯之制本是
如何以为疑则只用牌子可也安昌公荀氏是晋荀朂
非孙氏也但诸书所载厚薄之度有误字耳士大夫家而
云㡬𭅺㡬公或是上世无官者也
江都集礼晋安昌公荀氏祠制云祭版皆正侧长一尺二
分博四寸五分厚五分八分大书云云今按它所引或作
厚五寸八分通典开元礼皆然详此八分字连下大书为
文故徐润云又按不必八分楷书亦可必是荀氏全书本
有此文其作五寸者明是后人误故也〈博四寸五分而厚五寸八分则侧〉
〈面阔于正面矣决无此理当以集礼为正〉
哀子
温公所称盖因今俗以别父母不欲混并之也且从之亦
无害
并有父母之䘮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轻其
虞也先重而后轻同葬同奠亦何害焉其所先后者其
意为如何也
此虽未详其义然其法具在不可以巳意辄增损也
周制有大宗之礼乃有立适之义立适以为后故父为
长子权其重者然今大宗之礼废无立适之法而子
各得以为后则长子少子当为不异庶子不得为长子
三年者不必然也父为长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适庶论
也
宗子虽未能立然服制自当从古是亦爱礼存羊之意不
可妄有改易也如汉时宗子法巳废然其诏令犹云赐民
当为父后者爵一级是此礼意犹在也岂可谓宗法废而
诸子皆得为父后乎
曾子问亲迎女在涂而婿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
改服布深衣缟緫以趋䘮恐亦有碍开元礼除䘮之后
束带相见不行𥘉昏之礼趋䘮后事皆不言之何也
趋䘮之后男居外次女居内次自不相见除䘮而后束带
相见于是而始入御开元之制必有所据矣
曽子问取女有吉曰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婿齐衰而
吊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服用斩衰恐今亦难行也
未见难行处但人自不肯行耳
谅暗以他经考之皆以谅暗为信黙惟郑氏独以为凶
庐天子居凶庐岂合礼制
所引翦屏柱楣是两事柱音知主反似是从手不从木也
盖始者戸北向用草为屏不翦其馀至是改而西向乃翦
其馀草始者无柱与楣檐著于地至是乃施短柱及楣以
柱其楣架起其檐令稍高而下可作戸也来喻乃于柱楣
之下便云既虞乃翦而除之似谓翦其屏而并及柱楣则
误矣谅阴梁暗未详古制定如何不敢辄为之但假使
不如郑氏亦未见天子不可居庐之法来喻所云不知
何据恐欠子细也〈滕文公五月居庐是诸侯居庐之验恐天子亦湏如此〉
既除服而父之主永迁于影堂耶将与毋之主同在寝
耶
迁主无文以理推之自当先迁也
仪礼父在为母
卢履冰仪是但今条制如此不敢违耳
内则云女子十有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
嫁言二十三年而嫁不止一䘮而巳故郑并云父母䘮
也前遭父服未阕那得为母三年则是有故二十四
而嫁不止二十三也
内则之亦大概言之耳少迟不过一年二十四而嫁亦
未为晩也
离之谓以一物隔二棺之间于椁中也鲁则合并两棺
置椁中无别物隔之鲁卫之祔皆是二棺共为一椁特
离合之有异
一棺共椁盖古者之椁乃合众材为之故大小随人所为
今用全木则无许大木可以为椁故合葬者只同穴而各
用椁也
明器
礼既有之自不可去然亦更在斟酌今人亦或全不用也
招魂葬
招魂葬非礼先儒巳论之矣
伊川葬其穴之次设如尊穴南向北首陪葬前为两
列亦湏北首故葬图穴一在子穴二在丑穴三在亥自
四至七皆随其东西而北首而丙午下独空焉是则伊
川之所谓北首者乃南向也又云昭者当南向则穆者
又不可得而然也
此两节不晓所问之意恐是错看了请更详之昭南向穆
北向是庙中祫祭之位于此论之不相𨵿
实葬
圹中实筑甚善
伊川先生葬法有谓某穴安夫妇之位坐堂上则男东
而女西卧于室中则男外而女内在穴则北方而北首
有左右之分而无内外之别
按昏礼良席在东北上此是卧席之位无内外之别也
其祖巳葬系南首其后将族葬则不可得而北首则祖
墓不可复迁而昭穆易位
未见后葬不可北首之意昭穆之亦不可晓
祔
当如郑伊川恐考之未详也但三年之后迁主于庙湏
更有礼顷尝论之今并录去 李善问纳主之仪礼经
未见书仪但言迁祠版于影堂别无𥙊告之礼周舜㢸以
为昧然归匣恐未为得先生前书有云诸侯三年䘮毕皆
有𥙊但其礼亡而大夫以下又不可考然则今当何所据
耶答云横渠三年后祫𥙊于太庙因其𥙊毕还主之时
遂奉祧主归于夹室迁主新主皆归于其庙此似为得礼
郑氏周礼注太宗伯享先王处似亦有此意而舜㢸所疑
与熹所谓三年䘮毕有𥙊者似亦暗与之合但既祥而撤
几筵其主且当祔于祖父之庙俟祫毕然后迁耳比已与
敬子伯量详言之更细考之可见 又答王晋辅云示喻
卒哭之礼近丗以百日为期盖自开元失之今从周制葬
后三虞而后卒哭得之矣若祔则孔子虽有善殷之语然
论语中庸皆有从周之则无其位而不敢作礼乐计亦
未敢遽然舎周而从殷也况祔于祖父方是告祖父以将
迁它庙告新死者以将入此庙之意巳𥙊则主复于寝非
有二主之嫌也〈主复于寝见仪礼郑氏注〉至三年之丧毕则有祫𥙊而
迁祖父之主以入它庙奉新死者之主以入祖庙〈此见周礼郑注〉
〈及横渠先生〉则祔与迁自是两事亦不必如殷之练而祔矣礼
法重事不容草草卒哭而祔不若且从温公之庶几寡
过耳
卒哭
以百日为卒哭是开元礼之𫞐制非正礼也
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比御而不入孔子以献子加于人
一等矣今之居丧者当以献子为法不可定以二十七
月为拘
献子之哀未忘故过于礼而孔子善之所论恐未然也
影堂序位
古者一世自为一庙有门有堂有寝凡屋三重而墙四周
焉自后汉以来乃为同堂异室之庙一世一室而以西为
上如韩文中家庙碑有𥙊𥘉室𥙊东室之语今国家亦只
用此制故士大夫家亦无一世一庙之法而一世一室之
制亦不能备故温公诸家𥙊礼皆用以右为尊之独文
潞公尝立家庙今温公集中有碑载其制度颇详亦是一
世一室而以右为上自可检看伊川之亦误昭穆之
则又甚长中庸或问中巳详言之更当细考大抵今士大
夫家只当且以温公之法为定也
庶人吉凶皆得以同行士礼以礼穷则同之可也故不
别制礼焉不审若然否
恐当如此
今有人焉其父尊信浮屠子孙皆不忍改将何时
而巳恐人子之遭此勿用浮屠可也至于家舎所敬形
像必湏三年而后改不知如何
如此亦善
答郭子从
古人六礼自请期以前皆用旦亲迎用昏妻家相去
逺只得先一日往假馆于近次早迎归如何
只得如此
主人揖婿入婿北面而拜主人不答拜何也
乃为奠雁而拜主人自不应答拜
乡人多先庙见舅姑然后配不知如何
不是古人必三日庙见谓必宜其家中夫妇巳定意思然
后可以庙见成礼之明日便当见舅姑毕方往见于女氏
之父母妇至男家未敢便庙见故婿往女氏亦未敢见其
父母及其家庙亲戚也紧要只是温公与伊川礼男至女
家温公本为是女至男家伊川底为是古人亲迎必乘马
答叶仁父
他喻已悉但平生所闻人有此身便有所以为人之理与
生俱生乃天之所付而非人力所能为也所以凡为人者
只合讲明此理而谨守之不可昏弃乃身外之事荣悴
休戚即当一切听天所为而无容心焉其自至者亦择其
可而受之其不至者则无求之之理也此是终身立脚地
位不可分寸移易孔孟所极是分明区区早从师友即
幸见得此理故尝以此自勉亦不敢不以此待人所以平
生未尝求知于人亦不欲为朋友求知唯其一二或以贫
老困厄不得其所则尝言之然亦绝无而仅有也如吾友
者于学尚可以勉而亦未为甚贫且老而困厄之乆者故
前此累承喻及皆非区区所欲闻而以方有诡伪之禁故
不欲尽其言亦意贤者当黙晓也而今所喻虽小异于
前似终未悉鄙意故不得巳而索言之幸试思之中夜以
兴痛自省察或能𡚒然一跃尽脱从前三四十年见闻染
习之陋不亦快哉不亦快㢤
答叶仁父
示喻𥙊礼曲折府中自有古今家𥙊礼印版诸家之皆
备如伊川主式亦在其间可令人置一本试详考之即可
见矣但古尺当时所传恐或未真今别画一様去可更参
考如不同即当以此为定也庙中自高祖以下毎世为一
室而考妣各自为主〈同匣〉两娶三娶者伊川则谓庙中只
当以元妃配而室者祭之他所恐于人情不安唐人自
有此议云当并配其见于会要可考也〈亦在印本古今祭礼中〉出
妻入庙决然不可无可疑者为子孙者只合岁时就其家
之庙拜之相去逺则设位望拜可也〈此无经见但以意定如此可更与知〉
〈礼者议之〉族祖及诸旁亲皆不当祭有不可忘者亦放此例足
矣诸家之礼唯韩魏公司马温公之法适中易行〈今皆见印本中〉
但品味之属随家丰约或不必如彼之盛而韩氏斋享一
条不可用耳始祖先祖之𥙊伊川方有此固足以尽孝
子慈孙之心然尝疑其礼近于禘祫非臣民所得用遂不
敢行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故古者大夫以下极于三
庙而于祫可以及其高祖今用先儒之通祭高祖巳为
过矣其上世乆逺自合迁毁不当更祭也
与王元石
昨日所喻抄礼书欲俟向后整顿有序即发去莆中但不
知彼中分付何人检指授幸留数字于此详道所以然
者容并𭔃去为幸或有馀力得为别抄一本见𭔃幸也
答孙敬甫
未及识面猥辱惠书知雅志之不凡甚以为慰所喻何君
近亦得书尚恨未际然不知其与贤者向来所讲为何事
也寜川师友盛言笃实者复谓谁何既曰笃实而自知其
有谈玄妙之过则又何故而反疑学之有捷径因以堕
于轻易放旷之失耶凡此曲折皆所未晓更俟详以见告
然后可议也子约之言盖为近之而主一无适者亦必有
所谓格物穷理者以先后之也故程夫子之言曰㴠飬必
以敬而进学则在致知此两言者如车两轮如鸟两翼未
有废其一而可行可飞者也世衰道㣲异蜂起其间盖
有全出于异端而犹不失于为巳者其他则皆饰私反理
而不足谓之学矣凡此皆因来喻而及之而程子之两言
虽所未论犹将力为贤者陈之者也敬之与否只在当人
一念操舎之间而格物致知莫先于读书讲学之为事至
于读书又必循序致一积累渐进而后可以有功也反复
来书觉有俊气顾恐于此有不屑耳诚能折节而屈首于
斯焉其必有以得之矣近思录中横渠夫子所论读书次
第最为精密试一考之当得其趣使还布此薄冗不暇他
及
答孙敬甫
便中再辱手示欣审比日侍履佳庆所谕为学本末甚详
乃悉前书所谓世道衰㣲异言蜂出其甚乖刺者固巳䧟
人于犯刑受辱之地其近似而小差者亦足使人支离缴
绕而不得以圣贤为归歧多路惑甚可惧也愿且虚心徐
𮗚古训句解章析使节节通透段段烂熟自然见得为学
次第不湏别立门庭固守死法也来人云往昭武不复俟
报章今遇此便途中草草奉报未能究所𣣔言正逺惟以
时自爱
答孙敬甫
熹归来粗遣但今夏一病狼狈殊甚辞职请老皆未得如
所𣣔加以肓废不可𮗚书颇以为挠耳示喻为学之意甚
善甚善但敬之一字乃学之纲领湏更于此加遇使有所
据依以为致知力行之地乃佳耳大学向来改处无甚紧
要今谩往一本近看觉得亦多未亲切处乃知义理亡穷
未易以浅见窥测也天台朋友有赵师䢼主簿者佳宣
城亦有可与共学者否耶
答孙敬甫
熹衰病年例春夏湏一发今年发迟者此衰年老态𣣔死
之渐亦不足怪也祠官虽幸得请然时论汹汹未有宁息
之期贱迹盖未可保然姑使无愧于吾心则可巳它非智
虑所能避就也所喻困胸次隐㣲之病而知心之不可不
存此意甚善要之持敬致知实交相发而敬常为主所居
既广则所向坦然无非大路圣贤事业虽未易以一言尽
然其大概似恐不出此也年来多病杜门闲中见得此意
颇端的故乐以告朋友也所论至善之意甚善其终烈文
一章有力如陆氏之学则在近年一种浮浅颇僻议论
中固自卓然非其俦匹其徒传习亦有能脩其身能治其
家以施之政事之间者但其宗㫖本自禅学中来不可揜
讳当时若只如晁文元陈忠肃诸人分明招认着实受用
亦自有得力处不必如此隐讳遮藏改名换姓𣣔以欺人
而人不可欺徒以自欺而自䧟于不诚之域也然在吾辈
湏但知其如此而勿为所惑若于吾学果有所见则彼之
言钉钉胶粘一切假合处自然解拆破散收拾不来矣切
勿与辨以起其纷拏不逊之端而反为卞庄子所乘也少
时喜读禅学文字见杲老与张侍𭅺书云左右既得此欛
柄入手便可改头换面却用儒家言语向士大夫接引
后来学者〈其大意如此今不尽记其语矣〉后见张公经解文字一用此䇿
但其遮藏不密索漏露处多故读之者一见便知其所自
来难以纯自托于儒者若近年则其为术益精为浸巧
抛闪出没顷刻万变而几不可辨矣然自明者𮗚之亦见
其徒尔自劳而卒不足以欺人也但杲老之书近见藏中
印本却无此语疑是其徒巳知此陋而阴削去之然人家
必有旧本可考偶未暇寻访也近得江西一后生书有两
语云瞚目扼腕而指本心奋髯切齿而谈端绪此亦甚中
其郷学之病然亦巳戒之姑务自明毋轻议彼矣信笔不
觉缕缕切勿轻以示人又如马伏波之讥杜季良也所论
太极之亦为得之然此意直是要得日用之间厚自完
养方有实受用处不然则只是空言而反为彼瞚目切齿
者所𥬇矣切宜深戒不可忽也南康语孟是后来所定夲
然比读之尚有合改定处未及下手义理无穷玩之愈乆
愈𮗜有不到处然又只是目前事人自当面蹉过也大
学亦有删定数处未暇录去今只校得诗传一本并新刻
中庸一本与印到程书𥙊礼并往所𭔃楮劵适足无馀诗
及中庸乃买见成者故𥿄不佳然亦不阂翻阅也毁板事
近复差缓未知何谓然进卷之毁不可谓无功但巳入人
心深所毁者抑其外耳所询䕃𥙷事实难处然官年实年
之朝廷亦明知之故近年有引实年乞休致者而朝廷
以官年未满却之不知亦可前期审之于省曹否耶
答孙敬甫
所示大学数条皆极精切由是充之使存养讲学之功各
尽其极更在勉之而巳然大学所言格物致知只是得
个题目若𣣔从事于其实湏更考经史参稽事变使吾
胸中廓然无毫髪之疑方到知止有定地位不然只是想
象个无所不通底意象其实未必通也近日因脩礼书见
得此意颇分明又见得前贤读书穷理非不精诣而于平
常文义却有牵强费力处此犹是心有未虚气有未平而
𣣔速之意胜也可不戒哉可不戒哉如来喻作新民一条
亦颇觉有伤巧处恐作传者𥘉无此意大抵此传皆是信
手拈来自然贯穿亲切谛当无许多安排也所拟格物一
条亦似伤冗顷时盖尝欲效此体以𥙷其阙而不能就故
只用巳意为之盖无驱市人以𢧐之才只得用赵人也所
论听讼之则甚善向亦尝有此意而未及言盖毎不能
无愧于此如所云南康田讼之𩔗是巳然此事今亦不记
不知当时曲折如何恐或别有也易传𥘉以未成书故
不敢出近觉衰耄不能复有所进颇欲传之于人而𥝠居
无人写得只有一本不敢逺𭔃俟旦夕抄得却附便奉𭔃
但近縁伪学禁严不敢从人借书吏故颇费力耳
答孙敬甫
所论才存养即是动了此恐未然人之一心本自光明
不是死物所谓存养非有安排造作只是不动着他即此
知觉烔然不昧但无喜怒哀乐之偏思虑云为之扰耳当
此之时何尝不静不可必待冥然都无知觉然后谓之静
也去年尝与子约论之渠信未及方此辨论而忽巳为古
人深可叹恨今录其语谩往一观深体味之便自可见也
又论诚意一节极为精宻但如所论则是不自欺后方能
自慊恐非文意盖自欺自慊两事正相抵背𦆵不自欺即
其好恶真如好好色恶恶臭只为求以自快自足如寒而
思衣以自温饥而思食以自饱非有牵强苟且姑以为人
之意𦆵不如此即其好恶皆是为人而然非有自求快足
之意也故其文曰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而之曰如
恶恶臭如好好色即是正言不自欺之实而其下句乃云
此之谓自慊即是言如恶恶臭好好色便是自慊非谓必
如此而后能自慊也所论谨独一节亦似太开了湏知
即此念虑之间便当审其自欺自慊之向背以存诚而去
伪不必待其作奸行诈干名蹈利然后谓之自欺也小人
闲居以下则是极言其弊必至于此以为痛切之戒非谓
到此方是差了路头处也其馀文义则如所推䆒发明
皆巳详密但以上两节当更深考之则首尾该贯无遗恨
矣然此工夫亦湏是物格知至然后于此有实下手处不
可只以思索议论为功而巳也此假章句或问近皆略有
脩改见此刋正旧版俟可印即𭔃去但难得便或只𭔃辅
汉卿令其转逹也正命之乃是平日脩身谨行经常之
法到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处岂可以其不得正命而避
之乎至于近世前軰有大名节者其处心行事之得失虽
非后进所敢轻议然其与圣贤做处有不同者亦湏识得
不可依违苟且回互而曲从也又如所论销破供帐之𩔗
果是好士大夫决不如此亦不待问而明但恐亦有踈略
不以为事而失照𬋩者则不可知今亦不当便以此责人
但自家所处不当如此耳父妾之有子者礼经谓之庶母
死则为之服缌麻三月此其名分固有所系𥘉不当论其
年齿之长少然其为礼之隆杀则又当听从尊长之命非
子弟所得而专也阴阳家前軰所言固为正论然恐幽
明之故有所未尽故不敢从然今亦不湏深考其书但道
路所经耳目所接有数里无人烟处有欲住者亦住不得
其成聚落有宅舎处便湏山水环合略成气象然则欲掩
藏其父祖安处其子孙者亦岂可都不㨂择以为乆逺安
寜之虑而率意为之乎但不当极意过求必为富贵利逹
之计耳此等事自有酌中恰好处便是正理世俗固为不
及而必为高论者似亦过之也朋友之丧古经但云朋友
麻则如吊服而加麻绖耳然不言日数至于祭奠则温公
闻亲戚之䘮者当但为位哭之不当设𥙊以其神灵不
在此也此其大概如此亦当以其厚薄长少而为之节难
以一定论也小词前軰亦有为之者顾其词义如何出
于正似无甚害然能不作更好也
答孙仁甫〈自任〉
未见颜色辱书甚宠岂以贤兄尝有讲论之旧而有取于
其言耶甚愧且感不胜言也所论今世讲学之士愈众而
圣人之道愈隳此切至之论也然又有谓不必王道之行
而天下之治可立而待者则恐贤者所讲之学非圣人之
学亦无怪其讲者愈众而道愈隳也大抵天之生物便有
常性方寸之间万善皆足圣人于此不过教人保养发挥
先成诸巳而后及于物耳故圣人巳逺而万世之下祖述
其言能出于此者乃为得其正綂其过之者则为堕于老
佛之空虚其不及乎此者则为管晏为申啇又其毎下者
则不自知其沦于盗贼之行而犹欲自托于讲学其亦误
矣道之隳也不亦冝乎贤兄近书所论似有端绪想暇日
相与评之固宜渐有定论母为乆此伥伥也便还病倦草
草
答孙仁甫
奉告反复其词又知贤者英迈之气有以过人而虑其不
屑于下学且将无以为入德之阶也夫人无英气固安于
卑陋而不足以语上其或有之而无以制之则又反为所
使而不肯逊志于学此学者之通患也所以古人设教自
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必皆使之抑心
下首以从事于其间而不敢忽然后可以消磨其飞倔
强之气而为入德之阶今既皆无此矣则唯有读书一事
尚可以为摄伏身心之助然不循序而致谨焉则亦未有
益也故今为贤者计且当就日用间致其下学之功读书
穷理则细立课程柰烦着实而勿求速解操存持守则随
时随处省觉收敛而母计近功如此积累做得三五年工
夫庶㡬心意渐驯根本粗立而有可据之地不然终恐徒
为此气所使而不得有所就也只如所问舜及东汉二事
想亦出于一时信笔之所及非思之不得积其愤悱而后
发也所与子约书曽得其报否不知其云何后便略报
及也
答余正甫
辱书相与之义甚厚而陈义又甚髙三复感叹不知所言
然尝𥨸谓天下之理万殊然其归则一而巳矣不容有二
三也知所谓一则言行之间虽有不同不害其为一不知
其一而强同之犹不免于二三况遂以二三者为理之固
然而不必同则其为千里之谬将不俟举足而巳迷错于
庭戸间矣故明道先生有言经解有不同处不妨但𦂳要
处不可不同耳此言有味也所示中庸大学诸论固足以
见用力之勤者然足下不以仆为愚方且千里移书以开
讲学之端而先有以胁之曰是不可同同即且为荆舒以
祸天下则仆尚何言㢤姑诵其所闻如前者足下傥有意
而往复焉则犹将此以进也
答余正甫
受吊
去岁北使吊𥙊君臣皆衰服受之殡宫但辞日适当南内
问安之日遂即其处吉服受之不知何故如此又闻顷时
髙宗之䘮王丞相必𣣔归南内见使人㑹有力争之者遂
不果未闻正衙受吊之不知何从得之也
短䘮
汉文葬后三易服三十六日而除固差贤于后世之自始
遭䘮便计二十七日而除者然大者不正其为得失不过
百歩五十歩之间耳此亦不足论也如杨敬仲之未尝
见其文字但见章䟽以此诋之私𥨸以为敬仲之固未
得为合礼然其贤于今世之以朱紫临君䘮者逺矣向见
孝宗为髙宗服既葬犹以白布衣冠视朝此为甚盛之德
破去千载之谬前世但为人君自不为服故不能复行古
礼当时既是有此机㑹而儒臣礼官不能有所建明以为
一代之制遂使君服于上而臣除于下因陋踵讹至于去
岁则大行在殡而孝宗所服之服亦不复讲深可痛恨故
熹尝有文字论之巳蒙降付礼官讨论然熹既去国遂不
闻有所施行不知后来竟如何也今详来喻𣣔以襕幞居
䘮而易皂衫为禫固足以为复古之渐然襕幞本非䘮服
而羔裘玄冠又夫子所不以吊者是皆非臣子所以致哀
于君父之服也𥨸谓当如孝宗所制之礼君臣同服而略
为区别以辨上下十三月而服练以祥二十五月而服襕
幞以禫二十七月而服朝服以除朝廷州县皆用此制燕
居许服白绢巾白凉衫白带选人小使臣既祔除衰而皂
巾白凉衫青带以终䘮庶人吏卒不服红紫三年如此绵
蕝似亦允当不知如何〈𥘉䘮便当制古䘮服以临别制布幞头布公服布革带以朝乃为合〉
〈礼〉
姨舅
姨舅亲同而服异殊不可晓礼传但言从母以名加也然
则舅亦有父之名胡为而独轻也来喻以为从毋乃毋之
姑姊妹而为媵者恐亦未然盖媵而有子自得庶毋之服
况媵之数亦有等差不应一女适人而一家之姑姊妹皆
从之且礼又有从毋之夫之文是则从毋固有嫁于他人
而不从毋来媵者矣若但从者当服小功则不知不从者
又当服何服也凡此皆不可晓难以强通曰姑守先王
之制而不敢改易固为审重然后王有作因时制宜变而
通之恐亦未为过也
嫂叔
如来喻则嫂叔之服有二吊服加麻一也兄弟妻降一
等二也不知二者将孰从乎又所谓兄弟同居者乃为小
功以下即不知此降一等者之夫又是何兄弟也凡此于
礼文皆有未明不知何者为是幸更熟考详以见喻也
魏元成加服
𮗚当时所加曽祖之服仍为齐衰而加至五月非降为小
功也今五服格仍遵用之虽于古为有加然恐亦未为不
可也徴奏云众子妇旧服小功今请与兄弟之子妇同服
大功其加众子妇之小功与兄弟之子妇同为大功按仪
礼自无兄弟子妇之文不知何据乃为大功而重于庶妇
𥨸谓徴意必以众子与兄弟之子皆期而其妇之亲踈倒
置如此使同为一等之服耳亦未见其倒置人伦之罪也
嫂叔之服先儒固谓虽制服亦可然则徴议未为大失但
以理论外祖父母止服小功则姨与舅自合同为缌麻徴
反加舅之服以同于姨则为失耳抑此増损服制果非
是亦自只合坐以轻变礼经之罪恐与失节事仇自不相
湏也盖人之资禀见识不同或明于此而暗于彼或得于
彼而失于此当取节焉不可株连蔓引而累罪并赃也
大夫之妾
此假自郑注时巳疑传文之误今考女子子适人者为父
及兄弟之为父后者巳见于齐衰期章为众兄弟又见于
此大功章唯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无文而独见于此则
当从郑注之无疑矣
为夫之姊妹长殇
兄弟姊妹不可偏举恐是如此
神坐上右
汉仪后主在帝之右不知见于何处只是后汉志注中
所引汉旧仪则与史之正文不同恐不足为据〈史记禘祫处皆云太〉
〈祖东向昭南向穆北向而旧仪独云髙皇帝南向髙后右坐昭西向穆东向恐是妄〉别有据则
又未可知也但礼云席南乡北向以西方为上东向西向
以南方为上则是东向南乡之席皆上右西向北向之席
皆上左也今𥙊礼考妣同席南向则考西妣东自合礼意
开元释奠礼先圣东向先师南向亦以右为尊与其所定
府君夫人配位又不相似不知何也大率古者以右为尊
如周礼云享右𥙊祀诗云既右烈考亦右文母汉人亦言
无能出其右者是皆以右为尊也又若今𥙊礼一堂之上
祖西考东而一席之上考东妣西则舅妇常聮坐矣此似
未便也
南首
按士䘮礼饭章郑注云尸南首至迁柩于祖乃注云此时
柩北首及祖又注云还柩郷外则是古人尸柩皆南首唯
朝祖之时为北首耳非温公创为此也若君临之则升
自阼阶西郷抚尸当心是尸之南首亦不为君南面吊而
设也又史记背殡棺之按索隐谓主人不在殡东将背
其殡棺立西阶上北面哭是背也天子乃于阶上南面而
吊也正义又云殡宫在西阶也天子吊主人背殡棺于西
阶南立北面哭天子于阼阶北立南面吊也按此二则
是设北面者子北面耳非尸北面也
孟子
此间所有大官本孟子皆作比字注中亦作比方殊不可
晓然孟子古注亦有与正文相背者如士憎兹多口正文
増字从心而注训增为益则是谓当从土矣至其下文引
诗皆有愠字又似解増字为憎恶之意是注亦不足为慿
也但此比字正文与注皆同而无文理恐是一处先误而
后人并改以从之耳今不可考但寻其义理当作此字无
疑也
迸四恶
迸屏通用来喻得之旧亦尝见此碑但不知如此推耳
记
今所定例传记之附注者低一字它书低二字礼记则以
篇名别之记之可附经者则附于经不可附者则自仍旧
以𥙷经文之缺亦有巳附于经而又不𣣔移动旧文者则
两见之不知此例如何
答余正甫
某昨谓礼经阙略不无待于后人不可谓古经定制一
字不可增损来喻以为若遽増损恐启轻废礼经之弊
熹昨来之意但谓今所编礼书内有古经阙略处湏以注
䟽𥙷之不可专任古经而直废传注耳〈如子为父下便合附以嫡孙为祖后〉
〈及诸侯父有废疾之𩔖〉其有未安则亦且当论其所疑别为一书以
俟制作之君子非谓今日便𣣔笔削其书也〈如姨舅嫡妇庶妇兄弟子〉
〈之妇之服之𩔖古经固未安魏公之论亦有得失〉然遂以为虑启废经之弊而不
敢措一词于其间则亦非通论矣
居䘮朝服
麻冕乃是𥙊服顾命用之者以其立后継统事干宗庙故
也受𠕋用之者以其在庙而凶服不可入故也〈旧以庙门为殡宫〉
〈之门不知是否〉若朝服则古者人君亮阴三年自无变服视朝之
礼第不知百官緫巳以𦗟宰宰百官各以何服莅事
耳想不至便用玄冠黒带也后世既无亮阴緫巳之事人
主不免视朝聦政则岂可不酌其轻重而为之𫞐制乎又
况古者天子皮弁素积以日视朝衣冠皆白不以为嫌则
今在䘮而白布衣冠以临朝恐未为不可但入太庙则湏
吉服而小变耳
䘮服外亲毋党妻党之亲者只有一重不见有旁推者
熹昨以前者所喻以从毋为姨毋之为侄娣而随毋来嫁
者故引礼有从毋之夫之文是则从毋固有嫁于他人而
不从毋来媵者矣若但从者当服小功则不知不从者又
当服何服也盖以疑前喻之不然非谓从毋之夫当有服
也今来喻乃如此益非所疑之意矣幸更详之
昨来所喻云魏元成以兄弟子之妇同于众子妇为倒
置人伦者今又见喻云礼经大抵严嫡故重众子妇不
得伉嫡故杀之世父母叔父母与兄弟之子服均于期
则为旁尊而报服是不当混于众子子妇也
礼经𫿞嫡故仪礼嫡妇大功庶妇小功此固无可疑者但
兄弟子之妇则正经无文而旧制为之大功乃更重于众
子之妇虽以报服使然然于亲䟽轻重之间亦可谓不伦
矣故魏公因太宗之问而正之然不敢易其报服大功之
重而但升嫡妇为期乃正得𫿞嫡之义升庶妇为大功亦
未害于降杀之差也前此来喻乃深讥其以兄弟子妇而
同于众子妇为倒置人伦而不察其实乃以众子妇而同
于兄弟子之妇也熹前所考固有未详所疑固有未尽而
今承来喻又如此亦非熹所以致疑之意也幸更详之
作传者曰子夏虽未知其真然以今日视之相去二千
载孰愈传者之去周只六七百年耳
熹之𥘉意但恐郑为是耳非欲直废传文也然便谓去
古近者必是而逺者必非则恐亦不得为通论矣
神座尚右
古人设席夫妇同几恐不当引后汉各为帐坐之礼为证
况其所注自与正史本文不同耶又如下条席南向北向
以西方为上东向西向以南方为上郑氏既以上为席端
则考坐在席端妣坐在席末于礼为顺今室中东向之位
配位在正位之北亦自有明文也
南首
必谓尸当北首亦无正经可考只丧大记大敛陈衣君北
领大夫士西领仪礼士南领以此推之恐国君以上当北
首耳然不敢必以为然无他证论而阙之可也
答余正甫
亡状黜削乃分之宜唯是重贻朋友羞辱殊不自安耳礼
书后来区别章句附以传记颇有条理王朝数篇亦颇该
备只䘮𥙊两门巳令黄婿携去依例编纂次第非乆𭔃来
首尾便略具矣但其间㣲细尚有漏落传写讹舛未能尽
正更湏费少功夫而附入䟽义一事用力多亦一面料
理分付浙中朋友分手为之度湏年岁间方得断手也不
知老兄所续脩者又作如何规模异时得𭔃示参合考校
早成定本为佳若彼此用功巳多不可偏废即各为一书
相辅而行亦不相妨也
答余正甫
示喻编礼并示其目三复叹仰不能巳前此思虑安排百
端终觉未稳今如所定更无可疑虽有少倒置处〈如弟子职曲礼〉
〈少仪不居书首之𩔖〉然亦其𫝑如此无可柰何也䘮𥙊二礼别作两
门居国王朝之后亦甚稳当前此疑于家更无安顿
处也其间只有一二小小疑处〈恐所取太𮦀其间杂有伪书如孔丛子之𩔖又如国〉
〈语家语虽非伪书然其词繁冗恐反为正书之累又如不附周礼如授田地政等目若不取周礼而𮦀取何休等〉
〈恐无纲领是乃名尊周礼而实贬之设使便仿朝事篇亦恐在后而非其序此为大矛盾处更告详之又如不附注〉
〈䟽异义如嫡孙为祖之𩔖云𣣔以俟学者以三隅反如此则何用更编此书任其纵𮗚而自得可也此亦一大节目〉
〈当试思之其他些小俟草呇成徐议未晚此二大节却湏先定将来剪贴费力又是一畨功夫也〉所喻买
书以备剪贴恐亦不济事盖尝试为之大小髙下既不齐
等不免又冩一畨不如只就正本籖记起止直授笔吏写
成之为快也又脩书之式只可作草卷䟽行大字〈𣣔可添注〉毎
假空𥿄一行〈以备剪贴〉只似公案折叠成呇逐卷各以𥿄索穿
其腰背〈史院修书例如此取其便于改易也〉此其大略也始者唯患未有人
可分付如来书所喻二人者其一𥘉不相熟其一恐亦未
免顾虑道学之累近忽得刘贵溪书欣然肯为承当此是
大奇特事岂非天相此书之穷而𣣔大振发之乎今以此
书托渠奉𭔃然渠亦只岁杪当代从人不可不早过彼也
此间有詹元善大卿旧为周礼学今亦甚留意见礼目之
书甚叹伏极𣣔一见而私居无力不能致甚以为恨也但
渠亦好国语等书熹𥨸以为唯周礼为周道盛时圣贤制
作之书若此𩔖者皆衰周末流文字正子贡所谓不贤者
识其小者其间又自杂有一时𥨸之礼益以秉笔者脂
粉涂泽之谬词是所以使周道日以下衰不能振起之所
由也至如小戴𥙊法首尾皆出鲁语以为禘郊祖宗皆以
其有功于民而祀之展转支蔓殊无义理凡此之𩔖弃之
若可惜而存之又不足为训故小戴殊别其文不使相近
读者犹不甚觉岂亦有所病于其言欤又如𥙊法所记庙
制与王制亦小不同不知以何为正此𩔖非一更望精择
而审处之盖此虽止是繤述未敢决然去取然其间轻重
予夺之微意亦不可全卤莾也𥨸意一种繁冗破碎〈如国语等〉
〈及贾子篇之𩔖〉假托不真〈如孔丛之𩔗〉今都且写入𩔖将来却别作一
外书以𭣣之庶几稍有甄别不至混乱今写净本时此
等可疑者便与别编却依正篇次序排次使足相照亦自
省力更在雅意裁决也大学中庸等篇不必写注䟽其他
有度数者不可无也此间今夏整顿得数篇今虽多不入
𩔖然曲礼玉藻保𫝊等学礼一条最有功所𨤲析亦颇详
细又小正月令校得颇详〈小正恐湏如此写方见经传分明不可以其非古而合之也〉
教法及他篇恐亦或有可取者今并附往〈凡未粘背者皆是此法最不善〉
〈故前有折叠作呇之〉又吕芸阁书及潘恭叔赵致道所编今亦并
往恐亦可备采择〈吕书甚精潘赵互有得失〉又仪礼之记零卷恐可暂
时粘缀今亦附去〈别各有目〉零卷巳无用馀者用毕可附来也
其他所湏文字建翁必能为转借如有阙者却告示喻当
悉力为辨去若前书所要剪贴诸书必𣣔得之亦可致也
答呉元士
来教云凡乐黄锺为宫太蔟为啇姑洗为角林锺为祉
南吕为羽此五者声律之元也今之五声独角声不得
其正以六十律齐之乃姑洗部依行之声耳姑洗部有
五律四律合姑洗下生㽔賔部律独依行一律合中吕
上生黄锺部律然则今之角声虽曰依行实为中吕中
吕而下正合还宫之次是以名为中吕宫而古名清角
者以依行本属姑洗而清于姑洗故谓之清角〈内㽔賔二字当〉
〈作锺恐是笔误然两本皆同更望详之〉又曰姑洗一声十徽律在徽前应
在律后者中吕声髙不能生黄锺部第一律生黄锺部
第一律者姑洗部之依行也依行为宫生黄锺部包育
为祉包育生林锺部谦待为啇谦待生大蔟部未知为
羽未知生南吕部南吕为角然则当十徽者正依行宫
也十徽以依行为应故姑洗律在徽前序或然也
今详此论角声不得其正发明精到前此所疑皆释然矣
但依行之则凡十二律皆自黄锺三分损益上下相生
以极乎中吕而以琴考之自龙龈以下至七徽之东凡十
二律之位其逺近踈密往来相生亦与律寸符合京房虽
増为六十律然亦十二正律相生巳遍然后乃生执始〈系第〉
〈十三律〉以至依行〈系第五十三律〉遂生包育以极乎南事而终焉其
序正与礼运正义六十调同但自黄锺右旋历应无南夷
林蕤中姑夹太大以为诸宫之次方其未遍十二律以及
中宫之时正律不生子律而琴自南吕上生姑洗亦未见
其有不合而湏变以为子律也今曰琴之角声乃姑洗部
之依行则未知其何自而来忽破此例且将来下生之时
不知其将复为应锺耶抑遂为包育也复为应锺则数不
合便为包育则从此抺过姑洗以下八正律依行以前四
十子律皆成无用矣若曰用正律时自未应遽用子律自
无射为宫之后方用执始以下子律则中吕为宫又自用
内子律而生黄之分动以下四律𥘉不用依行也至于
太蔟之形晋为宫乃夷汗为祉依行为商包育为羽谦待
为角则是依行未尝为中吕之宫且其短长虽若邻于中
吕而其分部实居姑洗亦不得而应于十徽也凡此反复
求之竟未之得偶别思得一具于后段中宫调中更
望垂教
来教云古黄锺今慢角调三正角〈姑洗中声〉古清角今正宫
亦名中吕宫三清角〈中吕中声〉又曰若下其角声于大弦十
一徽而取其应则可以复古之正调矣
今详此慢角三为姑洗者从大弦十一徽调之而应其
弦缓也清角三为中吕者从大弦十徽调之而应其弦急
也以此推之则王侍𭅺所直以第一弦为中吕者清角
法也不知其是如此否其间尚有未晓者别见后假
古黄锺宫调〈亦曰慢角〉
今详来教既曰古黄锺宫调则此一均正是黄锺为宫正
声之调而琴中声气之元也又曰今谓之慢角调则是今
世犹有此调也然不知今之琴曲何者为此调何以世俗
都不行用而唯以中吕为宫也且既知其误则改而正之
似无难者今长者虽知其然而犹未免有传习之乆莫之
能改之叹则又似有未易改者此又何也又此但以见行
中吕宫调缓其一弦以为正角则其馀弦之相应者恐亦
湏有差舛不知合与不合并行改易若不改易而但抑按
以求其合既谓之黄锺正宫又似不当如此此皆未晓更
望指喻
中吕宫调〈亦曰正宫亦曰清角〉
今详来教此但以古黄锺正调紧第三弦之散声而因以
为宫耳虽不得姑洗正角之位然角声所占地位甚广自
十一徽之西以尽乎九徽之东皆角声之位也今既不循
常而𣣔紧其声则于其中虽移一律𥘉亦不岀本声之位
不必更以京房子律推之强改姑洗之依行使属中吕然
后为得也但既以第三弦为宫则其下即便可就按第六
弦黄清以为祉四弦林锺为商七弦太清为羽五弦南吕
为角〈皆应于十徽其散声则自为祉羽官商如故〉其上两弦则声浊而胜于本
宫故不入调而以为应〈宫应祉商应羽散声自为宫啇〉来教谓以旋宫命
之故曰中吕之宫者正谓此也然详此调以中吕为角则
巳不得角声之正以角声为宫则又不得宫声之正又就
少宫少商以为祉羽而反以正宫正啇为祉羽之应则其
迁就虽巧而顚倒失正亦甚矣以此𥨸意非古乐旋宫
正法但不知其自何时而变耳然当时若且私行此调而
不废本曲则人犹得以识其是非今乃反以所变为正宫
而本曲遂不可见则今之所谓琴者非复古乐之全明矣
故东坡以为古之郑卫岂亦有见于此耶
旋宫诸调之法
以上黄锺中吕首尾二宫其法略可见矣但其中吕一宫
未有以见其为古乐旋宫之正法耳若是正法则其馀十
律亦当各自为宫若非正法则其本调亦当并考然后其
法乃备故古有随月用律之法而来教亦谓不必转轸
促弦但依旋宫之法而抑按之正谓此也然亦难只如此
泛论湏逐宫指定各以何声取何弦为唱各以何弦取何
律为均乃见详实又以礼运正义之推之则每律既巳
各为一宫每宫亦合各有五调而其逐调用律取声亦各
有法此为琴之纲领而前此者皆未尝有明文诚阙典
也𣣔望暇日定为一图以宫统调以调统声令其賔主次
第各有条理则覧者晓然可为万世之法矣〈若作此图先须作二图各〉
〈具琴之形体徽弦尺寸散声之位然后以一图附按声声律之位以一图附泛声声律之位则于宫调图前所附三〉
〈声皆以朱字别之刻版则为白字〉
十徽十一徽
旧疑七弦隔一调之六弦皆应于第十徽而第三弦独于
十一徽调之乃应故角声兼应两律而其馀四声皆止应
一律前此故尝请问而角声兼应两律之辨则固巳蒙指
示矣然依行之愚意终有所未晓也巳于前章再论之
矣至于七弦隔一之应不同在于一徽则又尝思之七弦
散声为五声之正而大弦十二律之位又众弦散声之所
取正也故逐弦之五声皆自东而西相为次第其六弦㑹
于十徽则一与三者角与散角应也二与四者祉与散祉
应也四与六者宫与散少宫应也五与七者商与散少商
应也其第三第五弦会于十一徽则羽与散羽应也义各
有当𥘉不相湏故不得同会于一徽无他也
答周深父
所示疑义巳悉第一条语意驳杂未易遽言第二克
巳字顷尝见人此略似来喻而更精宻𥘉看似好然细
考本文恐不若只作胜巳之私之安稳也第三条孟子
得巳自详悉正切中今日向外走作之病且只平看自有
警发人处意味深长似此推却觉支蔓不亲切也大抵
人要读书湏是先收拾身心令稍安静然后开卷方有所
益若只如此驰骛纷扰则方寸之间自与道理全不相近
如何看得文字今亦不必多言但且闭门端坐半月十日
却来𮗚书自当信此言之不妄也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六十三
福州府学训导郑琏校
考异𥙷遗
答胡伯量
治䘮不用浮屠〈一本作〉治䘮不用浮屠法而老母之意必
𣣔用之违之则咈亲意顺之则非礼不知当如何处
李敬子居䘮〈一本作〉旧见亲旧家居䘮多略于内外之
限其间𩔖多犯礼李丈云如不得巳勿于堂上只
于上帷次夹截勿令相通庶稍可杜绝此弊某闻
此言后自先人捐󠄂弃遂用李丈诸𥨊处柩旁无
故不入中门似觉稍免混杂后以貭之周丈云终䘮
不入妻室虽汉之武夫亦能之吾人稍知义理者当
不待防闲之严而自不忍为矣某𥨸疑周丈之言未
宻不知果当何从
士虞〈上有〉𥨸按士虞〈云云〉
横渠先生䘮纪下一作又皆曰䘮湏三年而附向来不
暇深考只谓礼疑从重始有循俗考温公书仪虽
是卒哭〈云云 此是仪礼注 中下一作〉
揆之人情却似可行然以为不忍一日未有所归〈云云〉
若复主于灵坐庶几人子得尽其朝夕哀奉之意则又
似不湏先设𥙊以为祔之之名不知书仪之意如何
续𮗚麻沙所印先生文集中有复陆教授书大概云
𠮷凶之礼其变有渐先王制礼盖本人情卒哭而祔
者渐以神事之复主于𥨊者犹未忍尽以事死之礼
事之也𥨸意文集所固是深察乎仁人孝子之情
然礼记言祔亦别有指又且仪礼始虞之下〈云云〉如
此〈下一作〉
则几筵虽在朝夕哭之外全然无事文集以先王制礼
为言者但以朝夕哭为犹有事生之意别有所据〈云〉
〈云〉
按仪礼居䘮不吊〈一本作〉某自执䘮之后营坟外凡干皆
不敢出直至葬后方出谢人虽知士䘮服有成服拜
賔之文然终疑惑不敢循用不知缓岀可否又既出
之后亲旧有䘮事在郷俗常礼必湏往吊且往送䘮
按礼居䘮不吊其送葬虽无明文然执绋即是执事
在礼亦有所妨据郷俗不特往吊送葬凡亲旧有吉
㐫之事皆有所遗㐫事送遗固巳悖礼吉礼尤觉不
安不知处此二事当如何
居䘮月朔殷奠〈一本作〉某居父䘮时遇月朔先行殷奠次
入影堂荐新虽于常事颇能不废第先后之序似乎
紊乱又既奠之馀哀情未尽便荐献疑未为安李丈
云莫先荐新而后朔奠然亦觉不安遇冬至岁节
虽知礼有䘮不𥙊之文然未敢轻废影堂之祀但行
礼之际稍从简略周丈云既居重䘮何睱如此不知
居重䘮者岁时常祀合与不合举行殷奠荐新可与
不可并举伏乞裁诲
居䘮贫宭多事〈一本作〉居父母之䘮既葬之后哀思不能
〈云云〉
某居䘮读礼〈一本作〉某自居䘮以来于哭泣之馀家事之
𨻶与诸弟日读䘮礼今妄意拟随所㸔见逐项编次
如书仪送终礼之篇目而更加详焉取仪礼礼记朝
制条法政和仪略之𩔗及先儒议论以次编入固知
僣越妄易不应为此然区区哀诚止欲与弟軰尽心
考礼庶几得以维持哀思不知如何
某始成服时〈下一作以荒迷中无所考据郷俗之制用麄布作栏衫及三梁冠麻为腰䋲续斍不〉
〈安遂用三礼图云云〉送终礼〈下一本有〉麻沙所印心声启所画格式
质之周丈参酌为冠绖衰裳腰绖绞带粗巳了辨第
其间尚多有未安敢以就正按礼衰麻合皆用生麻
布〈云云〉之
缌异〈下一本作〉不知要得当礼时合当别造生布为之或只
随俗用常时麻布为之〈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