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
(辛巳)七年大明天顺五年
八年

春正月

1月1日

○壬寅朔,上御勤政殿,受朝贺,御思政殿,召侍卫诸将及承旨等设酌。

1月2日

○癸卯,命义禁府,保放掌令李墀,又放其妻子,以盗佛像不知情故也。

1月3日

○甲辰,前录事李宗衍昵爱妾妓待重来,疏薄其妻,数欧之以至于死,只有一女,付奴送于田庄。上闻之,命义禁府囚鞫,令养其女于友婿郑洁家。宗衍即卢物载女婿也。

○上与中宫幸贞懿公主第问疾。

○户曹启:“《经国大典》‘贡物听两相情愿代纳,守令依定价收给,若勒令代纳及倍蓰收价者、不告官擅便收价者,并以制书有违律论,价物没官誊录。凡贡物并限翌年六月毕纳,其代纳者须受诸司毕纳文牒,方许收价,违者其价没官。’立法详密,今守令不听民间情愿,勒令代纳,代纳之人不纳贡物,先收其价,兴利人固不足论,守令不遵立法,甚为不当。请自今贡物,陈省具录代纳、自备,一依立法施行,如有托以自备潜行代纳,或从干请违法作弊者,勿论赦前随即罢黜。”从之。

1月4日

○乙巳,夜命左承旨金从舜、左副承旨柳子焕,召禁义府郞厅罗裕善问曰:“盗佛像者,何不速鞫。”裕善失对,即令囚于内兵曹。

○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那护野宝泉寺源祐位、上松浦呼子、一岐州代官枝山带刀源实各遣人来献土物。

1月5日

○丙午,御思政殿,召临瀛大君璆、左议政申叔舟、左赞成黄守身及侍卫诸将、承旨等。令叔舟问罗裕善曰:“汝之鞫盗甚迟缓,而强辩以对,汝实自以为无罪?”裕善对曰:“臣于上前素未进退,当下问时兢惶失措,罔知所对也。”传曰:“汝实非而强以为是,宜即科罪,姑赦之。”仍设酌,赐宣传官酒。命守身、吏曹判书具致宽、左承旨金从舜,往义禁府鞫盗佛像者,又以金连枝为义禁府提调参鞫。御忠顺堂观射。

○镇抚李晨道遇监察等,以马鞭欧辟除,所由夺头巾,监察等避嫌,命刑曹鞫之。

1月6日

○丁未,谕忠淸、全罗、庆尚道观察使、敬差官等曰:“将徙居江原道者,并分送于平安、黄海道。”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朴炯曰:“斡朵里向化李巨儿帖哈、浪三波等言,‘臣族类住高岭等处者,效顺于国,今被兀狄哈等侵掠,焚烧家舍,不能自存,请于高岭长城外附筑土城,出入耕种,以安其生。’即速亲审地势,广问情愿以启。”

○传旨兵曹曰:“捕告盗佛像者壮勇队李贵敦等,依捕强盗例赏职。”

1月7日

○戊申,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九汝岛主藤原次郞遣人来献土物。

1月8日

○己酉,兵曹据庆尚右道敬差官赵之夏启本启:“补充军等虽未去官,已付良籍其富实者,请并徙居,并谕他道”。从之。

1月11日

○壬子,承旨等以上未宁,请停亲祭圜丘,传曰:“予疾不甚苦,第观明日证候。”有顷,传曰:“宗庙春享大祭,令王世子摄行。”承旨等启:“宗庙既令世子摄行,况圜丘在郊外,不可触冒风寒,请亦令世子摄行。”传曰:“吾不与祭,如不祭,宗庙、圜丘皆欲亲祭。”

○承政院启:“正朝会礼宴馔物已备而停之,请赐成均馆儒生。”御书曰:“馈入直军士。”

○户曹启:“国屯田之法载在六典,而独于平安道郭山、安州、三和、黄海道黄州、遂安、康翎、咸吉道定平、德源、江原道连谷、三陟、襄阳、高城、蔚珍置之,自馀诸邑则时未置焉。请令诸道观察使依《大典》,择荒闲可耕之地,作屯田,如无则以属公田及绝户田为之,具录结负之数以启,如有不用心观察使、守令,痛行纠理。”从之。

1月12日

○癸丑,尼麻车兀狄哈上护军也多好等来献土物。

○有人盗承政院文籍,命搜索本院及校书馆奴隶家获三人以启。传曰:“如此则有库有藏之意,安在。”盖责典守之不谨也?

1月13日

○甲寅,亲传永宁殿香祝。上诣宗庙斋于斋室,御扎曰:

大礼必简者,欲尽其诚敬也。烦则怠隋之心生,故贵乎简速,俗人不知,以徐徐为敬,是专不知为慢傲也。可谕执礼及诸执事骏奔。“

1月14日

○乙卯,亲祀宗庙。

1月15日

○丙辰,亲祀圜丘还宫。百官陈贺不受。御忠顺堂,召宗亲、宰枢、承旨,设小酌,又御麟趾堂设酌。

○兀良哈都万户柳要、时老等来献土物。

1月16日

○丁巳,御勤政殿,檐下设飮福宴,宗亲、宰枢及诸献官、执事、倭、野人等侍宴,靑城尉沈安义带白羊角带,似玉命改他带。赐大膳于倭、野人,又赐军士酒。

○召宗亲、宰枢、承旨等于交泰殿,设曲宴,又召直艺文馆金德源讲《中庸》。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朴炯曰:“高岭之战,卿轻举,我军死者数人,遂与兀狄哈结衅。然方委卿以重任,不之责焉,卿其知之。今贼自知力寡,方谋多聚其党,为我计在乎离之而已。或因便传语兀狄哈等,使知高岭之战,实疑兀良哈等为贼耳,非为汝等也,或以书契谕之。然不可令彼知我恶其相合,又善抚近处效顺之人可也。今言亏豆等与兀良哈连谋者,是或自大之言也,是亦不可不审而处之。然临机设施,特在于卿,卿与康孝文共议行之。”又谕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都节制使黄石生曰:“同封朴炯启本及谕朴炯事意,卿亦知悉。虽不可不严堤备,亦不可先自疲弊。”

○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驰启事变。夕上与中宫御忠顺堂,观放火炮。

○命还给姜尚甫、洪贵海告身。

1月17日

○戊午,召左议政申叔舟、兵曹判书韩明浍、礼曹判书洪允成、都承旨成任等,议咸吉道事变,遂谕都节制使朴炯、巡察使康孝文曰:“今闻卿等欲攻朴加别罗等处贼,若能扫除窟穴,一大快也。然今贼声言归顺,赴京之人方还,宜姑停攻伐之举,徐观其势。方春农作声言入攻,使不得耕种,至秋又芟刈其禾,则不出数年,贼必困而诚服,此实长策。贼若自来,则应之不难,卿其知悉。”

○尼麻车兀狄哈亏知、札里等八人辞还在道,令成均司艺李继孙驰付书契。其书曰:

礼曹判书洪允成敬奉王旨,亏豆、澄乃等来攻吾弄草斡朵里之时,边将误疑为兀良哈遣兵,欲招问之,亏豆等亦误疑斡朵里,请高岭之军而追之。彼此不知情实,遽与之战,予已治边将之罪,亏豆等特出于误疑耳,本非欲与我军战也,予不之咎尔,礼曹谕报亏豆等使勿疑惧尔。’亏豆、澄乃等具悉上旨,归顺朝见如旧。“

○加吏曹判书具致宽阶崇禄,康纯咸吉道都节制使。致宽性严毅廉简,门无私谒,秉政数年,人无间言。

1月18日

○己未,御忠顺堂观射。

○谕平安、黄海、江原道观察使、敬差官等曰:“今农时已迫,徙居人等已离本道者外,并令停行,以待秋成事,已谕下三道,其已到本道者,依前事目存恤,其姓名及所居地名、所受土田结负,具录以启。”

1月19日

○庚申,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左议政申叔舟及二品以上设酌。

○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黄海道都观察使金吉通等辞,引见,命致宽进酒。上谓致宽曰:“卿节制平安,须鬓稍白,今往咸吉,心其靡安。然边事至重,不得不已。”御忠顺堂,召叔舟及诸宰枢,饯致宽。赐物优厚,命刑曹判书朴元亨、宦官安璐,往饯于普济院。教致宽曰:“命卿体察咸吉军务,其不从卿之节度者,可军法从事。”谕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曰:“今以具致宽为都体察使,以卿为副,卿宜体悉。”谕咸吉道都观察使郑轼、都节制使康纯曰:“今命具致宽体察道内军务,卿等以下诸将听致宽节度。”

○刑曹忠淸道观察使启本启:“燕歧县监徐峻盗用军资米豆二十石换马,虽已服招,然守令犯赃者,更量钱谷之数,如有亏欠,则并称盗用,例加杖讯,请自今盗用情迹明白者,启禀杖讯。”从之。

1月20日

○辛酉,命左议政申叔舟议铨注,以李纯之知中枢院事,金师禹判汉城府事,李石亨刑曹参判,咸禹治中枢院副使,任孝仁忠淸道都观察使,洪益生庆尚左道都节制使,朴大生庆尚右道都节制使。时议以有武才宰相当任吏治,使谙条章,故除师禹是职,如是者颇多。

○户曹据江原道观察使启札启:“本道比因年歉,民多流亡,故募下三道之民以实之,然旧民之流移者无禁,故无补于事。前此本道流离者,各于所至处录籍,请令观察使录其年甲、容貌移牒,转令下三道观察使考录籍,穷搜以闻。且流移之人隐于土豪及鄕吏之家,刷出为难,令徙居人陈告准丁,许免其里正、户首,隐匿不告者,依律科罪。”从之。

○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副使康孝文曰:“今悉所启金波乙大及将家奴父亏老哈之家,欲并攻之。金波乙大前既以效顺免之,将家奴亦方侍朝,不可并攻。”

1月21日

○壬戌,上亲传先农祭香祝。

○御思政殿,召都承旨成任,传曰:“速选可习《兵要》者以启。”令校书馆印《兵要》二百件,以赐讲习者。

○御忠顺堂,设酌,宗亲、宰枢及成均大司成徐冈,判奉常寺事《任元浚》等入侍。上步至后苑,使李纯之等,相构芧亭之基,遂御翠露亭池边,命冈、元浚等,讲《兵书》、《庄》、《老子》、《韩文》等书。又御扎出题曰:“御翠露池边,与宗宰论治道。”命元浚赋诗,时天大风,明日又欲习阵。元浚制进曰:

玉辇时游太液春,天风吹下扫轻尘。日斜未罢论经理,又拟明朝阅武臣。

冈于进讲时,语及释教是非,妄以释教治心之事,强其所不知文饰以对。上欲观其意,连罚数爵,问醉否,对以不醉,强自辨论。上怒反复究问,冈语甚不逊。上曰:“此物正是河纬地之流。”高声对曰:“上教至是,臣何面目齿缙绅间?有死而已。”执御裾自诉不已。还御忠顺堂,传曰:“冈狃于贡高,轻蔑君父,罪莫大焉。”时日已昏,宰枢等皆出,命宦官林童、严敬之等,杖冈三十馀度。令成任问不敬之情,冈率尔厉声对曰:“臣在家常阅内典。”上曰:“冈所答皆非所问,尤有罪焉。”又令别监杖十馀度而止,任等出,缚置冈于后苑。

○御札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曰:

未遣卿时,忧心不置,既遣卿后乐心油然何也?卿知胜负之故故也。虽然翻有忧虑,我虽胜而骄,彼虽负而虑,故其势难一故也。一胜一负兵家之常,其势难二故也。卿虽知故,麾下将士不知其故,安能去骄?其势难三故也。卿更察此三故,则弥天之功不求自成。大概有三,一则知足,不为已甚贪功是也,二则不轻敌是也,三则相时而动,勿轻举、勿重举、勿必攻伐、勿必不攻伐、深如渊动如雷、无诈无愚,权以佐智是也。卿谛予谕一字非虚,知卿不言而信。“

1月22日

○癸亥,承政院启:“昨徐冈于上前无礼莫甚,请下攸司鞫问治罪。”传曰:“冈罪当置极刑。”召兵曹判书韩明浍、都承旨成任传曰:“冈以小臣凌辱君上,要以钓名,罪在不赦。往者河纬地、成三问等常以谏争为名,悻悻自高,遂至反逆,冈亦其流也。予欲置极刑,否则将永属于济州官奴,卿等以为何如?”明浍对曰:“允当。”

○司宪府启:“安孝礼丁父忧,谋欲冒得人奴婢,释衰着吉服,擅入阙门,其败常乱俗莫此为甚。按《大明律》,‘丧未终释服从吉者杖八十,擅入皇城门者,杖一百。’然孝礼罪在十恶,无父之心渐不可长。若依律轻论,则无以惩恶,请收告身,远流戒后。”以功臣命只收告身,配外方。孝礼本典农寺胥吏,业阴阳风水学,仕书云观,妄执自是,务胜于人,中庚辰武举,上以俳优畜之。

○传旨吏曹曰:“赵孝山妻祥原郡主寡居贫乏,其兄镇南君终生不赒恤,其罢职。”

○刑曹启:“前佥知中枢院事崔兴孝妻闵氏同产弟前注簿闵成麟到闵氏家,手执闵氏头发,曳出于路,多有伤处,及其取招,抗拒不承,甚为奸恶。请收告身囚鞫。”从之。

○义禁府启:“及第李淑瑊奸友人吴尚文妾今生,罪杖八十、今生杖九十。从夫嫁卖及第,吴尚文未知其实,臆意作传,罪杖八十,听奴子疑说,诬张仲孙为奸夫作传,罪杖六十徒一年。”命以赦前,并勿论。

1月23日

○甲子,上幸东郊,观放鹰,谓左议政申叔舟曰:“徐冈以小臣,陵辱君上,言涉不恭,罪莫大焉。予欲置重典,所以迟之者三思耳。”又顾谓左右曰:“诸宰枢等宜知此意。”至松界平驻驾、进酒,二品以上入侍。驾还入成均馆谒圣,御明伦堂御札出题云:“百王之师垂法万世,二帝三王之所不及处何也?”进士金顺理等制诗以进。遂幸永膺大君琰第,至昏还宫。

1月24日

○乙丑,日晕。

○御忠顺堂,聚成均馆、四学儒生于后苑,凡五百六十馀人。以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礼曹判书洪允成、吏曹参判李克堪为读券官,判司赡寺事任元浚、艺文应教金寿宁为对读官,出题云:“我国西北虚而东南实,今欲徙民于西北,民皆重迁。愿闻徙民乐迁之策。”赐诸生纸、札,令于纸尾只书姓名紧卷。元浚、寿宁等请糊名,诸学士皆曰:“不必尔也。”克堪独以为:“国试不糊名,非古也。二人之言为是。”竟依旧例。命允成率三馆,督收诸生卷子,大叫乱之。上曰:“我则鼓噪而彼不怯,真勇士也。且儒生中如有欲射者,可射侯。”幼学金致利、朴自崐射中鹄,命允成录姓名、年甲以启。进士成伣先制策以进,上览而褒之。仍讲《论语》,伣粗解大义。上曰可,赐伣及第,命右副承旨金国光,封伣卷子谨藏,待出榜日更启。试官等请留宿阙内,上曰:“大臣无嫌出宿私第,明早入来。”

○户曹判书曺锡文,嫡室无子,婢妾有子,尝命婢从良,令锡文办宴飨诸宰枢,是日锡文设宴于其第乐。命都承旨成任、左副承旨柳子焕,赍宣酝、鱼肉就赐,又命临瀛大君璆、翼岘君璭、宁海君瑭、乌山君澍、龟城君浚、靑城尉沈安义往赴。

○谕京畿都体察使成奉祖曰:“以卿兼任赈恤使,与观察使同议措置。”又谕京畿都观察使李克培。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忠淸道观察使曰:“礼曹判书洪允成觐父于鸿山,设宴慰之,并致祭于母及祖父母、外祖父母坟。”

1月25日

○丙寅,日晕。

○取文科及第河叔山等三人,又以生员柳洵、柳自汾、安良生、成伣等四人所制稍优,命直赴会试。金国光更启伣卷子,佥曰:“呈身取及第,后来之弊不可言也。”国光曰:“已有上旨。”伣策拙速不中程,上以年少可教,欲并收之。佥曰:“伣,策虽好,不合于格,可许式年直赴会试。”从之。伣,成任之弟也。时任为都承旨,国光为右副承旨。

○以金致利、朴自崐为宣传官。

○兵曹启:“大小人员阙内根随之数及胡跪之禁,累次立法,至为详密。然不顾大体,或加率根随,或遇尊长,辄行私礼,习以成风,非徒朝仪不肃,殊无敬上之意。请自今曹及镇抚所严加考察,把门者不禁,并治其罪,犯禁人降一资,若功臣则附过,勿请赦前,三犯罢黜。”从之。

1月27日

○戊辰,以李承召为艺文提学兼成均司成,李墅工曹参议,元志于、权擎佥知中枢院事,具达忠司宪掌令。

○兵曹启:“平虏卫初以衣冠子弟补之,及移属甲士、别侍卫时,除观试直赴会试,故各品妾产冒属平虏卫,以赴会试者多。请自今会试,须考显官保单子,方许取才,虽已取才者,亦考保单子,叙用。”从之。

1月28日

○己巳,御札下议政府曰:

人臣谏君者,其心见其非是而谏之者,是直心也,见其非是而不谏,则是诈心也。故谏者,事君之大道也。人主见其直心而过之,则失君道,见其诈心而容之,则失君道。故赏善罚恶,御国治世之大道也。今徐冈专不读《老子》而毁之,不问而辟佛曰:“糟粕是常。”不是君父而好名之心自不能防,何诈如之?若不正典,则世道大乱,下之讪上,相尚为贤,君臣大纲,其谁能正之?此非细故也,可绞。

舍人郑文炯将本府议启:“允当。”即下传旨于义禁府,处绞。其妻上言:“冈独子,乞免死。”不允。义禁府启:“冈讪上,请依反逆律籍没。”不允。冈登第,入集贤殿,累迁成均大司成,性丛脞轻躁,好辨论是非。

○吏曹启:“学校风化之源,不可旷废,今拜教授者,视为寒职,多方窥免,不肯就职。自今除授后无故过三月不就职者,依‘见任朝官托故不行律’,杖一百罢职不叙,其有辞避者,依‘守令六年不叙例’,三年不叙。”从之。

○兵曹据忠淸道观察使关启:“忠州、丹阳、稷山、堤川、永春、淸风、延丰等邑,失农尤甚,请军士于春等讲武,勿令扈从,船军限麦熟,分四番防戍。”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遣人来献土物。

1月29日

○庚午,日晕。

○传旨户曹曰:“赵孝山妻祥原郡主,贫不能自存,月给米一石。”

○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启:

“锺城、愁州住兀良哈也叱歹来告曰:‘火剌温兀狄哈伐哈、另哥歹、哥称歹等各率军士七百馀名,将寇甲山等处及平安道。’虽未尽信,然亦难料。且今诸种兀狄哈结党,乃于五镇分兵来屯,逗留不退,势若可信,即令甲山整搠军马,益严堤防,且已驰报平安道。”命示左议政申叔舟,叔舟为书启曰:

今观声息启本,贼欲多张形势,使我兵分乘间突入也。然朴炯、康孝文等已知其情,必备应变之策,不可从中遥制。但尼麻车等实来,则不可轻与之战,使坚党贼之心,今宜谕具致宽等,因势开谕尼麻车等,使不与贼连兵,姑勿轻战何如?臣窃料贼方出死力,我兵厌战,贼声分形势而悉力攻我不意,我分兵为备,处处力弱,是可虑也。为我计宜令诸镇堡,坚壁淸野,勿轻出战,徐观其势,乘其疲怠,都体察使、都节制使以轻骑往来赴援可也。并谕此意于致宽等何如?

上览之,即草谕书及事目,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副使康孝文曰:

今观声息启本,贼欲多张形势,使我兵分乘间突入也,然兀狄哈等实不欲与我作仇,故言朝鲜兵勿出,若轻与之战,则徒使兀狄哈益坚党贼之心。今宜因势开谕兀狄哈曰:“国家无负于汝,而汝信汝仇之诳言,轻犯大国,利害若何?吾非不能与汝角手,但以时无上旨,故商量耳。势不得已则何待上旨?然则汝代人受毒矣,可更思之。”如是开谕,使不与兀狄哈连兵,姑勿轻战。又料贼方出死力,我兵厌战,贼分形势而悉力攻我不意,我分兵为备,处处力弱,是可虑也。为我计宜令诸镇堡,或坚壁淸野,或撤聚,并守勿轻出战,勿争小利,都体察使、副使、都节制使以轻兵往来赴授可也。万一贼虽小得而去,勿为姑息之争,当为大胜之远计。朴炯则可用者也,卿其任使之。前日都体察使详知予意而去,又康孝顺赍去谕书,示意详悉。兀狄哈兵解之后,意谓必有攻兀良哈之势,卿熟思善处,尽兵家之变通,毋局于遥制,并审同封事目。一,尼麻车兀狄哈非沙、札里等因朝见而来,不干于贼,今使之开谕谕书事意于亏豆、澄罗右等,勿今与贼连兵可也。若拘留薄待,则益成嫌怨,必生变故,当厚待以送。一,尼麻车等虽与兀良哈或有连姻往来,前日诸姓兀狄哈攻阿赤郞耳之时,尼麻车亦与焉。今尼麻车之来,特愤高岭之战,与我之庇护斡朵里,乃为兀狄哈所诱引耳,非真与相会也。今观启本,尼麻车不欲与兀良哈合兵,今且别屯,其心不相合益明矣。自古夷狄连兵者,皆以利动,非以诚也。不久而必自生疑贰,一退则一不能独留,势之然也。唐太宗以香火之言间突利,慕容廆以牛酒间宇文氏,是皆不过用间以离之而已。今因非沙等往来澄罗右之处,量致犒馈,以示殷勤之意,彼必感而心动,且我声言“兀狄哈与我夹攻兀良哈”则兀良哈闻之,亦不能不疑,此用间之时也。用间非独此,可因势而行。一,谕澄罗右等,“以夹攻兀良哈之军,立大功受厚赏,以报殿下厚待之意,”则贪利之徒必生心焉。党贼无利,则焉有不翻覆之理乎?一,使如非沙之辈数数往来传言,则兀良哈不能不疑,且声言“与尼麻车夹攻兀良哈之军”,使相疑贰,亦一间也。一,声言兀良哈等怨前日诸姓兀狄哈攻阿赤郞耳时,尼麻车亦有与者,今假与之合报仇朝鲜后,与斡朵里之在东良等处者,邀其归路而尽杀之“,使尼麻车闻之,亦一间也。一,尼麻车若又言出送斡朵里,则当直答曰,”斡朵里之居城底者,素效顺于我,今以穷来,岂可捕致于汝?是犹尼麻车之人来在我者,斡朵里请得报仇,岂可许之,以负尼麻车归顺之诚哉?汝等思之可解也。“如是诚直言之可也。一,尼麻车若强求斡朵里之在城内者,当答曰,”斡朵里在东良等处者多,汝何不攻此辈以复私仇,而反为兀良哈等之所使乎,正如奴仆耳?何不乘此败亡之时?与我夹攻,一则效功于国,一则得人物而作奴婢,岂不利乎?兀良哈请汝之意,汝不知乎?一以报自仇于朝鲜,一以使汝等构仇于朝鲜,以纾己患,成汝实祸,自为善计耳。汝犹不听于国家不怒之时,而当国家既怒之后,汝其安处乎?汝更思之。“一,所欲急攻兀良哈者,以尽败无势力,则兀狄哈不足数矣,岂为之连兵哉?是则急攻良策也。然兀良哈、兀狄哈,皆野人同类者也,故虽旧仇嫌,而相合之势易,我若急之,则其合也坚,缓之则其离也可待,今虽有攻兀良哈之几,姑忍不动,俟时而动未晩也。是则不攻良策也。以此二策择而用之。

又示叔舟,叔舟启曰:”允当。“传曰:”明日当与姜孟卿、韩明浍、成任议之。“

○兵曹据全罗左道敬差官金好仁启本启:“玉果应募人李伯孙,其妻千从死,奸其弟从伊,因以为妻,行同禽兽,败常乱俗。且虚张奴子之数以应募,欺罔国家,奸诈为甚,不可不惩。然伯孙功臣,不可治罪,请属两界残驿吏,以惩其恶。且终伊淫丑无比,勿论赦前治罪。”从之。

1月30日

○辛未,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兵曹判书韩明浍、都承旨成任等诣宾厅,议应变之策。传曰:“咸吉道诸镇诸堡守护之处不一,兵力之弱靡不由此,其不紧诸堡撤聚,并守以强兵力,何如?”孟卿等启:“巨镇之间设堡者,欲其救援也。若无救援,则虽巨镇不能独当,中国有堡以此也。”又传曰:“文臣虽职带艺文馆、承文院者,至于临大事决大疑,或有不能者,非独文臣也,武臣亦然。宜选文武可用者,问其御效之策。”孟卿等选拣以启。御忠顺堂,召孟卿等侍食,命召武臣柳兴武、成贵达、辛铸、李经、李德良、赵宗智、崔景礼、尹末孙、朴仲善、文臣朴健顺、安宽厚、卢思愼、金寿宁、田秱生、申末舟等,示事变启本,俾各陈方略。传曰:“若等方略稍得之。”遂以事目示之曰:“见此事目,则可知国家御敌之策矣。”又命德良赍谕书及事目往咸吉道,谓曰:“命汝者,欲惯边事,以为他日之用也。”赐弓矢。至昏,叔舟遣其弟末舟启:“今送咸吉道谕书及事目,令都体察使及李德良等秘而勿泄,幸甚。”上曰:“可。”即驰书于德良知会,又令说与体察使。

○谕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都节制使黄石生曰:“今来咸吉道事变启本及谕书、事目传写下送,卿其体审。”

○日本国九州都元帅源教直对马州宗茂次各遣人来献土物。

二月

2月1日

○壬申朔,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曰:“闻近者野人穷困,颇有归顺之意,若一切绝之,是无自新之路,其告变及刷还人物有劳者如欲上京,酌其轻重,约其傔从以送。”

2月2日

○癸酉,御忠顺堂,命世子,与德源君曙、永顺君溥、承旨等射侯。

○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驰启:“野人五百馀骑来屯东良等处,不得利而还。”召左议政申叔舟议曰:“兀狄哈本欲攻兀良哈,今兀良哈又不得利于我而还,其势既摧,可与兀良哈合谋夹攻。”

2月3日

○甲戌,江原、黄海、平安道徙民安集都巡察使韩继美辞,命馈之。

○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曰:“骨看兀狄哈最效顺于我,今以不得上京为怨,必欲犯边。我国既与毛怜、尼麻车作衅,又与骨看不靖,则备御之力实多,且庆兴兵弱,势须招抚,卿令如李多弄哈等可信人,往谕曰:‘今年上京者,皆从军报边效力之人。汝等益坚归顺之诚,则当次次上京矣。今若无故犯边,非徒尽弃前功,必有后悔。’如是开诱招抚镇静,略送头酋入朝,彼虽聚兵而来,勿轻与战。然兵家变通在卿。”

○谕忠淸、全罗、庆尚道观察使曰:“今徙居之民尽卖土田已上道,而命留故居,生业可虑。其所卖土田,并皆还主,其中虽有未尽还元价者,限今年许本主耕稼,本主徙居后买者执耕,其以此意晓谕人民。”

○江原、黄海、平安道都巡察使韩继美事目:

一,前事目内“徙民农器,令诸邑备给”,然不可猝办,用其道会计,付铁物造给。一,前事目内“徙民等择闲旷之地,或十户或十馀户,成里聚居”,今徙民数少,若置于人家隔绝处,则必不得安心过活,今就元居富户近处住居。且闲地不足,则给诸邑屯田,令垦新田充之,元居人侵虐新徙之民,使不得安集者,守令严加检察,并罪里正、监考。一,徙民种食,给义仓谷,不足则量用军资,具由以启。一,新徙人等,风土不同,易致疾疫,令所在邑遣医生救活,观察使亦遣教谕,巡行救疗。一,今已发程者,令兵曹移文,促之农前毕送,如有递送稽缓者,勿论赦前,以制书有违律论。一,自募人则从愿入送,勒令人则诸邑有定数,今徙居者少,并从愿分置。

从之。

○详定所启:“《文献通考》,苏轼曰:‘古者坐于席,故笾豆之长短、簠簋之高下,适与人均,今土木之像,既以巍然于上,而列器皿于地,使鬼神不享则不可知,若其享之,则是俯伏匍匐而就也。’朱子曰:‘夫子像设置于椅上,已不是,又后置在台坐上,到春秋释奠,却乃陈簠簋、笾豆于地,是甚义理?宣圣本不当设像,春秋祭时只设主祭可也。’今不可只得设像坐于地。始是礼,今文庙文宣王及配位神位,并于椅上奉安,从祀神位于高足长床奉安,朔望祭则用卓子设奠物,释奠祭时奠物多而卓子小,故用席铺地而设,东西庑神位亦于高足床奉安。释奠祭持席地设馔,神位高而奠物卑,正是古人所讥匍匐就祭,甚为未安,请自今各位奠物,并用卓子而设,除铺席。”从之。

○兵曹据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启本启:“锺城以北军士及驿吏从征失马者,请以诸邑分养调习马及掳来胡马内儿马、雌马、老病马分给。”从之。

○议政府启:“新徙之民,非徒风土异,宜口粮不敷,或生疾病,请令观察使遣教谕,巡行诸邑救疗,毋致夭扎。如有死者,虽孩童,即移文该曹,考其多少科罪,且有欲往来故居者,一户一人给文引出送,移牒其邑促还。”从之。

2月4日

○乙亥,上御光化门,相构锺阁基。

2月5日

○丙子,亲传文宣王祭香祝。

○传旨司宪府曰:“笠饰云月儿,大君用金,堂上官以上用银,禁大白玉、七宝、交露金玉云月儿、朱红黄丹马䩞、白羊角钑带。”

2月6日

○丁丑,亲传社稷祭香祝。世子率五功臣及亲子、嫡长等会盟。其誓文曰:

王世子臣晃,开国、定社、佐命、靖难、佐翼功臣及子孙等,敢昭告于天地、宗庙、社稷、山川之灵。勋盟之义自古莫重,周谨盟载,汉誓带砺,无非所以激勋臣之心,世笃忠贞,夹辅王室,相与匹休于无穷焉耳。今五功臣等,或其祖父,或乃躬亲,皆能攀附风云,同心共力,除祸乱而开景运,剪奸凶而定宗社,扶大命于阽危,靖内乱于叵测,以至翊戴圣躬,诞抚瑶图。爰念勋劳之重,特隆褒赏之典,延及后裔,亦膺殊眷。既已厚荷国恩,惟当益怀永图,罄竭精忠,不替素节,誓心天地,与国咸休。臣宜率先,与同盟好,是用诹日,谨率五功臣,质诸昭鉴,用申旧好。凡我同盟之人,自今以往各自策砺,更殚赤心,惟忠惟信,毋贰毋间,子孙万世毋忘今日,其或有渝,神明在上。

○传旨吏曹曰:“会盟功臣及嫡长、亲子等各加一资,资穷者子、婿、弟、侄、孙中一人代加。”

○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曰:“今见康孝文、朴炯启本,具悉应变合宜,前者下谕事目,所以开其斟酌指挥之端耳,非以为遥制也,何拘于事目?在卿节度进退耳。会宁、童关之战,有功者不可不赏,卿其审核以闻,且赐宴孝文、朴炯、康纯、安仁厚以下有功将卒,以慰其劳。”

○谕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都节制使黄石生曰:“今来咸吉道事变启本及所答谕书誊写以送,卿其审之。”

○部将李继祯往平安道香山,拿佛像贼僧保明以来。命同副承旨洪应,鞫其逃匿情由及经宿处,下义禁府。

○咸吉道都节制使朴炯驰启:“兀良哈等言,”童关之战,死亡者二十馀人,人马中伤者百馀,若仍居此地,则朝鲜必来侵伐。’皆移长白山北南罗贵之地。“命示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叔舟为书启曰:”南罗贵距伐引一二日程,有大岭隔之,是为速平江之源。贼既被攻讨,今又入寇奔败,其欲移居,势之必然。臣闻其地与火剌温所居甚近,且不宜畜牧,终不能安业,其投顺可立待也。今移与不移,于我无损,当任其所为,以观其势。“孟卿之意亦然。

○火剌温兀狄哈上护军照麟可等来献土物。

○户曹启:“顷以平安、黄海、江原道军需不敷,募人纳谷,用下三道水边诸邑军资陈米、豆、杂谷准给,咸吉道受敌之地,军需尤不可不备,请依此例相换储备。”从之。

2月7日

○戊寅,亲传风云雷雨祭香祝。

○以李承召为艺文提学。

○传旨户曹曰:“今颁降《大典》国币条,‘币布一匹长三十五尺,或以十七尺五寸为半匹,两端须经官印,京中司赡寺,外方各其邑并经“朝鲜通币”之印,方许买卖,经印时收税二十分之一,收税从纳者情愿以三等币准计通用。’然上项立法未尽,自今收税,常布半匹楮货一张,常布一匹及正布半匹二张,正布一匹四张,以为恒式。”

2月8日

○己卯,以河伊沙吾罗住上护军照麟可为本处都万户。

2月9日

○庚辰,上与中宫御忠顺堂,设飮福,兼功臣仲朔宴。上吟前日御制诗句,右议政权㧛和进曰:

先醉婆婆是病身,顚狂奇态老尤新。一杯一杯情何极,愿献两宫寿万春。

上览讫,命进酒,令侍宴宰枢皆和之。

○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曰:

“同封事目,卿宜斟酌施行。一,康孝文启本云,‘贼欲移南罗贵。’今贼既屡犯而败,恐我再攻,其欲移窜,势之必至。然南罗贵距会宁、锺城非绝远,而距海数百里,无从得盐,其来投可期也。来者抚之,移者任之,贼者攻之,以观其情。兵家形势,予所不知,任卿处之。一,康孝文启本云,‘尼麻车之还,自说与朝鲜无隙。’今宜因其势而善抚之,使不疑贰,几不可失。一,前闻骨看有愤言。谕卿,令李多弄哈等往谕之,且上送头头人。今康孝文启本云:”已令多弄哈往谕之,骨看皆辩明不敢如是。“今更思之,彼见我边境多事,故为危言以要上京也。今姑广谕厚抚,徐观其势,有不得已然后送之。一,本道军士屡立战功,而兵曹以考前职,犹未行赏,督令施行,今会宁、童关之战有功将士,卿等宜即等第,并录前职以启。

2月11日

○壬午,日晕。

○幸兔只山,观猎获二虎。

2月12日

○癸未,御思政殿,引见兀狄哈照麟可等。上曰:“汝等之来路,经兀郞哈地面,见汝何言?”对曰:“只见老弱守家者。”上曰:“守家者有禁汝出来乎?”对曰:“有斜的者止之,我语之曰:‘汝等作贼,我则慕德,安敢不往?’”上曰:“汝闻兀良哈自取攻伐乎?”对曰:“已闻之矣。”上曰:“兀良哈等愚蠢,不思我抚恤之恩,屡犯边鄙,故已令直捣巢穴,今若更来作耗,则将使殄歼无遗。彼若逃窜向汝地面,则汝或为奴婢或绑缚以来。我视远人如吾赤子,皆欲厚待。汝与兀良哈何异哉?彼若改过自新,诚心归顺,则待之如初。汝将此意反复开谕兀郞哈及汝之同类,俾知我待远人之意。今汝再来,嘉尚无已。今将日暖,汝同类有欲来见者,可待秋凉。”仍命进酒。

○锺城节制使金峤辞,上引见,令进酒。因与峤及杨山君杨汀,论制敌之策,汀对称旨,上曰:“真将材也。”谓峤曰:“汝往之镇,多造角弓。”汀启:“咸吉道鱼胶少稀,难以多造。”命给军器监鱼胶三百斤,又命峤进酒,赐襦夹衣各一袭。

○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曰:“贼之欲为边患者,不过啸聚诸落,或诱之以利,或激之以怒,以相结耳。今既穷缩,或欲逃窜,或欲犯边,或欲归顺,其情不一。今若急之,则结他类为倘,缓之则必自解矣。大抵攻夷狄之策,在乎开自新之路以离之,因其离而收其功,今卿审其情势,苟有投顺者,因而抚之,虽佯言归顺,亦赏抚之如旧,或使自中效功以自雪。使贼知归顺之利,则为恶者必少,孤立寡助矣。”

○御札谕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曰:“卿率京军士以来,其馀军士尽付节制使黄石生。”

2月13日

○甲申,上与中宫御交泰殿,永膺大君琰进丰呈。

○传旨户曹曰:“延昌尉安孟聃俸禄,今春等为始依他颁给,丧后各等禄俸,亦皆追给。”

2月14日

○乙酉,平安道都观察使曺孝门驰启:“野人李豆里、古纳哈等到满浦言,‘火剌温兀狄哈加昌可率三百馀兵,屯于他郞哈川边,将寇朝鲜,古纳哈止之曰:“曩者毛同果作耗,朝鲜因此加兵于我,汝等今若作耗,则必来攻伐。”加昌可等引去。’且言,‘吾等厚蒙上恩,常欲如京陈谢,须将此意启达。’”命示左议政申叔舟,叔舟启:“火剌温声息真伪不可知,豆里等称为告变而来,不可绝之。且既攻东北,宜抚建州,今速遣朝官教豆里等曰:‘汝等不忘予怜抚之意,远来告变,且欲朝见,予嘉汝诚。然中国忌汝等往来于我,不敢相接。然汝既不忘我恩,予亦知汝之诚,不必面见,将见中朝指意耳。玆为遣人晓意,汝宜体悉。’仍设宴厚馈,量赐衣服,货物以遣。且古纳哈禁火剌温作贼真伪,亦不可知,然其言如此,不可不论功以结其心。今因豆里等量致赐物、谕旨。又令谕满住、童仓等曰:‘今毛怜之人作耗于我,汝等不可连结容接以贻后悔。’”上曰:“可。”

○以宋益孙佥知中枢院事。

○兵曹启:“旧法,两界子弟用其道观察使荐状,授军职,两期相递。然其子弟不择贤否,专以荐望除授甚为不可。自今有武才可备近侍者,咸吉道五人,平安道四人,令其道观察使、节制使同议拣选启达后,一年相递授职,兼差司仆。”从之。

○刑曹启:“比年以来盗贼兴行,良民受害,因此累建条章,然奸暴之徒,犹幸法律之宽,窃发自恣,略无畏忌,以至群聚抢夺,民之受弊比古尤甚。请抢夺及窃盗者,依牛马贼再犯者例,自今辛巳五月初一日以后再犯,则通计赦前不分首从赃贯多少,并皆处绞。”从之。

2月15日

○丙戌,日晕。

○御忠顺堂,召都承旨成任、入直诸将等,议定讲武时侍卫宣传官、卫将、部将,命吏曹参判李克堪雠校《北征录》,右副承旨金国光详定新刑典。

○平安道都观察使曺孝门驰启:“野人伊澄哥等五人来言,‘火剌温兀狄哈等将于东八站,邀截朝鲜赴京回还使臣。’且言,‘我等欲上京朝见,边将不许曰:“汝等往来,中朝忌之,不可上京。”乞以此启。’殿下命召申叔舟、金从舜、韩继禧、李克堪等,议待野人之策。”传曰:“今豆里、伊澄哥等来告声息,不知虚实而辄遗衣服、货物,则虽得一时之喜,后日告变者必授此为例,希求厚赏,末流难支。况赠衣服、鞍马,本是中朝所忌,则赠送无乃不可乎?古纳哈亲禁火剌温作贼,亦未尽信,且不亲来遽赠衣服,则示弱莫甚,但遣朝官,谕以‘汝等往来,中朝所忌,不可来朝。’仍设宴馈送何如?”叔舟启:“上教允当。然臣意以为野人多欲,赐物则感恩,不赐则含怨。自攻东北以来,建州之人皆疑徒我如何,今若薄待,则恐生嫌隙。又古纳哈禁火剌温作贼,虽未的知,我当佯信其言,以观其势。”上御庆会楼东偏房,召谓叔舟等曰:“卿言甚当。予意以为衣服、鞍马赠给,中朝所忌,则赠之不可也。今若为遣朝官,多赠衣服货物,则后日援例者必多。国家待之一不如意,衅从此起,今遣朝官设宴慰之,仍言‘深嘉汝等欲来之诚,然汝辈往来,中朝所忌,故不许上来。’以此开说,无乃可乎?”叔舟对曰:“上教甚善。”遂谕曺孝门、黄石生等曰:“今悉所启火剌温声息及古纳哈禁贼,虚实未可知也,然彼既以告变而来,不可截然拒之,且既攻东北,宜抚建州,今遣成均司艺金永濡,赍事目谕之”,仍设宴慰送。其事目:“一,宣谕豆里等曰:‘汝等不忘予怜抚之恩,远来告变且欲朝见,予嘉汝诚。然汝等往来于我,本是中朝所忌,不可上来,观中朝指意,许其来朝未晩也。玆为遣人晓意,汝宜体悉。’如此开说设宴厚馈,又语之曰:‘汝等累次远来输情,满住累遣子弟朝见,又数报变,童仓亲来朝见,曾在会同馆,见我使人云,“不忘圣恩。”情语恳到,古讷哈累次亲来输款,今又亲禁火剌温作贼,遣亲弟女婿报变,予嘉诚意,非不欲厚赏以答其诚,然以中朝所忌,不果予甚恨之。非徒汝等,建州之人俱不与贼连结,予所怜抚,汝宜体悉,晓谕同辈,永安生业。’一。今因豆里,谕满住童仓等头头酋长曰:‘火剌温素无嫌隙,于我今欲作贼,必为毛怜卫之人所诱耳。’汝等复安旧业,受予厚恩,宜思远计,勿连结毛怜卫,又勿容接逃散之人,以贻后悔。毛怜卫之人,既背我恩,屡犯我边,我不得已攻其巢穴,今毛怜卫人若以诚归顺,则予当抚之如旧,不然则予当极我兵势,汝等知悉,勿与贼连结,助我攻伐。一,豆里等若已还,事目传付都节制使,待他日更来,语以为遣朝官之意,且依事目辞缘,开说馈送。一,馈饷后边将以自意依前例赠物,若有不可不优给之势,则随宜优给。”上命克堪、从舜、继禧,赍事目及谕书草,分往姜孟卿、权㧛、韩明浍第,议可否,㧛、明浍皆曰允当,唯孟卿之意稍异。上曰:“明晓速遣金永濡。”又谕孝门曰:“谢恩使宋处宽等回还时,抄发义州旁近诸邑甲士五十名,整搠器械,义州口传军官及道内军士中择有材略可将者,领率送至辽东。”

2月16日

○丁亥,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都观察使郑轼曰:“今来平安道启本及回答谕书、事目誊写以送,卿其审之。”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道都观察使曰:

今送《种竹方》,择识理人,分明教诲,送江原道有箭竹处,依方采之,船输本道,宜竹之地,用意裁植培养,并审同封事目。一,择高平向阳之地,北边东西筑墙,使阳气不散,温暖自倍然后,依方傍雨种之。一,种竹后成长之状,依甘草例,每岁抄启闻。一,今送方书及事目誊写,令种竹诸邑,永永遵守。

2月17日

○戊子,遣通事金自海,赍咨往辽东,其咨曰:

近体知得建州卫住诸种野人累次奔败,逃窜谋欲于东八站山路,潜往藏躲等,候本国朝贡往回使臣,阑截报复。目今适当进贺正朝及进鹰、谢恩等项使臣回程日期,虑恐本贼乘机窃发。拟合移咨,添拨军兵,护送相应。

承政院启:“今咨文内有称‘建州卫住野人阑截报复’等语,臣等以为,迩来建州卫人与我国无嫌,每来告变,今斥本卫人,往诉辽东,则彼闻之必自怀疑贰,毛怜卫人闻之,必借此为辞,扇动建州,请改之。”上曰:“几误大事。速改以启。”乃改‘建州卫住’为‘比前作耗’,‘阑截报复’为‘邀截抢劫。’

○承政院启:“前日尹子云赴京回还时,辽东大人耿和请强、弱弓各二、箭竹二三百个,今次金自海之行,若问赍来与否,将何以答?”命议政府议之。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左赞成黄守身、左参赞李承孙等启:“耿和守边之将,不可遗以弓箭。”上曰:“顿不可许也。予试大臣议耳。当答云,‘军器不得从请。’但前日有赠弓之例,则不得已而略送可也。”更议于政府。孟卿、叔舟、承孙等启:“上教允当。”守身启:“曩者王祥在辽东时,有送弓之例,今宜从耿和之请。”上从孟卿等议,传于承政院曰:“弓与箭竹姑勿送。”

○兵曹启:“前此受教,‘武科勿令链才,令武科及系干武人等,讲《兵要》、《兵政》、《将鉴博议》、《武经》、《阵书》、《通鉴》,取二十人,一等三人、二等七人、三等十人,其论赏节次,一依都试例’,请自今不拘多少,上项十二书内,通五、略三、粗二以上者为一等,通四、略三、粗三以上者为二等,十书连画者为三等,随等论赏。”从之。

○谕平安道都节制使黄石生曰:“兵法不可言传,不可手授,要在临机制胜耳。古人云,‘权不可预议,变不可先图。’况兵难遥度乎?卿其尽心。”

2月18日

○己丑,御思政殿,引见兀狄哈照麟可等曰:“曩者,具州兀狄哈来见时,谕伐兀良哈,后果来攻。今汝等既闻我命,亦宜助我攻伐。”照麟可对曰:“尝有兀良哈到我境者,我乃杀之。”上曰:“彼背恩逃往,汝能杀之可嘉。前日予之所言,汝能记耶?”照麟可对曰:“何敢忘之?”上曰:“汝今再来朝见,深知予意。宜悉传于汝之同类,予方欲晓意于火剌温,汝今适来,其悉传予意。”又曰:“兀良哈今若归顺,则当抚之如旧,今乃逃居南罗贵,汝宜攻伐。”照麟可曰:“惟命。”命进酒,赐物有差。

2月19日

○庚寅,御忠顺堂,观射设酌,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

2月20日

○辛卯,日晕。

○临瀛大君璆设宴于其第,命左承旨金从舜赍宣酝赐之。

○梁山君李澄石卒,停朝市致吊祭。澄石有勇略,自世宗朝历任边镇,士卒信服,得与佐翼功臣。谥庄刚,胜敌至强‘庄’,强毅果敢‘刚。’

2月21日

○壬辰,御忠顺堂,召吏曹参判李克堪、右副承旨金国光,更校《北征录》,召刑曹判书朴元亨议刑狱。

○命左副承旨柳子焕、同副承旨洪应,召讲武时随驾宣传官等,讲兵政及用形名节次。

○司宪府据全罗道都观察使关启:“长城县监权得宗以官米遗女婿,官布易鞍子,赂遗大臣及政曹郞官,令本道观察使核之,得宗逃匿,非惟现赃,其他盗物必多,请遣行台,搜捕盘问,并鞫观察使、差使员,不即检核之罪。”从之。

2月22日

○癸巳,御忠顺堂,观射宗亲等入侍。

○黄海道平山府使郑次恭获白鹿以进。

○庆尚道都观察使金淳驰启对马州太守宗盛职书,其书曰:

日本国因大风、大水之灾,人民饥馑,死亡者多,闻大国年丰,咸仰大国买卖,以资生利,其中如有恶逆无道之辈,向贵国之人致恶谋者,宜直行罪,过绝彼之命。

上疑倭人流离者扰边,即以郭连城为庆尚右道都节使,权欢处置使。

○兀良哈汝罗豆等来献土物。

2月23日

○甲午,日晕。

○京畿都观察使李克培驰启:“今徙居人等到乐生驿者,男女共二百二十八人,良才驿者二百六十九人,辎重马牛倍于人数,其传领诸邑人民,久事转输,人畜俱困,遮路呼泣,可怜闷。臣窃计今当农月,仍使贫民转输,则非惟道内人民失业,徙居之人未就新居,农节已过,恐失生业,请虽已离本道者,并还故居,待来秋入送。”召左议政申淑舟、兵曹判书韩明浍议之。叔舟启:“令徙居人自输辎重,则无力可致,仍令诸邑人民转输,则果如克培所启,不如速遣朝官,发还故居,谕以待秋而遣之之意,仍劾守令、察访不即递送之罪,又谕庆尚、全罗道观察使,使之安集。”上曰:“宜速发还。”上轸念徙民失业,欲永免徙居,明浍启:“徙居人等侥幸停止之命,故自淹留,今果停之,则是堕民术中矣。况自乐生视之,则黄海道近而庆尚、全罗道远,且旧居田宅已卖于人,今虽复往,与黄海奚异?不徙民则已,如不得已,不可中止。”上曰:“然则如之何?”明浍对曰:“辎重则多发船艘,由水路输送,令徙民男丁押去,其馀家累由陆路而送何如?”上曰:“然。”即命工曹、汉城府、司宰监督发船艘,谓明浍曰:“此则重事,卿亲往无弊措置。”

○谕平安、黄海道都巡察使韩继美、黄海道都观察使金吉通曰:“近者徙居人等,留滞良才以南诸驿,若由陆路,则农事失时,诚为可虑。今由水路而送至白川、延安等邑而泊,勿送平安道,并于黄海道分置安业。”

2月24日

○乙未,日晕。

○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驰启:“会宁吾音会、高岭等处住斡朵里等每遇事变,入保城内,民虏杂处,恐或生弊,且将财产置之长城,无时可安,诚可矜怜。近有逃去者,必是未得安接而然也。斡朵里等力请作堡,臣谨已移牒会宁府使,设壁堡。”且录道内闻见事目以启,召申叔舟示之,御札回谕致宽曰:“既任卿以阃外之事,卿何远来取旨?后勿如此。”并送事目:

一,为斡朵里筑堡事,先是谕令待秋,今既令筑之,旋又止之,益生其疑,不若急速筑之。一,筑堡宜令斡朵里等主之,我人助之,似自为者。一,尼麻车有问斡朵里筑堡者,宜答曰:“被兀良哈朝夕窃发,为自守之计,我则助之耳。”

2月25日

○丙申,上与中宫幸昭格殿洞源溪边,河城尉郑显祖进丰呈。命花川君权恭驱北岘,以观用兵,日晡还宫。

○进鹰使柳泗赍钦赐彩段二表里回自大明。

2月26日

○丁酉,传旨刑曹曰:“今北方已定,庆事日臻,只闷狱囚多滞,甚乖时令。自天顺五年二月二十六月昧爽以前,除谋叛、大逆、谋叛,子孙谋杀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奸盗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

○谕黄海道都观察使金吉通曰:“今徙居人令于白川金谷浦、江阴助邑浦等处泊舟,江阴、白川本是残邑,不可久留,预为措置,随其到泊即令分置,毋致失所。”

○御札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曰:“今赐卿衣靴,卿其领之。”

○刑曹启:“公处婢嫁良夫所生者,妓则赎身免贱,其他诸邑婢所生则不赎身而从良,一般公贱,立法不同,公贱日减,甚为不可。自今东西班流品朝士、文武科出身、生员、进士、成众官、有荫子孙等及民年四十而无子者嫁公处婢所生内,长子许告都官,以年岁相准奴婢准换赎身,禁约条件,并依前法施行。前此嫁良夫所生从良时,外方官吏不能辨正,冒滥施行以致良贱混杂,请自今依妓产赎身例,并于主掌都官状告赎身,私贱从本主情愿,亦依公贱例施行。”从之。

2月27日

○戊戌,庆尚右道都节制使赵秀文驰启:“对马州饥馑,人多离散。”命左议政申叔舟、礼曹判书洪允成议应变之策。叔舟等议启:“宗成职使人到浦,已令礼曹移牒上送,姑待其来,细问彼土情势,然后更议。”都承旨成任等启:“庆尚道则已悉对马州书契事,意足以应变,其馀诸道未知声息,请降谕使之堤备,又令庆尚道益严候望备器机,忠淸道瑞山王子堤修筑船军、镇军,悉令放遣,诸处赴役船军,亦皆放还,以休其力,郭连城迨今不来,前都节制使自以为见代,备边诸事,虑有踈阔,请谕连城除朝辞赴任,权欢亦令速赴。”上曰:“所启甚合予意。”承政院草谕书以启,上览之,命示姜孟卿及叔舟等更议。孟卿启:“近年我国定对马州商船、深处倭船之数,自后宗成职向我国似有怏怏。今当商船出来,亦如前约,则必不满意声言诸岛作贼,使我国疑惧,盖欲厚待也。然有备无患,诚如谕书谨候望备器机,且送留浦解事倭人于宗成职曰:‘岛主能继先志,诚心报变,嘉其忠款。但深处贼倭,皆由贵岛,岛主不许,则不得径进。’如是开谕,以观情势。”叔舟启:“谕书事意,不必广谕诸道,只令连城除朝辞速赴,权欢、朴大生人品不相上下,大生今已赴任,进却之际,恐致疏虞,莫若仍任,以实防御。宗成职使人,更下谕督令上送上。”从叔舟议,谕连城曰:“今方有声息,备御之事不可少缓。其除朝辞速赴。”谕大生曰:“今有声息,俾卿还任,防御诸事,曲加布置。”

○汉城府启:“京中五部外城底十里,本无所管,劝农官、里正等,事无大小,不分是非,任情状告本府,有乖大体,请各以附近分属各部,常加检察。”从之。

2月28日

○己亥,先是遣官征京畿、开城府、忠淸、全罗、庆尚道之兵,至是诸道兵,会于箭串平,骑兵摠八千八百四十,步兵八百。以左赞成黄守身为支应使,花川君权恭左厢大将,判汉城府事金师禹右厢大将,厢各三卫,卫各四部。以行上护军李允孙、金处义、信川君康衮、行上护军韩终孙、郑种、佥知中枢院事权警卫将,行上护军金浣杂类将,闵发捉虎将,李俊生壮勇队将,金处礼狮子卫将,李澄圭射队将,部将二十四人,统将九十六人。又以领中枢院事洪达孙、兵曹判书韩明浍、杨山君杨汀、礼曹判书洪允成、中枢院副使权挚、兵曹参判金礩、前满浦节制使成贵达兼宣传官,蓬原府院君郑昌孙、右议政权㧛、铃川府院君尹师路、左参赞李承孙、知中枢院事崔恒、李纯之、工曹判书尹士昀守相,中枢院使沈浍、刑曹判书朴元亨、行上护军黄致身、靑城尉沈安义、户曹判书曹锡文、汉城府尹黄孝源、行上护军金漑守将,吏曹参议金系熙、刑曹参议申自准、礼曹参议徐居正守门将,左承旨金从舜、左副承旨柳自焕守宫。上御交泰殿,召礩及右承旨韩继禧,亲受讲武节度,恭、师禹入内受命,领兵先发,屯于绿杨平。又召明浍赐手札曰:“以卿为守大将,守将以下卿其处置。”命造守大将牌,手书刻而授之。

2月29日

○庚子,动驾,让宁大君禔、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阳君璔、翼岘君璭、顺城君𧪚、乌山君澍、永顺君溥、宝城卿㝓、龟城君浚、玉山君跻、银川君穳、栗元副令徖、银山副令彻、富润副令孝叔、堤川副令蒕、溪川监诫、嘉林监秋、逢山监淳、云城府院君朴从愚、河城尉郑显祖、领议政府事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左赞成黄守身、行上护军柳洙、柳河、吏曹参判李克堪、仁顺府尹尹士昕、行上护军李澄圭、洪逸童、李士平、都承旨成任、右承旨韩继禧、同副承旨洪应、兵曹参议权恺、佥知中枢院事李孟孙、洪顺孙、赵得琳、行上护军具文老、柳兴茂随驾。驾至弥沙里平,京畿观察使李克培、杨州府使庆由谨来迎,克培进鹰、狗,分赐宗亲、宰枢。驾还至绿杨平观猎,领议政姜孟卿启:“奉常寺祭用獐鹿,令平安、黄海道猎获,两道人民本少,今方徙民,举道骚然,且于使臣往来,人民尤困,故凡干进供,亦皆停之。司仆猎获,虽若有弊,以此较彼,自有轻重,宜复司仆之猎,勿定两道。”上曰:“司仆猎获,何不可之有,姑观讲武所获乃定。”是日分左右获禽凡三十三口。自后日较多少,以为胜负。上览师律不严,部伍不整,召诸将曰:“讲武非以逸游,欲教阅兵法耳,今者征诸道不链之兵,将帅教兵卒,皆失律,彼必谓兵法如是。脱有变故,将何用之。’将帅皆勋臣,予不加责,如大体何?”夕次抱川,召兵曹参判金礩曰:“阵中喧闹,是何故也?”礩对曰:“军士失辎重所在,呼唤喧嚣耳。”上曰:“阵贵整肃,喧闹如此,而兵曹不之禁,殊无意谓。阵外八门各设明燎,且树标旗,使知辎重所在,则自无喧闹矣。”即命礩及洪允成设燎树旗于八门以止之。

2月30日

○辛丑,遣官荐禽于宗庙。

○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驰启曰:“庆兴住女真万户屡沙哈、庆源佳指挥何伊歹、兀弥乃等来言,‘赴京回还时,要索口粮,到李满住所居地面,火剌温约三百馀名群聚,谓满住曰:“将寇朝鲜。”满住曰:“汝等径由我地作耗,我必受害,朝鲜惠恤我等,我当报变。况汝等兵少,必尽为禽杀。”火刺温等闻满住言,乃还。’”又以密书启:“臣观形势,今方冰解,三月望时月明水浅,草木不密,可以行兵。农务方兴,兀良哈登山者必下,彼疑再攻,聚兵备御已久,锐气必衰,若乘此时入攻,则杀获多少虽未可料,使彼奔溃失业可期也。然彼请兵于尼麻车,不见答,累犯边城,一不得利,故兵聚之时则或云,‘欲向兀狄哈。’或云,‘移居远处。’或云,‘会议归顺。’犯边之时则或云,‘欲报斡朵里私仇。’观各处燃火之事,非直欲来战,不过畏本国入侵,多方为备耳。间有伐引、阿赤郞贵之人因人报告云,‘贼魁固宜见侵,我辈无所犯,而等被焚攻,生理甚难,将欲归顺,但去年秋招谕效顺之人而殄歼之,以此未敢耳。’臣据此臆计,虽各处事变不绝,不须深虑。但野人性本多疑,闻我兵欲再举,方且哗然,今臣适至,益生疑虑。锺城、会宁居人等亦言,‘前年宰相之来,多率军士,终有攻伐,今年亦然。’以此疑恐,臣密令措置,务要安定。当此时举兵入攻,彼益忿怨,数年之间鼠窃不息,姑停攻讨,内整外绥,自当归顺。”命姜孟卿、申叔舟等议之。孟卿等启:“具致宽已知上指挥,自为措置。然适当农作,且方草长,若令彼安心耕稼秣马,则为寇未已,当耀兵境上,似若入攻者,令彼不测变在朝夕,废农收牧,先自疲困,归附益固。致宽所启数条未详,宜更谕焉。”因草谕书以启曰:

今见卿密封,备悉贼势。今莫若因其势而抚之,卿计得矣。但贼自去年入攻之后,疑我再攻,逃窜登山,人马俱困,此所以欲投顺也。然报复之心未尝忘也。今若假其投顺,稍自安息,以畜其力,则必来见扰矣,四月之初草长马肥,此其时也。今令诸镇陈兵,出入似若入攻者,使贼不得休息畜牧耕稼,则贼势必困矣,困则其投顺也必诚矣。善战者不战而屈人兵,卿宜料势审机善处之。卿书所云请兵尼麻车不见答之状、各处燃火之事,未知其由,又伐引等处人所言贼魁,未知指何人也。卿前启贼将移南罗贵,今未知果然欤。并详闻见以启。

上览之,问于承政院曰:“致宽已知吾意,不必别有指挥。宜勿下谕?”承政院启:“其中废农牧以疲其力,此正策之良者。然致宽固所裕为,所上条内,虽或有未详者,其大意已洞然矣,亦不必更问。”遂不下谕。

○江原道观察使金继孙遣都事金利用问安,仍进鹰、狗,即分赐宗亲、宰枢。动驾至王方山打围,命桂阳君璔,赐议政府酒肉,宦官延德生赐承政院酒肉。上问成任曰:“奉常寺淹醢鹿不足几何?”对曰:“所不足者凡四十九口,而十八口则司仆寺已猎获,其馀十一口定平安道,一十口定黄海道。”是日获兽凡七十馀,赐议政府酒肉。有狐出,使世子射之,世子射殪之,上悦命进酒。夕次地岘平,赐宰枢等酒肉。

三月

3月1日

○壬寅朔,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平安、黄海道观察使曰:“奉常寺祭用鹿,以讲武所获供之,其勿复进。”动驾至栗长,加平县监安叔孙来迎。谕守宫将相曰:“今赐鹿三猪二,仍赐宴一欢。”夕次连洞驿平。

○刑曹参判李石亨、京畿都体察使成奉祖来问安。

3月2日

○癸卯,动驾至于里安打围,寻以雨罢,夕次鸡山。

○兀良哈大护军者叱同介等来献土物。

3月3日

○甲辰,动驾至忠良浦,正朝使李皎然、副使李堰来复命。至安岩洞口,耆老、宰枢侍立,命馈之,至兴仁门外,留都文武百官序立迎驾。传曰:“京畿观察使李克培讲武时进供,加于详定数,若不之罪,无以戒后。其令司宪府推劾以闻。”承政院启:“克培于讲武诸事,悉无违误,请勿鞫。”从之。

○进鹰使赵之唐赍钦赐八表里回自大明。

○命兵曹,放还诸道征来军士。

3月4日

○乙巳,兵曹判书韩明浍启:“臣闻全罗道新造漕船不牢实,请遣朝官审之。”以军器监正金谦光为敬差官往审。

○传于礼曹曰:“民多阻饥,禁公处用酒。”

○御醉露亭,召韩明浍及承旨等,议徙民等事,以仁寿府尹尹子云为京畿、忠淸、全罗、庆尚道都巡察使。

○云城府院君朴从愚请往浴海州温井,上曰:“黄海道今因徙民安集,事务烦剧,可往他道。”从愚请往延丰温井,许之。

○京畿都体察使成奉祖启:“畿县人民,比因幽歉,仰给义仓。今考本道米谷,不过万馀石。正当农月,乏食者多,请运忠淸道诸邑米谷,赈贷穷民。”从之。

3月5日

○丙午,幸贞懿公主第,视疾。

○赐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内厩马各一匹。

○御康宁殿,议政府、六曹以讲武还宫进豊呈。王世子进酒,班首领议政姜孟卿亦进酒讫,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内宗亲及蓬源府院君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兵曹判书韩明浍、南阳府院君洪达孙、中枢院使沈浍、右参赞成奉祖、中枢院使沈决、工曹判书尹士昀、仁顺府尹尹士昕侍宴,其馀宗亲、宰枢赐宴于思政殿月台。

○赐宴卓于忠勋府。

○初命兵曹,输讲武所获鹿,以供祭用,兵曹令察访李竘输之,竘不即输,以致朽败。判书韩明浍请鞫之,命下竘于义禁府,令司仆寺猎获以补不足。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忠淸道观察使任孝仁曰:“朴从愚今往延丰温井,给米十石。”

3月6日

○丁未,耆老、宰枢等设踏靑宴于慕华馆,赐酒乐,命都承旨成任,赍宣酝赐之。

○判奉常寺事任元浚启:“儒生数人道遇臣家女奴,欲夺簪花,女奴走入臣家,二生排门而入,扬言曰:‘予知国家倒行,故元浚得为判书。’请问其由。”命闭城门搜捕,下中部儒生洪继性、吴承奭、金继善、崔间、任徽、崔敬于义禁府鞫之。

○阴阳学提调启:“历日之法,中朝秘之,冬至前不许颁行。今令校书馆监印,则非唯不密,书员、匠人任意私卬,意为不可。请依旧例,令书云观掌之。”从之。

3月7日

○戊申,传于承政院曰:“民多阻饥,酒房香酝亦勿进。”

3月8日

○己酉,传曰:“汉城府启,‘城底十里居民三百馀家,今方绝粒,请发义仓粟赈之’,何至于是而不之救耶?”左承旨金从舜启:“比来市肆米颇贱,而城底之民,安有绝粒垂死者乎?汉城府欲发仓,故如是启之耳。”命宦官李存、申云,往审民户,存等回启:“民家所储米,或有一斗,或有七八升者,不过六七户。”命发粟赈之。

○传曰:“百姓饥饿,农事方殷,而如世子宫、孝靖庙、懿墓斋庵及锺阁,皆非急务,可姑停营缮。且缮工监于江原道伐材人夫,率用农民,其数几何?”右承旨韩继禧启:“孝靖庙、锺阁则已停役,世子宫造成军当番防牌三百名,伐材军当番防牌三百名,及忠淸、江原道当领船军各四百名,若军人不足,则许令抄发民户。今当农月,营缮颇多,请放京外赴役下番军人,江原道民户勿令役之。”

○礼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关启:“荠浦住倭三十八户,本月二十八日夜失火延烧。旧例富山、荠浦倭户失火者,遣本曹郞官赈恤,今当农月,不宜烦驿路,请令本道观察使照依旧例赈恤。”从之。

○礼曹启:“邻国客人馈饷及本朝使臣赐饯时,请依前例用酒。”从之。

○兀良哈上护军权豆等来献土物。

○刑曹启:“前郡事李刚之状告,‘其弟中枢崇之辱我者非一’,事关纲常,请令司宪府推鞫。”从之。

○司宪府启:“前日请遣行台,捕前长城县监权得宗,已蒙准而寻命停之,臣等以为因其亡匿,遂不穷竟,则贪墨之辈,无从惩恶,效尤者继起,渐不可长。请遣本府吏于得宗本家及切邻亲故可疑处,穷搜抵罪。”从之。

3月9日

○庚戌,召领议政姜孟卿、南阳府院君洪达孙、花川君权恭、礼曹判书洪允成等曰:“今当农月,土木繁兴,世子所处麟趾堂当夏烦郁,故欲构新宫。然凡人处世无不足,则福必损,世子宫不可建也,其馀不得已营缮处亦多。然今工役颇烦,又方徙民安集之时,调度寔繁,可悉停罢,唯锺阁木石已具,不可缓构。”召缮工判事边大海,问役几日罢,对曰:“役之久近在军多少。”上曰:“令兵曹抄发军人,安有不足?”孟卿启:“近年以来岁屡不登,军资日减,其视世宗朝蓄积十减六七。古人云,‘国无三年之畜,国非其国。’今罢营缮,实为善计。但锺阁材木既具,今若不建,必至腐朽,莫如及时营建。”议遂定。又传曰:“贡物代纳,本欲从民情愿,今者不察本意,虽民间易备之物,皆令代纳,贻害于民。近者孝宁大君与忠勋府,请于贡物未纳前先收其价。夫如是,则未纳贡物而先欲收价者继踵而起,民间受害,不可胜言。”孟卿启:“代纳之弊诚如上教。臣闻朝士连结商贾,代纳者多,守令亦因干请,虽民间易备之物,皆令代纳,非唯病民,士风亦污。”上曰:“卿言是矣。当广谕诸道观察使、守令。”遂下谕诸道观察使曰:

诸邑贡物内民所难备者,从情愿许令代纳者,本欲宽民财也,今闻守令或因干请,或怵威势,虽民间易办之物,不问情愿,辄给文引,且不考收纳之文,收价先给,遂使良法反以害民,于委任字牧之意何?予甚非之。自今一依《大典》,从民情愿,且考收纳之文给价。如或有违,以弃毁制书论,卿亦难逃重责,卿知此意,广行知会,勿贻民弊。

全罗道都观察使李孝长来见病妻辞还,上引见曰:“贡物代纳,其弊不赀,卿当体予意,尽心纠察,且箭竹经年斫伐之法,前降谕书尽之,卿其用心奉行。”命进酒。

○刑曹启公私贱为僧者禁防条件:

一,公贱为僧者,告于宗门,宗门选能诵《金刚经》、《心经》、《萨怛陁》而有僧行者,具由报礼曹,礼曹启收丁钱,给度牒,其名字及主司之名,移牒本曹,本曹于诸衙门案籍,录其事由。公贱为尼者,亦依此例,但尼僧本无度牒,不必收丁钱。一,宗门选试时,一经不诵者,不许为僧,转报礼曹,移牒本曹及本衙门知会。一,私处奴婢从本主情愿为僧尼者,本主告于宗门,依公贱例选取,勿许本主使唤。一,公贱为僧者,满三朔不出度牒,则本僧及族亲、切邻中,具由告官,不告者族亲、切邻抵罪,每满三朔必告,满一年犹不出者还俗。

从之。

3月10日

○辛亥,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驰启:“贼虏百馀潜入稳城,射杀良民一人,中箭者七人,掳牛八头而去,本镇节制使郑俊领兵追击,射杀人三名马二匹,中箭投水者十人,登山者十馀人,获马一匹,尽夺被掳牛畜,获军器甚多,贼遂败走。”命示左议政申叔舟。叔舟以书启:“近日六镇军士累战,颇有功,宜遣朝官慰抚,第功论赏,且令观其攻战之势。”上曰:“可。”即以兼司仆寺尹李经为敬差官,谕致宽及都节制使康纯曰:“稳城人能出奇破敌,其功可嘉。不特此也,近日诸镇军士,颇著战功,不可不慰抚,玆特遣人奖谕,仍馈军士之有功劳者。卿宜第其前后功劳以启,且稳城作贼者谁,其数几何,亦闻见以启。”

○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鸭打源永、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各遣人来献土物。

○刑曹据黄海道敬差官郑宗周启本启:“海州甲士金缉、金永南谋害牧使许从恒,虚捏陈诉,邑吏崔浔列从恒过失,嗾缉诉之,至言垂当见代,多般辱之。若以会赦不治,无从惩恶。缉曾以罪定役剑水站,请永属本站,永南破家黜鄕,浔永属本道残驿吏。”命皆徙居他道,缉属徙居处驿吏。

3月11日

○壬子,日晕。

○平安道都观察使曺孝门、都节制使黄石生等奉书于承政院以启曰:“李满住遣人到满浦言曰:‘我子弟及管下人受大国职赏,如闻变故,虽夜驰报。’仍请米豆,已许之。”命示申叔舟,仍御书曰:“建州人频频告变自售,得无深处兀狄哈畜力之势耶?此益加堤备之时也。”叔舟启:“上教允当。然臣意以为频频告变,只著效力之诚耳,且今解冰,别无堤备之事。”

○以成任为吏曹参判,李皎然司宪府大司宪,金从舜都承旨,韩继禧左承旨,柳子焕右承旨,金国光左副承旨,洪应右副承旨,李文炯同副承旨,辛永孙司宪执义,申㴐掌令,李堰全州府尹,倭人平茂续兼司仆。

3月12日

○癸丑,御思政殿,引见倭人上护军平茂续等四人,命礼曹判书洪允成,传于茂续曰:“汝前此来时,或随驾或射侯,稍解我国言语,汝虽不得永居于此,当其出来时,则宜属司仆寺侍卫。”茂续对曰:“敢不惟命?”上又谓茂续曰:“予常恨汝辈无侍朝者。今予待汝优厚,汝欲居此,任汝所为,今以汝属于司仆寺,待汝之礼异于他人,当习朝士礼度。”谓同副承旨李文炯曰:“汝知拜承旨之意耶?”对曰:“不知。”上曰:“向者汝能作诗,故今擢汝为承旨,当以兴学自任。”

○命注书李寿男、宦官李愼、延德生等,往义禁府、典狱,审滥刑成伤者,有刑伤者。传曰:“某某人以何罪见囚,官吏鞫之何条,杖之何日,更问囚人以启之。”则囚人各以实对,皆贼人也。遂传旨司宪府曰:“义禁府提调朴从愚、成奉祖、黄致身、李崇之、知事罗裕善、刑曹参议申自准、正郞愼承善、朴纉祖、佐郞柳眷等滥刑囚人,其推劾以启。”

3月13日

○甲寅,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都节制使朴炯、节制使康纯上笺谢赐宴,其笺曰:

纶音涣发,特赐密勿之言,睿覃流,昭示奖论之典。恩出望外,愧积胸中。伏念臣等才乏运筹,勇非御侮,每遇门庭之寇,幸致全师,纵输弓剑之劳,未能献馘,方恐谴责之至,反蒙褒美之加,秩秩宾筵恍侍天日之表,厌厌夜飮宛闻管龠之音。诸将举皆欢欣,三军咸得醉饱。玆盖伏遇迈汤勇智齐舜聪明,怜臣等敌忾之微忠,记臣等折冲之寸效,遂令驽品获霑鸿恩,荣动山川,事罕今古。臣等敢不训励士卒,振播威灵,三捷献功,庶屏豺狼之迹,万死图报,期输犬马之诚。

○传旨兵曹曰:“司饔房诸色掌递儿内八品递儿一,轮授掌银器者八人。”

○日本国筑前州大宰都督司马少卿藤源明朝臣教赖、五岛宇久守源胜各遣人来献土物。

3月14日

○乙卯,命知中枢院事崔恒、右承旨韩继禧等文臣三十馀人,用谚字译蚕书。

○兀良哈都万户金阿罗哈等来献土物。

3月15日

○丙辰,亲传先蚕祭香祝。御札传旨礼曹曰:

僧中汎滥者多,污秽白法,渐不可长。中外寺刹一从淸规纠察,有犯杀、盗、淫者,其寺住持告官如无住持寺,则其山巨刹告官,两宗统察,若有现然犯法者而两宗不能检举,则启闻推劾。

又传旨刑曹曰:“僧人有犯杀盗淫者,并还俗当差。”

3月16日

○丁巳,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宗亲及李承孙、金钩、鱼孝瞻、李石亨等入侍设酌。上谓承孙曰:“近日刑曹、义禁府滥刑囚人,至断足指,在京尚尔,况外方乎?”时承孙提调义禁府,无以对。御忠顺台,射侯,设酌,孝宁大君及内宗亲、河东府院君郑麟趾、领议政姜孟卿、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判书韩明浍等入侍,命允成与野人浪将家老、倭人平茂续射侯,赐茂续弓矢。

3月17日

○戊午,兵曹据黄海道都观察使启本启:“黄州棘城、遂安防垣两镇,本因置屯田而设,口传军官各三人,并仆马一、年粮料米七十石黄豆八十六石,积至十年,米豆并一千五百二十馀石,非关防戌,坐耗军资,其弊不赀。请依无军镇例,革两镇军官。”从之。

○传于礼曹曰:“自今宗亲及二品以上宰枢有疾者,遣医给药,一如世宗朝例。”

3月18日

○己未,驾幸峨嵯山,观放鹰,至妙寂山,观猎获,兽七八口。驾还至普济院前岘,兵曹判书韩明浍启:“观猎时步卒二人为流矢所中即毙。”上召内禁卫等,问射杀人者,曹汉臣、崔伦等启:“臣等射獐误中。”

○斡朵里豆里、兀良哈老古等来献土物

3月19日

○庚申,中枢院副使韩瑞龙卒,赙米豆并二十石、纸一百卷、油芚三部、棺椁,以佐翼功臣终孙父也。

○以安哲孙、平茂续佥知中枢院事。

3月20日

○辛酉,传于户曹曰:“妙寂山观猎时,骊兴人古邑同、京中人莫金等,中流矢死,其各赙米豆并四石。”

○传旨义禁府曰:“内禁卫曺汉臣、崔伦妙寂山观猎时,射人致死,推劾以启。”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道观察使曰:“多取桑椹,分送北道诸邑,令依法种之,审立苗之状以启。”

○舍人郑文炯将本府议启:“今闻养贤库储粟已罄,报礼曹,则曰:‘米谷出纳,非本曹所管。’报户曹,则亦不转闻。计所馀不过一二日之饷,今不继之,势将罢学,如国家大体何?且远方儒生只身到京,仰给公廪,一朝罢养,无所于食,诚可怜恤。忠淸道田租,朝夕且至,请以仓米继之。”命给养贤库米三十石。

○吏曹启:“参详正统八年十二月日受教节该,‘宗室爵秩,参酌古制及礼经,当据五服为定,王子内中宫之子封大君,侧室之子封君,皆正一品,无资王孙将承袭者从二品,众孙正四品,曾孙将承袭者正三品,众曾孙从四品,玄孙将承袭者从三品,众玄孙正五品。当承袭者,父殁承袭后,王孙则从一品,曾孙则正二品,玄孙则从二品,将承袭者,父未承袭之前,依支子例,诸孙内良妾之出各降一等,贱妾之出又各降一等。在前每一等一资未便,当依文武官例,用二资,正一品显禄大夫、兴禄大夫,从一品昭德大夫、嘉德大夫,正二品崇宪大夫、承宪大夫,从二品中义大夫、正义大夫,正三品明善大夫、彰善大夫,从三品保信大夫、资信大夫,正四品宣徽大夫、广徽大夫,从四品奉成大夫、光成大夫,正五品通直郞、秉直郞,从五品谨节郞、愼节郞,正六品执顺郞、从顺郞、为人谨良者,特旨加资。又依古列侯、卿侯之制,一品称卿,二品称尹,三品称正,四品称令,五品称监,六品称长,以部曲、鄕里之号封之。将承袭者至二品,则封君,袒免亲依异姓有服亲例叙用,亲尽依文武官例施行。’天顺元年七月日受教节该,‘近年以来累次别蒙加资例授五六品者,升授彰善,随其资级给禄,禄科猥滥,依详定职秩称行给禄,正从分拣为难。正三品称正,从三品称副正,正四品称令,从四品称副令,正五品称监,从五品称副监,正六品称长。’今更参详立法虽密,嫡庶未辨,有违大体,自今王孙内将承袭者,大君子则正二品,诸君子则从二品,众孙内大君子则从三品,诸君子则正四品,曾孙将承袭者,大君孙则从二品,诸君孙则正三品,众曾孙内大君孙则正四品,诸君孙则从四品,玄孙将承袭者大君曾孙则正三品,诸君曾孙则从三品,众玄孙内大君曾孙则从四品,诸君曾孙则正五品,当承袭者父殁承袭后,王孙内大君子则从一品,诸君子则正二品,曾孙内大君孙则正二品,诸君孙则从二品,玄孙内大君曾孙则从二品,诸君曾孙则正三品,请改详定。将承袭者,父未承袭之前依支子例施行事、诸孙内良妾之出各降一等,贱妾之出又各降一等事,仍旧施行。”从之。

○义禁府启:“中部儒生金继善、洪继姓等路遇任元浚婢绿未,欲夺簪花,追入元浚家,继善罪应杖八十,继姓杖七十。”从之,继姓功臣之子,勿论。

3月22日

○癸亥,命兵曹判书韩明浍往审京畿高阳堤堰。

○传旨司宪府曰:“养贤库耗儒生所供米十九石,其劾当该官吏以启。”

3月23日

○甲子,兀良哈副司正南罗等来献土物。

3月24日

○乙丑,召左议政申叔舟、礼曹判书洪允成、户曹参判李克堪、军器监正金谦光、司赡判事朴健顺、议政府舍人安宽厚、礼曹正郞申末舟与左副承旨金国光,会宾厅,雠校《北征录》,命河城尉郑显祖质诸叔舟等,以正讹谬。上曰:“今可印乎?印则印几件乎?”叔舟启:“可印数百件。但臣等于北征之事,素所经历,今始撰至今,目惯口熟,不觉有误,命文臣如崔恒辈,精加校雠,然后印之。”上曰:“然。”

○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驰启:“曩者稳城之战,我军死者及彼人中箭溺死之数,更详问以启。且奉书于承政院以启。本月二十三日将举事,适雨,雨又冰雪消融,山谷水深,未得渡江,同封事目,乞并启禀。”御札回谕致宽曰:“贼连来犯边,岂真归顺者耶?是欲作农,姑且归顺,以弛我耳。为今之计,来者曰来,去者曰去,澟若雷天,重若泰山,深若大海,治吾气而精吾计,常若临阵,勿失可乘之机,勿贪小得之利,以全而动,外为每攻之状,使贼不得休息、农作、畜牧,以困之可也。但谕予意而已,卿自善处之矣。予何遥制?谕后条件,卿其斟酌为之。于乙豆前春,虽与于会宁、镜城之贼,其后来见申叔舟、洪允成,自言归顺不复与贼,今又欲谒康纯,是与他贼有间矣。来则固宜抚之。然不可特厚以示弱,亦不可为难继之例,如不来则不可区区招之。一,柳尚冬介在前无大从贼之迹,今其形势情状何如,卿宜密计以启。一,贼之移南罗贵,果然乎?亦宜密计,贼酋如金彼乙大等来往情状与贼中离合形势,续续密启。”又谕曰:“怜卿久劳塞上,无日忘怀。然贼方有欲归顺者,亦有作耗者,非卿不能审几处变。予欲卿姑留五月之间,观贼形势然后上来,卿可斟酌进退之不可预定,朴炯既递任,留与不留,亦在卿意,康孝文则不可亟来,可待召命。”

3月25日

○丙寅,命召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姜孟卿、左赞成黄守身、左参赞李承孙、工曹判书尹士昀、户曹判书曺锡文、工曹参判鱼孝瞻、刑曹参判李石亨、吏曹参判成任、礼曹参议徐居正、户曹参议李芮、判司赡寺事任元浚,诣宾厅,与左承旨韩继禧、右副承旨洪应、同副承旨李文炯雠校《北征录》。

○向化兼司仆马右其死,赐赙米豆并十石、纸七十卷、棺椁。

3月26日

○丁卯,幸西山,观猎。上望见坡平尉尹岩别墅,时岩在服。遣中使,谕之曰:“召之则卿必劳,予往则卿有洒扫之弊,宜遣卿一子来谒。”岩即遣其子。上问岩寒暄,赐内厩马一匹。

3月27日

○戊辰,谕诸道观察使曰:“今年节气比他年差早,虑愚民缓于播种,未及有秋,卿其广谕敦劝,毋致失时。”

○赐密城君琛米三十石、黄豆二十石,田畇内厩马一匹。

○以宋处宽行佥知中枢院事,权欢判昌城都护府事。

3月29日

○庚午,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命二品以上入侍,设酌,令宰枢行酒。上谓同副承旨李文炯曰:“前者艺文月课时卿居魁,予甚重之。”顾谓史官等曰:“尔等年少,须当读书。”都承旨金从舜启:“摠兵官董兴、辽东大人耿和等请弓,今次谢恩使之行,必问赍来与否。何以处之?”上议于申叔舟,对曰:“前此有赠弓之例,只将二三张密赠之。”仍语曰:“外国以兵品相赠,恐朝廷闻而责之,则彼必不敢更说矣。”上曰:“吾意不然。今朝廷法令甚严,非如曩时,以兵器私遗边将,于义不当,万一朝廷问之,将何以答之?顷者王𫐄鞍子之事,亦可鉴也。”叔舟对曰:“上教允当。”上曰:“当以此意作事目,见大人解说。”

○上闻杨山君杨汀到广州,病剧,遣医宋瞻往视之。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二十三

夏四月

4月1日

○辛未朔,日晕雨雹。

○传旨户曹曰:“凡宴享进上簪花外,皆用纸花。”

○谢恩使宋处宽回自大明,帝以进海靑,回赐彩段四表里。

4月2日

○壬申,诸司奴婢推刷,都提调左赞成黄守身等启:“公处奴婢所系匪轻。肆我太宗于永乐十五年丁酉,特设刷券色。命领议政府事柳廷显等为提调,厘正文籍,以贻后世。岁在己未,世宗置推刷色,命领议政府事黄喜监掌修正案,且立条章,具载令甲,昭然可考。然自己未至今二十馀年,官吏怠于奉法,慢不致察,奸狡之徒乘间用术,或冒年除役,或避重就轻,甚者以生为死,以贱为良,公贱日减,诚为可虑。我殿下命臣等推刷,臣等以丁酉己未两年正案为本,参考各年续案,其漏隐者刷之,奔争者辨之,勒成正案凡一百十四司奴婢摠二十数万馀口。今虽成案,苟不严立防禁,后日之弊,恐复如前,谨条列合行事件于后。一,今辛巳年正案载录奴婢,禁诉良相讼事,己身名字现载外,毋得陈告投托事,容隐使唤人治罪事,并依丁酉己未年正案例施行。一,今未尽推刷及陈告相讼未决奴婢,令主掌都官,速分拣录续案。一,今辛巳年录籍京外奴婢,依丁酉年例,当该官吏解由录元额及逃亡物故生产流移之数,以凭后考,其不完恤,多致逃散者,吏曹考其多寡贬黜。一,外方诸营诸邑及鄕校奴婢,诉讼决折事,并依诸司奴婢例施行。凡干决折事,亦依诸司奴婢例,并于主掌都官呈状取决。一,京外公处婢,嫁良夫者赎身从良,依天顺五年受教施行,以年岁不准孱劣奴婢赎身后逃避,或招引使唤,而当该官吏符同不纠检者,以制书有违律论罪罢黜。一,陈告受赏奴婢,受者身死,无子孙则还属公。一,自丁酉至己未二十三年,自己未至己卯二十一年推刷,录籍疏远,老者已死,少者不知其系。由是生产物故及逃亡移流,皆未考核,永失公贱,不可不虑。今后每二十年推刷成籍。一,诸司京中奴婢,正案二件成籍,藏于本司及架阁库,外方则三件成籍,藏于本司架阁库、营库,以防奸伪。”从之。

4月3日

○癸酉,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蓬源府院君郑昌孙、右议政权㧛,与都承旨金从舜、左承旨韩继禧、右副承旨金国光作事目以启:

一,诸品伴倘兵曹考案,移文所居邑,凭考差牒,其数外差牒,收取送兵曹。一,助丁已有定数,而或加给者,或不当给而给者,无遗刷出,转报兵曹,守令如有不用心刷出者,勿论赦前罢黜,其冒占助丁者,定限使自首,不首者并助丁,全家徙边。一,雇工人并令刷出于杂色军案,录某户雇工,若单寒无依及笃疾人,不在此例。一,外方豪强之户,多有挟户隐丁,使定限自首,先从内需所宗亲大臣奴子户刷出,良人则定军役,公私贱则录杂色案,不首者勿论公私贱,并挟户隐丁,全家徙边。

○左议政申叔舟扫坟于全罗道罗州等处辞。

○司宪府启:“教导李点以婢菊花为妾,产一子二女,点死其子硕林、宝林谋欲使唤,以菊花为非父妾,构辞告诉,忘亲逆伦,不可不惩。虽在赦前,请安置远方,以扶纲常。”命全家徙居江原道。

4月4日

○甲戌,日晕。

○以金继孙为中枢院副使,权恺江原道观察使,李翊兵曹参议。

○忠州金迁仓火。传曰:“火非自出。必有故烧之者,令其道观察使,推鞫以启。”

○校书馆奴今音同、养贤库奴白同与良人小斤牛等三人,盗天磨山寺佛经四百馀卷,见捕于山直,命下义禁府鞫之。今音同、白同,即曩日盗承政院文籍而被罪者也。

○兀良哈中枢浪娄时哈等来献土物。

○礼曹启:“庆尚道自二月迄今不雨,牟麦樵枯,播种失时,请降香祝,令其道观察使祷于名山、大川。”从之。

4月6日

○丙子,上亲传宗庙永宁殿春享祭香祝。

○御思政殿,召都承旨金从舜曰:“欲令外方军士或五日程、或十日程,互相往来习阵,以惯行役之劳,何如?其令兵曹磨勘。”

○花川君权恭进世宗手写兰,赐马及衣。

○传旨礼曹曰:“僧有犯杀、盗、淫者,皆还俗当差,无号牌者,刷还充军。”

○遣礼曹参判金处礼、中枢院副使李士平奉表如大明谢恩,兼进白雉。其谢表曰:

圣心仁爱,怀柔有加,帝赉便蕃,荷戴无力。抚躬增愧,举国腾欢。伏念臣猥以庸资,邈居荒服,祗勤侯度,功未效于毫毛,特荷宸私,恩实深于筐篚,宠荣至此,前昔所稀。伏遇皇帝陛下德合生成,慈逾怙恃,遂令驽品,获被光,臣谨当不二不三,益虔藩宣之职,时万时亿,恒伸颂祷之诚。

方物表曰:

天贶聿臻,祗荷宠渥。壤奠虽薄,聊表微诚。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黄花席二十张、满花席二十张、杂彩花席二十张。右件物等,产自遐陬,制匪良匠,冀谅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仪。圣烈慈寿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一十匹、满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同。

上进皇太子笺曰:

位尊贰极,密赞皇猷,恩导中宸,覃霑海徼,铭佩曷已?靡粉难酬。伏念臣猥以谫材,幸逢熙代,顾乏丝毫之补,执壤惟勤,岂期筐篚颁连月沓至?揆分逾望,举国知荣。伏遇皇太子殿下性禀温文,功存翼亮,遂令驽钝,获被鸿私,臣谨当倍殚赤心,益坚素节,载赓歌于重润,恒祝寿于千龄。礼物,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

进白雉表曰:

圣神御极,开万世之太平,山岳效灵,昭两仪之交泰,鸿休滋至,鳌抃冞增。钦惟皇帝陛下刚健粹精,聪明睿知,舞羽德洽,奄幅员以景从,祝网仁深,底鸟兽之咸若,何图文明之瑞,复产僻陋之区?越裳嘉祯,仅传闻于千载,盛代异贶,乃得睹于连年,寔倍重译之情,尤表丕冒之化。伏念臣猥将庸品,获际昌辰,迹滞靑丘,虽阻凫趋之列,心驰紫闼,聊申虎拜之诚。

进皇太子笺曰:

贰极居尊,密裨洪造,两仪生瑞,式昭贞符。宜扬天休,敢谨庭献。恭惟皇太子殿下英姿玉裕,伟量渊冲,夙膺监抚之权,功敦翼亮,克赞位育之化,恩洽飞潜。故乃和气之锺而有灵物之应,天生耿介,宁容纤芥之尘,雪羽鲜明,克协文明之象。产虽自于东表,庆实同于九围。倘赐灵囿之留,庶贲越裳之进。伏念臣叨守荒徼,属睹嘉祥,阻参鹓班之趋,倍殚燕贺之悃。

又移咨礼部请书册,其咨曰:

照得本国僻在遐陬,字样偏旁,点画未能分晓。间有所得《洪武正韵》书肆印本,不免差讹,遇有奏启文书,恐致舛误。正官本一件烦为闻奏,颁降施行。

○司译院都提调启:“初讲官选及第生员进士衣冠子弟,教汉语,使轮次赴京以质之,而及第则带奴子,馀皆不得带行。同是讲肄官不宜区别,请并许带奴。”从之。

○全罗道漕转船至忠淸道泰安地,十六艘败没。

4月8日

○戊寅,传旨义禁府曰:“郑末终、黄宝轻、莫松、豆含、赵永寿等伪造户曹关牒,支受米𥸴,辞连人并鞫以启。”

4月9日

○己卯,日晕。

○地震于庆尚道星州、金山郡、开宁县,降香祝,行解怪祭。

○佥知中枢院事宋处宽启:“臣赴京时方有声息,通事李从衍惮于从行,中道诈称疾,带妓往本家,累月淹留,罔朝廷,奸诈莫甚。请下攸司鞫之,勿论赦前治罪。”从之。

○司宪府据刑曹关启:“庆尚右道都节制使赵秀文,非唯不检察汎滥军官,反助威力,滥刑营奴三口致死,至为残酷。若以赦前不论,无以惩戒,请遣行台推劾。”从之。

4月10日

○庚辰,御思政殿,受朝启。左赞成黄守身、兵曹判书韩明浍、花川君权恭、户曹判书曹锡文、中枢院副使李好诚、工曹参判鱼孝瞻、刑曹参判李石亨、大司宪李皎然、信川君康衮、吏曹参议金系熙、礼曹参议徐居正及承旨等入侍设酌,召内禁卫、司仆于庭东赐酒,叠击鼓聚入直军士于庭,赐酒。

○咸吉道庆源节制使金贵孙卒,命都镇抚金乙孙代之,以护军吴子庆为都镇抚。

○御札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副使康孝文曰:“卿所云耀兵江边,是亦促降之术,此言甚善。非独耀兵,变化在卿。亦在能勇,亦在能怯,不动而服静之,上策也,疾动而威胜之,中策也,恃胜而无备,下策也。卿既自知之矣,只以久不相见,故重申初约耳。”

4月11日

○辛巳,御思政殿,召礼曹判书洪允成、都承旨金从舜等,议野人事。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曰:“阿儿豆前者虽有罪,今则效顺,予亦怜抚,若出来则卿可因便接待率来。”允成启:“前县监李希哲善射,请不次擢用。”希哲,鸿山人,即驰书于忠淸道观察使,令给传上送。

○礼曹佐郞朴继姓将判书洪允成议启:“前者养贤库告匮,命给米三十石,今已尽用。我国家蓄积非不足也,而独不周于养贤。今不继之,将罢国学,何以示后?忠淸道田租,朝夕且至,请给仓米。”传曰:“在世宗朝,未闻告匮,今何告匮之数也?”遂不允。

○京畿观察使李克培来启:“金浦县乞浦陈地,役当番船军耕种,然今播种已晩,恐未能毕耕。且役船军,则无农牛、器械,请征聚旁近民之有牛者耕之,官给口粮,则役不过一二日可就。”传曰:“卿之言是矣。但虑秋成所获,不偿其费。”克培启:“若其所获多寡,臣不敢臆度,当还与老农熟议以启。”传曰:“役民丁而勿馈。”

○司宪府启:“训链观新武举许叅时多索酒肉,公然会飮,请劾之。”传曰:“宪府之言甚嘉。然姑置勿论。”

○司宪府启:“庆尚道山阴县监沈潾被诉状内事件,请遣监察玄硕圭推劾。”上问承政院曰:“硕圭可任事者乎?若刚明可任事者,则兼任分台遣之。”承政院启:“硕圭可堪分台之任。”传曰:“速作事目以启。”

○传旨户曹,给领议政姜孟卿、知司谏姜允范夏孟朔禄。时孟卿有疾,子允范侍药未仕。

○大司宪李皎然弟贲然为川宁县监,其母随往。皎然请往见之,传于承政院曰:“大司宪往来州县,无乃不可乎?”承政院启:“母子相见,虽大司宪亦无妨。”传曰:“虽云觐母,大司宪不可以私事往来县邑。”遂不允。

4月12日

○壬午,日晕。

○上与中宫幸慈寿宫,遂幸延昌尉安孟聃第。

○上欲幸西江,观唐人锁庆船,左承旨韩继禧启:“唐船泊处近田,若大驾临幸,则扈从军士必蹂躏,请移唐船于麻浦。”从之。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八道观察使曰:“前者颁赐《国朝宝鉴》,今悉还收。道内大小人,或受赐,或借得者,广行知会,收取以送。”

4月13日

○癸未,御忠顺堂,聚平虏、破敌卫、正兵等,射侯,命给别仕,又赐扇各一把。

4月14日

○甲申,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二品以上入侍设酌,右参赞成奉祖、判中枢院事沈浍、知中枢院事崔恒等进酒。上曰:“姜政丞发肿,欲飮酒,予闻之,命略和十宣散飮之。飮后稍若向痊可喜。此药甚验,诸宰枢宜识之。”佥曰:“然。”上曰:“初发肿时则甚不可也。政丞飮之于既浓之后耳。人与病相为胜负,人胜则可,病胜则不可也,今政丞胜之,甚可喜也。”

○宗亲府典签金良璥轮对。上谓知中枢院事崔恒曰:“卿欲与良璥,详定《六典》,予今许之。《六典》中刑、礼二典最难,卿其勉哉!”谓临瀛大君璆曰:“尔知李好诚乎?此大将也。”对曰:“臣知之。”上曰:“姜政丞病愈后,当与好诚射侯。”

○贼人阿只同等二十馀人结傥作贼,又投石于临瀛大君第。命部将率军士捕之,召礼曹判书洪允成,就承政院推鞫,下义禁府。

○奴婢推刷提调启:“天顺四年受教节该,《续刑典》陈告条,‘公处奴婢逃漏避役者,许人陈告,计口赏三分之一,限身役使,受赏者身没,六朔内悉令还本司,若子孙一族仍役使者,依律论罪。’然被告奴婢,视陈告人如仇雠,不肯仰役,随即逃散,受赏人亦以为非子孙永传奴婢,不强追捕,且身没后主掌官督责纳官,人皆惮之,不敢陈告。公处隐漏奴婢多至数万馀口,与其永失数万馀口,宁失三分之一。今后陈告者,每三口永给一口,只告二口者,亦永给一口,一口者征役价充赏。’因此陈告者蜂起,公贱反减,弊将难禁。请依《续刑典》,赏三分之一,限己身役使,二口以下陈告者,计年征贡,有许接人则征役价充赏。”从之。

4月15日

○乙酉,传旨刑曹曰:“京外官吏或滥刑,或滞狱,罪囚殒命者颇多。自戊寅年以后,诸邑守令使罪囚在狱致死者,勿论赦前罪之。”

○御忠顺堂,命世子射侯。右副承旨金国光入侍,详定《六典》。

○以洪达孙为南阳府院君,沈浍领中枢院使,尹士昀工曹判书,沈决、尹士昐中枢院使,宋处宽中枢院副使,尹士昕仁顺府尹,权欢行佥知中枢院事,柳泗全罗道处置使。

○兀良哈副万户者罗、大司正愁堂巨、斡朵里万户李光应时大等来献土物。

○田制详定所启:“诸道量田已久,或变为川泽,或开垦陈地,经界变移,结负增减,缘此收税不等,赋役不均。全罗道以六等收税,京畿、忠淸、庆尚道三等收税,多寡不同。诸道量田一时并举为难,京畿、全罗道田品已分等,今辛巳年十月为始,量田应行诸事,令诸道预备。”从之。

○礼曹启:“养贤库告匮。然国学不可罢,请令儒生限田租上纳往来读书。”从之。

4月16日

○丙戌,谕全罗道观察使李孝长曰:“左议政申叔舟回程时,设慰宴。”

○上与诸宰枢议赵武英与金仲廉等相讼奴婢事,命还给仲廉告身。

○兵曹启:“本曹佐郞河汉近今以觐亲归忠淸道,所经诸邑军士等,以亲病及身病还鄕者虚实及诸浦兵船军器完弊,万户不法等事,请令汉近纠检以启。”从之。

○礼曹启:“男年十四岁、女十三岁以上方许婚嫁,其间父母年过五十及有病人愿其子女早婚嫁者,年十岁以上,许告官成婚。”从之。

4月17日

○丁亥,领议政姜孟卿卒。上悼甚素膳,辍朝三日,命功臣等哭于其第。赐米豆并七十石、纸一百卷。孟卿性宽厚豁达,风仪峻伟,少登第,累历议政府舍人,及文宗朝转判内资寺事,擢承政院同副承旨,累陞都承旨,以疾改艺文提学。世祖践祚,与佐翼功臣,尤荷知遇,遂陞议政。务遵大体,有大臣风,每谈论奏对,语若悬河。郑麟趾尝面语曰:“卿有政事材,但恨不博学耳。”赐谥文景,忠信据礼‘文,’由义而济‘景。’

○时,姜孟卿弟叔卿为密阳府使,命承政院驰书于庆尚道观察使,给传上送护丧。以全循义、任元浚、金有智、白贵麟用药不愼,命下义禁府鞫之。

○领中枢院事沈浍丘史李从实等聚飮,长泽副令孝慈微服而过,从实等共欧成伤。上闻之,命部将拿来,御忠顺堂亲问,下义禁府鞫之。为首从实绞,其馀随从人全家属江原道诸驿。

○传旨宗簿寺曰:“今后宗亲父母、妻子在外得病者,其邑守令尽心救疗,即移文宗簿寺启闻给由。”

○日本国对马州平朝臣宗彦九郞贞秀遣人来献土物。

4月20日

○庚寅,承政院请进肉膳,传曰:“君为臣服,虽无古制,予为孟卿,当行七日。”

4月21日

○辛卯,右参赞成奉祖将本府议启:“今闻殿下悼孟卿,将辍肉膳七日,臣等以为君之于臣,本无服,虽从权行之,三日足矣,请进肉膳。”兵曹判书韩明浍亦启请。从之。

4月22日

○壬辰,倭人佥知中枢院事平茂续辞,上御思政殿,引见设酌,宗亲、承旨等入侍。命茂续进酒曰:“兀良哈侍朝者多,汝辈无一人侍朝。今汝来朝侍卫,且有才,予甚嘉之,汝若再来,当陞秩。”仍赐纱罗衣靴鞍具马,又命进酒,赐军士酒。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母死,遣上护军皮尚宜宣慰。礼曹致书曰:

今因来使,说称慈闱乘化,又失火,殿下闻之伤痛。兼承通谕诸岛饥辈,因商出来声息,殿下嘉之,特遣官宣慰。给赐物件,具在别幅。致赙白苎布一十匹、白绵䌷一十匹、白绵布一十匹、正布一百匹、白纸三百卷、糙米一百石、黄豆一百石、淸蜜一十五斗、松子一十三斗、胡麻三十斗、芝麻三十斗、𥸴三十斗、芙蓉片香大榼具烛二十枚,以失火赐糙米五十石、黄豆五十石、果子二柜、茶食二柜、烧餠二柜、淸密五斗、烧酒一十五甁、淸酒一百甁、大口鱼一百尾、干靑鱼二千尾、干鲤鱼五十尾、干大鲋鱼四百尾。以报声息,赐《翻译名义》一部、《法华经》一部、《起信论》一部、《永嘉集》一部、《金刚经》一部、《证道歌》一部、《心经》一部、《楞严经》一部、《大悲心经》一部、《四教仪》一部、《成道记》一部、《圆觉经》一部、白绵细一十匹、白绵布一十匹、彩花席一十张、油纸席四张、豹皮三张、虎皮三张、人参二十斤、屏风一坐、皮鼓一面、磬子一事、铙钹一事、烧酒一百甁。

4月23日

○癸巳,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驰启:“三月二十三日野人三十馀骑入吉州西北口子,杀男子七名,掳妇女七口、牛二十七头、马二匹而去。前万户许崇道考察防御诸事,而不急击追捕,惧得罪,隐其杀掳之数。故已杖一百收告身,充茂山口子军。牧使申兴智、判官全自完不谨防戍,多致杀掳,已杖自完一百还任,兴智请上裁施行。权管金思忠年少有武才,久守口子,忽于备御,少送守护军,使贼恣行杀掳。乃托以守城,拥兵不出战,自知罪重而逃,请追捕依军法施行。”又奉书于承政院曰:“入寇吉州者,臣今诇知,斜地住兀良哈舍地等。即抄五镇精兵千馀骑,拟于今四月二十日入攻三斜地,刷还掳去人畜,第久雨江水方涨,姑停以待。”上手草谕具致宽书曰:“如有可攻之势,造桥而渡可也。卿其斟酌。”命示兵曹判书韩明浍、礼曹判书洪允成。明浍曰:“如此下谕,则致宽必斟酌为之。”允成曰:“豆满江虽聚一国军士,势难造桥。纵使造桥,我军渡后,江水复涨毁桥,则势难还渡,请勿下此谕。”遂不下。

4月25日

○乙未,御思政殿,召蓬原府院君郑昌孙、右议政权㧛、兵曹判书韩明浍、参判金礩及承旨、都镇抚、诸卫将兼司仆等设酌。上曰:“久不见卿等,欲与论话,故召之。论话之间,有益治道者尚多。”又曰:“医员等每当用药,不据方书,自以臆度妄加增减,令人殒命。姜政丞之事,一验也。全循义尝以平胃散加菌蔯,治杨汀疸疾,此方书所无也。汀元气充实,今既永痊。然皆非药之验也。医药之弊,乃至于此,将如之何?”仍命昌孙医学都提调,考其勤慢陞黜。命召王世子谓曰:“予之今日所行,皆汝后日所当为者,汝宜识之。”命宣传官自愿讲阵法,金坚寿自愿进讲。赐角弓一张,令金礩遍讲宣传官。

4月27日

○丁酉,司宪府启:“中枢院副使李崇之与其兄刚之争田,本府方核其事,刚之状告崇之有不弟之状四。崇之凡与刚之书不称兄弟,一也,改岁后不相见,逾月相见,崇之不先拜,二也,崇之到刚之家,刚之馈酒,不称兄而曰:‘主人先飮。’三也,先考忌日,崇之通于刚之曰:‘当早早来。’刚之夜四鼓往,崇之闭门不纳,及放鼓,崇之出曰:‘业已行祭矣。’此四也。本府以其状问之,崇之妻状告曰:‘《六典》有勿告举他事之法,听刚之追呈不便。’盖咎本府,请避嫌。”传曰:“崇之诚有罪矣。宪府何避嫌?”

○户曹启:“守令递代时,解由之法,至为详密,唯堂上官守令则无解由之法,故钱谷羡馀耗欠及贡物纳未纳,相考无据。请自今无判官、堂上官、守令递代,则观察使即定差使员,照数料量,报观察使,移牒本曹,凭考会计施行。”从之。

○兵曹启:“禁伐松木之法甚严,然京外官吏及山直等狃于寻常,专不纠检。因此造船材木斫伐殆尽,请自今国用外官家及两班家则用不可造船松木,庶人家则用杂木。京外有松木诸山,择勤谨者定为山直,京中则兵曹、汉城府郞厅,外方则守令、万户不时考察,每于节季,刑曹、义禁府郞厅、监司、首领官分道摘奸启闻,斫一二株者杖一百,山直杖八十,官吏笞四十,三四株者杖一百充军,山直杖一百,官吏杖八十,十株以上者杖一百全家徙边,山直杖一百充军,官吏杖一百罢黜,十年内无一株斫伐者,赏山直散官职,以为劝戒。”从之。

4月28日

○戊戌,夜四鼓,盗入阙内河城尉郑显祖寝房,及追捕弃草鞋而去。事闻即命闭宫城门及都城门,搜捕可疑人及足与鞋相称者。

○文昭殿各色掌刘山偸杂物,盛于布帒,将欲出门,恐事觉弃诸光化门内镇抚所。告于承政院,以其帒遍示各色掌,知其为刘山,下刑曹。

4月29日

○己亥,先是,有一僧来止白岳山,每夜燃灯,命汉城府黜之,犹燃灯不已。传曰:“都城内外山新旧寺社,令五部官吏,掷奸以启。”

○以郑昌孙为领议政府事,李好诚庆尚右道处置使,卢叔仝行佥知中枢院事,权至知司谏院事,权恪司谏院正言。

○吏曹据户曹关启:“漕转船虽令永保道察访兼任考察,然不专心治之,其终必致腐朽。宜别置水站判官,请依京畿左右道例,称全罗道水站转运判官。”从之。

○兵曹启:“徙居者或中路而逃,或已至其所而逃。不畏邦宪,逋亡相继,不可不惩。请自今逃散者,依弃毁制书律论。”从之。

五月

5月1日

○庚子朔,五部录都城内外新旧寺社以启,命毁白岳山北草庵、衍窟庵、东草庵,黜白岳山岩穴住僧海心。

5月2日

○辛丑,忠勋府启:“今当仲朔,又値端午,请进丰呈。”传曰:“姜孟卿之卒未久,何心设宴?”

5月3日

○壬寅,江原道观察使权恺、全罗道处置使柳泗等辞。

○左议政申叔舟回自全罗道,上引见。

5月4日

○癸卯,倭人护军三甫郞大郞等来献土物。

5月5日

○甲辰,亲享文昭殿。

○御后苑,召宗亲、宰枢、诸将、内禁卫等,观射。先是,兵曹判书韩明浍荐前司直文孟孙,礼曹判书洪允成荐前县监李希哲,皆有武才可用,召令射侯。孟孙每发辄中,希哲或不中,命以孟孙兼司仆。明浍启:“贼入吉州西北口子,掳杀人畜,此牧使申兴智、判官全自完防御疏虞之致。请拿来鞫问科罪。”上然之,已草传旨。左议政申叔舟及允成启:“兴智于吉州颇有设施之事,勿拿来而递任。”上从之,命只鞫自完。国俗于端午掷石相斗,明浍启:“无识之徒,群聚掷石,虑或伤人,请禁之。”即命都镇抚金师禹,率部将四人及破敌卫,往捕百馀人囚典狱。

5月8日

○丁未,义禁府镇抚李蕃,以拿全自完鞫辞连人,将往咸吉道,判汉城府事金师禹启:“虏入吉州西北口子时,权差万户金思忠不能应敌,自知其罪而逃,今遣李番,移牒诸邑,搜捕思忠,将置极刑,臣窃以为不可。思忠本向化人,其兄金速应哈虽已死,子孙众多,次兄金巨忠多率子弟居焉。是皆深知我国虚实、贼路要害者也,若思忠闻之,与其族类逃入彼土,非我国之利也。请勿搜捕。”命议于左议政申叔舟。叔舟启:“师禹之言是矣。但虽释思忠之罪,义禁府郞厅往鞫申兴智及辞连人,则思忠未知已赦其罪,先自惊惑,逃入彼土必矣。臣意以为兴智领兵往北道,还邑翼日,有是贼变,不及应敌,固有罪矣。然具致宽亲自核之,只杖自完令还职,其情必有可矜者矣。致宽岂不斟酌而处之?请姑从致宽之启施行。且得人诚难,人皆称兴智之贤,勿论为便。若不获已,则杖兴智一百令还职,自完降资仍任,若以为轻,则收告身,令赴防为便。”兵曹判书韩明浍将往忠淸道辞,仍启:“西北口子彼贼,杀掳人畜颇多,都节制使、观察使慢不致意,不曾推刷,请令并鞫。”上曰:“其邑守令尚不知掳杀之数,观察使、节度使焉得知之?”明浍更启:“闻贼犯边,当速移文,问知杀掳之数,今不如是,统理一方之意何居?臣所以欲鞫者此也。”杨山君杨汀病愈,来肃拜,上引见明浍、汀,以叔舟之言,问其可否,明浍等皆以为然。即下谕书于具致宽:“今杖兴智一百还任,收自完告身充富宁镇军赴防,馀并勿论。”

○具致宽驰启:“大小巨节、尼麻车、于儿未车、三姓于狄哈等发兵,将攻兀良哈,愁州住兀良哈要时老等挈家骑山,吾音会斡朵里马仇音波等欲入城内。东良、无乙界、斜地等处人征兵屯于阿赤郞耳平,以备兀狄哈,然终不出来,故今皆罢蔽。又时无声息,近日山间雨雪不绝,江水涨溢,五镇防御稍歇。”命示申叔舟。

○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谢赐衣靴。笺曰:

臣庸愚无适时才用,遇知圣上,特蒙擢拔,骤陞崇班。自知无效,人谓不称,常惧素餐之讥。又不以为老衰,委任阃外,纶言密勿,赐与稠重,惟思所以奉承圣猷,图报万一。夙夜殚,务令民夷,各安其业,边尘永息。臣智识浅短,措置乖误,未收寸效,徒竭心神,今蒙连降御札,昭示边境事宜,且赐慰问,兼以宠锡逾分之恩,辄出望外,感激之至,涕随言零,糜身粉骨,末由报效。

○刑曹启:“天顺四年传旨节该,‘牛马贼为首者处绞,为从者决杖、刺字、充军,再犯则通计赦前处绞。’天顺五年受教节该,‘抢夺及窃盗自辛巳年五月初一日以后,再犯则通计赦前,不分首从,勿论赃贯多少,并处绞。’立法甚严。但无窝主论罚之法,党与根据为害益滋。请自今强窃盗窝主知情者,依律论断,全家徙江原道,以绝贼党。”从之。

○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驰启:“吉州西北斜麻乙洞、斜下北、镜城朱乙温、鱼游间、甫老知等口子并是贼路。况今谋欲报仇,伺间屡发,防御之难倍于五镇。而权管狃于寻常,不谨守护,以致吾民数被杀掳,其中吉州西北镜城朱乙温口子最为要害。请贼变寝息间姑置万户。”命兵曹议之。兵曹启:“朱乙温口子距镜城三十里,鱼游间口子距镜城六十馀里,斜麻乙洞西北口子距吉州皆九十馀里,民居甚稠,贼若入寇,不及救援,宜并置万户。”命甲山、惠山口子亦置万户。

5月9日

○戊申,领议政郑昌孙、刑曹判书朴元亨、知中枢院事李纯之诣宾厅,与左副承旨金国光、宗亲府典签金良璥雠校《刑典》。

○召都承旨金从舜,传曰:“前者徙居人发程后,以平安、黄海道米谷不多,悉令还本,以致纷扰。今不可如是,当与尹子云及诸相熟议。”命召左议政申叔舟、户曹判书曹锡文、兵曹参判金礩议之。叔舟等启:“平安道米谷九十七万七千九百馀石,黄海道十一万二百馀石,若分送徙居人,平安道四百户、黄海道一百户,则可以赈恤矣。”议遂定,尹子云发向下三道。

○义禁府启:“百姓金末生、成均馆奴白同、校书馆奴今音同、罗邑松、皀隶金生、东部学堂奴北间,盗开城府诸寺所藏经。计赃末生、白同并一百九十九贯,绞待时,今音同、金生、罗邑松、北间未满八十贯,并杖一百、流三千里,今音同、罗邑松、北间以贱口赎流,刺盗官物三字,其党池三廉、金哲伊在逃征赎本家,追捕刺字。”从之。

5月10日

○己酉,日晕。

○平安、黄海、江原道徙民安集都巡察使韩继美来复命。上引见,继美启:“已前下三道徙居三百六十户,则已令安集,但新徙之人,营家垦田等事,皆赖元居人,因此三道疲弊。若今年多徙,则新旧之民,皆不得安业,无过二百馀户为便。且徙民皆曰:‘故鄕所耕麦田,皆不得卖,请往收获。’”上草谕尹子云书曰:“今年徙民毋过二百五十户。”又令洪应草谕下三道观察使书曰:“平安、黄海、江原道已徙居人等所耕两麦官收,录数启闻。”命议于左议政申叔舟,叔舟启:“二百五十户太少,请徙黄海道一百户、平安道三百户,又于下三道降谕内添‘虽已刈取,推考知数启达’等语为便。”领议政郑昌孙、右议政权㧛、左赞成黄守身、左参赞李承孙等以为,“二百五十户为便。若多则新旧之民,俱受其弊。”上问继美曰:“两议不同,何以处之?”继美启:“以臣目击,二百五十户尚多,况四百户乎?”传曰:“予于明日更议之。”遂以叔舟所启之语,添入谕书,送于下三道观察使。

5月11日

○庚戌,御华靴堂观射,内宗亲入侍。引见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左参赞李承孙、兵曹参判金礩、户曹参判李克堪、西原君韩继美、都承旨金从舜、左承旨韩继禧、右承旨柳子焕、左副承旨洪应、同副承旨李文炯等,命议徙民之数以启,凡一千九百三十五户,分六运,今年三百户,自明年至丙戌年每一年三百二十七户入送。允之。

○御书示昌孙等曰:“暑月狱囚多滞,义禁府、刑曹、司宪府决狱可夜以继日,州县准此施行。”遂御札下刑曹曰:“暑月狱囚多滞,官吏淹延,予所必惩。其各审之”,并谕八道观察使。

○兀良哈中枢柳尚同介等来献土物。

5月12日

○辛亥,谕京畿、忠淸、全罗、庆尚道都巡察使尹子云曰:“今年徙民毋过三百户,并审同封事目。”

○司宪府启:“忠淸道牙山县官奴禾万状告本府曰:‘左赞成黄守身,己卯年以赈恤使到本邑,欲得官屯田及公衙菜田,令新昌住族人别侍卫金克刚状告折受后回京,将已葬妻氏,诈称未葬,卜地牙山,朦胧启达受赐,令本县不得复立。其公衙菜田,则乃奴父祖永业田也,限年假纳于官。田籍犹在奴父之名,自革本县后,即还耕治。守身令温阳郡夺收庚辰年所出,又于今年种麰。若问守身“令某相地,卜某村某原”,则可知诚伪。且公衙瓦家四十八间,称草盖二十二间,声言买得,督令破取,乞令勿毁。’臣等以为守身若实如是,当推核抵罪,否者禾万坐诬陷功臣之罪。”传曰:“何可遽问守身?囚鞫禾万。”

○日本国对马州宗盛家遣人来献土物。

5月13日

○壬子,左赞成黄守身启:“牙山官奴禾万诉臣于司宪府,所言皆非臣之所为也。然宪府方劾,请避嫌。”传曰:“何可避也?”遂引见于交泰殿,都承旨金从舜入侍设酌。前济州按抚使元志于进本州所产角觥鹦鹉杯,分赐内宗亲及守身、从舜。

5月14日

○癸丑,日晕。

5月15日

○甲寅,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驰告:“愁州住兀良哈要时老同生弟上护军于麟哈、护军时时哈、副司正沙安等来言‘吾等常诇知贼变,以告于国,又于北征时,捍后护涉。其中于麟哈则童关之战,率同里人百馀,屯江边,不与贼连谋。’又柳尚冬哈弟毛伊乃来言‘常报贼变,前年听左议政指挥,招兀未车兀秋哈加双哈,且往毛伊岘,安阿儿豆授吾木箭一个,系木契以送曰:“心欲归顺。”吾等赍来。又阿赤郞耳、甫伊下等处住大伊乃、金古赤、其邑居等亦欲归顺,遣人听都节制使指挥率来。吾等各有功劳,未得朝见。’臣不得已不计夏月,上送。”命示申叔舟、洪允成曰:“将何以待之?”叔舟启:“兀良哈等叛乱,侵耗不已,独愁州住吾良哈等顺效力,此政招抚之时也。今于麟哈酋长率麾下柳尚冬哈以下皆听指挥,今上送甚当。再度引见,特优赏赐为便。”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遣人来献土物。

5月16日

○乙卯,御华靴堂东林亭,召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阳君璔、翼岘君璭、谊城君采、乌山君澍、宝城卿㝓、原川卿宜、龟城君浚、镇南君从生、玉山君跻、银川君穳、栗元副令徖、银山副令彻、云城府院君朴从愚、河城尉郑显祖、靑城尉沈安义、河东府院君郑麟趾、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左赞成黄守身、领中枢院事沈浍、中枢院副使沈决、左参赞李承孙、礼曹判书洪允成、刑曹判书朴元亨、知中枢院事崔恒、尹士盼、中枢院副使李纯之、工曹判书尹士昀、户曹判书曺锡文、行上护军李允孙、判汉城府事金师禹、行上护军金漑、兵曹参判金礩、工曹参判鱼孝瞻、汉城府尹黄孝源、户曹参判李克堪、中枢院副使宋处宽、刑曹参判李石亨、吏曹参判成任、汉城府尹李延孙、花山君权攀、西原君韩继美、大司宪李皎然、行上护军梁诚之、行大护军郑种、中枢院副使金继孙及承旨等设酌。俄而雨,上率群臣,御华靴堂设酌。

○兀良哈上护军于麟哈等来献土物。

5月17日

○丙辰,御思政殿,引见野人上护军于麟哈、护军时时哈、副司正沙安、指挥毛伊乃等。传曰:“予知若等北征时颇有功绩,予甚嘉之。”于麟哈对曰:“敢不效力,死而后已。”命于麟哈进酒,传曰:“若等居锺城城底,不附于贼,有变辄报,今又来朝,是可嘉也。兀良哈等屡犯边境,我一讨之,今若安静,则予何已甚?如或不悛,攻伐之举无时可息,若等宜加效力。”于麟哈解我国语,亲启曰:“去年会宁之战,犯夜报变至于三四,童关之战,率麾下百馀,与贼异处,彼虽有异心,我等何敢连结乎?常愿至死效力。”上曰:“予素知若赤心。若等功高,当授高爵。”又命于麟哈等起舞曰:“此所谓胡越一家者也。”

5月18日

○丁巳,大雨。

○平安道都节制使黄石生驰启:“野人李满住管下巨右等四人到满浦言曰:‘兄火剌温亡古与我言曰:“加昌哈将欲起兵入寇。”又李满住子伊澄巨等三人来言“咸吉道伐引住毛怜卫阿儿帖木等以浪孛儿罕之事,不得宁居,移于万车迁。”’臣计火剌温兀狄哈与我国本无怨隙,若出来则可随宜厚待,毛怜卫人则逃窜至彼,必不出来,如或出来,则未知接待与否。”命示申叔舟。叔舟启:“火剌温则果如石生之言,厚待可也,毛怜卫人则虽出来,不可待之也。”谕石生曰:“今见卿启本,具悉巨右等所告。火剌温来则厚待以送,如欲上京,则语之曰:‘前例无有从此道上京者,汝从咸吉道上京可也。’毛怜卫之人,则已背后门,潜移于彼,是逃叛之人。虽来不可接待,当语之曰:‘汝等本属后门,今逃叛潜移,是国家罪人。边将不可擅便接待,汝宜速还本居归顺。不然将有后悔。’如是说送可也。”叔舟又启:“平安道宁边城内疫疠兴行,黄石生既丧妻,又丧二子,奴婢八九名亦死。石生率其老母,避居安州,边将遭此忧患,不可不恤。宜令其道庇葬事。又虑奴婢等尚有罹病者,宜送时令之药,令其道教谕,并城内病人随证救疗。又闻黄海道海州城内疠疾亦作,亦宜送药救治。”即命承政院送药材,并谕观察使。

○夜命宣传官分道往审水边,垫没家舍。

5月19日

○戊午,刑曹启:“近来盗贼兴行,为害滋甚。再犯窃盗,已令律外用刑,但因待时率多逃亡,请自今三覆后不待时行刑。”从之。

○以愁州住上护军柳于麟哈为本处都万户。

5月20日

○己未,大雨。

○以曺孝门为礼曹参判,金淳同知中枢院事,李皎然、李孝长、黄石生中枢院副使,郑轼司宪府大司宪,咸禹治中枢院副使全罗道观察使,李孝诚中枢院副使庆尚右道处置使,宋处宽行佥知中枢院事,李施爱佥知中枢院事,卢叔仝行佥知中枢院事庆尚道观察使,康孝文咸吉道观察使,李允孙平安道观察使,金继孙平安道都节制使,文汝良行司宪执义,李永垠司宪掌令,李尹仁守司宪掌令,李克均、李永敷守司宪持平。初行佥知中枢院事黄致身以咸吉道居婢容老所生纳官,换占忠淸道泰安郡居公贱奴乙忠,受都官立案后,欲并役乙忠弟乙生,立案内本书容老所生,而于容老下改书及字,又于乙忠下加书乙生之名,既役所换奴,又岁收纳官奴婢身贡,其为奸谲甚矣。及乙忠弟吉生状告事觉,致身先到都官,诈称失其立案,请改受之,都官移送刑曹,转送司宪府。宪府欲核实移文咸吉道,问奴婢仰役处,回报曰:“仰役于本主致身家”,奸计毕露。司宪府将请致身罪,致身知之,先诈饰上言。上信之,及掌令具达忠启请,上以“司宪府不辨事情”,命皆左迁。

○司宪府启:“韩承赞、兪孝礼、咸悌童等,并奸宦官金德连妻终非,污染风俗。李永生丁母丧,奸终非,知有身,诱置农庄,忘亲背义,行同禽兽。崔楫知终非背夫而逃,又招引通奸,因以为妻,恐其事觉,转转率逃。终非以宦官之妻,恣行淫欲,母丧百日内,与奸夫偸夫财产而逃,请并按律科罪。”命杖终非八十,属江原道官婢,永生徙置平安道肃川府,馀并赦前勿论。

5月21日

○庚申,引见左副承旨金国光,雠校《大典》刑典。

○传于承政院曰:“今者平安、咸吉、全罗、庆尚道观察使皆已递代,当此农月,挈家来往,必致骚扰,令俟秋上来,何如?”承政院启:“平安、咸吉道观察使挈家之任,馀皆单骑而往,请全罗、庆尚道观察使,俟褒贬后上来。”从之,即谕诸道观察使。

○命议于申叔舟曰:“今以康孝文为咸吉道观察使,孝文副使之任,谁其代之?”叔舟启:“孝文惯知北方之事,今为观察使,与都节制使同心措置,则南道军务不至疏虞,若北道有事,则孝文亲往措置,何难之有?南道公务,首领官犹能当之。”命承政院以叔舟所启并谕孝文。

5月22日

○辛酉,于麟哈等四人辞,御思政殿,引见。命于麟哈进酒,赐四人衣服鞍马等物有差。传于于麟哈曰:“今闻亏豆来往汝家,然乎?”对曰:“无之。”传曰:“亏豆来则当以汝言语之曰:‘汝之来朝也,特加优待。’因谕曰:“兀良哈等侵盗不已,予何护焉?但城底住斡朵里、兀良哈,则效顺者也,汝不可侵犯,其他为寇者,任汝击之,如是谕之耳,今汝假予命,来攻城底效顺之人,是或通事误传予命也。高岭之战,都节制使朴炯妄疑汝为兀良哈轻出与战,予已重治炯罪。汝宜待秋上来,更听予命。”’又以此谕兀良哈、斡朵里。”于麟哈曰:“当一一传说。”上又曰:“兀良哈入寇不已,则予当讨之,汝宜悉传此意。”于麟哈曰:“敢不唯命?”野人等皆进酒,传于毛伊乃曰:“汝兄尚冬哈可待秋凉上来。”命召浪将家老谓曰:“于麟哈回还时,通书于汝父,使之待秋上来。”即命允成造木契付之。呼于麟哈及将家老传曰:“北征时予谕边将举兵,则如李巨儿帖哈、将家老等侍朝野人家属,须护之勿杀,将家老之父,不知予怜恤之意,率妻子登山,汝其详传予抚恤之意,使之上来,则自知予意。”上反复言炯轻战之罪,于麟哈对曰:“杨节制使武略特异,人皆慑服。”上酒酣,宗亲、宰枢皆出,左议政申叔舟、兵曹判书韩明浍、铃川府院君尹师路犹在。上与叔舟、明浍等密议炯轻战失策之罪。

○兀良哈上护军好心波等来献土物。

5月23日

○壬戌,先是,朴炯为咸吉道都节制使时,兀狄哈亏豆领兵到高岭,欲攻斡朵里,非欲侵犯我境也。炯妄谓兀良哈入寇,先令万户宋义孙追之,炯自将兵继之。驰进急击,我军败走,贼追射之,士卒惊溃,死者颇多。炯亦坠马步走,贼争射而不得害。其后亏豆见康纯卖炯所失马。此实边镇重事,而炯匿不以闻,可置于法,适时议贼变相继,不可数递边将,以故勿论,继有失策,寻罢之。至是,兵曹判书韩明浍启:“炯于高岭之战,轻举妄动,以启边衅,又失战马,匿不以闻,此而不惩,边将皆曰:‘虽不尽力,亦无后患。’此非细故也。请推鞫科罪,以惩后来。”上从之,时炯归觐庆尚道,命义禁府拿来。

5月24日

○癸亥,黎明有人过贞善坊石桥,闻桥下有喘息声。疑是弃儿,呼邻人就视之,状类人尸,裹以菌席,缚以藁索而置之。判汉城府事金师禹根随人适至,曳出解缚见之,以衣领裹其项,以索束之。问之则曰:“我乃私奴仲山也。与私奴福龙及其子玉山隔壁而居,其人等有宿嫌,乃至于此。”师禹闻之,偕府尹李延县驰往石桥,率仲山掩捕福龙、玉山及切邻人以启。传曰:“卿等能出奇捕之,予甚嘉焉。”命承政院鞫福龙及辞连人。仲山曰:“福龙等尝盗牛屠杀,我告刑曹,勘禁杖讯后蒙赦。以此构怨欧打我无数,因而得病。去夜福龙父子见我问病,仍以手抚摩头额,继以衣领裹项扼之,其后不省。”问福龙及玉山,皆不承,即下义禁府,命左承旨韩继禧往鞫之。

○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驰启:“贼十馀兵到吉州西北口子,牧使申兴智领军一百二十三人,往西北口子,判官全自完领军一百人,往斜麻乙洞口子待变,贼三百馀兵破西北口子寨突入,自巳至酉相战。贼三十馀人中箭,兴智中二箭不伤,军士死者二人、中箭者十六人。”

○日本国关西道九州都元帅源教直遣人来献土物。

5月25日

○甲子,御思政殿,兵曹判书韩明浍及诸将、承旨等入侍设酌,赐宣传官司仆酒。传曰:“福龙欲杀仲山,其情明白,明日压膝可也。”仍传曰:“金师禹能掩捕福龙,予甚嘉之。”命进酒。

○以金国光为兵曹参判,韩继美刑曹参判,郑轼中枢院副使,卢叔仝中枢院副使庆尚道都观察使,李石亨司宪府大司宪,洪应承政院左副承旨,李文炯右副承旨,金谦光同副承旨,成顺祖佥知中枢院事,金礩平安道都观察使。

○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副使康孝文驰启:“前降谕书曰:‘贼有欲归顺者,亦有作耗者,审几处变。’臣等观贼情势,归顺者甚多,然不可忘备。虑或窃发,阅诸邑甲士及诸色军士,第其武艺能否录簿,又度诸口子紧缓,分遣防戍。但未的知入寇处,以寡少军士列戍诸堡,兵分力弱,故今贼入西北口子,不得杀获。”命示申叔舟。

○庆尚道观察使金淳驰启:“永川郡学生李顺义家雌牛死屠之,有儿雄牛,一身二头三耳四目一尾。

○传旨吏曹曰:“黄海道白川鄕吏安美限十年免役”,以中宫在潜邸,浴于本郡温井,美执事勤谨也。

5月26日

○乙丑,命注书议于申叔舟曰:“委遣具致宽者,欲令彼贼不得安意耕种也。予谓致宽必能临几处置,使贼大困,今贼侵犯不已,何以则使不得安业乎?商度以启。”叔舟启:“令诸镇陈兵出入,以为入攻之势,使贼不得畜牧耕农,则贼必困矣。今来于麟哈亦言‘兀良哈等安心农作。’此则声言归顺,谬我之致然耳。致宽之意必谓归顺者连续,若当此时,调兵出入,则彼益惊恐扇乱,故姑息戢兵,而不得使彼力困也。且致宽在六镇,则贼入南道,在南道则入北道,有乘虚窥觎之势,今置而上来,则彼必以我弛备,益肆窃发,致宽不可遽尔上来也。”上命中使更议之曰:“今举兵攻讨,何如?”叔舟启:“今方水潦,草木郁密,用兵之势甚为不便。如臣所启,声言入攻,使彼登山,不得安业,则彼必自困矣。”传曰:“后日亲与叔舟更议施行,未为晩也。”夜御札谕致宽曰:

贼部落星散各自为心,非有号令者,今虽有归顺,而亦有作贼之人,固不可信也。苟非大困,其贼也必不已。今方水潦叶密,不可大用兵也。然兵法曰:‘彼可以来,我可以往。’今贼则屡来侵犯,我则不能一动,甚可耻也。卿岂不思度乎?可令六镇调兵,乘间出入,常为入攻之势,使不得下山耕牧,上策也。近闻贼以归顺弛我,悉下山耕种,我亦姑息于不扰,此殊非困贼永久之术也。卿宜图怀长策,因时制变,使彼终至大困,诚于归顺,毕定凶丑然后上来。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遣人来献土物。

○平安道都节制使黄石生卒于本营宁边。承政院奉旨驰书于观察使曰:“黄石生之柩,令诸邑转送,其老母厚其资给,令还本家。”

5月27日

○丙寅,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二品以上入侍设酌。上与左议政申叔舟论北方之事,因示御制谕书于“毕定戎丑上来”之下加书曰:“诸姓兀狄哈因势招谕,使之击贼立功可也,贼中若有投诚者,许纳之,以披其势,且因探贼情可也。”命吏曹参判成任改书之。又御书纸尾曰:“乘虚最上,被乘最下,兵难边度,勿拘甚可。”命叔舟进酒,又命判中枢院事金钩进酒,上曰:“可飮予尊师之爵。”召宣传官金致利,讲《论语》,兼讲金钩以下诸宰枢。

5月28日

○丁卯,户曹据尚衣院提调启札启:“绫罗匠等成才者颇多,缫丝染色等事,皆不能得如唐物,请自今择有巧性者,每于赴京之行,轮送一人,使之传习。”从之。

5月29日

○戊辰,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二品以上入侍,谓户曹参判李克堪曰:“今观世子书字,过于予书,又晓解文理,予甚嘉悦。大抵为学之道,与其竟日诵一纸,耗损志气,莫若涉猎专书,以增辞气。卿其务令多读,以资博洽,愼勿令勤劳读书,志气衰耗而终为腐儒也。”又谓领议政郑昌孙曰:“今年农事稍盛,欲观稼,近日以雨未果。今天日开霁,欲往观之,卿其往诸。”昌孙对曰:“臣虽病,谨当随驾。”遂动驾,宗亲、宰枢、司仆、入直内禁卫、壮勇队、破敌卫等侍卫,幸西郊。还至慕华馆,遂幸延昌尉安孟聃之第,命馈随驾宰枢等酒。还宫,御庆会楼石桥,召宗亲、宰枢,观射。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遣人来献土物。

5月30日

○己巳,琉球国王遣使来献土物,并送我国漂流人孔佳等二名。其致书曰:

恭惟贤王禀聪明之资,怀温厚之德,践阼以来,国富民安,信讲礼,敦交邻,奚意高明重烦英念,惠以方物?受之有愧,却则不恭,怀报匪忘,晨昏铭刻。玆者薄献礼仪,聊酬万一。亦有漂流人孔佳等送回贵国,谨启以闻。别幅丹木九百四十三斤、镴铁八百九十八斤十二两、象牙二、犀角二、香木十三斤六两、胡椒一百五斤八两。

六月

6月1日

○庚午朔,谕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曰:“道内吉州以北诸镇军民逃移者颇多,各其户首率丁具录名数,并录移住处以启。”

○义禁府镇抚李念义以乱言人李咸享等各人拿来事,赍事目往平安道。

○兵曹启:“按《续兵典》,‘父母年七十以上及笃疾者,年虽未满七十,给侍丁一人,八十以上其子从仕者,使之归养,九十以上诸子并给侍丁,五子以上从军役者,其父母年虽未及七十,给侍丁一人。’然于诸子中,或有不紧杂役者,而例以军士给侍丁,非徒宿卫虚疏,军额日减,有乖大体。请自今择身役不紧者归养,大阅及凡征兵时,令诸道具录侍丁,日月点送,各于本卫仕到置簿,待复属通计录用。”从之。

6月2日

○辛未,日本国西海路筑前州博多藤安吉来朝,请留宿卫,特除护军,仍赐冠带、衣、靴。御思政殿,引见琉球国王使僧德源、日本国九州都元帅源教直使僧宗秀、对马州太守宗成职使人及安吉等。谓德源曰:“汝今率漂流人而来,予甚喜之。”谓安吉曰:“我非招汝授职也,汝自求之耳,往与不往,任汝所为。”安吉对曰:“去留当从上教。”上曰:“汝拜高爵而衣赐衣,不还汝国,如衣绣夜行。”对曰:“当如上教,或留京侍卫,或往见老母。”上曰:“司仆近侍之官,平茂续亦尝授是职,今亦授汝。”对曰:“愿就礼曹判书之第,亦行谢礼。”上曰:“汝既为我朝之臣,任其出入。”倭人出,赐司仆及军士酒。

6月3日

○壬申,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全罗道观察使曰:“今送唐人,王仁则光州,除刺则全州,梁寅则淳昌,童周保及妻子则南原,保授富户,给闲田耕作,限五年官给衣服,其无妻者择嫁富户,如给复居之,毋致失所,每节季录名以启。”

○上与兵曹判书韩明浍论北方事曰:“非卿无可使者。”明浍亦力请自往,以明浍为江原、咸吉道都体察使,佥知中枢院事闵孝源都镇抚,成均司艺李继孙、司宪持平李克均从事官。

○以具致宽为议政府右赞成,崔恒吏曹判书。

6月4日

○癸酉,命注书李寿男赍烧酒五甁并画钟,往赐左议政申叔舟。锺外面画瓠蔓结实之状,内面书御制,“卿虽笑我,我瓠既成。剖而为杯”,以示至情之诗。

○以金淳知中枢院事,柳季潘守司宪掌令,成栗持平,李吉甫司谏院正言。

○命吏曹曰:“起复前碧潼郡事李元良。”

6月5日

○甲戌,左议政申叔舟谢赐画钟,仍启:“检赞成安止来自金堤,右议政权㧛以止恩门,且所尝受业,邀而觞之。臣亦往参,赐钟适至,上恩罔极。”上御华靴堂,召问之,即召止、㧛及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参判成任、都镇抚李允孙、康衮、右承旨柳子焕、左副承旨洪应、右副承旨李文炯设酌,止等进酒。以止判中枢院事,金钩同知中枢院事,赐止御衣一领,止服以舞。命加女婿黄孟粹爵一阶,止进联句曰:“生逢圣主犹嫌晩。”上即曰:“故友相欢未始半。”命诸臣续之,叔舟曰:“垂钓渭滨已八十。”㧛曰:“岂料睿恩今涣汗。”明浍曰:“方今优礼老成臣。”任曰:“抃舞昌辰鬓萧散。”文炯曰:“荡荡难名老老仁。”子焕曰:“载赓卷阿何判奂?”应曰:“舜文亿载真同符。”桂阳君璔曰:“宗勋献寿于千万。”命任书之,文炯序之,序曰:

天顺五年岁在辛巳夏六月甲戌,上御华靴堂,召旧臣安止。止老退居于第,时年七十八。仍召左议政申叔舟以下诸臣,入侍于堂,置酒张乐。酒既醺,赐止御衣一领,止拜受,衣之以舞,诸臣迭起上寿。除止判中枢院事,又爵其女婿,真罕世之奇遇也。止上一句,上赐和,命在座诸臣足之,既成篇。上曰:“语意音节似出一手,可观也。”其令文臣续成,即命臣序之。臣窃惟君臣相遇,自古为难,而重老崇儒,尤帝王之盛德也。安止历事三朝,宗主斯文,承顾问于帷幄,摠编摩于史局,作范艺苑,提衡文场,为一代儒家之宗匠。今老矣,殿下念其旧,尊其年,尚其文,高秩厚赏,赍予偏重。止于是受恩感激,歌颂蹈舞,华发皤皤,丹心耿耿。是虽周王之善养,汉帝之赐食,无以过之,至于君臣相悦,赓歌一堂之上,则是虞庭旧事而周、汉之所未及也。恭惟圣上盛德广运,仁声远被,优游涵泳,无物不养,至于尊贤敬老,虽《诗》、《书》所载,蔑有加矣。将见傅岩之叟、渭滨之老,亦皆延颈拭目而为我殿下用也。稽谋自天,为国蓍龟,扶王化,泽民生,有不可胜言者矣。臣伏睹盛美,恭承宠命,不能铺张洪休,谨述梗概,使太史氏有所稽焉,异日文子、文孙,其有所观乎?

○明浍启:“从事官李继孙惮于远行,辞以疾,请以他人代之。”上怒,初欲置继孙于法,明浍力请,只收告身,充熊川镇军,以成均司艺金寿宁代之。明浍择带行军官朴仲善等四十人以启。

○令中外访求李岩、韩脩、孔俯、崔兴孝、申樯、成概等笔迹投进。

6月6日

○乙亥,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驰启:“贼来屯甲山郡掘井平,臣已令北靑府使金好仁领本府及洪原、利城兵救援。”命示左议政申叔舟,叔舟启:“贼之进退必已决矣,更无措置。但甲山兵弱,北靑等处亦然,贼虽退去,知我弛备而更进,则无并力防戍之人,请送致宽带去军士三四人。且甲山节制使郑希文惩前节制使赵敬礼以不穷追贼受罪,遽以弱兵轻出追贼,恐损国威,请降谕致宽,务令持重。”传曰:“京军士定送之事,诚如所言,既委希文,以边事不可遥授进退。若谓希文未能计其进退,则亦可改差。”遂回谕曰:“今见卿启本,知贼又犯甲山。虑甲山兵弱,可遣卿所率京军士一二人或三四人,听希文指挥防守。若有不可,则不必强从。”

○兵曹据黄海、平安、江原道都巡察使韩继美启本启:“今诸邑徙居自募人内,户首身死者之率丁,例称应募,虽老弱单贫者,并令入送,请更加检核,勿令并遣。”从之。

○命放安置人郑锡礼、郑锡禧、成熺、崔赐起、洪重孙。

6月8日

○丁丑,御交泰殿,引见兵曹判书韩明浍赐弓八张、甲一领。明浍启:“咸吉道南道诸邑漏挟户人丁推刷,为军防御,京中武举人等,令兵曹分运,来十月为始赴防。”从之。

○罗州住船军梁成、锦山住私奴高石寿等十人丙子正月自济州行船,値飓风漂到琉球国,其中八人曾已还来,今者琉球国使僧德源带梁成、高石寿以来,请令礼宾寺供馈。上引见梁成等,问漂流缘由及地形、风俗,谓左承旨韩继禧曰:“细问见录以启。”

○倭护军藤安吉往礼曹判书洪允成第,允成设宴,邀临瀛大君璆、桂阳君璔、翼岘君璭及承旨等,命柳子焕、李文炯往赴,仍赐宣酝珍羞。

○谕江原道都观察使权恺曰:“道内或有以罪全家定役者,或募民徙居,卿其留心存恤安集。且前此徙居者,存接几口、流移几口,具录以启。”

6月9日

○戊寅,御庆会楼下,设宴,饯江原、咸吉道都体察使韩明浍。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阳君璔、云城府院君朴从愚、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左赞成黄守身、杨山君杨汀、礼曹判书洪允成、刑曹判书朴元亨、吏曹判书崔恒、判中院事安止、户曹判书曺锡文承旨等入侍。命明浍进酒,赐鞍具马、衣、靴、弓矢。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据甲山郡事郑希文呈驰启:“五月二十九日贼屯于本郡堀井平,六月初一日突入围城,希文领兵出战,贼中箭者十馀人、死者三人,我军中箭死者十一人,希文中四箭,被掳马八匹,彼众我寡,不得追逐,已令从事官李文焕推核彼贼入侵之由及杀掳人畜之数。”命议于赴宴诸臣,罢希文职,以行大护军薛丁新代之。命左副承旨洪应以初五日唱和诗,示诸宰枢令和之,昌孙和进曰:

一人垂拱抚东邦,泽及耆英荷宠光。灿烂奎章褒老德,氤氲宫锦袭天香。黄封潋灎恩荣洽,白发萧疏舞蹈忙。千载三韩真罕遇,同祈圣算永无强。

御札曰:“真领相也。”崔恒曰:“圣神难遇宜嫌晩,耆耇无多宠更深。籍籍美谈腾九域,吾王敬老古无今。”

○平安道都观察使曹孝门启:“道内平壤民家牛一产三犊。”

○佥知中枢院事赵得琳多带仆从入阙门,门者不纳,得琳殴之。门者告镇抚所,镇抚畏缩,未敢以启。门者将诉攸司,镇抚闻之,遂启,命罢得琳职,得琳本宫奴也。性便佞捷给,及为功臣,骄傲自恣,不畏邦宪,事多类此。

6月10日

○己卯,江原、咸吉道都体察使韩明浍辞,御交泰殿引见设酌。命召行上护军鱼得海、闵发、都节制使金继孙赐酒,谓发曰:“卿可从明浍行,惟其所使。”发泣下欲免。明浍让之曰:“卿尝受上厚恩,异于诸臣,至临大事,择地而行,可乎?纵爱身,奈负上恩何?”发收泣亦辞。赐得海马装、弓矢。上以继孙不解兵法,将改节制使,从明浍之言,遂不改。教明浍曰:“近因北征徙民等事,民劳兵困,予甚悯焉。命卿为平安、黄海、江原、咸吉道都体察使,其体予至怀,慰抚安集,兼督军务,自观察使、都节制使以下有能有不能用命、不用命,卿可黜陟赏罚。权授职任,先行后闻。”谕平安、咸吉、黄海、江原道都观察使、都节制使曰:“今命兵曹判书韩明浍,体察道内军务,卿以下诸将听明浍节度。”谕右赞成具致宽曰:“今以兵曹判书韩明浍代卿,所受符验并皆交付。”谕咸吉道都观察使康孝文曰:“今以韩明浍代具致宽为都体察使,以卿仍为副使,卿其知悉。”

6月11日

○庚辰,兵曹据全罗道水军处置使柳泗牒呈启:“倭中船九艘、小船十一艘自庆尚道南海县鲁岛,至于本道今音勿头,列泊逗遛,今方麦熟,以讨粮来,其情难测,已令诸岛盐夫及沿海农民、诸邑、诸浦无遗入保,且整点战舰兵器待变。”上曰:“以捕鱼倭船往来常事,今泗以常事为变,遽令边民入保,惊惑人心,甚不可也。”命行上护军权欢代之。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全罗道观察使曰:“处置使柳泗见捕鱼倭船来泊,遽令沿海诸邑、诸浦之民,悉入保,今农务方殷,惊惑众心,使废事防农,甚为不可。卿更谕边氓,俱整备器械,勿令入保。”

6月12日

○辛巳,兵曹据尚衣院提调单子启:“诸员等递儿司直二、副司直二、司正二、副司正二、给事二,一年两都目相递受禄,今按司直一、副司直一、两等之禄,准八品二、九品三科禄,请除司直、副司直、递儿各一,加设八品二、九品三递儿职。”从之。

6月13日

○壬午,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令二品以上入侍。上曰:“对马岛主宗成职请受职,从一品、正二品何者可授?”在座诸臣论议不一,命议于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左赞成黄守身、右参赞成奉祖,仍问授本朝职事兼对马州太守与否。昌孙等议启:“若授一品,非徒轻授高爵,后日更求加职,复以何职授之乎?宜授二品。且其职衔,则宜以知中枢院事兼对马州都按抚使。”上曰:“诚如所言。然今授二品,而因其复请陞授一品,是恩不由上出,必不深喜,莫如此时除一品也。”因与左参赞李承孙、右副承旨李文炯议赐给衣服等物。

○吏曹启:“成众官呈都目人京外职置簿者,几至八十,第因窠干不足,不即叙用,或身病、或身死,终身不叙者颇多,虚弃功劳,其情可矜。请姑从自愿,授影职。”从之。

6月14日

○癸未,传旨吏曹曰:“对马岛主宗成职授判中枢院事兼对马州都节制使。”

6月15日

○甲申,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据甲山郡事郑希文呈驰启:“自五月二十九日,至六月初二日,累日待变,马畜饥困,故令刈草。城外贼二百馀名突入围城,杀掠人畜而去,所掳马七十馀匹。臣即遣从事官李文焕方劾之。希文非不知贼变,亦非军少而败,预知有变而不候望设备,使人马尽出城外刈草,遽被杀掳,以至失马七十馀匹,甚为不当。囚希文于利城,令北靑府使金好仁权差。”命下兵曹。

6月16日

○乙酉,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上书曰:

彼贼连犯我境,思一雪耻,日夜不弛。三月十三日征兵欲攻,因滩深未得渡江,自后霖雨不绝,江水常涨,势难行师。况所过之处有大川,草木郁密,必不得如意往还,未敢动兵。又彼明知其我不得渡,而我为入攻之势,则反取欺侮,无益于威敌。臣以为今贼愿归顺者虽多,其潜来作贼者亦不绝,势不得因以抚之,必须再攻,可以詟服。若欲使彼不得耕种,须为入攻之状,师会江边,造桥造筏,以备渡江之具,则亦可以惊彼也,然徒使彼益固备御,深匿山间,无益于再征。姑宜包羞忍耻,外若优容,以待水浅叶落禾尽登场之时,轻兵突进,庶可收效。彼贼行兵行装,跋涉山川,与我兵顿殊。富宁、镜城、吉州等邑距江或二百六七十馀里、或一百七八十馀里,逾越大山,相距绝远。彼则以寡少之兵,徐徐过涉,不计日时,潜穿山林,得至我境,我则以大军行兵,难以一一报复。

○初设刊经都监,置都提调、提调、使、副使、判官。

6月17日

○丙戌,永膺大君琰第,召入侍卫、宗亲、宰枢于庭,设酌。

6月18日

○丁亥,谕咸吉道都观察使郑轼曰:“前此以咸兴以南兵分六番入戍,甲山兵少孤单可虑,事变寝息间,合为二番赴防,”并谕都体察使韩明浍。“

○先是,庆尚右道处置使李茵驰启:“臣所管荠浦船军与倭虏杂处,交相往来,恐无知之徒,为其所弄,说与筒箭之用,且彼类精巧,一见可以传习,臣已回说都万户,不许船军交通倭虏,使倭不得见兵器所在。请自今勿令于本浦习射筒箭,令所在守令当番上时试才,转报处置使,给到取才,亦试于熊川县,船军所赍筒箭,令别藏以时精链,遇有事变分给。”命兵曹议之。兵曹启:“船军当番上时,令所在邑习射,不无骚扰,熊川县给到取才及筒箭别藏等事,行之已久,不可更改。禁约船军不得与倭虏往来交亲,则无大嫌疑,不可更为秘密也,请并令仍旧。”命示左议政申叔舟。叔舟启:“船军筒箭习射所在邑临时试取,无骚扰之弊,熊川县筒箭试取,实亦无弊,茵之启甚可。且船军不得私通事,已有禁防,近者禁网疏阔,浸不如初,茵因此申严耳,不必更谕。”传曰:“卿言是矣。但今使船军与倭虏不得私相往来,则彼必知我国禁绝交通,而一二年之后,法不如初,复如今日,则不亦无益乎?”叔舟启:“我国禁防已久,倭人亦知之。今若谕令勿禁,则前者立法亦随以毁。且茵非以文字相通,使之骚扰,乃与万户秘议耳,不可谕令勿禁也。”传曰:“今以文字谕之,则必致骚扰,使倭有疑贰之心。可遣朝官开谕,”即以副知司译院事尹子溁为庆尚道敬差官。

6月19日

子,上谓都承旨金从舜曰:“农桑,衣食之源,古今所重,近来逐末者众。故曾谕诸道观察使,访问‘力本者,具录以启,将擢用焉’,迄今五载,尚无所闻,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八道之大岂无其人?是必监司、守令不体予意也。予意以为纵使未副其实,将用一劝百,宜更谕之。”遂谕诸道观察使曰:“岁丁丑降谕云,‘农桑、畜牧、堤堰等事,有一事能者,是必千万人之杰,予所欲用者,其录姓名及功绩以启。’下谕之后,岂无尽心布置,功绩显著者?于今五年,一无启报,是必观察使、守令视为文具,废阁不行也。今于道内广行搜访,如有显功者,具录姓名以启,予将擢用焉。且全罗道茂长县监李由义修筑堤堰,颇有异功,顷者加资以旌之。有如由义者,亦必赏职,可于道内遍谕劝励。”

○日本国筑前州冷泉津尉田原藤源贞成、对马州宗盛弘各遣人来献土物。

○命右副承旨李文炯等雠校《历代兵要》。

6月21日

○庚寅,幸东郊观稼,见农民聚馌者,命赐酒食,赐扈从军士酒。

○传曰:“今以尹子溁为庆尚道敬差官,此人虽知学问,性本昏昧,当速改。”即以训链副使李垤代之。

○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驰启:“被贼所杀掳甲山郡惠山口子人畜之数,从事官李文焕推核以来,中箭死者十八人、被掳马八十三匹。郑希文因斥候来告,预知贼变,贼人去留,专不探知,至贼突入城底,尚懜然不知。且当刈草之时,宜亲率甲骑二百馀兵,出城守护,乃令三十一名守护,炊子及马匹,无遗出城,多被杀掳,竟不追逐,失误军机,莫此为甚。”命示议政府、镇抚所、兵曹,遂下兵曹定罪。

○江原、黄海、平安道都巡察使韩继美驰启:“应募人非勒令徙居之比。率皆贫穷,谋免徭役者,今安集抚恤,视他倍加,而本来家产不裕,新徙他鄕,不能自存,虽徙之无益。且江原道今方刷流离人物,其未入送自募二十二户,姑宜勿遣。平安、黄海道自募人,亦令巡察使尹子云更加检核,除自愿入去者外,请以勒令徙居人入送。”命示议政府、兵曹议之。兵曹参判金国光启:“宜如所启。”左参赞李承孙启:“自募徙居,诚为可嘉,且平安、黄海道岁将大稔,请入送。”上竟从继美所启,令兵曹移文诸道。

○右赞成具致宽复命,上引见。

6月22日

○辛卯,命吏曹起复佥节制使朴星孙、前府使洪贵海、前司正边处宽、前宣传官权愼等。

6月23日

○壬辰,上定《大典》除死刑先报议政府之法,政府以为不可。御书示之曰:

岂有百代人主皆幼冲,百代政府皆伊、周?岂有六卿皆不贤于政府而不可恃耶?岂有古今天下先禀于臣下乎?其听于一人之义,岂不亦甚乖乎?若如所论,则权将不知所移矣,前辙非远。

○礼曹据忠淸道都观察使任孝仁关启:“新昌县民朴龙文死,五色舍利分身,试置热铁上,随即烧尽。”即谕孝仁曰:“朴龙文舍利,卿既卞真伪而启达何也?设有舍利,僧伽自传。今后勿受诳惑乱真之说。”并谕诸道观察使。

○知中枢院事金淳递庆尚道观察使而来,上引见问本道禾谷如何?淳对曰:“禾谷之盛,无如今年,唯星州等数邑稍不及他邑。”上曰:“近任孝仁以舍利分身事,虚捏启达,于监司体何?”淳对曰:“甚不可。”上曰:“顷者卿启‘屠牛得儿牛,一身两头、三耳、四目、一尾。’是何谓也?卿贤监司而有是启,仁孝之事无足怪者。且卿得不以为丰年之征乎?”淳对曰:“臣意在此。”上又问忠勋府代纳等事,淳敷奏详明。上曰:“真观察使也,复当陞秩。”仍命进酒。御庆会楼下,召诸将、承旨、兼司仆、内禁卫观射。行成均注簿崔池、前司宪监察崔汉桢、前金沟县令徐智文、成均学录朴文星等,以雠校《兵要》亦入。上过之,池等蹲踞,上责其不礼。又令兼司仆李巨儿帖哥语池等曰:“我等向化也,君父之前,尚有礼度,汝是儒者而至此,我之带金,汝之未免乌带,以此也。”上讲池等伐性丧生、下学上达等语,池等或对、或否,上曰:“可用者池也,然不可大用。”谓兼司仆浪将家老曰:“尔父何不来朝?”对曰:“臣既侍卫,父又入朝,则恐为野人所忌,故未敢耳。然臣已送木契,待秋凉必来。”上曰:“我于浪伊升哥,怜恤至笃,汝等所知。厥终父子相通,背恩叛逆,事觉伏诛。汝亦贼也,今悛心效顺,予赦其罪而抚之亦笃,至令近侍,汝愼勿以伊升哥伏诛为疑,且勿效伊升哥之事。”将家老叩头。上谓巨儿帖哥曰:“汝亦闻我言否?”对曰:“臣已审上旨。”

○庆尚道敬差官李垤辞,其赍去事目:

一,本国人与倭人不得杂处,及禁相话事,不可先有形迹,使倭疑贰。一,筒箭习射及别藏事,不可显然布置,使之骚扰。但不可与倭人一处习射。一,凡接对事,不可别有布置,使倭人更生疑意。

○司宪府启:“赵秀文为庆尚左道节制使时,军官、镇抚等滥用营田所出,且奸官婢,恣行不法,营奴数人欲诉于京,军官等追捕拘囚,秀文滥刑三人致死。臣等以为秀文不制麾下,反欧欲诉之人,至令致死,请勿论赦前,更劾抵罪。”从之。

6月24日

○癸巳,先是,咸吉道都体察使具致宽据居山道察访呈启:“端川于坡、红军坡站吏等妻子自庚辰入保双靑口子,令男丁仍在耕稼口子,以数少军士往来九十馀里,守护站路,人马相通时,傥有贼变,被掳可疑。今以红军坡站吏四名、于坡站吏五名属北靑济人站,端川何吾尚站吏八名属本郡磨谷站,家舍站吏三名属洪原新息站,甲山于音代站吏十二名属本郡终浦站,庶得便益。臣得此参详,自端川至甲山,自利城至甲山程途如一,端川之路无大紧要,且与贼路不远,请依察访呈移属。”至是启,从之。

○义禁府启:“朴炯为咸吉道都节制使时,兀狄哈欲报斡朵里旧仇,先送木契,炯已知彼兵不干于我,而轻出与战,致军士多死,律应斩。司勇崔仁其战亡军士马匹被夺之由,当初大臣处皆以实告,下问时及本府推劾时,则隐讳不服,律应杖一百、徙三年,并事在赦前”,命杖仁一百,炯勿论。

6月25日

○甲午,颁给新铸图书于诸邑社仓长。

6月26日

○乙未,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上谓兵曹参判金国光曰:“凡军士皆有主将统察诸事,独兼司仆无之,今欲置将,速与宰枢等议之。”佥曰:“允当。”即以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右赞成具致宽、户曹判书曺锡文、知中枢院事金淳为司仆将,仍命一员入直,随驾时乘司仆马,常参时如诸卫将,褒贬时与提调同议。都承旨金从舜启宗成职颁禄之数,上问左赞成黄守身。守身历陈不可多与,以为诸倭希望之阶,上召诸宰就前曰:“初欲除成职以官,用答其意,今更思之,若多赐礼物,则诸岛之人,必竟相希恩。然此则不足虑也,成职拜官之后,称臣事之,未可知也,王牌礼物必须遣使赐之,以礼郊迎,亦未可知也,姑停之何如。”守身启:“臣意如此”,从舜启除职,则恐启自中之乱。“上笑曰:”以夷狄攻夷狄,何足介乎?“命议于政府、六曹。政府、六曹启:”宗成职非通书于礼曹,但私通皮尚宜,且其书中无受职之语,但有受职高下之言,其意不过欲知禄俸之数,不可信此私书遽授职也。今宜令礼曹答成职书启云‘豆奴锐来言欲受本国官职,然无足下书,不可取信,所寄皮尚宜书,系是私书,且无受职之事,不宜启达。如欲受职,当更见示。’以此并说豆奴锐,又以事目付皮尚宜,传语成职。“其事目:”一,宗成职若言受职事,答曰:‘足下若欲受职,备书书契。殿下必有处置。足下如受官职,以官禄计给,则不劳年年来请。’一,若问官职高下及别有俸禄与否,答曰:‘非小臣所得知。’“

○传旨户曹曰:“自江原道淮阳至京畿杨州一路诸邑,限壬午年蠲免贡物。”

○传于承政院曰:“今当苦热,狱囚必罹辛苦。其遣注书,往视义禁府典狱。”

○传于承政院曰:“近日以金有完拟授满浦节制使,命更择能文武应敌料事者以启,今已数日,稽留不启,何也?”都承旨金从舜谢不敏,以康衮、安仁厚、金处智启,命仁厚往焉。

6月27日

○丙申,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上曰:“昨见议政府、六曹,议问宗成职事目,有未尽处。问受职待否,又问称臣效力,是两件事也。并于此时问之可也,并录事目。问豆奴锐曰:‘成职书启无请职事,而汝言欲受职,无乃汝言耶?其以实告。’如此问之若何?”守身等皆曰:“允当。”

6月28日

○丁酉,御思政殿,受常参。左副承旨洪应启:“忠赞卫姜得齐讼奴婢于都官,取招之际,裂招辞不服,欧其杖首。”下议政府议之。议云:“宜杖一百、徒三年,然得齐功臣也,除他事,外方付处何如?”都承旨金从舜启:“都官本不用刑,故其弊至此,此而不惩,弊将难禁。”上曰:“然,宜从政府之议。”

6月29日

○戊戌,御札传旨义禁府曰:“李崇之违逆君父,侵虐正妻,杜绝族亲,推劾以启。”义禁府启:“崇之违逆君父,事干重罪,请同委官承旨鞫之。”从之。

○传旨刑曹曰:“天顺五年二月二十六日以前东、西班及文武科生员、进士、成众官、有荫子孙娶公私婢为妾者之子女已从良者,勿更赎身,公私婢嫁良夫所生子女已从良者,永属补充军。”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二十四

秋七月

7月1日

○己亥朔,尼麻车兀狄哈阿仁帖木来献土物。御思政殿,引见,宗亲、诸将、兵曹堂上、承旨等入侍。议政府及馆阁堂上以文臣赋诗,会于议政府,亦召入设酌。上谓阿仁帖木曰:“汝辈素忌暑,今冒热而来,予甚嘉之。”阿仁帖木对曰:“心欲朝见,不觉炎暑。顷者我因事往无难等处,亏豆亦往。闻我欲朝曰:‘去年冬我奉上教,欲侵斡朵里,举兵而往,节制使疑其犯边,妄与之战,我亦轻入交战,杀我二勇人。然我知此举非朝鲜本意,欲于来秋朝见。汝往启之。’”上曰:“高岭之战,兀狄哈初未尝向我国,只欲攻斡朵里耳,予岂不知乎?其时节制使朴炯庸将也,疑其为贼,妄与之战,使亏豆疑我,炯罪至重。已今罢职,锁项系于义禁府,将加极刑。予深知亏豆之心,岂少嫌哉?今亏豆深自悔悟,令汝等来辨,予嘉之无已。如见亏豆,细传予言。”对曰:“当如上教。”命进酒,上曰:“汝辈向者来攻兀良哈,予甚喜之。兀良哈作贼,今犹不已,予欲更讨,汝亦来助,以报旧仇可也。若其近境效顺斡朵里,则不可击也,所谓作贼者,如东良、朴加别罗、无乙界、斜地等处人是也。”阿仁帖木启:高岭之战死者二人,其父母日夜哀愍,不可不怜恤。“上曰:”当从汝言。“又启:”斡朵里等构嫌于我久矣,常时来往中国,扇构诬妄,益启衅端,我等报复之心,何日忘之?我等性好复仇,虽至子孙,不忘旧怨。然愿蒙上德,相与和解安业。“上曰:”汝之所言,予已悉之。斡朵里等来往中国,非系我国。前此斡朵里等来往之时,不曾诉汝,然以汝言观之,则必有宿嫌也。予当戒饬斡朵里,勿更相仇,若禁之而不从,自有处置矣。兀良哈作贼,故予已讨之,斡朵里效顺,故抚之如旧。今或不顺予命,则讨之,如兀良哈汝与斡朵里共知我意,可也。“阿仁帖木出,召文臣于阶上,令赋胡越一家诗,命叔舟及领议政郑昌孙等第之,以议政府舍人权纶为第一。其诗曰:

圣主抚运,德洽仁深。山戎纳款,岛夷献琛,怀我好音。

判承文院事田秱生次之,谓昌孙等曰:”儒术不可不重,而予好执弓,又因北征等事,未暇敦劝,待儒稍薄,予已知其不可也。“命超纶阶,加秱生阶。

7月2日

○庚子,日晕。

○吏曹启:“成众官仕满,呈都目者及别坐等,考满人中不堪任事者,请授影职。”从之。

○以尹士昐为中枢院使,韩继禧工曹参判,鱼孝瞻中枢院副使,尹士昕仁顺府尹,柳子焕承政院左承旨,洪应右承旨,李文炯左副承旨,金谦光右副承旨,尹钦同副承旨,梁诚之同知春秋馆事,金礼蒙兼成均司成,权欢全罗道水军处置使。

7月3日

○辛丑,吏曹据校书馆提调单子启:“列字书员役事甚苦,加以八品去官,求属者少,今以诸司吏典移差者,亦惮苦务,多托故还鄕。照得七品都目去官之额,今定五十,请依议政府典吏都目例,一年二人、次年三人授七品职去官,妆册书员亦依此例。”从之。

○司宪府启:“富平府使奇质妾子仲山,既赎身为良,属忠赞卫,质钟爱季子宝,欲令承重,反以仲山为非己之子,或言‘娶贱妻,义不当承重’,或言‘入属忠赞卫,非吾所知,’多般构辞,不子其子,至于状告,废立长少任其情私,弃毁国典,紊乱纲常,无状莫甚。若以经赦不治,无以惩戒,请令仲山仍旧承重,罢质职。”命仲山承重,勿罢质职。

○刑曹据忠淸道都观察使启本:“恩津住新武举李郁奸宰枢李孝诚妾妓笑池莲,率逃容匿,已为不当,才免鄕役,陵蔑邑守,其所遣差吏蹴踏殴打,至言‘奸两班妓妾有何罪辜?县监推劾,特从干请耳,监司、守令不得擅便鞫之,’又直到公衙,高声骂辱,伤风败俗,莫此为甚。事虽会赦,不可不治,请全家永属江原道残驿吏。”命只于江原道,全家徙居。

○义禁府启:“本宫奴孝生诬告李咸亨,聚众谋乱,律应凌迟处死,籍没缘坐,并依律文施行。”命处斩,勿缘坐。

7月4日

○壬寅,掌令李永垠启:“黄致身冒受所换奴婢之罪已白,而犹不承服,都官有请受四口之状而曰:‘非吾状也。’义州牧使张孟昌曾为泰安守,以官奴乙忠换给,誊写都官文契,而亦书‘奴婢并四口’,致身乃曰:‘此则乙忠背我,与奸吏作此伪券,非孟昌誊写之文也。’臣等以为文契誊写,古无其法,孟昌誊写,则必有可疑而难信也。时致身为本道节制使,逼孟昌誊写其文,以为后日之证,请召孟昌问之,若未可上来,则遣分台推问。”上曰:“知之。”

7月5日

○癸卯,谕四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曰:“今尼麻车兀狄哈阿仁帖木来言‘尼麻车与斡朵里仇隙已久,又亏豆杀掠吾弄草等处斡朵里,彼此相仇不已,愿令和解。’予曰:‘当谕斡朵里,勿更报复,汝归语亏豆等人,亦勿相仇。死者则已矣,生虏者刷还和解安业可也。’卿知此意,谕斡朵里以和解之意,何仁帖木之还,亦宜厚待,仍谕此意送之。阿仁帖木又言‘高岭之战,尼麻车死者二人,其父母妻子痛恻。’予略付赙物赐之,卿宜知之。”

○谕江界节制使赵继宗曰:“尔久于其道,备悉接待彼人之事,今以尔为满浦节制使,其除朝辞赴任。”

7月6日

○甲辰,上亲传宗庙、永宁殿秋享祭香祝。

○上谓都承旨金从舜曰:“礼曹馈阿仁帖木日当语之曰:‘汝今来时,不带麾下人,上深责边将,’且近因大祭斋戒,未得引见,可以此晓谕。”

7月7日

○乙巳,谕四道都体察使韩明浍、都节制使康纯曰:“尼麻车与斡朵里衅隙既成,今只送阿仁帖木,假如病死而无见知者,则彼兀狄哈不谓我国杀之,则必疑斡朵里矣,自今兀狄哈如有上京者,并其从者一二人上送。”

○司宪府启:“臣等闻李崇之罪名匪轻,今放之,恐失之轻。请勿放。”传曰:“崇之妻病剧,姑放之,令相见耳,非永宥之也。”

○日本国石见州藤氏周布和兼、五岛宇久守源胜各遣人来献土物。

7月9日

○丁未,传旨礼曹曰:“壬午年文科试取时,勿用韵书等杂书,依前试取。”

○传旨礼曹曰:“今颁行《经国大典》《刑典》,京中则今七月十五日,京畿则二十三日,忠淸、黄海、江原道则二十八日,全罗、庆尚、平安、咸吉道则八月十三日为始遵行,《六典》及受教内定限之法,则非万世遵行经久之法,故不载《刑典》,今具录于后,依旧遵行。一,洪武壬申以前逃亡私贱勿许推问,其中时使奴婢内同腹三四寸现存者及虽无同腹三四寸当身现存役使明白者,许令推问,辛丑年前逃亡,勿令推问。一,永乐癸巳三月十一日以后有妻娶妻者,痛惩离异,其有不即发觉,身殁后子孙争嫡者,以先为嫡。一,永乐丙戌正月初一日以后私奴娶良妻所生,虽已属公置簿,若不付正续案,则从父决给。一,永乐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告状公私诉良未毕者,皆属补充军,是日以前已曾从贱而未呈误决者,勿许听理。一,永乐甲午六月二十八日以前东西班贱妾子孙,以自己奴婢年岁相近者赎身。一,永乐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闲役婢妾子孙,于限后因本主子孙同腹推捉而告诉者,许属补充军,是日以前为本主子孙役使,而未呈者,欲属补充军,勿听。一,永乐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告状婢妾产及公私诉良未毕属补充军者姊妹及女子嫁公私奴并产所生,一依相讼奴婢时执例,于在前使用母之本衙门及本主决给,其限后所生及限前元不役使而诉良未毕属补充军者之姊妹女子等所生并皆从父决折。一,永乐丙戌正月初一日以前,奴娶良妻所生奴婢景泰辛未五月二十九日以前告状分拣者外,称逃婢所生新呈诉讼者,勿受理。一,永乐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相讼奴婢事,勿令告状,已告状相讼奴婢时得决者给之,无前决者仍给时执者。虽父母、祖父母未分奴婢,上项限日各执者,勿举论。是日以前得决奴婢,他人因仍役使,而限后告状者,勿许受理。他人奴婢十五岁以下幼弱者,随父母长养,限年前后勿论,从明文决给。甲午年奴婢辨正时未产所生执筹者,依时得者例决给,其录未产所生,许与传得者,亦从财主许与。一,正统壬戌八月二十八日以后《大典》颁降以前,祖父母、父母许与及同腹自中分执记外,不税契文券,勿许受理。众所共知收养、侍养及同姓亲异姓亲,并限四寸外,赠给奴婢,亦勿受理。一,正统壬戌七月十六日以前,无子息前母奴婢已还本孙者,勿给承重义子。一,祖业奴婢,一从遗书决给。宣德丙午正月以前已曾决折奴婢及永乐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传得时执奴婢,勿许改决。一,景泰乙亥正月初一日为始,奴婢诉讼者元告被论中,时立讼人假给分拣决折。一,天顺辛巳二月二十六日以前东西班及文武科生员、进士、成众官、有荫子孙娶公私婢为妾者之子女,已曾例当从良者,勿更赎身,公私婢嫁良夫所生子女,本日以前已曾从良者,属补充军。一,天顺辛巳五月初一日以后,再犯窃盗者,通计赦前处绞。”

7月10日

○戊申,上虑狱囚,暑湿辛苦,命注书李寿男,往审义禁府及典狱。

○传旨刑曹、司宪府、义禁府曰:“今狱讼甚烦,勿计国忌审理,至夜毋使淹滞。”

○传于吏曹曰:“自今平安道都节制使毋令率眷赴任。”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京畿、咸吉、江原道沿路诸邑守令、诸驿察访曰:“今去兀狄哈阿仁帖木加等馆待优厚,傥或得病,听带去医言,曲加救疗,且择给骑马。”

7月11日

○己酉,御庆会楼下,设飮福宴,宗亲、宰枢、承旨及兀狄哈阿仁帖木、宗成职使者豆奴锐等入侍。上谓豆奴锐曰:“书契无受职之语,今听汝言,特除宗成职官,汝与朝官偕往,开谕予意。然朝官语音不通,汝乃亲听予言,其往晓谕。”即以行上护军金致元为对马州敬差官,都官佐郞金瓘从事官。“

○兀狄哈知中枢院事金波乙大等来献土物。

7月12日

○庚戌,以户曹判书曺锡文摠中外度支事,置度支使,自此始。安哲孙户曹参议,李芮、赵铁山佥知中枢院事。

7月13日

○辛亥,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全罗、忠淸、庆尚道观察使曰:“道内品好箭竹产出处,严加禁防,以备国用。”

○兵曹启:“外方则诸色军士外大小闲役人及诸邑衙前公私贱口并称杂色军,三丁为一户,征兵时随例征聚,独京中居人不定杂色军,中外各异。请令汉城府除堂上官及鳏独老疾人外,前衔三品以下大小闲良人诸司胥吏仆隶工匠公私贱口,凭考户籍,悉令刷出,三丁为一户抄定杂色军,期以八月成籍,藏于本曹及汉城府。”从之。

7月14日

○壬子,召司宪持平李永敷,传曰:“王穗、王元同等嫡妾辨正事,令持平成栗避而速决,传教有日,何至今不毕?”永敷对曰:“以先鞫元同侵突之故,未暇辨正。”传曰:“若有先核元同之命,则然矣,今无是命,而以推核元同为辞,慢不辨正,甚不可也。承政院其速取招以启。”即以供辞启,传曰:“司宪府过矣。然予不罪之,其速辨正。”

○上欲宽黄致身冒受奴婢之罪,召司宪持平李永敷诘问,永敷详陈阿曲之状,命下义禁府。

7月15日

○癸丑,命颁新撰《经国大典》《刑典》。

○以东良北住阿那为本处都万户。

7月17日

○乙卯,命议政府、户曹、兵曹、堂上典船色提调,往审新造漕船。

○忠勋府启:“崔赐起、洪重孙、郑锡礼、郑锡禧、辛以中等干系乱臣,坐罪发配,今命往咸吉道赴防。赐起、重孙则罪名差轻,犹之可也,以中非成胜族亲,而出入阿附,群聚武士,锡禧于靖难之日,踪迹诡秘,锡礼又非泛然连坐。此三人厥罪匪轻,得保首领,以至今日幸矣。今若戍御立功,则将何以赏之?世宗朝立法云,‘罪干不忠不孝者,勿令赴防。’盖以立功,则难赏也。今新颁《经国大典》亦云,‘犯干系宗社之罪者,两界沿边诸邑毋得发配。’发配且犹不可,况使之赴防乎?《大明律》罪干反逆者,男则处死,女则得生,盖女无用,而男能用事故也。今以武才卓越,而置诸关塞,尤不可也。请谕韩明浍,速令上送,还配本处。”传曰:“卿等之言甚是。然业已往矣,奈何?且此则小事耳。脱有国家大事,则是亦吾民也,岂可不行王事乎?今若立功,则尚可随时区处。”竟不从之。

○司谏院启:“今以昭格殿直李继童为新宁县监,夫守令亲民之官,其任至重,必择更事之人而授之。继童既非更事谙链者,而今遽以权务超拜守令,窃谓不可。请改差。”从之。

○判中枢院事安止谢赐御制诗轴,命文臣续之。

○遣判司译院事崔有江,管押被掳逃来汉人忽儿火等四名,解赴辽东。

○传于礼曹曰:“宗成职禄俸米豆布货楮货,依科给之。”

7月18日

○丙辰,御交泰殿,引见兀良哈知中枢院事金波乙大等,领中枢院事洪达孙、礼曹判书洪允成等入侍设酌。

○桂阳君璔启:“校书馆官吏不谨看守铸字,或埋尘土,或致遗失,以至铸成之时,多有被窃之弊。”即传旨吏曹,校书馆提调梁诚之、郑显祖收驱使,校书郞金补轮、著作郞徐效虞、宋守殷、校勘姜致恕、郑惟产、正字金耋定本馆书员。

○传旨兵曹曰:“诸道大小闲散三品以下,除付籍读书者,年六十以上者,笃废疾者外,并属正兵侍卫,今辛巳年十二月晦日内不现者,并徙边。”

○对马州从事官金瓘以母老辞,申叔舟请以李继孙代之,即驰书于庆尚道观察使曰:“道内熊川充军李继孙给驿上送。”

○传于司宪府曰:“校书馆所纳诸色纸,忠淸道则自戊寅年至今年,全罗、江原道则自庚辰年至今年,并不收纳,其核观察使以启。”

7月19日

○丁巳,以左议政申叔舟为忠淸道都体察使、户曹参议安哲孙副使,前水原府使洪敬孙从事官,往审泰安堀浦,开凿便否。先是,叔舟启:“漕船押来人有劳者多,请厚馈慰遣。”上曰:“可。”至是,命叔舟、哲孙馈领船等有功劳者百六十馀人于阙庭。

○命召司谏院官吏,传曰:“前日来言‘李继童不可为新宁县监’,汝等以为不可以权务而超授守令耶?若是则知印、录事守令取才入格者,何以除授乎?别有罪累,而不可任乎?”正言李吉甫对曰:“守令之任至重,当择更事者任之。继童试除权务,未曾更事,遽任守令,实违故事,恐有猥滥。臣等之请,正为此耳,非别有罪累而不可任也。若知印、录事则取才而任之,非继童比也。”不允。

○以韩明浍为上党府院君兼判兵曹事,金师禹兵曹判书,郑轼判汉城府事,宋处宽中枢院副使,全循义行佥知中枢院事,任元浚佥知中枢院事。御札谕明浍曰:

卿去后兵曹事弛,故以金师禹为判书,以卿为兼判,所以高其坐,镇北方瞻视,固其根,抚四方兵力,宠其任,威沙漠不服。

○礼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关启:“道内盈德、淸河、尚州、善山、仁同、星州、大丘、庆山等邑,今当禾谷发穗之时,连月不雨,渐至憔枯,民生可虑。请降香、祝、币,令本道观察使祷于祀典所载名山、大川。”从之。

○礼曹启:“倭、野人本曹馈饷时用男乐,然歌童、舞童数少,所任不周。倭、野人所经有妓诸邑,宴享时皆用女乐,本曹馈饷时,请依此例用女乐。”从之。

7月21日

○己未,司宪府启:“尹坞于咸从京邸,带妓投宿,非一日,本府劾之,已承服。今以采访别监往平安道,坞性本狂妄,不宜是任。请改差。”从之。

○礼曹据忠淸道观察使关启:“本道诸邑累旬不雨,禾稼憔枯,请降香、祝、币,令本道观察使祷雨。”从之。

○礼曹启:“宗成职迎命仪,敬差官到日,设香卓于厅上,成职以时服率麾下,迎于郊。敬差官将礼物官教至,则成职鞠躬于道左,先导至大门外躬身。敬差官至成职家,奉官教礼物置卓上西向立,成职率麾下序立,稽首四拜。敬差官奉官教授成职,成职降复位、稽首、四拜,礼毕。”

○兵曹启:“行护军具文信正月二十日以大护军降授护军后,至今仍受大护军科禄,冒滥莫甚。请令攸司推鞫,自今上大护军颁禄时,具衔开写,呈本曹凭考官案,移牒户曹后给禄。”从之。

7月22日

○庚申,旧例司仆寺喂马生刍,令京畿诸邑轮次输纳,路远不能自输者,倩人代纳,每生刍五十斤直米二斗。刊经都监都提调尹师路启请,“令京中富人买刍代纳,收其价而两分之,司仆奴辈恶都监争利,出四郊,优给其直,尽买生刍,使不得入京,于是司仆生刍绝。一日具由以启。”上曰:“刊经都监几害我马,速放箭串场养之。”仍命刑曹囚都监官吏鞫之。

7月23日

○辛酉,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谓承旨等曰:“予谓刊经事甚简易,不至生弊,至数年后官吏等不体予意,务揽事权渐至繁乱。工匠代纳等事,弊将难禁,予欲罢之。”承旨等启:“罢亦不难,但事未毕,后若更起,则不若因之务令简易,期于速毕。”上谓李克堪曰:“卿世子之师,予所倚重。人言‘养储副,当远小人,近君子。’此诚然矣。然予意以为君子固当亲也,至于小人,亦不可不亲。凡民间细微万事情伪,甚至盗贼奸邪情态无所不知,然后临民,则遇事必通,可能处决矣。”谓成任曰:“卿多材多艺,予甚嘉之。我国之人,天文、地理等杂学稍有知者,乐则识者盖寡。若其工人所学,徒为淫声,不可言乐。卿务体予意,留心于乐。”问曰:“学之可及朴堧乎?”任对曰:“堧则未可必及,学之亦或有得。”上曰:“要在专心耳。”谓诸臣曰:“今之乐颇有未精,予欲择其精晓音律者数人,俾掌提调之任,一革蛙沸之音,又谁可者?”黄守身等启:“鱼孝瞻勤俭可任。”上曰:“孝瞻不解音律。”更荐礼曹参判曺孝门,即以任及孝门为乐学都监提调。诸宰枢既出,召克堪及都承旨金从舜曰:“我国户籍、军籍不明,予每欲改正,近以年歉,未果行之,今年未行,明年亦未行,是无时而可行也。政府闻之,必以年歉请止,然予欲决意行之。分遣朝官,精刷改籍,更遣分台,摘其奸伪,期于致精,卿等择朝官直实者以启。予将亲见,若有奸邪之态形于面目者,予当责卿。”

○传于刑曹都官曰:“凡赐与奴婢,勿令自望,官自磨勘启闻赐给。”

○司仆寺提调启:“济州壤地褊小,近年私放马牛者颇多,国马屯于汉拏山上,树木蓊郁,水草不足,不得任性放养。因此孳产不敷,马种渐至体小,请于壬午年春,遣本寺官员,尽刷私放马牛区处,且择国马,分养诸牧场。”从之。

7月24日

○壬戌,遣礼宾寺尹安训于京畿,判司赡寺事朴健顺于忠淸道,成均大司成崔汉卿于全罗左道,判承文院事田秱生于右道,弼善具达忠于庆尚左道,前典农寺尹赵之夏于右道,训链副使李垤于江原道,汉城判官郑垠于黄海道,判奉常寺事愼后甲于平安道,改正户籍、军籍,付以事目。“一,诸道户籍用号牌案,录户首率丁。其广作长篱,就篱内别构家舍,称为一家者,刷出作户。一,单寒人无所依托,或为人雇工,或为婢夫寄寓者,拘于良人,别立一户,则必至逃散,依率丁例。一,户籍成三件,藏于本邑、监司营、户曹。一,诸邑医、律学无定额,因此闲役者颇多。留守府医律学并二十、大都护府、牧官、都护府十五、知官以下一十以此定额。一,推刷时该吏、劝农官、里正、统主等隐漏不告者及成籍时脱漏不录者,依欺隐田粮书员例,全家属江原道残驿吏。一,诸邑、诸营镇额外螺匠、日守、书员、医律学诸色人等额外助丁及滥占人口并录户籍。一,巨户隐占丁口,限十一月许户首及当身自首,其限内不自首者,全家徙边。许人陈告,壮丁十口以上陈告者,元有职者超一资,资穷者从自愿子婿弟侄中赏职,无职者亦依上项例,贱人限三年除杂役。一,加现户口多者,敬差官则超资,守令亦论赏。一,推刷时不用心守令,推核启闻。一,守令隐漏丁口者,虽会赦,以违制书律论。

○谕诸道观察使曰:“我国户籍不明,隐漏甚多,每欲检括大正,而因仍不行,实违大体。今遣朝官,大刷成籍。若前户籍、军籍仍置于邑,则官吏必因仍前籍,不肯改正,积年因循之弊,必不能革。本营所藏亲自封识,诸邑所藏令敬差官随所到诸邑称臣封识,并写日月,勿发马,以各其邑人马上送。”并谕诸道都节制使、处置使。

7月25日

○癸亥,御交泰殿,引见内宗亲及左赞成黄守身、户曹参判李克堪、吏曹参判成任、兵曹参判金国光、工曹参判韩继禧、都承旨金从舜等议设牧场等事。上戏谓克堪曰:“卿有捉蝇之力乎?”克堪对曰:“臣实无力,至于国家大事,则固能处置。”上哂之,即以克堪为都镇抚司饔提调。克堪为人,多肉无力,竦身鸢肩,上尝曰:“克堪为书筵,未尝养世子道德,只传其肩耸而已。”至是,授提调曰:“欲使举盘盂,伸其肩耳。”命守身、克堪及兵曹判书金师禹为牧场提调。御札谕诸道观察使曰:

国之强弱在马。故问国君之富,数马以对。昔元世祖欲以江南为牧场,予亦欲以江原、黄海无人之地,撤人居并合而为一大牧场。然不可以人易马。今且令诸邑各占一山水草俱足处,若十匹乃至千匹,则何忧乎事之不成乎?卿速审某州、某山,限九月晦日乃启。

7月26日

○甲子,命王世子观稼于喜雨亭,令宗亲及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领中枢府事洪达孙、右赞成具致宽、吏曹判书崔恒、户曹参判李克堪、都承旨金从舜、佥知中枢院事任元浚、书筵、翊卫司、司仆等从行。又命左赞成黄守身为宣慰使,刑曹参判韩继美副使,赍宣酝往赐之。

○正言李吉甫将本院议启:“损实敬差官多有不称者。夫损实轻则损于公,重则害于民,公私两便,非勤谨者不能也。其间已经守令者,犹可也,未能更事者断不可委任。请改之。”传曰:“已令铨曹选任,不可改也。”吉甫又启:“金锡孙以不堪任事,已授影职,金士恭为镇抚时,以滥刑伤人罢职,全进穆亦未更事者,若此等辈必不堪任,请改之。”传曰:“改差可也。”

○全罗道都观察使咸禹治驰启:“光州安置郑悰本月十九日呼守直人曰:‘我三七日不食坐禅,今已成佛,舍利分身,香臭满室,瑞气连天,若稽留启达,则此邑之人特令尽杀。’奋身踊跃,足踢门扉、栏墙,妄发狂言,守直人等周回审察,则外门上有人迹,即搜得僧性坦者牢囚,并囚守直人及事干者。悰所有经文一纸上送。观悰交通外人逾垣招致之状,则杂人相通,非一朝夕明矣,罪恶深重。牧使柳毂略不禁防,请并令攸司囚鞫。”命义禁府镇抚李蕃拿致悰、毂又性坦事干人等。

7月27日

○乙丑,议政府启:“诸道使命寔繁,其可停之事,请姑量减。”命停牧场巡审敬差官等。又启:“庆尚、全罗、忠淸道量田及田品,不须今年可行,请姑停之。”申叔舟启:“户籍、军籍一时并举,则事未速毕,将为有弊,请姑停军籍。”上亦以为户籍既成,军丁因此可括,命停之。

○礼曹启:“教养人才,国家重事。《易》曰:‘蒙以养正,圣功也。’比来京外学徒不专心链业,故俊秀之士罕出,教官学长用意养蒙者,十无一二。前者屡次受教,移文检察,亦无成效,诚以教官率皆庸劣,而生徒不专其业也。请自今京外教授官、教导学长,择学问精熟,堪为师表者,授之成均馆四部,勤慢则本曹常加检察启闻,外方则观察使亲自讲问,移文本曹转启。如有成效者,特加褒。京外除生员进士及升补入学者外,年过四十者,不学闲游者,各其教官报本曹,移文兵曹,充定军役,以惩其馀,守令不能修明学校者,令观察使严加纠理。”从之。

○兵曹启:“济州牧养马匹,渐不如古,专以商人要换儿马,潜带小马而去,以致马种矮小。请自今商人来往者,令诸浦万户守令及济州按抚使严加检察,如前带去者论罪,马匹属公法前带去人并核追论。”从之。

○以东良北住阿儿沙为本处都万户。

7月28日

○丙寅,御庆会楼下,召议政府堂上、六曹判书、兵曹参判金国光、户曹参判李克堪、都承旨金从舜议回奏事,以克堪为使,吏曹参判成任副使,兼谢白雉回赐表里。以诸道使命繁多,召还监链官,停灾伤敬差官,令其道首领官巡审。又停坛庙巡审官,又停秋等讲武。户曹判书曹锡文请于慕华馆近地,营构仓廪,以贮米粮,从之。即以锡文、国光及兵曹判书金师禹为造仓提调。锡文又启:“我国文籍阙失,久远之事,末由稽古者,弊在兴用还纸,率为造纸者所偸也。诸司文籍完具者少,禁还纸,。”命痛禁,违者全家徙边,其失文书官吏勿论赦前,永不叙用。召司宪持平李永敷曰:“国家条章寔繁,有司未能一一奉行,今更详定,略其条件,举行之事,不至繁多,而宪府如前陵夷不举行,予甚非之。不禁还纸,其一也。尔其知之。”

○庆尚右道处置使李好诚据知世浦万户宋石坚呈驰启:“对马州沙浦住倭船主吾罗汝毛等九名,于六月初二日受路引来孤草岛钓鱼,遇风西指水路三百里许,不记名海岛依泊,忽遇本国小船十二艘,骑坐人请遗鱼物,我等只给杂鱼五尾,以不称意,含怨相诘,吾罗汝毛中箭即死,表阿时罗等三名或中箭、或触石,仅得免死。收拾船内箭十枚、箭竹三枚来告曰:‘将具事由,归告岛主。’辞语恳恻,归志匆匆,虽开谕拘留,强欲入归。观其情状,必多构辞,诉岛主,更请留,则怒曰,”朝鲜人不推究杀害者,反拘我辈耶?“上曰:”是倭与本国人相斗,其中是非未明,今宜上京。又拿本国人相斗者辨明,则倭不怨而事体正矣。“命右赞成具致宽、刑曹判书朴元亨、兵书判书金师禹、参判金国光议之,佥曰:”本国人相斗者,似难速推,倭人等欲速还去,今若召致于京,而本国人终未得捕,则无益矣。宜遣朝官开谕曰:‘当穷推本国人斗杀汝等者。’且开说殿下怜恤至意,仍厚馈之,致赙被杀倭人,以其相斗日月处所遍行搜捕,即行极刑以示之,且具事由备说,又于对马州敬差官李继孙之行,备谕宗成职并致书契何如?“御札曰

此论似未便。一,得有罪者而置极刑,未可必也,若未得,则倭人以为妄语诳我。一,李好诚既已拘留矣,虽放遣而不喜,今方授成职以官,虑妄诱杂说。一,万一此倭实贼则放之后悔。一,无对论而定罪,亦难。一,成职虽闻而分拣是非,大国之政体,何怨之有?姑宜厚待上送,待得罪人对面定罪,可也。

命注书往议于议政府及礼曹判书洪允成,左赞成黄守身以为:”自古边衅必自小民,今倭人之被斗被杀,其怨必深,遣朝官开谕,不如亲承上教。宜如上教,召来谕之曰:‘汝等被斗,予其哀悯。当搜捕其人,置之极刑,汝等第观之。’仍厚馈拘留,若不得罪人,则谕之曰:‘予怜汝等,遍行搜捕,意未得焉可恨。’如此开说,厚赠其死者致赙奠以送,则彼必解怨。又继孙先倭人往语宗成职以此辞,则成职亦预悉此意而无疑矣。其搜捕不必别遣朝官,令全罗、庆尚道户籍敬差官搜捕何如?“右议政权㧛以为:”本国人当初任意发船横行,卒与倭人相斗,其中虽有死者,其生者窥免其罪,必不以告其事。倭人之仇杀本国人,亦未可知,必须招来反复究问。“允成以为:”其召致之时,宜下谕李好诚转语曰:‘今闻汝等与我国人相斗而死,深加哀悯。将欲面慰之,且得其人对面定罪,以快汝心,汝宜上来。’如此开谕,则贪利之徒必乐闻命矣。今若放送而继孙后往,则被杀倭人族亲,或恐作难。“右参赞成奉祖以为:”召倭人上京,而本国相斗人竟未得之,则其终处置实难。请如致宽议。“上曰:”黄守身等之议为是。“

7月29日

○丁卯,亲传社稷祭香祝。

○谕庆尚右道处置使李好诚曰:“今得启本已悉。开谕表阿时罗曰:‘汝等被斗事殿下闻之,深加怜闷。与汝辈斗杀之人,已令广行搜捕,必欲大惩,将招汝等亲见以慰。’如是开谕,路次馆待,曲加布置上送。且本国人与倭人争先钓鱼相斗久矣,不可专以国人为咎。曲直是非,备细分拣以启。”谕都观察使卢叔仝曰:“今见处置使李好诚启本,我国人与钓鱼倭人相斗,至杀伤倭人,卿与好诚捕获相斗人,鞫问以启。”

八月

8月3日

○庚午,御思政徙,受常参,视事。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设酌。右议政权㧛以浴于黄海道白川温井辞,上引见。礼曹正郞尹孝孙、佐郞金秀光、朴继姓、李仁坚等轮对,孝孙敷奏详明。上曰:“此人谁之子弟?”都承旨金从舜对曰:“朴元亨女婿也。”兼司仆将金淳启:“兼司仆马兴贵蹴伤韩奉连,请治罪。”命义禁府鞫之。问礼曹判书洪允成、判汉城府事郑轼、杨山君杨汀曰:“野人今可伐欤?”允成对曰:“我国至诚事大,敕谕本国,‘勿与野人连兵’,而今若伐之,则有违事大之诚。徐观其势,如屡犯边境,大举入伐,犹为未晩。”上嘉纳。谓临瀛大君璆曰:“今日㧛随母往白川,汝与金从舜赍宣酝,饯于慕华馆。”命诸宰枢皆往饯,又命承政院驰书于开城府留守权挚,令宴慰。

○兀良哈上护军汝罗豆等来献土物。

○兵曹据徙民都巡察使尹子云启本启:“徙民至中路或已至所徙邑,逃亡者已并以弃毁制书律论,今徙民抄定后,其奴婢率丁逃亡者颇多。虽未发程,抄定后逃亡者,请依上项立法施行。且率丁有故,未满三丁,则改定他户,故其户首阴嗾率丁,使之逃匿。若堕于术中,旋即改定,则效此蜂起,弊将难救。请自今抄定后率丁逃亡之户,并皆入送,以防奸伪。”从之。

8月4日

○辛未,司宪府启:“李崇之罪名匪轻,放遣未便。请推鞫以正其罪。”传曰:“崇之妻病苦垂死,故姑放之,后将治罪。”

○义平君元生卒。元生,恭靖王后宫出也。辍朝一日,赐赙米豆并三十石、纸一百卷、油芚等物。

○传旨刑曹曰:“徒流付处人等,虽自犯罪定役,累经岁月,其情可矜。黄耇德、金继孙、任善生、李重元、姜守山、李英达、李继宗、安敬宗、申自衡、金璘、金汾、柳孝联、李林、黄理孙、鲁孝丁、金辂、孙继祖、洪锡、郑自昆、朴春生等皆放遣。”

8月6日

○癸酉,亲传风云雷雨祭香祝。

○兵曹启:“全罗道民多逃入海岛者,请遣朝官刷还。”上召都镇抚沈浍等于宾厅议之,左赞成黄守身、户曹参判李克堪等亦因事诣阙,命桂阳君璔,问刷还之计,浍等启:“沿海之民,逃入诸岛,或有钓鱼、煮盐为业者,或有耕稼为生者,或有往来兴贩者,闻下推刷之令,则挈家深入无人之岛,稍弛则还来,或有长往不返者,实非细故。宜速刷还,今若明言刷还,则彼必惊惑深窜,宜出其不意搜捕。”上曰:“欲遣大臣出奇计搜捕,且得与倭人表阿时罗相斗之人而鞫之,卿等以为何如?”佥曰:“允当。但别遣大臣,则恐致骚扰。今田制色提调李纯之以量田将往,令纯之兼治何如?”传曰:“纯之不可兼。欲以兵曹判书金师禹代纯之,第恐不学算术,难于量田也。”佥曰:“推算,下官之事,提调虽不知算,亦裕为矣。”即命师禹往,兵曹正郞金永坚、礼曹正郞尹孝孙为从事官,寻停量田。又命璔问于户曹判书曹锡文曰:“今国家多事,崇礼门外新构仓及筑城事,姑停若何?”锡文启:“门内松岘行廊所藏谷,耗损太甚,今若不营仓库,则国家储峙,将致无用,请勿停构仓筑城。”

○传旨礼曹曰:“近者野人来朝者多,费用至烦,其停功臣仲朔宴。”

8月7日

○甲戌,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忠淸道都体察使申叔舟曰:“今谢恩使李克堪赍去文书,欲与卿磨勘,速竣事倍道驰来。”

○谢恩使金处礼先遣通事,赍闻见事目以启曰:“山海关兵部主事杨琚,请纸笔、石灯盏,广宁摠兵董兴请弓,太监金兴请其侄金澄娶妻。”命议于政府,领议政郑昌孙以为“兵部主事虽微者,把截关门,本国使臣经由处,石灯盏、纸笔小物,从请无妨。董兴请弓,是虽兵器,不可私赠,然野人及明使之到本国者,皆赠之,送亦无妨。”左赞成黄守身以为“杨琚守门小官,不必从请,薰兴专主我国事,可从其请。”右赞成具致宽以为:“杨琚之请,不必从,董兴之请,则黑角则禁物,送鄕角弓为便。”左参赞李承孙以为:“董兴不可以弓私赠,杨琚所请,从之为便。”右参赞成奉祖以为:“董兴可从其请,杨琚亦守大关,不可不从。”金兴侄娶妻之请,佥曰:“可从。”

○忠勋府启:“以经费之多,命停仲朔宴,然此宴本府所办,不关经费。请勿停。”从之。

○兀良哈中枢金多弄哈等来献土物。

○舍人郑文炯将本府议启:“下三道量田,使命烦多,今又遣金师禹于全罗道,捕诸岛避役之徒,官民俱致骚扰。请令观察使、节制使偕所在守令设计捕获。”传曰:“捕亡大事,不可停也。师禹之行兼任量田,则使命之多,不足虑也。”

8月8日

○乙亥,御交泰殿,引见都承旨金从舜曰:“仓库可营乎?”从舜对曰:“今年工役颇多,请姑停之。”从之。

○咸吉道都体察使韩明浍遣从事官李克均,启咸吉道便宜事件:

一,咸吉道战亡人子孙中一人赏职赏赐。一,今边警声息不绝,吉州以南诸邑守令,择有武才知大体者,勿论职秩高下改差。一,军士起复戍边者除职,且命劝肉。一,角弓自京来者,或易折,或过弱,片箭或过短,或镞与竹不适均,皆为无用。请令军器监别造唐角弓及片箭,量数入送,亦令司仆寺量送调习马。一,革预原郡属定平府故地广民稠,请割川原、川西、调阳三社之地,属咸兴府,并给预原官奴婢。一,城内住向化司正所罗北征时为先锋鄕导,诚心效力,除护军职。一,本道蚕丝及羊毛,除上纳,令丝作弓弦,毛作帽儿,给军士。一,吉州以北诸邑,则军士常戍边,日习兵事,都节制使亦常巡检,故兵马整齐,端川以上诸邑,则贼境隔远,都节制使不得往来点检,故守令慢不检察,以致不链器械,不习弓马。咸兴则监司本营境内,哈兰北乃贼路要害之地,依平壤府例,置镇设都镇抚,专管南道军士,考察防御。一,甲山则贼兵先入之地,势孤军弱,其守令类以不更事秩卑者差之未便。亦置镇陞为都护府,依五镇例军官口传防御。一,惠山、三水万户,不择人除授,素无威望,多失事机,惠山则陞佥节制使,三水则复设郡事,精选除授。一,事变寝息间,江原道当番军士及诸道骁勇鄕吏,为先分遣甲山、惠山、三水防戍。

上引见克均曰:“一依启本施行。”

○左赞成黄守身、户曹参判李克堪、兵曹参判金国光等启曰:“臣等往审可设牧场之地,三田渡与绿阳则有场垣遗址,峨嵯山则山险地狭,水草不足,筑场功役又难。”传曰:“可于他处求之。”

8月9日

○丙子,召领议政郑昌孙、左赞成黄守身、右赞成具致宽、左参赞李承孙、右参赞成奉祖、兵曹判书金师禹、都承旨金从舜等,议师禹赍去事目,左议政申叔舟来自忠淸道,命同议其事目:“一,推刷诸岛逃匿人时,如有移匿他岛者,量发诸镇浦兵,分道追捕。一,逃匿人等顺从者,分良贱各还本处,其中魁首人,分囚启闻,逃避及抗拒者,斩为首人,以惩后来。一,与倭人相斗者,不可遽以为非。若倭人始乱欲害我国人,则不得不应,宜徐问是非曲直,分拣启达。一,纠检诸镇习阵及诸浦水战。”从之。初议以诸岛所捕人来往便易近岛则录姓名,给号牌,使之仍居,叔舟议以远近岛人皆还本处。上御交泰殿,引见叔舟,议奏闻事,叔舟启:“虽不奏闻,无妨。”从之,即停李克堪、成任之行。

○以朴萱、金自行佥知中枢院事,李允孙忠淸道都节制使,李宗孝忠淸道处置使,庾智行广州牧使。

○谢恩使中枢院副使金处礼回自大明。

8月10日

○丁丑,幸西郊,观稼。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谒道傍,上御川边赐酒,仍赐随驾宗亲、宰枢酒。还御慕华馆门设酌,谓宗亲、宰枢曰:“《诗》云,‘彼君子兮,不素餐兮。’是何谓也?”中枢院副使鱼孝瞻对曰:“谓不可空食也。不懋王事,而叨受天禄,则是空食也。”上曰:“何以则可谓不空食乎?”对曰:“为吏曹,则尽吏曹之职,为户曹,则尽户曹之职,类而充之,无不如是,则可谓不素餐矣。”

8月11日

○戊寅,谕平安、黄海、咸吉、江原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曰:“咸吉道丁忧军士,予不得已强夺其情,戍御边塞,风餐露宿,劳苦太甚,深可怜闷。若不食肉,气力衰耗,难于御敌,予甚虑焉。卿晓谕此意,亲自劝肉。”

○兵曹据京畿、忠淸、全罗、庆尚道都巡察使尹子云关启:“咸吉道徙民二千五百户入送时,沿途诸邑非唯供馈,至于茭草、柴炭等物支备亦难,请分路,令沿途诸邑预先储备。以平海、蔚珍、三陟、江陵、襄阳、杆城、高城、通川、歙谷为一路,原州、横城、洪川、春川、狼川、金城、淮阳为一路,振威、龙仁、广州、杨州、抱川、永平、铁原、金化、金城、淮阳为一路,分三路入送,下三道道路,则令都巡察使临时分定。”从之。

○传旨兵曹曰:“咸吉道战亡人子孙女婿中一人赏散官职,无职者正九品,元有职者超一资,公私贱则赏布。”

8月12日

○己卯,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诸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上问右赞成具致宽、兵曹参判金国光曰:“僧徒号牌详悉为难,予欲京中则令两宗备录诸寺僧本贯体貌,转报该曹,外方则令诸山维那寺备录诸寺僧,报其邑,随即印给,如有度牒不明者,勿给牌,穷推还俗,何如?”佥曰:“可。”遂定僧人号牌之法。“一,用圆牌刻容貌岁年及父名本贯。一,京外官录簿,以凭后考。一,录报时,须考度牒,其中年老及众所共知有心行者,虽无度牒并报,无心行不诵经者,勿报。”

○传旨吏曹曰:“咸吉道定平地割川原、川西、调阳等三社,属咸兴府。

○传旨刑曹曰:“曾革预原官奴婢,移属咸兴府。

○尼麿车兀狄哈上护军八里等来献土物。

8月13日

○庚辰,传曰:“明日将引见兀良哈亏奴哈、兀狄哈八里等。”承政院启:“兀狄哈与兀良哈有仇嫌,若同时引见,言语之际,恐有讳恶之事。”传曰:“议于申叔舟、具致宽、洪允成。”叔舟、致宽以为“不可同时接见。”允成以为“兀狄哈所仇,乃阿赤郞贵之人也,今亏奴哈居于东良北,不与兀狄哈有隙,同时接见无妨。”传曰:“姑停之,当于十五日朝贺引见。”

8月14日

○辛巳,谕都体察使韩明浍曰:“今见李克均,具悉卿处置得宜。举与不举,在卿斟酌。虚水剌置镇,予亦以为势难徙民,亦停。”

○申叔舟、具致宽、洪允成启:“咸吉道诸邑米谷许民回换,然有抑卖民间之弊,请停之。向化浪将家老居母丧,今与其父亏奴哈相见。野人本不行丧,今从国制而行之,请令权脱。”从之。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都体察使韩明浍曰:“今送内弓房黑角弓一百张及军器监片箭一千部,此但为边警耳,非常继之事。若军士狃于官给,不复自备则不可。令谨藏于官,录会计,临时分授,用后还纳。”

○以东良北住上护军于奴哈为本处都万户。

8月15日

○壬午,御勤政殿,受朝贺。兀良哈亏奴哈等五人、尼麿车兀狄哈八里等三人随班召入殿内,传于亏奴哈曰:“往者北征时,令勿犯汝家,汝等不知此意,惊惑骑山。我军绝无侵犯之理,尔其安心以居。”对曰:“往者军兴,家舍焚荡,大兵又入,故惊惶罔措耳。”传曰:“火起邻家而延烧,岂有人故烧之者?汝今听我言而犹且未信,况远在汝家乎?其惊惑也宜矣。”

○司宪府启:“左翊卫尹坞、前广兴仓使权致中、前丰储仓副边孝同、前丰储仓副使崔侹,各率娼妓办酒聚飮,或用米𥸴相赠,请劾之。”命勿论。

8月16日

○癸未,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左赞成黄守身、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右赞成具致宽、花川君权恭、礼曹判书洪允成、户曹判书曹锡文、原城君元孝然启:“顷者幸西郊之日,让宁大君禔,于上前言动皆无礼,请鞫之。”传曰:“寻常如此,何可治之?”昌孙等更启:“禔得罪祖宗,远配于外,今殿下待之甚厚,尤当敬谨,而乃至于此,岂可以为常事而不治罪乎?”传曰:“予当责之。”

8月17日

○甲申,左议政申叔舟、户曹参议安哲孙与都承旨金从舜议,启请凿泰安掘浦

○平安、黄海、江原、咸吉道都体察使韩明浍奉笺,谢进秩兼判兵曹事。笺曰:

瑶检十行,特示隆命,玉关千里,祇荷异恩。揆分逾涯,矢心图报。伏念识难语上,才不逮中,际会风云,幸承赤帝之德,依光日月,滥与白马之盟。位已列于六卿,宠愈深于三接。比缘国尾之暂惊,猥分阃外之重权。不宿于家,惟知奋身于原野,愿敌所忾,岂敢顾命于戈矛?常怀罔功之忧,复叨非据之地。峻以辅国之崇秩,仍以司马之旧官。宠其任,固其根,昭圣谕之勤至,食尔禄,敬尔事,敢小心之忽忘?捧御札而佩铭,望负扆而端拜。伏遇神猷远略,贵士尊贤,文武著德于遐迩,安危注意于将相,致令庸品获遇殊荣。臣谨当勉企前修,并励初志。纵无多多之算,悉集高勋,庶将平平之谋,略定群丑。

○韩明浍驰启:“臣观野人情势,火剌温兀狄哈来朝者必多,如亏豆、澄乃等及其中酋长,则固宜上送,若人人而送,则其弊不赀。且以今时势不可不待,将何以处之?”

○以具州住上护军八里为本处都万户。

8月18日

○乙酉,御书韩明浍驰启书尾曰:

野人不可多送,后难继也。彼若怒,可托“以汝无功,汝可立功更来”,则小解其意。然犹强来,以力制之耳。一开其端,则后日之怒必重于初。又可托以中朝所忌而拒之。

命注书往示左议政申叔舟,叔舟以为:“亏豆、澄乃等乃尼麿车之人,非火剌温也。今多来者,未知何种人也。火剌温则怨我不纳而谋寇,尼麿车则方以高岭之战自疑,势不可拒。若托以中朝所忌,则火剌温尝往来中国,犹可也,尼麿车不通中国,拒之无辞,且不可以中国为辞而示弱也。臣窃谓宜直告之曰:‘汝等来者多,驿路骚扰,不得尽从所愿。且兀良哈叛国,汝等立功,则可也。’令自推酋长者几人上送,其不上来者,厚待而送,则似不取怨。臣又计今多来者,必尼麿车之人。然闻亏豆等亦欲待八里之还乃来。尼麿车素来往者外,来者亦不多,今因势而多寡之,勿强沮之,何如?”上与右议政权㧛等议待野人便宜,吏曹判书崔恒、工曹判书尹士畇、知中枢院事金淳以为:“野人纳款争来,诚为美矣。然随愿随许,一开其端则后必难支。况今北方疲弊,邮传凋残,此亦不可不虑。况上国交通之禁至严,以此谕之,彼不生怨。若为姑息之计,约其从者,只许头酋上来,则彼不得来者必生怨,蔓难图矣。”原城君元孝然、汉城府尹黄孝源、中枢院副使李孝长以为:“北征未久,兀良哈等常怀报仇之计,且兀狄哈等待之已久,今据托以中朝之禁,拒而不纳,则必生愤怨。与兀良哈连兵,又生一敌,依旧例不拘多少,待之为便。”时议未定,命召叔舟,更议之。御札谕韩明浍曰:

今见卿书,知兀狄哈欲来者多。若尽从其愿,则非徒今日之弊,后难继也。若一切拒之,则生彼之怨,今当疑阻之时,势不可也。卿宜量彼情势,审我事体,从约上送,假如彼十人来请朝见,则必推一人而来,语其首者曰:“多送则驿马公廪有弊,汝可量率上归。”其不得上来者,厚慰还送,则彼怨其首者,不致怨于我,卿其斟酌时宜,任意施行。

○兵曹启:“分遣部将于诸道,纠察习阵。”命停之。仍谕全罗道都巡察使金师禹曰:“其审诸镇浦习阵水战能否以来。”

8月19日

○丙戌,传曰:“开城府人全奉进松菌,体大品好,留守权挚所进,体小品恶。挚于巡幸时,不造溷厕,素无敬上之心。其令宪府推鞫以启。”仍命罢挚职。

8月20日

○丁亥,先是,有僧信云启全罗道灵光时儿岛有倭楮,即驰书于观察使,令培养之,至时信云诉于司宪府曰:“郡事金永湔‘以僧启楮木产处,烦扰郡民’,拘留海岛,且加大杖,欲致于死,适遇济州船,潜逃而来。”宪府启之,命罢永湔职,令拿来鞫之。

○以韩继美为西原君,李皎然开城府留守,权攀刑曹参判,金系熙中枢院副使,李芮吏曹参议。

○领议政郑昌孙启:“使圣节、千秋使兼谢恩未稳,请别遣人。”从之。

8月21日

○戊子,月山君婷读《兵政》讫,命赐教官李思刚、郑文彦各衣一领。

8月22日

○己丑,尼麿车兀狄哈护军歹松哈等来献土物。

○右承旨洪应往义禁府,鞫郑琮来启:“拷讯一次,琮言‘吾为忠臣,受罪于主上,何痛之有?’貌则似痛。问前所为,则曰:‘但欲亟蒙上恩,无他意焉。’”

8月23日

○庚寅,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领中枢院事洪达孙、仁顺府尹尹士昕、承旨等入侍。右承旨洪应启:“中枢院录事申硕同欲为原从功臣,伪造典船色文,凭嘱医书习读官朴孟达,孟达受其重赂,弥缝事觉,司宪府推鞫,并承服。虽经赦宥,请配远方。”上曰:“硕同则为己谋利,虽诈可赦,孟达则利人贿赂,阴逞奸谋,可勿论赦前。”

8月24日

○辛卯,司宪府启:“前罗州判官黄事长,以官奴欣万刈人麦喂马,不告牧使,擅拷讯决罚,其马没官后,差欣万以役,潜听族亲杨孟赳之请,除其役,以马许孟赳使駄妓燕轻飞行至黄海道白川,经岁留连,及还欣万推其马,事长械囚之。孟赳嘱事长,故差欣万役,从中请除,以其马駄妓横行,及其主还推,仍执不许,若并以会赦不治,则无以惩恶。请孟赳充边远军,事长勿给已收告身。”从之。

8月25日

○壬辰,郑琮病甚,命内医赍药往治。

○日本国对马州宗虎熊丸遣人来献土物。

○刑曹启:“甲山郡事郑希文预知贼变,专不备御,以致人马多被杀掳,请依律处斩。”从之。

8月26日

○癸巳,御思政殿,引见兀良哈亏奴哈等五人、尼麿车兀狄哈歹松哈等五人、宗亲、诸将及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南阳府院君洪达孙、文城君柳洙、行护军权聪、李孝温、承旨等入侍设酌。传于亏奴哈曰:“汝子将家奴闻其母死服衰,闻汝欲令啖肉,汝子在汝地,则可矣。今为我国宰相,故不可食肉,然汝以父而请之,故除三年,只行百日,汝知之。”亏奴哈对曰:“吾子年少,虽行百日,且恐生病。”曰:“特从汝请,即当劝肉。”命召将家奴以吉服佩剑而入,亏奴哈见之挥泪,赐肉,传于亏奴哈曰:“今虽因汝之请令食肉,然动乐处,不可起舞,田猎时不可杀生。”

○唐人押解官崔有江先送闻见事目以启:

太监曺吉祥与侄曺钦,素挟不轨之心,尝养向化达子八千馀人,阴结勇士,诈传圣旨以为,“北有达子声息,密点军马”,于七月初二日早领兵突入阙门,焚毁宫室,杀害朝官,其最先杀者,锦衣卫都指挥律高、都察院都御史寇深也。皇帝即登皇城,告于皇天,以内兵诛吉祥等数千人,夷吉祥三族,其党公、侯、伯、都督、宦官等凌迟者八百馀人,相杀死者数万计。已而大雨三日,水和血涨溢禁庭。皇帝颁诏天下,其诏曰:“我国家受天明命,以至仁大德,抚有四海,列圣继统,传序在予,致治保民,盖有年矣。曁予中历险艰,赖天眷人,归复正大位,维时内官吉祥、武臣石亨等偕众迎复,掩为己功,朕信之不疑,厚以爵赏,官其子弟各数十人。而彼肆欲无厌,黩于货利,结为表里,窃弄威权,少疏抑之,辄怀异志,然石亨事败,已正典刑。而优宠吉祥,无异平昔,不意吉祥怀恶蓄奸,日甚一日,与侄男曹钦等阴养死士,谋为不轨。乃于今年七月初二日,早遽行反逆,戕害朝臣,焚毁禁门,罪恶滔天,人神共愤。朕即时命将发兵诛之,元凶授首同恶悉除,浃日之间,都城肃淸。此实上天垂佑之灵、宗社无疆之福也。夫武以戡乱,恐未发于先机,仁以惠民,期益臻于至治。所有宽恤事条列于后云云。於戏。戡定之后,事莫急于变通,变通之宜,治莫先于仁惠。惟尔中外臣庶各究乃心,体予至意。”

8月27日

○甲午,御交泰殿,召内宗亲及左议政申叔舟、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右赞成具致宽、刑曹判书朴元亨、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吏曹判书崔恒、户曹参判李克堪、文城君柳洙、行护军权聪、李孝温等侍食。对马岛敬差官成均司艺李继孙辞,亦引见,仍设酌。召艺文提学李承召、行上护军梁诚之、宋处宽、金礼蒙、礼曹参议徐居正、佥知中枢院事任元浚等以谚文译《明皇诫鉴》。上与叔舟定议,以谢恩使兼进贺靖难使。

○夜传于承政院曰:“前者引见亏奴哈之日,亏奴哈请居内地,亏奴哈明日将发还,何以答说,其议诸申叔舟以启。”叔舟以为“亏奴哈若欲移居会宁,则可从其请,然今其子侍朝在本地,则凡有事变,随即通报,若移居,则无此利矣。且停亏奴哈等之还,以待韩明浍边报,且亏奴哈、金波乙大等归顺,宜谕明浍戒军士,勿令侵本家。”

8月28日

○乙未,命左议政申叔舟、吏曹判书崔恒,草赐对马州太守宗成职教书以启,其书曰:

卿之祖父世守南鄙,为国藩屏,今卿克继先志,益虔不懈,玆又遣人,请受爵命,予嘉乃诚,特授崇政大夫判中枢院事对马州兵马都节制使,赐卿旗纛、金鼓、弓矢、鞍马、冠服等物,卿其服玆宠命,敬之哉!

并启敬差官李继孙赍去事目:

一,下船日先使谙事通事送仪注,令习迎命仪而后入。一,先送仪注,使之郊迎,若不听,则谕之曰:“受大国官爵及赐与之物,不可不郊迎。”反复晓谕,须待出郊迎命而后入。一,宗成职迎命后,若有喜色,当语之曰:“自祖父以来,输诚效顺久矣。今至足下欲受我国官爵,殿下嘉其诚款,特授一品之职,禄俸亦依科颁给。”一,虽迎命,若有不肯之势,则当语之曰:“足下及秦盛幸俱通书于皮尚宜,欲受官爵’,且特送头奴锐都奴启达者再三。又言于礼曹曰,”本岛土瘠民贫,岛主欲仰大国以生,我之来也,丁宁口嘱望受官爵。“故殿下特授一品爵禄。一,相接时坐次,敬差官东壁,从事官差后,宗盛职西壁,其馀随宜序坐。一,倭人习尚变诈,若托以无国王之命,不受官教、礼物,则语之曰,”初使人请之再三,今不受命,何意?“将官教、礼物还来。一,若不受官教,只欲受礼物,则语之曰,”不受官教,只受礼物,于义何如?“一,若问射杀孤草岛钓鱼倭事,语之曰,”殿下闻之,特遣大臣搜捕,将欲大惩。“

○谢恩使金处礼回自大明,以进白雉,回赐彩段四表里。礼部移咨曰:

看得朝鲜国递年所晋表、笺、章奏,中间字样别无错讹。今乞讨《洪武正韵》一节,查得印板,原在南京国子监收贮,即今不曾印有,见在无从给与。

8月29日

○丙申,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二品以上入侍,上谓左议政申叔舟曰:“今见卿留野人之议,甚合予意。”即召亏奴哈曰:“汝子将家奴侍朝,汝宜留二三日,见汝子,且随我以畋,可也。”亏奴哈请速还。传曰:“风高雁来,明后日,当率汝出畋,汝姑留焉。且汝欲移城底,予方爱汝子,故特许之,汝宜知悉。”仍命进酒,赐御膳。御书谕都体察使韩明浍曰:“勿攻侍朝向化族亲家。”录侍朝人姓名以送,且送大片箭一百部。“

九月

9月1日

○戊戌朔,司宪府启:“金有礼本以通事往来中国,中国人皆贱之,今差谢恩使,请改差。”上以有礼谙练中国之事,不允。

○司谏院启:“黄致身以大臣冒受公贱,为己奴婢,情甚回谲,且不自服,饰诈上言,欺罔朝廷,尤为奸狡。今若不论,无以戒后,请科罪。”不允。

○司宪府启:“近年以来造纸者,多窃国家紧关文书及书册,还造新纸,因此纸品粗疏,不得传久,已令禁防,然利重罚轻,兴用如旧。请自十月初一日以后犯禁者,全家徙边,官吏不能典守致失文书者,永不叙用。”从之。

9月2日

○己亥,遣同知中枢院事李澄圭、户曹参判洪逸童奉表笺如大明,贺圣节及千秋。

9月3日

○庚子,兵曹启:“三田渡旧牧场柴茭,都下人取以为资,今杂人等相继耕垦,致草木不得茂盛,请除前此受赐及受官牒久远耕作者外一禁,违者以制书有违律论。”从之。

9月4日

○辛丑,日晕。

○命左赞成具致宽、礼曹参判曺孝门、都承旨金从舜往审英陵修筑处。

9月5日

○壬寅,叠锺后命右赞成具致宽为大将,授白旗,命诸卫将、部将各率其所属,驱白岳山,命宣传官及司仆官察百官随阵。以诸将擅脱甲胄,命兵曹鞫之。

○都体察使韩明浍遣咸吉道都事李恕长上书曰:

臣到界,与边将谋曰:“诸种野人深负圣恩,寇盗不止,臣承命领重兵至此。今计于渡江数日程之地,就水草屯营,发精兵数百骑,直捣贼穴,又遣援军继其后,共为掎角,且进且攻。今秋如是,使不得刈获,冬又如是,使其父老妻子登山冻馁,头匹亦然。明年春又如是,使不得耕耨,不数年间流离顿踣,坐待死亡,万胜之策也。”以此区画。宜若可为,仍分置鱼得海于锺城,闵发于稳城,各率军官留镇,使之链兵耀威,以张声势。又虑江涨难济,诸虏自恣,令于诸镇造舟及桴,以示不时渡江之意。臣巡按五镇,点阅兵马,将以九月十日举事,计已定。还到会宁,则诸种野人络绎来投。三东良、三斜地、无儿界、甫儿下、毛里安、吾治安、沙吾贵、下伊乱、庐包、伐引、阿赤郞贵等处诸酋若光时大、甫儿哈、也吾乃、屡时哈、好心波、愁帖应哥、庐罗秃、者邑同哈、愁儿豆、阿下、阿堂哈、末娄等率管下而来者,共一百五十九人,皆愿归顺。臣语之曰:“汝辈自我列圣以来,世蒙国恩,及我圣上嗣位,尤加怜恤,无异赤子,一朝浪孛儿罕父子有罪被戮,何预汝辈而自相构乱,恣行无忌乎?圣上命臣恭行天讨,歼汝群丑,汝能升天入地,不食土毛耶?今虽能弃家登山,必有下山之日,我以重兵临汝。我不敢潜师,汝不能逃命,期以数十年须尽歼乃已,其无悔。”诸酋叩头谢曰:“诸野人闻将军来,皆当稽颡归命,谁敢争衡?”臣曰:“来者待之如初,不来者,我何请焉?狗偸鼠窃,任汝所为。”诸酋曰:“我等舍朝鲜安往?所以不敢进者,诚畏之也。今闻将军至冒死来款,诛则诛,赦则赦,惟将军命。”臣曰:“来者杀之,安有是理?我当区别顺逆,不使玉石俱焚。”诸酋叩头曰:“我等来时,自分必死,与妻孥永诀,今而得生,再造之恩也。”臣曰:“我国疆界自先春岭迤南皆我故地,国家怜汝辈无归,等视百姓,使居其地,汝不自新,自作不靖,安能据吾土地耶?当草薙禽狝,开府于其中,亦如五镇矣。”诸酋叩头曰:“自今以后,愿易心改过,永世顺服。苟犹有异心作耗者,我等当并力系致营下,不少贷也。”臣观彼人情势,虽人面兽心,狙诈难信,意必事穷势蹙,不得不来也。彼其革面来投,输诚纳款,而我复加兵,祇益其怨,今姑待之如旧,示以恩威,阴折彼不𬤝之心,若复跳梁,举而征之,恐亦未晩也。伏俟睿裁。“

上引见恕长与语良久,回谕韩明浍曰:

今见卿书及李恕长,具悉卿意。卿甚得策,慰卿劳心。同封事目,看审施行。一,贼凶狡有馀,今虽归顺,不足信也。且其来者,皆素所往来者耳,贼魁则不来,尤不足信也。是不过谋缓我师,欲为秋收之计耳。今虽不举入攻,常若入攻,使彼不得收获,疲于逃匿以困之可也。一,语贼曰:”汝欲归顺,尽还我人畜,又执致甲山贼首与叛国之人林阿具。如一有未尽,虽日言归顺,不汝信也,当极我兵势矣。“如是语之,以贼所难之事,一以观其情,一以为加兵之故,可也。一,设为归顺之言,以缓我师,而畜力观衅,窃获抄掠,贼之情也。若不大困之,则终无益也。一,卿观势,欲攻则攻,欲以轻兵扰之则轻兵扰之,欲以观兵则观兵,欲为静镇则静镇。

○传旨义禁府曰:“僧了一诈称传教,横行平安、黄海道诸邑、诸浦,察守令、万户等所犯,广岩梁万户李兴枝信听了一诈传点兵,吹角征聚,其推鞫以启。”

9月6日

○癸卯,遣中枢院副使金有礼、仁顺府尹李芮,奉表笺,如大明,谢钦赐彩段表里,并贺诛除反逆。其谢表曰:

帝德丕冒,恒笃抚绥,睿泽覃施,冞增感激。揆分逾望,图报末由。伏念臣猥将庸资,叨守遐裔,端逢昭代,幸献越裳之祯,岂意殊恩特颁内帑之币,宠荣斯极,佩铭何涯?玆盖伏遇皇帝陛下敦字小之仁,谅事大之恳,遂令驽品,荐荷鸿私。臣谨当倍殚赤心,益坚素节,夙兴夜寐,常存挟纩之怀,地久天长,永被垂衣之化。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蒙宠赉,土宜虽薄,聊表谢忱。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五匹、黑细麻布二十五匹、黄花席二十张、满花席二十张、杂彩花席二十张。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亦鲜,冀谅由中之恳,俯容享上之仪。并进文鱼四百尾。

圣烈慈寿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一十匹、满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同。上其谢笺曰:

望隆储贰,密裨宸猷,心笃顺承,导宣睿泽,佩铭曷已?糜粉难酬。伏念臣幸际昌辰,邈处荒徼,白雉呈瑞,聊效译献之诚,紫极疏恩,持荷篚颁之渥,宠光若此,前昔所稀。玆盖伏遇皇太子殿下,伟量渊冲,英姿岐嶷,体上圣之怀远,怜小邦之输忠,遂令庸资,获被殊眷。臣谨当永守藩于鲽域,恒申祝于龟畴。

礼物,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其贺表曰:

干乘龙驭,蔚启敉功,天祐鸿图,式遏乱略。宗社益巩,华夷举欣。钦惟皇帝陛下浚哲温恭,刚健纯粹,简临宽御,运方抚于太平,远肃迩安,治克臻于一统,何期奸党潜畜阴谋?奈危机之已成而凶焰之斯烈,神人共憝,迅扫妖氛,日月重明,旁腾协气,既正滔天之罪,宜同率土之欢。伏念臣猥以孱资,获闻大庆,迹拘东表,虽阻百辟之班,心悬北辰,倍殚年之祝。

方物表曰:

天人协顺,克熸凶谋,夷夏同欢,咸陈贺悃。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五匹、黑细麻布二十五匹、黄花席二十张、满花席二十张、杂彩花席二十张、人参一百斤、松子三百斤、杂色马二十匹。右件物等名般甚鲜,制造匪精,岂合享上之仪?庶谅由中之信。

圣烈慈寿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一十匹、满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同。上其贺笺曰:

尊居储位,密赞宸猷,克淸凶徒,允慰舆望,讴歌攸系,蹈舞惟均。恭惟皇太子殿下伟量渊冲,英资明断。承祧主鬯,心常奉于燕谋,监国抚军,功实存于翼亮,岂意小竖敢为异图?覆载难容,固天诛之莫逭。雷霆既振,致阴慝之旋消,景命惟新,洪祚益巩。伏念臣猥以庸品,幸际昌辰,阻诣凫趋之联,倍伸鳌抃之恳。

礼物,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杂色马四匹。有礼临行,言于议政府曰:“进献文鱼品恶”,政府以启,命召承旨柳子焕、李文炯于交泰殿曰:“有礼知其品恶,则何不直启而言于政府,又何不预言而言于今日乎?罪当推鞫。予欲勿遣。”子焕等对曰:“改差则千秋、圣节自有日期,难以留待。且崔有江回自辽东久矣,进贺亦不可缓。”上然之,即命子焕驰往开城府,与有礼监择送之。

○坡平君尹岩卒。上悼甚素膳二日,停朝市,致赙加等。岩性仁厚,不喜骄侈,得与佐翼功臣。谥齐度,执心克庄‘齐’,心能制义‘度’。

9月7日

○甲辰,上虑狱囚淹滞、词讼稽留,传于承政院曰:“录刑曹、汉城府、义禁府、都官已行未行公事囚人之数以启。”

9月8日

○乙巳,传旨承政院曰:“今后中宫所需米𥸴,验内教之宝发牌。”

9月9日

○丙午,御思政殿,引见倭人表阿时罗等三人、野人亏奴哈等五人设酌。宗亲及左议政申叔舟、户判书曺锡文、诸将、承旨等入侍。命表阿时罗进酒,传曰:“国人滥与汝等相战,予今亲见汝等,详问相战之状,尔勿惊惧。”表阿时罗叩头俯伏。又命亏奴哈进酒而罢。入御康宁殿,宗亲、宰枢、诸将及承旨等仍入侍。叔舟启:“臣闻入直诸将,日以醉酒为事,在阙内而醉,已为不可,且未知所飮酒出自何地。”诸将相顾失色。上顾谓诸将曰:“卿等所为,甚不可也。后勿如此。”赐叔舟内厩马一匹、段衣一领。

○兵曹启:

“天顺四年五月日受教,‘军士等勿论皮、铁甲,限三年自备带持’,军士等以为期限犹远,慢不致意。其过限不造者,请以犯军令,论削前仕,从末复属。并录劝励条件于后。一,自庚辰正月,至癸未五月定限,一应呈都目军士限前一月,先造甲者给别仕六十,限前二月先造者,给一百二十,限前二十月先造者,准此计给。一,计仕到海领除授船军,依呈都目军士例,给别到。一,计年散官职除授,如正兵及营镇属正兵,限前三月先造者,准计二年,限前六月先造者,准计四年,限前二十月先造者,亦依上项准计,在前立番年限通计除授。一,计月散官职除授,如平虏卫、破敌卫限前一月先造者,别给一月,限前二月先造者给二月,限前二十月先造者,亦依上项准计除授。一,一应大小将帅、宣传官、镇抚、兼司仆,以至旅帅等,壬午九月晦日定限,不及限造甲者,论罪罢黜。一,限后诸色军士,须先点皮、铁甲,然后方许入番,新取才人,并先点甲后入属,向化人不在此限。一,各随所造告官烙印,京中则兵曹,外方则各其邑转报主镇烙印,烙印之数兵曹及都节制使每节季启闻。一,私相借与者,依犯军令例论罪,收告身充军。一,旅帅等各其领内军士限内造甲多者,加资褒赏。

从之。

○赐耆老宴于慕华馆,命左副承李文炯,赍宣酝赐之。

9月10日

○丁未,司宪府大司宪李石亨等上疏曰:

臣等闻廉耻,士之大节,国之大维。是以士以此律己而砥砺焉,国以此律人而堤防焉,苟无此,则人无所不为,而国之纪纲弛矣。日者黄致身当营属奴婢换受之日,只以元自直奴每邑同换定之故,冒为其妻容老,并率三子立役,亦已滥矣。然容老之子生存,犹之可也,若其容老则已曾物故而并录望定,其为欺罔甚矣。该曹据每邑同之招而难之,则乃曰:“每邑同所招妄也。”又复状告请之愈勤,其以已亡之容老为生存,而谋欲换受者非一朝一夕矣。及受立案,犹恨不遂其欲,辄于立案内“容老矣所生”之文,去矣字,书及字,又于乙冲之下,加书乙生之名,彼岂料张孟昌之传准、吉生之发状乎?吉生拔状而传准之书出,其奸伪毕露,亦可寒心。愧耻待罪之不暇,略无忌惮,益用诡术,病其考核,则曰“向受立案,曾已失矣。”又病其言之不实,则曰:“改受所志,曾已呈矣。”又欲其谋之实也,则交托小吏,潜用印信,追录官文曰:“吉生发状在丁丑七月,改受所志在本年二月,安知事发于七月,而预状于二月乎?”非唯力辨于公缄,乃至上言而力陈,其用谋甚巧,用意甚黠。当是时,孰知诡计之如此乎?经核数司,终不输情,自谓得计,当政院亲问之日,天语丁宁,而犹不服情,是致身既欺罔朝廷,而又欲以罔冒天聪也。夫致身之欺罔朝廷,特其贪欲耳,不足责也,曾以大臣而罔冒圣聪至此乎?人臣之罪,莫过于此,此而不治,将何所惩?殿下优容,此虽尊礼大臣之至意,然致身既无大臣之节,殿下宁可以大臣之道待之乎?伏望殿下将致身置之于法,以杜人臣欺罔之渐,以励人臣廉耻之节。

传曰:“予且思之。”

9月11日

○戊申,幸慕华馆,观射。王世子及宗亲、宰枢侍命,取司宪府封章,示郑昌孙等,令收黄致身告身,因褒大司宪李石亨,命进酒。以信川君康衮为大将,帅诸卫军,驱南山,迭用形名,训链将卒。

9月12日

○己酉,先是,右议政权㧛往浴延丰温井,命㧛弟佥知中枢院事擎赍宣酝及襦衣一袭赐之。御书谕㧛曰:“风日高气渐寒,卿宜顺序调摄,飮予一盏。”又驰书于其道观察使,赐宴。

9月13日

○庚戌,传于承政院曰:“世子读《论语》,并集注暗诵,何必如是?其令临文读过。”

○御序贤亭,诸将、宰枢、承旨等入侍,引见野人亏奴哈等五人设酌。命召亏奴哈子将家老入侍,赐入侍将相酒。命左议政申叔舟,传于亏奴哈曰:“汝久留见子,今可还汝处。”命赐将家老酒肉,饯父于北平馆。上谓世子曰:“汝为世子,位在百官之上。然汝学问未广,语其知道则未也。予则汝之君父,申叔舟汝之师傅,李克堪汝之宾客,今可同进酒。”世子执瓶,克堪奉盏,注酝以进,世子仍行酒于叔舟及诸宰枢。叔舟启:“世子愿无忘今日上教。”

9月14日

○辛亥,谕都体察使韩明浍曰:“浪将家老之父亏奴哈愿移居甫乙下,予已许之,卿其知之。”

○赐菊花一盆及酒于承政院。

○传于礼曹奉常寺曰:“荐新物膳,不待月令,随其成熟,荐之。”

9月15日

○壬子,御勤政殿,设养老宴。王世子及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命礼曹判书洪允成传于内禁卫等曰:“汝辈非终于士卒,将必有大用者,盍各言尔志?”朴墩、孟硕钦、金用精等进前。命右赞成具致宽等讲阵法,墩等皆能对。赐侍卫军士酒。

○平安道都观察使金礩、都节制使金继孙等驰启:“野人李豆里等来满浦言‘童仓管下权赤及吾乙面住赵三波等率军士百馀名,拟欲杀害入朝朝鲜使臣,八月三十日发兵。’此言虽不足信,备御诸事不可不预,已令沿江口子更加堤备待变。入朝使臣护送军增定骑兵三十名、甲士充补并二十名。”继孙又驰启:“李满住管下波脱木等三人来满浦言,‘权赤、赵三波、浪巨具等欲杀害入朝使臣,今九月初一日托以田猎,整齐军马,向辽东,故持满住书契而来。’节制使赵继宗问之曰:‘权赤等本无嫌隙,何故作贼?’答曰:‘彼以浪孛儿罕族亲,本居毛怜卫,今移居于童仓一里已七八年,以孛儿罕之故,自前年谋欲报复。’”谢恩使金有礼等驰启:“贼人邀路劫打事,非特豆里之言,李满住亦通书契,贼变可虑。只以护送军一百名及观察使加定五十名难于对敌,请义州等处下番甲士、别侍卫量加护送,义州火炮年久无用,请军器监火炮授药匠,送至辽东。”命议于左议政申叔舟,回谕礩、继孙曰:

今见卿启本,具悉赵三波等欲于东八站路间邀截。此虽不可信,然不可不为之备。卿审同封事目施行。一,参验今送密符,加抄义州旁近诸邑精勇甲士一百五十名,护送圣节使。一,道内闲散武官及旅帅中择有武略可将者,领加抄军士护送。一,李满住使送告变者虽还,若后有来者,令满浦节制使语之曰:“赵三波等作贼之谋即驰启,殿下嘉汝效诚。然三波等岂能不听汝等指挥,而擅便作贼乎?汝等宜禁焉。”一,义州所藏火炮量给,药匠二人,并送。

○御札谕满浦节制使赵继宗曰:“汝父枉刑,故囚之以惩,然既功臣,且汝之父,予何杀之?行且赦出,汝可安心治兵。”

9月17日

○甲寅,召都承旨金从舜曰:“世宗朝黄蜡用处至繁而有馀,今当减省,乃反不足何也?此必官吏等滥用而然也。其令义禁府拿来义盈库官吏。”命桂阳君璔、铃川君尹师路、户曹判书曺锡文、义禁府提调金淳、兵曹参判金国光鞫之。又遣内官等于义盈库及工曹、济用监、内资寺、内赡寺、仁顺府、仁寿府、礼宾寺、长兴库、丰储仓等诸司取今年所用重记而来。有顷召师路、淳、国光、锡文、从舜于交泰殿曰:“官吏滥用,必不赀矣。黄蜡亦是一验。摘发必不多考,考一月则可能多得。予将痛惩,其速摘发以启。”即考今年五月所用黄蜡之数,欠二三两。下直长赵义质、副直长权仲禧于义禁府,又以详定所郞厅朴健顺、金良璥、尹愼德、金九英、尹惠及艺文直提学安宽厚、直艺文馆金德源、前监察崔汉桢等会于承政院,将上项诸司重记及户曹关字承政院帖字前例册参考摘发。“

○传曰:“向者刑曹判书朴元亨云,‘不过七八日,当致狱空。’今罪囚多,是何故也?何如则速决。”右承旨洪应对曰:“罪囚虽多,罪重者刻意听断,则可能减也。”传曰:“其令义禁府、刑曹、司宪府听断,至夜务令空狱。”

○传旨户曹曰:“咸吉、平安道都节制使随本品准科给禄。”

○刑曹启:“捕强窃盗者,当初不过一二人,而奸诈之徒,因缘行赂,多录名状,告争先受赏,甚为汎滥。至于守令,或因干请,或堕术中,甚者暗录族亲子弟,冒滥受赏,渐不可长。请自今捕告贼人者,先问几人捕捉,与贼人面质取招移文,若冒录事露,则当身及同状人并照律重论,知情守令启闻罢黜。”从之。

9月18日

○乙卯,中宫御思政殿,设养老宴。

9月19日

○丙辰,左议政申叔舟设飞冰宴,赐酒乐。昨日冰始凝,上谕叔舟使遗诸相以取宴,仍制飞冰歌以赐之,歌曰:

鹙鹭既饱飞,庭菊犹傲霜。旭日照海东,龟鱼跃沧浪。梦觉起经营,睡者卧深房。

既而上书注,以示临瀛、桂阳等曰:“叔舟必不识诗意。正迷罔之时,可绐试之。”使尹弼商以桂阳言致一封书而驰还。叔舟知冰,急追之不得,作谢诗诣阙。诗曰:

天恩滋雨露,天气澟风霜。兴言对时物,感涕沾浪浪。微臣梦犹迷,敢道发天房。

上引见交泰殿,并引诸宰而设酌,命儒臣次韵,极欢乃罢。赐叔舟宴费米十石。

9月20日

○丁巳,命宦官李存往捕松鹘于咸吉道。御札谕都体察使韩明浍曰:“进献松鹘事匪轻,而至今未捕,卿必忧虑。然因军务,未暇亲自检举,故遣李存考察,兼慰卿驰驱之苦,且赐衣靴。”

○平安道都观察使金礩据敬差官愼后甲呈驰启:“本月十七日贼十五馀骑突入义州鸟没亭,烧焚积谷,虏掠农民而去,牧使、判官等领军渡江。臣即令安州牧使张进忠、嘉山郡事李义坚、宣川郡事洪永河、平壤镇都镇抚崔传善抄壮勇军士一千五百名,往义州同力追捕。又于沿江诸邑诸口子,以旁近诸邑军士,量数加送赴防,臣欲亲自措置,即向义州。”命示左议政申叔舟,叔舟启曰:“更无措置之事,但赴京使臣护送军,请谕礩观势,加抄给。”遂谕礩曰:“今来贼变启本已悉。入朝使臣护送军,卿观形势,任意施行。”

○夜传于承政院曰:“韩明浍去后,谕书草无遗传写以启,又近来平安道声息启本无遗传写,送示明浍。”

○兵曹据咸吉道观察使启本启:“本道防御最紧,而箭竹不产,每年输他道箭竹,不足于用,军士病之。道内北靑以南风气与江原道无异,已令采竹根植裁,竹果蕃茂。请令江原道观察使每年五月初多采竹根,载船泊安边浪城浦,交割于诸邑土厚可植处,计数分给,依前送方书及事目栽植,录其栽植生长之数以启。平安、黄海道箭竹亦不产,依咸吉道例,先于风土宜竹处一二邑栽植试验。”从之。

9月21日

○戊午,先是,缮工副正黄友兄以凌辱妻母系狱,至是,上览囚徒,传曰:“何无黄友兄也?”承政院启曰:“刑曹已保放。”传曰:“何故保放?”对曰:“因黄友兄上言而放之。”传曰:“但下黄友兄上言耳,无传旨而擅便保放,非请托而何?其放之者谁?”对曰:“正郞崔浚也。”即下浚、友兄于义禁府拷讯。刑曹参判权攀请避,传曰:“攀功臣也,虽有罪,不可治也。”遂命勿避。

9月22日

○己未,谕诸道户籍敬差官曰:“赍去事目内,‘广作长篱,就篱内别立门户,称为一家者刷出,定为一户,单寒无托,或为人雇工,或为婢夫寄生者,拘于良人,别立一户,则必至逃散,以率丁录之。’今闻虽居计贫穷,依篱内过活者及单寒寄托者,并皆刷出,别立一户,上项事目,更加看详。”

9月23日

○庚申,佥知中枢院事权擎来复命。右议政权㧛上笺谢赐宴,兼赐御衣、御札。笺曰:

睿恩涣汗,有命自天,迷臣惊惶,措躬无地。宠荣过望,见闻增辉。伏念臣樗栎散材,斗筲小器,有何才能之可取,获遇恩眷之若斯?小婴风虚,固无心于轩冕,晩登仕版,幸际会于风云,自筮仕未满十年,每历阶超陞一品,功微报重,跼蹐难安。誓自效于奔走,疾剧神疲,沈绵转笃,力不足于趋跄。何曾抱病于小时,敢意犹生于今日?自幸蒲柳之残质,累蒙雨露之殊私,卵翼如保婴孩,躯命得延朝暮。恒给药之珍剂,再赐浴于汤泉,恩波汪洋,神魂飘栗。特遣舍弟,命赐宫壶,圣谕丁宁,拜龙颜于咫尺,御衣温燠,袭天香于襟怀。仙乐峨洋而感情,香醪潋灔而渝骨,既醉饱于优乐,斯抃舞于昌辰。推食解衣,曲荷乾坤之洪造,投弋结草,敢爱犬马之馀生?

○平安道户籍敬差官愼后甲驰启:“臣以人口推刷到义州,本月十七日有贼变。牧使张孟昌、判官张孝孙领兵渡江,臣即飞报观察使、节制使及沿江诸邑诸口子,令各固防御,又移文邻近诸邑,急速救援。十八日体探甲士朴巨万来告曰:‘本月十六日以体探越江,宿造山平农幕,翼日平明贼兵十骑自昌山而下,向我等发射,我等亦射之,贼辈稍却。我独脱身而来,贼兵遂虏甲士徐处恭等四人而去,杀掠人畜,焚烧农幕。’甲士韩玉石又告曰:‘本月十六日因体探越江宿马山北农幕,翼日贼五骑自昌山驰出,向我等射之,我中箭,即拔贼箭逆射,贼退,乃得渡江而来。’”节制使金继孙亦驰启如右。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谢恩、圣节、千秋使曰:

到辽东、广宁及礼部,当语之曰:“东八站等处野人等多屯兵谋欲掳掠,故到义州,添发护送军,星夜辛苦而来。”

9月24日

○辛酉,百官贺诞日。

○舍人郑文炯将本府议启:“今闻贼犯义州,果如李满住所告,今宜降谕满浦节制使,转谕满住,使之刷还抢去人畜。又闻江原道淮阳恶虎多伤人物,宜令安边府使禹贡领军捕捉。”即召议政府及六曹参判以上于宾厅,令议草谕书。谕满浦节制使曰:

前日驰启李满住遣刘哥等报贼变,即降谕观察使、节制使,事目内“今李满住使送者虽还,若有后来者,语之曰:‘赵三波等作贼之谋,遣人报告,殿下嘉汝效诚。然三波者,岂能不听汝等指挥,而擅便作贼乎?汝等宜禁之。’”此前日未知满住虚实,故令语之如是,本月十七日贼来犯义州,果如满住所告,今若有来者,语之曰:“殿下命曰:‘满住闻赵三波等作贼,即遣人来告,所告果验,予其嘉之。三波等所居于汝相距不远,汝满住、古纳哈等宜速刷还抢去人畜,益见汝效诚。童仓与三波等同里而居,可谕以予意,同力刷还,汝等宜同心尽力,以显汝诚。’”

时平安道观察使金礩据义州牧使张孟昌等呈启:“本月十七日马山守护军士等促角,即领军渡江,鸟暮亭平,烟气四发,贼虏自黔同岛向威化岛。即移文龙川、铁山,使之救援,又移文于水上诸邑诸口子,使戒严待变。孟昌等领军到黔同岛,贼闻角声退兵。适有西风,军士未得一时毕涉,只率精兵二百过江,追及贼于进上滩相战,夺被掳人口男女并五口、牛九头,又夺贼马二匹,贼二百馀人过滩,日没未得再战。翼日与龙川郡事兵合,至红斤迁追之不及,只得牛十三头。初昏还渡江,甲士徐处恭等二名溺死,西江妇女四名逢刃而死。自馀抢去人畜,则令随川郡事边定详悉刷出,并劾孟昌等不谨备御,以致掳杀人畜之罪。

上御交泰殿,引见议政府、六曹参判以上,谕礩及金继孙曰:”看详同封传写所谕赵继宗书。“

○中宫进丰呈,内宗亲及议政府、六曹参判以上承旨等侍宴。

○谕江原道观察使权恺曰:“传闻恶虎多伤人物,何迨今不启?命安边府使禹贡领军捕捉,听禹贡言,急速抄军捕捉。”谕禹贡曰:“江原道淮阳恶虎多伤人物,命尔领军捕捉,择率府中精勇人,速往江原道,与观察使同议抄军捕捉。”

9月25日

○壬戌,火剌温兀狄哈上护军阿充可等来献土物

9月26日

○癸亥,初,兀良哈三人夜入潼关长城,诇镇兵虚实,佥节制使吴翰设奇邀截射二人毙之,一人中箭遁去。翰函其首,报捷韩明浍,遣从事官金寿宁驰启,仍陈防御事宜。上御交泰殿,引见曰:“翰事可喜。诸种野人果已归命乎?”寿宁对曰:“明浍初至边,移文沿江诸镇,造舟及桴,为渡江计,又令诸镇各具防牌五百,为屯营之备,斡朵里等见明浍曰:‘造舟何为?’明浍曰:‘将以师渡江。’密使人以其私言于斡朵里曰:‘朝廷为后门尚梗,今遣韩宰相来矣,韩宰相为上信任,都摠八道兵,刑赏在手,所至有功。昔伐倭奴,殄歼一岛,其降者至今宾服,汝辈岂尝见之耶?韩相之至,吾不知野人死所矣。’斡朵里马仇音波曰:‘彼当投顺,惟其所命。’居数日,诸种野人络绎而至,前后来投者,无虑数百人。明浍语诸酋曰:‘今圣上明断,顺且无事,不顺则诛,不汝饶也。吾握重兵临汝,正为此也。’诸酋皆叩头谢曰:‘诸野人闻将军至,便欲稽颡请命。伤弓之鸟,且惊曲木,尝伤于者,见黑查不觉神丧,我辈所以未敢也。’明浍曰:‘信如尔言,且当慰安。’诸酋叩头曰:‘列星昭天,独太白为光,群臣在朝,独令公为英。圣上遣令公,所以活我也。惠我至此,何敢携贰?”上曰:“狼子野人,恶保其必顺乎?”寿宁对曰:“臣熟观彼人情势,饱则陆梁,饥则附人。彼见官军日至,势不得不降。”上曰:“闻尔之言,如临北边。吾有明浍,不战而屈人兵,所谓贤于长城者也。”遂赐寿宁珍膳,命进酒。上语中宫曰:“此人乃韩明浍从事官也。予当宵北顾,未尝置怀,斯人之来,予心乃安。”乃召都承旨金从舜谓曰:“吴翰有边功,寿宁详报边事,可加翰一阶,招寿宁三阶。”后吏曹以寿宁无破贼功,只加一阶。

○召左议政申叔舟、左赞成黄守身、右赞成具致宽、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判书金师禹、原城君元孝然及当直诸将等,议边事。

○义州牧使许亨孙辞,上曰:“临轩遣将,重事也。予今日闻边捷,又遣边将,心甚乐之。”赐亨孙酒曰:“将军不可轻敌。汝为宣传官,从我久,所宜尽心。”命进酒曰:“卿若遇贼变,处之何如?试言方略。”亨孙率尔大言曰:“虏不至则已,至则臣击破之,正如剁烂蟹黄尔。”左右莫不掩口。

○都体察使韩明浍据稳城镇节制使郑俊呈启:“今九月十一日守护军李斤生来告,‘贼五名到行城外,诡言“要谒节制使”,守护甲士金贵贤、正兵金用之开城门,贼即入,射杀贵贤、用之掠马及弓矢而去。’节制使即领兵追逐,因夜深未捕,问于城底住兀良哈甫阳哈,乃曰:‘不记名彼人五骑急驰渡江,招问姓名,则答曰:“尼麻车兀狄哈澄乃弟也。”’翼日又问于尼麻退住兀良哈时应巨、豆应伊等,乃曰:‘尼麻车兀狄哈澄乃弟回茂以其叔父回阳古死于锺城,兀良哈于夫乃以其兄甫郞哈死于稳城,含愤每欲报复,必是二人所为也。’又于尼麻车兀狄哈波里等处问回茂居处远近,答曰:‘隔一日程,常时来往。’故臣说回茂等作贼事由,令还掠去之物。郑俊不多送守门军士,又使军士擅自开门,守门军士不告主将,任意开门,令差使员推劾。”

○命义禁府都事李愼孝拿义州牧使张孟昌、判官张孝孙以来。

9月27日

○甲子,以李克培为广陵君,李石亨京畿都观察使,李延孙汉城府尹,李孝长司宪府大司宪,崔汉卿佥知中枢院事,南伦行司宪执义,赵之唐行罗州牧使。

○司宪府启:“都节制使赵秀文,怒营奴朴山等诉镇抚,用大杖拷掠足心,以至断绝,不旬日而死,罪应斩。虽已经赦,不可不惩,请如律,且其军官镇抚崔敬濡等,亦令刑曹详覆施行。”命敬濡等边远充军,秀文收告身,发配外方。

○命义禁府放义盈库官吏。

9月28日

○乙丑,曲宴于康宁殿,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

○平安道都节制使金继孙驰启:“臣鞫义州牧使张孟昌,孟昌供称‘本月十七日闻贼变,即与判官张孝孙领兵渡江,与贼战败,被掳杀人口男女并一百八十二名、马二十六匹、牛一百五十五头’,张孝孙供招相同。孟昌等不谨守御,至使农民,经宿江外,减遣守护军士,且不亲率,以致人畜多被杀掳,臣已令囚孟昌、孝孙待命。”继孙又上书曰:

臣以庸劣滥受阃寄,遇贼不能节度,以致人民头畜多被杀掳,罪当万死。臣愚妄计贼徒辜负上德,肆暴至此,愿率道内精锐之卒,迨被虏人畜未转卖之时,探其窟穴,执彼渠魁,夺我人畜,以赎臣不能御贼之罪,伏望上裁。

9月29日

○丙寅,上欲问罪寇义州野人,命召左议政申叔舟、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判书金师禹,与左承旨柳子焕同议以启。以允成为黄海、平安道都体察使,师禹为副,行上护军金处义、行护军奉石柱、行上护军李巨儿帖哈,佥知中枢院事权擎、行上护军李孟孙为卫将,司仆少尹李尹仁、吏曹佐郞鱼世谦、户曹佐郞丘致峒、都官佐郞许琮为从事官,率京军士一百十九人。教允成曰:“以卿为黄海、平安道都体察使,俾管两道军务,卿其赏罚用命不用命,以副予委任之意。卿往钦哉!”谕黄海道都观察使金吉通曰:“今以礼曹判书洪允成为都体察使,兵曹判书金师禹为副,俾管道内军务,卿听允成节制。”谕平安道都节制使金继孙曰:“今见卿书,知卿发愤。然不可遽尔喧动。遣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判书金师禹,巡边堤备,卿宜勿喧,秘密布置,以听允成节度。”谕平安道观察使金礩曰:“今义州所失人畜不小,贼甘心掳获,堤备诸事不可缓也。今遣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判书金师禹巡边检察,虑道内军民疑将动兵,以致喧扰。卿宜禁之,勿使喧嚣,秘密布置,以听允成节度。”谕平安、咸吉、黄海、江原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曰:“今以洪允成为黄海、平安道都体察使,金师禹为副,俾管两道军务,往检防御诸事,卿释两道军务,放遣卿所征两道军士。又虑彼人若闻允成等往平安道,则疑动兵而传通于西也,卿宜秘之。”

○御札谕韩明浍曰:

闻金寿宁言,得悉卿之布置尽善,正合予意。虚水罗置镇之事,本予心之发也。控制北方,卿之所欲,即予之欲也。卿可布置,一边施行,一边启达。馀不烦。及三水郡事金有完今已改差,卿率去军官中选择权差启达。同封传写平安道都体察使、都节制使事变启本,看详勿喧。“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二十五

冬十月

10月1日

○丁卯朔,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判书金师禹等辞,上命召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左赞成黄守身、右赞成具致宽、左参赞李承孙、右参赞成奉祖,引见于庆会楼水阁,命都承旨金从舜议遣允成等可否,上曰:“予深思熟计,今此举恐太急,姑停之,先谕李满住,令刷还贼虏所抢去人畜,又奏闻朝廷请令刷还后,观势更议,何如?”佥曰:“允当。”上曰:“金谦光尝往来北方,知野人情状。”遂命右副承旨金谦光传语满住,其赍去事目:

一,建州人有来者,承旨、观察使中亲见语之,若无来者,难于久留,则令江界节制使安仁厚语之曰:“殿下命曰:‘前日李满住闻赵三波等将作贼,即遣人来告,今所告果验。予待满住、古纳哈父子兄弟素厚,今乃效诚如是,予甚嘉之。三波等抢杀义州江外收获男女,几至二百,头畜亦几二百。三波等不顾前日抚恤之恩,无故来犯我境,杀掠农民头畜,至于此极,罪不容诛。予欲遣兵问罪,穷其巢穴,然满住、童仓播迁之馀,才得安业,且予素厚抚之,虑大兵一临,玉石岂可一一区别?若又惊扰失业,非予抚绥之意。三波等距满住所居不远,与童仓同里,汝满住、古纳哈、童仓等同力刷还我人畜,益效诚款。不尔兵可得已?后悔无及。’”一,见建州人接语之间,勿露形迹,因问今来作贼之人姓名及人数、所居道里远近、部落形势。一,又问前年秋间,自会宁逃移童亡乃与其子若沙伊兄弟、其婿马秋音波等五六人今居何处,亦与作贼否?一,访问诸镇故老、军民,或因体探,或因赴征,往来建州,曾知部落形势、山川道路险夷者。一,检点所经诸邑兵器。一,存问义州被贼杀虏者家人。

赐谦光衣一领及毛马装、鞍笼、油笼等物,谦光即发程。

10月2日

○戊辰,上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宗亲、宰枢及承旨等入侍设酌。上与左议政申叔舟议西北野人住居方面及山川、道里,以《辽东志》考证之。兵曹判书金师禹启:“曩者臣往全罗道,观军士习阵,水战习阵则精矣,水战非徒人不惯习,船亦不可用,脱有缓急,将无奈何?”叔舟亦启:“臣观京畿、忠淸道诸浦兵船,随意造作,体制各异,皆不可用。船军散赴诸处徭役,守船者不过一二人。此无他致意漕船,而轻忽兵船故其弊至此。臣意以为漕船、兵船不可二之。以一船可兼二用,在制作之巧耳,请令典船色改制漕船,隔板令可设可撤,漕则设之,战则撤之。以此体样分遣诸浦,仿而造之,一举两善矣。”上曰:“善。卿今典船提调,可令如此造作。”师禹又启:“臣于全罗道,只刷诸岛逃民,未刷诸串逃民,臣意以为虽不委遣朝臣,已有刷出前例,令本道观察使、节制使、处置使刷出,则诸岛自无隐丁矣。”上曰:“卿言是。”即谕全罗道观察使、节制使、处置使曰:“沿海诸岛逃漏之人,今已刷出,沿边浦、串幽僻之处,逃漏者亦多。户籍推刷敬差官力不能制,卿等同力布置,诸道搜捕各还本籍。”

10月3日

○己巳,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设酌。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御制《兵镜》曰:“兵者,以智运用,以用应智,智者,本仁义、度我人、审地利也,用者,明形数,一节制,利器械也。不本仁义,则无敌自破,不度我人,则如蛾赴烛,不审地利,则盲者去杖,不明形数,则多还为少,不一节制,则临阵弃将,不利器械,则肆上肥腴。本仁义则如之何?明学校、严君臣、崇文武、修典章,是也。度我人则如之何?观天运、校将士、计曲直、参劳逸,是也。审地利则如之何?乘风水、达道里、因高下、据险易,是也。明形数则如之何?修军籍、预作队、定人心、一耳目,是也。一节制则如之何?勤教阅、恒赏罚、比临敌、无少贷,是也。利器械则如之何?人各造考黜陟、禁常用、劝牧马,是也。苟知此大概,思过半矣。人为人计,豚为豚计,有将骨者,不假予言,夫何劳谕?。”遂示入侍宗亲、宰枢,又命示申叔舟、洪允成等于其第。仍召入直卫部将讲之,部将卜承利颇能对。上曰:“虽成均儒士,不能如此对也。”命进酒,谓金从舜曰:“陞授承利上护军职事。”

10月4日

○庚午,命卜承利为敬差官,移珍岛居民于黄原串。其赍去事目:

一,居民移出时,虑或逃散失所,令处置使置防护,收私船令不得散出,尽点人民,户口,然后审风水,次次出陆,毋得重载。一,黄原牧场盗耕田,并给移民,其旧陈田虽有本主讼者勿听,亦给移民,水旱田各以户内人口多少均给。一,勿令移民散居幽远之处,审度地势聚居,使有无相资,急难相救。一,珍岛逃漏之人,并皆刷还本处。一,移民出入考点,及田地折给时,量定差使员一。三品以下直断,堂上官以上启闻论罪。

遂谕全罗道都观察使咸禹治、处置使权欢曰:“卿等审今去敬差官卜承利赍去事目,移珍岛人民于黄原串,毋令逃散失业。”

○谕黄海道都观察使金吉通曰:“今闻道内徙居人民,卿体予至意,保之如子,曲加存抚,使得安居乐业,至有欲引族类,共享其乐者,予甚嘉之。特陞卿爵级以奖之,又令仍任,期于有终,卿其益励。”

○传旨吏曹曰:“黄海道都事及徙民安集安集守令等各加一资,资穷者拜堂上官。”

○以李边判中枢院事,金吉通同知中枢院事[兼]黄海道都观察使,曹变安佥知中枢院事。

10月5日

○辛未,传于承政院曰:“今百官狃于无事,不惯兵革,谓弓人结弓,矢人造矢,无与于我,虽带弓矢,无意于用。又当行幸,雨具、昼食,每令赍持,曾不自持,甚不可也。今后或有讲武、打围等事,先令百官上下丘陵备尝险阻,其令知会。”

○赙永顺君溥妻父崔道一米、豆并二十石、纸一百卷,并赐棺椁。

○谕忠淸道都观察使任孝仁、全罗道都观察使咸禹治、庆尚道都观察使卢叔仝、都巡察使尹子云曰:“前日徙居平安、黄海、江原之民,今皆安业,深知新徙之利,欲并引族类之在本土者完聚,而居者尚多,可依江原、黄海、平安道都巡察使移文,除鄕吏、驿子外,听其自愿入送。”

10月6日

○壬申,传于礼曹曰:“医学取才时,并讲《黄帝素问》。

10月7日

○癸酉,御思政殿,召宗亲及河东府院君郑麟趾、左议政申叔舟、诸将、承旨等入侍,引见火剌温兀狄哈阿充哈等六人,命进酒,令中枢院副事权躽、右承旨洪应馈于礼曹。

○召部将、镇抚、宣传官等讲御制《兵镜》,镇抚权侹能对,命加侹一阶。

10月8日

○甲戌,御后苑,设酌,观射猪。世子及内宗亲、河东府院君郑麟趾、左议政申叔舟、诸将、承旨等入侍。赐叔舟红段笠、鹅靑毡、绒夹帖里,命世子行酒于宗亲、宰枢。御忠顺堂观射,赐让宁大君禔、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内厩马各一匹。

10月9日

○乙亥,雷电。

○以右赞成具致宽为讲武支应使,兵曹正郞梁顺石为从事官。

○礼曹启:

前此,削发为僧尼之法,极为详备,近年以来,凡诸有役之辈及公私贱隶窥免差役,任情剃发,不居寺院,仍妻孥,盗贼亦多剃发,官吏不能究治。缘此无赖之徒,皆乐为僧,宜据法沙汰,恐玉石混淆,反生骚扰,请立号牌之法,以杜奸伪。号牌条件具录于后。一,刻容貌、年岁、职名。一,京中则两宗录所属寺僧报礼曹,外方则每山巨刹执事录名呈其邑成给,并置簿以凭后考。一,考度牒录报,其中虽无度牒,年满五十岁以上及众所共知有心行者并报,许其自愿,依受教受度贱人,亦依此例。一,有失号牌者,考置簿改给。一,用圆牌经二寸。一,来壬午年定限给号牌。

从之。

○兵曹启:“军器非寻常费用之物,近年北方有事,辄给官军器,至送京军器给之,或遗失、或折毁,还纳者少。国家无大征役,而官军器日就耗欠,甚为不可。请自今京外诸色军士弓箭,依甲胄例,并令自备每人角弓二张、磨箭、筒箭各二部,京中兵曹,外方都节制使、处置使亲点烙印,每月季具数启闻。”从之。

○以领议政郑昌孙、铃川府院君尹师路、左参赞李承孙、吏曹判书崔恒、中枢院使李纯之为守相,杨山君杨汀为守大将,领中枢院事沈浍、刑曹判书朴元亨、靑城尉沈安义、户曹判书曺锡文、判汉城府事郑轼、行上护军金漑、汉城府尹黄孝源为守将,左承旨柳子焕、同副承旨尹钦、兵曹参判金国光、知事宋文琳守宫,中枢院副使宋处宽、佥知中枢院事李𫍯长为兴仁门守将,礼曹参议徐居正、佥知中枢院事成顺祖崇礼门守将。

○命校书馆印御制《兵家三说》,分赐宣传官、都镇抚、卫将、镇抚、部将等。

○以海西住兀狄哈阿充哈为本处都万户。

10月10日

○丙子,幸丰壤讲武,世子从之。以兵曹判书金师禹为主将,西原君韩继美左厢大将,文城君柳洙右厢大将,厢各四卫,卫各四部。行上护军权躽、佥知中枢院事权擎及柳晡、金继元、行护军李士平及李守柔、金活、具致洪卫将,翼岘君璭大将,仁顺府尹尹士昕射队将,行上护军柳河狮子卫将,行护军李俊生壮勇队将,行上护军金浣杂类将,行上护军李孟孙捉虎将,行上护军柳泗、洪顺孙破敌卫将,以百官分属左右。又以南阳府院君洪达孙、礼曹判书洪允成、广陵君李克培、礼曹参判曺孝门、户曹参判李克堪兼宣传官,至䦅院,京畿都观察使李石亨来迎。赐宗亲、宰枢酒,遂观猎。命大司宪李孝长、知司谏权至,考察百官不从驱者,日暮次丰壤离宫。

○遣同知中枢院事梅佑如大明,奏边警,奏曰:

议政府状启,“据平安道都节制使金继孙呈该,于天顺五年九月十七日,有建州卫住野人等,冒夜潜来义州江边,杀死收禾农民男妇共四十名口,虏掠大小男妇共一百三十八名口、马三十七匹、牛一百二十五头去讫。”得此状启,臣伏望圣慈怜闷小邦,特令建州卫头目等,刷还前项抢去人口头畜,不胜幸甚。

礼物,黄细苎布一十五匹、白细苎布一十五匹、黑细麻布三十匹、黄花席一十张、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圣烈慈寿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同。上皇太子礼物,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

○遣工曹参判洪益成、中枢院副使郑种,奉表笺如大明贺正。

○差通事知司译院事咸仲良管押被虏逃来汉人三甫老,解赴辽东。

10月11日

○丁丑,幸入串观猎。命西原君韩继美、都承旨金从舜守行宫。上欲授继美守宫节度,命召之,继美未及应命,传旨义禁府曰:“洪允成以入直都镇抚退飮,韩继美以守宫宰枢无去处,尹士昕亲承节度逗遛,康衮以入直都镇抚擅自破阵,不待交代而去,其推劾以启。”命广陵君李克培、礼曹参判曹孝门为义禁府提调,暮还行宫。

○工曹判书尹士昀来问安。

○义禁府都事李愼孝拿张孟昌、张孝孙以来,命囚义禁府。

10月12日

○戊寅,命注书李寿男荐猎获禽于宗庙。将赐狮子卫等酒,召其将柳河,河未及应命,下义禁府。召左议政申叔舟及右承旨洪应等传曰:“洪允成等可保放鞫之。”

○召台谏曰:“诸司官员隐漏,在京不诣行在者必多,其推鞫以启。”

○驾至䦅院,留都百官来迎。

10月13日

○己卯,御札下议政府曰:

猎者,所以教民战习,其勇而试其变也,自古及今,有国者之先务也。故予亲佩弓剑,赍粮马上,每率诸将,或射侯、或畋猎、或讲书,期于将士精链国家富强,而百官从军者,视为馀事,蒙幼老钝不闲军务之徒,或恃父兄,或恃宽恩,或怀劳怨,或含诽谤,以不顺令为贤,专不畏威。予以异于战阵,故每容恕之,到今日渐益肆,军令大坏,岂可玩误如此之甚乎?自今如有违犯者,必用军法,无或少贷。尔政府晓谕中外,使自知省。

○平安道都观察使金礩、节制使金继孙等驰启:“野人中枢李豆里到满浦言‘闻加昌介请兵于火剌温,拟于十月入寇,父满住闻赵三波等多掳义州人畜而来,将尽心刷还。’上京肃拜,果如此言,则何以处之?”继孙又启:“满住前报事变果验,加昌介前年欲入寇,为满住等所沮乃止。今闻赵三波等利于义州,势必入寇,请遣安州牧使张进忠于渭原,龟城郡事李淳叔于碧团,领兵分防。臣及都镇抚闵亨孙分道检察江边诸邑诸口子,二十里外居民并令入保待变。且本道调习马不合战骑,进献补数马,仍留看养调习,黄海道当番诸邑军士,勿令番上,送本道分防。”即谕礩、继孙及右副承旨金谦光曰:“今见启本,具悉事意。军士赴防及调习马等事,皆从卿请。堤备固不可踈缓,亦不可骚扰,卿宜量处。豆里等若更来请上京,语之曰:‘汝前日来请,且报声息,具由启达。我殿下嘉汝效诚,特赐汝衣服,皆中朝所忌,故不敢多给,汝等上京,中朝所忌,势难听许。虽不亲见,汝等诚意,予所洞见,还语汝父若兄。童仓、甫下等同力效诚,予岂不知汝等效力?’虽请上京,不许上送,厚待慰送。”谕咸吉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曰:“卿军官中有故未下去者,今皆停留,以待卿更请,已曾下去者,若贼效顺,无所用之,而久留有弊。则在卿审度彼我形势,量宜上送。”

10月14日

○庚辰,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二品以上入侍。命吏曹判书崔恒往左议政申叔舟第,议注御制《兵家三说》。

○传旨兵曹曰:“考察诸将勤慢之法,何废阁乎?可依旧例,更加检举,一月二度习阵,非亲阅则取旨,命将军士马籍,亦速成籍以启。”

○御忠顺堂观射,又于后苑,用小形名习阵。

10月15日

○辛巳,御忠顺堂,议政府、六曹进丰呈,世子与内宗亲、驸马、宰枢、承旨等入侍。罢尹士昕、柳沂职,宥洪允成、韩继美、康衮。允成只罢都镇抚,以讲武时罪犯也。即召允成、继美入侍,令诸将及破敌卫,于后苑用小形名习阵。

10月16日

○壬午,靑城尉沈安义妻贞安翁主卒,翁主,世宗后宫出也。辍朝三日,赙米、豆并一百石、纸二百卷、白苎布、绵布各十匹、布六十匹。

○司宪府启:“近日洪允成、韩继美、尹士昕、康衮、柳河等于行宫,或不入直,或逗遛,或以守宫宰枢,远处不应命,其罪匪轻,命下推鞫。臣等以为必将抵罪,今闻专释允成、继美之罪,士昕、河只罢其职,不胜缺望。”传曰:“予已责之矣。”

○都体察使韩明浍驰启:“诸镇来顺野人具录居处姓名于后。锺城镇来顺阿赤郞贵住大护军多伊乃等三十四人、吾治安住大护军浪时波儿赤等二十五人、伐引住大护军者邑同介等十三人、庐包住指挥忘乃等六人、甫伊下住指挥阿时应哥等二十五人、者古住指挥亏奴哈等三人、尚家下住指挥也吾巨等三十二人、毛里安住万户阿下等十四人、汝土别罗住司直高古等二人、朴加别罗住指挥回以歹、下伊乱住阿仁歹哈等四人、斜地住指挥也吾乃等二人、者添别罗住阿所应哥。会宁镇来顺东良住忘乃等七人、河州住大护军充尚等三人、吾治安住指挥阿奴等六人、蒙古家舍住指挥阿厚等八人、朴加别罗住指挥伊郞哥等十一人、伐引住指挥阿弄哈等二十七人、斜地住副万户也吾乃等四十三人、甫伊下住指挥项哥等四人、仇罗住头事伊良哈、毛里安住指挥王家奴等二人、下儿看住指挥迂称哈等五人、庐包住副万户豆尚可等九人、无乙界住指挥时应仇等十八人、上甫乙下住司直愁加应哥等四人、阿赤郞贵住指挥班车等七人、者邑歹家舍住学生茂郞哈等三人、诸罗耳住指挥罗相哈等三人、源东良住指挥可阳其等三人、检天住副万户斜奴等三人。稳城镇来顺伐引住大护军班车等十人、阿赤良贵住河儿乃等三人、无儿界住上护军汝应哥。庆源镇来顺阿赤郞贵住护军大舍等九人,摠三百四十五人。”

10月17日

○癸未,司宪府大司宪李孝长等上疏曰:

臣等闻法者,天下之至公,人主执之,纲纪其下,人臣律之,敬事其上,此法一摇,人无所敬谨,而人主之纪纲弛矣。日者当驾幸丰壤之日,命洪允成为都镇抚,韩继美为守宫将,柳河、尹士昕为偏将,是殿下以为勋盟、懿戚,可与亲信择授重任,倚为左右,殿下待之以厚,无以加矣。既以军中号令摠于一身,宜于行师宿卫,小心战栗,以报殿下委任之意,乃于草野行宫,或不宿卫,或不奉命,肆行无忌,而为士卒倡彼,其心果有其上乎?勋戚尚且如此,殿下安所倚乎?人臣之罪,孰大于此?此而不治,将安所惩?殿下特命究问。臣等以为将置重典,以惩不恪,终不置法。是虽敬重勋戚之至意,然彼既失勋戚之道,殿下安可以勋戚待之乎?而况古人有言曰:“兵莫憯于志,而镆耶为下。”法之不行,必自贵近始,彼既挟勋挟亲,故为不敬,而贷以勋戚,不置于法,则窃恐军将人人自此怠矣,而国之典刑,从而解矣。伏惟殿下将允成等置之于法,以正人臣不敬之罪,以杜勋戚跋扈之渐。

御书答之曰:

卿言虽善,实事不符。继美专不知命召,允成已受责。

○右副承旨金谦光驰启:“闻满住等奸狡有馀,虽与作贼,谋欲免罪,先使人刷还被掳人口若干,以示不干赵三波之意,则何以对之?将语之曰:‘汝等前日告变果验,今又刷来,其诚可嘉,其功不浅,予将汝等刷还事由,即日启达。但掳去人口,几至二百馀,汝宜速还。传布殿下之教于汝酋长,尽刷人畜而来,殿下大加厚赏,岂但今日例赐而已?’以此开说,比前优待,遣还何如?”命示议政府,佥曰:“书意允当。”传曰:“书意不出赍去事目,不须答之。”

○前中枢院事金何丁母忧有疾,命注书赍酒肉往其第,赐之。

10月19日

○乙酉,持平李永敷将本府议启:“洪允成虽曰已受责,只罢镇抚,未是重责,韩继美虽曰专不知命,召既在行在,则何以不知?请勿赦。”不允。永敷又启:“行上护军奉石柱为全罗道处置使时,种绵花于黄原串,收百馀石,船输其家,又于罗州广占田园,请遣行台推劾。”从之。

○黄海道都观察使金吉通、黄州牧使姜老、长渊县监任孝明等各上笺谢进阶。

○上以贞安翁主之卒,久御素膳,承政院请进肉膳,传曰:“年前义昌君之卒,亟进肉膳,以明使垂至,而气体未安也。今则气力安稳,法虽无服,情所不忍,何进肉膳?”议政府亦请,不允。

10月20日

○丙戌,殿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左议政申叔舟、右承旨洪应议定郑悰等罪,悰及事干五人凌迟,一人斩,一人绞柳毂亦以弃毁制书律当死。叔舟启:“毂身为邑守,踈于禁防,致令罪人横行,罪则大矣。然本无情,且自觉,不宜抵死。”上曰:“毂以解事朝官,慢不检举,其罪当死。然果无元情,特令免死,全家永属春川官奴。”设酌,谓兼司仆将李克培、都镇抚曺孝门等曰:“将帅之任,非责武才,贵精兵法耳。予固知卿等不事弓矢。举以为将者,欲晓为将大体,使诸将学得兵法也,宜务观兵书。”命召入直卫将李孟孙、柳兴茂等,令克培、孝门讲阵书,皆不通,上曰:“汝等徒业武才而已。一以武才任人,则如汝之才,殆未胜数。汝等须思所以擢用之意。”命世子进酒曰:“叔舟于予异体同心。且诸宰枢皆汝父执,异日尽为汝臣,宜厚遇之。鹰隼虽猛,苟无羽翼,反不如凡鸟矣。”

10月21日

○丁亥,先是,索水牛于日本国大内殿,至是大内殿遣僧能绵,以雌雄二头来献。至庆尚道熊川,命行上护军赵得琳往熊川喂养,待春押来。

10月23日

○己丑,司宪府启:“近来久不遣分台,江原、黄海、咸吉、平安道则因徙民、边警等事,虑或骚扰,未可遣也。请于忠淸、京畿、全罗、庆尚道分遣,检核非法。”传曰:“已遣全罗道,不必分遣。”

○遣宦官林用于光州,率郑悰妻以来。

10月24日

○庚寅,幸城南观猎,宗亲、宰枢随驾。

○谕敬差官李继孙曰:“今见书状,具悉事意。当待平茂续、皮尚宜等上京相问,然后更为处置,尔勿露怒色,勿复诘问。尔则接琉球使者上来,豆老锐则留浦,待平茂续上京处置后还送。”

10月25日

○辛卯,义禁府提调金淳、金连枝、李克培、元孝然来启:“义州人民多被杀掳,张孟昌、张孝孙等固为罪矣。金继孙以主将闻满住报变,不即亲到江边待变,铁山、龙川等邑守令闻变,不即救援,其罪俱重。请并拿来推鞫定罪。”传曰:“继孙闻变,不为布置节次欤?”对曰:“继孙但移文牒而已,不亲到堤备,又不遣都镇抚而淹留内地。若以本道声息方紧,未可拿来,请遣他人代继孙。”命议于政府。

10月26日

○壬辰,舍人郑文炯将堂上议来启:“全继孙虽不亲到义州,闻声息,再移文使之堤备,铁山、龙川等守于九月二十七日晩闻义州声息,翌日及到,方今声息最紧,未可拿来。”传曰:“义禁府之言,然乎否?”承政院启:“义禁府之议以为‘本道声息方紧,义州杀掳甚多,今若置继孙等而不问,则后无所惩,当加罪以示边将失几之罪,’禁府之言,似亦为然。”上更问铁山、龙川距义州程途远近及其时布置节次,传曰:“继孙移文戒严,龙川等守仓卒赴援,皆无罪焉,其勿拿来。今若罪继孙,后日边将闻妄报声息,必常轻动,先自骚扰矣。”

10月27日

○癸巳,右副承旨金谦光驰启:“闻李豆里率管下三人,到满浦,留一日而还,臣未得亲见开谕。然彼人必应更来,臣欲留江界,亲见开谕后向义州。但今久留,虑雪深路塞,边报屡至,未可沿江而行。且满住使人若刷被掳人口而来,恳请上京,则如之何?”回谕曰:“今启事意已悉。满住使人虽有刷被掳人口而来,欲上京亲达者,考前日累降谕书事目,权辞以对,不必从请。”

10月28日

午,亲祭健元陵、显陵。

10月29日

○乙未,上将亲祭献陵、英陵,传曰:“设使雨霁,风从而起,则济水为难,且终夜之雨,人马冻,病于驰驱,停之。”又传曰:“先渡江经宿百官,军士还到时,恐或争舟致伤,其令各卫将成阵而渡,俟其毕渡罢阵。”御忠顺堂,观射,内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赐礼曹判书洪允成内厩马一匹。

○兵曹据全罗左道点马别监宋春琳启本启:“诸牧场遗失马,不分雌雄壮弱,概以体小雌马征之,故牧子等盗卖殆尽,诚为可虑,自今遗失马,请分雌雄壮弱,相准马征纳,并谕他道。”从之。

10月30日

○丙申,都体察使韩明浍驰启:“臣当初到界,接见彼人,皆云,‘相战被夺之物则已矣,年前会宁府九十馀人来谒,并未还家,其马匹、衣服、顶子、耳珰等物乞须遣还。’答云,‘此事其时将帅等所为,吾所不知也。’彼人不复开说。金寿宁之去,以给还彼人财物事,启达上允可,今计马匹,皆散在驿路及民间,无复可寻,其馀零碎之物,亦不可推,姑不出给还之语,以观其势。今彼人以马匹故失,纳其雌牛,若后日索前项财物甚急,则一二马匹犹或可还,其馀物故遗失头畜杂物,必不可还,请毕刷还后给还。”从之。

十一月

11月1日

○丁酉朔,日晕、日食。

○王世子嫔有疾,上与中宫、王世子移御昌德宫,夜命勿鏁宫门,以通候问,令承旨一员直宿景福宫,如有布置事,急速行之。

○夜出标信,授宣传官,分道巡检都城内外。

11月2日

○戊戌,都体察使韩明浍驰启:“兀良哈无儿界住伊冲巨、罗下、班车、阿赤郞耳住吾老、甫伊下南罗、所众哈老、古斜堂住所征哈、汝仍巨大、舍斜老、愁郞哈、真罗哈、秋阳哈、多罗、伐引住大舍罗赤哈等各赍掳去马牛而来,无儿界住余弄哈以掳去马物故,偿以己牛。”

○夜,命放火炮于后苑。

11月3日

○己亥,先是,金贵命为全罗道监练官,以使命烦多,命交付见样军器于观察使,急速上来,贵命托以病母不即来,令司宪府鞫之,至是,宪府论以弃毁制书律当斩。传曰:“为亲而迟,无情可宥。”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平安、黄海、江原道采访别监曰:

前年则十月内多捕海靑,今年则唯咸吉道捕得一连,是不勤设机械而然也。时无可进献者,须速多捕上送。

11月4日

○庚子,命郑悰族亲勿缘坐,司宪府启:“悰之罪至重,不可不缘坐。”再三请之,竟不允。

○传曰:“劾开城府官吏,今已数月而未毕,何也?”即招持平李永敷问之,对曰:“本府移文差长端郡事宋叔琪,推劾督之再三,犹未毕。”传曰:“速鞫叔琪以启。”

11月5日

○辛丑,命别设修理都监,修葺景福宫。以铃川府院君尹师路为都提调,户曹判书曺锡文、兵曹判书金师禹、行上军金漑、汉城府尹黄孝源为提调。

○先是,判宗簿寺事赵瑾与妻娚兼副知承文院事李继昌讼奴婢于都官,义禁府犹未决,又移刑曹,以文券不明,启闻均分。后继昌上言诉刑曹误决,以继昌启闻决折事,归咎刑曹,命义禁府囚鞫之,令尽收相讼文券入内久之。至是,命放继昌,传曰:“此文券虽非正书,名署分明,是亦成书也。安可以草而不信乎?予意以为继昌为是,其令司宪府改分拣以启。”

11月6日

○壬寅,御后苑亭,与内宗亲射侯,王世子与右赞成具致宽、行上护军金漑等入侍。

○右副承旨金谦光、平安道节制使金继孙驰启:“兀良哈其山老、沙车等到满浦,臣等问委来事,答曰:‘不记名火剌温来语赵三波等曰:“加昌哈等千馀兵,欲侵盗白头山以西,李满住管下阿下适往于坡地闻。”而告满住,满住将送亲子报变,适广宁摠兵遣裵百户,奉圣旨,将往赵三波所居地,刷还被掳义州人畜,往蒲州,满住率其子及管下人随去,令我报变,故出来。’臣等依事目开说后语之曰:‘前日加昌哈屯兵麻车山,边将为寇,汝满住等禁之,使不得犯边,今虽欲更来寇,安能经满住所居而犯我境乎。’答曰:‘加昌哈等若经大人所居,犹可止之而报变,若潜从远地,则亦无如之何矣。’臣等曰:‘火剌温本与我国无仇,何故入寇乎?若来则满住断必知之。’答曰:‘火剌温等以寇盗营生,何计其仇嫌有无?但所闻如是,故使我来告耳。’臣等问曰:‘赵三波等为寇在九月十七日,朝廷路远,何由得闻,奏奉圣旨,送裵百户乎?无乃广宁摠兵官驰书欤?’答曰:‘今月十八日裵百户与满住言曰:“义州被掳人畜刷还事奉圣旨出来。”我亲闻而来。然未知圣旨与摠兵官驰书也。’臣等问曰:‘满住父子几时还来乎?且童仓与赵三波同里而居,必能共力无难刷还。’答曰:‘满住昔居雍村,今所居距旧居一日程,与于坡地相距二日程,留连与否未可知,若速还则不过五六日矣。童仓今居愁愁墟,东距于坡三日程,与大人所居甚远,未得寻常来会,时未共议,仓若及闻,则必共力推刷。’臣等又问,‘去秋会宁居童亡乃率子婿五六人,逃移建州卫,无乃党于赵三波等为寇乎?’答曰:‘闻亡乃来附童仓,必不与三波。且三波、巨具、权赤三人虽皆童仓麾下,亦各率麾下,摠计百五十馀名,吾闻入寇义州时,但率麾下百五十馀兵而已,他人无与焉。’臣等曰:‘前此野人如或犯边,遣大兵问罪,汝等素知也。今三波等不顾圣上抚恤之恩,无故犯境,杀掳农民头畜甚多,罪不容诛,固当以大兵穷其巢穴。但虑满住、童仓播迁之馀,才得安业,若以大兵临之,童仓、满住麾下,岂可一一区别?必有枉被杀伤者矣。殿下为此不遣兵问罪,汝归语满住、童仓等,同力刷还,益效诚款,不尔后当有悔。’其山老谢曰:‘大人已知此意,当还刷以报圣恩。况今裵百户亦到,何难推刷?若三波等不肯,则满住、童仓各率千馀兵,三波等三人仅各率五十馀兵,犹可以威胁也。当以上教归告大人,尽情刷还。’臣等厚待其山老等,给物有差,今来衣服及靑红绵布付江界节制使安仁厚。今俟豆里等来,依事目开说,分诚款轻重给送,臣等发向义州”上览讫,即示致宽等。

○司宪府启:“前司勇申允悟妻柳氏状告本府曰,同生娚前县监柳自湄殴我。’本府劾自湄,答曰:‘柳氏动乐,上下南山,横行邻里,故殴之。’事干风俗,请拿问自湄”

11月7日

○癸卯,兵曹启:“《兵要》阵法、兵政皆兵家之要,今部将、宣传官、镇抚、内禁卫等慢不讲习,请自今入直都镇抚、兼司仆将,每日探筹考讲,录其通不以启,又于亲讲时,能通晓者赏之,不能者罚之,以示劝惩。”从之。

11月8日

○甲辰,江原道观察使权恺、咸吉道观察使康孝文阙进银鱼、海菜、天鹅、文鱼等物,承政院启请治罪。御书谕恺、孝文曰:“进供食物,在上则当节,在下则当备,近来多阙进上,至阙荐新之物。是虽卿体予除弊之心,而于大体则甚乖,非所以振纲纪、示臣民之道也。予以飮食微物,不欲累卿,特有不问,后勿如此。”

11月9日

○乙巳,都体察使韩明浍以赐宴,并赐衣靴,遣从事官金寿宁,奉笺谢恩,仍上宁北置镇事目。其笺曰:

九重天远,宠降丝纶,千里春温,恩霑雨露,矢心图报,铭骨何忘?伏念臣猥以庸材,幸际昭代,黼黻作绘,已谢舜臣之谟,尊俎折冲,益惭齐相之智。念经营之何有,而眷慰之寔隆。丽服轻安,珍出内府之秘,仙液潋灔,香分九酝之醇,诸将欢于投河,三军举以挟纩。玆盖伏遇至仁涵育,大度包容,怜臣犬马之劳,谅臣葵藿之恳。悉霈优渥,爰及褊裨,臣等敢不舞之蹈之,愿赓饱德之雅,悠也久也,倍申多寿之蕲。

事目曰:

一,宁北镇城基周回一万三千尺,临时抄洪原以北诸邑军人筑之。一,徙吉州六十户、锺城一百户、稳城八十户、庆源六十户、下三道一千七百户以实之,置筑代万户,徙会宁五十户、庆兴二十户、镜城四十户、丰山五十户、下三道三百四十户以实之,以军士五百户防戍。一,吉州以北诸邑人,徙居宁北镇及筑代,当徙下三道人八百二十户,倍数充之,丰山则勿令充入。一,设站于束草平,定防戍军一百名,择有武略者为权管使纠察,移怀绥站吏以属之,又刷吉州以北诸邑人,流移南道者及下三道入居人逃避者,并定站吏。一,富宁府奴婢移给宁北镇,又刷私奴婢在镜城以北诸邑者属之以都官,司赡奴婢在下三道者,偿本主。一,徙居人贫乏者,不计义仓、军资贷之。一,镜城府今年田税,收纳富宁府。

明浍又以平安道节制使金继孙失误军机,上书曰:

臣于十月十三日伏蒙内降谕书,具审平安道义州人畜被掳事状及彼人报告顚末,不胜惊倒。臣窃详古纳哈父子与诸野人自八月十日至九月四日,凡五报变,至以贼虏发兵日时来告,彼所以为我国家谋者勤矣,都节制使金继孙视为寻常,慢不经意,只以文牒,移沿江诸镇,初不汲汲巡边检点戎事,其于应变已缓矣。臣闻继孙方边报日至之时,巡至平壤,淹留不返,又于慈山境上,田猎为嬉。假令虏决不必来,苟有边报,为将者坐甲以待,舍之不可。今日有报,明日有报,言者五至,而乃以为无若我何,纵恣自如,殊无戒心,纵使鸟暮亭之虏,长驱而进,庸得知乎?臣计本贼九月一日发兵沿流而下,至十七日乃能入寇。则赢粮越险,已浃旬日,必是倦疲之兵,其弊可乘者也。急遣轻骑数百,迹其所由,又以援兵继之,且探且逐,虽不得虏人一头,我之人畜势容可还。本州镇将怯于赴敌,既不能出城,是固不足论矣。继孙闻变,又不能奋身勇往,亦且规规移文,责以探贼应行例事而已,甚非所以分阃之义也。重惟义州、江界等镇,上接中朝,旁邻达子之境,念之至此,不觉寒心。伏望睿断,将继孙失误军机状,付之有司,鞫情治罪,以警众心,幸甚。

上览之,谓寿宁曰:“予不忍置法,欲令自劾,今方商量尔。”寿宁又启:“明浍之言曰:‘娄时哈、那罗豆等皆效力于我者,今欲上京肃拜’,何以处之?”传曰:“娄时哈前者与金波乙大同时上来,亲承予言,犹首唱为乱,今虽效力,是规免己罪耳,有何功焉?速将此意,议于申叔舟、杨汀、洪允成、金师禹等以启。”叔舟、汀、师禹以为:“娄时哈、那罗豆皆有罪,今虽归顺,非其本心,且掳去人畜,多不刷还,今若上送,则是陷于术中,莫若姑留不送而语之曰:‘汝今虽效力,不尽还人畜,若毕刷还,则汝之功劳自然上闻而必有重赏矣。’今不可以微劳启达上送。”允成以为:“娄时哈罪重。往者臣欲并诛之,因其赴京未果。请令上送,亲问负恩倡乱之罪以威之。”上从叔舟等议,谕明浍曰:“娄时哈、那罗豆等虽有功于推刷,而实为自身赎祸之计耳。本心反侧,终无改悔之理,但当以大势役之而已,不可遽为褒奖。损国威灵也,上项诸臣之议,卿参酌施行,若有不得已,则上送无妨。”命示叔舟等,皆曰:“允当。”叔舟又启:“前降谕书事目云语归顺者曰:‘汝宜执叛国林阿具而来。不尔,虽日语归顺,不信也。’未知明浍语娄时哈,而娄时哈何辞以对乎?问诸寿宁,如未语之,则令语之若何?”即召寿宁问之,令语明浍,“语娄时哈等曰:‘汝捕林阿具而来,依前降谕书,责以所难,’以观其情。”

11月10日

○丙午,都体察使韩明浍驰启:“兀良哈毛伊安住沙罗秃率吉州所掳小男一名而来,朴加别罗住者罗歹掳吉州小男一名病死,以其牛偿之,阿赤郞贵住扎大哈、朴加别罗住吾道、东良住舍老等各赍抢去马牛而来。”

○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驰启:“兀良哈都万户沙弄哈来告‘十月二十七日兀狄哈百馀兵入寇兀良哈之地,枪掳人四名、马一匹,酋长金权老等领四百馀兵追战,射杀兀狄哈四名,兀狄哈失利,窜林薮尽夺掳去人畜,又射杀五名,夺马十五匹及其弓矢而还,兀良哈则男女共二名、马三匹中箭而已。’又愁伊住兀良哈司正也叱歹来告,‘兀良哈罗舍言,“蒲州住充尚去七月传矢,约汝罗豆及尼加歹举兵入寇,未出,前已寇于朝鲜,故汝罗豆、尼加歹等更听充尚指挥,欲入寇,已发七百馀兵,吾见而来。”’臣即移文甲山、三水及诸镇堡,使严堤备,臣亦到行营待变。”命示申叔舟,叔舟启:“大剌温声息既报平安,又报咸吉,必非虚言。誊写启本驰谕金礩、金继孙等。”从之。

○传旨吏曹曰:“自今平安、咸吉道边将及沿边守令,与兵曹同议铨注。”

11月11日

○丁未,百官以冬至,行望阙贺礼,御仁政殿受贺,停中宫诞日贺礼。

○上与中宫御内殿,宗亲、外戚、忠勋府等进丰呈,时左参赞朴仲孙阕母服,命赴宴。上以功臣子孙或沈滞未显,或资及太卑,命进秩,又命复尹士晢、柳河职。

○都体察使韩明浍驰启:“兀良哈甫伊下住指挥毛里哈、下伊乱住指挥伊应巨、阿赤郞耳住万户班车、斜地住好舍老等各赍掳去马而来。”

11月12日

○戊申,命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知中枢院事李纯之、缮工提调行上护军金漑、汉城府尹黄孝源往景福宫,相构东宫之基,遣都承旨金从舜,赍宣酝赐之。

○舍人郑文炯将堂上议来启:“火剌温声息似非虚语,平安道防御不可忽也,择遣可用军士六七人赴防。”召见左承旨柳子焕,传曰:“政府之言,可矣。都节制使金继孙本非更事者也,近又失误军机,予欲递之,谁可代者?往景福宫,议诸政府。”昌孙等议曰:“继孙所短者,文耳。本道则观察使亦兼军务,与都节制使巡行纠察,今观察使金礩,文臣也,继孙虽短于文,何害?不递为便。”传曰:“继孙决不可不递也。”有顷,传曰:“金寿宁言鱼得海、闵发、具文老等来自咸吉道,近将入京,今已到乎?”承政院启:“未至”,传曰:“速驰召承政院,即驰书于得海等曰:‘闻卿等来,若驿骑有馀,则速偕来,不足则得海先驰来。’”

○以尹士昕为仁顺府尹,柳河行护军,洪济年行佥知中枢院事。

11月13日

○己酉,御阅武亭,王世子及临瀛大君璆、桂阳君璔、翼岘君璭、乌山君澍、铃川府院君尹师路、河城尉郑显祖、延昌尉安孟聃、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南阳府院君洪达孙、杨山君杨汀、户曹判书曺锡文、行上护军金漑、户曹参判李克堪、汉城府尹黄孝源、都承旨金从舜等入侍,议平安道防御事,昌孙等抄启赴防军官李守义、金有完、柳仁湿、辛铸、崔命刚、吴衍等,上允之,仍设酌。

11月15日

○辛亥,御宣政殿设酌,宗亲、宰枢、诸将、承旨等入侍。令宗亲等自愿讲书,德城君敏能通其义,即命放学。

○谨宁君禯卒。禯,太宗后宫出也。辍朝三日,赐赙米豆并五十石、纸一百六十卷、布五十匹、油芚。谥僖懿,小心畏忌‘僖’,温柔贤善‘懿’。

11月17日

○癸丑,左赞成黄守身、刑曹判书朴元亨启:“前者遣敬差官卜承利,移珍岛人于黄原串,移黄原牛马于珍岛。今闻黄原串地窄,而珍岛人多,若尽移之,而地不能容,则民必彼此失业。请更遣谙事人,审观形势,随宜布置,如有欲迁者听,其不欲者勿强之,以致失业。”传曰:“若又遣人,无乃有弊乎?”守身等更启:“以单骑而去,何弊之有?”即命守身为全罗道都体察使,司仆寺少尹李尹仁为从事官,又谕承利,姑停徙民。

○以朴仲孙为密山君,鱼得海平安道都节制使,加判会宁府事宣炯一阶。炯有武略,颇涉书史,淸俭自持,莅本府,威惠并行,民夷畏慕,韩明浍请增秩旌异,有是命。

11月18日

○甲寅,司仆寺提调启:“京畿长湍壶串牧场本无牧马军,以本寺养马六名数递看养,故未得详知屯名、字号及毛齿,请依他牧场例,置牧马军。”从之。

11月19日

○乙卯,御仁政殿,受常参,命召赞成以上陞殿设酌。上谓兼司仆等曰:“近因移御事,烦未暇习阵,武事稍弛,汝等勿懈,宜各益励。”与左赞成黄守身等议停珍岛移民之举,即驰谕全罗道都观察使咸禹治曰:“牧场提调启,‘珍岛土地,胜于济州,请出居民,以为牧场。’予初允之,今更思之,牧场非不足也,姑停移民。”右副承旨金谦光来复命,召问边事。

○御札曰:

“倭人、野人等托为归顺来朝,拒之甚难,故弊常多焉。建州之人因中国之禁,而支待之弊已除,咸吉道深处诸种来者拒之无辞,而例则不可加前。若或有加,则渐至难支,衅隙将生,不能善其后矣。今依乘攻伐之势,安戢之时,谕深处人以不可厚远薄近之意,遂作例而勿加,近处人,则数其罪而勿上送,可也。倭人之数,亦须托事减例。不然则不能支矣。是则常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者也。

11月20日

○丙辰,遣佥知中枢院事朴大孙如大明,进海靑一连、文鱼一千尾。

○司宪府启:“相避之法甚严,今吏曹以正郞李克增之弟通礼门判官克墩为成均直讲,问之则答曰:‘命还授赵安贞仁顺府判官,而前判官申澯非文臣,不可为直讲,故以克墩为之,而授澯为判官也。’澯可授之职,岂但通礼门而已哉?请改之。”传曰:“除授予与本曹堂上为之,郞厅何与焉?其勿言。”

11月21日

○丁巳,日晕、有珥。

○谕都体察使韩明浍曰:“闻卿来安边旋旆,虽前日谕书尽意,而尚念久不相见。又北方平定,故特命暂来还去。”

○成均司艺金寿宁辞,引见于内殿曰:“予既授明浍以阃寄,何必事事烦奏?昔隋炀帝出师,事必关决乃行,动失机会,竟至兵败,为天下笑,吾不效炀帝为也,尔归语明浍。”御札谕明浍曰:“宁北置镇之事,既委卿以任意从事,后勿禀旨。卿女世子嫔今既平安,但小未平复耳。已无足虑,卿可安心。念卿之心,必欲乘无事之隙,上来还去,然而摠四道军民之务,国家安危之所系,顿不可离任轻忽,以弛大势,卿其益励忠诚,克咸厥功,以光千百代阃外之标。”谓寿宁曰:“念尔劳勚,无以相慰。然酬劳有日,尔其勖之。”赐襦衣二领。

○幸净业院后岭,观放鹰,内宗亲、诸将、承旨等随驾。遣都承旨金从舜,赐酒于成均馆。还宫时有别侍卫裵硕亨,于路上上言,又进一小册,命桂阳君璔及户曹参判李克堪、左承旨柳子焕,拿硕亨问情由,所言诞妄,即下义禁府鞫之。

○平安道都观察使金礩驰启:“本月十八日野人七百馀兵来昌城镇,臣即分送发兵符,以中和郡事金革、价川郡事尹复兴、熙川郡事张瑞、德川郡事禹元老等急抄境内及旁近诸邑骁勇骑兵,逾狄逾岭,到江界镇,分守楸坡、满浦、上土等处,以宁边判官禹孝新、定州牧使柳均、慈山郡事朴子映、顺川郡事李愓若、三和县令朴坦、龙江县令李承衍等领兵逾牛场岭,会兵理山郡,分守渭源、阿耳、碧潼、碧团等处,以永柔县令权宗孙、肃川府使金日容、郭山郡事闵孝干等各领境内及旁近诸邑骑兵,与臣等会,直抵昌城镇。但彼贼围城于今三日,及臣之到,应已解围,当即穷追,然今雨雪,恐贼易寻我军踪迹,不得孤军深入,欲与都节制使同议,观势追捕。”

11月22日

○戊午,命召议政府,示平安道事变。

○兼成均司成金礼蒙等上笺谢赐酒:

望如日就如云,景仰天表,醉以酒饱以德。优蒙睿恩,感激难胜,兢惶罔措。伏念臣等斗筲浅器,萤雪寒踪,穷探圣经,顾乏桓荣之稽古,滥居皋比,敢裨周王之作人,常怀尸素之讥,讵希殊尤之宠?嘉殽烂熳,味分八珍之羞,仙液氤氲,香溢九天之泽,生师胥悦,今昔所稀。玆盖伏遇兴化右文,尊贤乐道,乾坤洪造,虽不遗于纤毫,雨露深仁,乃独厚于狂斐,事光简策,喜溢儒林。臣等谨当誓与靑衿,益殚素节,永沐鸢鱼之化育,仰若天地之生成。

11月23日

○己未,谕义州牧使许亨孙曰:“今贼围昌城,不得志,必退屯,邀截辽东往来之人,卿其曲尽布置,令使臣迎送军,勿单行。”

11月24日

○庚申,上欲增广昌德宫城,命桂阳君璔、铃川府院君尹师路、左议政申叔舟、中枢院使李纯之、户曹判书曹锡文、行上护军金漑、汉城府尹黄孝源,审基地,赐酒。

11月25日

○辛酉,上引见右副承旨金谦光问平安道事,召左议政申叔舟、南阳府院君洪达孙、杨山君杨汀、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判书金师禹等议之,命叔舟为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授教书。其书曰:

以卿为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两道观察使、节制使以下如有卿节度,卿宜军法从事。

以允成、师禹为褊裨,艺文直提学安宽厚、议政府舍人郑文炯、前郡事金永湔、都官佐郞许琮为从事官,又以杨汀为两道都体察使,司仆少尹李尹仁、吏曹佐郞郑孝常为从事官,凡教书等事一如叔舟。

○兀狄哈指挥同知加雄巨等来献土物。

11月27日

○癸亥,都体察使韩明浍来复命,引见。

○召左议政申叔舟、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右赞成具致宽、杨山君杨汀、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判书金师禹,传曰:“义州被掳人推刷事,既奏朝廷。若朝廷差人刷还,而遽兴西北之事,则未可也。故姑停卿等之行,待奏闻使之还,更议处置。”叔舟等启:“上教允当。第贼既得志义州,又寇昌州而不能制之,贼必亟来,不可不致讨。平安道粮储兵械颇有疏虞,宜谕观察使、都节制使,使之布置,一朝有事,庶可随应变。”即谕平安道都观察使金礩、都节制使鱼得海曰:

详观今送事目,同议布置。一,道内沿江诸邑堡,粮储甚少,不可不虑。若从龟城、朔州,以至昌城,则道不甚险,可用车运,自昌城至江界,可用船运。车运则宜造轻车,牛用官牛,船运则宜造轻船,卿等共议措办。一,沿边之人,越险数百里买盐,犹苦不足,宜令沿海之人,燔盐以车输义州,自义州载船而上贸谷,则可补粮储,兼救民苦,亦宜共议布置。一,令诸邑量造弓弢,矢服,务便于用。一,军士队伍不整,仓卒不可用,正骑、正步、旅帅、队正之法虽详,而废弛不讲,今宜试其才力,兼观马匹、军装,如兵法所云,勇敢者聚为一卒,痴钝者聚为一卒,愤怨者聚为一卒,轻足者聚为一卒,如是各分其类,毋使精不精相混可也。然因其鄕里旁近为队,其馀亦令顿整部署,精择队正、旅帅,严加链习,其他雨具、糜食、乾马料等物,亦宜检举预备。一,因一小窃,举一道疲于奔命,是未见敌而先自疲弊也。卿宜斟酌缓急,令边御不至疏虞,军马亦得畜力可也。

11月28日

○甲子,召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南阳府院君洪达孙、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右赞成具致宽、杨山君杨汀、左参赞李承孙、礼曹判书洪允成、刑曹判书朴元亨、兵曹判书金师禹、广陵君李克培、西原君韩继美、户曹参判李克堪、礼曹参判曺孝门、兵曹参判金国光、右副承旨金谦光,引见于崇文堂,议边事。示平安道启本,即御札谕金礩、鱼得海曰:

既委卿等,西北予无可言,然略示所怀。贼利于掳掠,来犯昌城,宋严卿不先入保,为贼所掠,当此之时,自卿以下诸将,岂不切齿痛心,思欲一洒哉?然愤兵必无功,而轻敌兵家所忌,自今贼至,须乘全胜而动,勿轻追逐交战,使贼来,辄无得而还,上策也。一则贼自劳,二则党自解,三则我畜佚。卿体予意,日夜不忘,益严兵励器,聚散无滞,以待庙算。

○典船色都提调条陈造船事宜以启:

一,兵船之制,下体平直不快,不合水战,所载又小,不合漕运。今新造漕船体甚轻快,所载亦多,战漕俱便。请自今诸浦兵船,并依此制改造。然一时并改为难,每当朽损改造时,送见样京船造之。一,前此,用兵船漕转时,撤去上妆,故致船板破毁,自今上妆勿令妆饰,临时撤去漕转。一,诸浦兵船点阅之法已立,每因使客之烦,不得举行,置船江岸,易致朽败,缓急难用,请于漕运时色提调及转运使磨勘迭用,到京则色提调与兵曹、户曹转运使,检核实否以启。

从之。

○以满野住兀狄哈加雄巨为副万户。

11月29日

○乙丑,命上党府院君韩明浍、都承旨金从舜等共议咸吉道防御事,谕咸吉道都观察使康孝文、都节制使康纯曰:“都体察使韩明浍今不下去其界,则诸种野人皆已顺命,刷还所掳人畜络绎,而平安道则再度犯边,卿知此意,更严堤备。”又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康孝文曰:“道内有事变,则一依前去谕书施行。”又驰书于从事官李克均曰:“野人等掳去人畜无遗刷还,用心区画,使不生变。”

11月30日

○丙寅,谕平安道都观察使金礩、都节制使鱼得海曰:“以具文老为助战节制使,为卿之副,卿宜同心协谋,指授备御攻战之略。”御崇文堂,观临注拟。遣注书议于左议政申叔舟曰:“李甫郞哈在家闲游,欲授兼司仆,何如?”叔舟启:“上教允当。且毛怜卫野人在京者皆用之,建州卫野人则无一显者,今宜举用,使增益其心,一朝有西北之事,则带行为可。”传于兵曹曰:“如童山者,磨链以启。”

○以徐居正为刑曹参判,权攀工曹参判,闵发同知中枢院事,韩继禧中枢院副使,李翊礼曹参议,宋文琳兵曹参议,具文老佥知中枢院事,鱼有沼兼知兵曹事。

○夜王世子嫔在录事安耆第,诞子,上喜甚,即召韩明浍及洪应入内,谓曰:“天下事孰愈今日喜庆耶?”命进酒,令应草赦文。上辍夜不寝,留西门以通候问。传曰:“与产所相通,是未得斋戒也。初五日腊享大祭,其不得改卜乎?”承政院启曰:“腊有定日,不可改也。”传曰:“予虽不斋,摄行可也。”

○以撒剌儿住兀狄哈海桑哈为副万户。

十二月

12月1日

○丁卯朔,上御仁政殿,受百官贺,颁教。

王若曰。予以否德,祇承大统,夙夜栗栗,常念不克,恐负臣民,蒙天之祐,宗社降福,今十一月三十日世子诞男,庆孰大焉?得遇非常之庆,盍举非常之典?宜推至恩,合境同欢。凡在官者资穷人外,各加一资。又自天顺五年十二月初一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驱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死罪及强窃盗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戏!既有令緖,绵洪业于不穷,期延佳庆,享无忧于有永。

百官贺中宫、王世子。上入内,召诸宗亲、宰枢、承旨等设酌。

12月2日

○戊辰,御后苑设酌,内宗亲及吏曹判书崔恒、兵曹判书金师禹、都承旨金从舜等入侍。

○琉球国中山王遣普须古、蔡璟等来献土物,领回本国漂流人口。其咨曰:

分茅胙土,各镇一方,继志述事,俱传万载,交邻结好之典,而古今皆然,切照本国。希少《庄经》,曩者遣人求请,感蒙见赐,到国开讽,降大吉祥之瑞。由是仍建天界禅寺,谓无经典,敬遣正使普须古、副使蔡璟等谨赍咨文、礼物,诣前求请,似前《大庄》尊经全部到国,永镇邦家,实为万幸。一节漂流人口事,照得贵国递年,漂流人口络绎遣搭倭船,送回未知到彼虚的。今年复有贵国姜回等八名漂在他郡,为此差人前往赎回依例存恤外,即遣人船护送回还。理合移咨照会,乞赐怜悯,来使早趁风迅回还便益。

今开礼物,锡二千斤、苏木二千斤、檀香一百斤、丁香一百斤、木香一百斤、象牙四条、犀角六个、天竺酒一埕、胡椒二百斤。

○尼麻车兀狄哈土麟哈等来献土物。

12月3日

○己巳,上与中宫御两仪殿,议政府、六曹进丰呈。王世子与宗亲、宰枢入就位,致词云:“王世子、臣等恭惟,主上殿下平定祸乱,诞膺景命,王妃殿下配干厥德,助宣至治,天祐地扶,宗灵降福,毓庆绵绵,鸿图益巩。凡在愊员孰不忻抃?臣拜稽首万寿无期。”进酒,宗亲、宰枢以次进酒。

12月4日

○庚午,琉球国使普须古等肃拜。

○命议于政府曰:“司宪府以黄守身滥受牙山田地,请拿观察使咸禹治及温阳郡事赵元祉凭问,予既允之,然禹治则见守身请书却之,今无隐讳之理。移文问之何如?此赦前之事,禾万虽有罪,不可论,但守身之事,不可不辨明。”佥曰:“上教允当。”

12月5日

○辛未,承文院都提调启事大文书:“书写官等有罚无赏,故勤谨善写者鲜少,请自今奏本、咨文、表、笺、方物状及副本中写二十道无违误者,依吏文制述一等例,给一考劝励。”从之。

○刑曹启:“凡犯罪属贱者及缘坐属贱者,年满六十,则依元属奴婢例,悉皆免放,今朴崷虽年满六十,乱臣朴崝亲兄,不可全释。请除官奴役,仍付处星州。”从之。

○全罗道行台监察金自贞启:“处置使奉石柱不顾委任之重,专事谋利,使船军三十名耕黄原串牧场陈地,播木绵种六石,使家奴耘锄,所收绵花凡七十四石六斗,悉令贩卖,又用军需米五石买绵花,又置嬖妾二婢二马二匹于营中,以军需米豆供给巡行诸浦,则公然带妾,破费公廪,又约买罗州甲士朴仲先水田四区,勒成文契,终不与直,使船军耕种,恣行不法,贪污莫甚。请依律科罪,其滥耕花利与滥用米豆并追征纳官。”命下司宪府。

○王世子嫔韩氏卒于安耆之第。

12月6日

○壬申,命停飮福宴。

○左赞成黄守身、礼曹判书洪允成、参判曺孝门与承旨等议启:“辛酉年显德嫔丧葬诸事,降于元敬王后,加于贞昭公主一等,今王世子嫔丧葬一依此礼。”从之。命银川君穳主丧,进礼正衡为代奠官,内官延德生侍墓官,水原府使闵孝悦主敛殡诸事,孝悦,嫔表叔也。

○黄守身等启:“安耆第狭隘,请于慈寿宫、寿成宫、寿器色平原大君家、朴去非家拣择成殡。”传曰:“问诸韩明浍。”明浍启:“愿殡于安耆之第。”从之,置敛殡、国葬、造墓都监。

○礼曹启:“上与中宫素带五日,王世子素带三十日,书筵官、翊卫司、差备忠义卫并素带三十日,停朝市五日。”从之。

○敛殡都监启敛袭衣称,传曰:“勿用纱罗绫段,皆用绵䌷、绵布。”

○袭用十八称,设袭奠。

12月7日

○癸酉,敛用三十四称,设大小敛奠。

○工曹判书尹士昀卒。辍朝二日,赐赙米豆并五十石、纸一百六十卷、布五十匹、油芚等物。士昀赠政丞璠之子也,擢丙辰亲试壮元,与靖难佐翼功臣,累迁至判书。性俭啬,致巨富。赠谥成安,佐相克终‘成’,宽裕和平‘安’。

12月8日

甲戊,命临瀛大君璆、左承旨柳子焕,往军器监点阅军器。

○敛殡都监启:“今考辛酉年仪轨,殡用单柩衣一。然大臣礼葬尚用二,且今冬寒,宜加纻丝装绵柩衣一。非但此事,葬祭之事颇有疏略,恐其时未悉载录。请并考丁丑年仪轨,参酌而行。”传曰:“今欲加备柩衣,甚不可也。昔孔子云‘死欲速朽。’为其南宫敬叔石椁而发,恶其备也,丧礼岂盛其文饰而后足哉?孟子云:‘不以天下俭其亲者,以不使土亲近其肌肤也。’岂奢侈过度,为外人观美哉?如以极天下之欲而后无憾,则必若秦穆公之以人为殉、始皇之以银为河而后可,予甚不取。”

○设成殡奠。

○设成服奠。

12月9日

○乙亥,命临瀛大君璆、左承旨柳子焕复往军器监,点阅军器,多有不如法者,传旨司宪府,令劾军器监官吏。

○赐琉球国使臣酒果、鱼肉。

○司宪府以左赞成黄守身滥占牙山田园,累请劾问,上优容不允,至是,守身避嫌。上曰:“小人妄言,何足取信?卿勿避。”

12月10日

○丙子,日本国山城州藤源林右马遣人来献土物。

12月11日

○丁丑,上闻藏冰诸事疏虞,命左承旨柳子焕、同副承旨尹钦,分往东、西冰库,纠检能否。

○兀良哈上护军同良哈等来献土物。

○右参赞李承孙将本府议启“请进肉膳。”上曰:“予欲素膳七日,以引见琉球国使臣,将于明日设宴,当进肉膳,何必今日?”以具州住兀狄哈土麟哈为本处副万户。

12月12日

○戊寅,黎明上幸景福宫,备大驾仪仗,御勤政殿,设飮福宴,引见琉球国使臣。侍宴官分立东西庭,异位重行。通事引琉球国使臣入,立东庭二品之末,亦异位重行。上陞座,妓及伶人奏乐,侍宴官及使臣四拜。司樽提调进酒器,侍宴官及使臣跪,司饔提调举床,承旨进花,侍宴官及使臣俯伏、兴、平身。承旨承传称“有教”,侍宴官及使臣跪,承旨称“就坐”,侍宴官及使臣俯伏、兴、平身,通礼门引侍宴官,通事引使臣就坐。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河东府院君郑麟趾、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等坐于殿东楹内,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左赞成黄守身、左参赞李承孙、刑曹判书朴元亨、吏曹判书崔恒、户曹判书曺锡文等坐于殿西楹内,琉球国正使普须古、副使蔡璟坐于殿东楹外,正官三人坐于月台东,从人二十亦于月台东异位重行。诸将、兵曹堂上、司仆等皆佩剑,立于御座东西,伞扇及形名立月台,妓、伶人亦于月台分东西立。司饔提调进第一膳,侍宴官及使臣皆就殿内楹外分东西跪进讫,俯伏、兴、还坐,进第二膳以后各离坐跪进讫,俯伏、兴、还坐。司饔别监分赐侍宴官以下馔汤。凡进膳自外奏乐而进,与阶上乐合奏。传于使臣等曰:“两国海波辽隔,未得以时修好,汝王能遣使来聘,予甚嘉悦。所送天竺酒,不知汤进之法,不开缄以待若等。”普须古启:“臣当汤进酒。”命埕,埕涂以松脂,普须古等薰火开视,则非酒乃沙糖也。普须古等相顾失色曰:“事至若此,惊恐无措。”传曰:“偶尔如此,何足恨焉?”普须古启:“当初受命时,酒埕自内而出,臣等未得亲见。此有司之责,我王闻之,必加重责。然臣等奉献土物,错误乃尔,死有馀辜。”传曰:“此非汝等之过。且汝王遗我天竺酒,必想我飮之也。今汝进酒,则虽非天竺酒,是亦飮汝王之遗也。”普须古等稽首而谢,下至押物,凡五人进酒,传曰:“汝徒寔多,未可一一进酒。既飮居首人酒,又飮居末者酒,则是尽飮一行人酒也。”居末者又进酒。凡进酒与进膳仪同。司樽别监分赐侍宴官以下酒,每杯离坐俯伏、兴、跪,飮讫俯伏、兴、还坐。凡有别赐大小膳及馔汤,则就御前楹外,叩头还坐,皆易器。使臣以误进沙糖,终宴不自安,侍宴官及使臣降就殿庭,四拜而出,赐宴卓于使臣。是日并抄诸色军士盛兵卫。上入御思政殿,召宗亲、宰枢设小酌,有顷动驾,历入永膺大君琰第,召宗亲行酒,良久还宫。

12月13日

○己卯,赐琉球国使臣普须古等衣笠、靴鞋等物有差。

○前此,市中人驱京市署丞权叔禧,又提调成顺祖斋宿本署,围把侵辱,至是,传旨刑曹,令囚鞫以启。

12月14日

○庚辰,中宫言于上曰:“宁阳尉公主不可薄弃。”上曰:“正吾心也。”即召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於崇文堂,议曰:“郑悰妻,文宗嫡女,且无罪,予欲给家舍、田民、公廪,又瑜之子女,亦宜有恩。”昌孙等曰:“瑜既绝于属籍,视怀安为重,妻者从夫,不宜宽贷。”上曰:“曲恩耳。”

○召领议政昌孙、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右赞成具致宽、户曹判书曹锡文与桂阳君璔、都承旨金从舜、左副承旨李文炯,议移珍岛郡民事,昌孙等作事目以启:

,明年秋并移珍岛郡民于黄原串牧场,移其马于珍岛,其已徙黄原串者,给田存抚,其已还岛者及初不移者,谕以待来秋徙之之意,使安农业。一,虽已还岛,自愿还出者亦听。“命以事目,授知训链观事卜承利,发向珍岛。

○郑昌孙等又启:“前者郑希文为甲山郡事,失律丧师,囚于利城县,希文逃。县监陈致和捕得怒甚,杖足掌,希文扬言曰:‘我罪当死。然国家但正军法而已。非如叛逆者,人人所共诛也,何杖我乃尔?汝今临递期,盗官物駄送于京,乃至再三,汝亦不得无罪矣。’致和益怒,当行刑,囚妾与子,钳希文口,以刀徐剐之,极其惨酷。虽已经赦,请鞫之。”传曰:“可。即传刑曹,令推劾以启。”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京畿都观察使曰:“今年冬暖冰薄,冰库所藏甚少。令水边诸邑,就阴崖冰厚之地,多藏之,具数以启。”

12月15日

○辛巳,上将幸景福宫,受朝贺,令琉球国使臣及倭、野人随班,以雨停之,御崇文堂,引见兵曹判书金师禹、都承旨金从舜、左承旨柳子焕等曰:“与桂阳君璔、左议政申叔舟速往景福宫,同议布置馈客人。且凡军士侍卫悉如旧,勿令使臣知空阙也。”师禹启:“征聚军士为难,今军士已集,请往慕华馆,肄十八日观射仪。”从之。

○平安道都节制使鱼得海启:“今十二月十三日兀良哈都督李古纳哈子副万户甫当可到满浦言:‘随父赴京,离家五日程,宿于车善迁妹夫,火剌温兀狄哈高甫亦因赴京到此。与父言曰:‘加昌哈见我云“前者闻李权赤、浪巨具、赵三波、甫阿土等多掳朝鲜人畜,与严应加歹等领军入寇,不得志,将请鞑靼,十二月内复寇平安道。”父曰:‘我等居朝鲜近境,厚蒙恩德,若闻声息不告,必有后悔。’即令吾等报变,故出来。臣等移牒江边诸镇堡,使严堤备。”命示议政府。

12月16日

○壬午,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平安道都观察使曰:

今送神机箭、放射机械十件,分付道内,有城诸邑、诸堡,令依此样,每一邑造一百,若易则随宜加造。“

○平安道都观察使金礩启:“今十二月初六日李满住管下厚罗住都万户其山、右蒲州住万户者邑波、司直都道等到满浦言:‘我等闻麟加歹、加昌哈、李权赤等十一月间选锐卒三百,入寇朝鲜,多掳人畜而还。童仓管下马愁口语李豆里,豆里令我等告变,故出来。”谕咸平道都节制使康纯曰:“近日野人来朝者其从人,比前稍繁,卿宜斟酌,约其从者以送。”

12月17日

○癸未,命桂阳君璔、翼岘君璭、兵曹判书金师禹、都承旨金从舜、左承旨柳子焕,往慕华馆习观射仪,传于承政院曰:“妓、伶人不可奔走泥涂,霑污衣服,宜即放送,且宣传官予所使役也,何以并率习礼乎?何纷纷如天使来也?”以雨停观射。命吏、兵曹堂上及台省,书诸司官吏姓名于筹,探得之,问所掌杂物出纳及见在之数,判司仆寺事辛永孙、济用注簿郑淑对之甚悉,命皆加资,永孙资穷,故除堂上官,广兴仓使尹瑾不能对,罢其职。

○传旨兵曹曰:“兼司仆勤苦侍卫,待满三十朔加资,又无递儿职迁转之法,沈滞可矜,自今依内禁卫例,六品以上则仕满一千八百,七品以下则满八百二十五者加资,每年两都目授职,兼司仆将考勤慢启达乃授。”

12月19日

○乙酉,以沈决为工曹判书,尹士昕中枢院副使,金连枝仁顺府尹,任元浚吏曹参议,李芮刑曹参议,韩瑞龟、赵得仁佥知中枢院事。

○遣注书,赐琉球国使臣酒肉。吏曹议诸司官吏考绩褒贬节目以启:

一,有钱谷文书诸司久任官吏,虽当加资,勿加俟秩满当迁,其所掌钱谷文书多者先五朔,少者先三朔,预报仰曹,请台点检,无亏欠错误,然后方许加资迁转,其加资馀朔,置簿通计,若少有亏欠错误则罢黜。虽非久任官吏,迁转后请台点阅,无亏欠错误,然后方许加资,否者罢黜,其未满一年递者,若有同任官及吏典,则依《大典》施行。一,诸司官吏所掌,虽一司或有多者,或有全无者,其多者则未能尽察,易致亏欠,不得加资迁转,其全无者,则一无所为,反得加资迁转。请自今长官总治外,佐贰官以下均分掌治,使各尽心。一,京外官吏皆褒贬陞黜,独书筵官、台谏、议政府郞厅、承政院注书、诸道首领官无褒贬,请台谏外并褒贬。

从之。

○传于礼曹曰:“昌德宫朝启厅称宣政殿,后东别室称昭德堂,后西别室称宝庆堂,正殿称两仪殿,东寝室称丽日殿,西寝室称净月殿,楼称澄光楼,东别室称凝福亭,西别室称玉华堂,楼下称光世殿,广延殿别室称求贤殿。”

○以兀良哈大护军同良哈为上护军,愁州住司直吴靑哈副司直,南罗为本处副万户,副司直罗松哈为司直,副司正也叱歹为司正,学生多吾他、沙哈他守为副司正。

12月20日

○丙戌,幸慕华馆,御大门,召琉球国使臣及倭、野人设宴,宗亲、宰枢二品以上入侍。令武士射侯,骑射、骑枪、射毛球,又命倭、野人射侯。

12月21日

○丁亥,命河东府院君郑麟趾、左议政申叔舟、左赞成黄守身、知中枢院事李纯之、都承旨金从舜等,往相葬嫔地于高阳县。

○司谏院正言李吉甫将本院议启:“知通礼门事沈湄,于考绩居下而不罢职,有违黜陟之意。”传曰:“以懿亲特不罢。”吉甫固请罢之,传曰:“予于懿亲,不得特除一官欤?”

○前佥节制使朴星孙丁忧在外。曾授昌城府使,至是,命承政院劝肉,令赴任。

12月22日

○戊子,时日暖冰消,召左议政申叔舟、兵曹判书金师禹、礼曹参判曺孝门、汉城府尹黄孝源等议藏冰事,即以师禹为京畿巡察使,孝源副之,往广州、渡迷、月溪等处,曺孝门往楮子岛藏冰。

12月23日

○己丑,幸景福宫,御序贤亭,引见琉球国使臣,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河东府院君郑麟趾、领议政郑昌孙、左议政申叔舟、云城府院君朴从愚、永顺君溥、判中枢院事李边、左赞成黄守身、刑曹判书朴元亨、密山君朴仲孙、吏曹判书崔恒、户曹判书曺锡文、礼曹判书洪允成、知中枢院事李纯之入侍。奏乐放炮,普须古进酒。令武臣射侯骑射。命普须古、蔡璟陞阶,传曰:“我国欲与汝国通好,而水路险恶,未果耳。前年遣使日本,而船败溺死,今汝国使谙水路者,指挥我国使船,往来何如?”普须古等对曰:“唯命是从。”

12月24日

○庚寅,承政院奉旨驰书于藏冰使金师禹曰:“渡迷藏冰,非但今年,将每年藏之,勿于山麓,筑冰室,须就平夷处构二十间,务令牢固。”又驰书京畿都观察使,令速发诸邑军人,送于藏冰处。

○传旨义禁府曰:“延日安置郑锡礼、阴城安置郑锡禧、木川永属辛以中、宁边永属姜从山、富宁永属崔仁等并皆放遣。”

12月26日

○壬辰,上与中宫御宣政殿,观傩戏。

○命宣传官金孝祖往长湍,审冰厚薄,司仆判官柳眷往广州,检察藏冰事及军人多少。

○本月二十四日为交年,内资寺阙进膳。又于二十五日阙兴天寺佛供,命承政院缚致判事尹慈、判官李越、注簿郑俣等鞫之。

○琉球国使臣普须古等请观兴天寺及市肆,命赐酒肉,以供游观。

○平安道都观察使金礩启:“今十一月十八日野人七百馀兵围昌城,臣即选有武才守令等,分领内地诸邑军士,守御江边,又令肃川府使金日容、永柔县令权宗孙,领直路诸邑军士救援,臣率平壤锐卒,星夜驰赴昌城府,在道得朔州镇佥节制使高素永呈,本月十八日率兵二十,晓抵昌城府,与安州牧使及昌城府使同议,将根寻彼贼,昌城人得珍自虏中逃来言‘贼人终夜驰还深入,且兵多难以抵敌。’故不得穷追还来。臣欲问昌城节制使宋严卿及昌州万户李宗明不能捕贼之由及被掳人畜之数,驰向昌城。”

○日本国防、长、丰、筑四州太守大内佐京比多多良教弘遣人来献土物。倭向化佥知中枢院事平茂续来朝。

12月27日

○癸巳,幸景福宫,御思政殿,引见大内殿使者三郞右卫门家次及平茂续等,传于茂续曰:“宗成职欲受官爵,汝从中沮之,信乎?”茂续对曰:“非我沮之,豆取锐妄说也。”谕庆尚道观察使曰:“豆奴锐曾言‘宗成职不欲受官爵,此非本意,乃平茂续沮之也。’今问平茂续,答曰:‘我非沮之,乃豆奴脱妄说也。’宜治豆奴锐之罪,然异类之人,姑置不问,卿宜以此开说,还入送。”

○先是,奉石柱为全罗道处置使,多行不法,至是,传于石柱曰:“汝不足乎?佛家曰:‘三毒贪居首。’予虽以勋赦汝之罪,台谏必不欲赦之。汝甚妄人也,甚速服罪。”石柱俯伏不言。

○御札示诸将曰:

凡为将者,非但以备宿卫为贵,他日有事,以立功为心可也。若遇有变,惮于任事,则是尸位素餐,非唯不合天道,虽人事岂可乎哉?予亦日思使民之策为可也。然谓国家无事,悠悠以过之日多,此人人受病处也。今黄海、江原道甚凋残,若徙内地之民以实之,内地必虚矣,内地实然后欲实之,其日必远,若劝农桑以富之,愚民懒惰不用力,守令亦不用心奉行,朝廷亦不能检举,若是则日就凋残,反是则日就富实,如之何而使两道富实乎?古云“三年有成。”如之何而使三年有乎?诸将其各悉心以对。

因与宰枢、诸将谈话,日晡还宫,遂幸杨山君杨汀第问疾。

○日本国肥前州松浦一技州太守志佐源义遣人来献土物,倭护军平茂特等亦来献土物。

12月28日

○甲午,忠勋府有司堂上左赞成黄守身、密山君朴仲孙、原城君元孝然等进功臣和御制诗,仍启曰:“郑锡礼、郑锡禧、辛以中、姜从山、崔仁等罪干叛逆,在所不赦。今惜其才,特令放遣,臣等以为小人虽有才,不足用也。”传曰:“卿言是矣,予且思之。”

○赐杨山君杨汀米五十石。

○司宪府启:“奉石柱为全罗道处置使,率二妾二婢而往,滥费军需,又以军需米谷买绵花,又劫夺民田耕种,请核问科罪。”传曰:“石柱既于予前服罪,更无可问之事,但可决罪耳。然功臣也,何以加罪?”司谏院亦请罪,皆不允。

12月29日

○乙未,地震于庆尚道巨济、昆阳、镇海、咸安、金海、熊川、晋州、固城、宜宁、泗川,降香祝,行解怪祭。

○司宪府复请奉石柱之罪,不允。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二十六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