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
(壬午)十七年大明嘉靖元年
十八年

春正月

1月1日

○己酉朔,进丰呈于大妃殿,赐宗宰二品以上、弘文馆、台谏、承旨、史官,一等酒乐于殿庭。

○日晕两珥,有背有戴。

○平安道安州、嘉山地震。

1月2日

○庚戌,户曹判书高荆山以年满七十致仕。传曰:“勿辞。”仍命赐几杖,荆山辞曰:“特授臣本职,不胜感激。固宜尽心趋事,但臣眼暗耳聋,浩繁簿领,不能详视,恐误国事。”传曰:“卿曾经户曹,户曹非他曹之例。如调费救荒等事,非曾经者则不能周知,其勿辞。”

○台谏启:“李长坤罪状曾已启达,请还收爵牒。李伟、朴文祖既失国体,又有不合方面之议,不可不速递。许辅不合于都事,卢叔珙、高守精不合守令,请递之。”宪府又启:“武科殿试时,内官李似父不谨守火,延及帐幕,其罪当绞。请移于诏狱,则命弃之。若毕推之后,自上或施恩数,从末减,用宽典,犹可也,不可径为全释也。”传曰:“李长坤事,大臣皆以为,收职牒过矣,予亦以为,长坤今虽被罪,曾在大臣之列,职牒固当还授也。李伟、朴文祖皆已命推,何必径递乎?许辅曾为礼曹佐郞,岂不可为都事乎?卢叔珙、高守精若甚不合于守令,则铨曹岂以注拟乎?李似父事,所启当矣,但予所亲见之事也。幕次之傍,有香𬬻,火适烧延,旋即扑灭,非其不能愼火之故也。其人又有兼掌之事,不能周察而然耳。故特命弃之矣。”

○以曺继商为刑曹参判,金珰为京畿观察使,尹止衡为弘文馆副应教。

○忠淸道温阳大雷电。

1月3日

○辛亥,台谏启曰:“李长坤事,昨日传教以为:‘长坤曾在大臣之列,可还授职牒也。’夫大臣,系国家安危。长坤岂不知国事之将至于危耶?徒计一身之荣显,入掌铨衡,与年少之辈,交相缔结,推荐过越,不次擢用,以至奸党定罪之时,遑遑若狂,以此观之,恶在其为大臣也。当初,欲请窜逐,而以其曾在大臣之列,故从末减,只收告身也。今不可还给,请还收取。”又启李伟、朴文祖、卢叔珙、高守精、许辅等事,只递许辅,馀皆不允。

1月4日

○壬子,义州别饯慰使同副承旨兪汝霖,来复命,仍启曰:“天使云:‘远路遣内臣致慰,多谢贤王厚意。’臣闻诸通事李和宗,天使语和宗曰:‘贤王既能文,又能礼。加以君臣和协,无有错误,尔等将为太平中人物矣,不亦乐乎?且人臣无私交,俺等之还朝,恐殿下寄送信物也。’云。且臣之初入归时,平安道百姓遮道,陈筑城之苦。至林畔驿则有一老翁,语臣曰:‘国之所以筑城,为民也,民不敢辞其役。但前年筑斯城也,今年再经天使,而我国赴京使臣,倍于他年,民间骚然。今又令从事于筑城,民将流亡。虽有金城,谁与守之?’云,臣所过皆遮道陈诉。臣又见宁边判官,则云:‘今年修筑之军,用前年之数抄发,则过半流亡矣。’臣闻此民间弊瘼,不敢不启。”传曰:“天使所言知道。且筑城,民弊如是,姑停役,从后修筑可也。此意问于议政府、兵曹。”政府议启曰:“筑城,国之大事,然民力困悴,则商议便否,作事目下送,何如?”兵曹议启曰:“义州城子,年年随毁随筑,而未就其功。今则功就其半,请毕筑,勿停何如。”传曰:“大祭后,议政府全数、知边事宰相及兵曹堂上会议宾厅。”

1月5日

○癸丑,全罗道节度使权胜卒。胜出身弓马,位至二品。淸谨自守,屡为南北道兵使,廉公爱人,不犯秋毫。自立朝以来,如知非义,虽竹箭矢镞,不受于人,淸德闻播。

1月7日

○乙卯,以黄柑四百个,分赐于承政院、弘文馆、艺文馆、侍讲院,令各赋诗以进蓝关白雪长篇。石门靑松短律,洞庭黄柑短律等题,内出。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夫所谓大臣者,议当执一。当初,夺长坤职牒之时,议云可夺,及今还授之时,亦曰可授,臣实未知其执一也。大臣之议,本如是耶?”上不答,馀皆不允。

○弘文馆副提学金安老等上札曰:

伏闻,东宫弥月不宁,大势虽痊,尚未复常。久离膝下,转寓空宫,食息之候、摄养之节,虽师傅、宾客,亦莫得以知之,其所奉侍,独阿媪宦寺而已,甚非所以重国本,而护幼龄也,臣等深切寒心。窃念,东宫昔在呱呱之中,奄违慈育,悲恸之怀、矜怜之念,在殿下宁有极已?幸赖皇天垂佑,岐嶷日就,上有慈殿之保乂,中有坤闱之视如己出,其所爱抚鞫养,固无所憾。天资夙成,学问渐进,一国颙望其长成,而春秋尚幼,孑然失恃,处庶兄、群弟之上,其有无穷之怆,为如何耶?臣等伏愿,自今东宫之事,无论大小,悉关于师傅宾客,俾之更递直宿,时以进候,且于平居,优游而与之处若尔,则教谕观感之深,必倍于前,而调养保护之方,亦不如今日之寒心也。臣等又念,父子天性,无间于上下。自古人君,莫不同得乎天,而终不能存本然之性者,有之,若是者,何哉?姬媵之竉,蛊于内;偏爱之私,夺于前,谗巧之所由萌,陵僭之所由肇,尊卑以之而紊;内政以之而乱,所谓同得之天,或几乎熄矣,岂不惧哉?殿下慈孝出天,寡欲素著,孝奉慈抚,极尽其性,其于治内,大本已立,然不可以本立,而忽其几,伏愿殿下,先事必察、虑微尤愼,严嫡庶之分,以杜陵僭之端;绝偏爱之私,以防骄傲之渐,使尊卑有序,而上下和,实宗社无疆之福也。

传曰:“今观札意,世子以未宁,避寓空宫,予甚未安于怀,所言保护之意,甚当。”仍教承政院曰:“其以此意,谕于侍讲院。且令宾客以下,更迭直宿于世子移寓所,可也。”

1月8日

○丙辰,御朝讲,讲《续通鉴纲目》。侍读官金铦临文启曰:“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当危难,操节义,守死不贰,此,宋朝培养人才之力也。大抵,平居无犯颜极谏之人,则临乱,无伏节死义之臣也。顷者,培养失道,年少浮薄之辈,竞生躁进之心,假托经术,号称贤良者,反生反逆之谋,指安处谦等事也。士习至今不变,非细事也。”领事南衮曰:“今时之士,妄皆以宋儒自处,不知其本源。”许衡曰:“东汉之末,尚节;南宋之末,尚利。近来,士习似尚东汉之节?而实趋宋末之弊。”知事张顺孙曰:“顷者,年少之辈托以经学,以媒躁进,尽斥异己,以此士习如此,至今犹存其弊,今可晓谕中外,使是非定,而公论明也。”上曰:“朝廷之上,谁有不知乎?但村巷之人有或不知是非矣。虽不晓谕,日久则是非将自定矣。且昨见弘文馆之札,辅养世子之言,甚当。近日,世子病势弥留,移避空宫。虽似未安,势不得不尔,近将还东宫矣。且世子国本,辅养之道,宜无所不尽。今久废书筵,恐弛辅养之意也。”南衮曰:“日候寒酷,姑待其和暖可也。”司谏尹仁镜曰:“平安道筑城,今可姑停其役,以宽民力也。”上曰:“今日,欲与大臣议定耳。”掌令鱼得江曰:“今虽议之,必曰:‘农前可及筑尔。’臣闻诸正言沈思逊,云:‘前日,高荆山监筑时,董役严急,故基址全不牢固,不数月即颓。’云。荆山今入侍在坐,任事如此,而敢供职事乎?其时分监守令,亦既坐罢,荆山独不受其责,得无愧乎?”南衮曰:“臣等非欲厉民也,义州旧城甚狭,居民半在城外,脱有不虞,其将奈何?今不修筑,则已颓之石,必散无遗矣。然则后难为改筑之备。徒虑小弊,而不急修筑,非长策也。闾延、茂昌来居者,今虽不敢跳梁,滋蔓则将窥我边境,然则义州将难守矣。前年农事稍稔,边境幸且无事,不可不于此时修筑也。”上曰:“筑城重事,事在不得已,小弊不可计也。”仁镜曰:“虽反复思之,今不当筑,待秋成而为之,未为晩也。”得江曰:“在天颜咫尺之下,亦曰可筑,况退议其事乎?当断自宸聪。古人亦以不时为重,故《春秋》讥之曰:‘城中丘。城郞。’上谓宰相曰:”改嘉靖官号为嘉正,无乃不可乎?“先是,新皇帝则嘉靖纪元,本朝改嘉靖官号为正。南衮曰:”中朝音韵,与本国不同,故欲以此改之耳。“得江曰:”自古天使之来此邦者,必谒先圣,而今则不然,此,馆伴之失也。“上曰:”予亦初以为,必谒先圣,而终不为,果为非也。然自彼请可也,馆伴不必先请之也。“南衮曰:”舍游观,谒先圣,固合于宜,然彼自为之,我何必先请?“

○御昼讲。

○传曰:“师傅、宾客,有或往见世子,而独与内官入见,似未便。以侍讲院入直官员,使之并参,记其辅道之言,入启何如?此意问于三公。”回启曰:“上教当矣。但其所启则岂可一一书启?其言有所关系则可以书启。”

○台谏启李长坤、李伟、朴文祖等事。宪府启曰:“高荆山以年满七十而致仕,特赐几杖。《大典》云:‘年满七十,系国家轻重,不能致仕者,当赐几杖。’今高荆山虽年满七十,岂系国家轻重,而特赐乎?若以为筋力有馀,则但当敦谕遣之而已。荆山曾为赞成时,物论以为不合,方欲论启,适迁判书,故不启。不可谓系国家轻重者也,请勿赐几杖。”史臣曰:“荆山为人,唯务财利,驯致一品,不关往来,故有是劾。”又曰:“荆山久长户曹,虽有务财之病,至于诚心国事,则未易多得。谓之不关往来者过矣。”传曰:“高荆山事,《大典》内:‘年满七十,则当赐几杖。’今荆山朝廷已为倚重,且已经赞成,不可还停。馀皆不允。”

○三道体察使高荆山启曰:“若凿泰安安恒梁、蚁项,以通漕船,则可免覆没之祸,而万世蒙利,请以水军凿之。”户曹请依启,允之。

1月9日

○丁巳,御昼讲。

○检详朴闰卿以三公意,启曰:“改嘉靖为嘉正,乃嫌名也,不当讳也。然改之亦不难,令吏曹备三望,改启为当。且全罗道节度使权胜,居官淸谨,家甚贫窘,不能治丧。虽有例赙,如棺椁等物,别致赙,则其劝励淸德,将有所益矣。”传曰:“改嘉靖事,令吏曹备望以启可也。权胜之有淸德,予未及知。果如所启,则可给棺椁。”

○台谏启前事,不允。

1月10日

○戊午,上御勤政殿,放文武科别试榜,仍受百官贺。

○赐副提学金安老、同副承旨兪汝霖、司书权𫐐、待教宋纯等别造弓一张,以前赐黄柑诗居首也。

○台谏启前事,命递李伟、朴文祖,馀皆不允。

○赙赠权胜家米太、绵布、正布、椁板、纸地、油席、石灰等物。

○日晕两珥,色白,日上有戴,外靑内黄。

1月11日

○己未,台谏启李长坤事。宪府启曰:“高荆山身尚康强,时在六卿,非年老不得起居者比也,且其为系国家轻重,未敢知也。前日,李荪亦赐几杖,此甚未稳。岂可以年老,例赐人人乎?请还停之。”皆不允。

○吏曹改嘉靖为嘉义、嘉绩、嘉顺备望以启,上批于嘉义。以朴光荣为黄海道观察使,元继蔡为司谏院正言。

1月12日

○庚申,御朝讲。掌令表凭曰:“李长坤事,合司论请窜逐,止夺告身,亦幸矣。不数月而还给,政令何若是不定乎?请速还收。高荆山身尚康强,其为系国家轻重,臣不知也,几杖不可以例赐也。今若轻与此人,则后日,待系国家轻重者,将何以哉?应赐者,在宋朝如文彦博、富弼,然后可以当之,固不可轻易与人也。且李伟、朴文祖事,强为论执者,虑后弊也。李伟与朴文祖自有差等,而皆令递差,是甚不便,文祖固当罢之。”上曰:“李伟、朴文祖时方推考,故皆命递之耳。”献纳鱼泳浚曰:“《经国大典》荐举条曰:‘举非其人,则举主并坐其罪矣。’近来,此法废之已久,故顷者,贤良科荐举时,多有举非其人者。臣曾为正言、献纳时,以是意论启,而诚意不足,故不能使朝廷举行矣。此法,非独自祖宗朝始也,司马光等皆用此法。今国家若行此法,则岂有容私之弊哉?当初,用臣言而行此法,则虽不别设科举,将无遗贤矣。”上曰:“此法举行与否,有司之过也。”领事权钧曰:“荐举之法,有谬举之罪,观人何能尽知其心乎?但从言语而求之。以此,谬举者多,而罪罚加之,此,所以难于荐举者也。”泳浚曰:“一国人才,铨曹岂能尽知其贤否乎?注拟之时,每以折简相通,甚非国体也。自领相至三品,各举三人,成案除职,若有犯赃污、悖常之人,则当罪其举主,必当愼择而举之矣。当其举也,不避其子弟有罪也,亦被其失举之罪,则奔竞息,而人才用矣。顷者别设科时,初云:‘广取于四方。’而至于正选,取其私己者,痛孰甚焉?此事当问诸大臣,议其可否,而行之。且驿路残弊,良才道尤极,而察访一不到驿,虽有愁怨,将何所伸理乎?昔时则以南行官差遣,朝廷虑其残弊,差以秩高文臣。虽曰秩高者,而每以庸凡下流差遣,彼亦曰:‘朝廷既舍我矣。’不勤职事,日至残弊。臣意以为,莫若仍旧遣南行之为愈也。”权钧曰:“果如泳浚所启。如择其南行、武臣中,勤俭者差遣,则似当。”泳浚曰:“密阳乃庆尚道中央之地,有边患,必资于此府。自降号为县,地界分割,甚为残弊。若有边患,将何所资?且其时被罪者。指朴君孝弑父事也。人或谓之暧昧。今若更推,而如或涉于暧昧,则赦其罪,而复其号也。如此则冤抑得释,而邑亦如旧矣。”上曰:“沿革重事。当初以为,天伦大变,故降号,然其讼之有所未尽者,未之知也。”

○传曰:“世子前日,避处闾阎间,适値行幸之时,历见之。今则移在昌庆宫,势似可见。然世子还宫之日甚近,不须往见。但昨日,遣内官宣酝,则侍讲院官员只有一人云,此固当二人常直也。且宾客,夜则虽云直宿,然当昼日引见后,亦不可离去也。大抵,侍讲院事,多虚疏矣。且令弘文馆,选书劝学文类及文王为世子时所为之事与历代世子所为之事,采择可观者以进,东宫书筵后,令得时时阅习,可也。”右承旨金希寿启曰:“昨夕,侍讲院来言曰:‘今日,左议政南衮师傅。、吏曹参判金谨思宾客。与侍讲院官员,进见世子问气候,则曰:“寝食便安,但食后少有酸噎之气,而步则足胫亦似酸疼。”此意不须别启,欲待承传色下来,诠达矣。昨日暮,承传色适不下来,故未即启达。”传曰:“师傅、宾客及侍讲院官员,必是早来而退,宣酝时尚晩,故未及参也。然侍讲院与弘文馆无异,上下番不可少阙。且师傅则虽不可常在,宾客则固当常在,而至日暮时乃入,此与承传本意,异矣。”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良才察访辛世琏性本慵懒,不顾职任,本道各驿,日就雕残,几半流亡,各道进上,不能即输,请罢。金化县监金士琏人物暗劣,不合守令,请递。龙宫县监尹颖不能治事,一委下吏,民多受弊,请罢。汉城府庶尹许安国性本昏昧,不合听讼,请递。”命罢辛世琏,馀皆不允。

○传于政院曰:“高荆山赐几杖事,良才察访事,其招政府郞官,收大臣之议以启。密阳复号事,徐待大臣会阙庭,议之。”

1月13日

○辛酉,御昼讲。

○领相金诠议:“高荆山务为国事,立朝已久,而年满七十,当赐几杖,臣不知台谏之意。良才察访前差文臣,使之苏复驿路,其时果多有效。然法久弊生,虽不别立法条,文、武臣、南行中,当择勤俭人差之。”左相南衮议:“高荆山一心辅国,如边算、钱谷等事,皆问于荆山。荆山若致仕,则国家多有亏损之事,固宜赐几杖留之,臣不知台谏之意。良才苏复之策,令该司磨链以启可也。非独良才道为然,他道皆然。”右相李惟淸议:“高荆山尽心奉公,当赐几杖,不知台谏之意。良才察访若差遣南行、武臣,则其于求请诸事,恐或难当。文臣中择秩高勤谨者,差遣为当。”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1月14日

○壬戌,御朝讲,执义郑应麟、正言张季文等启前事,命递尹颖,馀不允。

○御昼讲。

○咸镜南道节度使禹孟善启曰:“本道无木绵,军民皆织田麻为衣,收山麻为絮,或用狗皮为衣。故当严冬之时,虽壮士勇夫,气力冻缩,见敌无勇,甚为可虑。以试场落幅纸造衣,分给贫穷军士何如?且本道,近年连凶,军士日就贫残,有马者不多,请依祖宗朝例,以牧场马量给无马者何如?且下三道所入收赎绵布,勿补军资,姑令分数给民立马何如?且六镇军器,虽逐年修补,其造作年久,弓无元气,矢亦不坚,当战无用,诚为可虑。箭竹、鱼胶、弓弦及军器所藏阴角等优送本道,分授各镇,造藏本镇,其年久弓矢,分给无军器军士何如?”传曰:“此事问于该司。”

○吏曹启曰:“《大典》内云:‘凡赃吏子孙,永不叙。’汉城府职曹曾不察,以许安国其祖为赃吏。拟庶尹望,请改正。”传曰:“许安国可递。政院当知此意,明日待台谏之来,言其递差之意。”

○忠淸道大兴、德山雷动,木川地震。全罗道全州、金堤雷电。

1月15日

○癸亥,知中枢府事韩世桓卒,命别致赙物。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一珥。

1月16日

○甲子,台谏启前事,不允。

1月17日

○乙丑,御朝讲。大司宪尹殷辅曰:“近来,灾变相仍,冬暖如春,雷出不时。弭灾之道,须自上更加省念。”上曰:“灾不虚生,必有所召。上下当各自修省、恐惧之时也。”领事李惟淸曰:“自上修省之道,非不至也,灾变若是,罔知所为。”殷辅曰:“百姓冤枉,多在刑狱。各道囚徒,干于重罪者,监司不能自擅,累年滞狱者居多。如有不能自断者,急时禀决事,下谕何如?”惟淸曰:“如此等事虽不下谕,为监司者,自当为也。”上曰:“前日,虑有是弊,曾已下谕诸道矣。不独外方为然,京师亦然。为刑官者,当速处决,俾无冤抑可也。”惟淸曰:“臣曾为刑曹堂上,如或一日不仕,则事多积滞。为刑官者,虽如祭执事,不可差定也。”殷辅及大司谏李蕃,论启李长坤事。惟淸曰:“己卯年冬,命囚赵光祖之类,人有救之者,长坤止之,以其罪之为当也。且为吏曹判书时,当年少人滥爵之事,则必防启。臣不知其人之为彼类之党,而且为大恶也。”上曰:“长坤得物论,出于其时之误也。非一二事为非,至于收职牒则过矣。此非叙用也,未逾月还授,亦无妨焉。”殷辅曰:“金化虽小县,金士达得心疾,临事茫昧,虽遣之,终不免监司之黜,徒为往来、迎送之弊也。”李蕃曰:“得病茫昧之人,决不可任。”上不答。

○户曹判书高荆山启曰:“臣侍朝,于今四十年,其行世已久。资质庸劣,略无丝毫裨益于国家。当其致仕之日,特命赐几杖。夫几杖,惟系国家轻重者足以当之。其时即欲请辞,以其上教丁宁,故感激未敢启也。台谏,果以不当赐论启。臣之庸劣,朝廷所洞知也,故公论所不得掩也。且臣衰病已甚,临事茫昧。户曹重地,处一事小失其几,则国家之亏损已多矣。即欲请辞,而上教殊为恳至,故亦未敢焉,今并请辞。”传曰:“台谏,非论卿户曹之任也,只论几杖耳。且卿,位虽不至三公,有老成德望,几杖何复为辞?”荆山再辞,不允,仍赐酒。

○日晕两珥。

1月18日

○丙寅,御朝讲。上谓特进官曺继商曰:“近观刑曹囚徒滞狱甚多,何不速决?偸礼曹银器之盗,其推已久,迄不回启。银器,重物,不可缓治。”继商曰:“盗银器者,不得已用刑杖,而礼曹下典一人已死,其馀人亦皆临死,故未即痛问。不独此也,狱中疑囚亦多。顷有人尸,以绵布结项,弃诸川中。令检律视之,若自缢则结布处当在项后,而此人则在项下,迹似荒唐,故方推鞫时,不得情矣。”参赞官尹希仁曰:“臣往来松针桥下,有弃尸,以布结项云。翌日,尸犹未藏,臣来政院,招西部官员,诘责,其不即检验,乃内需司里门内居接者也。”上曰:“疑狱则当与大臣议而处之,其馀易决事,不使留滞可也。”

○传曰:“都承旨所启之事,史官已出,故未及答之。都城之内,死人累日弃在街衢,略不顾检,其部官员、管领等推考以启,以警后日。”

○台谏启前事,传曰:“李长坤事,不允。金士达除此小县,尚被物论,可知其人,宜递。”

○日晕,夜,艮方雷。

1月19日

○丁卯,御昼讲。传曰:“大射礼,国家重事,其废已至十七年,心甚未安。近来,连年凶歉,此礼近于庆事,故未敢行也。来三月间行别祭,举其礼便否,收议于三公。”别祭,盖文庙别祭也。 ○说书金益寿启曰:“二十二日,世子当还东宫。世子于阙内,不当乘舆矣。今世子年幼,且时不宁之馀,不可步入阙庭,请乘以小舆何如?”传曰:“依启。”

○台谏启李长坤事,不允。

○日晕一珥。

1月20日

○戊辰,听朝启。承旨兪汝霖以通事金亨锡,受头目等物色,潜卖禁物指金银也。事,内赡寺奴汉同等以倭人房守,与兴利人同谋,黄金、龙脑等物,欺罔进上事,亨锡以绞待时,汉同等以斩待时,照律启讫,上谓左议政南衮曰:“何如?”衮进曰:“皆当依律。”李继孟曰:“同谋人中良人则杖流之,公私贱则当流者赎焉,此甚未便。事干虽公私贱,勿赎何如?”南衮曰:“同情之人,果不可轻重。虽公私贱,勿赎可也。”上曰:“业已定罪,不可以律外加罪。”

○三公议:“大射礼,帝王重事。近年以来,果为久废,今欲举行,甚是美意。但行其礼,则不可不取人。去月已取,

而今春又有式年。外方人来往亦有弊,姑待农稔,来秋举行何如?”传曰:“壬戌年间,行大射礼,而别试则疑若追行焉。承旨,其考以启。”承旨金希寿启曰:“大射礼事,考其前例,壬戌年三月初一日行其礼,越六日取人。取人,曾无退行之例矣。”传曰:“取人事,意可退行,前无是例。今春则果频数,而秋时且远,临时更议为当。”

○台谏启李长坤事。宪府启曰:“侍讲院司书权𫐐当直而病,说书金益寿弃出,终使阙直。金益寿进来,推考定罪何如?”传曰:“李长坤事,只罢亦当,台谏不须强论。且权𫐐在病则益寿当直,而阙直甚为不当。然若进来则必至用刑讯,当冱寒时,不可以此事,用刑于朝官。法司如有所问,当自定罪。”

○远接使李荇以往来时,与天使唱和诗及一路记事,成册而进,仍启曰:“诗类既因忽卒,高低多错误。《皇华集》印出时,臣则为校书馆提调,自当点检,一行从事官,并令检察何如?且臣等所作诗中,多有改下字,请亦改之。天使所名纳淸亭,定州有亭无名,唐皋以纳淸名之,史道记。在定州界。天使曰:‘山野皆可树木。山则禁伐,自为畅茂,野则必可树木。且将构其院,材木已具,用此材,命作其亭可也。”且副使在鸭绿江头,用李沆韵作诗,序曰:‘倘各和此韵,益知厚意。’朝廷诸臣当和之,并印《皇华集》入送可也。大抵,上使每作诗,其意必欲诸人和之,然不显言矣。副使此诗,不可不和也。且辽东摠兵管张明求角弓、桦皮,天使曰:‘此摠兵管有请。’是宜随后遣给。且义顺馆在义州城外,而无馆伴厅,故夜则伴送使皆入城内天使独在城外,心甚未安,请造其厅,以待后来。“传曰:”皆依启。“

○大风,昼夜不止。

○江原道狼川下雪,深一寸,色如红土。原州、宁越、平昌、洪川、春川亦下雪,色稍赤。

1月21日

○己巳,承旨徐厚以礼曹意,启曰:“丁卯年亲行社稷祭时,以酒禁,只行飮福一爵。今年则何以为之。”传曰:“社稷祭,反正后只行一度,故今年必欲行之。上下皆当沐浴斋戒,但近来,日候甚寒,今姑摄行可也。”

○赐世子师傅、宾客及东宫僚属、侍在内官,赏物有差,以世子久在避寓故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1月22日

○庚午,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鱼泳浚为司谏院献纳,张季文为正言。

○是日,世子还东宫。

1月23日

○辛未,弘文馆进札曰:

臣等伏闻,世子还宫,命罢宾客相递之直。臣等窃惟,教谕保护之道,罔不在幼冲之时,必须宿德正士,常在左右,凡飮食、起居,读习、游息,日用寻常之间,无不与处,而预知之,优游而辅导之。其观感成性之教,倍切于讲读之功;调养保乂之重,又非前日妇寺独侍之比也。臣等顷日启请之意,正在于是,非特为一时避寓空宫而言也,伏愿,更代直侍,亟命依前,以待世子春秋盛长、德性成就,宗社幸甚。

传曰:“当初,不知启请本意,而于经筵,大臣有言:‘避寓空宫时,可令入直。’昨日,侍讲院来禀,宾客直宿与否,故命罢之矣。今见启辞,甚美。然如此,则将为恒法,可问于大臣而处之。”乃命收议。“且世子引见,无时不可往,本司职事多废。闲官中,亦岂无可为宾客者乎?此意并问之。”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许琨曾授永兴府使。从马久留于京,甚有弊,请以琨仍任永兴。”传曰:“李长坤职牒不可还收之意,已言之。许琨事,庆尚道方设镇。设镇诸事,水使当专掌之。其任甚重,固当择差。今虽仍任许琨,不得已改下批,然后方可赴任。宜差新官,催促赴任可也。”

1月24日

○壬申,领相金诠议:“宾客递直,正为东宫而护卫耳。今既还宫,宾客进退,自有常度。书筵进讲外,昵侍燕处,恐亦非便。”左相南衮,右相李惟淸等皆曰:“世子师傅、宾客递直事,不可率尔议启,当诣阙议启。”遂诣宾厅,相与议而启曰:“世子移避空宫之时,令宾客递直者,如有宣布之事,欲令承奉之也。及既还宫,虽不直侍可也。昨见弘文馆札子,其意亦美。但封世子之后,乃设书筵,古规也。今则自三、四岁,称保养厅侍卫,非徒学业,亦欲保护,此,先王朝所无之事也。古之所谓太保者,所以保其身体,凡飮食、起居,亦太保保之也,其意有在矣。且一如先王朝之例,则其进见有时,似乎疏矣,然今若令直宿,则无直宿之所,宾客递直,似未稳也。令书筵官,间一二日进读,留问其起居,师傅十日一次,或候其气体,或问其读书,至如起居、飮食,无所不知,则似合于保养之道矣。且既择差,而又以闲官改差,则其任轻矣。”传曰:“弘文馆,专为保养也,其意甚美矣。然宾客递直,有所难者,故欲闻大臣之议。今大臣所启,深得事理,正合予意。大抵,宾客于书筵之日,要相留在,善为保护,而师傅亦十日一入候,而保养可也。”

○御昼讲。讲《高丽史节要》。特进官许硡曰:“观辛旽之事,君臣倒置,未有如此之甚者。当此之时,李存吾抗疏极论,王犹不悟,使国步日蹙。王若听存吾之言,则岂至于如此哉?以王偏信逆旽,敬礼重之,朝无敢言者。为人君偏信,甚不可焉。”检讨官沈思逊曰:“人君好恶,不可不愼。自古,人君以偏信其臣,而终致危亡多矣,岂独恭愍哉?”特进官李继孟曰:“如大臣系国家轻重者,则不可不亲信。而任之,言听计从,又何妨乎?且今冬雷、地震之灾,连年有之,上下固当修省。大抵,被罪者多,则岂无冤抑、郁滞之人乎?固伸原其罪,而疏放之也。”上曰:“近者,灾异叠见,不知其所由召也,岂无其应,而如此乎?深可畏也。久于罪者,宜可以原赦之,然既罪则何可轻赦?当初定罪之时,斟酌轻重,而不失于中可也。”继孟曰:“安处谦件记中人,岂皆知其谋乎?废朝罪人,亦有久积冤悯者,此可斟酌疏放。以匹夫匹妇之冤,而足以伤和召灾。”硡曰:“安处谦件记中人,虽有暧昧之冤,然辨之诚难。”继孟曰:“咸镜一道之事,臣不敢揣。在祖宗朝,体探野人形止,随宜处置。今则不然,野人形止,本国不得闻见,而本国边圉虚实,野人先知之,此非严防其微,而虑备长远也。脱有不虞,而如辛亥之征,则当何以处之?城底野人,亦怀反侧之心,尤可虑也。”

○台谏启李长坤事。宪府启曰:“韩承贞今为全罗道都事,而任实县监尹壳,乃承贞同姓三寸侄女夫,必与他道相换矣。然则两邑当受迎送之弊,请递承贞。说书金益寿不直宿侍讲院,请罢。”传曰:“长坤事不允。承贞可递,而益寿可罢。”

○日晕。

1月25日

○癸酉,御朝讲。上曰:“名虽崇重学校,而实多虚疏。昨闻许硡之言,师儒多阙,无教诲之员,宜亟择差,当久任而劝奖之。”领事权钧曰:“师儒可当者,惟李得全,而既迁他司。任枢为司成,而遭丧,今可更择师儒可当者,最难得也。”上曰:“成均馆无事之地,有病者任是职,则必不常仕,以废其任。所谓师儒者,非徒教诲而已,当得其人,以示儒者向方可也。”掌令表凭曰:“近来,灾变叠作,如冬雷、地震,冬暖如春,人视之为寻常,必有民怨所致,上下宜各修省,以答天谴。”上曰:“灾异叠见,予意,岂以为寻常?”献纳鱼泳浚曰:“人事失于下,则天变应于上,岂无所以召之者乎?近来,生民之困,极矣。且闻,外方官吏,多有不谨奉公,政有解弛,慢不体朝廷之意,固当下谕各道观察使,俾各修举职事何如?且恶布之禁,方行,如富商、大贾,则行用不惮,而贫夫贫妇,将数假之布,计为朝夕之资,反犯其禁,终被属公,空手丐乞,而号泣于市者,多有之,此甚可冤。古人云:‘一人向隅而泣,满堂为之不乐。’况今怨民如此其多乎?”上曰:“大臣之议,非不深思而熟虑之。予以为,必亲见市廛之弊,而有是议,予可其议而令属公其布矣。但恶布,多在民间,而一朝禁戢颇酷,则不无民弊矣。”泳浚曰:“恶布之禁,非王政急务。不务其所当先者,而徒务其末,亦非王者之政也。昔周之文王发政施仁,必先鳏寡孤独。夫鳏寡孤独甚微细,宜所不当先者,而文王必先斯四者,其意有在。今恶布之禁,行于鳏寡孤独,而不行于富商、大贾,贫者益贫,富者益富,贫穷之怨,不可纪极,此,足以伤和召灾也。”上曰:“禁断之令,不可中止,固宜渐次除去可也,但属公之法未便。往者,大臣有议,而予以为,若属公则利归于公,民安所赖乎?”表凭曰:“外方之布,不至甚恶,而至于市中,则绝长补短而用之,亦有用二升之筬,而织出者,不得已禁之。”上曰:“决罪而还给,则可以补短而用之。若属公,则虽欲补短用之,何可得耶?”表凭曰:“禁断之方,百般商量,未得其宜,须于绵布两端,用公署用之,禁其无署,则庶可禁戢矣。相欺之术,不可不禁,凡市价不一,皆由于在上者之不得其道矣。”泳浚曰:“为人臣,而能燮理阴阳,百司各供其职,根本既立,自然时和、岁丰,则弊将自袪矣。岂拘目前之弊,而不思经远之谋乎?”

○传曰:“近者,大臣等议云:‘用恶布者治罪,而定限后,复用者,属公其布。’予以为,禁戢则当矣,但属公则不欲立法,而台谏亦以为不便。大抵,立法顺民情则可行,违拂于民情则难行。大臣之欲属公者,虑其复用也。然富者已矣,贫者则以此,欲为朝夕之资,而反见属公,因而失业者多矣,民怨不浅。其令大臣,更议之。”领相金诠议:“属公之弊,臣亦计之。但不属公,则终不禁断,故不得已立此议耳。”左相南衮、右相李惟淸等议:“今上教及此,恤民、虑弊之意至矣。可除属公之法,而犯者杖而勿赎,孕妇则杖其夫,使知不可复用之意也。若定限之法,则今不可复改。”传曰:“左右相之议,甚与予意合。其定限事,已令汉城府磨链节目矣。将此议,言于该司。”

○大司宪尹殷辅、大司谏李蕃等上札曰:

臣等将李长坤还给告身未便事,逾月论启,迄未蒙允,不胜缺望。夫人主所推心而托重者,大臣耳。为大臣者,当罄竭心力,以道徇国、履变,而不贰其操,当死而不顾其身,庶可副人主托重之意矣。殿下初以长坤为可大任,擢下僚,置卿孤,出拟长城,入倚柱石,眷注委任,可谓至矣,宜竭诚图报,不避死亡。而反附会年少新进之流,及长铨曹,其所择用,皆浮薄喜事之人,布列权要,职为乱阶,岂其智之所未及耶?盖不过患得患失,谋为自全之地也,大臣之节,固如是乎?前此台谏持公论,累日伏阁,请窜远裔,殿下只收告身,曲容宽贷,物议已不快矣。而才经一月,遽命还授,是何殿下顾念有罪之臣,而不恤命令之靡常,一至此哉?殿下每以收议大臣为辞,臣等尤为未解。言苟合理,则殿下所宜虚怀听纳,若违于理,岂可以大臣之言,而有所苟循哉?今大臣,一以承迎上意;一以阴护长坤,既谓宜收告身,而复有后辞,俾圣听,莫适所从,久屈公论,大臣之议,可谓当于理乎?伏愿殿下,勿以大臣之言为主,亟收成命,以快公论。

1月26日

○甲戌,御朝讲。上曰:“昨见两司札子,以大臣之议为非,大臣岂无所见?大抵,国事便否,必问于大臣,从其指画而处置,此,倚重大臣之道也。李长坤告身,既已还给,而今又还夺,则非所以待大臣之道。”执义郑应麟曰:“大臣议国事,当明言其是非,而酌其终始,议之可也,有罪者不罪之,无罪者罪之,皆非也。长坤曾为大臣,朝廷拟为柱石,固当匡救,以尽其职。而长坤先为保身之计,不恤国事之非,和附年少之辈,其罪大矣。止夺告身,于长坤幸矣,而还给职牒,众论不快,故如此论启矣。”正言张季文曰:“大臣议论,但承迎上意,欲夺则以为当夺;欲给则以为可给。议论如此,可谓大臣之议乎?宁可苟从不定之议,而不听公论乎?”领事李惟淸曰:“臣意以为,待大臣之道,不当迫切,亦以为,犹可还给也,今台谏之论如此,岂无所见?当速听纳。”

○台谏启李长坤事,不允。

1月27日

○乙亥,都承旨尹希仁草禁恶布传旨以启,传曰:“此传旨以为:‘立限禁断,限前则勿禁。连尺之布,限后并禁。’云,此语予前所未闻者也。承旨其闻之于大臣乎?大抵,王言,必蒙准,乃下可也。今未闻有此言,而遽入于传旨,不可也。”

1月28日

○丙子,左承旨朴壕启曰:“今日,都承旨尹希仁以病不仕。臣等以传教之意,通简问之,则希仁答云:‘昨日,舍人丁玉亨以恶布立限禁之事,问诸左议政,通于我曰:“立限之意,乃欲限前则许用连尺者,限后则并禁连尺者。”故添入传旨以启。”传曰:“今闻都承旨所答之辞,此非私事,舍人当以政丞之意,亲来告之,何可退坐,私通书简乎?且前日检详启曰:‘左右相议云:“立限后准尺用之。”此予初意。今闻左相之意,立限前连尺用之,而立限后连尺者并禁。如此则民间之弊不赀,难行此法也。大抵,大臣所启立法之事,郞官不亲来言,私通书于承旨,至为非也。承旨不闻舍人公然来启之辞,但以私通之简,未蒙准,而遽入传旨,此则小事也,若当大事而如是,则不无后弊,并令推考。”传于政院曰:“凡三公所议之事,或政府郞官及遣史官收议之言,皆令书启,则必无错谬之事,自今皆书启可也。”

1月29日

○丁丑,传于政院曰:“明日,牌招曾经政丞及议政府堂上、汉城府堂上、府院君等会于宾厅,而语之曰:‘大抵,立法之事,初不详察,则不能久行,必有中废之弊。是故,民多不信国法。彼恶布行用已久,蓄于民间者甚多。而今欲立限禁之,限前则许连尺行用,过限后则并禁连尺者。若富商、大贾,则所蓄积有裕,故或能匿其恶布,而用美布也,至于穷民,则所蓄有限,而并连尺者,禁其行用,似乎未便。予意以为,庚辰年三司同议立法,详尽无馀,不必别新法也,其会议便否以启。”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四十三

二月

2月1日

○戊寅朔,台谏启李长坤事,不允。

○日晕两珥。

2月2日

○己卯,御朝讲。

○海州牧使金世准拜辞,上引见于思政殿,语之曰:“近来黄海道再经天使之行,屡失丰稔之望,民甚困弊,尔其勉力字抚。”

○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两珥戴。

2月3日

○庚辰,命召领中枢府事郑光弼、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永昌府院君权钧、钧,时兼吏曹判书。左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沈贞、礼曹判书洪淑、汉城府判尹任由谦、右参赞李荇、吏曹参判金谨思、礼曹参判韩效元、汉城府左尹闵祥安、右尹柳湄、吏曹参议郑忠梁等,会宾厅议事。郑光弼、金诠、南衮、李惟淸、权钧、李继孟、沈贞、李荇、金谨思、郑忠梁议密阳降号未便事以启曰。“朴君孝之狱,今难更核,但密阳,乃岭南一大都会,南方如有事变,控制左右道形便之地,莫要于此。而降号为县,地界分割,残弊已甚,殆不能为邑,不可不为之虑。且降号已有年,足以明示惩恶之意。在先王朝,州郡革复,皆因一时之宜。今复密阳为府,择人以授之,责令苏复,允为便当。”郑光弼、金诠、南衮、李惟淸、权钧、李继孟、沈贞、李荇、洪淑、韩效元议通使日本事以启曰:“自祖宗朝,通使于日本者,只三次,而唯申叔舟之行,得达而还,宋处俭船败,一行尽没,李亨元因路梗且病,不得达对马岛而还。其时所以遣使者,皆有所为事也。今别无所事,不必涉海远遣。且对马岛自庚午年后,不无疑阻之意,恐不肯指示道路,金世钧之尸及被虏之女,理宜推还,脱或不从,徒为亏损国威。假使从之,年久朽骨,难辨真假,恐被其诳。且犯罪倭奴,多在我土。一女责还,彼亦必欲得当,则我难为辞,姑皆停之何如?”郑光弼、金诠、南衮、李惟淸、权钧、李继孟、沈贞、李荇、任由谦、闵祥安、柳湄议禁断恶布事以启曰:“恶布及尺短布禁断节目,累次受教,非不详尽,而市井牟利之徒,析寡为多,贩恶贸良,规以益己害及万民,而无所畏忌者,专由于法之不行也。《大明律》器用布绢不如法条:‘凡造器用之物,不牢固真实及绢布之属,纰薄短狭而卖者,各笞五十,其物入官。’《大典续录》内:‘公私行用绵布升数则五升,长则三十五尺,广则七寸。’若此法常行,安有如是之弊?今不必别立新条,不过责诸有司奉行耳。然积年之弊,一朝猝禁,则恐穷民先受其害,诚如圣虑所轸。缓立其限以冬初为定,限前姑许连尺用之,限后一依法律施行。若恶布织造者,准尺布割截者,根究摘发,依庚辰年受教,初犯决杖一百,徒三年,再犯决杖一百,全家徙边,多积恶布,敛散资利者,亦依右例论断,永绝根株何如?”传曰:“所议之事,并依启。”仍传于尹希仁曰:“恶布事,今以此意,言于汉城府,令立限,报台谏施行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圣节使沈顺径,尊谥使孙澍,回自京师,孙澍启曰:“通事金利锡买官本书册,礼部郞中孙存见之,怒执牙子,著枷立街上三十馀日,以序班不能禁,并移咨刑部论罪,禁本国人不许浪出于外。”顺径启曰:“臣以四所方物,进呈中朝,以今天子中宫未定,却一所方物,不受武宗皇后方物,礼部以为:‘无文可据,不当受也。’孙存以为:‘汝等若状告通政司,则通政司即移礼部,令受之。’存且草状以给臣等。臣等呈于通政司,遂纳于武宗皇后。中朝人以为:‘朝鲜以各所方物,备来呈之,甚合于礼。’”传曰:“知道。”

○以孙洙为弘文馆校理。

2月4日

○辛巳,御朝讲。领事南衮曰:“闻庆尚道驿路困弊,将不能支。恐驿丞无赖者侵渔所致,而察访亦或如是,令兵曹,禁私行及察访不法,何如?”

○传于政院曰:“经筵,左议政言各驿残弊。其谕兵曹,残驿救弊节目,磨链施行。”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政院乃喉舌之地,凡出纳命令,所当谨重。今恶布禁断节目,承传入启时,都承旨尹希仁以私简所闻之言,遽为启达,且未蒙准,而径草传旨,甚为非矣。法司推启,以为无情,而弃之。如今明察之世,固无所妨,若矇眬之时,则渐不可长也,请以律罪之,且递职。”传曰:“希仁之罪与丁玉亨则有间矣。非其故为之事,已令弃之,何至递其职而复罪之乎?馀皆不允。”

○日有两珥。

2月5日

○壬午,受朝参,御朝讲。领事李惟淸曰:“近日,不御朝启故,刑决多滞,臣闻,当时所滞,尚不下五十馀道。大抵,一月朝启不过三四道,一日所决亦不过二三道。如是而欲望刑狱之无滞,不可得矣。臣意以为,朝膳后殿坐,以听启覆,则事不迫促,而所决必多。”上曰:“死囚果多积滞矣。然若有意于速决,则恐有误事,故不为之矣。”惟淸曰:“文臣殿讲,祖宗朝例于初六日为之。近年久废,此亦修举之事也。”

○传曰:“经筵,右议政言:‘死囚多滞,朝膳后当徐为听决。’以此意,招政府郞官,问于领?左相可也。古之帝王,断死刑之时,减膳撤乐,所以重人命而伤其死也,今何以为之?右议政所言,文臣及儒生殿讲等事,近来,果以多事停之。今后,若値可讲之日,色承旨取禀,待予命,或亲讲,或命官讲之也。”

○政府启曰:“宁远郡治排设之地,势甚未便,移排他处事,平安道监司安润德、许硡等尝启请矣。但宁远郡治,据平安、咸镜两道之境,且通江界地面,乃要冲之地。设郡治于此,必有深意焉。且今虽移郡治,而其仓库,以地势不便,不得并移,仍在旧治,则必设军守之矣。移排之事,似为未便,请下谕于柳聃年,令更审视以启后,更议何如?”传曰:“其依启。”

○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传曰:“尹希仁为承旨,今已四年,凡事谨愼。今者未蒙准,径草承传,果为非矣。予今推之者,为其渐不可长故也。台谏之论,正合予意,然无情之事,止递其职可也,馀皆不允。”

2月6日

○癸未,领议政金诠议:“刑决,必于朝启者,欲令朝廷尽知之矣。朝膳后奏决,似于事体未宜,而务为多决,则恐或有疏漏也。臣意以为,数行朝启,则刑决自然无滞矣。”左议政南衮议:“去夏以来,以天使多事之故,久停朝启,死囚文案,因以积滞。前者,固尝于朝膳后奏启,而台谏有论其多启速决,害于仁德,诚能奏决详明,则虽多,何伤?臣未知其果有害于仁德也。久滞犴狱者,或生。或死,莫若斯速处决。臣意,疏决间,朝膳后听决,似无妨也。”传曰:“领相之议果是。然近日,刑决多滞,朝启时不能多决,则朝膳后有时听决,果不妨也,但不可永为恒式。”

○御昼讲,讲《高丽史》、恭愍王纪。侍讲官郑士龙曰:“此时,柳淑乞退,且有诗曰:‘不是忠衰诚意薄,大名之下久难居。’是畏盛满,而思欲退休也。此实范蠡之言也,而旽因此谮之,必杀之后已。自古,小人之欲陷君子者,必因诗句以挤陷之。昔苏轼以诗语系狱,祸在不测,赖神宗明察,而免。蔡确亦以诗语被斥,若当治世,则何可以言语微失,罪士大夫乎?今柳淑以诗被祸,亦此类也。”

○礼曹判书洪淑、参判韩效元启曰:“今年仲春社稷祭,当以二月初一日上戊行之。故本曹已启下,因以行移于京畿监司,其初一日一字,误写十字,又改作涂抹时,十字上下画未尽灭之,开城府误谓以二月初十日当行祭云。其各处祭祀日期行之移日,臣与效元不仕,参议李世贞独仕,不能详察,以致失误,敢待罪。且社稷祭必行于仲春上戊,而今既不能行矣。此祭期年乃行,请于二月后戊日追行,何如?臣等以废祭为重,而启之,何以则可?”传曰:“其勿待罪。国之大事,在祀。今礼曹误书日期,故诸处皆承其讹谬,而行之。其日来参官员,可推之。此事,礼曹为启目入启,则当问于大臣。”三公回启曰:“国之大事不行,则有所未安。虽退日追行,亦不妨也。”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注书曺孝渊不合政院郞官,请递。艺文馆奉教蔡世英不合史官,请递。且吏曹近日,凡于政事,多有误错。本府今方推劾,而判书乃正一品,故并以启达。”宪府请承传色启曰:“凡堂上官妻,则自己陈诉事,直呈于政院,例也。近者,训链院都正赵顺道妻金氏,以奴婢相讼事,呈上言,而政院阻当不启。且粘黄签留滞二、三日,还给之,其人不得伸冤云。所关重大,请并罢之。”传于政院曰:“赵顺道妻金氏上言事,予未知其根因。此,何为而然耶?”金希寿回启曰:“赵顺道讼事,都承旨尹希仁尝知此事,臣为掌令时,亦尝知之。观其上言,则乃三度得伸者也。故臣等同议而不纳。且恐启此事,而被台驳也,故不启。且所以留数日者,适其时,同僚不齐到,不得相议而然耳。”传曰:“近来,史官多阙,曺孝渊、蔡世英当于明日政,递之。政院之事,予不知其由,故问诸政院,观其答辞,别无他情。且政院全递,甚为非轻,然大抵,凡人呈上言,则自下该司,而该司论可否回启,例也。政院居中,若先论其是非,阻当则委任该司之意,安在?阻隔下情,非特有后弊,渐不可长也。若无告之民,欲伸冤呈上言,而政院退之,则无所告处,冤闷不小。宪府此论,欲救后弊也,此言甚当。此事虽不紧重,阻当之弊,所关似重,不可不论也。罢职则过重,当递其职,以示后来。馀皆不允。”

○传于注书赵宗敬曰:“无承旨则注书乃主政院之事。速出命牌,召佥知中枢府事尹殷弼、掌隶院判决事崔世节为假承旨,入直政院。”

2月7日

○甲申,一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朴壕为兵曺参议,赵舜为承政院都承旨,孔瑞麟为左承旨,尹殷弼为右承旨,崔世节为左副承旨,金安老为右副承旨,金杨震为同副承旨,兪汝霖为掌隶院判决事,徐厚弘文馆副提学。

○户曺启曰:“以天使时山台横结木,可支三年经用,请蠲忠州等山郡县三年所贡长木,以休民力。”从之。

2月8日

○乙酉,以汉城府恶布禁断节目,下于承政院曰:“此事,当报台谏及政府,施行。”

○右副承旨金安老以病连日乞辞,递之。

○御朝讲,讲《续纲目》。领事南衮曰:“桑哥请杀程文海,又请罪董文用,而元世祖不从,是则善矣,而初用阿合马,又用桑哥、忙忽带,遂使言利之臣,相继而进,此其所短也。”上曰:“此时,程文海言:‘天子之职,莫大于择相;宰相之职,莫大于进贤,’此虽一时之言,亦万世常行之道。近者,荐贤失实,故凡用人之际,多有不宜之事,亦当愼之也。”南衮曰:“顷者,年少之辈不趋附交游者,鲜矣。然可使改过迁善,用之而终不可弃。”上曰:“古人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当今之世,岂无贤者?然不知其实,而用之,则亦不免后患。当以举非其人之律论之,则自无此弊矣。”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前承旨等台谏请罢,自上斟酌命递,今遽叙东班。六曺、侍从,与承旨无异,是无递差之意,请速送西,使之惩戒。吏曺亦以新递之人,即叙东班,且近来,注拟之际,颇有所失,请推之。左承旨孔瑞麟,物论以为:‘不合近侍。’请递。”传曰:“李长坤罢职足矣,不当还收。前承旨等虑有后弊,既命递之,何必送西?吏曺不当推。孔瑞麟曾经承旨,今日不合,予未知其意。馀亦不允。”

2月9日

○丙戌,御昼讲,讲《高丽史》。上曰:“此时,用循资格,史臣河仑论之曰:‘不必用循资格。’此言当矣。然循资格,亦不可不用,当详察为之可也。”侍讲官苏世良曰:“此论亦善论也。然不可徒用此法,宜见其贤愚、高下,以为用。有贤如傅说者,则固当超擢用之可也。”特进官许硡曰:“上教至当。夫循资格,乃始于晋时。以此注拟人物之时,一吏执簿呼名,课其日月而升黜之,虽一胥吏,亦足任铨选之责矣。若有贤德之人,则亦当擢用之也、”上曰:“一于循资格,则贤才,果有沈滞之患。然用此格,而果贤才也,则擢用亦当。”特进官方有宁曰:“循资格,不可不用,此乃所以定人心者也。”参赞官崔世节曰:“虽用循资格,知贤否而用之,则可矣。如废此格,则新进之类,或有作弊者矣。”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奉教曺孝渊,既以不合政院郞官,论递,而本馆荐为奉教。夫春秋馆之任,岂异于政院乎?孝渊自出身后,闻见其行,则多有不合史官之事,请速改正。”传曰:“曺孝渊为注书时,闻其越署经,故令递之。但孝渊其任史官已久,今何遽有不合之事乎?不须递也。馀皆不允。”

2月10日

○丁亥,御朝讲。讲《续纲目》。上曰:“此云括马,马政亦大矣。今闻,牧场之马亦多散失,何也?当给军士,而马匹不敷,若卒有边事,则当何以处之?”领事郑光弼曰:“在成宗朝,马大蕃息,或给军士。今则一年耗散,过于孳息之数。闻,商贾之徒,乘船入海,至牧场射杀马匹,以为贩卖之资。其在十年之前,或于东西江,有卖晡及皮者,此非细故。且下三道则以年险,两界则以天使之故,久不遣点马,减耗之弊,良以此也。且马之在岛,年虽积久,岂增其数?反为老马,而无用,请连遣点马,刷出。”特进官李继孟曰:“我国于战阵之间,必以马为用,马政,于国家甚大,果如光弼所启,宜轸念而愼重之也。”特进官高荆山曰:“考成宗朝马籍,则其数至四万馀匹,今则才二万馀匹,而亦无可用之马。近来,进上皆以无名之马,而济州三邑之马,视古亦半减其数,合宜修整。近以年险,不遣点马,马政不修,亦以此也。”知事洪淑曰:“上教马政之事甚当。近来,朝士及禁军所骑之马,亦不善良。济州于三名日进上色马外,不经火印,禁不出送故也。马之在牧场虽久,亦无益矣,必于三四岁时,养习而后,可用也,请改出来之路,则民间之马,亦多矣。”上曰:“马数甚缩云,故不令多散民间。预养于民间,则果可为仓卒之用,不可一切禁止也。”继孟曰:“中朝则许多军士,皆给官马,本国则不可拟于中朝。凡侍卫之军马,皆不实。上教及此,请勿禁济州私贸之马。”荆山曰:“臣少时,尝观宗亲等所骑,非但肥壮,皆有色之马。今则御乘之马,亦不能多得。彼野人之马,性驯且硕,如合进贡则御乘之良,庶可得矣。”正言张季文曰:“前承旨等不宜叙东班。”参赞官金杨震曰:“捧纳上言,自有旧式。在出纳之任,所当惟允,不可一切启之也。”季文及掌令表凭论启前事,命递孔瑞麟、曺孝渊、白寿长、洪世梁等,馀皆不允。

○平安道观察使柳聃年以徒知弓马,不学儒术,状启辞职,下谕曰:“卿素有名望,既合观风,又谙边事,玆擢为本道监司,从朝议也,勿辞。”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铨曺用人之失,不可弃也,请照律治罪。且金杨震于经筵启曰:‘承旨若不当启之事,则不必启也。’此言,虽他宰相不可启,而以承旨启之,请推考。”传曰:“吏曺乃公罪,何用照律?金杨震所言,出纳惟允之,语则当矣。但未知分释言之,然何必捧承传推之乎?法司自当缄问也。馀皆不允。”

○以尹殷弼为承政院左承旨,崔世节为右承旨,金杨震为左副承旨,蔡忱为右副承旨,郑士龙为同副承旨,苏世让为弘文馆直提学,苏世良为典翰,尹止衡为应教,金铦为副应教,许宽为司宪府持平,金安鼎为弘文馆校理,沈思逊为修撰,李公仁为博士,郑彦浩为著作

○日晕两珥。

2月11日

○戊子,传曰:“迩来数日,以史官之乏,停经筵。夜对则史官虽一人,可矣,今当夜对。”

○台谏启前事,不允。

○御夜对。

2月12日

○己丑,御昼讲。

○侍讲院启曰:“近停书筵。世子不宁故也。学问之功,不可作辍,五、六日一次,宾客入侍,如书筵例,讲论已读之书,使闻见习熟,不至于忘学问之心。”传曰:“世子,自前日病后,又得感寒证。今且日气尚寒,若令出入,恐复不宁。当限今月,停书筵。”

○台谏启前事,不允。

2月13日

○庚寅,御朝讲。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京畿,前年失农。今当督纳京仓公债,则非徒流离,农事亦不可望,请待年捧纳。”谏院启曰:“弥助项镇,今当农月,筑城营造,恐非其时,请待秋为之。”传曰:“辛与可递。弥助项营筑事及京还上等事,当问于该司。馀不允。”

○庆尚右道兵使崔汉洪驰启曰:“日本国王使臣大原东堂及对马岛主宗盛张特送盛重等船十三只到泊,其所委来辞缘则‘对马岛主与日本国王,并力攻讨庚午年叛逆之倭,又擒其首乱者二人。’并持书契及进献之物矣,但违约出来,故还令入归,则答以‘无朝旨,而强留。’且请斩生擒二倭头,以示镇将,臣答以:‘非边将所敢擅便。’”传曰:“对马岛主,欲报本国交好之恩,以盛顺庚午年唱乱之罪,告于日本欲致讨,日本然之,发十岛兵,助岛主攻盛顺,又擒首乱者二人,差遣使臣,泊于国境,兵使崔汉洪不启禀朝廷,而自以违约,欲还之,日本使不肯还,然后乃启闻,此大失也。前此,唐人来义州之境,州牧亦不启禀,而擅便还之,此亦失体。言于礼曺,则自可致察。”

2月14日

○辛卯,兵曺启曰:“弥助项筑城营造,虽曰非时,大事不可中止。况以邻近各镇当领军士抄出,役之则非发民丁之例,弊甚不大。朝议已定,不当更改。”传于政院曰:“以兵曺意,言于谏院。”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弥助项军,虽役军士,然有差使员、有诸色匠人,岂不弊及于民乎?”皆不允。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左赞成李继孟、礼曹判书洪淑、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礼曹参判韩效元等议启曰:“凡他国使臣来,则必遣宣慰使。今明间请速差遣宣慰使。”传曰:“如启。”衮等又议启曰:“今次日本国王使臣所骑船,凡四只,而《海东纪》内:‘国王使有副船或至三船。’云,则其一只,乃数外也,可勿接待。平鬼德及信时罗等则岁一亲自来朝者也,其所骑船,依前例,以来朝船接之。对马岛主特送及当州代官盛门、伊奈郡代官盛次等使送,皆是约外,依前约,开谕入送似可。然自称‘追讨叛贼,擒斩来献。’若拘前约,以绝其望,有待远人之体,今特并许上来,丰、唐二郡代官盛氏则元有岁遣船,今其所送三万要所骑船,亦以岁遣数内,接待为当。”洪淑启曰:“崔汉洪以使臣出来事,不即启达,而据法开谕,故命本曺处置。但约外出来者不接,例也。为边将者,所当如此,此与李芑事异。天使唐皋等出来时,辽东人李秀持私书欲追授天使,芑以义州牧使,不启禀阻当。船数出于约外,边将如此答之,而恩出于上,则彼亦知所感矣。”传于衮等曰:“如数外船入送事,此,该司所为也。所议之意,只在生擒倭人处置事如何耳。”衮等启曰:“臣等所先议者,其接待与船只入送事耳。若生擒处置等事,当详于宣慰使事目。”传于洪淑曰:“常时,数外船还送事,予固知之。但今次纳款,异于常时,为边将者,当留浦,启禀朝廷处置,而其所答如此,若今使臣不留入归,则朝廷虽欲处之,必无及矣。故令推之耳,然今可勿问。”

○南衮等启曰:“今日之事,果非寻常事也,上教当矣,然虽托事要私者无穷,而为边将者,当坚守约束,拒而不纳甚当。臣等意,不可以此为罪。彼以讨叛贼、擒叛党为言,必自以为大功,望厚报于我国。朝廷虽不可不答其所以来之意,亦不可信其虚言,而赏其讨叛之功。安知其函首者非盛亲乎;又安知其生擒者非叛党乎?苟一从其言则他日谿壑之欲,愿居之请,不可胜答矣。”

○洪淑启曰:“边将一以开谕彼人;一以取禀于朝臣,不知其不可也。以此推考,似乎不可。但使宣慰使开说此意何如?且生擒倭人处置,非寻常之事。今与大臣等同议何如?”传曰:“依启。”

○南衮等启曰:“今次,日本使臣大原东堂,必拣择而遣之,非常时国王使臣例也,其所求必多。且前或有能文者来,当择其善于辞令,知国体者,使随问随答,勿令远人缺望。直提学苏世让可当,吏曺拟望,或非此人,而入启后遣之,则时刻渐晩,故敢禀。”传曰:“大臣所启,正合予意,其遣世让。”

2月15日

○壬辰,宣慰使苏世让启曰:“今闻,宣慰使例用沙盏,此于事体未便,请赍去银盏,用以宣慰何如?”传曰:“依启。”

○日晕两珥,又日晕一珥。

2月17日

○甲午,右副承旨蔡忱以全罗道启本入启,乃光州居私奴姜哲镜所告乱言事也。传曰:“此皆涉虚无实之事,若果穷讯,则必成大狱。以启本下义禁府,以诬告照律回启,仍行移本道,而取迟晩之招,则所谓哲镜者,自可以其罪罪之也。”

○同副承旨郑士龙,以明原副守上言入启,传曰:“以试艺居首,而得实职,此例同之事,而独于此人有异何欤?议于三公以启。”

2月18日

○乙未,遣注书赵宗敬赐几杖于户曺判书高荆山,其教书曰:

一国安危,所系者重,大臣去就,未宜以轻,何引年而求休,欲保闲而自佚?卿,秉心谨懿,莅事忠勤,历仕累朝,终始罔怠。逮辅寡德,出入弥劳,国耳忘家,已负当时之望,谦以持己,深得古人之风。方将共政以致平,岂可拘例而颔请?特赐几杖,用表尊安。耳目不愆于聪明,尚堪机务,咨询必赖乎耆旧,难徇私情。

○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徐厚递承旨为副提学,同是经筵参赞官也。物论亦以为不合是职,自不可出仕。左承旨尹殷弼,物论以为不合,请并递。社稷祭,在初一日。礼曺以初十日移文于京畿监司,致令阙祭,故推考以启,而弃之。其所掌郞官缓慢如此,请以其罪罪之。”传曰:“礼曺事,以祀典为大而言,其推案可还入,遂允之。弥助项事,明日朝讲,当议之。馀皆不允。”

○三公议启曰:“明原副守等事,应陞堂上者则只加阶而已,不许准品授职,明载法条。若昆孙舣等之事,出于一时特恩,不可援以为例。”传曰:“知道。”

2月19日

○丙申,御朝讲。

○传于政院曰:“弥助项设镇缓急,予岂详知?台谏共言不可举行于农时,其议于政府以启。”

○大司宪尹殷辅启曰:“本府,自昨日始论执臣弟殷弼之事。臣以长官在司,而在傍论执者,势必不安于心。况臣以长官不出一言,经筵时臣亦不可有言矣,臣不可在职,请递。”传曰:“台谏以公论,论执人物,不可以此辞职也,在司及经筵时,亦可引嫌而不与也。”

○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政府议启曰:“弥助项设镇事,前年农事稍稔,赴役者尚可得其粮。今年若或失农,则将无期限。此乃大事,岂可拘于小弊,而废之乎?”

2月20日

○丁酉,传曰:“弥助项筑城事,其以政府之议,言于谏院。”

○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谏院论弥助项事,皆不允。

2月21日

○戊戌,御朝讲。领事南衮曰:“尹殷弼之为人,臣不曾同处,未得知之。然前为副提学时,有顷者和附年少之论,自避云,今之所执,无奈亦以此耶?臣意,殷弼虽或和附,当其时,安能先见其非也?今若确定是非,不少动摇,则彼和附者,亦且悔己不暇矣,何必责其旧,不示改过之路乎?责之深则恐人不能展布所蕴矣。如孔瑞麟、尹殷弼,其为人物,不可不用。若不悛其心则终可罪之,如改之则虽用之,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取生员蔡无逸、进士李璖等各百人。

2月22日

○己亥,台谏启前事,不允。

2月23日

○庚子,传于政院曰:“新造斗升,而斗容九升;升容九合云。夫斗升之制,万世通法,而天下之通用者也。新造,不合于尺寸,不胜骇愕,速出厢库所藏准之,仍问于该司。”承旨崔世节启曰:“以厢库所藏旧斗升,准新斗升则旧大而新小。国法每年昼夜平均时,必改造斗升,而平市署恒以旧用为准,故无大小之差。今则去辛巳年,全罗道以纳税斗斛大小不齐事启闻,而下工曹与户曺,即依《续录》所记尺寸,以造斗升,故差小于旧矣。考其观象监律尺及平市署所藏与《五礼仪》所图之尺,大小悬殊,请令工、户两曹,审定尺寸,必合于度,然后以造斗升何如?”传曰:“即令工、户等曹,校观象监、平市署之尺,依《五礼》仪所图营造尺,齐其长短,合于法度,以制斗升,颁于中外。且改造之前,其用旧斗升。”

○御昼讲,讲《高丽史》。检讨官沈思逊曰:“金文铉弑其父,此,天地所不容人,法所必诛。当时,台谏请论如法,争之不得。恭愍不足道,至今观史,可为痛心。在今密阳朴君孝弑父之罪既著,故降其邑号以惩其恶,不十年而复其号。若以为疑狱则当更核其实,明其非罪,然后复其号,可也。”上曰:“朴君孝之罪,大臣议为,是府居一道控制之地,而至于残弊,且降号至于六、七年之久,故请复旧号,非以君孝之罪为疑狱而然也。”思逊曰:“自后世观之,则恐以弑父之罪为轻也。一邑之残弊与夫惩弑父之恶,必有轻重。”上曰:“今见《高丽史》,遣子弟入学。今古虽异,然前亦有是议,此,美事也。”思孙曰:“昔唐太宗时,亦令遣子入学。但为父母,必思其子,为人子,必思其亲,此,人之常情。故今从自愿以遣。我国自古有此例,而近来废之久矣。”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日上有冠。夜,东南方有气如火。

2月24日

○辛丑,听朝启。户曹判书高荆山曰:“国人凡有罪,而应流者,必属于南海、巨济、珍岛等三邑,而近来,多有还逃之弊,此,关梁之禁,不严故也。况彼人多谪是土,若不严关梁之禁,则彼亦得以逃出,其弊不赀,臣历观三邑水道,非舟则决不能渡。宜令津夫讥察,使不得私自出入可也。且此三邑土地绵薄而有限,新徒之民,不能为生生之业,有逃避之患,是亦可虑,宜令守令存抚,而苏复也。”

○传曰:“高荆山所启之事,其言于该司。”户曺请磨链节目,传曰:“如全家徙民,则抱负携持其妻子,情可矜恤。如永属之人,皆罪重者也,所以流之者,欲其惩恶,岂可别置存恤之条乎?荆山于启覆后,偶因言端而启也。”

○司饔院启曰:“庆尚道荐新进上,到龙仁地面遇贼,贼人只取马而归,其进上物件则置诸山间。县令搜觅上送,此物何以处之?既不可进献,其荐新之物,更令本道封进何如?”传曰:“其物件,当于下人支供用之。更封进事,行移可也。”仍传曰:“此事近古所未闻,不胜骇愕。其于京畿、忠淸、全罗、庆尚各道监司处,致意搜捕,而搜捕者赏物事,亟以书状谕之。且近来,都下亦有作贼之弊,而为将者慢不致意搜捉,此甚不当。今此之贼,不无入城之虑,即尽力捕捉事,招左右捕盗将言之。”

○传曰:“今日,启覆颇久,左右宰相,不无困惫。今后,囚案多则只启三;度小则五度,以为恒式。”

○传曰:“景明君、宁山君令不得出入事,大臣议之,而台谏以为不可,其议遂寝。然拘于是议,虽公会不参,自今后出入自任,参于公会事,招言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2月25日

○壬寅,受朝参,御朝讲。持平朴命孙、正言张季文以前事,反复论启,不允。领事李惟淸曰:“台谏所启长坤攀附之事,臣所未闻也。如或知之,岂敢有隐于上前乎?台谏必有所闻见,臣则未知也。前日,孔瑞麟事,亦以此启之,此似未便。其是非邪正,既尽辨之,而或有窜之者;或有罢其职者,或有夺其职者,随其罪之轻重,而论之。如臣老钝外,一时同朝者,无不向慕。今若一一追论则弊甚大矣,而人心日益危惧,朝廷亦将不安矣。今在百执事之列者,亦有其人,岂可一一追论乎?”

○校书馆启曰:“《皇后内训》命印出,而无本可凭,何以为之?”上出内藏一件,命印之。

○台谏启曰:“李长坤以其罪观之则当即窜逐,而只收告身,又遽还给,此甚未便。徐厚、尹殷弼,其为职任重大,故物论以为不合。是故,台谏为耳目之官,持公论启之。大臣于经筵,以长坤为若无罪;以徐厚、尹殷弼为若无可论之事。臣等或虑,上亦以台谏无所计较,以私意而论启也,臣等深用惶恐,不自安于心也。然不可不启,故敢启。”谏院启曰:“弥助项事,前已尽启其大概。待秋为之,未为不可。”传曰:“大臣所言,各陈其怀,长坤则罢职足矣,不可还夺。徐厚、尹殷弼等不可改递之意,已尽言之。弥助项事,大臣之计,不为不深,当从其议。”

○日晕两珥。

2月26日

○癸卯,御昼讲。

○台谏合司启曰:“李长坤事,台谏持公论,累月论启,至今留难,不胜缺望之际,昨于经筵,右议政李惟淸启,以长坤全不党附,似若无罪,然是,台谏前日所论,皆归无实之地,在职未安,请避嫌。”传曰:“惟淸于彼辈定罪时,适赴京,故未知首末矣。昨日所言,语势不显然而已,非以长坤为无罪也。惟淸以为:‘彼辈定罪时,人有救解者,长坤斥之曰:“不须救解。”其为吏曺判书时,荐用新进,以为不可。’以此言观之,则其为不附,可见。惟淸为此言之时,语不能显然,使人闻之而有疑也。予所以留难者,无大事而使大臣免为庶人,予甚未稳。昨台谏有未安之辞,予初未知其何所言也,今闻此言,必以此也。然皆无情之事,毌避嫌。”再启曰:“上教至当。长坤之党附,非独天鉴,朝廷皆已知之。而昨日,李惟淸于经筵启曰:‘台谏必有所闻,岂无计料,而然哉?’至于昨日所启,反如此。大臣岂于君上之前,随意论说乎?此,不有台谏也,请问其由。”传曰:“长坤事,非以为无罪,予与大臣,皆以为罢职足矣。长坤虽和附,固无唱和之事,不可以此而罪之。惟淸之意如此,而言则有未尽。若问其由,则后之大臣,皆将疑惧不敢言,岂不有妨于言路乎?此皆无情之事,不须问也。”殷辅等三启曰:“长坤之党附,上下皆已洞知,而定罪矣。大臣入侍经筵,启以全无罪责,上以使君上不信台谏之言;下以沮抑公论,所关重大,不可不问。大抵,大臣与台谏,相为可否,有怀则谏,此其常事。然所言如是,虽问其由,何妨言路乎?”传曰:“为大臣者,各陈所怀而已。右议政其语势不显,故闻之,有所疑也。平时虽欲言之,而恐为台谏所弹。今若推考,则后于经筵,必不复言,故不可推之。虽止于此,彼亦自知其非矣。”四启曰:“长坤事,惟淸以为,全无党附。臣等窃以为,自上以长坤为无罪,台谏为不实,故请罪矣。今闻上教,惟淸言说未尽之意及长坤罪状,上皆洞知,故惟淸则更不请罪,长坤则业已洞照其罪,请勿留难。徐厚事启之已久,尹殷弼,物论以为不合,请并递。”宪府启曰:“前年,再经天使,畿甸凶歉,迩来尤甚。近者,宰相及朝官请扫坟者,多。今又临农,如沐浴、扫坟不急等事,请勿给由。”传曰:“李长坤,予非以为专不干涉,待大臣不可如是其薄也。罢职足矣,故还给之,今不可还收。徐厚、尹殷弼,其为人物,不可弃也。受由则果纷扰,加土外,扫坟、沐浴等事,待秋为之可也。”

○丰基郡守文继昌,病死于官,其居官甚不谨。且己卯冬,赵光祖辈见斥于朝,或流配,或罢职,或归田里时,李沆自外召拜大司谏,继昌作绝句送之,其略曰:‘猎后岂无三窟漏,伫看云鹘上秋天。’

2月27日

○甲辰,御朝讲,讲《续纲目》《元成宗纪》。上曰:“陈天祥上疏以为:‘盗贼严刑以制之。’大抵,盗贼当以法治之,然守令不恤民隐,故盗贼滋兴,此皆出于贫穷也。当轻徭薄赋,使民安业而已,不可专以刑罚治之。”知事沈贞曰:“上教至当。陈天祥严刑之言,实误矣。昔三代之时,务用宽仁。商纣,膏铜柱下加炭,而民怨方兴。周家则深仁厚泽,浃于民心。秦时,临渭论囚,渭水尽赤。刑法非不严酷,而群盗蜂起。汉高祖约三章之法,民乃得安。隋时,盗一瓜者皆斩,而不能止盗。唐太宗听魏徵仁义之说,而其效至于外户不闭,道不拾遗。五代之间刑愈剧,而贼愈盛。及宋祖即位,以宽仁之政,与民休息,乃曰:‘何近代法网之密耶?’大抵,为人君者,当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可矣。天祥之言,不足道,然盗贼亦人耳。昔之人有以单车见贼者,有一言化贼者。若能如保赤子,厚结民心,则安知盗贼亦化为君子乎?”献纳鱼泳浚曰:“陈天祥以岁凶,诿之天数。夫休咎由人,岂可委之于天乎?昔王安石云:‘水旱天数,尧、汤所不免。’此皆小人之言也。人君若遇天变,则当恐惧修省,以答天谴可也。其疏曰:‘工役荐兴,重敛、繁刑,皆足以致灾。’近者,年运凶荒,两界则再经天使,民未苏复,加之以岁凶。如此之时,则所当休息、劳来,而义州筑城,台谏方启其不可,而乃以大臣之言强为之,当时,兵使及监役守令之出入,凡支供等事,不能当之,而筑之未久,遽已颓覆,是,无益而有损也。下三道,虽曰小稔,而辄加税赋,下民之无知者,岂能知国谷之虚耗,而加赋之意耶?以如此嗷嗷之时,乃设行营等镇,虽曰役以当领水军及各官案付匠人,而匠人则名存实无,必调发民间,弊亦甚多。且京仓和籴之米,不输于秋,而至于谷尽之时,乃为之督纳,上虽有恤民之意,而下之所为如是,无以见圣上爱民之至意。弥助项事,本院所以恳启者,皆虑此也。今以一大臣之言,而今年设一镇、明年设一镇,因而不止,则百姓将何时息肩乎?殿下徒观古文,以为可戒、可法,而不措诸政事之间,则臣不知其可也。”上曰:“所言实当。然凡施设之事,当观时事之缓急也。边镇之事,不可独断,必与大臣议之。当急而缓,则不可;当缓而急,则亦不可。义州及弥助项之事,大臣皆以为可速,故特为之耳。大臣非不虑民弊,但事急,故如此耳。且边方之事,不可不预为之计也。”泳浚曰:“臣以为,国家有大忧。今观,罪人遍配四方,人心靡定。民心不安,而中外所举之事,皆为扰民之具也,当法祖宗之法,务令民安可也。彼关防之虚实,不系于国。何者?敌人不来,而先起民怨于内,甚不可也。顷观庚午之乱,城非不固;兵非不利也,荠浦、熊川等镇,相继而陷,此所谓地利,不如人和也。若能选将链兵,务安民心,则虽强敌,于平地可以制之。将帅不良,而人心失和,则士卒皆开门投降,高城、深池,果何益哉?莫若急先务也。其在成宗朝欲设此镇,而虑其新设之弊,竟不能行。岂可以祖宗所无之事,而并举于一朝,使吾民失业哉?臣未知其可也。边功一开,则后之欲徼边功者,以为某事可举也、某镇可设也,其端无穷,后弊难救。古之大臣,陈戒于君者,必以毌忧边患为言,非直以防备为可废也,当以内修、外攘为先务也。民怨于内,筑城于外,欲备边患,未知其可也。”上曰:“义州境连上国,而西方亦未宁息,且当天使之来,不可不壮其所观。故大臣以为,可速营筑。但监役之官不用意筑之,故易至颓毁。弥助项事,以济州往来人数被倭贼,故大臣皆以为,可速设镇故耳。”特进官李继孟曰:“台谏之言当矣。然既已始役,不可中止。自古,新镇之设,必取大臣之议。况弥助项大臣审其形势,以为可设,军国之务,不可不重。庆尚左右道之镇,皆曰可移,而独先为此镇者,以当机事急故耳。”泳浚曰:“边功之端一开,而今年移一镇;明年移一镇,则民弊曷有其极?且多大浦从一人之计,移设新镇不久,而今欲还移于旧地,其弊可言,此皆由于所见之异也。以人人之异见,而辄从其议,则其功役,何时而止哉?臣为蔚山郡守时,审观边事,郡有两营,弊不胜支。水营,古在东莱,而移置于郡,亦不久,今又欲移于东莱,沿革之弊,终将莫救。其防御,在于得人,不此之思,而徒有事于城池之设,可乎?今此设镇,观其便否时,当与观察使一同,而荆山独以己意定之,朝廷亦从一荆山之意,而为之,朝廷处置,可谓得宜乎?台谏亦非亲见,然事之屡变,为不可耳。”

○台谏合司论李长坤、徐厚、尹殷弼等事。五启,不允。

○宪府启曰:“朝士以扫坟受由者,只禁畿甸,而各道再经天使,皆未苏息。且当农月,请一切禁断。”传曰:“畿甸则果可禁断,他道则告归者数少,非凶荒之地,则不可尽禁。”

○御昼讲。

2月28日

○乙巳,成均馆、四学儒生制述优等进士林之璧等九人,赏以纸笔墨。

○御昼讲。

○台谏合司三启李长坤、徐厚、尹殷弼事,仍上札曰:

长坤,性本浮夸,心又懦怯,固非廊庙之资。而误蒙擢拔,至于卿相,汲引群小,布列权要。安瑭唱之于前,长坤和之于后,职为乱阶。上教之曰:“长坤别无倡导。”臣等未解,所谓大臣者,以道自任,公耳国耳。长坤阴比躁进之辈,曲为取媚,或见其妻妾,或为郞鼓琴,此岂其情?不过为自全之地耳,如是而谓之大臣乎?殿下每以待大臣为辞,臣等未解。夫国家所恃者,唯赏与罚耳。长坤之罪已与朝廷议处,曾未数月,遽即还给,赏罚无常,何以为国?当初收议,为大臣者,当力陈不可。非但唯唯,至于入侍经筵,乃曰:“长坤绝无党附。”其面欺如此,而殿下以为,已与大臣议为,久拒公论,臣等未解。伏愿殿下,亟收成命,以快公论。

传曰:“今见札子,安瑭倡之于前,长坤和之于后。若长坤亦倡之于前,则其罪固大矣,而和之于后,故既已罢职矣。还收职牒,甚不可也。尹殷弼、徐厚等事,不允之意已尽言之。”

○夜,坤方、南方,有气如火。

2月29日

○丙午,台谏合司三启前事,传曰:“顷者,年少辈驳人太过,故后有物论。今又若此不已,则将或有物论于后。且长坤久为大臣。若尽夺职,则将至为学生,尤不当还收。徐厚、尹殷弼若递侍从,则是弃人物也。”四启,不允。

○御夕讲。

○观象监启曰:“去夜,有气见西南,如火气,至晓乃销。考之《文献通考》乃猛将之气云。”传曰:“此,非常之灾,虽不可指为某事之应,上下所当恐惧修省。”

2月30日

○丁未,御朝讲,讲《续通鉴纲目》《元成宗纪》,至禁诸王、驸马夺民之田,检讨官沈思逊曰:“顷者,孝惠公主以放牛场折受事上言。此乃有关于马政,非如闲旷之地,岂可许人耕垦?”上曰:“凡上言,必下该司,则其许与否,在该司。非若夺民田之例,今又提调防之,故已令不许矣,然此言则是。”领事权钧曰:“元时法制不备,故有如此之事,然马政,固不可缓也。今甚者亦有请受堤堰者,一开其端,则后之有力者,皆将折受而民无灌漑之利。如牧场及堤堰等地,不可以闲旷,而妄授人也。”

○右议政李惟淸启曰:“去己卯年,议彼类之罪,有救其罪者数人。长坤云:‘国家既已定罪,何须救解?’又前为吏曺判书时,有劝其荐用年少者,亦止之。臣因此等事,以为似若不和附,而台谏归罪于臣。臣既得罪于公论,在职未安,敢辞。”传曰:“大臣与台谏,相为可否,乃其事。而于经筵则各陈所抱,亦其道也。前者,年少之辈进讲时,使大臣不得开口,末流之弊可胜言耶?予以卿意,尽谕于台谏,台谏亦知卿无情,更不请罪,卿其毌辞。”再辞,不允。

○左议政南衮承命诣宾厅,领相病不赴召。传曰:“中宫近因感寒,不肯进食。慈旨以为,此证虽不紧,不似常时,已临诞月,心甚未安。昌德宫东宫,往者,世子移寓,此非久空之处。前年,中宫亦移御,无事还宫,故中宫之意,亦欲移避。予意以为,中宫年年移御,以为非轻,然慈旨如此,当移御,过数月即还宫矣。但朝廷不可不知,故言之。”南衮、李惟淸启曰:“上教固当。”

○台谏合司五启李长坤事,一启徐厚、尹殷弼事,皆不允。又启曰:“近来,灾变叠兴,前年冬有雷动电光,今年正月下赤雪,昨昨夜有火气,是亦灾变,上下所当修省之时。今此耆英会、经筵官赐宴及生员、进士游街等事,请皆停之。”传曰:“依启。”

三月

3月1日

○戊申朔,御朝讲。上曰:“今观恭愍王所为之事,不善者多,固不足道,至于被弑之时,百官闻变,无一人至者。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专由任用小人,朝廷不和而然也。”侍讲官孙洙曰:“此亦在上教率之如何耳。在当时,斥逐贤士,而所用皆权奸故也。然则人君用舍,不可不谨也。”参赞官郑士龙曰:“当时,宰相皆权奸,如李仁任,专事植党,不恤国论。其时,虽有尚衷之辈,而所言皆不见用,故不能有所为也。大抵,前朝权奸,世世执柄,自太祖朝有如王规辈,执国命,相继以贻后患,且宦者之害,无世无之,恭愍王常与宦者昵比宴私,终见其弑,其祸惨矣。昔唐宪宗一代英主,剪除藩镇,削平僭乱。至于平定淮西之后,反生骄恣,故如陈弘志辈,至有弑逆之事。国之治乱,皆由于人主一念之善恶,可不戒哉?”

○政院启曰:“明日,乃章敬王后忌日也,经筵入讲未安。”传曰:“今后则章敬王后忌日,并二日,例勿为经筵、视事。”

3月2日

○己酉,日晕有珥。

3月3日

○庚戌,台谏合司四启李长坤事,不允。

○宪府又启曰:“僧人觉灵假着俗服,骑马横行于城中,以私婢内隐今为导率,出入诸处。又奸净业院尼元一、宗知、妙心,故着枷杻囚之。在法,女人非奸盗、死罪,则不可囚,而内隐今若逃则觉灵事,虑不得推阅,故并囚之。且元一、妙心等在净业院,今可捉来推阅,第因废主后宫郭氏为其院住持,本府擅自推捉未安,故敢启。”传曰:“依启。”

3月4日

○辛亥,御朝讲。上曰:“虽无天变,当遣使问民疾苦。近来,以有弊于民,不遣使问之。予不安心。”领事南衮曰:“虽遣御史,为守令者,讳其不善之事,而著其善,于监司之行亦然,故摘发为难。御史虽可遣,若至频数,则此亦不可。且中原则既有按廉使,又有御史,常在一方,按察一方之事,此所谓外台。今我国不得依中原之例,故无是职矣。御史之遣,虽或不可,若以问民疾苦为名,则民之有冤闷者,亦可伸理。”掌令鱼得江曰:“古者,守令畏监司如畏虎。今者,交契监司者则已矣,至于无势者,亦不畏惮以为:‘我虽为不义之事,不过下等,而已。’为监司者亦只以簿书而检举,不能摘发深隐而治核之,此,守令之所以不畏也。邑民虽欲申告冤闷,而拘于部民告诉之禁,不能达其情。若得其人,而为御史之任,则亦可以伸理矣。”司谏尹仁镜曰:“他道则守令多以文臣差之,故有治效,咸镜一道文臣交差事,前亦建白,而近来专用武臣,此,王化未达之地,岂但以防御为事,要当恤民耳,请交差文臣,使武臣有所矜式。”上曰:“文臣交差事,有前规,而近不举行。若交差,则武臣亦有所畏忌,而安民之政,庶可见矣。”得江、仁镜曰:“李长坤累朔论启,迄未蒙允,不胜缺望。”上曰:“台谏废事、合司,岂无深虑?但长坤之罪,罢职足矣,至于尽夺告身,则过重矣。”得江曰:“今,国之用法太轻。国初葬献陵时,塞穿岘之路,人有止其下,而不去者。人问其故,答曰:‘朝鲜之法,不过三日。’果三日而还通其路,用法之轻,于此可见。当初只罢职,则物论或以此为足矣。既收告身,而又给之,此,物论之愤激也。”又曰:“我国无纪纲。去年中外闻中原采女之奇,年虽八、九岁,而不论贵贱,一日之间,尽行婚嫁之礼,此,千古大变,不胜骇愕。大抵,事之善者,则虽令而不行,事之不善者,则不令自行。今恶布之禁,亦不能行,以开城一府犹能禁断于三日之内,以朝廷而禁断,尚不能止,莫若属公之为便。”上曰:“婚嫁事,甚为骇愕,故法司已治之矣。恶布事,已令汉城府立条矣。”得江曰:“我国书籍所出,只校书一馆耳。虽志于学者,无书籍可购,故志不能就。中朝则有肆,故欲学者,易得而讲习之。今于市中,若设书肆,则人皆得以贸买,而资其利矣。”上曰:“书肆之事,其在己卯年,已磨链节目,而今不能举行,当问于该曺。”得江曰:“今时人材之乏者,以其专意小学,以为爵禄之谋。往者为生员、进士其所制,皆无足观。且治经者盖寡,故不能满式年会讲之数,此,专由近年之积习也,宜别立新条,而劝导之也。”南衮曰:“近来,劝奖学校,而所学者异趣,一以治心为本,而所谓治心者,如僧家向壁链道之为,非如吾儒所以治心之道也。今之为学者,迷其所向,可谓痛心。”上曰:“学校节目非不尽矣。今又加设,则无乃烦耶?宜择师儒而久任,则可收其效。”得江曰:“近于公事,每经御笔。昔者,御书则虽一字,以为子孙之宝。臣等在公厅,或踞坐而披阅,实所未安于心。”大司宪尹殷辅以为:“中朝则有墨敕之制云。其制则臣不可知,使承旨判付,何如?”上曰:“此非予之所创也,乃祖宗朝旧事。若令每事判付往复,则事必积滞。是故,如照律、功减弃等事,则不得已手书矣。”

○台谏合司四启李长坤事,不允。

○日重晕,其色内微红,外微靑。夜,东北方有气,如火。

3月5日

○壬子,百官以权停例,陈诞日贺礼。

3月6日

○癸丑,大雪。

○台谏合司五启李长坤事,不允。

○宪府启曰:“京仓官粜事,前日以为,可以备纳者。督纳但今方农时,旧谷既没,顿无可纳者,请一切勿捧,以待秋成。”传曰:“依所启。”

○命领府事郑光弼等讲专经文臣田承漑、郑世绍、金守浚、全翰、金就精等于东宾厅,只世绍粗通《春秋》,馀皆不通。传曰:“今此考讲人,皆有职事,不如儒生之专业,而不通居多,此,由于久废殿讲也,甚为埋没。”

○礼曺判书洪淑以书肆设置己卯年节目,启之,传曰:“此事日月已久,予亦忘之,因鱼得江之启,而乃悟也。印册和卖,虽有国法,然不得广布于民间,今后,别定久任员,如医药转卖之例,以存其本,其有猥滥之弊,令法司纠之何如?将此数条,更报政府,则必有当议。

○台谏启曰:“今闻,尹宕为掌令。宕有物议,请政事未罢前递差。”传曰:“被驳于同僚,可递。”

○以金安老为同知成均馆事,许硡为咸镜道观察使,苏世良为弘文馆典翰,金安鼎为司宪府掌令。

3月7日

○甲寅,雪。传于政院曰:“大雪非时,予甚惊骇。迩来,灾变荐仍,上下宜各修省。”

○御昼讲。上临文曰:“书云观请避御弭灾,岂移御,为能避灾乎?近来,灾变屡臻,雨雪非时,固当交修不逮,以消变异也。”参赞官崔世节曰:“前年,冬暖如春,今又雨雪不时,此皆阴盛所致。夷狄妇寺,盖其阴类也。边方军卒,甚为凋瘵,而西方之虚疏,甚于北方。为政者亦抚御失道,军无立马着衣者,猝有缓急,谁与为敌?臣在满浦时,野人之来居闾延、茂昌者,仅三十馀户,今闻,部落渐至繁盛。繁盛则上土满浦等镇,将有朝夕之变。臣意以为,早为驱逐则患小,不逐则患大矣。”上曰:“闾延、茂昌事,大臣每言之滋蔓,则恐有三浦之变。然驱逐非轻,况军粮告匮乎?”特进官尹熙平曰:“野人之来居闾延、茂昌非自今始,其来已久。李克均巡边时,路不由闾延等地,由三水、甲山通行,故未知其居已久,然姜允禧、金硕亨皆谙边地者也。皆曰:‘其来已久。’而黄衡独以为:‘新入居住。’以开驱逐之议。臣意以为,边镇虚弱,防御不密,不此之图,而径往驱逐则御此而失彼;御彼而失此,固不当轻逐也。况山路崎岖,道路遐远,虽立威远逐,将即还来矣。且其土地肥厚、水泉甘美,耕稼有利、渔猎有得,貂鼠多产,其即还来居,不言可知。”世节曰:“熙平所言:‘本来居住者,即温下卫也。温下卫本无酋长,但部落散居矣。闾延、茂昌新所来居者,即金朱成哈也。自此人来居以后,六镇野人,或四、五家,三、四家,年年移居其处。大抵,六镇以野人为藩篱,恐六镇将为虚疏也。”熙平曰:“温下卫、建州卫相杂而居。今若轻为驱逐,则恐此两卫相和,而发以为边患。”世节曰:“建州卫与海西卫年年相哄,无连和之疑也。”

○台谏合司三启李长坤事,传曰:“合司废事,亦岂不虑?若长坤党附已甚,则犹可窜逐,其罪不露,罢职足矣。”

3月8日

○乙卯,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启曰:“昨日雨雪交下,天气尚寒,地冻未解。方花草欲荣之时,而下雪,此由于时气失和也。且台谏以李长坤告身或夺或给,皆归咎于臣等,在职未安。”传曰:“前年冬暖如春,又将春和,非时下雪。昨于经筵及政院已言之矣,然此非大臣之故,上下宜各恐惧交修不逮长坤之事,大臣之意亦以为:‘人君待大臣之道,当如是。’故还给告身矣。昨日台谏,以大臣为上以承迎上意,下以阴护长坤,此言过矣。今虽还收,不可终夺。但文武科覆试之日已逼,台谏不可不入。既入而还出合司,于事体不当,故朝令政院,招致政府郞官,已言此意,而大臣适来,故更言之。”衮等又启曰:“郞官所言,臣等已闻。臣等初计,亦不意台谏之启至此也。启之已久,今已合司。上既斟酌矣,下教之意允当。”传曰:“知道。”

○衮等再辞,传曰:“灾变之出,当予恐惧修省,曰治刑罚多滞耶?民怨方兴耶?政事不举耶?以消天谴可也。且汉时遇灾,责免三公,后世非之。今之灾变,亦岂在于大臣?其勿固辞。”

○台谏合司启李长坤事,传曰:“长坤告身,台谏以速给为启,虑合司有弊,又当文武科覆试,其可还夺。”

○领议政金诠议:“与夺,人主之事。非臣子所敢擅便,长坤之事,当初台谏论执之时,下问于臣等,臣以谓:‘若示贬降则可矣。’中间告身还给时,亦下问于臣等,臣以谓:‘不过贬降而已。’臣之前后同一议,今亦不敢异辞。”左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议:“台谏论执已久。且其意以还给之速,为未便,台谏之言似可听从。”传曰:“知道。”

○吏曺启曰:“递守令者,虽无解由,例受京职,因循已久,近来,窥避残邑者,则罢而不叙者有之矣。金事结则初非规免者,只以典籍及四学教授多阙,未差,故除授矣。无解由,而曾已除授者,则可勿论也,自今,其于守令递代时,不出解由者,并勿叙,以为恒式。”传曰:“今见所启以为,守令递时,不出解由者,并勿叙。若行此法,则守令必无旋换者矣。守令虽善其职,出解由于等内者盖寡,况新立科条,不可卒然独断,随后大臣到阙时,招吏曺议处可也。”

3月9日

○丙辰,御朝讲。上曰:“元成宗信一人妄言,欲要边功,此甚不可。人君之待夷狄,有不得已之事,则当举兵致讨矣,岂可举无名之师,以构边隙哉?”同知事金谨思曰:“轻信人妄言者,不但有系于边事,于政事之间,亦不当轻信一人之言。”侍讲官苏世良曰:“古语有之:‘耀德,不耀兵。’大抵,将相得其人,则边事不足虑矣。宋时司马光作相,外夷相戒,愼勿生事开边隙。韩琦、范仲淹为将,西贼闻之,心胆寒,此,明验也。我国,三面受敌,西北之患尤大,所当深虑。”上曰:“野人来居闾延、茂昌者,人皆以为驱逐矣,驱之则必生嫌怨。用兵不可轻也,予甚难之。”领事李惟淸、大司宪尹殷辅曰:“驱逐不可轻举。”特进官李继孟曰:“痈疽结于心腹,不可不治,驱逐甚当。”上曰:“今不可轻举。但于其初,何不备防,使居我土乎?”

○传曰:“守令递时,不出解由者,并勿除京职,则守令无旋换者。故欲议于大臣,而朝讲大司宪之议亦如此,不须议也。其言于吏曺。”

○军器寺启曰:“前者,徐厚请造霹雳炮,故今日毕造。明日乃季月丁日,而依式例习放,请令徐厚参观其制度,有未尽处,则改造何如?”传曰:“依启,”

○御昼讲。御夕讲。

○白气自艮方至坤方,贯晕。

3月10日

○丁巳,御昼讲。

○宪府启曰:“李成桢妻安氏奴铁同妻进告曰:‘安浚、安涵等与本主安氏,争讼奴婢,累年不决,而夫铁同与谋其事,故怨疾已久。一日于道中相遇,遂缚致铁同,乃于其父安邦彦家,打杀。’云,本府即移文于该司检尸,则逢打致死明白。故安浚等已囚禁推考矣。但浚等于其父家打杀,则邦彦亦不可谓不知其谋也,法当推考,而邦彦已行赞仪,不可擅便囚之,请依《续录大典》,下诏狱推考何如?”传曰:“依启。”

○大司谏李蕃等上疏曰:

窃见,殿下临御以来,孜孜求治,祇畏天命。而近者,阴阳失调,灾沴荐兴,冬雷、地震,土雪火气之变,既轸圣虑,而又当阳春,雨雪、陨霜,臣等虽不识所由,先民有言:“人事失于下,则天变见于上。”然则今之天变,夫岂虚生?人君当天地之眷、受万民之寄,宜父事天、母事地、子养黎元,以尽一己之责,一有不尽,则天地震怒,而群生失宁。然其所以震怒,而谴告之者,莫非仁爱之发,尽欲扶持,而全安之,则人君所以体父母之心,念子养之责者,讵可少懈乎?所以应答之实,非勉强修德,则不可也。《书》曰:“望天无亲,惟德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所谓德,岂他求哉?只在澄心出治,而澄心出治之要,莫先于知学问之本、守祖宗之规,法令必信,节俭是崇,乐闻谠言,勤恤民隐而已。古之圣王,不敢恃其聪明,而必勤于学问者,将以明本然之善,而无一息之不诚也。唐文皇引学士,讨论古今成败,日昃夜艾,未尝少怠。宋之列圣,妙选名儒,延访从容,夜直禁中,不时召对。夫昼访之矣,而必加以夜对者,何也?人主一心,攻之者众,尽日经帷,缙绅环列,于此时,其不息也易,深宫暮夜,所接者非貂珰,即嫔御也,于此时,其不息也难。真西山所谓夜对之益,尤深于昼访者,此也。殿下御经筵,可谓勤矣,然所讲者不过训诰得失,又未尝从容咨访,读一遍乃已。至于暮夜之间,旷不召对,臣等恐殿下之念,有时豫怠也。古之良臣,进戒其君,必曰:“遵祖宗之规,而愿毌留意边事。”者,岂欲偸安忘备哉?将以先内,而后外也。宋神宗问范纯仁曰:“卿在陕西,必积意边事,城郭甲兵如何?”纯仁曰:“愿陛下,无深留意于边事。恐边臣观望,要功生事,结衅夷狄,残害生灵,不惟今日,为目前之害,又将贻他时意外之忧。”富弼又曰:“陛下当推恩惠、布德泽,愿勿留意边事,阜安海内为先。”范、富之言,皆有深意,而神宗不察,竟用徐禧,筑永乐城,城破而死者十馀万人,禧亦不免当宁痛哭,虽悔何及?我国家关防之说,祖宗之所亲画,未为不尽,而或睹一隅之利害,便为沿革之举,则利未兴,而害已生矣。今之建功者,不为范、富之远虑,轻启边功,而殿下不念神宗之后悔,役疲民于不时,臣恐殿下,远而不复,则必将贻他时意外之忧矣。法令,为治之具,而民志之所以定也。先王斟酌时宜,创立一代规模,为后嗣者,但当举而行之耳。孟子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书》曰:“令出惟行,不惟反。”盖有法而不遵,令出而屡反,则下不信上,上不能率下矣。我朝列圣相承,法令非不善也、非不美也,而或因一时之弊、一人之见,废立靡常,使民莫适所从,为国之患孰大于是?恒人有子,欲善其终者,必俭约以示之,恐或失骄泰,况人君乎?殿下俭于一己者,固无间然,而诸君婚娶太早,资妆、服用务用丽美,营治第宅,近于奢华,糜费财用,盖不足计,其亏损盛德,岂无所憾?大臣、台谏,其职虽殊,而其所以可否相济者,正如推车子,盖其心主于车,可行而已,不为私也。近来,大臣之于台谏,以为可则大臣必曰不可,每相枝梧,国无定论,是不亦偏乎?殿下不揆诸理,一以大臣之议为可,而于台谏之言,颇有逆耳。前者,义州之役,台谏方论执,径遣大臣,刻期营筑,筑之数月,旋即颓覆,徒劳民力,无益于国。今又设镇南陲,臣等论启累日,而大臣又抑之。正当农月,以兴不急之役而曰:“成大事者,不计小弊。”臣等固未解其所谓。《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又“损下益上曰损,损上益下曰益。”我朝年分,九等,踏验损、实之法,亦圣人之遗意也。往岁,南方无大丰稔,而租税之收,倍于旧;畿甸之民饿莩尤甚,而京仓之谷至春乃征。殿下虽有恤民之念,百姓何由而知?怨咨之声不可忍闻,此虽奉承者之失,亦圣虑有所未周也。凡此数事,皆足以鼓天怒,而召天变也。殿下视今日,国势为安耶;以国政为平耶?臣等诚恐虑外之忧,生于朝夕,而将不救也。伏愿殿下,侧身而思,应天以实。御经筵则求义理、访治道为勤;念边鄙则守成规、固邦本为先,信以施令,俭以率下,虚怀听谏,视民如伤,凡所施为,无一不诚,则可以享天心;可以开太平,岂惟臣等之幸?实祖宗无疆之休。

传曰:“今观上疏,所言当然。夜对,自古非逐日为之,故果为稀矣,予自斟酌为之。筑城、设镇、非予所以好事也,大臣、有司,为边民不得已而建白也。边镇之事,与朝廷议处可也。诸君吉礼、营筑等事,从其年岁,次次为之,其势自然似数。大臣、台谏,凡事相可否,不为非也。大抵,近来灾变,无岁无之,予恐惧之心,何有弛乎?上下宜加修省。”

○日晕两珥。

3月11日

○戊午,传曰:“昨见司谏院疏以为,诸君家舍营造奢侈事,前已下教矣。但孝惠公主及海安君等家修补始役,而以天使时事烦停役,今乃复作。缮工监不即举事,而监役官亦不勤谨,故至今未讫其功。物议不知始末,必以久役为奢侈也。自今,其如雨漏处及支撑处,与夫已破始役,而不得已修茸处外,勿令兴作,又勿奢侈,督令毕役,即时来启。海安君池塘,亦勿修理。”

○御昼讲。

○侍讲院启曰:“今中宫移御。世子虽少,而躬亲问安,礼也。孝悌之道,当自孩提之时,而习成也,敢禀。”传曰:“此是孝亲之道,人所当先。但世子年幼,不可责成人之道,然此甚美事,其收议于三公。”

3月12日

○己未,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议:“侍讲院所启,世子问安于中宫移御所,此,子职所当。然但世子年幼,不可尽行成人之礼。况世子未宁,今才调保,岂于此一事,固为勉强乎?”传曰:“言于侍讲院。”

○刑曹判书李沆以风疾再辞,不许。

○御昼讲,讲《高丽史节要》。上曰:“此言纳粟补官,必以军粮之乏,然亦非美事也。为人君者,当预置军需,以备不虞。今闻,西北道军资不实,此非细故。”特进官李继孟曰:“近来年歉,西北尤甚,故军资不裕。昔在汉时,亦有纳粟补官者,此,出于不得已矣,非良制也。我国,广置屯田,且以赎布贸谷,生财之方非不至矣,而渐至虚耗,今宜申明其制。”特进官韩效元曰:“纳粟,非美事,果如上教。臣观于中原,今亦有其制。此,由于生财之失其道也。观我国家之事,如纳粟不美之事,近必有之矣。一经庚午年倭变,庆尚一道几至罄竭。且外方军资,本以备兵,而守令急于赈民,尽散而不敛,顿无赢馀之数,脱有不虞,将何以支供?如此纳粟之事,亦必行矣,岂计后世之讥笑哉?方今升平日久,然其所可忧者,隐于无形,宜责方面之任,务令处置,野人驱逐之议,亦当但一驱之后,敛手而退,则可无虞矣。若含忿乘衅,冲突诸处,则患必难救,宜令该曹及备边司,更议措置。继孟所启贸谷之事,尤当留念。高荆山尝为咸镜监司时,以鱼盐等物,轻损其价,而贸谷于民间,人皆以为未便。为守令者,空申簿籍,虚张其数,设有兵事,则何以为供?尤当申明而举行也。”上曰:“谏院上疏以为,毋留意边事。援引古事,甚善也,然边镇之事,亦不可忘。”继孟曰:“疏意果当。边将要功生事之言,尤当。弥助项设镇,大臣建议已久。前者,张顺孙亦言其可,今又大臣亲审其形势,故议处之耳。庆尚道各镇沿革之事,则恐难轻举。世祖朝置南道营于北靑者,居内制外之制也。是故,平安道宁边之镇,亦在内地。以此计之,南方营镇,似不可移矣。设行营以为外镇,则似当。顷者,义州之城筑于冬月,筑之旋圮,劳民而无功,果如所启,设防备之事,亦不可少弛。”上曰:“边方之事当与知边事者议之,而视其事之缓急而已,台谏之意欲以待之,亦当矣。”继孟曰:“台谏以为,虽役以当领水军,弊必及民。大抵,台谏、大臣相可否,例也。大臣亦岂可独执己意乎?此在上之斟酌裁决耳。”效元曰:“台谏所启,无留意边事,果善言也。但升平日久,则自中主以下,不无骄逸之心,故武夫之佻衅者,亦不无矣。狃于升平,而不为之备,则无以应变,不可不虑。但营镇之事则已有成规,今不可沿革,宜令选将链卒,以为急务。”上曰:“高荆山言可移,故欲移耳。果将不良、卒不链,则形势不足恃也。”侍讲官金铦曰:“自古上有好大喜功之主,则下有要功生事之人。然当平安无事之时,而预为之备可也。平安道仓库不实,脱有边患,几不能支,宜择良将,使之训链军卒,绸缪牖户于未阴雨之时也。”继孟曰:“大抵,居太平之时,忘战则必危。所谓好大喜功者,人君乘富强之势,远示威武者也。以今观之,若往征对马岛、建州卫之类,则犹可谓之好大喜功也。若如设镇之事,非此类也。”效元曰:“六镇之官,皆当择人,如满浦尤当择遣。是浦当北人往来门户,不可徒用武才,必以能文辞、善应变者,授之。彼人如有所问,而不能应对者,则必驰问于兵曹,其往复之间,颇多失当。近者,皆以儒将差之,而潘硕枰今将临递,而他无可者,可为虑也。往者,兵曹堂上一员,必用武臣,委以武班之任,今则不然。用人之疏漏,虑或以此也,宜择文武中可用者,预养其才,以为他日之用。”继孟曰:“昔在成宗朝,必参用武臣,果如效元所启。在今时,以武臣为承旨及六曹者,亦有之矣。我国,三面受敌,而将才盖寡。夫人才众寡,自上的知矣。擢拔其人,下不堪自擅,此,在上之裁决,而广选之如何耳。”上曰:“武臣当差于兵曹矣。但诸将亦不得充,况此任乎?”

○御夜对。上曰:“尝观《大学衍义》,杂引经传,议论的实,所言关系。昼讲则不能从容,夜对则势可细论,须以《衍义》为夜对。”

3月13日

○庚申,户曹判书高荆山启曰:“臣有眼疾,又重听,志虑衰耗,脚力惫弱,致仕之日近,故勉强从仕。近来,年益老,计虑尤拙,如筑城、设镇,京仓俸纳等事,皆臣所错料,得罪于公论,在职未安,敢辞。”传曰:“卿年果深矣,然特授卿此职者,非予独见,从物议也。户曹固难其人,非卿莫可,其勿辞。”再辞,不许。

○政院以特进官磨链单子入启,传曰:“此人等可当矣。洪景霖、尹希仁、赵玉崐、金安老。但《大典》内,特进官以曾经政府、六曹者为之。近来,所为之事颇多,与法相违,其自今详察可也。”

○御夕讲。

3月14日

○辛酉,御昼讲。

○正朝使金克成状启:“皇后上尊号,问于礼部则曰:‘孝宗皇帝称昭圣慈寿皇太后,武宗皇帝称庄肃皇后,兴献王妃称兴国太后,宪宗皇妃邵氏称寿安皇太后,议定尊号,而适以皇帝未宁,时未上号云。’传曰:”皇帝未宁之由,天使唐皋、史道入京与否及凡所见闻问启。“政院回启曰:”皇帝证候,初言毒疫,更问,曰不知。唐皋三月上旬入京,史道向山东本家。陈浩、金义皆仍带前职,陈浩则使其家臣,致酒肉酸物,皇帝不视朝。一行到辽东遇广宁军士于途中,问其所向,则曰:‘开元镇为㺚子所抢掳,一镇尽空,城亦摧陷。山东御史往督其役,而恐㺚子复来作耗,往护之耳。“

○日本国使臣大原东堂及小二殿、对马岛特送等到馆。

3月15日

○壬戌,传曰:“今观全罗道观察使状启,海南囚僧人道熙,称县监族亲,或称德源,李思元之子,或称金湜妾子,而嫡同生金德纯、德粹云,其以德纯等识面人,下送质示之。”承旨蔡忱启曰:“金德纯等下送,似有弊,道熙捉来推考似便。”传曰:“其以监司启本下义禁府,则禁府自然致察矣。”

○御昼讲。侍讲官尹止衡曰:“前朝末倭寇大炽,至入京城,生民尽为鱼肉,非崔莹及我太祖之力,则国势几至于亡。且我国亦在庚午年,三浦倭奴作乱,杀略人物,掳边将及其妾而归,今尚不还,仍欲讲和,托以庚午年作乱谋首者擒来云,是必率其国之罪人,以欺我也。今可仍其言端,严辞牢拒,以绝其欲居三浦之意也。”上曰:“此事,前亦议之。大臣有言,可使之还居三浦者,然今不可复使入居也。”特进官韩效元曰:“彼以生擒为莫大之功,以为讲和之饵,则当因此机,以痛绝之。”上曰:“其处之之道,当与大臣议之。”特进官金克愊曰:“我国沿边诸郡皆设镇,而大则有佥使、万户,小则有权管,其于防戌,可谓严矣。然边将岂皆贤也?徒充其任者颇多,甚可虑也。且自前朝倭寇炽盛之后,闻倭变则一国之人,惶惧罔措,自庚午战胜之后,颇有轻敌之心,此大患也。且三浦居倭欲逐之者,久矣。适因其生衅以逐之,彼亦知其罪,不敢请入居。今复开端,甚不可也。当自上牢执,勿令复入居可也。”上曰:“三浦入居之事,岂可从其请也?但南方之人皆有轻敌之心。古云:‘轻敌必败。’甚可虑也。”

○知中枢府事李坫卒。传曰:“明日停朝讲及朝市,亦停世子会讲。且判书以上则有别致赙,知事亦有别致赙乎?其考前例以启。”政院回启曰:“考诸文簿,皆无例矣。”

○全罗道康津县有公贱婢,一产二女一男。

○黄海道长渊、安岳、文化地震。

3月16日

○癸亥,传曰:“习阵时,医药例赍往救。其于骑射时,亦恐伤人,令医员不离,其所以救坠马者。”

○日本国王使臣宣慰使苏世让,持《日记》以启曰:“前日书状内,未及书启。”使臣所启,则三浦二三户入居,对马岛接待事如旧及金刚山游观、观大观射等事也。 ○日晕。

3月17日

○甲子,幸黄豆等,亲阅,分遣宣传官左右厢,摘奸医药。

3月18日

乙亥,传曰:“盲人等祈雨家,曾令户曹营造,盲人请受正叔家,正叔即诗山正之名,与安处谦等谋逆,伏诛。可依愿。”

○日本国使臣大原东堂、小二殿使送及对马岛主特送上官人盛重等进国王书契,且献方物,赐宴于阙庭。

3月19日

○丙寅,听启覆。私奴黄山奸其主万世罪,三覆,依律。礼曹参判韩效元曰:“居计贫寠,奴主浑处,不能序上下之分。法虽如是,情则可恕。”上曰:“奴主之分,不可紊也。”私婢千今打私婢佛今,落胎致死罪,初覆,上,顾问大臣,领事李惟淸曰:“臣等初意,以千今之母终今为正犯,终今不服,而千今乃服。罪当如是,在情可恕。”知事洪淑曰:“在律,年八十以上、十四以下,拟议,毋令加刑。千今年才十六,犹可恕也。”左赞成李继孟曰:“今世之人好相争斗,以劫人为要,不恤其落胎。如此疑狱,可恕。”大司宪尹殷辅曰:“此正狱辞之疑者也。”上曰:“减死。”

○传曰:“近来,久废武臣试射,欲于来二十一日,庆会楼下观射。若令兵曹抄启,则例选其能者,此非所以广试,而劝勉之意也。今以官案抄下内禁卫、兼司仆各十六人,令司仆寺系儿马十六匹于张革近处树木间,分边争胜,胜边则各牵马,出自上苑门。”

○承政院佥启:“黄海道康翎县居尹石,到院上变告,故已屏人密问。不审书启乎?直启乎?”传曰:“如此之事,引问于内庭,例也。今则都承旨、色承旨及承传色,参听书启。”政院即书启始末曰:“触上之言,臣子口不忍道,故不书启。”传曰:“其锁尹石。都承旨、色承旨、注书等参入内庭,问事可也,招三公及义禁府堂上。予将亲问。”命拿来被告春茂及参听人金孟纲、金石崇、金众等。上御思政殿尹石供招曰:“去二月二十二日巳时,往内官率丁金孟纲家,孟纲言:‘邻居烽燧军金同,贸绵布于京中而来,今年则绵布长准。’云。捕盗将甲士李阳茂保人同生弟李春茂曰:‘绵布犹未准三十尺。’遂发触上,口不忍道之言。谓春茂言:”此上位必曳出斩颈而后,县布极好。“云。吾即欲进告本官,金孟纲密止之曰:‘春茂若知之,非逃则必邀害汝身,姑置之,以缓其心,潜从水路上京,进告。’吾以为然,从船上来进告。参听人则金孟纲及内官率丁金众、水军金石崇等也。”其事干,命并遣宣传官拿来。传曰:“岂但以绵布长短之故,而卒发如此无端之言欤?必有其情,其问之。”即问尹石则曰:“只因金孟纲绵布品好之言,而遽发触上之言。右金孟纲、金众、金石崇等并皆参听,愕然变色,吐舌而已,他无言端。”禁府堂上洪淑、沈贞启曰:“罪其人则必据其实,以为罪名。此人供辞不书其实,事干推阅时,将何以为辞?”惟淸曰:“此不可笔诸文字上,然史官必皆书之,从可知矣。”传曰:“其与春茂交亲与否及宿嫌有无,上来时,春茂在家与否,并问之。”尹石曰:“吾与春茂,只隔一岾而居,自少交亲,别无嫌怨,参听者且多。金孟纲亦曰:‘若非农时,则吾亦可以上京告变。’虑人先告则我亦被罪,敢来告之。春茂则尚在家矣。”传曰:“去二月二十二日闻此言,而今乃来告,亦有其情,更问之。”尹石曰:“即欲来告则金孟纲止之曰:‘恐春茂邀害于路,且闻,春茂疑我上京,朝夕窥伺。’故潜从他官船只上来,以致迟缓。”其罪人等遂命三省交坐推鞫。

3月20日

○丁卯,宣慰使苏世让以日本国使臣大原东堂所制入启,传曰:“自古,日本国使臣无有作诗者。今东堂所制亦必有世让所和矣,誊书入内,东堂手书,藏于外为可。”

○御昼讲。

3月21日

○戊辰,御庆会楼下,观禁军射,论赏有差。

○日晕两珥。

3月24日

○辛未,礼曹判书洪淑、参判韩效元等启曰:“日本国使臣宴飨,明日当行。东堂等必于宴飨,言其求请之事,其求请不过观火、观射、观金刚山及二三户许居三浦与夫对马岛通好等数事耳。宣慰使苏世让既知朝廷议论,故其所应对甚当,今所应答亦不过此,但此亦大事,请广议处之。且日本国使二次接见,例也,小二殿使送、岛主特送,例不接见。若与日本国使臣,一时到馆,则并许接见,亦有前例。今小二殿一时到馆,何以为之?对马岛特送,若斩贼倭则论其功,设到馆宴及汉江饯宴,例也,今则不论擒斩之功,不必用此例也。但以求请而来者,亦有五日一次昼捧杯,二次别下程之例。今若但行别下程二次,则亦虑彼人以为薄待也,请依丁卯年施行何如?擒贼倭船不宜接待,而其船主忠表曳今既上来,不可不待。但如别下程等亦令差减,以示抑止不论其功之意,请并广议。”传曰:“果皆大事,其召曾经政丞、政府堂上、府院君、礼曹堂上议启。”

○承旨赵舜启曰:“都事拿李春茂而来,其事干人则马疲,时未及来。今日乃国忌也,推问与否敢禀。”传曰:“行祭后凡公事亦出纳矣。日本使臣接待事,议得后,推问以启。”

○宣传官李光轼启曰:“搜探李春茂之家,则有小名文记,而事干人等名亦录焉。且都目二字亦有,而爻周焉。不知其某文记,故并封以启。”传曰:“将此文记,其并问之。”

○大司宪尹殷辅启曰:“安邦彦子安涵、安浚,其三寸叔母安氏奴铁同,在邦彦家打杀风闻,捉囚,而邦彦曾经赞仪,故启移义禁府矣。今闻,学官黄汝献语持平朴命孙曰:‘邦彦见夺告身,今为学生,可以宪府推考,而大司宪以族亲之故,移于禁府。’云。臣前妻,与邦彦异姓六寸也,素不相知。岂以此有意,而不为公事乎?况邦彦还授告身,不可谓之学生也。汝献非迷劣讼者之类,以有名文臣,见持平为是言,是,动摇台谏,使小臣不得行公也。以台谏被论于人,岂敢冒居?请速递差。”执义郑应麟启曰:“移邦彦父子于禁府,汝献谓:‘必有所以然。’臣于邦彦父子,绝无交分,又不连族。但臣借寓之家,近于邦彦子息之家。或以此而云然也,以台谏既被有情之论,岂敢一刻冒处?请速递差。又于顷日试场中,始闻安氏以救活铁同事,往邦彦家,安涵兄弟凌辱安氏云。凌辱三寸叔母之罪,不可不治,故已更捉囚矣。”传曰:“邦彦还授告身,则宪府启移禁府,例也。黄汝献以不干之人,动摇台谏,甚非也。然若以此而递差台谏,则关于风教,而亦有后弊,勿辞,汝献当推之。”

○领中枢府事郑光弼、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府院君权钧、左赞成李继孟、礼曹判书洪淑、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礼曹参判韩效元等议启曰:“岛主,接对如旧。三浦二、三户许居,金刚山游观等事,断不可从。小二殿使送、对马岛特送,例不接见,若与日本国使臣等同时到馆,则并许接见,亦有前例。生擒倭载来船主表忠曳不宜接待。今已与国王使臣等一时上来,独不许待,彼必缺望,似非待远人之道,许待为当。观火、观武才事,已有前例,彼若更请,从愿亦当。”传曰:“知道。”

3月25日

○壬申,御朝讲。

○传曰:“今观事干招辞,与尹石所告相同,而尹石之告的实。春茂当速刑讯也,但金孟纲家会集之日,事干招辞各异,或曰二月望时,或曰晦时,所当归一也。尹石进告之辞则曰,当时恶布不准,未准三十五尺,仍发口不可道之言,事干之招则云,春茂当豹皮价捧上及废朝之事言端,而发口不可道之言,与尹石告辞稍异,亦当归一也。今日推官推启时,此公事粘付封启为当。春茂若服招则以某情,乃发触上口不可道之言,并问之。春茂虽曰醉酒妄言,亦问曰:‘虽醉酒,何发如是之言乎?’事干招辞与春茂所言,大概与尹石所言同乎?春茂发如是之言,何不进告,并问于事干。”承旨蔡忱启曰:“春茂触上口不可道之言,尹石所告及事干之招,无少差违,一一相同矣。”

○承旨蔡忱,自义禁府来启曰:“春茂则刑讯七度,而承服。问其情由则云:‘无他怨望之事,只以年谷不登,物价腾踊,而发此言也。’其会集之日,问之事干则皆曰:‘尹石则以有上变告之计,而记忆耳,我等因日久,未之记忆。今而思之,似晦间耳。’问事干以不告之由则金众、金石崇等云:‘我等昏愚,不知上告也。’金孟纲云:‘我则即欲告变,有八十老母,故未能,而使尹石告之也。’”传曰:“春茂及事干可照律。但孟纲使尹石告之则与他事干,似有间矣。然知而不告,则亦不得为无罪矣,此亦照律可也。尹石则当有赏赐,勿令下鄕,而告乱言者赏赐,其考前规以启。若无此例,考赏告乱臣例以启,则予可以裁减也。”

○左议政南衮启曰:“臣今日,以日本国王使臣押宴官进参,则上使曰:‘书契之事,何以为之?’臣答曰:‘我则但以宴慰足下承命耳,其事则礼官当掌之。’闻臣言,即问于礼官。”

○礼曹判书洪淑启曰:“上使问助缘与否,臣答曰:‘既有前例,当依例。’上使曰:‘对马新岛主,既为朝鲜,尽除前岛主及盛称曁子孙,更始一岛,可以如旧待之。’臣答曰:‘岛主为我国剪乱,敢不喜幸?但前日弸中来时,约束已定,今难改更。’答曰:‘叛乱之人,新岛主皆以除去,待之如旧何妨?’臣答曰:‘当初,非以除去盛称后,如旧复待为约也,大概以对马一岛为约也。其时,我国以为,掳盛顺、盛称来,则许和而竟不果。然日本恳请,故为此许和耳,其盛顺擒斩与否,不之计也。且定约,非为一时计,为永世遵行之约矣。今若从足下之言,则是弃前约也。我国岂不计足下泛沧波万里来乎?然前约已定,奈何?大抵如此大事,非独礼官议定,与朝廷共议之。’使勃然变色曰:‘委来之事,不得蒙可,则俺当速还。’又禁下人等求请曰:‘委事不得请,更请何事?俺亦有所请,但委事不成,不可请私事也。’都船主云:‘书契事,何以为之?’臣答如前辞,船主又曰:”房守十日相递。其人才习熟馔,而即见递,甚悯。’臣答曰:‘各有所役,不可长为此役。况此法之立已久,当议而为之。’“传曰:”知道。“

○承旨蔡忱启曰:“春茂、事干人等皆已承服,故依律断之,则春茂处斩、籍没家产,金众、金石崇等则杖一百、流三千里,金孟纲则杖九十、徒二年半?”传曰:“初意,事干等皆迷劣之人,故欲以减罪,然知而不告,其罪大矣,不可裁减,其依律。金孟纲虽不进告,而使尹石来告云,尹石亦云如此,则可以减罪矣,只杖九十。且事干等皆于今日内,决罪分配可也。但春茂罪恶既极,当明正其罪,以示众人也,其于明日还宫后,行刑可也。”

○政院启曰:“告乱言者赏赐之例,考于《政院日记》则无之,故以赏告乱臣之例数条以启。”

○黄海道长渊县地震,屋宇微动。

3月26日

○癸酉,御勤政殿,出文科试题,幸慕华馆,试武科,取内禁卫金璃等二十八人。

○传曰:“乱言进告良人尹石,特授一资,赐绵布一百五十匹,其罪人李春茂家舍、财物,并令赐给。”

○正朝使金克成,还自京师。

○忠淸道泰安郡地震,有声如雷,屋宇皆动。海美、沔川、瑞山、唐津、德山亦微震。

○日晕。

3月27日

○甲戌,赐姜铨等三十三人文科及第。

○宪府启曰:“今见全罗道监司推姜哲、金伊启本,珍原分配柳庸谨,越境往光州李自桢家群飮,参听不道之言。庸谨今虽被罪,顷在二品之列。当杜门谢客,悔罪不暇,而略不顾畏,与无赖之徒,交相宴集,致有此事,请速推治,移配他处。”传曰:“观庸谨之招,曰:‘不得已而赴召。’然果如所启,而略不顾畏,交相群飮,甚为非矣。但推于其道乎?拿来而推考乎?其问之。”回启曰:“下传旨,令其道推考,使朝廷皆知庸谨之非也。”传曰:“其推考,移配。”

○传曰:“僧人道熙之事,已令金德纯一族及三切邻、事知奴子、素知朋友质见矣。但一族及奴子相为容隐,若令朋友质见,则亦有纷扰之弊,宜问三切邻而已。但宣传官、史官,有素知者,则令往视之。”

○夜,艮巽方有气如火。

3月28日

○乙亥,史官闵齐仁、黄恬,宣传官尹泗等受命往禁府,而来复命曰:“德纯,面长目细而斜。今见道熙则面圆而小,目广而大矣。审视则形体顿殊,定非德纯矣。”传曰:“知道。今观道熙推案,则其招辞曰:‘以儒生供饭僧,所任迟晩,海南县监捉囚推问,酷用刑杖,以金湜子德纯怯招之矣,实则德源居李士元之子也。’云。其供称在德源李士元之子,则为守令者,当移文其郡,真伪阅实,然后上闻可也。今乃务于要功,胁以取招,欺罔朝廷,其失甚大。终当治罪矣,姑令义禁府,凭问德纯家三切邻等人,果非德纯则道熙之父及同生、切族,在德源者二、三人,罗将发遣,拿来推问。”

○义禁府都事郑璋来启曰:“道熙称名人令金湜及德纯妻家审视之,则皆曰:‘非德纯也明矣。’”

○传曰:“朝官及切邻之辞既同,则非德纯明白矣。然道熙之族亲,不得已招来推问矣。且道熙者虽实德纯,岂遽直称其名,以取死也?必不忍杖,而诬服也。今海南县监自以为得功,不分真伪,欺罔朝廷,以致扰乱,非矣。若监司则必因其报,而启闻也,其县监拿来推问事,捧传旨,下义禁府。”

夏四月

4月3日

○己卯,大司宪尹殷辅启曰:“见黄汝献答刑曹缄辞,则指臣曰:‘有公论而莫之察。’臣不敢在职,请辞。”执义郑应麟启曰:“黄汝献公缄言:‘持平朴命孙言安浚、安涵轻照事,欲议启,而执义止之。’臣不敢在职,请辞。”掌令金安鼎启曰:“黄汝献亦举臣名答缄,请辞。”持平朴命孙启曰:“臣访汝献,汝献云:‘安涵等被罪太轻,宪府其不论启乎?’臣答曰:‘昨日司中,议欲入启;吾以为:‘法官固不可以非律,请人之罪。同僚之意亦与我合矣。’汝献曰:‘大司宪与邦彦族亲也,执义亦必有所以然也。尔辈以下官,不知为所诳也。’今其答缄如此,既云:‘不可以律外罪之。’则岂复谓执义止之乎?然汝献所言如此,臣岂敢在职?敢辞。”司谏尹仁镜、献纳鱼泳浚、正言张季文、元继蔡等合辞启曰:“臣等访汝献谈话之际,偶言安涵事,以律应如此答之,更无所言。今见汝献公缄答通,则司谏院自中相议云。臣等若相议,岂不于司中,而于私处乎?汝献答通如此,不可在职,敢辞。”传曰:“此,动摇台谏也。以人之私议,递台谏则台谏非特不重,于事体亦未便,勿辞。”

○传于宪府曰:“观安涵等推案,涵等扑杀哲同时,安氏亲往救之,血溅丧服,此言似无理。妇人岂亲往扑杀之地乎?且其招辞云:‘叔母救之,故解缚。’果若此言,岂至于死乎?此甚无实之言。但涵等决杖未久,今又刑讯,则必致死矣。士族之人,因杖而致死,亦大事也。虽以叔母教令不从,断之,亦不无罪矣,以此照律何如?”殷辅等议启曰:“安涵等洒血丧服事,臣等亦以为疑,故欲刑讯耳。”传曰:“非不知宪府以为难改也,予意以谓疑狱,故问之。三寸间事,有关纲常,若讯问则必服其情,故允之。”

○京畿骊州雨雹。

○江原道原州、淮阳、旌善、平昌、麟蹄雨雹。

○忠淸道槐山雨雹。

4月4日

○庚辰,御朝讲。献纳鱼泳浚曰:“兵使则治陆军,水使则治水军,观察使摠治之,自庚午年以来,兵使兼治水军。以一水军,三将兼治,无益而有弊,不合事体,兵使毋兼水军何如?”上曰:“其时,大臣欲以救弊,而如此,然此乃《大典》外事,更议为当。检举者多,则下人必受弊。”知事沈贞曰:“黄衡为兵使时,麾旗而水军不进,招之而亦不来,故令兼治之。有事之时,则可以兼治之,果闻其有弊,使勿兼领可也。”泳浚曰:“文武之士,皆不链业。武人以识字者为重,故稍有学字,好玩诗句,不事弓矢,文士中出身之后,虽有进就之性,以文名忌惮,专不力学也。国家虽设读书堂,徒有名无实,如此可用之才,何由出乎?”上曰:“此言甚当。文武当各治其业。顷者殿讲,文臣无有通经者,武臣亦不勤于武事。成宗朝武才卓越,则虽不学,必大用,故有名者出焉,铨曹可斟酌用之。”

○传曰:“朝讲所论兵使兼治水军事,为倭变而如是也。然检举者多,则下人必多受弊,可召政府郞官收议也。”政府回启曰:“从《大典》为当。”传曰:“可。”

○下礼曹启目,仍传曰:“东学官员,以捕盗将欲捉学奴命孙,突入学门为怒,呈报礼曹,礼曹亦不斟酌以启,非也。凡盗匿于士族妇女之家,亦启闻搜捕,学宫非如妇女之家,不可不捕贼,予尝重学宫,所以重之者,以有礼义也。若如此则后之为盗者,不无投隐学宫之弊,此启目,还给礼官。”

○大司宪尹殷辅以前事辞,不允。

○献纳鱼泳浚启曰:“观汝献公缄答通辞缘,则持平朴命孙先发,故云然,汝献以被论怀嫌,情状分明。然命孙之言互相发明,殊不似台谏之体,请递。”传曰:“朴命孙递之。”泳浚又启:“汝献初以虚言,动摇台谏。其后公缄,多举论他事,动摇台谏,而命以时推照律,甚为未便。请更推承服后,照律定罪。”传曰:“欲更推汝献,而取服者何事乎?若公缄答通之辞,进来推考,则必言及于台谏,朝廷亦不安静。虽以时推照律,其动摇台谏之罪,不无矣。”

○弘文馆直提学苏世让等启曰:“闻台谏所为,皆不得无所失,明矣。安涵、安浚,知杀期亲奴婢,其律甚轻,白日都城之中,残刑扑杀,备极凶虐,涵、浚于律,虽不可偿命,法司固当直囚推考,辞连于邦彦,核其有无职,果有职则启移诏狱,无职则直断可也,略不推核,径自启移,竟被轻律,物论纷纷汝献指大司宪、执义为有情则过矣,其言轻论者,乃因公论而发,宪府以动摇台谏启达。人有公论,台官例以动摇为辞,则必有后弊。谏院知宪府所失,不加纠正,会议私第,亦失事体。且台谏避嫌之辞,与汝献缄辞,互相推调,似皆不直,有关士风,请并递之。”传曰:“两司被侍从之论,可递也。其中不干者,不须递也。”

○传于吏曹曰:“尹氏废王母。、愼氏废王妃。族亲,反正之后,非各别有罪,又非禁锢,故叙用事,不承传矣。近者,吏、兵曹不用焉,无乃例不可用而然耶?虽不可尽用,其中可用人物,用之为当。”又传曰:“两界府使以文臣交差,例也。以有武才文臣,差之可也。”

○兵曹判书张顺孙启曰:“军营之内,各入八十名,例也。向者,多不入军营,而今因立法,皆入军营,人多营窄,不能容入,分入于昌德宫军营何如?”传曰:“依启。”

○御夜对,进讲《大学衍义》。侍读官孙洙曰:“真德秀生于朱、程之后,学问渊源,有所自来。故其所撰集,至为要切,心学之要,出治之本,无不该备,实人主之所当讲明者也。自古圣帝明王,虽其才质拔出乎人,尚赖学力,然后可以至于高明之地。况中才之主,尤不可不致力于学问也。世之人主,能研精此书之蕴奥,则其于致治,不难矣。”上曰:“此书前已进讲矣。然帝王致治之道,俱载此书,故再令进讲矣。”洙曰:“人君之学,不必博览,能穷得其要,则治天下,可以类推矣。此书,卷帙虽少,《大学》八条之目,摠括于此,世之人主,能专心致力,则圣帝明王治天下之道,不难致矣。再再进讲,大有益也。”

○以尹之任为领敦宁府事坡山府院君,尹殷辅为工曹参判,金克成为司宪府大司宪,李贤辅为执义,苏世良为司谏院司谏,兪仲翼为掌令,金铦为弘文馆副应教,沈思逊为持平,韩承贞为献纳,姜显、金铎为正言。

○夜,白气自乾方至巽方布天。史臣曰:“金安老居母丧衰绖之中,监造其子驸马延城尉之家。宪府风闻而缄问安老,事未究竟,劫于权势中止之,时人恨宪长之失其体,宪长即金克成也。”

4月5日

○辛巳,大司宪金克成启曰:“臣,物望本轻,大司宪重任也,非臣所能堪当,请辞。”传曰:“大司宪之任,卿何不堪乎?勿辞。”

○御昼讲。

4月6日

○壬午,御朝讲。上曰:“日本国使臣所请者颇多,而皆不从之,则彼必生怨矣。今以掳去金世钧及永登浦万户妾等责还事言之,则彼必难之,而无所言矣。”领事南衮曰:“一民被掳,王政所当矜恤,责还可也。但庚午年作乱时,彼倭之见掳,而流配我边鄙者,颇多。彼亦请还其民,则未知国家,将何以处之也?今大原东堂等言:‘新岛主为朝鲜,不计宗族,今已剪除。’云,此乃请还居三浦之计也。顷者,三浦居倭日益炽盛,为国家百年痼疾,而欲治者久矣,只因无衅可乘,而未果也。在庚午岁,自作不靖,以干天诛。其时,南民虽被死,驱逐斩获,俾无遗种,大患斯平。今若责还前日掳去之人,则彼必曲从我言,而求请不已也。国家若一一不从,则亦非所以待倭之道也。”上曰:“作罪被掳之人,岂得请之乎?但曲从我言,而请之无已,则待之亦难矣。”侍讲官尹止衡曰:“上教事,乃臣所启也。前日擒斩倭人者,非我国无名,而举也。彼居三浦为我边民者,久矣。自作叛乱,以负国恩,至于掳我边将而去,则其罪不赦矣。我之所以驱逐擒斩者,名正言顺,彼岂能请还也?不幸,后复有掳我边将而去,则国家置之度外,而不责还乎?今当此机会,明言对马岛主之罪,以示不可从请之意,则彼必无所言矣。”衮曰:“彼若还万户之妾及被掳之人,而请和如旧,则将何以待之耶?”上曰:“万户之妾有无,未可知也,金世钧必死矣,岂得还送乎?然如此之事,当更议而处之。”大司宪金克成曰:“臣到中原时,中原人有言:‘汝国通事安训,以银和贸唐物事,被诛。’云。虽不指的为某人之说,然国家之事,一一传通,甚不可也。”上曰:“漏言之罪,当申明也。”同知事李荇曰:“非徒下人知之,朝廷无不知之,故顷者,天使之诗有禁银之意。在废朝金辅出来时,请见《高丽史》,而给之,则因持去,上国莫不知我国之事矣。”

○传曰:“朝讲,金克成言通事等漏言之事。漏言,自有国典,当申明之。且永登浦万户妾及金世钧等请还事,亦议而未决,其招政府及礼曹郞官,收议以启。”

○御夕讲。

4月7日

○癸未,领议政金诠议:“庚午年被掳人责还事,已与南衮议之。臣意,与衮经筵所启意,同。”左议政南衮议:“臣意,朝于经筵,已尽启之,更无他意耳。”右议政李惟淸、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等议:“此事,前已议之,皆不可为之事。”礼曹判书洪淑,参议李世贞议:“庚午年被掳人,义当责还。但彼若欲遂其意,曲从我言,一一刷还,因以不可从之事,请之不已,我之所答,似为无辞。故前日收议时,以是意启之也。”传曰:“知道。”

○政院启曰:“前者,宣慰使苏世让与日本国使臣,相唱酬诗集二件,而一件则进上矣,其一件置之何处?”传曰:“其藏于校书馆。”

○以徐祉为司谏院大司谏,蔡绍权为弘文馆典翰,南孝义为侍讲院弼善,孙洙为司宪府持平,李芄为弘文馆校理。

○雷雹。

○忠淸道林川、鸿山雨雹,大如鸟卵,小如榛子,其积地或二寸、三寸。定山、扶馀、石城、洪州、公州、温阳、稷山、天安、恩津、全义、木川、牙山、平泽及全罗道长水县雨雹。

4月8日

○甲申,侍讲院启曰:“世子已毕讲《大学》,请讲《论语》。”传曰:“知道。”

○传曰:“客人于接见时,毋得佩剑事,令礼曹言之。”

○下义禁府囚人僧道熙公事于政院曰:“道熙之所以拿来推问者,疑其金德纯也。今既非德纯则当以违法为憎之律,断之,然不必禁府罪之。即令各驿,传送本道,使观察使科罪、定役为当。”

○日晕两珥。

4月9日

○乙酉,执义李贤辅启曰:“传教:‘以黄汝献被罪,为非,与于谏院,特以动摇台谏,故被罪耳。’府中将谏院议宪府之失与汝献传播之辞,参考详察,则可以知宪府之失,亦可知汝献之罪之轻重矣。且大司宪尹殷辅之事,汝献缄辞亦云:‘干涉于安邦彦之讼事。’而闻之,果干涉也。若干涉则当公然避嫌,若不干涉,则自当明决,而启移之事,亦不明正,若有物论,则但当避嫌,以待物论可也。六曹参判乃大司宪平迁之职也。既被物论,则不可冒处,请递。”传曰:“殷辅涉于安邦彦之讼事与否,予未审知也。大臣既无显然之失,则可轻递乎?”再启曰:“殷辅若有阿私之情,则本府岂但请递而已?但是非不定,径自启移,及其有物议之后,纷纭辞免,欲推汝献以辨其是非,此甚不可也。”传曰:“进退宰相,不可轻也,不允。”

○忠淸道槐山雨雹,大如黄豆。庆尚道大丘雨雹。

4月10日

○丙戌,御勤政殿,宴日本国使臣东堂等,命礼曹判书洪淑慰之曰:“沧波万里,辛苦而来矣。”东堂等答拜曰:“感极无涯。”

○宪府启尹殷辅事,不允。

4月11日

○丁亥,政院启曰:“前日传教以为:‘赴京人,国家当讳之事,颇多漏泄者,漏言之禁,必有令甲,当申明举行也。’今考之礼、刑两曹《誊录》则皆无是法,而刑曹只有一条,然此废朝之法也。其斤正《续录》时,亦不载之,然可依此法申明乎?别作科条乎?敢禀。”传曰:“此废朝之法,《续录》亦不载之,不可用也。别为科条事,言于礼曹。大抵,漏言者虽当罪之,然有关国家事,亦有不紧事,然凡法条,当量其轻重,而等差之可也。”

○御昼讲。上临文曰:“凡差守令,台谏拟议,是则不可也,然其重守令之意,是矣。庶民休戚,所系者重,不可不择。”特进官韩效元曰:“近来,铨曹注拟守令,必择而差之。虽赴任后,脱有所失,则台谏亦从而纠之,其为重守令者,无以加矣。但列郡甚众,其所差遣,固难尽善。然台谏,公论所在,如有论启,毋或留难。近日,守令被驳者,多以往来有弊,而不肯听纳,似为未便。且成宗朝或擢侍从之臣,以救其残弊之邑。今虽不可轻为之,亦当留念。”上曰:“有观察使黜陟之法,而每以风闻递罢,则恐或有失实之弊。顷者留难,盖以此也。且人物,虽有不合于守令,亦可为杂职。而见递于守令,则或因以罢职,是不可也。”效元曰:“守令解由,过三年不出,则皆令罢职何如?”上曰:“守令解由,岂皆易出?若定限罢职,则京职亦难充差。”

○宪府启尹殷辅事,不允。

○御夜对。

4月12日

○戊子,御朝讲。执义李贤辅、大司谏徐祉,论启尹殷辅事,上曰:“予未知其果有情,若干涉则平迁果未便,可递也。”贤辅曰:“风俗奢侈,有关国体。近来,风俗奢侈,非徒车马衣服之类,婚姻丧葬,亦皆逾制。自上亦知其弊,已令禁之,然犹未变。且丧葬时,石物石灰,古则唯宰相能为之,今则无有不为者。臣为忠州、安东等府守令时见之,忠州则出石物,安东则出石灰。若有势力则依公求请,其弊莫甚,无势力则至破家产而为之。以此,过期者有之。士大夫、庶人之丧礼,当有差等可也。婚姻奢侈之事,在前有禁,而不行,今可申明。奢侈日有甚,而物价踊贵,亦日愈甚。如此则后日,必难支矣。古云:‘国奢则示之以俭。’当自上节俭也。近日闻之,诸君、驸马治第,虽令勿侈,今则经年修补,必为奢丽矣。且吉礼时,驸马及夫人之家所入绵布,至五、六百同。凡人家,储五、六百同者,鲜矣,不得已求请于各官。若礼文之事,不可废也,此则皆虚文也。人情,为子孙计者,无间上下。若平生契阔之事,则虽若有弊,犹或可也。此则一日之费,可裁减也。”上曰:“诸君、驸马治第,经年不就,恐为奢侈,故推缮工监官员,则各官军人,不即定送,故未即修理云。已令催役,不可奢侈事,可更谕也。国之婚姻,有定规,驸马及夫人之家,乃自为之事,予未知也。然不为奢侈事,可谕也。士大夫家,有过期不为婚姻者,必是资妆未备故也,法司当纠察。且古人薄葬者,乃不欲奢侈也。以石灰未备,葬未及期,甚为不可也。近观京畿观察使状启,雨雹而禾稼损伤。纯阳之月,有此灾变,至为未安。虽不的指为某事所致,然必有所召。大抵,冤在刑狱。近日囚徒甚多,宜速决。”领事李惟淸曰:“日气寒暖,亦不调和,无乃奉行无其人乎?”同知事李沆曰:“刑狱,比古尤多,恐年险之故也。且盗贼多入,而近日狱中有病,未得加刑,故滞狱多矣,疑狱将欲取禀。”上曰:“若可速决之事,则速决可也。”李沆曰:“婚姻奢侈,福城君吉礼则夫人家,不至过滥,金安老家,至为奢侈过僭,而柳泓家,泓之女为王子夫人。侈过于安老家,此必各欲争胜为侈也。虽不为法禁,自上示之以不可为奢侈之意,则自然无弊矣。”上曰:“谕之,使知其不可为奢之意也。”

○兵曹以平安道观察使启本,启曰:“闾延、茂昌虽开谕,而耕垦不已,请广议。”传曰:“此甚非轻。大臣及知边事,会议阙庭可也。”

○侍讲院启曰:“世子欲识书筵官姓名,内出小纸,令司谒书入观之,此甚可贵之事。请自今,始书筵日,例书入侍官姓名,以备观览。”传曰:“可。”

○台谏启曰:“前台谏驳左承旨尹殷弼,而中止,物论犹为未便。大抵,喉舌之地,须择可者,殷弼不合,请递。吏曹参议郑忠梁有物论,铨选之地不可冒处,请递。”传曰:“尹殷弼累为承旨,其物论则未知也。前台谏启之而中止,且为承旨亦久,其人物可为爱惜,不可终弃,不可递也。郑忠梁为参议已久,而吏曹之事,判书、参判专掌为之,参议署押而已,岂有不合其任乎?”

4月13日

○己丑,礼曹启曰:“小二殿使送功夫首座,欲献龙镜石三块,其一如小升,其二如小拳。黄质白文,浅深成班,隐然如云气,光彩莹彻,可鉴毛发,大概如锦石。何以处之?东堂等请观武才及放火等事,前日议得,亦以为:‘彼若固请则依请可也。’今其屡请,何以为之?”传曰:“龙镜石事,若宝玩之物,人君当远却之。此则非宝玩之物。但当初,礼曹不言不可进上之意乎?若不言则当谕以私物不可进上之意。虽谕之,而至诚欲献,则可从其献也。观武才及放火事,可依前例,于来二十日间,命官行之。”

○咸镜道兵使禹孟善状启:“潼关佥使都瑞麟贸买毛物,轻价重收,以侵虐之至,令野人告诉,故今已囚禁推考矣。且锺城府使李承硕、判官潘舜英等擅逐此边野人,使不得安接,亦令推考耳。”传曰:“都瑞麟与野人私通贸买,甚为非矣,先罢后推可也。李承硕等务欲要功,驱逐野人以开边衅,甚为非也。庚午年三浦倭变,亦起于边将之失措。如此之事,固当痛惩之也。予意以为,非但推考而已,可以罢职,而囚禁推考也。若以此意言于兵曹,则兵曹自当处之。”

○御昼讲。特进官李继孟曰:“此云:‘宁逢倭寇,勿逢元帅。’此乃行役者,逢元帅之不贤者,怨而苦之之言也。大抵,将帅不贤,则士卒视之如仇雠,何能怀忘生敌忾之心哉?是以,帝王择将帅,尤重于他任也。今两界则边衅已兆。全罗、庆尚两道,今虽粗安,岂知边患出于不虞哉?今当精择将帅,以委边鄙之任也。”上曰:“人物数少,将帅之材虽广求之,难得矣。但两界兵使及守令,当以文武交差也。近间,例以武班差遣,故边将益无所忌惮也。”继孟曰:“元帅之任,不在于善弓马者也,当于文臣中,择其有才干、方略者,付以边鄙之事,则可以镇服彼人,而守令亦必畏忌,不得肆矣。徒以有武才,而不择贤否,则其何以服远人,而戢其下吏哉?”上曰:“今观咸镜道兵使状启,则潼关佥使都瑞麟侵虐野人,贸买毛物,至使彼人生怨,此可重治也。锺城府使李承硕、判官潘舜英等野人之安接者,擅自撤去,以开边衅,甚为非也。”继孟曰:“臣今闻此言,不胜惊愕。边将失道如此,彼野人以犬豕之心,岂知边将之所为?必谓朝廷使之驱逐也。大抵,近来边将,营生求利,征毛物,以招贪黩之讥,阶边圉之衅,此甚巨弊也。故勿贸貂皮事,臣曾累启。近间,风俗日益奢侈,至如貂皮,争用极品,故如此耳。”特进官金克愊曰:“祖宗朝文臣,或出而为边邑守令;或入而为台谏、侍从,故武人等皆有所畏惮矣。前者,柳顺汀再为评事,盖以此也。近间如评事,虽以文臣差遣,率皆寻常之人,何有所畏忌哉?”上曰:“虽曰文臣,而不择差,则亦何益哉?”继孟曰:“我国军士,单弱莫甚,当抚恤之也。中国则凡军士给银、给马,而一家虽有十馀人,皆充其率丁,故军卒强盛也。我国则虽欲如此,其势不可得也。今军士多有无奉足,名为内禁卫,而无马者亦多,缓急无所用也。且令当番军士,皆留军营者,欲以备不虞也。顷者,虽严令留营,皆不肯入营。今兵曹检举甚严,故军士无遗入处也,但营窄而人多,为热气所蒸,病死者颇多。臣意,医员定送,救药为当。且近来年凶,马草甚贵。虽朝士,亦患难继,况军士乎?是以,马多饥死,至为可虑。司仆寺遗在郊草,甚多,令该司磨链,分给何如?”上曰:“军士皆不肯入军营者,以有如此之弊也。若能抚恤,则孰不乐入乎?医药及马草,令该司磨链入启可也。”传曰:“潼关佥使都瑞麟,令义禁府拿来推问可也。锺城府使李承硕、判官潘舜英则赴任前事,可勿推也。前府使金世准、判官池汉生,可推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4月14日

○庚寅,庆尚道河阳雨雹。

4月16日

○壬辰,上幸慕华馆,阅兵,观武才,放火,射官宣传官李昌亨等论赏有差。

○政府启曰:“义禁府以海南县监李培根不服,培根以僧道熙为金湜妾子,迫胁而供招启闻。启请刑讯,而依允,臣等意实未便。臣等观培根初报观察使之牒,未见有要功,之心也。培根若欲要功则岂不云金德纯,而云金湜之妾子也?请自上斟酌。”传曰:“道熙必不自称重罪人金湜之子也。今培根云:‘自称金湜之子,故报观察使。’此甚诈言也。知其诈言,而不穷推弃之,不可,故刑讯耳。培根若直言‘有行止荒唐僧,疑其为金湜之子,推之而承服。’云,则初虽涉于要功,可勿推也。其以初意,答于政府,又传于义禁府可也。”

4月17日

○癸巳,礼曹启曰:“日本国王使臣观火时,小二殿及对马岛代送官、盛门使送,亦令观火无妨。”传曰:“可。”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安涵等事,自上别有传教。是以恤刑之意为重,而恐无罪之人,死于刑杖之下,此为至当。但安涵等自汉城府缚致哲同于其家,而杀之。若安氏自往而救奴,则安涵当退而自止,不能如此。扑杀哲同时,挥置安氏,有阙风俗,莫大于此。安氏之自往,虽不合妇道,然涵等不可如此也。若不推阅,则俗化从此日非矣。府中时方推阅,欲为明白,而命照律,至为未便,请加推,细知虚实。昨日,慕华馆随驾大司宪金克成、持平沈思逊目见之。正兵丁世伯与兼司仆柳埤、内禁卫姜希侃,私自斗狠,至于被发,直入御前,至为过甚。正兵亦微人,当告部将,部将若不听,则当告兵曹,而率尔入于御前,似不严肃,丁世伯请令推考。”谏院启曰:“黄汝献以动摇台谏,受罪,欲更察启之,故时未启之。今闻,谏院官员往汝献家言曰:‘安涵等情则过甚,禁府照律似轻,然律文如此,奈何?’此乃泛称,非指触言之也。汝献缄答云:‘谏院官员相议言曰:“安涵等罪犯至重,照以轻律未便,而安邦彦则虽职牒未收之人。”云,以其缄答见之,似指触宪府,发谏院意外之事,尽递台谏,此为大事,有关士风,请更推汝献。”传曰:“尹殷弼、郑忠梁事,不允。安涵等数多加刑,殒命可虑。风闻虽明白,中间传播,岂皆贞乎?汝献欲以台谏立证,使朝廷扰乱,此甚不当,不可不推。丁世伯以军士被打,当告部将,报于兵曹可也,直入御前,不可不推也。”

○下李茁女子上言于政院曰:“茁但失言于朝廷。前日上言时,欲放,而物论不可,故未果也。茁前在宰相之列,今已年老,虽放之,岂可立朝?可问于政府。”

4月18日

○甲午,台谏启前事,传曰:“政院不可久旷,尹殷弼可递也。郑忠梁久于铨曹,岂其欲哉?可递也。”史臣曰:“殷弼、忠梁,在戊寅、己卯之间,皆不见斥,职居显要,士林以为有和附之迹,故台谏论劾请递,从之。自己卯之后,朝廷追论不绝,人或谓已甚。” ○传曰:“安涵事,台谏以纲常为重,予以风闻为疑。将此二意,问于政府。”

○礼曹启曰:“龙镜石事,令通事言于小二殿使送云:‘我国本不贵异物,而书契中亦无,不可启达。’功夫首座答曰:‘此物,初非欲进上以来也。吾祖初得于南蛮国,今琉璃国亦无有焉。至为稀贵,故欲献之。礼曹之意如此,则奈何?’”传曰:“知道。”

○义禁府以李培根罪,照杖一百、徒二年之律,命只赎。

4月19日

○乙未,听启覆。忠翊府奴文石,欧打连松致死罪,初覆,上,顾问大臣曰:“此事何如?”领事南衮曰:“文石欲救其母,而相斗致死,情则可恕,然以情论之,偿命之法亦废矣。”刑曹判书李沆曰:“年才十七之人,以救母而误杀之也。”衮曰:“常人年十五、六岁时,必愚𫘤无识矣。”上曰:“救其母之逢打,而年亦少。其打之也,亦不至多数。此非故杀,减死。”

○传曰:“启覆时,凡罪案无遗启之,固详密矣,然久御厅事,入侍宰相必不安矣,抄其大纲以启可也。”

○传曰:“驾前上言人,期于蒙允,再再呈诉,至为扰乱。一月内再呈者,推考科罪事,捧承传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谏院启曰:“海南县监李培根只赎,则还赴任例也。初以培根为妄量,而拿来推问,甚非轻也。还赴任,则不可,请罢。”传曰:“予意以为,培根所为妄量,故令拿来推问耳。大臣言若深治培根,则后无捕告者,故斟酌而罪之。今台谏之言甚当,可罢职也。”

○侍讲院辅德崔重演等上札曰:

古之辅养太子也,太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盖出入前后,日与师傅居处,熏陶涵养,则所见者正事,所闻者正言,所行者正道,此所以教喩而德成。今我世子,虽岐嶷夙成,睿质异常,然年尚幼少,德性未成。若辅养得其道,则可与为尧、舜;可与为禹汤、文、武,如或失其道,则终至于败度败礼之地,亦未可知。圣狂之分,系于辅养之得失,此臣等备员僚属,夙夜忧惕,不敢自安者也。顷者,殿下使师傅、贰师,会讲前后,更迭进见,宾客、僚属,常在左右,从容讲论,以辅翼之,此,古之出入、前后,日与居处之意也。但会讲之停已久,而今者,师傅、宾客,皆以扈从,又停不行,侍燕日本使臣,亦废书筵,臣等窃恐,殿下重国本,养德性之意,有所未至。夫扈从之臣、侍燕之官,不必皆以师傅、宾客,而犹可改之以他官,殿下尚未之思,遂至废讲,臣等窃惑焉。殿下必以为世子年少、学问尚早,虽时或废,不至为害。臣等以为,学问之道不可作辍,养正之功必自童蒙,而况会讲之礼,所以习其升降、揖让之节,发其隆师、敬长之心,尤不可一日或废也。伏愿殿下,尚留睿念,自今会讲、书筵,非有大关事故,勿使作辍,以尽辅养之道,幸甚。

答曰:“今观上札,辅养世子,欲致于尧、舜、禹、汤、文、武之道,可谓切当。大抵,扈从、侍燕官,政院以无故人员抄启,予见其无故,落点而已。侍讲院当言于政院,政院启而改落点可也,政院不启改之,至于废讲,甚为非也。予意,世子虽年少,向学之心不弛,所当勤励也,何有虽时或废,不至为害之念乎?扈从、侍燕,虽他员可以参之。何为其人扈从、侍燕,而废讲,以致不至为害之念乎?此言,予未知其可也。会讲之日,书筵堂上皆无则侍讲院当言于政院,启而改之,在所当早自今后书筵堂上,凡一应公会,値会讲日则政院启而改落点,可也。”又以是意,传于师傅、宾客曰:“书筵堂上之有故,而废讲,予何以为不至为害乎?如此等言虽不有关,书诸史册以垂后世,则以为何如也?今后讲日,书筵堂上勿参他公会,可也。”

○御夜对。参赞官蔡忱曰:“文、武不可偏废也。近日,国家虑有边事,阅兵、观武才,优给赏赐,其于武事,可谓至矣。然其褒奖儒生,恐未及于此也。前者,或命官制述、或不时庭试,以鼓舞人才,今当别为赏格,以示褒奖之意。”上曰:“近来,殿讲、制述,久废不为者,以科举频数故也。近来,学校废弛,所当劝励,而振起之也。”侍讲官蔡绍权曰:“近日,四学儒生全不聚会,师长亦不勤教诲,宜示劝奖之方,使学校复兴也。近又闻,张顺孙家,无赖之徒作党来骂曰:‘赵光祖在时,尔不能出头。’无赖之徒不足责,然亦可以观世变也。且黄汝献私相论说于其友,而其友即传于台中,至于被罪,朋友间亦无相信之义。”上曰:“凡人私相评论,而台谏务欲深治,则其弊大矣。”

4月20日

○丙申,世子师金诠、傅南衮、宾客李继孟、洪淑、李荇、金谨思等启曰:“侍讲院上札意,欲使世子学问,不为作辍,此则诚美矣。然岂为世子会讲,废扈从哉?此不知轻重之言也。虽时或废,不至为害之语,乃年少之儒,为作文而然也,非谓上必然也。”衮曰:“世子今以始入《小学》之年,已读《论语》,学问非不足也,优游教养可也。”诠曰:“世子虽云学问夙成,年岁尚幼,血气未壮,尤不可如此其汲汲也。虽间日书筵,而不作辍,则无妨也。”传曰:“人生八岁,皆入《小学》者,虽圣人之教,然不可但拘于此而已,当观其气质,而教之耳。予尝亲见,世子读书颇易,故欲日日进讲矣。然师傅等当观其学问如何,而处之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命分遣史官于成均馆及四学,取儒生到记以来。

4月21日

○丁酉,御朝讲。献纳韩承贞曰:“倭人欲献龙镜石,上教以为不可受,有光于史册。臣又闻,上教以为:‘彼若诚心欲献,则可受。’闻倭人之语,曰:‘朝鲜贪宝,故欲献。’至为过甚。彼人有何诚心?不过为求请耳。圣明之世,如此之物,当痛绝之。虽付书契之物,亦当却之,况不付书契乎?该曹亦不可取禀。”上曰:“若不受书契所付之物,则彼人必缺望,不合待夷之道,故例受之。此则书契外之事,礼曹可以却之。若诚心欲献,而却之,则彼必缺望,故令礼曹问之耳。且辅养世子,自少闻孝悌之道,然后终当有益。师傅、宾客等当从容训诲,而闻,只讲之而已,不为讲究训诲,甚为无益。书筵论难之辞,已命书启,欲观其辞,今不书启,恐无辅养之益也。辅养官,祖宗朝所无,而设之。祖宗朝间三日进讲,而今则间日进讲,其劝学之意,至矣。以宾客有故,不得会讲之意,不来启之,而遽入于札子,不可也。”侍讲官金铦曰:“世子气质非常,虽不日日御书筵,学问非不足也。若逐日书筵,则恐或伤气。前者未宁,恐至伤气,深以为虑耳。”

○政院启曰:“昨日,日本使臣观武才时,使臣等贪玩。其下人等皆下平阶,而观之,至如正官等亦皆下中阶,而观之,皆作诗以示之,又为书契,呈礼曹。至放火时,皆有惧色曰:‘等但闻放火之奇,而不见其事,今亲见之,诚为可惧。’”

○左议政南衮启曰:“客人进曰:‘六书契中所言,欲得求请也。’且贪观武才,各作诗以示之。臣见而语之曰:‘汝国崇学,故文章如此耳。’答曰:‘今日之事,前所未见。故词虽拙,而敢作以呈。’且放火时,贪玩而倾杯飮之。”

○政府议启曰:“李茁事,分配已久,上教至当。安涵等事,已受罪。叔母挥置事,无辞证,上教至当。”传曰:“知道。”

○上闻弘文馆博士李公仁之死,命赐米太、葬具。

4月22日

○戊戌,台谏启曰:“李茁当初罪状,乃谋陷缙绅也。其计若行,社稷将危,所关甚大,其所被之罪,亦已轻矣,虽久窜,不可轻放也。”宪府启曰:“庆尚右道节度使金世熙,其人物,为公论所不取,但有弓马之才,故不即启之,庆尚本大道,而右道则防御甚紧。自巡边使往后,还多有措置之事,望轻之人,不可御下,请亟递之。”传曰:“李茁虽云谋陷缙绅,别无谋议之事。但失言于朋伴间,乃轻薄所致。而朝廷请罪放流也,其女子上言,欲放归田里。其受罪已久,且年老,虽放还,亦非可以立朝,故收议于大臣,大臣之意亦然,今可放还。金世熙别无他咎,但以望轻递之,不可也。”

○下和义君子孙叙用公事,而传曰:“和义君被何罪乎?其子孙可叙用否,其考以启。”

4月23日

○己亥,政院启曰:“和义君事,考之则得罪于世祖朝,流配锦山,成宗朝放还,使之任便居住。其后嗣,以复职事上言,宗簿寺防启,而成宗特许复职,其子孙承袭事,捧承传。今级则乃和义君曾孙也。”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下江原道观察使望曰:“成世昌为通政已久,且可当于观察使之人,可特加嘉善,而除之。”

○以孙仲暾为工曹参判,成世昌为江原道观察使,金希寿为吏曹参议,李芑为工曹参议,李蕃为同副承旨,金安鼎为弘文馆校理,元继蔡为副修撰。

4月24日

○庚子,御朝讲。特进官安润德曰:“近间,儒生不乐赴学,斋舍为之萧然。上之劝奖,非不至矣,而未见其效,别为节目,使之兴学可也。”上曰:“学校,风化之源,为政之先务也。近来,学校之政,非不修也,为士者,全不修学,甚可虑也。但屡举庭试之事,以鼓舞士气,则自然就学者多矣。然此外,其更议,别为节目可也。”润德曰:“近来,四学官员多差祭执事,故不能常仕,学者于何学业乎?勿差祭官为当。”上曰:“大祭则不得已差之,小祭则勿差可也。”领事李惟淸曰:“近间,士习趋于诡异,以读书为糟粕;以赴学为俗儒,慢不学问,故其流之弊,至于如此,今加劝勉,以待悠久,则为士者不令而至矣。”同知事李荇曰:“非徒四学为然,闾巷之闻未见有读书、制述者也。如此则振作之,亦难矣。”润德曰:“臣居馆之时,凡事甚苦,犹乐赴而勤学。今飮食至为丰美,而全不赴学,四学尤甚,岂细故哉?”上曰:“教子弟,自公卿在位者,始则在下者莫不观瞻,而感化矣,孰不乐就学哉?”李荇曰:“前日不满圆点者,不得赴试,故居馆者多,今学令解弛,虽无圆点,无不许赴,故居馆者尤少也。前者,虽别试,例以讲经,故学者皆尚实学,今则久废讲经,故精于经学者,绝无焉。经学者,人君治国之道,皆从此出,尤当崇重也。”润德曰:“幼学亦以圆点赴试,则必多赴学矣。然此法可行于京中,外方则似难行矣。”

○台谏启前事不允。

○宪府全数启曰:“安涵等所犯至重,而以教令不从照律,为不可之意,前已启之。其后,议于大臣,而决之,臣等不复启也,今司谏院启之至当。臣等以执法之官,不能察其职,请递臣等之职。”传曰:“安涵事,宪府非不启之也,安氏不告状,而且无事证。若宪府不启,而无数加刑,则必有物论矣。今宪府既已启之,故问于大臣,而照律。今谏院,非以宪府之照律为非也,只请穷推涵等耳,其勿辞。”

○传曰:“今日朝讲,大臣有言:‘儒生全不赴学,请令该司,别为劝奖节目。’此言至当。其令该司,申明学令,而若有未尽之处,别为节目可也。”

4月25日

○辛丑,上幸昌德宫,时,中宫移御于此。侍卫、大小臣僚,并馈饷于仁政殿庭,入直将士及军卒,并饷之。

○传曰:“官木绵、正布各一百五十匹,鼎䌷、水䌷各五十匹,令进排于昌德宫东宫。”

○申时,上还宫。

○谏院启前事,不允。

○大司宪金克成、持平孙洙、沈思逊等以前事辞职,不允。

4月28日

○甲辰,御朝讲。大司宪金克成曰:“《大典》之法,训链院官员次次迁转。故训链院权知,率多呈辞下鄕,差备官不足,计其实仕而迁转事,兵曹不报政府,径自启达,以改旧章,甚不可也。”上曰:“虽《大典》之法,若有未便者则可改。然不报政府,则非也。”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府中闻,今月初八日,妇女四、五人会于慈寿宫山麓,观灯,慈寿宫别监、各色掌等多有无礼之事。审之则明白,而有关风教,故欲推别监、各色掌等,敢启之。”传曰:“慈寿宫别监、各色掌之是非,时未可知也,然可推矣。馀皆不允。”

4月29日

○乙巳,御昼讲。侍讲官蔡绍权曰:“闻,儒生到记磨链入启时,注书等多数加书,又多落书者,擅自增减,其弊不可长。况在近密之地,而操弄如此,甚为不当,请推。”上曰:“果如所启,则甚为非也,可推。”

○传曰:“经筵官言:‘注书等擅自加减儒生之名。’更察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夜,流星出天市西垣,入轸星,状如拳,尾长七八尺许,色赤。飞星出天角星,入七公星,状如梨,尾长三、四尺许,色白,自艮方至坤方,白气布天,暂时消散。

五月

5月1日

○丙午朔,御思政殿,讲成均馆、四学儒生。

○礼曹启曰:“中朝已上尊号,尊号使当速发遣矣。寿安皇太后已上尊号,进献方物无疑矣。兴国太后乃皇帝亲生母也。既称太后则似许正统,称兴国则犹带诸侯之号,方物亦可进献乎?”传曰:“此事甚大,其令政府议启。”

○政府议启曰:“兴国太后前方物,封付尊号使,以二样,修辽东咨,到辽东问其亦进与否。且问回还谢恩使姜澂,而呈之何如?”传曰:“知道。”

○传曰:“昨日,西班军职未出身者上言,请赴庭试,东西班未出身者,并令许赴,以为恒式。”

○大司宪金克成、掌令兪仲翼、表凭、持平孙洙、沈思逊启曰:“四月初八日,有妇女登山麓观灯,夜已三更,慈寿宫别监、各色掌、军士等,突入扶执,长衣、毛冠、首髢等物夺来。妇女之聚会山麓,夜深游宴,至为非也。故本府推之,已显著矣。别监辈,禁人于临压处,例也。然妇女家,虽有搜探事,或遣女人,或令避出,亦例也。今别监辈,至于夺其服饰,至为汎滥。故昨已请推,而今慈寿宫上言,以为推考未便,归咎本府,听理未安,敢避嫌。”传曰:“先王后宫上言,只以为别监等禁人临压,而反被推,则恐后不能禁耳,非归咎宪府也。然至于夺妇人服饰,则是必下人之汎滥,宪府之推别监等及其妇女,皆是,勿避嫌。”

○台谏启前事,不允。

○承旨李蕃以掷奸儒生到记内,加书七人名,启曰:“注书闵齐仁自言加书。”传曰:“加书不可,其推之。”承旨金杨震启曰:“臣以色承旨,不能捡察,在职未安。”传曰:“此在注书笔端,承旨必不知,不须辞免。但不能捡察,可行公,推考。”

5月2日

○丁未,庭试成均馆及四学儒生。

○传曰:“昨日殿讲,儒生通者亦不能精通。鄕、汉城试中,只给二分可也。”

○义州牧使金粹潭以母年八十,上疏请辞,命递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3日

○戊申,台谏启前事,传曰:“安克终可递,馀不允。”

○宪府以注书闵齐仁拟私罪,杖八十、徒二年,命减一等。

○京畿利川、朔宁、杨根、砥平、龙仁、涟川、振威、骊州,黄海道信川、白川、文化、松禾雨雹。江原道原州、旌善、宁越、横城风雨雷电。庆尚道安东、长鬐、彦阳、蔚山雨雹或如手拳,或如鸡卵,大害禾麦,人在田间,逢雹死者亦有之。

5月4日

○己酉,命以庭试居首生员朴光佐,直赴文科殿试,内禁卫赵瑾,直赴武科殿试。

○传曰:“昨闻庭试试官之言,入赴儒生三百馀人,过半不能制述,其所制述者,亦多不能成篇,入等者只三人,甚为埋没。此,专由于往者士习为误也。外尚心学,不勤读书、制述而然也,亦予鼓舞振作之有所未尽,而然也。近闻,赴馆学儒生甚少,不可以刑法驱迫,为师长者,当勤劝学,而予亦不时特示鼓舞之方,则儒生自然乐赴于馆学也。是故,其在祖宗朝有时特设别试,只许居馆儒生赴试,近间久废此事矣。大抵,广取京外人才,实是美事,然此,别试之常规也。今方农时,不可广取,特欲以时居馆儒生试取也。虽不可屡举,特示一时劝奖之道何如?近日,虽数为科举,而可用者少,故弘文馆南行官员多阙,虽为别试,何妨乎?若以为时居馆儒生,可为别试,则武科亦以在京者试取可也,其遣史官,议于三公。”领议政金诠议:“国学生徒,惰业成习,鼓舞振作之方,不可无也。但近者,别试、式年,连次取人。取人太数则士不敦业,皆有侥幸之心。况今庭试三人,皆有褒奖,亦足以劝激士心,取士不广,只取馆学,恐亦未稳。”左议政南衮议:“伏闻上教,欲救时弊,睿虑甚当。但去冬别试,今春式年,取人已为频数。若复开科则人无链业之暇,恐侥幸苟得者,未必无也。祖宗朝三年大比,间年别试,已有成规,盖欲先育才,而取用也。庭试优等者,许赴殿试,此甚盛举,亦足以激劝士心。”右议政李惟淸议:“近来,士不敦业,无读书制述者,诚由于顷时,士习之为误也。然去年冬别试,今春式年,又为庭试则人才之见遗者无几,虽或选取,魁杰者,盖恐难得也。今复开科,似为未便。”传曰:“知道。”

○传曰:“前日,弘文馆以著作郑彦浩病苦,请遣医员看病,故命遣之,今则何如?”政院启曰:“问之则有生道矣。”

○政院佥议启曰:“文、武庭试居第三者,皆给三分。儒生则以三分,馆、鄕、汉城试中,无往不参矣,武士之三分,太略,虽许三十分,与儒生之三分,不相侔矣。”传曰:“武士给分,果少矣,政院启之当矣。然庭试,例用居首者。今儒生入格者数少,而皆用之,故武士亦给分,不必多也。当计划之时,则虽三分,亦有关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成云为礼曹参判,韩效元为庆尚道观察使,李芄为弘文馆校理,权𫐐为副修撰。

○平安道熙川郡雨雹。

5月5日

○庚戌,台谏启前事,不允。

○忠淸道观察使赵玉崐状启曰:“四月十四日,黄涧县雨雹交下,暂时而止,禾谷不为损伤。”传曰:“京中有灾变,则上下皆敬畏,若外方有此雨雹,则朝廷视为常事,而曾不戒惧,一天之下,何异焉?正当纯阳之月,有此灾异,君臣上下,固当修省。然雨雹则例称禾谷不损伤,此非守令所亲见,但闻荒村百姓之言,而启之,岂皆信乎?其驰书下问可也。且儒生庭试及武臣观射,皆为劝奖,虽有灾变,可行也,文臣观射,特偶为之耳,可停也。”

○江原道春川、金化、宁越、狼川雨雹。

5月6日

○辛亥,御朝讲。侍读官蔡绍权曰:“往者,史笔至为不公,然此则外人所不能知也。但近来,《时政记》不修者,至于四、五年,至为不可。史局之任至重,不可如此也。”上曰:“史官之任至重,政府之拣选,必精,然新出身者,例为取才,不可但以取才为之,当择其人也。”

○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礼曹启曰:“对马岛特送等以为:‘岛主新立,遣官致慰,例也。如欲遣之,吾等当指路而归也。’此,国之大事也,何以处之?”传曰:“此果大事也。其收议于政府。”

○京畿观察使金珰状启曰:“五月初一日,振威雨雹,禾谷及菜麻不至损伤。初三日,阳智雨雹,大如鸟卵,或如豆太,移时不消,菜麻损伤。”传曰:“忠淸道四月雨雹,京畿五月雨雹。正当纯阳之月,有此变异,甚为惊愕。然但云菜麻皆伤,禾谷岂独不伤乎?其下书问之。”

○御夜对。侍读官李芄曰:“雨雹之灾,恐刑狱之官有冤悯也。京中且犹滞狱,况外方乎?”上曰:“灾变之生,不可谓必由某事之失也,当于事事,存心敬畏也。然刑狱之事,最关于伤和致灾。京师尚有滞狱,况八道之大、郡县之多,必多冤滞。若大事则果不可速决,不紧之事亦为稽留,尤不可也。”参赞官赵舜曰:“或有以刑狱之冤,上言而自上下于该司,则该司乃执法之官也,例为防启。凡防启之事,须更省察,问于大臣而处之,何如?”上曰:“或有六十馀次受刑者,可矜也。但以上言收议大臣,亦不当,故下该司耳。如此之事,有司具由启禀而后,改议于政府,而处置则必不至枚此矣。”

○下书于忠淸道观察使赵玉崐曰:

顷因卿及诸道所启,知雨雹非一处,予深警焉。今观卿启,四月十四日,黄涧县又有是灾。虽禾谷不至损伤,正当纯阳之月,灾沴叠见,所当上下惕虑修省,而虑或守令不恤民隐,视为寻常,例称禾谷不至损伤,卿其体悉予意,详加核审损伤与否,驰启。

5月7日

○壬子,御昼讲。侍读官李芄曰:“此言:‘倭船五百艘,入镇浦口。’前朝则将帅不得其人,兵备又不戒严,故倭贼至入内地。大抵,平时不修武备,则临乱仓卒,虽良将不能善处矣。国家,近来虽致意于武事,然科举不用六两分数,而才过百分,便捷科第,故武士但事于贯革、骑射等小技而已,全不致力于六两,故引满强弓者盖寡,如祖宗朝齐名于一时者,无复闻也。国家升平已久,幸有不虞之变,则不知将何以处之。”上曰:“前朝武备不严,故倭贼恣横,至入内地。但南方人,自庚午以后,颇有轻敌之心,不以为戒,甚可虑也。彼若出于陆地,则可易制也,若纵横出入水路,则恐难御之。”特进官成云曰:“武试时,六两只限百步,而不用馀画,故弱而无力者,多捷科第,而有膂力雄才者,反居下第。国家以才取人,而反弃其才,甚为未便。大抵,取武士,欲以御敌也。庚午年倭乱时,弱者率皆不能远射,虽中之,不能穿甲云。临战如此,则将焉用彼辈哉?大抵,祖宗之法苟非大弊,不可轻改。前日,高荆山为兵曹判书时,以为:‘科第用六两分数,故武士争尚强弓,以致伤臂。’至以黄衡、崔汉洪为证,启以改之。衡之伤臂,在六十之后,则虽不执弓者,若年过六十,或有伤者,非必六两之所致也。且今虽以百步为规矩,弱者,强而及之则其伤臂,一也,近者武试时,赵瑾本年老,而无力者,中片箭,得居首焉。片箭亦是御敌之具,今不可废也。然此侥幸之才,故虽居首,不见服于其类也。今欲得雄才于科举,六两必从祖宗之良法,然后可也。”上曰:“六两,前日经筵,亦有言之者,故即令政院考之,则荆山议而改之。是法之行,今已久矣,不即改也。今宰相及侍从,又如此云,则依《大典》可也,然不可轻改,当与大臣议而处之。”参赞官赵舜曰:“臣在南方时见之,防御事,自巡边使往还后,诸事倍于曩时,请三年一次,例遣巡边使,以严饬之。”

○传曰:“夏节今已过半,而日气寒凉,旱征已著。且观外方雨泽书状,多有不雨处,此甚可虑。若至大旱,然后虽祈雨,无益也。诸事预先为之可也。”

○传于大臣曰:“六两之事,前者以高荆山议,改定规矩,而今经筵入侍宰相及侍从,屡言其不可,依《大典》施行何如?”郑光弼等议启曰:“当初虑其伤臂,而不计分数。及今观之,则试取时,雄才者,反居弱者之下,多有侥幸之弊,依《大典》施行甚当。”传曰:“依启。”因传于政院曰:“自今,武科及一应试才,六两,依旧用画。”

○传于大臣曰:“时居馆儒生别试事,前已议于三公,皆云:‘近来,科举频数,士无敦业之时。’故停之耳。今更思之,别试虽待秋行之,其间不过数三月而已,岂能富其学问哉?且依例别试,则虽闲游在家者,亦得赴举矣,何有劝奖馆学之意乎?非徒此也。近间,屡行科举,无可用之人,故弘文馆南行,全数有阙,尤不可不取人也。且六两复旧制,今欲试之,卿等更议为当。”郑光弼等议启曰:“科举频数,则为儒者,无安静学问之时矣。今庭试入格者,重为褒奖,亦足以鼓舞人才也。且今秋若行大射礼,则别试例当举矣,今则不必为之。”传曰:“知道。”

○郑光弼等议金主成哈驱逐与否以启曰:“金主成哈等迫近我境,至居闾延城内,耕我土,边将遣人开谕,而略无忌惮,言且不逊,罪在不赦,固当举兵驱逐矣。但开边事重,不可不度时、量力而为之。姑令边将,益严防备,更遣人诘责,以观其意,如或顽然耕种如旧,则其罪益深,在我不为无辞,虽遣一骁将,扫淸强外,似无不可。此则临时更议,以图万全何如?”传曰:“知道。”

○郑光弼等议新立对马岛主,遣官致慰与否以启曰:“岛主新立,例当遣官修问,但自庚午以后,虽许通使,未尝许和。况今盛长,因乱而立,以不可从之事,固要于我,其意难测。若许修问一如旧例,则其他固要之事,将复何辞以拒?今宜以例外之事,厚遇来使,以慰其望,姑勿遣官何如?”传曰:“知道。”

○台谏启曰:“李茁不可放还之意,已尽启之,请勿放。且义州境连上国,朝廷之所未及知,事多有独断处置者,虽曰守令,其责有大于兵使矣。牧使金良弼果有弓马之才,若他任,则犹可委之,但其性残酷,才赴任所,先失人心,至于残弊,则将不能复苏,请速递之。”宪府又启曰:“金世熙不合兵使事,曾尽启之。边将被驳,久废公事,则边事虚疏,请亟递之。兵曹佐郞李光植不合政曹郞官,故已越署经。兵曹务剧,不可久旷,请递之。”谏院又启曰:“金世熙事,本院亦有物议。但宪府已论执,故不启,然至今留难不允,边将久未行公,则边事多废,请速递。”传曰:“李茁、金世熙事,已言不可允之意。大臣之意,台谏亦知之耳。义州重镇,台谏欲择人物以授之,其意甚当。然金良弼,兵曹启以人物可当,而且于武臣堂上中,罕有可任者,故至以在外者拟其望。虽递此人,将无有可代者,不可递也。李光植越署经之意,未可知也。然其行公已久,不可递。”

○兵曹判书张顺孙启曰:“弥助项、防踏、加里浦等处,已令筑城。防御至紧,或令遣官掷奸,或下谕,然后其道必知重边之意。今对马岛主求请,未得尽从,边患可虑,南方防御,尤可愼也。”传曰:“农时遣官,似不可,下谕可也。”

○谕京畿观察使金珰曰:“迩来,阴阳失序,纯阳之月,诸道雨雹之启遝至,予甚惊惧。今观卿启,正当仲夏,又于阳智等县雨雹,大如鸟卵,移时不消,菜麻损伤,尤轸予怀。此,上下修省之时也。第念,菜麻皆伤则禾稼,独无损伤乎?虑有亲民之官,或不念民生之艰,例称禾稼不伤,卿其详加核审,损伤与否驰启。”

5月8日

○癸丑,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10日

○乙卯,侍讲院启曰:“明日辰时,例当书筵,而中宫,还宫亦在辰时。世子若问安,则书筵似不可行矣,何以为之乎?”传曰:“书筵后,问安可也,其勿停之。”

5月11日

○丙辰,中宫还景福宫。

○馈侍卫诸将于阙庭。

○台谏启前事,不允。

○黄海道观察使朴光荣状启曰:“本月初三日,信川郡风雷大作,雨雹大如鸡卵,小如鸟卵,良久消尽,而禾谷不至损伤。松禾县雨雹,大如鸟卵,小如太豆,禾谷五分,一分损伤。”传曰:“禾谷或云损伤,或云不伤,更加核审事,其下书于监司。”

○谢恩使先来通事金顺忠言曰:“三月初七日谒圣时,使姜澂请观光于主司,主司曰:‘俺不可擅许,当议于礼部。’礼部云:‘不可只凭伴送之言,而擅达,欲观使臣雄文大作。’斯速回话,即上书请观光,礼部称善,即奏下入参。但以彛伦堂前狭隘,只令三员入参,使书状及通事一人入参,还宫后行庆贺礼。唐皋天使带来辽东头目吕英,欲闻家奇,到馆,姜澂问唐皋安否,仍说殿下思想大人之意,更令通事,问安于唐皋家,皋适出使,只见其子,说与委来之意。其后,皋遣陪吏曰:‘既知使臣到馆,但俺掌制笺式字样,无暇通问。’云。史道天使则家远,又无因缘,未得通问,只于朝廷间相望而已。礼部郞中及主事,言于通事曰:‘欲见尔国《登科录》。’通事答以不赍来,答曰:‘今后来宰相处传说,持示为可。’云。三月二十日间,正德皇后诞日,皇后曰:‘丧未过三年,受贺未安。’遂停之。”

5月12日

○丁巳,御勤政殿,接见日本国王使臣、小二殿使送、对马岛特送等,赐酒七爵。

○礼曹判书洪淑,参判成云启曰:“日本国使臣欲以所制诗若序,亲呈于今日宴,臣等谓:‘今日之宴,君臣礼严,不可呈。’则云:‘礼曹入启,以达吾情,何如?’小二殿亦以书谕曰:‘所赍来杂物五种,只许贸二种,而未蒙三种之贸,深以为闷。前日对马旧岛主诛讨之时,亦有功劳,国家必待以优礼,而今无褒异之事,亦以为恨。’彼对马新岛主,自以有为功,望国家待之如旧,此则不可听也,论赏则不可不为。已有论赏受教,而其赏赐之高下,以擒贼倭之多少,为差也。日本国王亦以为:‘旧岛主诛讨时,遣兵助讨,吾功大矣。’此亦不可不听。待以别礼,以慰其心,可也,但别赐之物,名之为难。凡此等事,令议政府同议磨链以启,何如?”传曰:“此皆待夷之事,若绝所望,则亦不可也。小二殿杂物贸易事,该司更议,许贸为可。日本国使臣所进诗文,知道。其他事,与政府同议入启,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15日

○庚申,受朝贺,御朝讲。知事沈贞曰:“元郭守敬之学,长于天文、水利。水利非我国所尚,天文则自我祖宗朝,选拣文士,以肄习焉。近来,亦令年少颖悟者,使习天文,而全不致意,故一无精通其业者,请令年少文臣,加意勤学之为当。”传曰:“予亦虑其如是,欲使颖悟者,着力习之,而果未见其精者也。”持平孙洙、正言姜显论启前事,只递李光植,馀皆不允。上仍问曰:“谢恩使姜澂,于天子幸学,谒圣之时,奏请观光。我国果礼义之邦,谒圣观光,似可矣,然以外国使臣,于天子举动,轻为奏请何如?且奉使,但尽其委事而已。”领事郑光弼曰:“奏请事,臣未之闻也。以儒者之意,请以观光矣,然上教允当。”持平孙洙曰:“前者,妇女观灯,实是非常之事,慈寿宫别监等事,尤所痛心。乃呈上言以自明,此亦可罪,故加刑推考矣。慈寿宫之人干犯,故敢启。”上曰:“往者,果见别监等上言,而时无公事所启,故不知是非矣。”

5月16日

○辛酉,礼曹启曰:“对马新岛主接待如旧事,请之虽切,然其初立约条,期以万世不变,今不可更改而轻许也。对马岛主特送人,请率归致慰使。若父子相继,则可遣致慰使,此则杀其叔父而自立,不可遣也。前例,若有如此事,则遣垂问使,此亦遣垂问使,何如?”传曰:“依启。”

○台谏启前事,命勿放李茁,馀不允。

5月17日

○壬戌,御朝讲。上临文曰:“此云:‘夏四月不雨。’今者,雨泽虽不至于大旱,若今不雨,则民生至为可虑。”大司宪金克成曰:“近有旱征而雨雹,灾变叠出。风俗且不美,呈讼于府者,率皆母子相打,兄弟、叔侄相争之类也。实仇知则以铁物打母,石真亦打其母,此皆有关于纲常,而不可不穷推。其母每曰:‘吾子非打我也,邻里人有隙者,诬诉也。’即推其人,特小嫌耳,其打母事明著,故府方刑讯,至四十馀次。今若加刑,则必至于死,若弃而不讯,则有关风俗。如此等事,可致灾变。”上曰:“风俗之簿恶如此,则其间必有以嫌隙,诬陷人罪也。刑讯至于四十馀次,而不服,则亦近于疑狱,但在明察是非,而断决得宜耳。”克成又启曰:“谢恩使姜澂奏请于礼部曰:‘上国虽有庆事,而本国或未之闻也。自今,礼部报辽东,辽东报本国也。’臣未知其与朝廷议之而请也,然我国或有闻之而不为事,或有迟违而不为事也。姜澂之奏请,恐永为恒式,而后弊不赀也。”上曰:“非只此也。天子谒圣之时,不禀朝廷之旨,而奏请观光,是,儒者之美事,其意何如?”克成曰:“国家本礼义之邦,许其观光,于我国亦有光辉,而我国之择送使价,亦可想矣。”领事金诠曰:“奏请观光,亦是儒者之事。上国之所以许者,以我国为礼义之邦,臣则未知其非。”特进官方有宁曰:“前朝亦有遣子弟,入学之事。姜澂以儒者,适逢盛事,奏请观光,未为不可。以此罪之,则似不当矣。”上曰:“非不知美事,但非朝廷之旨,而自请于天子,不合于事体也。”知事张顺孙曰:“上教深虑后弊,而言之,然彼以儒者,请观其光,似可也。我国亦有视学之礼,观上国之礼,参酌于我国,亦斯文之美事,罪之则不可也。但上国有大庆事,则我国之进贺,自有式例,奏请于礼部,似未当也。”上曰:“有庆事,则必通之,我国何以应之?其应对之道甚难矣。”克成曰:“观光之事则已矣,庆事请通之事,不可不问矣。且南子中以碧潼人,被虏于野人,经二十馀年,而乃还。其性桀黠,然稍有才勇。当其还也,意谓,国家必为司仆,而至今差其禄亦薄,若含愤复逃,则恐有意外之事,除其道司仆,何如?”上曰:“司仆,近侍之官,人物亦可观也。既付军职,姑待咸镜司仆之阙,以差之可也。”顺孙曰:“边士失禄则皆归咎边将,恐以此生患也。且两界人稍有武才,皆上京为内禁卫、兼司仆者,多矣。边方一人,不可虚弃,而皆在京师,则防御虚疏,何以处之?”上曰:“正德年间,中原逢㺚子之辱,幸中原无事。问罪于㺚子则以我国近境,不无征兵之患,愼简武士,擢授堂上,以广劝奖之方可也。”顺孙曰:“古者,武臣虽堂上官,皆携弓矢,乐为链武。今则虽下士,不肯携弓矢,以链其业。幸中原有声息,我国有边事,则其可为边将者,亦不足,莫若择武臣老成之人,以为知训链院,如文臣之知成均馆,以养武士甚当也。”克成曰:“臣赴京时,㺚子亦朝贡。其中有我国人被掳者,臣问曰:‘汝无怀土之心乎?’答曰:‘此则安居,而彼则劳悴。当待子女长成,而欲还。’云。边民不堪其苦,逃入彼土者,想必多矣。”上曰:“边将救恤得宜,则自无如此之患耳。”顺孙曰:“两界军士,在世宗朝,数至八九万,而今则太半减耗,此必逃入异土故也。”上曰:“武臣在堂上之列者,可知贤否,在下位者,岂尽无人?在成宗朝或擢拔于军伍中,出为郡守、判官者有之。大抵,武士须及年富力强之时,用之于边方可也。”克成曰:“成宗朝果以内禁卫,升为郡守者有之。”上曰:“人物可用,则不须循资也。”

○弘文馆副提学徐厚等上疏曰:

伏见,殿下即位以来,修己之诚、事天之敬,无所不至,而治效未著,灾沴荐臻,今又纯阳之月,雨雹相仍,天变极矣。臣等窃以为,今之可忧者,在微而不在显;今之可虑者,在内而不在外。何者,在微者不可见,在内者不可知。不可见,故难以为形;不可知,故难以为言。虽然,自微而显,自内而外,固有不可掩者矣。今也,王子、驸马之第,缮修之役、土木之功,不一其所,而撤旧营新,僭拟逾制。至于让宁之第,非不宏大,而犹以为不足,多撤傍近人舍,以广其基。月山之家,自祖宗朝,世赐大君,而不给支庶者,以其本是离宫,非诸驸马所当堪处也。殿下不顾先王之遗意,轻与翁主,是紊嫡庶之分,而启陵僭之端也。且凡营缮之所,鸠材不裕,称为和卖,而或抑夺民材。长山串之木,本为船材禁伐,而至欲役民远取,以供其用。既以禁之,又从而伐之,其何以示民乎?国家,一年之内,再经天使,供亿之费,民力困悴,政宜抚摩休息,唯恐不及,而当此农月,乃反驱之于不急之役,民情其有不怨,而民力其有不殚乎?王子女第宅之营,虽出于不得已,长幼有次序,婚嫁有先后,固当以次而渐就,岂可同时并举,大兴土木之役欤?成庙为诸王子女,营建第宅,固拒朝议,率皆壮丽,而后不能继,以定间阁之制,犹且不给,只赐营构之资,是乃溺于慈爱之偏,而不能断之于心,终为圣德之累,可胜叹哉?臣等闻,婚姻者,人伦之始,万福之源也。圣人谨之,故婚必以时,而不以太蚤;礼必以制,而不敢逾越,所以顺天地之理;合人情之宜也。是故,男年十六、女年十四,方许婚嫁。昔王吉言:‘夫妇,人伦大纲,夭寿之萌也。世俗嫁娶太早,不知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以,教化不明,而人多夭。’今殿下,于婚礼不究古制,诸王子女,年甫十岁,便行合卺之礼,非惟教化不明,异日夭折之患,亦不可不虑也。至于聘礼之资,务尚华侈,婚媾之家,力有不支,诛求州县,以充其费。他日,麟趾、螽斯之庆,绳绳不匮,则将何以继之哉?自古,诸侯、外戚,率多骄盈侈汰,鲜得令终者,盖生于富贵之中,而泥于奢靡之习而然也。噫!上之所好,而民从之。礼制之不行,自上而始,则其何以责民之犯礼,而逾制乎?臣等又闻,古者,外言不入于梱;内言不出于梱者,所以严中外,杜请谒之法也。如或内外之不能峻整,而便私之言,得行于其间,则其患,有不可胜言者矣。大抵,宫壸不严,则谀侫之徒,得以伺隙煽祸,其机可畏。殿下于内外之制,非不严且峻也,而称为问安婢子者,出入禁门,无所顾忌,包苴干请,势所必至。臣等未审,今日事势,果无可畏之几;可愼之端乎?防之不以严,则便僻之辞,浸润于内;镇之不以重,则危乱之形,萌著于外,殿下处今日之势,其先机杜端之要,岂有过于此乎?又闻,古之人君,先明嫡庶之分,以定尊卑之势者,所以重国本也。国本既重,则其贵贱之辨、少长之别,整然不紊,虽尺寸毫厘,无敢或犯,岂非谨微、愼始之道也?大抵,闺门之内,床箦之间,虽明哲之君,或不能自克于偏泥。偏心一萌,渐至于肆,亦不自知。汉文帝,三代以下罕有之明主,犹惑于愼夫人之宠,致皇后同席之僭,倘不悟袁盎之却,其不至于乱亡者几希。殿下于辨嫡庶、谨名分,岂有容议?况东宫有岐嶷之资,群庶有仁厚之美,此诚宗庙社稷无强之休也。虽然,情分毫末之私,礼乖等级之差,故谨微者,不以已无而不察;愼始者,不以已正而或忽。伏愿殿下,愼之益笃,杜绝其渐,毌使虚明之地,少滞偏私之念。呜呼!臣等之所言,皆非殿下身外事也。在殿下不求之显,而求之微;不责之外,而责之内而已,伏愿殿下,少加省察焉。

答曰:“今观上疏,近日雨雹非时,至为未安,故予意,前日略言于侍从也。灾变,不可必谓由某事而出,然岂虚生乎?上下所当交相恐惧修省。今此疏列之事,指的予所失,似为未安,然尔等岂皆尽知其实乎?王子、驸马之第缮修者,果非一处。予心亦以为未安,而又有物论,故不急之处,已命止之。若其撤旧营新,僭拟逾制之事,则予所未知,所当禁抑。所谓让宁之第者,必是龟山君家也。前日,缮工监役言于政院曰:‘必须并入旁近三家,然后造成。’故令该司,从其情愿贸易,此亦古例也。月山之家,虽云大君之家,今无大君,而久为空家。若不与王子女,则数年之间,必至颓圮,反为无用。且旧空家,以王子女长幼次序分赐,而自锦原君无家舍,故龟山之第,令缮工监修葺耳。若有空家,而别为营造,则其弊不赀。令缮工监造一家,无材木,犹不能成功。今若又命营造,则必不能矣。予之所以给此家者,欲除此弊也。材木和买及伐木事,有司之所为,予未知也。但长山串伐木事,缮工提调来启,予意亦为未稳,故令报该曹及政府,政府已防启下,而此疏云:‘既以禁之,又从而伐之。’此,尔等未及知也。王子女婚礼,皆以年岁之次为之。虽不至于十四、十六,何至于年甫十岁乎?皆在十二岁之后也。然年岁之早晩,予所当酌也。各殿问安婢子事,本有定法。今别有猥滥,予未详知之,然当更加敕之。大抵,近日王子女修宅事,非一二论之,予心至为未安。王子女势不可长在禁中,不得已造给家舍,然后出阁,亦例也。锦原吉礼,虽远,若造新家,则三四年内未毕,故不得已令预造矣。成宗朝,有一王子不得造家,至于年岁最长,在于禁中。非徒于事体未便,于国体亦为埋没。若其造家宏侈之事,所当止抑也。”

○礼曹判书洪淑启曰:“昨遣佐郞尹安仁,语日本国使臣曰:‘助缘则已优数磨链矣,新约已成,旧例不可许之。’上使答曰:‘壬申年约条则只与旧岛主相约而已,不关于新岛主。今新岛主尽斩贼徒,有功于朝鲜莫大,当依旧例以赏其功,每以约条为辞,未知其由。往者,弸中只斩首三十级,来请复和,其罪魁尚在,而犹许其半。今则新国王,闻旧岛主将作耗于朝鲜,遣兵船与新岛主,同力讨之。其时,兵卒战死者,至四千馀人,终诛灭岛主,其族亲亦殄歼无遗,其功非弸中三十级而已,宜优示褒典,待之如旧矣。若终不许和,则我等何面目,还本国乎?我等今请,祖宗朝所无之事,则不许犹可也。我国之请,只欲复祖宗旧例,而托约条敢拒之,朝廷若曰:“汝国今不可复交,汝宜速去。”云尔则我辈,明日当拜辞发还,不然则五朔内,可往还本国矣。都船主以下十馀人先发遣,禀于国王后,吾等行止可决矣。其以吾意往禀堂上,所谕助缘事知之。’副使所答亦如右。对马岛特送答云:‘吾意,大概与日本使臣所答相同。新岛主遣吾辈,请复旧例,而以旧约为辞,岛主为贵国尽忠之意安在?我辈出来之时,岛主云:“我岛前闻中宫升遐,即遣使进香。朝鲜若闻吾新立,必遣致慰使。”但今遣与不遣,在朝廷处分。’”又启曰:“特送及其代官人论赏事,已依丁卯年例磨链矣。但特送等与日本使臣,同时到馆,若独许此人,而不赐日本使臣,则彼必怀嫌。若欲并与日本使而许之,则是无前例,不可开端。若拘于此,而并不给对马岛特送等,彼亦缺望焉。此二者皆国之大事,何以处之?”传曰:“其问于三公,而处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18日

○癸亥,传曰:“慈寿宫临压处人家撤去事及山脉掘取浮石人等推考事,前日并下该司矣。今而思之,山脉掘取等事,自有其法,只令该司推考可也。人家撤去,大事也,当报于政府,而处之也。其以此意,言于该司。且今日幸见西班官案,嘉善而付军职者颇多;通政而为佥知者亦多。此虽无可当之阙,不能叙于东班,然嘉善则国家,恒以宰相之列待之。久置散地,甚非所以尊重之道也。其于后政,随阙注拟为当。”

○御昼讲。特进官成世贞临文曰:“将帅当于无事之时,能镇服虏心,使边警不起者,乃上策也。是以,古之明君,不以边事为患,而以不得良将为忧。今国家,如兵使、水使及沿边守令,则固当择遣,如万户、佥使,亦委以一隅之任,苟非其人,则一隅虚疏,不可不择差。”上曰:“将帅非徒以武才取之,须知古事,而且有方略者可为。近来,武士全不读书,甚不可。”

○三公议启曰:“臣等今观尹安仁书启,日本国使臣之言,颇涉无礼。然岛夷之言,不足诘责,今宜更遣安仁语之曰:‘国议已定,故前日来语其故。君等虽欲遣人禀国王之命,朝廷已定之议,何敢易之?自古,两国通好,使在其间,传两国之语而已,未闻强留其国,束缚驰骤,而期于得请者也。庚午之变,罪在马岛,于贵国不干,故至今通好,视古益加,安有不可复交之意乎?今君等发此言,深可怪愕。’以此等意,谆谆开谕,以解其意何如?”传曰:“依所启。”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江原道观察使成世昌,本以望轻之人,今特加为观察使,物论颇不满。江原道虽通政可遣,请速改正。”传曰:“世熙、良弼皆有武才,不可终弃,且其任非如六曹之选。今若改差,则有关于前程,不可递也。世昌已经台谏、侍从,未知望轻之由。监司本二品之职,世昌为通政已久,故特加以除之。今既给之,又命夺之,非所以待宰相之道也。”

5月19日

○甲子,御朝讲。

○御夕讲。上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至于庶人,一也。虽庶人之微,欲行三年则可许也。”特进官尹殷辅曰:“以诚心欲行三年丧,则虽外方军卒、各司奴婢,不可诿假托,而抑其诚心耳。”侍读官尹止衡曰:“如或称养母、或称义母,不当服而服者太多。此皆贪财之道也,不可不为之制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忠淸道镇川、德山、全罗道乐安、庆尚道宜宁,雨雹。

○全罗道临陂等邑蝗,体如二眠蚕,蕃息布野。

5月20日

○乙丑,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柳庸谨以罪人,越境宴飮,移配延日。延日乃近地,与珍原无异。又有鱼盐之利,请移配绝岛。朴世熹在江界,无所畏忌,出入官府本府。守令亦待以优礼,或许坐于右。世熹及其守令,请并推考,罪之。南原风俗强悍。府使洪脩性本残弱,又无干能,不合大处,请速递差。”传曰:“柳庸谨移配延日,延日美恶,未可知也。然朝廷议其轻重,而定罪。四方罪人闻之,皆警惧,不必又移于他处。朴世熹可谓非矣。但废朝时,无罪文士被罪分配时,一时守令,率皆薄待,而其后有物论。世熹之优待,必以此也。世熹无显失,守令必不直招,不可推也。馀皆不允。”

○政府议启曰:“日本以三事要我曰:‘一切不从,则我等不可徒还。’其无礼甚矣。然观其意,则视初稍屈,令宣慰使苏世让因宴话,随宜譬晓曰:‘君等所言,礼曹郞官曾已再度来谕,必不复来矣。君虽恳陈,国议已定,该曹何敢更启?莫若早决回还之计。’以此意,从容语之,审察其意如何?又因语次,自以所闻,语之曰:‘岛主虽云:“为朝鲜伐叔父。”我朝之意,不以此为功。其意盖曰,马岛忘恩背德之罪,永世不可赦。今许通使者,重违贵国之请耳,非为马岛也。盛顺、盛亲之生存死亡,有何损益于吾国乎?举朝之意。如是耳。君虽久留固请,必不变易,宜更商量处之。’多方开谕,毌使如前陈请何如?”传曰:“依启。”

○日重晕两珥,背戴内红外靑,日色白。

5月21日

○丙寅,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等以雨雹辞职,传曰:“予以暗昧,未知应天之实,故灾变不殄。卿等有何所失,而辞避乎?自古,人君遇灾,而策免三公,非应天之实也,上下更加修省可也。近来,人心风俗日渐薄恶,少有睚眦之嫌,必欲阴中,至于以父子、兄弟之间事,呈于法司,薄恶至此。是故,间有冤抑,以致灾变也。卿等亦各勉职,勿辞。昨日,谏院谓柳庸谨移配延日富饶之地,请移绝岛。朴世熹窜于江界,出入官府,无所畏忌,守令待以优礼,世熹与守令并推云。予意,此类之人,当初分配之时,与大臣定其罪之轻重,或窜绝岛,或付处南方。以邻家宴飮移配延日,亦是追论,今不可又窜绝岛也。世熹无庸谨显著之罪,而罪之则分窜者,必皆疑畏,人心似难镇定也。罪人无忌者、守令优待者现露,则治罪事,谕于各道何如?”南衮、李惟淸启曰:“上教至当。柳庸谨之不谨,可谓有罪。是故,移配于延日。延日乃南方极边,岂计地之美恶乎?无他罪而又配绝岛,似未当也。朴世熹无庸谨现著之罪则不必更推,且守令虽推问,亦不输情。下书于各道监司,则下人未知其为言官之所启,必以为:‘自上未忘罪人,如是深治也。’”传曰:“知道。”

○御昼讲。

○传曰:“永平副正诉其子凤南令荣不孝,此,人伦大变,其先囚荣。”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柳庸谨虽不移绝岛,请移配他邑。”不允。

○谢恩使先来通事金利锡启曰:“辽东摠兵官张铭语臣曰:‘唐皋、史道两天使云:“朝鲜国王请留俺等至于再三,俺等畏朝廷法令,又委事已毕,不敢久留。临别之际,似有难色,及其登路,良久目送,至举袖以示惜别之情,足知国王诚意。俺等亦无以为怀,心欲隳泪,恐朝廷不敢也。此地与朝鲜相连,朝鲜使臣之至,其传余此意。”云。’广宁都御史家人高凤语臣等曰:‘唐、史两天使到广宁,广宁太监白英、摠兵官郤永、都御史李承勋同坐飮话,天使先言本国诚心接待之意,承勋云:“俺若不到此地,则朝鲜事大之诚,何从而知之?自赴任后,常见本国被掳人口,得到朝鲜,则每于使臣之行,必即解送,而至备给衣服、盘缠等物,虽无使臣之行,或别差官人押送,可知敬事朝廷也。俺亦临递若还朝,则当奏达此意,别致恩赏,使朝鲜知朝廷嘉美之意也。”’”

5月22日

○丁卯,听启覆。利城囚站吏金末山,欧其妻银德致死罪,上,顾问曰:“此事何如?”领事权钧、户曹判书高荆山、礼曹判书洪淑、右参赞李荇、知中枢府事赵元纪、同知经筵事金谨思、刑曹参判曺继商、左尹闵祥安、掌令兪仲翼等皆曰:“其妻叛夫而逃归,其夫因醉欧打,非故杀也。”上曰:“情理可疑,减死可也。”

○义禁府启曰:“凤南令似有狂疾,问于看病医员,则自前年八月,以狂病呈状,囚于狱中则奔突欲走,何以为之?”传曰:“召其父永平副正,不孝事状及狂病真伪,推问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24日

○己巳,下永平副正招辞曰:“凤南令其为佯狂明白,即推阅可也。”

○宣慰使苏世让以倭人所言,书启曰:

臣因宴话,语以议得之意,上官曰:“前岛主向朝鲜,将复有叛谋,盛长不顾私恩,驰告国王,举兵歼灭,是,天下之大功也。国王别遣老僧者,专为是事,而今不得请而还,则国王必置重典,吾虽年老,岂不念死乎?朝议已定,纵不可改,愿期四五朔,所率下人,将朝鲜不老僧恳请之由,回达国王,禀其进止,则国亦以不见信为愧,召吾等速还。如是则庶可免死矣,不然而令吾等空还,则去住等是死耳,将枯死于此,终为朝鲜之尘土也。况弸中来此时,遣长弘归来马岛,亦有前例。”正官、都船主以下齐跪曰:“请待对马岛如旧者,六七事,而今不许一,非徒上官得重罪,吾等亦不免死。纵国王不尽诛杀,国人交相愤骂曰:‘弸中叛乱翌年出去,而尚且请和。尔等将天下大功而往,不成一事,汝等何面目,立于人类乎?’云尔,则将自决而死矣。”臣答曰:“历观古史,岂有奉使无成,而杀其使者乎?”反复开谕,终不破惑,固欲遣人禀国王进止,若朝廷并不许此,则虽死不去云。

○忠淸道延丰县雨雹。

5月25日

○庚午,御朝讲。

○义禁府启曰:“凤南令荣佯狂与否,未可详知。然欲推问,或顚沛叫噪,其状万端,不可一以佯狂言也。诠闻,其父子之间,本是不和。永平副正所谓佯狂之言,不可尽信也,请久囚以观其状。”传曰:“依启。”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平安道节度使李之芳,许令满浦佥使潘硕枰沐浴于龙冈,虞候许光弼觐亲于沔川、满浦重镇,尤不可暂时离镇,虞候与兵使,分检防御,所任至重,而轻易给由,请推李之芳。”宪府又启曰:“兵曹判书张顺孙叱辱事,大关风俗,而献纳韩承贞为色郞官,时不能穷推,而照以轻律,请递而推之。”传曰:“佥使、虞候所任至重,而李之芳轻易给由,可推。朴胤、郑考石、金永涧、洪脩等可只递差。张顺孙凌辱事,前于经筵言之而,刑曹公事太轻,韩承贞递推。世熹不可推,其优待守令可推也。”

○忠淸道连山、韩山、林川、扶馀、恩津蝗。

○平安道朔州雨雹,大如鸟卵,禾稼稍伤。

5月26日

○辛未,政府启曰:“两界则虽一人被虏于贼,尚且拿来。今楸子岛贼倭,杀伤我国人多至三十馀人,主将李宗仁请于今日政递差,而拿来推考。又择遣刚明敬差官,审各浦万户不谨候望者,推考何如?”传曰:“依启。”

○传曰:“前于经筵,左相言:‘宜遣御史于各道,摘奸军器等事。’以农时停之,然御史之行,不至有弊,可遣也。”遂分遣御史于八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沈彦庆为司谏院献纳,许宽为弘文馆副校理,黄允峻为正言,权𫐐为副修撰,洪叙畴、黄恬为正字。

○夜,艮方电光。

5月27日

○壬申,遣礼曹参判尹希仁,如京师,贺上皇太后尊号。太后即兴献王妃,帝生母也。传于希仁曰:“中朝事,卿可详闻而来。皇帝即位后,政治何如,其从有司之言与间有睿断之事,可闻见也。且朝廷纪纲为何如,朝臣章奏,随所闻书来唐、史两天使还京,将我国事何以奏达,而天子何以发落。于其僚中,亦何以言之,其不递前职与否及金、陈两天使还京,言我国之事何如,难被弹章,尚无事为某职。广宁都御史李承勋递期,在何时。㺚子声息,比正德年何如,朝廷无问罪之举与否。诸国朝贡之使往来,比古何如。此等事非必强问,卿其随所闻来启。”

○政府启曰:“今此倭变,甚于他时。全罗右道虞候崔守川并拿来何如?”传曰:“依启。”

○台谏启前事,传曰:“朴世熹推之可也,馀不允。”

○传曰:“捕盗将捕盗事,考《续录》则但给部将别仕,而无赏格。夜间伏兵,虽其职分,而不为无功。若捕盗则部将及军士之名并录,至年终,计其所捕之多少,等第赏格可也。”

○弘文馆进所撰《东宫启蒙》,传曰:“此书甚切。若但行于一世,则后世无所取法,须印出,以寿其传。可印三十件,十件则入内,二十件则分藏于弘文馆、侍讲院、东西文武楼,其令大提学李荇为之序,以著保养世子之意。”

5月28日

○癸酉,御朝讲。上临文曰:“此,言:‘朕深居九重,臣下奸贪、民生疾苦,岂能周知?’今者,臣下奸贪,民生疾苦,必多有之,予亦何能周知也?”特进官李自坚曰:“英宗此言,帝王龟鉴也。大抵,人君深居九重,民生疾苦、臣下奸贪,何自以知之?必因大臣、台谏之言而知之。”同知事李沆曰:“人主乐闻谏言,则台谏、侍从知无不言,而人物贤否、民生疾苦,从可知矣。”上曰:“今见刑曹公事,济州鲍作人等事,至为可虑。”济州鲍作人金六月等男女七十四名,移居全罗道兴德地面,而厌其刷还本土,恐喝押去色吏而叛。自坚曰:“楸子岛近处多岛屿。鲍作人等聚为水贼,推刷搜讨何如?”正言姜显曰:“献纳沈彦光,初命递之,又命勿递,号令不一。前无此例,台谏之任不可如是也。”上曰:“因吏曹之言,以为时推,而递之,事在赦前,故还命勿递。然若被论于同僚,则可递也。”领事郑光弼曰:“东籍田官员来言:‘蝗虫繁生,食谷根叶,田无牟麦,无以供粢盛。’深用为闷。”上曰:“蝗灾之大者。平安道亦有蝗灾,天亦不雨,灾变至为可虑。”掌令表凭曰:“非独蝗灾,阳月雨雹,八道皆然。民间疾苦、政事得失,台谏、侍从当言之。前日弘文馆上疏,甚切时弊,而上之所答,无虚怀乐闻之意。诸君家舍之作,虽出于不得已,亦有过制者。”上曰:“弘文馆上疏之意已知之,故不复言也。民间疾苦,今岂无之?守令无奉公者,故分遣御史,察其不法尔。灾变不可的指为某事所召,然灾不虚生,恐有冤狱。古者有旱灾,亦必伸理冤狱矣。”凭曰:“遣御史之意,美矣。但一时并遣八道,则驿路有弊。若月一遣于一道,则守令不知何时而来,常有畏惧之心,此甚为当。”上曰:“一时多遣,似乎有弊,月一遣之,亦为烦数也。”沆曰:“遣御史,察其不法,合乎事体。然守令之奸者,托为御史之来,而凡官家财物,尽输于衙内,仍为已有。虽良吏,幸有小不如法,为御史所弹劾,而见递则此亦有弊。一道守令之事,付于监司,使之纠察,则监司亦可启闻罢黜矣。”

○传曰:“朝讲,郑光弼启云:‘东籍田蝗虫害谷。’他道亦然。古有理虫之事,其言于该司。”

○御昼讲。侍讲官金铦曰:“野人无知,而边将若淸廉则心服,国势可从而重。如万户、佥使以为微官,不择遣,此既不可,主将尤当择遣。”上曰:“两界守令文臣交差者,使有所忌惮、有所矜式,而近者,铨曹全不举行,甚不可也。”

○传曰:“全罗道水使李宗仁、虞候崔守川皆拿来,而其道守令及万户、佥使,遣官推考,则水使、虞候之罪反重,守令、万户、佥使之罪反轻,不合事体,可并递而推考。但如是则无乃烦扰乎?守令虽不递,而万户、佥使则可递,而推之乎?收议于三公。”

○领议政金诠议:“守令、万户等一时递差,则边备虚疏,且各有界限。虽其不能相救之罪,在所不免,罪亦有轻重,非如水使摠领之比,守令、万户仍存,而治其罪似当。且倭寇作耗于右道,皆由左道而来。左道虚疏,故右道受害,左道水使亦不得无罪。但与本道有间,虽不至拿来,并推考警后,何如?”左议政南衮议:“今以珍岛郡守尹祥孙、马岛万户郭之屏等为有罪而尽递其职,果为骚扰,诚如上教。且不知某岛、某郡切害于贼路往来之冲,而尽递之,则其受罪者,或有暧昧之情。臣意以为,姑勿递,俟敬差官推考上来,论不谨防守之失,而罪其可罪,则事不骚扰。”右议政李惟淸议:“上教允当。然臣意以谓,防戍之事,万户专掌,守令兼之。以此观之,万户为重,守令为次。万户递推,而守令遣官推之,然后随其罪而罪之。”从衮议。

○传曰:“昨见刑曹公事,济州刷还人欲杀押送之人,至为顽悖。此,国家大变,若依海岛,至于滋蔓,后难制之,须及此时搜讨,以示王法可也。令各道监司、兵使、水使,穷极搜讨何如?其问于大臣。”金诠议曰:“非别为起军,各镇、各浦率当番军士搜讨,不妨。”南衮、李惟淸议曰:“虽不起军,各道诸镇并举,则似为骚扰。且彼辈若闻此事,则知其不得安接,而逃入中原诸岛及海浪岛,则亦非细故。莫若于诸道沿海各官、各浦,详谕右人等容貌、年岁,伺候捕捉为便。”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黄士佑为司谏院献纳。

○忠淸道石城、恩津、德山、牙山、礼山、尼山、怀德、鸿山、燕歧、扶馀蝗。

5月29日

○甲戌,全罗道水使李菤启曰:“楸子岛乃绝岛,前不备御之地,今则倭贼如此,不得不为之备。此在朝廷处置,然若待臣下去后处置,则迟缓,请及臣未行处置。”传曰:“当议于大臣。”

○礼曹判书洪淑、参判成云,以宣慰使苏世让之报,启曰:“客人处以前议得之意,因宴话反复开谕,上官答曰:‘国王新立,将新岛主为朝鲜忠悃,专来请,朝廷以为约束不可变更,截然不许,老僧之意一一开陈,亦不念听,更有何言?前者弸中于马岛叛乱,翌年出来,尚得减半接待,我则异于是,不蒙颔可,何面目过马岛,还见国王乎?国法必不容贷,当留住于此,久而不还,则国王必遣使探问。且小二殿使送,近日发还,将吾等信书而去,国王必知留此之意矣。然老僧年逾六旬,死亡无日,何能待本国使臣之更来?近观朝廷之意,若如前牢执,则当有以自处矣。’因嘘唏含泪,长作咄咄之声。正官、都船主以下齐告曰:‘朝廷纵疾马岛,独不见新国王乎?国王因盛长之告,殄灭前岛主及叛乱之徒者,专为朝鲜也。今以待叛乱岛主之约束为辞,一切不听,吾等未知其故。上官归亦必死,势必自尽。上官自尽,则吾等亦安可生还乎?将皆自尽,此后可知吾等之心矣。’助缘加数于前,一千匹许送事言之,则上官曰:‘前此赐《大藏经》,亦给千匹。今者本请三万匹,而不得三分之一。然大事不成,此之多少,何敢复说?’特送上官处米布、食物,别例恩赐事,言之则上官盛重曰:‘漂流人及贼倭刷还,则恩赐可矣。吾等既不成委事,米布、食物,非所求也。若朝廷给付致慰官往赐则当矣,吾则不敢受去。’云,且上、副官房守等言:‘自今月二十六日,围所持帐于大厅,正官等终日会坐,夜深而罢。房守等在前直宿大厅,今则不许入帐内。上、副官自是日不食,只啜粥小许,长卧不起。正官以下,磨剑佩持。’云。且令通事,自以其意,语特送曰:‘君等使事已完,近将饯宴矣。’盛重曰:‘吾与国王使,事一般,不可先还。’云。倭人变诈不测,必为如此之状,以冀我国许其求请也。万无自尽之理,然躁急轻生,其自尽亦未可知,请广议何如?”传曰:“前日左相入经筵时,予以谓:‘倭人所请,固有难易。若一切不从,则彼必生怨,虽不大举冲东击西,实为可虑。’倭人变诈不测,必欲以此恐动我国,不可轻从其请。然轻生躁急,上官若自尽,则下人必不生还,可以议得也。”淑及云又启曰:“此倭等言多不恭,而自以为是。近者,济州之人被杀于倭贼,今以倭箭示之曰:‘尔国与我国相好之意,似乎至矣,倭人剽窃我民如此。尔国若能禁戢下人,示以和好之诚,岂有如此之事乎?’云,何如?”传曰:“所启当矣,然若徒言‘不能禁戢下人,致令杀害我民。’云则彼必曰:‘贼倭之事,何以尽知也?’云。如是则无以折之,当以倭箭出示,仍语之曰:‘新岛主为我国,杀旧岛主,日本国亦遣兵助讨,而俱遣信使和好,似为至矣,然我国人三十馀名,为倭所杀,近古所无也。结其和好者,欲其无如此之事,而今方使臣出来之时犹如此,若使臣还去之后,则必尤甚也。我国不改旧约者,以此也。’云,何如?可收议也。”领议政金诠议:“今观上官等辞气慓悍,不可与言信义之所在。其言敢死者,虽是要诸得请而后已,其性轻生躁急,又安知使臣之体,脱若如其言,亦是难处之事。岁遣船二、三只许于约外,为新岛主特送云,少慰遣之何如?楸子岛防御事,难以遥度,在水使往审机宜,多方控制耳。且岛倭窃发,无岁无之。近日,楸子岛事,尤为惨酷。以倭箭出示,仍语之曰:‘贵国与我国,邻好甚笃,马岛介于两国之间,自作不靖。庚午之乱,不但无礼于我国,实贵国之乱贼也。贵国讨其叛乱,固其所也。今方搜讨其岛,遣使来告,贼谋宜其少戢,而近者,于海岛中,作耗尤甚,一时杀害者三十馀人。岛倭之不有贵国信使如是,前约之坚执,实由是也,固无损于贵国世笃之好也。’以观其意何如?”郑光弼、南衮、李惟淸、权钧、张顺孙、李继孟、高荆山、洪淑、沈贞、安润德、任由谦、李荇、李沆、方有宁、朴壕议:“楸子岛水路绝远,不可设镇留防。近日,倭变屡发于济州往来之路,将到梗塞,不可不为之备。近处有武才水,陆军等量数抄出,循环往来搜讨,俾绝后患。节目令兵曹磨链施行,何如?且待客人事,上官等自以为欲自尽,而言又不恭。国家幸从其请,而后日请之无厌,则将不可尽从,此正几微难处之际也。当令宣慰使等诸人,言其旧约不可解之意,又劝其飮食,以观其意,待二、三朔不还,则又遣礼曹堂上,言之如是,则彼自不得如是也。且济州人被害事,言于客人似当,然观势言之可也。”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曰:“柳湄以望轻之人,今为训链院知事。其任,与文臣之大提学无异,必须将寄边阃大任者,然后可堪其任,请速递之。全罗右道各镇万户等推考,敬差官所推之事甚大,请御史结衔以遣之。”御史结衔事依允,馀不允。

5月30日

○乙亥,御昼讲。上临文曰:“高丽时,倭寇甚炽,其祸惨矣。今亦倭奴所请,未得一切从之,贼变不可不虑。”参赞官徐厚曰:“倭虏慓悍,甚于北虏之强。人虽曰:‘倭奴之长技,在舟楫、不在弓马。’而臣前为宣慰使往见之,所持木弓,甚长且强。熊川县监韩圭弯之不能引满,臣令小倭射之,则果能射矣。且其矢竹大如足指,其镞甚精利。以此观之,倭人亦非不长于弓矢也。今倭人所请,不得尽从,边衅不可不虑也。”特进官安润德曰:“倭奴不可以弓矢敌我国也。且今其所请,决不可从。若从其一请,则后必请居三浦益固。如是则国威亏损,而边事多虞矣。”上曰:“若从易事,则必请难事期,于得请而后已也,决不可开端也。若一切不从,则冲东击西,济州往来之路,将为梗塞,此为可虑。然今因客使自尽之语,以从其请,则国威亏损矣。”润德曰:“南方万户、佥使及军官等择送,则倭奴必不能长驱入寇矣。但茂昌之寇,其患甚大,而朝廷恬不致意,深用为闷。黄衡在时,言及于此,则切齿言曰:‘朝廷畏此小寇,不除门庭之患,厥终奈何?’云。近者议得时,武士皆不欲驱逐,臣未知其意也。缙绅之士守和亲,介胄之士言征伐,譬犹矢人、函人之各守其任也。今则武士反厌投矢石之间,臣恐国事误矣。闾延、武昌皆我土地,卧榻之外,岂容他人鼾睡乎?若滋蔓炽张,则其势必长驱以入矣。数月之间,九百馀户移居于此,皆贪其山川土地之利也。其利如此则其从之者必众,恐有尾大难掉之患。前日议得时,皆以为‘内备然后外攘’云,而不讲画其储军粮、备防御之具,恐徒言而已也。”上曰:“足食、足兵,国之大事。徒议之而无实,则文具而已。”徐厚曰:“三道忠淸、全罗、庆尚等道。进上,皆由良才而来,将不能支。如生物则不得已及期封进,载输驿马可也,如干物则庆尚道进上。由忠州水路,载船而来可也。忠淸道干物亦都会于忠州封进,则并可以由水路载来也。今者,造墓军及轿军,多借驿人,其弊不赀,请禁之。”上曰:“驿路苏复事,已令兵曹磨链矣。”

○台谏启前事,不允。

○忠淸道忠州人金彦国,奸其婢姊妹,鄕人皆丑之。彦国昵爱其妹婢,听其谗,常驱其妻。一日,妻重伤将死,恳于其父曰:“女死,愿勿诉州官。”闻者矜之。邻人发其事,彦国逃匿。父寻捕付官曰:“此子不见,则吾家破矣。”一鄕义妻家,而甚彦国父子。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四十四

六月

6月1日

○丙子朔,御朝讲。

○听轮对都摠府经历李长孙曰:“外方村巷之人家,无书籍,令校书馆印书、史,送平市署许贸,何如?”军资监判官金舜皋曰:“臣前任镜城判官时,观北道风俗,暗于丧葬之仪,虽称品官,鄕中士类谓之品官。巨富之人尚不能治棺,或积石埋葬者有之,或掘地以板围四面,上下盖覆,而埋葬者亦有之,况其下者乎?以此,一境无棺,边将、军官戍边身死者,未即备棺,冬则冻尸;夏则腐烂,岂国家待人归厚之意乎?臣意以谓,两界州府郡县,预备棺椁,一如归厚之例,许人贸易,以葬其尸,使人人知葬亲之义,而戍边身死者,无冻、烂之患,何如?”

○刑曹判书李沆、参判曺继商启曰:“宪府书吏李寿光以禁滥,捉城中横行僧人,其僧走入盲人金玉同家,寿光等即告宪府,府发差使五人,并力捕僧。时有仇知者适来被捉,相斗致伤而死。临死时,语其母曰:‘吾为年少书吏所伤也。’据此推之,年少书吏乃寿光也。以此寿光受讯刑三十次,发明,此不可的指为寿光所伤,而且因公事致此,敢禀。捕盗将所捉业同家,生牛皮六十二领及生牛肉推之,则辞连者甚众,事干八人已受刑致死。今若穷推,则人多死伤,敢禀,作叱金则有顺非者插花行路,而作叱金夺其花,顺非以劫夺所持之物,告于捕盗将。搜之则但得圆木牌,无赃物,而受刑六次,发明,此亦未知为贼情状敢禀。”传曰:“今观仇知、李寿光等推案,则仇知言于玉同家及其母且同生,皆云:‘年少书吏所伤。’同去罗将金舜亨亦云:‘寿光所打。’干于杀人者,不可以次数之多,而论以疑狱。宪府别遣五差,彼必乘气伤打,实为可罪。如外方则报监司,必待监司回送,然后加刑,故次数之多,固也。刑曺则不如外方,而次数甚多,其于闻见,亦为不美。然刑曺乃诘奸慝、刑暴乱之地,当更推也。业同事,若干于杀人,则当议于政府。此则虽推之,元非死罪也。作叱金则以劫夺行路之罪命推,而次数甚多,不须更推,而论决可也。业同若穷推,则人必多死,其已服与未服者,俱勿穷推。”

○台谏启前事,答曰:“成世昌非终不得为二品者,可不改正。然闻,江原道监司久未赴任,废事甚多。虽一守令,未即赴任,犹多废事,况监司乎?从后可为二品,今姑改正,速遣之可也。柳湄以训链知事之被驳,亦废汉城府之事,递之可也,馀皆不允。”

○忠淸道石城、德山、牙山、礼山、怀德、鸿山、新昌、扶馀、恩津、镇川、燕岐、木川、尼山等县,蝗虫害谷。

○京畿水原、杨州、果川等邑,蝗。

6月2日

○丁丑,政院启曰:“江原道观察使成世昌,欲于前月二十一日发程,故到界进上,皆会原州以待,而适被驳未发。今虽督赴,如干物则可以封进矣;生物则必皆腐烂,而其产处,程途亦远想未能及时封进,敢取禀。”传曰:“干物依旧封进,生物勿令封进,以除民弊。”

○侍讲院启曰:“世子,三伏间例停书筵。今则虽非三伏,日气甚热。且书筵厅甚窄,而世子体弱,姑停之。虽停之,宾客或间日进现,又择其凉日,时时进讲,何如?”依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咸镜道会宁雷风大作,雨雹,大如鸭卵,小如鸟卵,禾谷多损。

6月3日

○戊寅,御思政殿,听启覆。

○传于政院曰:“近观天气,全无雨征。弭灾之道,在于谨戒,而不在于祈祷。然当六月旱气如此,其勤谨祈祷事,言于礼曺。”

○台谏启前事,不允。

6月4日

○己卯,庭试堂下文臣,持平孙洙居首,命加资。

○传曰:“该曺以例请行祈雨祭矣。大旱如此,别遣大臣,祭于庙社。”

6月5日

○庚辰,御昼讲。

○谢恩使姜澂,回自京师。上御思政殿,引见问:“中原事何如?”澂曰:“三月初七日,皇帝谒圣,横经问难。臣见玉河馆主事言之曰:‘我亦儒者,虽在平时,亦且请观国子监。况値盛事,深欲入参。”主事答曰:‘尔是礼义邦儒臣,故如是。可与二三人参观。’即通于礼部郞中孙存、存以书示曰:‘尔以文献邦文官,欲入参,其意美。其书尔情而来。’如是者再,然后臣略为书启送之,即达于尚书,遂奏于皇帝,许令观光。至初七日四更,头序班引臣及书状官、通事,至国子监。皇帝,辰时动驾,入大成殿行祭后,又乘辇,从御路入彛伦堂。堂在大成殿之西,其庭之大,倍于我国明伦堂庭。儒生三万馀人,入参于庭,故千官不得尽入。文班则四品以上;武班则都督以上随班,外国则唯臣等入参而已。且皇帝入彛伦堂时,群臣列立御路左右祗迎,亦不鞠躬,但拱手低头,或有仰见龙颜者。国子祭酒跪于东庭,司业跪于西庭,其馀国子监官员在后列,分跪于东西殿坐后。在东庭祭酒入拜于皇帝前,叩头跪,礼部取御前床上册,授祭酒,祭酒坐于堂内东边方交倚上,似若论难,而其辞不得听。东边,阁老、太学士与六部尚书;西边,都督,一品以上;东阶上,翰林、侍讲官列立,西边亦然。祭酒论难毕后,叩头下来,在西司业,亦如祭酒,仪毕后,行茶礼。鸿胪官大声读圣旨,其圣旨,大概,勉诸生勤业之意也。读毕,群臣五拜。礼毕,皇事动驾,群臣及诸生祗送,如祗迎礼。群臣又先诣于阙,祗迎皇帝,遂御奉天门,群臣陈贺,臣等亦入参贺礼。礼毕后,馈国子监官员及诸生于阙庭,又论赏国子监官。又择三氏孔子、颜子、孟子。子孙,随班。且唐天使欲见,而无缘,其从来头目来玉河馆云:‘唐天使欲见汝国通事。’即遣金利锡则适値出仕,见其子率来我国者。言其未遇之意。臣临还,唐天使遣翰林院事知胥吏问安,仍言:‘欲见宰相,说与往还汝国之意,然往还未久,深畏国法,不得相见,岁久则可以相见。’云。史天使于朝班,与臣等所立之位相近,其所与立者,中书舍人、给事中辈也。相与言我国之事,辄顾见臣等,而亦不使人相问。出来时,辽东摠兵官张铭云:‘唐、史两天使到此言:“尔国王待之以诚,固请留之,然事完而不可久留,故未果也,大小臣僚莫不尊敬矣。送别时,国王下阶以送等亦不堪惜别之意,不觉堕泪。此地,与朝鲜相近,若见朝鲜人,传此意可也”’云。广宁都御史李承勋云:‘唐天使等口不绝言朝鲜之事,且中国人为㺚子所掠者,朝鲜解送不绝,衣服盘缠,亦且优给,其敬事朝廷之意,可见。若秩满递归,则欲达朝廷论赏也。’玉河关门之开闭前,则禁防不紧,故虽暮夜,亦得出入,近来禁防甚紧,未得任意出入。臣见主事言:‘中朝,我人与古颇异之意。’主事答云:‘尔国从来之人,异言异服,横行触法,则甚不可也。宰相,岂能尽捡其下人哉?禁其出入,于宰相亦好也。买卖之时,当许出入,全无禁防。’臣闻此言,意以为甚当。臣曾闻,前时军官子弟,横行违法。礼部郞中见而非之曰:‘朝鲜,礼义之人,何如是。’云矣,且主事每言于臣曰:‘若欲游观则许之。’臣辞之。以此观之,禁防我国人出入,非如待㺚子也。书册贸易者,亦不禁也。且人参以本色入贡事,言于礼部则礼部云:‘此乃贡献之事,呈于通政司。’即呈于通政司,尚书招臣等进前言曰:‘板参有何弊,而欲贡本色乎?’答曰:‘板参则合而粘付,失其本真。于贡献未安,欲贡本色,请移咨辽东。’尚书答曰:‘可许也。’三月十一日上尊号,十五日颁诏天下。臣言于礼部郞中孙存曰。’我国亦当进贺。臣之还期亦远,请移咨辽东,使谕于本国。’孙存曰:‘前日汝国进贺时,闻于何处耶?’臣答曰:‘或问于辽东,而知之,或因本国使臣回还,而知之。’孙存曰。’此非我所掌,其言于仪制使郞中余才,余才曰:‘当告于尚书,移咨辽东,使谕朝鲜也。’其施行与否,臣未之知也。上曰:“皇帝御彛伦堂时,着何冠服,且春秋几何?”澂曰:“御黄纱袍,时未行冠礼,御圆冠,春秋十六。”上曰:“予闻,皇帝三御经筵。”澂曰:“日一御矣。且前者,使臣呈表于礼部,礼部呈太监于左顺门。今则礼部云:‘陪臣当亲持表筒,呈于太监。’臣问曰:‘今何异于前例耶?’答云:‘礼部以前事为非,而然也。臣则持谢恩表,书状官持漂流谢恩表,与通事一人,由正门入至左顺门,太监出来,臣等跪呈其表。”

○义禁府都事以堂上意启曰:“凤南令荣,既以发狂未推矣,今亦欲推,而狂气如旧。其佯狂与否难知,推问而不答一言,日久未推,何以处之?”传曰:“此公事,势不可弃也,其收议于政府。”

○台谏启前事,不允。

6月6日

○辛巳,御思政殿,讲专经文臣,成均馆学正全翰讲书通,其馀粗、略。上问大臣曰:“凤南令事,人伦大变,不可不问。欲推之则有狂疾,何以为之?”永昌府院君权钧曰:“亲告乃坐,律文也。然此所以呈不孝者,非他,前者,宗簿寺风闻永平副正不孝于其母,刑讯三次,永平副正以为:‘此乃凤南令所播。’至于缚致笞之。今呈状云:‘系狱时,一不来问,无人子之义云,他无事迹。且凤南令平时发狂于白昼稠人之处颇多,而禁府坐起时,虽反复言之曰:‘尔若佯狂则终蒙大罪,若发明则无罪。’云,而皆邈然不闻,僵卧不应,推之甚难。”左参赞沈贞曰:“臣,前知义禁府时,永平副正以别造三间屋于墙下,置母于其处,日用供奉亦不周给。又其同生习溪正、孽弟介山守使不得问安之事,推之则云:‘孽子凤南令不孝于其母,故责之。此子以此,仇我而传播也。’且前者,永平副正憎其孽弟介山守,其父爱介山守多给财物,故憎之。谓不孝嫡母,呈状而推阅,论以谋害其弟之罪。此乃乖戾之人,其所告凤南令不孝者,亦不可信也,不可论以亲告乃坐之律。但以不顺教令,罪之可也。”上曰:“虽不全科罪之,亦不得无罪也。”

○传曰:“观全翰讲经,近来所稀。经术,本也;词章,末也。尚词章之人,不赏讲经之人,有乖劝励之方,其给资。”

○金诠议:“永平副正所为之事,不足数也。其曰不孝之言,亦非的实。凤南令又有病,以不实之事,论以大罪不便。今虽放之,岂可谓失刑乎?放之为便。”南衮议亦以为:“其不孝之言,皆涉无实,病人罪之未宜。”

○传曰:“今日殿讲时,闻大臣之语,以为:‘永平副正之言,不可取实,凤南令亦以狂,不得取招。’然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今若不罪而放之,则后之无知者必效之。是亦大关于治道,父子间大变其更议于合坐,可也。”

○传曰:“旱甚,故己遣大臣,别祭于庙社,亦当避殿、减膳,以答天谴,其并停营缮。”

○台谏启前事,不允。

○宪府请禁酒,传曰:“依祖宗朝例,射侯处勿禁。”

○以旱灾,避正殿、减膳、撤乐,闭南门、开北门、迁市,不击皮鼓。

○下谕于开城府留守及八道监司曰:“当此农月,不唯雨雹、虫灾,损谷。连月不雨,旱干太甚,下湿几涸,高燥可知,予甚忧虑,不敢宁处。自今月初六日,避殿、减膳、撤乐,其体予意,宜各策勉。道内祈雨措置、雨泽足否、虫灾有无,急速访审驰启。”

○禁府以前济用监奉事李叔男,欲横得其三寸叔母权氏财产,谋害权氏义子李默,阴嗾权氏,呈不孝状,拟杖一百、徒三年半,尽夺告身以启,命功减一等,杖赎。

6月7日

○壬午,御朝讲,掌令兪仲翼曰:“近来,灾变叠见,旱灾尤甚,避殿、减膳、撤乐、宥罪、录囚,皆是文具,恐自上应天之实,或未尽也。大臣当知无不言,而不建白一事,是岂大臣之道乎?”上曰:“灾变不可的指为某事所召,然刑狱之感伤和气,尤甚。近者,御史所捉扶馀县有一狱囚,系缧八朔,一不推阅,至为惊愕。如此守令,罢之可也。”仲翼曰:“庭试,非应天惊惧之意也。”上曰:“此则非如观射之例,乃劝励之方也。”仲翼曰:“若策问时弊,则美矣,如赋诗,不可也。”知事洪淑曰:“畿甸之旱尤甚。畿甸土瘠民贫,年年失农,恐尤有民冤,请会大臣,别为讲究何如?如恒贡,亦或蠲减,以示其忧惧之意。”献纳黄士祐曰:“今倭人窃发于楸子岛。闾延、茂昌亦将驱逐,则必有边衅。军卒有名无实,又无国储,如此等事,须自上轸虑。”上曰:“南北道防御可虑。且谢恩使姜澂言:‘中原有问罪㺚子之言。’若信然,则必请兵于我国,大臣所当预处。”洪淑曰:“大原东堂等专无归意,不食一匙,似将殒命。然不可以此,从其所愿。且异国之人不可久留,何以处之?”上曰:“此事甚难。然朝议已定,其求请何可许也?彼不飮食者,欲示其恳请之意。且前日楸子岛作贼事,予意言之似当。然大臣皆以为,姑徐言之。”洪淑曰:“彼,每以尽忠我国为言,而求请益固。若以此言折之,则似当也。”上曰:“既得倭箭,可以示之。”领事郑光弼曰:“自祖宗朝,若我国人被掳于贼倭,则通谕岛主,刷还而典刑,例也。臣之意亦以为,此事不言,则彼倭必有轻易之心,而谓我国慢不知边事也,言之则可折其赤心致诚之言之为诈也。但大臣之意,多以为不可,然近观势言之可也。”上曰:“予之初意以为,其求请之难从者,不可许也,其小事则可许也。今则事势至此,若从之则彼必以我为㤼,必请其难事,此机甚难也。”

○礼曺启曰:“客人昼捧杯时,副官云:‘上官病苦,俟病歇行之,可也。’正官等云:”上官若自尽,则吾等不可生还。卜物当付对马岛特送,使遗其妻子也。’本曺招通事,言其不可之意。“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6月8日

○癸未,传曰:“御史所捉守令等使宪府决断,有违庚辰年例,庚辰年自上断之。若自上酌轻重断决,恐或有失,何以则可?其召宪府城上所议启。”

○御昼讲。上,临文曰:“此云:‘水旱相仍,饥疫荐至,公无数月之储,民乏一夕之资。老弱转于沟壑,饿殍僵于道路。’正如今时,方当农月,亢阳不雨,民将至于饿殍,予之忧念,曷有其极?”特进官韩亨允曰:“畿甸则凡徭役,比他尤甚,而连年凶荒,民将何以聊生?固当留念。”侍讲官金铦曰:“此,言:‘以旱宥二罪以下。’赦者,小人之幸,不当数下。然修省弭灾,当无所不至,疏放罪人,何如?”亨允曰:“赦者,小人之幸,不当数下。”参赞官金杨震曰:“古云:‘罪疑惟轻。’其中,罪之疑者,可以宥之。”上曰:“不核罪,而疏放,亦非应天之实。但使刑官勤恤,其勿滞狱。”

○庆尚道观察使韩效元拜辞,传曰:“守令七事及一应道内之事,卿其尽心措置。近来,风俗薄恶,所当先者,兴学校、正风俗也。”

○义州牧使金良弼拜辞,传曰:“义州,关防之地,防御诸事及七事,极力措置。且愼刑狱,飮食器皿,亦勿奢侈。”

○以捕盗将赏格事,收议。金诠、南衮、李惟淸议:“无赏罚则人不劝惩,诚如上教。今后年终,通计左右捕盗将所捕赃物,其的实者又核多少,优者论赏。从事官、部将、军官则给别仕,军士则给绵布,将则临时禀定。其捕犷捍大党者,常格外各别论赏何如?”传曰:“知道。”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左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启曰:“今年灾变甚多,夏月雨雹,非常之变。而近来旱气日甚,百物憔枯,专由臣等不职之故也。自旱之初,祈雨无所不至,又避殿、减膳,忧劳极矣,而略无雨候。未知何故耶?文具之事,无不尽矣,但恐有可为之实,而人不觉悟,以答天谴也,无乃刑狱有冤抑;人心有郁滞耶?反复计之,不知其由,自上所当留念。”上曰:“近来,靡灾不见。自始旱祈祷,无所不至,亦无其效。此灾,岂由于大臣?然上下所当交修不逮也。刑狱之间,不无冤抑,别言于刑官,速决之可也。”再启曰:“刑狱间,所当被罪者,当速决之,官吏亦无不懈缓者,故启之。所谓郁滞者,被罪失职之人,若多则亦是人情郁滞。如夏季岁抄,例以书启矣,然亦当速令该司书启,自上分辨,而使无郁滞。”传曰:“大臣之意果当,其令该曹,抄收职牒见罢者以启。”

○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曰:“今观御史所启,守令、万户、佥使所犯,或有分明易知之事;或有考核可知之事。虽令法司分拣,不得己当辨别启禀,而处置。当初自上裁断,则为当矣,今己付之有司,又御史赍来细琐文书。一一御览,似伤大体。令有司详核其轻重、实否启禀,然后自上裁断何如?且考其前例,而传教之事,更禀未安,然谏官,与他有司不同。知其有妨于事体,而不可不启,故更禀。”传曰:“御史所启守令、万户、佥使所犯考核事,依启。馀皆不允。”

○司谏院大司谏徐祉等上疏曰:

人欲自照其形,必须明镜;君欲自知其过,必藉诤臣。故古之圣帝、明王,非惟能容人之言,又导人以使之言;非惟不怒人之谏,又赏人以使之谏。是以,非徒大臣能言,小臣亦能言之,以至于韦布贱士,亦皆尽言,上下之间情意相通,而君德日修,治道日隆。舜之察迩言,禹之拜昌言,汤之从谏弗咈是已。后世之君,虽不如古昔帝王,而其臣或有折槛者,或有牵裙者,或以桀、纣比之者,或以桓、灵拟之者,诚以君势不可恃,而言者不可罪,故也。苟人君在位,𫍙𫍙之声音、颜色稍形于外,则人皆自爱其身,噤口结舌,孰肯犯雷霆之威,进一言、献一策哉?争为谄辞、谀说,以悦其君,而危亡旋至,莫之救也,可不惜哉?以近日之事言之,成庙喜闻直言,能享万世之美谥,废主杀戮谏臣,宗社几危,身且不保,此正殿下之所亲见,而臣等之所以追慕于成庙;叹息于废主者也。伏见,殿下临御已久,锐意治道,求谏非不至也,言路非不通也,而臣等常欲殿下必期至于尧、舜、禹、汤,故谨掇其殿下之阙失,而献焉。顷者,弘文馆陈时弊数事,言甚切至,而殿下曲为之辞,以辨释之。臣等恐殿下无乐闻之诚,有讳过之渐也。大抵,章秦之间,言虽过中,人主当虚怀而听之;优容而纳之,必曰:‘是爱我之诚。是,先事之戒也。’如此然后,言路敞矣,君道得矣。况言者之论,正中当时之病,则宜改容谢之曰:‘是,吾之过也,吾当改之。’云,可也。若曰:‘吾无过举,而在下者不必言之。’则此非人主恢弘之道,而拒谏之渐,尤可惧也。今之诸王子女婚礼之过侈,第宅之逾制,中外汹汹,论议不止,而至如台谏、侍从以疏以札,非一再矣。尤以严嫡庶、定分位为力言者,其意,岂无所指而云也?《传》曰:‘不出家,而成教于国。’自前世以来,未有不齐其家,而能理其国者也。夫二帝、三王之治,巍巍皇皇,至于今,称之不衰者,以其能齐家,而国治也。殿下孝以奉慈殿;严以御宫闱,其家政可谓美矣。然近者外间喧传,朴嫔无有功德于国家,而位跻一品,宠冠后宫,臣等,恐殿下未免有偏系之私,而为家政之累也。盖正配之于媵妾,储君之于支庶,其上下之分,如天地之不可易也。若不限定分,使卑者敌尊;贱者并贵,则陵僭之渐,由是而启;谗谮之端,由是而萌,诚为有国者之所当戒也。况义胜则恩废;恩过则义灭,必恩义之道两尽无馀,而家法正,治道著矣。殿下学究经史,讲明义理,其于古今治乱、兴亡,可戒、可法者,无不括尽于宸衷矣,岂不知恩义之兼尽,贵贱之定分,而反有外间之议如此也?尤切痛心焉。呜呼!骊姬夜半之谗,飞燕愤恚之辞,皆笔之于史,以垂万代。盖深宫幽邃,人所不睹之事,尚且露于外。如其宠或异于常,恩或过于厚,则一时之耳目,不可得而掩也。臣等官以谏为名,窃禄于朝,言苟不直,是负殿下也,负朝廷也,安忍默默?且近来天灾时变,比前尤加,而况今阴阳失序,夏月雨雹,蝗虫遍野,禾稼尽伤。夫灾变之来,虽不得指为某事之失,而其召之之原,岂无所自也?伏愿殿下,仰测天意,俯察人事,益砺圣躬,益修家政,永为长久之计,毋贻后世,之讥宗社幸甚。

传曰:“今观疏意,因灾变言宫闱之事及诸王子女第宅过制之事。古云:‘自内而国。’此疏意,欲使予自戒也。予之不逮,可以因此而知之。诸王子第宅过制之事,已禁之矣。后宫陞职,则女官以次而陞,久则虽无功德,例陞一品。然疏中所言,所当省念也。”

○忠淸道观察使赵玉崐,状启蝗虫自灭。

6月9日

○甲申,御朝讲。上曰:“御史所捉之事,考庚辰年例则以御史抄启入见,而其赍来文书则使有司察之。今若自上断之则但见其抄启,而其赍来细琐文书,不须观也。然宪府欲酌轻重入启,其意是矣。”大司宪金克成曰:“若只考御史所书启,而断决则恐失其轻重,不得已府中考核,故启之如是耳。”

○传曰:“今方避殿,坐于檐下,朝阳甚酷。经筵入侍大臣,暑病可畏,经筵虽不可全废,三伏间姑停之,可也。”

○领议政金诠以病辞职,传曰:“不允批答,可也。”

○台谏启金世熙、南褒事。宪府又启曰:“御史所捉单子付标者,皆择其重者也。”传曰:“御史所捉守令,自以为递差,而不治其任,至为不可,故庚辰年亦先其重者。今亦先罢其重者,如有重事,虽已罢,亦可推考。馀不允。”

○日晕。

6月10日

○乙酉,宪府启曰:“前日,私奴长守凌辱张顺孙。以贱隶致辱一品宰相,不无情由,请推。”传曰:“依启。”

○义禁府照凤南令荣,奉养其父有缺罪,杖一百,尽夺告身,录败常案,传曰:“其议减一等。”

6月11日

○丙戌,全罗道观察使申鏛、节度使吴堡驰启:“倭船十二只,设旗纛、击铮鼓,八十馀人先下陆,犯新达梁,我军坚壁乱射,又放炮,奔窜北走云。”政院启曰:“观其贼势,非鼠窃狗盗。其措置应变之方,问于大臣何如?”传曰:“倭奴设形名、击铮鼓,连日犯镇相战,果非鼠窃狗盗之类。况当日本使臣及对马岛特送,来求和好之时,海路宜其寂然,而其犯边作耗如此。前日济州人物被害事,欲言于日本使臣,而廷议以为,徐当观势为之,故姑停之矣。今倭奴凶谋如此,不可不言。以其道观察使所送倭箭,示使臣,以观其意何如?其问于政府及礼曹。”

○礼曺启曰:“日本使臣,欲亲诣阙庭呈疏。客人上疏违例,不可启达敢禀。”传曰:“他国使臣上疏,无例,防之可也。”其疏云:

日本国王殿僧大原,顿首顿首百拜言。圣文神武今。上皇帝陛下即祚以来,万物如意,曰雨而雨,曰旸而旸。臣,苟有所存,恐惧言上,谨诣光化门,捧疏以闻,伏乞圣旨。

其辞曰:“歌林钟律,爰依司法之礼曹,随槐厅阴,幸凭补衮之宰相,请怜今东僧。都见达于南面,听尚求益,正与必有得矣,至祝至祝。今上皇帝陛下,居三王上,令万国淳,远来荷朝鲜之国恩,添结老臣义。虽然,辱日本之君命,在失使者功。此云是,彼云非,甲之可,乙之否。信先王好则,赐二十五船于弸中,弃新王言乎?损二今条者,某甲欲行,车无𫐐轨,非罪道绝纪纲。臣僧某,秃丁历年,矮子过水,听太平鼓,再登琉璃阁中。有续命刀待出慈悲库内,亿岁二国,以化馀龄,一得生还至祷至祷。”

○兵曺以倭变,请遣助防将,传曰:“可。”

6月12日

○丁亥,南衮、李孟、李荇议:“使臣方在馆中,而贼船来犯边境,其谋难测。况边将无一级捕斩,而徒以边警先露于彼,则非唯无益,无乃损国威重乎?且其使臣所请之事,虽无犯边之衅,在所不可听,不必语之。”李惟淸、洪淑、沈贞、成云、成世贞议:“前此,倭贼窃发,则例皆通谕岛主,使之禁戢。今次犯边倭船,果非鼠窃。使臣方在客馆,为本国尽忠诚为言,而所为至此,尤当具由开说,以折其言之不信为便,贼箭则不必出示也。”传曰:“前于经筵,入侍之臣,或云可言,领府事郑光弼亦曰可言之,予意亦如是,其令宣慰使苏世让若以己意言之曰:‘君等虽以为本国,尽忠诚为言,今方来在客馆,而贼倭犹且犯边,至用形名、铮鼓,纵恣无忌。国家虽不介意,所为如此,旧约之不可解者,全由此也。’以此言之而不信,则并言其贼箭拾来之意,可也。然则彼无所言,而归其国亦将有辞矣。’

○礼曺判书洪淑曰:“昨日,客使陈疏违例,不可启达之意,使郞官往言之,客使称病不出,使押物出语曰:‘疏内,无乃有不恭之辞,而难于上达耶?如此阻当,则下情无上达,请给马,当诣光化门外启之。若不给马,则当徒步进呈。”传曰:“知道。”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启曰:“兵曺请遣助防将,此似可矣。但贼船现形,不过十一只。幸贼势益炽,兵使力不能制,然后可遣之也。今若遣二品宰相,则与兵使适体,而又贼变无定,必不得速还,亦不得无弊,姑待更报以遣,何如?且近来,以南方为无事,兵使、军官不许以禁军差送。今有事变,其以禁军为别军官,分送何如?”传曰:“助防将遣二品宰相,果未稳。其以三品堂上官择差,以待更报下送为当。别军官事,既令其道,有武才赴举者各一百人,抄发赴防,禁军不须遣也。”

○赐教书于领相金诠曰:

一国安危,所系者重。大臣进退,未宜以轻。岂有独智之能成?盖欲相须而共政。历观愿治之主,咸以任相为先。‘用汝作舟。’商后资傅说之济;‘以人为鉴。’唐宗保魏徵之明。如非具瞻,曷敢仪表?卿,器局峻洁,学问优赡。冰玉为心,酌贪泉而不易;直谅律己,居暗室而无欺。爰自先朝,已负经纶之望,逮于寡德,特委股股之寄,士林仰之若山斗,朝廷倚以为蓍龟,何遽以疾病为辞,而欲有退去之计,规释负重?卿虽急于避休,方图太平,予何赖于匡救?庶见勿药,而有喜,不必解务而就安。况当属时之嚣颃,尤宜藉卿而坐镇。“

6月13日

○戊子,金诠启曰:“臣得浮肿证,两脚皆肿,又头痛,不得已辞职。非徒不允,又赐教书,至为惶恐。臣以老病,年年受由,苟延岁月。三公大任,不可如此也。请递臣职,付之他人。则于国家有益,于臣亦可保其馀龄。反复计之,不能就仕,敢辞。”传曰:“大臣进退,有关国家。虽有病,当调理以行。”再辞,传曰:“卿,望重,故在首相之位,人心皆洽。今若以病辞退,予何能安心?自古耆耇,在三公之位者多矣。当调理行之,母辞。”三辞,亦不允。

○义禁府推李宗仁,为全罗右道水使,贼倭杀害我国人三十馀名。拟决杖一百,边远充军启之,命功减一等,杖赎只罢。传曰:“两界边将犯军令则当依律,以严其罪也。李宗仁则倭奴在海岛中作耗,故罪之只此耳。”

○咸镜道三水郡雨雹。

6月14日

○己丑,庆尚道观察使,据荠浦佥使所报,牒移于礼曺,礼曺启曰:“对马岛主云:‘贼倭,自一岐州向西海出去,边将预为措置。’云。恐此与客使相约为之欤?实有贼倭而来告,以示其诚欤?未可知也。今来船,乃约外船,欲不接待,而其类云:‘受答后乃还。’其接待与否,所以处之之宜,徐当议启。”传曰:“知道。”

○全罗道兵使吴堡驰启:“倭船或十五只,或十馀只,作综出入于草岛、甫吉岛、楸子岛等处。南桃浦万户朴桢、金甲岛万户崔自源等逢倭船八只于老勤岛相战,放神机箭铳筒,又射中倭贼五六后,退去。”

6月15日

○庚寅,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左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启曰:“兵曺欲速遣助防将。此乃大事,而朝廷处置得宜,然后可也。臣等未知边事,并召兵曺堂上及知边事堂上,商确决定何如?”传曰:“边事固重,当广议。但如此之事,皆会议则似乎纷扰。助防将其依兵曺公事,遣之,军官加定有弊,依前启下数,遣之亦可。”

○宣慰使苏世让启曰:“臣见上官于房内,特送上、副官,亦来谒。臣,仍语上官以传教倭寇之事,客人等相顾默然,似有惊沮之色”。上官曰:“吾等来此,岂有是事?愿问诸特送。”特送上官盛重曰:“战胜时,败走馀党尚多,乘船而遁,必此辈。知吾等请和,而伺间作耗,以害吾事也。岛主送本国使臣及吾辈,望其好还,如望日星,岂有犯边之理乎?若有作贼之计,则当大举而来,不止数十船而已也。自五月至七月,东南风利,故彼贼乃敢来寇,必待八月西风,然后还去,故今尚迟回诸岛。吾请付已受图书于上官,直往诸岛,搜捕贼倭而来,战若未胜则当身死贼首,此后可知吾岛主诚意矣。吾之出来时,亦虑此辈邀击,多载兵器而来,置于荠浦馆里,此,通事所目睹也。”上官曰:“今闻盛重之言,果是败走馀党所为也。岛主方希大事,且吾辈在此,何敢生意扰边乎?此,不难知之事,且吾等归日无期。前者,屡呈书札于礼曹,一无可否。今欲呈上疏,而礼曺又以无例搪塞。前此,使臣委事无成,亦岂有例?若不许马,则吾当步往阙门外,必亲呈,闻天语可否而后已也。臣以不可之意反复开谕,终不解惑也。”

○礼曹判书洪淑、参判成云、参议李世贞启曰:“客使以为:‘礼曹与朝廷阻当,而不上陈疏,使怀抱不得上达,若不给马,则当乘吾所持来轿子,使从来人担持,诣阙门外亲呈,闻天语可否,则当释然而退。’云。彼闻南方倭变之事,心自沮丧,而但以不纳上疏,深怨礼曹。前日于宾厅佥议以为:‘客人若无还意,则可遣礼曹参议,以国意,言其不可解约之意也。’今则彼怨礼曹如此,虽遣参议,彼必不信,以为非上意也。曹意以为,遣注书言之曰:‘此非人主独断,须与朝廷议之。廷议以为:“壬申年约条,不可解也。”云则彼亦知上意,而非礼曹阻当,释然解冤也。”传曰:“日本使臣以礼曹为阻当,虽遣礼曹参议,彼必不信,遣内臣言之似当。然此乃大事,议于政府可也。且宣慰使苏世让非凡人也。必不失言,当往言于客使曰:‘此非礼曹阻当,乃朝廷公议也。百年之约,不可一朝而解。若解约则岂交邻以信之意乎?’召世让言之可也。”

○谏院启曰:“兼执义尹世霖下去事,适本道方有倭变,沿边守令被推,则将不得专于防戍。且事干人分囚于各官,巡行推鞫之际,如驿路等诸弊不赀,请亟令上来,姑使其道推考以启。”传曰:“谏院言御史之往为有弊。予意亦以为,虽使监司推之,无妨,然此乃边方重事,昨已下去,即遣史官,议于三公。”领议政金诠议:“倭衅方兴,而遣御史推考,弊固如谏院所启,勿遣御史固当。”左议政南衮议:“近来军政解弛,小遇敌仇,便至挫衄。如济州人死伤者至二十馀人,专由边将不谨操备之致。故委遣兼御史推鞫之,所以重其事也。若令本道监司推考,则事类寻常有罪之人,恐难得实。若狃于姑息,则今后亦无有尽心赴敌者矣,此,不可不虑。况尹世霖今已下去,不必召还。”右议政李惟淸议亦同。传曰:“依南衮、李惟淸议,可也。”

○大司宪金克成、执义李贤辅、掌令兪仲翼、持平沈思逊启曰:“对马岛主报边云:贼船向西海去。’此,似示未然之事,今观礼曺答岛主之文,有‘不即禁绝,使至如此。’之语,答岛主曰:”专人垂示可喜。但此贼船必经贵岛而来,足下不即禁绝,使至于此,为朝廷诚款安在?贵岛接连我境,自其祖先世输诚款。如此不逞之徒,一切禁戢,或亟追斩,足下亦当益励其心,以追先烈。“此,似是已然之事,甚为未便。持此文者,今日薄晩出去,可追改止之。且倭人反复难信,虽阴为劫和之计,阳示输款之意。然彼以报边为名,而我不接待,则彼必含愤,使臣之请,亦无所从则恐生边患。今次报边之倭,过海粮则已给之矣,留浦粮亦可给之,此非无名船例也。大抵,边警有报,该曹当与知边事及政府,同议商确,庙算已定,然后处置可也。近者,独断处置,而政府又以为非,追改之,此甚未便。以助防将一事言之,兵曺请遣则命遣之,政府又启以姑徐遣之,又命停之。如军官之增减,助防嘉善、通政之不一,庙算不定之故也。此则犹之可也,若机会大事,如此草率,而至于追悔之地,则恐未及图也。此非细事,故敢启。”传曰:“对马岛报边倭人,一切不待,予意亦以为未便。但礼曹及政府,必熟计处置故。依启也。‘今所启边警有报,辄皆会议,以一事辄会议,似有烦扰。该曹报政府,政府观其事之是非,而处置,与会议无异矣。庚午无会议之例,故会议宾厅,于见闻亦骚扰矣。重事则会议,轻事则该曹报政府可也。政院可以分其轻重,而为之,而此事则宜会议也。”宪府启曰:“许迟妻柳氏事,府中缄问,至于抗拒。此,无他事证,又不可使婢子立证,而此非隐微之事,彰闻已久,朝中所共知。且大关风教,不可以抗拒,不推妇女,又不可进来推考,敢禀。宪府缄问曰:”许迟妻柳氏,与迟妒忌之时,凌侮殴辱,不计死生。束草为人,割断支体,名为许迟,令婢子致贺于庭。迟出使时,亦令婢子哭于门外曰:“许迟身死发丧。’云。许迟为台谏时,以监试官命牌到家,适许迟出归,隐其命牌,不即致喩,欲令许迟被罪,许迟为坡州牧使时,令婢子着男服筑墙曰:‘家翁送州人,筑墙。’又欲令被罪也。又于邻家,有雄鸡逐雌鸡飞入其家,捕其鸡而数罪曰:‘汝家亦有雌鸡,而又逐邻家之雌,此亦许迟者类。’即令拔羽、支解。”传曰:“观柳氏之事,败常乱伦甚矣。可以穷推得情,若欲穷推,则当系诏狱。然非奸事则不可系狱,若欲推事干,皆婢子,相为容隐,不可推也,又不可弃也,明日可议之。”

○义禁府照前全罗右道水军虞候崔寿千,常时不谨防戍,致令倭贼杀伤济州进上物载来人三十三名罪,决杖一百,发边远充军,传曰:“功减一等,杖赎,只罢其职。”

6月16日

○辛卯,领相金诠议:“日本使臣上疏,礼曹既已未得上达答之,今遣注书开谕,似未宜。而使臣辈以礼曹堂上,常称三大人,而尊之。遣参议往谕倭馆,亦不当。上、副使外,正官人招致礼曹,开谕为便,所谕之辞,令礼曹磨链何如?”左相南衮、右相李惟淸、左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议:“注书开谕似轻,遣承旨亦于客馆,礼度为难。令礼曹参议,将上意往谕,所谕之辞,令礼曹务要简严磨链,为当。”传曰:“遣礼曹参议,往谕为当。所谕之辞,则大臣与礼曹,会议也。”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左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议启曰:“礼曹所答岛主之辞,所谓不能禁绝,使至于此。’者,宪府以为误,臣等则以为无妨也。倭贼向西海之言,虽指未然,今己犯边,在馆客使亦知之,以此答之可也。且前者,约外船来者,过海粮减半给之。此则以为非他例船,其过海粮既依数给之,亦是优待。且令荠浦佥使,若自心别办馈饷,似当,此则可追谕之。”领中枢府使郑光弼、永昌府院君权钧启曰:“台谏之意必以为,彼以报边为名而来,我不接待为不当。然倭人诈谋难测,不无故自犯边,而诈报之术。信其虚言,而厚待则国家必罢劳于防御、接待等事也,依政府议为当。”传曰:“倭人虽反复难信,然既不从客使之请,报变而来者,亦不接待,则恐生边患,予意亦为未便。以政府及礼曺所酌定,必熟计处置,故不言耳。宪府亦以机会不可失宜,而启之,不接而送之,则于事何如?文词改否、所谕之辞,大臣当议定之。”大臣等及礼曺判书洪淑、参判成云、参议李世贞启曰:“大抵,外夷之人厚待而送,虽为美事,然对马岛诈谋己著,彼见此书,虽以我国己为知其诈,亦无妨。且今尽给过海粮,又馈饷而送,则是亦厚待。虽不给留浦粮,不为薄待也。”传曰:“人君若示恢弘之量,则外夷之诈,不足责也。然庙算已定,依议为之。”大臣等又启曰:“遣礼曺参议往谕之事,臣等更思之,自上遣参议以谕,似无端。明明日,对马岛特送饯宴,必传呈日本使臣上疏。如此则礼曹判书曹当言之曰:‘此违例,不可为之事。然当为君等,上达取禀。’云,择其易事而从之,则恩出于上,而事亦得宜也。”传曰:“客人上疏,违例,似不当。若一开端,后亦成例。且客人求请,其意不在小,而在大,今若从小事,则后日之求,不可胜从。初谓:‘重违国王之请,从其小事。’则可矣,今事势至此,若从之则必以为劫从。且其上疏,礼曺既已防启。今又启之,则彼必深怨礼曺之阻当。前日,大臣皆以为,当此机会,不可从,今观大臣之议,与前日异矣。”大臣等启曰:“当此机会,从之为难,臣等亦知之。但待日本使臣甚难,故如此启之,出于不得已也。今上教至当,后日特送饯宴时,虽欲陈疏,毋得转达,待特送出去后,观势遣参议言之为当。”传曰:“知道。”大臣等又启曰:“许迟妻柳氏之悖逆,通国所知,使许迟被罪,其设心也。推其切邻,据证定罪可也。然则其律太重,处之甚难。虽不推问,请使离异。”传曰:“大抵,闺门隐微之事,妻妾之间,争宠之辈,发无根之言,或以恶谈,播诸人口,欲成其罪,无地自明。此,古今上下之通患,人之见闻,虽有惊骇之事,其实难知,传言何可尽信?今此柳氏之事,朝廷所共闻,而前者见许迟缄辞,则柳氏之顽恶,似无疑矣。但不知其事之皆实也,然其夫不告以七去之事,而朝廷以风闻离异,则非特有乖于事理,不无后弊。予意以为,奴主则相为容隐,不可推之。但其顽恶如是,则切邻必皆知之,推其切邻,事有的实据证,照律酌定其罪,可也。”大臣等启曰:“柳氏之事,臣等之意亦然。但推切邻而服招,则其罪非轻,若不服则必用刑杖,至于狱烦,故如此启之。然如柳氏顽恶,虽离异,必无惩戒,果如上教,切邻推考至当。”传曰:“知道。”

○礼曹判书洪淑启曰:“礼部侍郞孙存求见我国《登科录》诗文,若可入送,当于正朝使行次付送,令大提学抄之甚当。此非小事,请于今日议之。”传曰:“可。”大臣等启曰:“孙存之请再三,令弘文馆抄试场诗文,若可示中原则送之,若不可示之,则当答以不送之意也。”传曰:“依启。”

○全罗道助防将皇甫谦启曰:“兵曹,令臣今日发程,然无事目,故不给印信,若有公事,则不可以白文相通。又领率军士,以武科录名都目抄给云。录名人,非尽是元居本道者,仓卒征发,实为难矣。又火药匠数人,请率去。且彼敌犯边,必无定处。臣之留住一处,应变至难,请与兵、水使,同力搜讨,何如?”传曰:“以此意,传于兵曹。”

○宪府启曰:“宜城尉南致元事,前以潜引宫女,使之出私第,通奸被罪。后以打杀其奴,被罪。虽久而所犯甚大,不可轻叙。昆阳守河,其四寸妹夫李宗翼以为通其妻。其终虽发明,然与四寸妹混处,或飮酒过度;或戏双陆,其行不善,不可叙用。昆阳守,不以此被罪,而辛巳十月十六日,重囚拿来时,虽切亲不得聚看,而迎秋门外数多屯聚,被罪,故上命叙用,台谏意误以为,以此事被罪,而叙用也。金兰副正祐孙,第三子舜年为同生,兄登水副正继后,堤川君妻死,守丧,堤川君死,诈称亡父遗书,使舜年不为丧服,谋欲废嫡。宗簿寺推考论罪,得其当矣,其后,义禁府分拣,而宗簿寺又因此,而释其罪,失其当矣。本府时方推核,请勿叙用。黄汝献则既被动摇台谏之罪,而未过三朔,还授职牒,政令烦数,请勿给职牒。”汝献以宪府所推扑杀私奴哲同者安涵父彦邦,前衔朝官,依法启移义禁府推断,而尹殷辅则与邦彦族亲,郑应獜则必有其由,皆有情移送,以此喧说,动摇台谏。传曰:“宜城尉被罪非一度,故台谏启之。前亦叙用,而台谏启止。然驸马,非朝官例,使之不失其禄。先王驸马久失其禄,未安,故叙用也。昆阳守不以此被罪,以他事被罪,故命叙用,而今以此事勿叙,似未便。金兰副正,前者以其上言,释其罪,故命叙用,然宪府今方推核,则姑勿叙用可也。黄汝献,予亦知其被罪之未久也。但其罪,只可罢职,而收职牒似过,故还授之。既命给,而又命收之,则是亦政令烦数也。”

○传于吏曺曰:“残邑守令,人皆厌避,多以不良者差之,故不得苏复。每令择差,而一不举行,其中、大邑则尤择名望重者,而遣之可也。”

○以苏世良为司谏院司谏,表凭为司宪府掌令。

○日晕。

6月17日

○壬辰,传曰:“今见各道褒贬,万户、佥使中下不多,或全无居殿者,岂尽贤者乎?江原道监司柳灌、忠淸道水使尹任、全罗道水使李宗仁推之可也。”

○宪府启南致元、黄汝献事,又启曰:“尚瑞院判官尹琳前以诈称慈旨被罪,不可叙用。设使叙用,岂叙于本品乎?吏曹拟于本品,亦失矣,请勿叙。”又以许迟妻柳氏公事,启曰:“虽非奸事,前亦有移义禁府之例,请移推于义禁府。”传曰:“尹琳以不美事被罪,然谪还久废,故命叙用。铨曺非不知而注拟,可勿递也,许迟妻事,推考切邻,己与大臣议定。非奸事而系诏狱,物论以为不便,馀不允。”

6月18日

○癸巳,刑曹启曰:“恩津囚六月,政府以为可拿来推考,死罪,例遣郞官,宜下诏狱。”传曰:“依启。”承旨蔡忱启曰:“金六月等三人九月、自同发、六月三人也。已囚于恩津,全罗道又捉囚十五人。此类甚多,若尽拿致,似乎骚扰。”传曰:“令各道都事推之,何如?议于政府可也。”

○宪府启前事。谏院启曰:“奉化县监孔戣贪残,不合守令,请递。典籍崔灏、淸风郡守呈辞未久还叙。当初赴任时,亦且厌惮,不挈妻子,非有病呈辞之例,请递之。”传曰:“孔戣若实贪残,则可递。但监司岂无所闻,而不为贬黜乎?崔灏若直窥避则可勿叙,然文臣为典籍,岂过越乎?馀并不允。”

○礼曹启曰:“当日,饯特送盛重于本曺,饯讫,盛重等曰:‘庚午年叛乱后,壬申年弸中出来,请平其时扇乱岛主,盛顺尚在,犹且许和,仍给二十五船。今则盛长新立,而为朝廷剪平庚午扇乱之徒,其有功于朝鲜大矣。而不许其请,等窃闷焉。以今日忠劳,视诸庚午之事,则善恶自分,而厚彼薄此,不知其由。’曺答曰:‘尔等之事,朝廷已知。但壬申新约,不可挠改。且国论牢固,断不可从。尔岛主向朝鲜诚意,积久则朝廷将知之矣。’盛重曰:‘何如则可谓之诚乎?新岛主知旧岛主有复叛状,合十岛兵,尽歼其徒,其诚意可谓至矣。且吾等出来时,岛主谓余曰:“本岛已立大功,今汝之行,必得重奖。”而今不得谐一事而还,非徒无面目,必得重谴。吾等所以反复恳恳者,虽不得尽从,倘许一事,等亦无恤。’又曰:‘全罗贼倭之事,因宣慰使闻之,不胜愧赧。此岂岛主所知?大抵,倭人受文引,出来者则必经本岛,如私出来者,则不由本岛。今此之辈,岛主必未及知。吾等当告是意于岛主,搜捉抵罪矣。’曺答曰:‘搜捉抵罪事,任汝所为。岛主若至诚事朝廷,则管下人悉体其意,必无如此之事。’盛重,小变前言更答之,且曰:‘后日则可知本国之意,若遣一朝官,与吾等同船而往,审视本岛之事,则亦知吾言不诬矣。副官平三甫罗而罗曰:‘父平忠国有大功于国,职至二品,吾亦承父之绩,曾受副护军。年前兵火,其官教见烧,今将烬馀数片而来。验此,更给官教切望。吾不欲持此官教,往来于本国,当藏之于家,以示子孙耳。二船主宗太郞亦持其父助国次官教曰:‘父有功劳,职至佥知。看此官教,则知吾父有功矣。吾亦承父荫,受职是望。’盛重曰:‘平三甫罗而罗及宗太郞请职事,前有其例,请听其言。吾初来时由水路,而身病不止,还时亦欲由水路。’云。”又启曰:“平三甫罗而罗父子官教,乃甲寅年所出,若更成给,则当以甲寅年月成给。若以今之月日成给,则有违壬申约条,壬申年约条云:‘若持壬申以前图书及文记者,使不得出入,若持壬申以后图书及文记者,使得出入云。”敢禀。宗太郞若赐职,当授司猛,倭人初职,本司猛也。虽授司猛,不得出入。深岛倭则以司猛,犹得出入,对马岛倭则必以护军出来。且非关系之事,何以为之?大抵,客人求请,无从之之事,如此微事,从之何如?且阿古大之父掳我国人为其婢,名曰论德,产二女居焉,盖四十馀年矣。抵今乃逃还我土,阿古大请还给,而若不还给,则以绵布代给云。使兵曹磨链启下后,本曺处之为当。“传曰:”此乃大事,报政府可也。“

6月19日

○甲午,御朝讲。领事南衮曰:“兵曺初欲遣助防将,臣等以为,只令助防将,率二、三军官以往则,恐未能备御大盗也。使其边将,各固备御之道,京中则使无摇动可也。其道武科录名都目抄之,则此人,非尽元居本土者,仓卒征聚亦难。如其道定虏卫,勿论上下番,抄给似当。且见全罗兵使书状,倭船向西大洋云。黄海、平安等道,亦谕此意何如?客使在馆时,彼必不能大寇。然臣意以谓,彼欲恐动我国,使之尽从其请也。且庚午年以后,以南方为无事,万户、佥使,率以无用者遣之,其军官,皆市井之人,此甚不可。其土兵,率皆老钝无用,请令边将,拣择精兵何如?客使若还,则边衅盖难知也。大抵凡事,有备无患,一朝事起,无以应变。兵曹请选重臣,以任边事。召备边司、兵曹堂上,同议何如?”侍读官许宽曰:“兵曹堂上皆儒者,不知边事。故北道书状,或有难处之事,请移备边司云。若平时则虽或如是,犹可及也,若有事之时,则恐失机会也。参判以下以武臣交差,何如?全罗道佥使、万户,率皆老衰之人,如斥候等事亦不谨,故至于贼倭下陆,如入无人之境,边将不敢出敌,但守城而已,彼之轻我国,必矣。须各别择遣,亦以训链权知,有武才者择遣,何如?”上曰:“近来,武班中可用者少,而每于经筵,论其择将之方而已,未闻荐其大用者,大臣当荐之。且兵曹堂上以武臣交差,为当。”

○三公议:“金六月等罪恶甚大,只令其道都事推鞫,而罪之,则中外不知其罪,请拿推其魁首,明示典刑,暴著中外。”传曰:“依启。”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兵曹判书张顺孙、左赞成李继孟、户曹判书高荆山、左参赞沈贞、工曹判书安润德、知中枢府事韩亨允、右参赞李荇、兵曹参判方有宁、兵曹参知洪彦弼议启曰:“兵曹请选重臣,以寄边事,欲以李继孟、高荆山任之。”传曰:“坐而运筹,则继孟能之,若至于往战,则年己衰矣,似未能驱驰。高荆山则年虽老,气尚强健,可以往矣。更以他强健宰相书启,政丞一员,亦可兼备边司也。”南衮等即以沈贞代继孟,又启曰:“臣等虽备位三公,实不知边事,天鉴所洞照。自上命之,虽非时在三公,知边事则可任之。”传曰:“政丞果不知边事,则当事机,不可问于他人,而处之,其以知边事宰相兼之,则可与政丞同议应变也。”即以领中枢府事郑光弼启之。张顺孙启曰:“高荆山、沈贞巡边使称号何如?”南衮启曰:“土兵事,当使巡边使处之。”传曰:“皆知道。”

○巡边使高荆山启曰:“今者,委臣以边事。年已衰老,幸留住一处,有所料度则犹或可为,若至于纵横战阵,则何以能当?军国大务,失其事机,则非细故也,请以年少宰相代遣。”沈贞曰:“臣本以庸下之资,生长京中,边方诸事,其何以知之?请以知边事者代之。”

○宣慰使苏世让启曰:“臣欲说传教之意,往馆所,上官托病不出,正官以下出而待臣,闻臣言而答曰:‘礼曺阻当,不纳陈疏。又不给马,上达无由,窃闷焉。’臣答曰:‘君等之请,朝廷共议,禀定于上,非礼曹所擅改也,况邻国使臣,不可呈疏。宴享、朝贺之时,可以给马。不然,礼曺不可擅给也。’答曰:‘然,当于特送饯宴时,奉简于礼曹,以谕我意。’云。昨日昼捧杯时,上使亦辞以病不出,都船主出语臣曰:‘上使云:“礼曹既阻当上疏,又不许马,欲徒步往呈则衣冠异制,难于出入。如此则宣慰使、通事皆将被罪。我以一衲老僧,既为我国罪人,未得请,故自谓罪人。宁枯死馆中,不当使异国人,因我被罪也。我与侍奉数人留此、以待本国之命。若云:‘尔无罪,可还则还,不然则当枯死此地,正副官以下,可以还去。’云。”传曰:“知道。”

○传于高荆山、沈贞曰:“卿等为巡边使,无事则在内措置,有事则往征可也。大臣等岂不熟计,而荐之乎?知边事宰相,未易得也。况今有倭变,卿等不当辞也。”荆山再辞曰:“臣子之职,当鞠躬尽力,死而后已,今日之固辞者,非为一身也,恐误国事也。古人虽年过七十,尚有为将者,我朝未之有也。臣于两界及南方形势,粗尝经践,然臣之气力衰惫,其于奔驰防御,固所未能也。”沈贞再辞曰:“臣荷圣恩至重,思欲竭尽死力,以效丝毫之报。今当此事,非臣才干之所及,凡军机等事,臣无所知。又有八十老母,朝夕难保,幸往赴而有大故,则此亦可闷,请更下问于大臣,以谙链边事者代之。”传曰:“朝廷,岂轻荐哉?况非今日往征,毋辞。”

○台谏启前事。宪府独启曰:“朴培根,其为人凶猾难测。前日所为,虽不著于事迹,其设心可愕。前以经历被罪,而今为佥正,兵曹拟望,亦为失矣。今日,本府方议启,而该曹已请改正,其所关甚大。郑归雅与培根同谋者也,亦与于叙用,请并依旧罢职,不叙。”传曰:“朴培根、郑归雅依启。馀皆不允。”

6月20日

○乙未,领中枢府事郑光弼曰:“昨以臣参于备边司。臣自少不事武业,边方之事无所见闻。至于有事之日,罔知攸措,恐误国事,请更卜知边事者代之。”传曰:“昨日,大臣择知南方宰相荐之耳。设有事变,高荆山、沈贞当往征,卿则当留都,与三公同议措置,何有难事?毋辞。”光弼再辞,不允。

○巡边使高荆山、沈贞启曰:“分道然后,当各自专意措置。其间有所不知之事,亦且闻见而为之,请分道。”庆尚道则高荆山掌之,全罗道则沈贞掌之。“

○郑光弼启曰:“若有急事,则不可不与政丞议之,而报政府,似乎迟缓。庚午年,政丞,兼备边司,今亦与政丞同议。且近来,全罗道形势及军士分防、行船之事,无有知之者。前水使李宗仁,昨日罢官归鄕,请召还同议。且巡边使从事官,庚午年不分台谏、侍从,而为之。今亦人才有限,勿论台谏、侍从,拟望何如?”传曰:“皆依启。”

○全罗道御史尹止衡入来,以全州等所犯书启曰:

达梁城子完固,然筑城于山腰,贼若登城后山顶,则俯视城中矣。且近者,倭奴三人,赤身上山顶大呼曰:“有倭变。”城中惊动失魄,俄而倭船突入。城中之军射之,矢已尽,而适有镇抚,大呼佯言曰:“右道水军兵营令公,引兵即至矣。”贼闻而退。且右道兵营虞候权寿永为水营权管,而闻贼变五日后,率兵以往,又闻贼退,即还。会宁浦、加里浦作贼时,坐而不救。且年老无才,无足用也。

传曰:“知道。”

○御昼讲。上曰:“近有倭变书状,连络而至。此非鼠窃狗偸,贼势甚盛,至为可虑。且客使,何以则待之得其道乎?内则若不得请,将欲自尽,外则犯边,恐动。今若从其小事,则必有后弊。”参赞官郑士龙曰:“全罗道贼倭,疑皆是对马岛之倭月也。尹止衡言达梁贼倭,皆能为我国语。以此观之,此必非他岛之倭也。一以来请;一以犯边,使之恐动,而得请也。”上曰:“以对马岛报变之事观之,若他岛之倭,则当自禁戢而已,何报之有?恐彼自犯边,而反以报变,佯示其诚意也。”士龙曰:“今贼倭,若真如客使所言:‘逆贼败走馀党。’则必不为大计,而但潜窃而去。今则持铮鼓犯边,必是对马岛所为也。宣慰使苏世让云:‘特送言曰:“上官则留此,而吾等当还岛,擒获贼倭以来。如是则可知诚意。”云,若他岛之倭则安可必其擒获也?以此,尤疑其对马岛所为也。虽从权,许岁遣船不妨,然似陷于术中。”特进官李自坚曰:“今进讲书,太祖献安边策曰:‘民之休戚,系于守令;军之勇劫,在于将帅。’大抵,得人为大。平安监司柳聃年、南道兵使金锡哲有勇略,又多经历,可召还。留都也。”上曰:“都中无可用之将,则外任之有壮猷者,可召还。但监司重任,召还似难,兵使则召还似可。”士龙曰:“上教以为,监司重任,不可召还,此为至当。然聃年事多经历,备审南方之事,可以召还。监司虽非聃年,岂无可当者乎?”侍读官蔡绍权曰:“黄衡死后,但有聃年。初出为监司时,人皆以为未便,今可招来也。”上曰:“平安一道,境连上国,又虑㺚子之乱,故择遣聃年。非徒此道之将,可以召还,他道亦有武略者,可召还,广议可也。”自坚曰:“人云:‘金锡哲于庚午年倭战时,失律。当此之时,变出不意,虽良将,何能为也?此则非其罪也。此二人先召还,而广议他道之人,何如?”

○传曰:“经筵宰臣皆以为,柳聃年、金锡哲可召还,然监司重任,不可轻递,南道兵使虽召还,不妨非徒此人,各道若有可堪为将帅者,可并召还。”

○传曰:“领中枢请以巡边使从事官,勿论台谏、侍从差之,予即依启。今更计之,庚午年亦以不论台谏、侍从为未便,今亦以他文臣,差之可也。以兵曹郞官为从事官,未便,亦改差可也。”

○台谏启前事,传曰:“南致元以先王驸马,久失其禄。亲亲之义,有所未安,故叙用矣。馀并不允。”

○兵曹判书张顺孙、参判方有宁启曰:“柳聃年、金锡哲召还事,上教至当。然当初以平安道为重,而择遣聃年。今亦有金住张哈事,不可召还。南道亦重,金锡哲亦不可召还也。昨日,南衮问臣以谁可为留都之将?臣未答。大抵,知臣莫如君,当自上选择任之可也。”传曰:“于经筵,有可召还云者,平安道监司柳聃年则西方甚重,幸中原有㺚子之变,而请兵则此亦大事,不可召还。知南方之事宰相,出任西北方者二三人,其书启,当议于大臣。”

○辽东移咨文曰:

辽东都指挥使司为庆贺事,承准礼部照会,该本部题:“嘉靖元年三月初十日,恭惟皇上,益隆孝敬,恭上昭圣慈寿皇太后、庄肃皇后尊号,十一日,恭上寿安皇太后、兴国太后尊号,诏告天下,合本部行移各王府及天下文武伍品以上诸司衙门,查照。正朝、冬至节事,例差官类,进表文庆贺内,昭圣慈寿皇太后旧式表文,应合改撰,并庄肃皇后,先该本部题,奉钦依,暂称武宗皇后,改撰笺文,今加上庄肃尊号,有所常行礼仪,合照本部原,拟改笺为表,以示尊崇,前项笺文亦合更改。又寿安皇太后、兴国太后已加尊号,凡遇正朝、冬至,合节相应,一体庆贺,其表式样,必先预行各王府、天下文武衙门,钦遵知会,庶不临期有误。合候命下之日,本部俱行移翰林院撰拟,通行诸司衙门,依式誊写拜进,缘系庆贺事理,未敢擅便。”嘉靖元年三月十三日,本部尚书毛等具题次日,奉圣旨:“是,钦此钦遵。”行移翰林院,于五月初六日撰出。昭圣慈寿皇太后表式。伏以,景运维新,重熙累洽,实赖含弘之德,永延祐启之祥,海内臣民不胜欢戴。恭惟,昭圣慈寿皇太后陛下,仁孝性成,聪明天赋。夙赞襄于内治,享尊养于慈闱。拥翊圣明,奠安宗社。是以,诞膺徽号,而隆盛福于悠久也。臣某,宗室,属戚亲。藩群臣,叨守外邦,职守藩维。忻逢圣朝,正旦长至。仰九重而拜贺,祝万寿以维祺。无任瞻仰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贺以闻。庄肃皇后表式伏以,德协先朝,化行禁掖。臣民共戴,中外同尊。恭惟,庄肃皇后陛下,远嗣徽音,茂昭令闻。懿范合于图史,勤俭著于家邦,是以,荣膺徽号,而享福祉于无穷也。臣某,宗室,属戚亲,藩群臣,叨守外邦,职守藩维。忻逢令旦,正旦长至。肃班行而敬拜,祝宝算于攸长。无任瞻仰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贺以闻。寿安皇太后表式。伏以,天祐皇明,肇开景运。茂衍邦家之庆,弘昭化理之基。中外腾欢,臣民仰戴。恭惟寿安皇太后陛下,中正仁慈,齐藏贞静。克相圣祖,诞启神孙。溥德泽于八统,隆本支于百世。是以,显膺天下之至养,而安享尊荣之多福也。臣某,宗室,属籍亲,藩祥臣,叨守外邦,职守藩维。忻逢令旦,正旦长至。仰宫闱之深远,祝寿算于绵长。无任瞻仰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贺以闻。兴国太后表式。伏以,景运重开,家邦宁谧。上赖宫闱之庆,益永胤祚之休。海内臣民,不胜欢戴。恭惟,兴国太后陛下,聪明端淑,恭俭慈祥。爰笃生乎圣君,克迓承于天眷。遂启嗣统之瑞,聿兴致治之光。是以,诞膺徽号,而享盛福于攸久也。臣某,宗室,属籍亲,藩群臣,叨守外邦,职守藩维。忻逢令旦,正旦长至。仰深宫而拜贺,祝眉寿以无强。无任瞻仰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贺以闻。递出到府,拟合通行。为此除外,查得先该朝鲜国陪臣刑曹参判姜澂等禀为徽号等事:“切惟,天朝封号等项大事,本国理该进贺,诚恐本部行移辽东都司公文,一时不至,该都司,不行本国知会,必有迟误未便,伏乞于今照会内明载:‘以后,但遇前项事情,如敕诏己到本都司,不拘公文到否,随即移咨本国知会,永为常例。’庶使小邦,不致有误庆贺。为此,谨禀。”等因到部。今该前因拟合就行,为此合行照会,本部、都司着落当该官吏,照依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即行移咨朝鲜国王,钦遵知会施行。承此前事,拟合就行,为此除外,合行移咨。前去烦请差委的当官员,前来会式施行,须至咨者。

○全罗道右道鲍作干等逢倭于甫吉岛,被夺衣粮杂物,火其船只。

6月21日

○丙申,御朝讲。上曰:“此,言,台臣论紊乱铨选,贪污著闻也,此言当矣。铨曹须愼择人,若不愼铨选,必有如此之讥。”领事权钧曰:“臣任铨曹见之,当今人物乏少,然当愼于差择。”大司谏徐祉、持平沈思逊,论崔灏、孔戣、南致元、尹琳、黄汝献、赵恂事,孔戣、尹琳改差,馀不允。徐祉曰:“兼御史尹世霖之未发也,本院欲启之,以国家重其边事,故不启。今则既遣助防将,又有巡边使之奇,其道必骚扰矣。水使李宗仁虽令拿来,而只罢职,其守令、万户、佥使虽推考,其罪亦不过罢职,遣御史推之未便。上教以为:‘既下去,不须追还。’虽己下去,观时变,召还何妨?”上曰:“全罗道使命烦数,果有弊矣。然世霖今已兼执义下去,大臣之议亦以为,当重其事,今不须追还。”上曰:“来馆倭人接待事,大臣必筹度矣,当如何,得其道乎?昨见宣慰使苏世让牒呈,上官顿无还意云,其终何以处之?又贼倭持兵器、旗麾、铮鼓,来犯边境,此诚可虞。然边警则有将帅,固其防御而已,今次客倭,处之甚难,国之大事也。”钧曰:“当初,从其微事则事必得宜矣。”上曰:“予意亦以为,当初可从其微事。到今则客倭欲自尽,又外为犯边,当此机会,若从其请,则必有后弊,不可开端也。”钧曰:“今若从其一事,则必以为畏劫也。且对马岛土地瘠薄,五谷不生,专赖我国生活,必不能截然犯边。但不得请,欲以此恐动而讲和,今之处置实难。”徐祉曰:“当初,不从其请,而当此机会,从之不可云者,正论也。然彼或绝望而归,则边患何有穷己?”上曰:“报变之倭,边将不待朝廷处置,而薄待,使之绝望。今又倭使不得其请,绝望而归则南方之患,果必有矣。”同知事李荇曰:“祖宗之待夷也,虽知其欺诈,而待之自若。大抵,古之帝王,其于待夷,但为羁縻之计而已。今之待倭,恐至于峻截。”特进官成云曰:“待夷,不可峻截,当羁縻,不绝而已。然当此机会,从其小事则恐后日请居三浦,亦如此也。”钧曰:“三浦请居,决不可从。小事,虽从之可也。”李荇曰:“朝廷则坚执,而自上示其特恩,从其微事,不妨也。”成云曰:“客使所请,虽不可从其请,职事,亦可从也。”

○备边司启曰:“以倭变措置事,选重臣,称巡察使,而外人摇动讹言,郑光弼乃都元帅也。此言传播外方,则各道及边民骚扰矣,须改巡边使号,为备边司提调,何如?”传曰:“依启。”

○兵曹以知南方边事武臣金锡哲、方轮、申玉衡书启曰:“方轮为会宁府使。会宁,重镇,然是为嘉善宰相,而秩满,故并书启。”传曰:“经筵以为,递右人等,留都措置,有事则发遣可也。大抵,人之所知各异,有能知北方事者;有能知南方事者。事止于此,而递其已遣之将,于事何如?其议于三公。”

○领议政金诠议:“边患之萌,既形于一隅,而其于未形之方,召还己遣之将,并集都下,一隅之虑,可谓周矣,其他未形之方,移易将帅,近于骚动矣。安保其必无他患?”左议政南衮议:“金锡哲、申玉哲各守方面,方轮亦守重镇。今以十馀只倭船犯边,征聚京师,非徒轻重失宜,实类破东补西。且留都将帅,非可议于今日也。”右议政李惟淸议,亦同。

○宪府启黄汝献、赵珣事,又以实仇知欧其母方吾里事启曰:“事干归一,事状明白,已受刑四十二次。然不道之人,不意欧其母者幸有之,此则于众人所见处,以铁物移时打之云,此其疑端。其母每于实仇知受刑之时,痛泣,陈其暧昧之情。今方恤刑之时,敢禀。”传曰:“黄汝献、赵珣事,不允。实仇知事重,可收议于政府。”

○太白昼现。

6月22日

○丁酉,备边司提调郑光弼、张顺孙、高荆山、沈贞、安润德、韩亨允启曰:“今次贼倭之事,众议各异,或以为:‘贼倭白昼犯边,非鼠窃狗偸。然其数不多,当抄其道军士,择遣佥使、万户防御则无弊。’或以为:‘贼倭非徒潜掠鲍作干,留住海岛,以为巢穴。又为犯镇,济州之路将为梗塞。若过木浦以上,则此非细故,当搜讨诸道,使不得留泊。’臣等之意以为,彼以我土为巢穴,济州绝路,非细事。不可但守镇、备御而已,不可不搜讨。然此乃大事,请与三公同议。”传曰:“今闻卿等之言,其议有二。予意以为,今贼倭虽以诸岛为巢穴,非如闾延、茂昌之类,乘舟出入,风高则必还。且倭人之长技,在舟楫,而非我国之长技也。况倭船多少留住伏兵处,皆未可知。幸搜讨而不利,则士卒多伤,无益而有损也。令其道军士及今所遣军官等坚守防御为当。济州虽路塞,风高前姑勿往来,可也。但其沿边倭寇可掠处所居之民。使之移居可也。予闻,御夷之道,来寇者御之,去者勿追,不须穷讨也。可议于三公。”光弼等与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左赞成李继孟、右参赞李荇议启曰:“今倭贼,不得己搜讨,此非平时好大喜功之比也。彼自深入我土,至犯边境,以为窠穴,而国家但保土地,不为驱逐,彼必长其侮我之心。且此倭船,以状启观之,不过十五只。彼以孤军深入,其轻侮我国,甚矣。当与谙链海路之将商确,整我兵船、敕我军旅,协力驱逐,而彼若畏威远遁,则不须穷追。”传曰:“帝王之师,当以万全为计,舟楫非我国之长技也。况南方以不链之卒,轻举水战,则倭寇助战船,隐伏岛屿与否,皆未可度也。莫如择遣将帅,而帅其土兵有武才者,分防御之,以观其势也。今闻,倭变非鼠窃狗偸也。轻举搜讨,恐多伤人。”光弼等启曰:“为国大计,莫如驱逐。不然则甘于剽窃,明年必多召其类,而来寇。且济州路绝,亦非细事。况客使之还,恐更生大谋,扰我边镇。若穷追则非帝王万全之计,此则逐出之,以示国威而已。但戒其边将,使毋得黩武要功。”传曰:“舟楫,非我国长技。以此,为危而言之。启意知道。”

○传于备边司曰:“勿遣京军,以其土兵搜讨。庚午年遣禁军,亦为未便。”光弼等回启曰:“勿遣京军事,已议之。但军官,不得己有武才者择遣,将帅亦可择其能用舟楫者。但巡边使则今不可遣也。令观察使申鏛处置事,下谕,而并谕庆尚道节度使金世熙,使之措置何如?”传曰:“依启。”备边司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李安世乃勇将,且能用舟楫,可遣于全罗道。听观察使节度,与水使李菤,同力搜讨,军官十人择给,又全罗、庆尚两道助防将,军官各十人择遣,何如?”传曰:“李安世人物,非不足于为将也。但安世以二品宰相,听监司节度,有乖于事体。且前者,遣助防将时,亦以遣二品为未便,以三品之员遣之。为今计,当令其道助防将,皇甫谦。听监司节度搜讨,何如?军官之数依启。”回启曰:“三品之列,无可堪将帅之任者。安世熟于舟楫,可以遣之。在彼将帅,亦非不足,然李菤之外,如安世者几人?遣安世为当。”传曰:“可遣安世,使听监司节度。然其措置之事,可召而言之。”

○宪府启前事,不允。

○谕全罗道观察使申鏛曰:“道内倭寇,依泊诸岛,屡犯边镇。己逾旬朔,边将等一无捕获之报,殊失委寄之重。曾遣皇甫谦,今又以李安世为助防将,率军官十人下送。号令不可不出于一,卿且才堪大授,令兵马节度使苏起坡及助防将李安世、皇甫谦等听卿节度。道内骁勇军,量数抄出,分付诸将,贼倭依泊可依处,协力搜讨以示国威。其违卿约束,一依军律。”

○太白昼见。

6月23日

○戊戌,宪府启前事,不允。

○礼曹启曰:“客使言:‘若不得请,则副官以下欲先入送。’语金石柱云:‘同行人可畏,然委来之事,朝廷虽不一一听从,如船只则为国王特许,其馀许居三浦及米太等事,虽千万年,终不改约,今后勿复来请事,并录书契,则吾等归亦有辞,而国王但修邻好而已,必不为马岛更请也。’云。虽微事,不可违约而从,且不可先遣副使之意,宜遣郞官言之,取禀。”传曰:“虽遣郞官言之,无益也。闻诸经筵,或以为:‘待夷不可峻截,当为羁縻之计,从其微事。’或以为:‘当此机会,从之未可。’当议于大臣。”

○李叔男狱中上疏,其略曰:

臣三寸叔母权氏,于义子李默不胜冤痛,以至诉官。申情者谓臣为阴嗾,臣从事儒业,粗知义理,且趋末班,以受国禄,何有图得尺寸之财产,嗾诱叔母,谋害义子,以资生利乎?若不忍杖诬服,则将被大辜,身名俱辱,臣之举措,实为狼狈云。

传曰:“姑勿刑推,推阅事干。”

○日晕。

6月24日

○己亥,领中枢府事郑光弼、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永昌府院君权钧、兵曹判书张顺孙、左赞成李继孟、户曹判书高荆山、礼曹判书洪淑、左参赞沈贞、工曹判书安润德、汉城府判尹任由谦、左尹闵祥安、右参赞李荇、刑曹判书李沆、参判曺继商、户曹参判李自坚、工曹参判孙仲暾、兵曹参判方有宁、吏曹参判金谨思、礼曹参判成云、参议李世贞议:“当初或以为:‘当为羁縻之计,而从其微事。’或以为:‘当此机会,断不可从。’今更议之则:‘虽从小事,谿壑之欲难盈。且似陷于术中,不可从也。’自今以后,言于客使曰:‘国论已定,不可从也。’云为当。”传曰:“所议允当,以此言于日本使臣可也。”

○南衮、李惟淸、李继孟、沈贞、李荇议:“实仇知罪犯十恶,大关名教,非杀人强盗之例。况事干,既己归一,刑讯次数虽多,毕推为当。”传曰:“以此意,言于宪府。”

○宪府启前事,不允。

○咸镜道节度使禹孟善驰启曰:“本道贼路黄士彦洞、将军坡等堡,曾已设筑,而但此道,军马雕残、兵器不备,故并以措置之策启之。且黄士彦堡乃贼路要冲之地,城孤势单,防御关紧,实倍他镇。若以近堡如宝化等堡,军五十名,当农耕之时,而分番防御,则以五十名军士,分戍三处,权管独守空城,至为孤单,而宝化堡距黄士彦堡,二息二十馀里,虽新设烟台,而尚未能周望贼路。设使贼由三歧伊、金龙坡等路,入宝化堡等处,抢掳农民,则非但不得通望左右。黄士彦堡相距隔远,势难救援,则分戍之策,尤为未便。请于黄士彦堡,合邻近明川、吉州等官军士,加定入戌,而宝化堡则依芹洞例,使本道军官,量宜领军,限农月守护何如?且臣观此道军情,其所依倚,视镇将轻重为向背,视权管不如万户;视万户不如守令,则此堡防戍之重,非如他堡之例,正当新设之地、迁徙之初,民未安居,势甚孤危,变起不虞,恐难镇服。请革权管之号,而以暗链机务,兼备字牧之干者,号称万户,使之抚养军民,镇守关防,至为便益。将军坡设堡处,地极高峻,寒苦倍甚。所种之谷,时未立苗,贫穷军民,恐有失业之叹。请土兵及新堡附近居民,姑令耕垦,以试来秋结实,而远村之民,姑勿入接,使之因耕旧田,一朔相递防御,何如?且道内各镇军士,无骑卜马者,无虑五百九十馀名,无军装者,九百五十馀名,无丁未充之数,亦且一万。此道防御之紧,非他道比,而近来升平日久,军政解弛,军马雕残,比他道尤甚。臣,昼思夜度,他无措置之方,但未充定之阙,则令本道搜括闲丁,渐次充定为便,军装则造作所入,皆非本土所产,不能自备,虽国家年年输入以赐之,而厥数不多,不能遍及,故以致军装不齐。请得以箭竹、鱼胶、弓弦,一应军器所入之物,加入送改备,无战马军士,请以端川等官牧场马题给。”备边司启曰:“黄士彦堡加军入戍事,邻近冬镇亦不过五十名之军,而且宝化堡之西,有森森之镇,斥候之事不难,而自宝化堡距黄士彦堡,仅一息馀程,相救亦不难,宝化堡之兵移戍黄士彦堡似当,不可别入军卒也。又新设将军坡堡开垦耕食事,右堡亦与西北堡相距不远,西北堡居民等皆种五谷,则将军坡万无独未耕食之理。然而设镇之事,民食为重,而防戍次之。今观禹孟善状启,曰:‘民不聊生,至为可虑。’请依所启,远村居民,姑勿入接,而待今年禾谷结实试验后,驰启则亦可更议也。且各镇堡军士无军器、战马事,《大典》内自有各道军器入送之例,今不可无数加送也。牧场马则秋成后点马时,捉出五十匹,分给南北道无马军士,何如?”传曰:“依启

○太白昼见。

6月25日

○庚子,停大妃殿诞日贺礼,以旱灾也。

○礼曹启曰:“国论已定,所索之事,不可听从之意,言于客使,则答曰:‘朝廷之所以如此者,疾在马岛,非疾本国也。国王新立,费用寝多,故所需索助缘之数,至于三万匹,而只给一千匹。凡所历壹岐州等处,皆为我飨宴,将此略小之物,不可使见闻于彼也。助缘请加给其半,则可得无愧而归也。”传曰:“知道。”

○咸镜道御史鱼泳浚来复命,以抽栍邑镇所犯书启,又启曰:“臣历观五镇,自会宁至庆兴,彼人沿江列居,聚落联比,吾民之居,百里之间,仅有四五家,团在城中者,尽括为兵,而身无衣甲、手不控弦者过半。万一边将抚御失道,变起仓卒,其能以此敌彼乎?迨今无事,选将链兵与措置之方,当百倍前日,然后可保百年无虞。不然,患生朝夕,难以及救。臣窃危之,敢录所见以闻。”传曰:“所启之辞,言于兵曹。”

○宪府启前事,命改正赵珣,馀不允。

6月26日

○辛丑,全罗道观察使申鏛驰启云:“今六月二十二日平明时,马岛所掌倭小船九只,始出于助药岛、于岛串,终不知去处。是日辰时,倭小船二十只,始出于平伊每岛,各两竹悬帆,向助药岛、于兰串,请精择别军官骁勇者三十馀名,不分昼夜下送,何如?”传曰:“此乃急事,即牌招备边司与兵曹,同议可也。”

○备边司提调郑光弼、高荆山、沈贞、安润德、韩亨允与兵曹判书张顺孙同议启曰:“此非小事,请召三公同议。前全罗右道水使李宗仁亦命召,同议何如?”传曰:“依启。且今次贼倭,虽见形于全罗,亦虑作耗庆尚,其遣别军官十人,何如?李宗仁以主将,不能捡举被罪。然古云:‘立功自赎。’宗仁备审南方形势,当精选军官,付之以遣,若立功则可叙用矣。”启曰:“宗仁之罪,不紧。以前衔为将,则将卒之间,亦无威严。虽卑品,除授遣之,何如?”传曰:“宗仁,付军职遣之似当。然初以倭变被罪,又以倭变授职则恐有物论。且有堂上仪章,虽不除职,亦可遣之。其与三公议启。”传于大臣等曰:“近观南方倭变之事,不是鼠窃狗偸,倭船渐多见形,至为忧虑,不可不面议。予意以为,李宗仁非身犯之罪,卿等欲以惩后,故启请拿推,而罢职,旋即除职,此似未稳。虽不除职,亦有堂上仪章,可率精择武士别赴防者,此刻发遣,与节度使同御何如?且兵难遥制,边将所当观势而御敌。然朝廷已命搜讨诸岛,若不度贼势,而轻发则我国之人必多伤也。更谕全罗道监司及助防将李安世处,观其贼势,可以搜讨则讨之;可以分防诸镇,固守防御则御之,不须下海也。多遣军官,不无其弊。全罗道监司必不知李安世率军官下去,而启请也。全罗道则军官,毋过二十人发送,可也。倭奴必经岭南至湖南,岭南之事至为可虑,亦可遣前抄军官十人也。予意则如是,军官加减,亦可酌定也。”

○上御思政殿檐下,引见郑光弼、南衮、李惟淸、张顺孙、高荆山、沈贞、安润德、韩亨允。上曰:“今贼倭大举而来,南方之患大矣。助防将李安世等下海交战,虑或不利也。”光弼曰:“臣等在宾厅,闻传教之辞,臣等智虑之所未出也。全罗道观察使申鏛不知李安世率军官下去,故启请军官三十馀人。今者,李宗仁又率军官十人下去,虽不加遣可也。于庆尚道别遣军官,亦毋过十人可也。且观贼势,毋轻易下海事,更谕为当。”上曰:“李宗仁以前衔遣之,似未当。然罢职未久,旋即除职,亦未便。且有堂上仪章,虽不除职,给骁勇军官遣之,不妨。”南衮曰:“上教至当。李宗仁既令拿推,旋即叙用,果未便。然宗仁非徒熟于舟楫,诸岛水路无不知之,不得已遣此人也。其遣之也,不可无称号。若被大罪,则白衣从军,古亦有之。宗仁之罪则不紧,可除职遣之。”惟淸曰:“李宗仁虽不授爵命,可去,然若授爵命则必尽心力而为之。”南衮曰:“庚午年倭变出于不意,城中骚扰。至如禁军尽出遣之,使京师空虚。此,仓卒未及计虑也。大抵,边方之变,比如手足之疾,京师,比如腹心。欲医手足之疾,先使腹心受病,不可也。如两界则军卒不足,京师不可不助力,如全罗、庆尚两道,土地殷富,亦多武士。前者,令其道观察使抄发其道录名之人。抄发时,恐至骚扰,然事变已出,可以抄择备御,而虽不烦京军,可也。”上曰:“多遣禁军,以备边圉,是失其本末、轻重之宜。今者,全罗监司申鏛虽启请,而择其武士之成才者,量数遣之可也。”顺孙曰:“以其形势观之,倭奴当直发于庆尚而见形于全罗。贼谋难测,恐其意在庆尚,而先发于全罗也。军官亦可择遣于庆尚,而备御也。”荆山曰:“臣,前年为巡边使,观南方形势,庆尚右道与对马岛相距至近。今者,贼倭乃犯于全罗,是欲使我国,疲力于湖南,而实欲冲突于岭南也。且请遣从事官于全罗道,审察道内措置之事,一以宣朝廷之意,毋使我民先困也。”光弼曰:“若欲宣朝廷之意,遣内臣谕之,则似可也。遣从事官,则反为有弊。”沈贞曰:“全罗道边事,付之于臣。臣昼思夜度,不敢宁处。近日,太白昼见,此乃兵象也。臣恐倭人一朝大举而来,我之兵势,不可孤单。万一臣等往征,无可用之军,请遣从事官,抄其道武士,以备不虞之用。臣与荆山共议此事,而众议皆以为不当也。”荆山曰:“遣从事官,点捡军卒、审察边事可也。不然则他日,巡边使下去,何以知军卒之多少、勇怯乎?”南衮曰:“若遣从事官,抄出军卒,则兵使必不得任意处置。”沈贞曰:“虽从事官所抄军士,兵使岂不得任意处置乎?且有天变,恐有大事也。”光弼曰:“此变必连绵不绝,见其贼势,待秋收后,遣从事官,汰冗军、简精兵,似当。”荆山曰:“加德岛乃庆尚右道贼路之要冲。倭人之出来,必由此,经弥助项向全罗,而今贼倭,庆尚右道专未见之,但平山浦见之,贼必潜来,使岭南无意于备边,而欲乘虚窃发也。”光弼曰:“今贼倭,或为怯和之计;或叛乱馀党,未可知也。然必不能大举来寇,如庚午年也。”顺孙曰:“边事难以遥度,然今方使臣来馆,必不为大举。”荆山曰:“我国沿海,多有民居。若潜窃贼倭,则必先掳掠以去。今贼倭,舍此而白昼犯边,此,其志不小也。”亨允曰:“对马岛报变云:‘贼倭自壹岐州出来。’云。然臣闻,壹岐州与我国绝远,且稍饶。是,必不来寇,此亦必对马岛主之所为也。且皇甫谦、李宗仁云:‘对马岛居倭不众,虽举岛以来,不能陷吾边镇也。”沈贞曰:“臣之意不然。闻,新岛主年今二十八,请十岛兵,弑叔父而立,其凶悍可知。且能成大事,此亦凶悍中豪杰者也,臣恐终不能安然在岛也。大抵,军政不可舆尸。自祖宗朝选任一将,责其成效。今亦默定圣算,责诸请一人,毋使众议纷纭。”上曰:“南方事变,常轸于怀。客使方在馆,而倭变如此,客使之还,又恐生边衅也。且遣从事官抄军,似当,然恐先搔扰。”光弼曰:“臣于庚午,前往全罗道见之,名在军目者,皆手不能控弦,其闲良无役者,皆能射武夫也。若抄之则可以得精兵,然遣从事官抄之则未便。”南衮曰:“臣为全罗监司时,选其有武才者,互相称道。凡州郡所在,昭昭可知,今亦使监司抄出,可也。”沈贞曰:“如此则庶乎可也。”上曰:“如此则果不为搔扰,而可得精兵矣。”沈贞曰:“臣为黄海监司时,试其道武才,取能射者千馀人,成册上送矣。今亦使监司抄之,为当。”顺孙曰:“今己令其道,抄闲良百人,而事急,未及分番矣。”荆山曰:“事变若久,而不绝则所抄军士,不可长番赴防,亦不可无保率也。分番及供亿之事,磨链可也。”光弼曰:“庚午年其从征军士分番,而给保率尔。”润德曰:“闲良从军者供亿,不为磨链,恐失望也。”顺孙曰:“今则事急,未及磨链。若下海则可给散料。”沈贞曰:“济州鲍作干,来居南道沿边,贸迁有无而生活。以济州牧使李耘之启请,督令刷还,中途而逃。即金六月等也。今又七十馀名刷还,而以济州路塞,时未入送耳。问于李宗仁则非鲍作干,难以水战。请鲍作干七十名还留,以备水战之用。自今以后,限年刷还何如?”南衮曰:“鲍作干来居,五年以前,本不刷还也。若利其用于水战,而立法,使不刷还,则此甚不可也。”荆山曰:“济州人虽非鲍作干,流移者亦多有之,鲍作干不须刷还。”南衮曰:“丁丑、戊寅之间,济州年运凶荒,且海恶而贡献如前,故百姓流离也。今已令限年蠲减,若使贤守令,安抚得其道,则此民必自还本土。若利其用于水战,而不刷还则此甚巨弊,不可开端也。且兼御史尹世霖事,今方倭奴充斥,助防将既已下去,道内必骚扰。然如此之时,尤当严明纪律,使边将畏法,以惩其后也。今谏院启以为:‘其万户、佥使等己令从军搜讨,推之似难。’然贼势如此则必不下海,而守城则可推。况今下去,不须追还。”上曰:“如此之时,尤当示其法威。己遣之御史,今即召还,有乖于事体矣。”惟淸曰:“若召还御史,而使监司推之,则事似轻矣。”顺孙曰:“庆尚、全罗两道海采人禁之,何如?”南衮曰:“抄其道有武才者,坚守则对马岛虽卷土而来,恐未得长驱也。且如居民海采之时,摽掠衣粮之弊,亦不无也。进上朔膳若不蠲减,则守令必不得一切禁之,请蠲减其贡献也。”上曰:“此言当矣。”

○传于大臣曰:“李宗仁除职,然后遣之乎?”启曰:“不可无爵命遣之。虽卑品,可授之。”传曰:“依启。”

○传于政院曰:“全罗道观察使申鏛及助防将李安世处,若势未可搜讨,则固守事,下书。庆尚、全罗倭变寝息间,公私海采,一切禁止事,下书可也。”

○郑光弼等启曰:“备边司,皆文臣,请择差武臣一人。”传曰:“可当者书启。”即以崔汉洪启之,传曰:“知道。”

○谏院启曰:“近来以旱灾,避殿、减膳。且移市廛,又停不急之役,其为戒惧之方,至矣。然近闻,孝惠公主之家,还复修理。下雨未洽,旋即兴役,其于敬天之诚,不可如此。臣等不胜惊愕,故来启。全罗道兼御史发遣事,前既启之,自上以为重事,故臣等不论执矣。今方边扰乱,其所递佥使、万户,亦令搜讨诸岛,其召聚推考,甚难。如此之时,遣御史推之,实非其时,请速召还何如?”传曰:“孝惠公主家修理兴役,予所不知也。顷以旱灾停役,而缮工监亦启云:‘匠人皆己散去。’姑令留卫军士,输置其所用杂物事教之而已。兼御史已下去,大臣皆以为,不可召还,不允。”

○宪府以咸镜道端川、稳城、庆兴等官,付标而启曰:“此三邑,御史所捉之邑。非他道例,乃重地也。今又南方有事,边将一时并递,固为未安。故欲择其重者启之,然以三邑较其前日见递之人,则此似重,故不得己并付标而启。”传曰:“罢职后,有所推则推之。”

6月27日

○壬寅,宪府启曰:“孝惠公主家营缮不当事,谏院己启之矣。今本府审察之,则非但浮石输入,修理栏墙而已,又造家十五馀间。近因灾变,避殿、减膳。唯宗庙修理外,凡营缮之事,举皆停之,而去十五日,即还下修理之命,是,自上而作非也,请停其役。许迟妻柳氏,切邻已承服归一,必推当身后,决定其罪,而命勿移禁府。以本府而不可进来取招,故敢禀。”传曰:“自上别无修理之命。且始役已久,故令加定军人耳。如栏墙修理等事,皆监役者之事,非予之所敢知也,柳氏之事,前此,大臣等欲据证定罪。此例亦有之矣,然更考推案而言之。”

○以丁玉亨为弘文馆校理,权𫐐为修撰,赵宗敬为副修撰。

○太白昼见。

6月28日

○癸卯,全罗道观察使申鏛状启曰:“今六月二十三日,助药岛等处始出小船二十九只,乃左道水使以搜讨诸岛事,作综横之,而误错飞报。”云。下于政院曰:“前报倭船二十九只云者,乃左道水使搜讨船也,实非倭船也。边报大事,朝廷举皆惊惧。此其镇将之失也,不可不问。此意,其言于兵曹。且许迟妻柳氏之罪,固非寻常,似抵死罪。其令检律,考律文以启。”政院回启曰:“令检律考律文,则一条云:‘若造魇魅、符书、咀咒,欲以杀人者,以谋杀,论。’又谋杀夫条云:‘谋而已行者,斩。’但柳氏非欲杀其夫也。只因妒忌,而如是,非正律也。”传曰:“柳氏乃士族妇女,移义禁府未便,故前日大臣之议,欲据证定罪,而予意亦以为然,故令法司推之。今者考律文,则乃死罪。若不取柳氏服辞,置之死罪,而至于启覆,则是亦未稳。况此非犯死罪在逃,而据证定罪者之类,可移禁府取招也。”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北道虞候李俌人物不善。前此所任,皆不堪,被论。虞候,与兵使同任,其职重矣。况彼人所见之地,不可任此不善之人,请改差。典牲署主簿安㥠轻妄鄙诈。前日领议政金诠面辱事,朝廷至为惊愕,以为有关士风而罪之,今不可遽为叙用,请改正。”宪府又启曰:“谷山郡守朴兼仁前为守令时,多失人心,至使人吏,烧毁官家。又有酒失,不合守令,请改差。”谏院又启曰:“典牲署参奉河澍用心不正,不可齿列仕版,请罢职,李宗仁之罪,论以正律,则边远充军,特用宽贷,至于罢职。今以边警,差助防将。以其不可白衣,而为将帅也,则司勇亦足矣,请改司果,降授司勇。”传曰:“李俌有武才,又有兵使,可任其职矣,安㥠则前观其缄答,实不知政丞之皀隶,而欧打,其后始知其实,且与政丞族亲,故往谢之而已,非有心于面辱也。曾为正郞,今降授为主簿,岂不可乎?朴兼仁则其为人,予未知也。但若不合,则铨曹岂注拟乎?河澍则微官之事,必已甚,故启之,然岂不得为参奉乎?李宗仁才罢职,而还叙,似妨事体,然助防将称号,则不可不除职,兵曹则必以司果为鄙品,而授之,可降授为司勇也。馀并不允。”

秋七月

7月1日

○乙巳朔,吏曹判书权钧启曰:“臣,前年七月除授本职,今已经再都目政事。铨衡之任,例以周年则递之。臣为兼判书,而久任,敢辞。”传曰:“铨衡之任,必久然后可,毋辞。”再启曰:“臣非徒以久任为未安也,但知人甚难。不知人品妄拟者,多,请择授他人,使之各自荐拔可也。”传曰:“卿前亦来辞。予意以铨衡之任,必须久任,故不递。兼判书,古虽有之,近间所无。况正一品,国家待之与三公无异,待以判书之列,未安,故许之。”史臣曰:“钧性毅重,有宰相风,度人不得易之。注意常率意,不牵于人。右议政李惟淸常造其门,钧谢病不见。翌日赴政厅,惟淸甚惭。” ○全罗道乐安、顺天、兴阳、宝城大雨,山谷崩颓,漂没人家,压溺死者二十一人。其馀城堞颓毁,人之被伤,而不至于死者,不记其数。

7月3日

○丁未,传曰:“许迟妻柳氏依宪府启目,下义禁府。”

○承旨郑士龙启曰:“唐皋、史道两天使所作诗文,刻悬板下送事,有传教矣。其诗文甚多,令校书馆掌之。大提学出草,善书者写之。送本道,使之刻板以悬,何如?”传曰:“依启。”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全罗道会宁浦、加里浦倭奴入寇,累日接战,不得擒斩一人。边将遇小贼,尚且畏怯如是,若遇大贼,则事不可测。其万户等令其道御史尹世霖囚禁推考,以权管防御何如?”两浦万户事,依允,馀不允。

○尚衣院官员以提调意,启曰:“箭串蓝田,去年水沈,今年退马场。请受他田于户曹,其所给皆片田,不合于种蓝。不得已贸诸民间,未安,敢禀。”传曰:“贸用之际,虽给其直,下人不无凭公营私之弊。然今已临时,不得已而贸用矣,自今以后,宜广置其田事,言于户曹。”

○兵曹判书张顺孙上疏辞免曰:

臣将本职不堪事,上请非一再,不赐允可,反蒙敦谕,不胜殒越。夫功名之际,人臣之所难处,而在权要,尤当审谨。虽才智之人,处之不早,横议必来。况臣栖屑,已过专年之久,此为非据。南边有警,飞报日至,圣心虞忧,宵旰方轸,臣无一策,以伐贼谋。幸赖庙算,事归得宜。身为曹长,执纸尾署名,容容度日。徒簇十手之指。年龄且暮,临事昧昧,军国重务,实难久处。自知者明,固臣之不能已已者也。兪音尚阻,臣惧冞深。若感恩遇,不露情素,事机多误,尸素谤集,大累圣治,下失臣身,累累无所,终为圣世之弃人。臣今屑屑不惮烦,非直为自保之地,兵权散主,亦无偏属之私。念至于此,不遑他恤,伏望许遂臣恳,亟递职事。

传曰:“顷者,吏曹判书权钧以正一品,下行判书之任,心常未安,而又其辞免至再,故许之。吏、兵两曹,事同一体,岂可一时并许其辞?况今南方边圉有事,凡备御便宜。卿已详尽,尤不可辞也。”

7月4日

○戊申,掌令兪仲翼启曰:“臣,承命而来,到锺阁隅,卒遇承传色及史官。臣下马,未及回避,立于道傍,承传色、史官等过行。臣失台谏体貌,在职未安,故避嫌。但承传色、史官等见其台谏下马,立道傍,而过行,亦为埋没。”传曰:“前者,有一内官,道遇正言,犯马见推。且韩忠为工曹佐郞,李勉为缮工奉事,行遇大司宪宋千喜,不避,见罢,此类之事,考之而后,当言之。”传于政院曰:“此事,曾议定,其考启。”政院,考其承传以启,其承传曰:“奉命朝士及内官,道遇宰相及台谏,不宜下马开说奉命缘由,相揖过行。其馀以职掌出入者,虽乘驲,不可以奉命例,处之。”云。传曰:“掌令在外,故不知此例,而启之也。但若台谏先下马,则奉命者,当何以处之?此意,其召礼曹郞官,议于堂上以启。”礼曹回启曰:“承命者道遇宰相、台谏,则相揖而过,礼也。宰相、台谏下马隐避,则宜可过行,若立道傍,则使之上马而后,过去。可也。而持标信者,则虽宰相、台谏下马,决不可下也。今台谏,下马立于道傍,承命者骑马过去,则不可。”传曰:“台谏下马,而承命者突然过去,宜可推之。”仍传于政院曰:“掌令兪仲翼不宜避嫌之意,言之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李沆为吏曹判书,金克愊为刑曹判书,丁玉亨为司宪府掌令。

○庆尚道南海县大雨,平山浦城颓,压死三人。

○全罗道乐安县大雨,山谷崩颓,人家漂没,死者七人,伤者四人。命赐米各一石,正布各一匹。

7月5日

○己酉,礼曹判书洪淑、参判成云启曰:“昨日,馈饷日本国使臣时,上官曰:‘岁遣船虽不尽许,若得三四只,则吾等亦可快还矣。今日虽不得请于政丞与礼曹,拜辞之日,当于阙庭终日坐焉,上必下问其由矣。且公贸易之价,正布、绵布相半许之。正布则无用,而负重。今吾等贸易数少,请除正布,而皆赐绵布。且带来坐马助家久,去丁卯年出来,献引角三十介,请除职,而朝廷不从。后令鄕通事,送其价绵布于浦所,马助欲复来更请,故不受而还之矣。前有献角,而受职者,马助亦依前例,除小职何如?”副官曰:“带来侍奉与七郞之父,庚午前到馆,自刎而死,情甚可矜。前年,新太郞亦以其父,在馆身死之故,因易窗之请,而除职,与七郞亦依新太郞例,除小职。”右议政李惟淸启曰:“昨日押宴时,客人等久不就座,其所请之事,令臣辈决言,臣答以:‘朝议已定,不敢自擅。’但观其辞色,至甚恳切。必于拜辞日,亦如是也。”淑又启曰:“闻,昨日请来时,客人等深藏其盘缠,固房门以为:‘吾等虽留礼曹三、四日,必遂所请之事,然后还馆耳。’通事丁宁开谕,客人更相聚首论议,而来云。观其所为之事,必于拜辞之时,亦如是所云也。”传曰:“客人所请之事,朝议已定,不可从之。其中绵布及除职之事,可如其愿者,礼曹磨链以启。”

○李惟淸启曰:“近者,雨泽优洽,而避殿己经月馀,请复殿。”传曰:“近来,虽云雨泽饶洽,而亦不知遍雨也。非徒旱灾,灾变之报,络绎不绝,岂可以小雨,而自弛避殿之事?虽似文饰,亦欲恐惧修省也。台谏,犹以不谨天戒为言。又闻,今年亦有凶歉之渐,见西成,而复殿也。”

○传曰:“许迟妻柳氏事干,业己承服,柳氏则不承服。大臣直欲据证定罪,而考律文,则罪抵于死,故移推于义禁府。欲为刑讯妇女,非有奸盗之事,则不可置之于死,而罪不至于死,则亦不可轻用刑讯。其遣史官,收议于三公。”领议政金铨议:“夫妇,三纲之一。柳氏之恶,通国疾之,罪不容贷。但据证定罪,未安。亟令离异,使不交恶为当。”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等议:“柳氏所犯虽重,只是妒悍而已,非如奸盗之类。必欲惩治则据证定罪,可矣。臣等窃意,古今夫妇,无以妒受罪者,柳氏之狱,不须穷竟,只令离异,亦足以惩其恶。”传曰:“三公之议,或曰:‘亟令离异。’或云:‘据证定罪。’似皆不合于予意。士族妇女不可轻以死律治之,而离异之事,非自上令之,在许迟之所为也。其勿刑讯,照律以启。”

○都承旨赵舜启曰:“捉虎军人见伤者三人。此亦以官事,而致然也,各遣医救药,何如?”传曰:“不可缓也,宜即如启。”

○谏院启曰:“掌令兪仲翼道遇承命者,下马,殊失台谏之体,请递之。”传曰:“可递。”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忠翊府都事郑沈去四月间,争其四寸洪景砺葬地,本府缄问,则托以专身不遂,言语不通云。病果如此,则不可以行仕。若托病,不答缄问,则亦为埋没,请递之。”传曰:“郑沈若有病,则固难行仕,然病亦有时而差矣。知其病否,而拟除乎?可问于该司。馀亦不允。”

○庆尚道密阳、梁山、咸安、灵山、昌原、草溪、玄风、善山、金海、宜宁、晋州、南海、泗川、昌宁、居昌、安阴雨,崖谷崩颓,民家漂没,压溺死者七人,禾稼沈损。

7月6日

○庚戌,传于政院曰:“捉虎军卒裹粮,止于今日,明且递番,虽不捕捉,只宜远逐场外,而罢阵事,言于兵曹。”

○吏曹启曰:“忠翊府非治事之地,不得已以功臣子弟为之,郑沈又有叙用传,故拟之,其病之有无,曹未及知之。”传曰:“吏曹不知郑沈之有病,而注拟,今可递之。”

○禁府照柳氏律以咀咒杀人及妻妾谋杀夫律,启之,传曰:“可杖一百赎,此似太轻,然事出于妒忌,岂过于此?”

○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7日

○辛亥,宪府启曰:“今闻,朴稑除掌令。稑望轻,不合于台谏,请递之。”传曰:“如启。”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翊卫李琉前犯赃污,发明亦未明白,请改正。”不允。

○以权钧为永昌府院君兼领经筵事,朴闰卿为司宪府掌令。

7月8日

○壬子,传于政院曰:“户曹欲量田于黄海道。此道境连上国,一年之间再经天使,而我国使臣之行,亦络绎不绝,疲弊亦甚。虽得数年之登,亦不可遽为量田之举,况今未知西成之何如,不可行也。今若为之,彼道之民,怨闷不少矣。其问于政府。”政府回启曰:“量田之久,黄海道为最。然再经天使,骚扰、疲弊,今未苏复。故初欲停之,户曹以‘黄海道今年农事似稔,犹可为之。今若不为,则后年农事,安知不如今年乎?久不量田,则川浦啮蚀,业去税存者有之。加耕、续起之田,虽随起收税,而贡徭则不为,不得已量田而后,可以正经界,均税赋。’云,故本府依其牒呈,而粘启之矣。”

○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9日

○癸丑,雨雹交下,雷震延恩殿水剌间。三殿提调益阳君,怀启曰:“雷震延恩殿水剌间,各色掌二人,方备夕水剌,忽被雷震,一人即死、一人稍有生气。”传曰:“此事,甚为惊骇。尝观祖宗朝,有阙内雷震之事,犹为惊愕,况祭享所乎?尤当恐惧修省也。”即命承旨、史官往见之。怀又启曰:“殿内有如是凶事,夕水剌何以为之?”传曰:“曩者,文昭殿有人死,各色掌及祭物皆改之。其考此例为之。”仍传于政院曰:“陵寝有雷震之事,亦当亲祭,况此咫尺之地乎?即当亲祭。但祭物必未备,欲于今日亲诣奠酌,明日亲祭。明日若亲祭,则今日不必奠酌乎?且亲祭延恩殿则于文昭殿亦当亲祭乎?其召大臣及礼曹判书。”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承召先驰来,上引见曰:“雷震延恩殿,予甚惊惧。欲于夕水剌,亲诣奠酌,明日亲祭何如?”衮曰:“臣心犹为惊惧,况上意为如何哉?前时有雷震陵寝及大内之事,今不知天心,何以有如此之事也?圣躬无一事慢忽,而灾变间见、叠出,又不知何由而如此也。”上曰:“人虽不知,灾变必有所召也。祖宗于文昭、延恩殿,常常亲祭。予欲亲诣奠酌,如何?”衮曰:“原庙,祖宗本欲常常亲祭,故立于阙内,以尽孝敬之奉。且常人,于父母之家,有水火、盗贼之事,必奔往觐省。幽明无异,即当奠酌。但今日奠酌,明日又祭,无乃不可乎?臣意以为,明日亲祭为当。”惟淸曰:“虽今日奠酌,明日亦当亲祭。然则明日以简礼行之为当。”上曰:“初欲今日奠酌,明日亲祭,果礼烦则渎。明日行祭,则不须今日为之。但并祭于文昭殿何如?”衮曰:“文昭、延恩殿,一体并祭为当。且天变示戒,不可摘指一事。若举一端言之,则闻祭享所下人,多有亵慢之事,殊无孝奉之敬礼。若烦则多亵慢之弊也。”永昌府院君权钧,闻变驰到,承旨郑士龙启之,即命入来。钧曰:“安有如此天变乎?今日奠酌,可也。”上曰:“今日往奠,明日行祭,大臣以谓烦渎。”钧曰:“明日乃元敬王后国忌,何以为之?”惟淸曰:“明明日行之,何如?”衮曰:“如此则大缓矣,甚不可也。”礼曹判书洪淑亦随到入侍曰:“今日遣大臣行之,何如?”衮曰:“亲往,礼也,遣官,非礼也。明日不得用乐,而若今日行之,则只率侍从之臣,行之可也。”上曰:“当如是也。”钧曰:“祭必致斋。虽明日,亦不妨。”衮曰:“今日亲诣奠酌,过明日后,明明日备礼行之,何如?”上曰:“忌祭、亲祭等是祭也。明日于文昭、延恩殿行祭,岂不宜乎?轩悬,陈而不作,可也。”衮等同辞曰:“然则明日亲祭为当。”衮等又曰:“在常时则当先祭文昭矣,变在延恩,亦可从权先祭也。文昭殿则只告事由而已,遣官致祭当矣。”传曰:“咫尺之间,不行于文昭,而经行于延恩,予甚未安。若并行二殿,则何所当先?”衮曰:“先延恩后文昭,实所未安。然明日之祭,只答天谴而已,遣官于文昭,亲行于延恩,一时并行为当。”传曰:“依启。”

7月10日

○甲寅,亲祭于延恩殿。

○政院佥议启曰:“在祖宗朝,阙内震人,则必引咎责己,下赦求言,请议于大臣。”传曰:“昨日灾变莫大,予甚惧焉。如求言,犹可为也,赦者,小人之幸,不可数下。可问于大臣。”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启:“震变在庙室之中,又有雨雹,臣等不堪职事,乖气未殄,请递臣职。”传曰:“此非大臣之故,宜各修省,交修不逮。人君一身,百责所萃。万机之失,非一二计。刑狱之事,若罪之大关者,则分明矣。如安处谦之乱,其私相往来,为腹心者,则已入居边方矣,不须问之,文字上,书其名字,而被罪者亦有之。大事则虽亲戚之中,不可以书相通。况朋友、凡人乎?不辨黑白,而同其罪,岂无其冤?若此之类,可以分拣。”衮等议启曰:“遇非常之灾,必用如此恩典,然处谦之党,于名录中,推其可疑者而推之。此,其时上教也。臣等亦以所闻启推,台谏以为,不须分等,皆可罪之云,故罪之耳。李惟淸在中原,不预于此。臣虽参之,此是大狱,可延问于朝廷,兼问当时推官为当。虽或有暧昧者,臣未敢擅便分拣。”传曰:“事之大者,下虽有请,上不可轻易从之。处谦之党,若关于所闻者,则不须论之,其时安坐于家者,亦被罪。昔在世宗朝黄喜以独相,议决朝廷之事,事无不当。今一二大臣,可以议定,不须广议。然难于独断,其召政府堂上及其时推官,而并议之。右相虽不参鞫于当时,然今闻左右之言,则亦可斟酌矣,其与议焉。”领中枢府事郑光弼、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永昌府院君权钧、右赞成李继孟、礼曹判书洪淑、右参赞李荇等议启曰:“安处谦等推考时,其名录之人分其轻重,而罪之。然其轻者不可一切放之。且今毕推,而决定其罪,不过周年,不可有异议矣。如此之事,在祖宗朝,亦不敢轻议。若上自裁决,则犹为可矣,在下而分拣,势似难焉。且赦不可屡下之教,至当。然在先王朝,虽于阙庭震人,亦且有赦。今上意,必以修省为实,而如赦者,乃为虚文也。然一人之怨,足以召灾。今之抱冤者,亦岂无之?因大变,用恩典无妨。”继孟又启曰:“臣于前日经筵以为,罪人之多,亦足以召灾。妄料安处谦之党,不无暧昧者而启之。其后更闻推官之言,而审思之,则果不可轻易改分拣也。”传曰:“安处谦之党,今不可改分拣事,知道。赦宥之事,则考前例以启。”仍传曰:“处谦之党,见于名录,而有疑于干涉者,则罪之宜矣。徒以名录,而被罪者亦有之,自上可以论放矣。然予亦不欲独断,故更问耳。”光弼等启曰:“臣等之意,岂偏谓彼人之中无暧抹者耶?但其时,不受刑杖,而被罪者十三人,亦不以轻歇而然也,名在叛逆之籍,而其时不能发明,则何可轻易议放?况岁月未久,此,臣等之所以为不可也。”传曰:“知道。”

○政院启曰:“考祖宗朝事,则戊子年五月,震内官白忠信于中宫小房。庚戌年七月,震人于阙内。丁巳年七月,震宣政殿柱,皆有颁赦之事。并录其时赦文及传旨以启。”传曰:“观此所启,祖宗朝虽颁赦,而无百官加资事,其时元不举行乎?抑议减乎?”回启曰:“戊子、丁巳年则有赦文,而无百官加,庚戌年则有传旨而已。但此传旨,杂犯死罪皆疏放。今奸诈之徒,亦希恩典,此以不可。”传曰:“用庚戌年例,死罪则勿赦。”

7月11日

○乙卯,颁赦教曰:“天、人相殊,理本相通。人事有失,天变示警。修弭之道,要在戒惧。予以凉薄,不克负荷,惠泽未究,秕政旁布,雨雹旱蝗,众灾叠臻。常抱渊冰之念,重轸宵旰之忧,然犹皇天威怒,谴告尤迫。乃于本月初九日,震人于延恩殿厨内,深怀致咎,罔知攸措。念惟狱谳之枉,必有冤横之积,干和速灾,此厥为最。宜举荡涤之典,用施宽大之恩。今月初九日昧爽以前,中外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殴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死罪、强窃盗,枉刑官吏及关系国家纲常、赃污外,己发觉、未发觉,已决正、未决正,咸宥除之。大小庶僚及闲散人员,有能指陈阙失者,毋以斥讳为虞,其悉上封章,以副予罪己、求言之意。”

○谏院启曰:“闻,以日者之变,而下赦宥之旨。夫变之作,必有所召。若能侧身修行,求贤纳谏,朝廷无阙失;小民无冤抑,则自然时和岁丰,灾自弭矣。近来,赦宥屡下,此非弭灾之本,请先修省之实,无用赦宥。”传曰:“予意亦以为,赦不可数下,只欲分决冤闷,而大臣启:‘祖宗朝遇灾,特用恩典。’故允之耳。成命已下,传旨已颁,不可旋改。”再启,命议于大臣南衮议:“虽轻罪,若少有冤枉,则足以伤和召灾。臣欲以多端求致和之道,故启之耳。谏院之言亦当然,成命已下,至于畿县之人已闻之,今不可改。”李惟淸议:“赦不数下,上教允当。谏院之启,亦当矣。但赦文,非他旨之类,成命已下,今不可改。”传于谏院曰:“赦不数下,予亦言之。然大臣之议如是,不可听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黑气自卯方至乾方,布天。

○黄海道安岳雨雹。

7月12日

○丙辰,政府启曰:“颁赦传旨,不举称赃污。虽大赦,赃污则不与焉,敢禀。”传曰:“改作颁赦传旨,申布中外可也。”

○义禁府启曰:“私奴赵连山、水军李连山以安处谦所录人同名,今方刑讯,而不能辨其真伪,安知其无冤?姜哲孙、鲁石、郑夫同、郑同年、池成万等亦在录,而推刷于广州境内,本无其人,而切邻、色掌,并致骚扰,何以为之?顺平则以处谦常率奴子,而在逃,故囚其次知。顺平则奴子也,当穷极推之,李德粹、尹信、金宝之弟云者,无推现之端,事关大罪,不宜轻弃,而推之亦无据,敢禀。”传曰:“顺平则果可穷推,而其他人之事,则问于三公。”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量田已久,今当为之。但黄海一道,再经天使,又连年失农,今若量田,则民之困弊,极矣,请停之。江原一道,土地虽小,量田之难,倍于他道。巡察使姜澂才器不足,请递之。”谏院启曰:“全罗道倭变,虽似小寝,然为边将者,常以为大敌将至,而防戌之事,不可少弛。以此,沿边农民失农之弊,不赀,故为停量田。今遣点马,则亦必骚扰,请勿遣。黄海道再经天使,疲弊极矣。今年既命量田,又送点马,二事并举,其弊尤甚。量田则不得已矣,请勿遣点马。”传曰:“量田,予亦以为不可,问于大臣,大臣以为:‘不可不为。’姜澂在宰相之列,不堪巡察使乎?黄海、全罗两道勿遣点马事,当问于有司。”

○黄海道载宁雨雹,或如鸟卵。

7月13日

○丁巳,兵曹启曰:“近来,久不点马,马籍疏漏。然台谏所启亦当,不可遣也。”传曰:“知道。”

○平安道兵使状启:“建州卫彼人童时代仇等出来满浦云:‘毛邻卫酋长忽非哈等赴京,以赐物银两,赂太监,请于鸭绿内地,开路赴京,已蒙允兪,忽非哈通于闾延,使迎于半程。’故本镇使童时代仇等探其来期,领兵越江,遮绝师路,还令入送。臣,申饬曰:‘彼人等私相符应,欲探边将之意,造饰来告。丁宁,闾延彼人,虽迎逢而归,愼勿轻犯,以损国威。”

○兵曹启曰:“毛邻卫、鸭绿江越边开路事,问于备边司,则难于独断,请与政府堂上议之。”传曰:“明日,于阙庭会议。”

○命勿推李德粹、尹信、金宝之弟及赵连山、李连山、姜哲孙、鲁石、郑夫同、郑同年、池成万等。

○台谏启前事,不允。

○庆尚道东莱、机张蝗。

7月14日

戊子,领中枢府事郑光弼、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兵曹判书张顺孙、户曹判书高荆山、左参赞沈贞、工曹判书安润德、知中枢府事韩亨允、同知中枢府事崔汉洪、兵曹参判方有宁、参议朴壕、参知洪彦弼等议启曰:“臣等观童时代仇之报,必为鸭绿江越边居者所诱,欲探我国意耳。岂中原有如此之命乎?满浦镇将不能揣知其诈,辄以弱辞应之。今此兵使之启,则似无遗策。但代仇若不再来,须令往来之人招之,更以兵使之言,严辞答之为当。且将是意,晓谕会宁,通问于忽非哈曰:‘尔往返中原,从何道里?’听其所言,则可知童时代仇之言真伪也。且谕南北道,使豫知所以处之之意。”传曰:“依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政府议:“全罗、庆尚两道灾伤御史之遣,非例也。但两道方有边警,可从权宜。麟山镇人,与唐人通货,罪犯于死,不在原例。令都事推之似缓,遣朝官推之然后,彼必知与唐人通货为重罪也。”

○郑光弼、张顺孙、高荆山等启曰:“尹世霖所掌推考事,皆蒙宥,今可招还。然边事虽小,在律则皆用一罪。全罗边将所处之事皆误,必使毕推,决定其罪然后,虽蒙上恩,彼知军令之重,有所惩劝。”

○咸镜道观察使以新产铅铁吹链,得银五钱一分,上送,传曰:“下该司。”

7月15日

○己未,御朝讲。侍读官尹止衡临文曰:“元顺帝时,灾变至于山崩、地裂,而顺帝,庸王,不能恐惧修省。国家,近年以来,怪变荐臻,雷震于延恩殿,雨雹于七月,此,古所罕闻之变也。当下诏求言,责己思愆,以答天谴。且僧家奴言:‘求忠臣于孝子之门。今官于朝者,十年不得省亲者有之。非无思亲之心,由朝廷无给暇省亲之制,而有擅离官次之禁,故也。’此真美言也。我国则有亲年七十以上,勿叙三百里外守令。此,《大典》法也,而不能举行,故虽独子及亲病者,或拘官职;或畏朝廷,弃亲远赴,及闻病剧,弃镇而来,非徒官事疏阔,亦被擅离之罪,此岂祖宗立法之意耶?宜令有老病亲者,勿叙远方之任,无弃镇之责;有省亲之乐矣。”大司宪金克成曰:“近来灾沴极非寻常,臣不敢摘指其所以然也。大抵,风化自内及外。外事有阙,则台谏随所闻,而启之矣,如九重之内,则要在上躬修省之如何耳。岂但为虑于一时,当为万世计也?人心虽不知天心之所向,天心则灼知人事之善恶,请勿以为寻常也。”上曰:“近来,灾变连仍,今又震人于延恩殿庭,上下宜加修省。”克成曰:“顷日之赦,以其有如此大灾。欲举此一假以示修省之实,而使人民无冤也。但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不宜数下。琐细者,亦不至伤和召灾,至如罪关纲常、盗贼等事,情涉疑似,而难于辨明。欲弃之则以其大罪也;欲严鞫之则疑于黯黮,推讯无由。以之积滞至八、九年者,比比有之,此其狱辞之大者也。实仇知打母之事,人情所不能忍者也。大臣以为:‘罪关纲常。’受刑今过四十馀次。是虽不可不推,于臣意以为,疑似也。非但此也。外方疑狱若此之类,非一二计也。”上曰:“其时已观推案,又与大臣议之矣。其他公事,亦不无抱冤者矣。”克成曰:“其在往时,士大夫一罢其职,则不见叙用者,至十馀年之久。近观政事之间,以久废为未便,随罢随叙,上亦虑其有沈滞之叹,而往往有还叙之命。若见贬于考绩者,则自有其限矣。事涉于过误者,则亦宜亟叙,若犯私罪,合于久废者,亦即见叙,此非所当汲汲者也。且南边之事,至于解弛,略无约束,此甚不可。军令若能素定,则倭船十馀只,不足忧矣。不必请助防将、军官,以致中外之骚扰也。遇小贼之来,而惊惶失措,边机之虚疏,举此可知。前日庚午之乱,擒斩贼倭,若刈草管,故南人轻之,常欲与战。其时,倭无战具,故制之如破竹。彼若预持战具,则不可轻之。况南方之人,不习水战乎?”上曰:“轻敌之言,予亦闻之,此甚不可。又见贼倭十馀艘,而轻动若此,此,军令不素定故也。但虑其厥终之何如,而预为之备矣。助防将及军官之在南方者,不可一时并还,如宰相之类,渐观其事势,而欲令招还也。朝廷尚虑一敬差之弊,而况宰相乎?”领事郑光弼曰:“贼倭之连续往来者,要截济州之路。彼若得其利,将为甘心,而渐肆其术矣。助防将等今既下去,当徐观其处置之何如,而招还之,犹为未晩。秋已半矣,贼势渐杀,不可久留于边也。”特进官崔汉洪曰:“边民捕鱼资生者,以海为家。具粮及酒,载之于船,如遇贼倭,则浮小板于水,撑腹而中浮,以粮及酒,为倭人之资。倭入其船,尽取其物而后,还招其捕鱼之人,而诱之曰:‘愼勿传声息。’故渔人亦虑其见禁,以失其生生之利,而至死不敢言,弊将莫救。今此贼倭,非为会宁浦也,觇其无备,欲逞其术也。南人之入济州者,多载布谷,而遇贼则被夺殆尽。必须捕讨诸岛然后,可无其弊矣。”止衡曰:“加里浦城堡,在山之腰。贼若先登山顶,则临攻之势甚易。且倭人寇会宁浦,在六月初四日,而初七日,臣于碧波亭津上见风帆八九只,问之则云:‘虞候往救会宁船也。’不即开进,而退缩若是,其能捕贼乎?加里浦接战时,则贼倭四人,潜从城底,登镇后山顶,赤身打掌而呼曰:‘倭人前到。’云。视之,倭船四只果泊海中,相距约三百步许。万户率军士,不量远近,射矢殆尽,倭乃下陆,相距二百步许。挺身跳跃,以板防矢,尽拾我国之箭,镇将势甚迫,有人登山顶,大呼而绐之曰:‘水使领船四十只而来。’倭乃退去。是必我国渔人在倭船之中,闻而知之也。会宁浦接战时,万户射中数倭,倭人问曰:‘闻,万户往甫吉,今还矣。’遂退,是亦我国人在其船矣。执掳者皆在牛皮帐中,将帅亦年少之人云,是可轻乎?我国军器及船只数少,又不坚致,将何以为用?水卒之中解执弓矢者,百仅居一,又将何用?”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郑彦浩为弘文馆著作。

7月16日

○庚申,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左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等启曰:“近来,灾变非常。上避殿、减膳,已经数月,忧劳极矣。臣等在职,一无修省之功,至为未安。今择其急务,而启之。国之大事,在祀,为祭官者,必齐明其思虑;洁精其衣服,以承祭祀,然后可以格神明矣。近来,牺牲或不肥腯,祭服多至污弊,有乖敬事神明之意。自今,令礼曹堂上,诣养牲所;预视肥瘦,且一年大祭,凡四度,祭服亦令礼曹检察污洁,各殿入番人员及诸差备人等并须择定。此虽浮文,然亦是孝诚之一事。治国之道,不过于此。国俗奢侈之弊,极矣,而近来为尤甚。服饰僭拟,上下无辨,因此,物价踊贵。谋利之徒阴狭禁货,潜贸上国,法不能制者,诚以国俗,务用唐物故也。婚姻之家竞尚华靡,贫者耻不若人,失时不行,实非细故。此等之事,载在法条,而尚有所漏,自今,依前禁令,严加纠举,其有未尽条件,亦令该曹磨链。且庶务之理,惟在官吏夙夜尽职,而近来居官者,大抵,玩愒日月,不勤其任,以致万事之隳。吏曹职掌考工,而亦怠于考课,懒慢成习,其弊仍循,势将莫救,令法司更加纠察。凡灾变之出,皆由于人事之失。安知今日之灾,不由于此等之弊哉?若夫宫庭内治之事,则在上躬行之何如耳。自古,人主宫庭之治,其善与不善,可法可戒者,自上晓然知之,请精加审察,严内外之禁;截名分之等,益思其天变之所自出,而思所以答之也。”答曰:“近来,灾变无岁无之,亦有原庙震人之灾,予甚恐惧,莫知攸措。虽顷刻之间,岂敢忽哉?但予暗昧,不知所以答天谴也,徒为恐惧而已。大抵,灾变之出,虽不能明指其由,然必有所召,上下尤宜修省。今观卿等所启,至当于理,予当省念。大抵,祭祀非在于牺牲、祭服而已,在于诚耳。近日,祭祀以诚未尽而已,未知献官、执事等其于沐浴齐戒之时,亦能洁净乎否?原庙与太庙,其祭祀之意虽无异,太庙则尤重。予因事故,虽未能时尝亲祭,心则甚未安焉。予即位以后,祖宗陵寝,无不亲祭,而齐、英二陵,至今未得亲祭,尤所未安。古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享尚有未尽,其能尽于戎事乎?南北,不无边衅。为边将者,其于防御措置,果能得其当乎?虽见小敌,启请留卫将卒,纷扰下送,朝廷之体,亦为轻也。边将御敌之道,亦有误焉,得其人则必无此弊。其馀国俗之侈靡;官吏之惰慢,可令有司,更加纠察。”

○大司宪金克成、执义李贤辅、掌令丁玉亨、朴闰卿、持平李芄、沈思逊等启曰:“政府以近来风俗奢僭,百司解弛事,论列入启,臣等不能纠察,在职未安,辞职。”再启,传曰:“救风俗、察百官,此,大臣之职。且于经筵,亦尝论难,此非以法司为不能纠察也。法司将此意救之,则习俗之失,可使正之;百司之解弛,可使纠之,岂以此辞职乎?”

○谏院启李琉事,又启曰:“金匡复,前日所失甚多,吏曹拟惠民署教授,是能知人矣。然叙用之端,从此始矣。教授虽微官,不宜任用,请改正。满浦佥使方好义武才卓越。如此之人,国家固当预养用之。但满浦乃接待野人之所,必须以谙链之人为之,好义年少,不可谓之谙链,且学术浅短。满浦今方有事,安能善处乎?若一失事机,所误必多。如此等人,不待成就,而遽用之,则不徒其人可惜,国家亦不得长久用之,请递之。”传曰:“李琉前罪,既发明矣,今岂不可用乎?惠民教授,乃微官也,金匡复不当递也。满浦果重地。是故,自前文臣有武才,武臣有学术者择差。如崔世节、潘石枰,是也。好义今以训链正,超拜是职。古人云:‘试可乃已。’姑见其能否,可也。”

○传曰:“政府以百执事,为玩愒日月。予观近来刑狱之事,犹或速决,至于田民讼事,多有迟滞之弊。前官畏忌怨谤,迟滞不决,后官亦如之,此真所谓玩愒日月者,其弊岂不大哉?刑曹、汉城府、掌隶院文案,法司时时取来,考察其勤慢可也。”

7月17日

○辛酉,传于政院曰:“世子名分已定,衣服礼秩,须异于王子,而上下有辨也。世子自元子时在宫中,坐作礼节,素异于王子者,他日朝班,当表异故也。祖宗朝,元子自封世子之日,虽未冠礼,便着网巾、翼善冠、鸦靑龙衮袍,接待师傅、宾客,未曾拘于未冠,而着便服也。夫师傅、宾客,大臣也。虽在人君,不冠不见,乃所以尊礼也,况世子乎?世子着便服,非特于接待大臣未稳也,在宫内则与王子皆着笠,仪章似无别,甚不可。卿等以谓:‘冠礼,正礼,不可不行。’则世子当早行冠礼。若以为:‘冠礼乃责成人,世子年幼,难于早行。’则予闻谢恩使姜澂之言:‘皇帝未冠,故虽不上发,冠、袍则一依礼文。’云。以天子之尊,对群臣,犹不敢废冠带,况世子诿以未冠,而不具冠带,可乎?今者,世子虽蒙弱,习与性成,所当礼养也。世子若谓:‘大臣,虽不具冠,犹可接对。’则后日怠忽之心,由是萌矣。世子,自今依礼冠袍,则仪章、礼秩,自与王子有别,等分亦须严明,庶几合于事体也。其以此意,问于政府、礼曹。”

○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18日

○壬戌,台谏启前事,传曰:“好义之事,予亦难于进退,台谏之意亦重边将也,将问大臣。馀不允。”

○大司宪金克成等上疏,其略曰:

伏见,殿下为政,今已十七年之久,而为治之效,未见,变故踵作,几不可救者,数矣。乃于夏月雨雹,旱、蝗相继为灾,以至震人于原庙之内,此,近古所未有之大变。中外臣庶有耳目者,莫不惊骇,而未闻在下献一嘉猷,以尽格心、正事之责;在上发一善言,以收反风、退舍之应,其所施为,不过文具之末,将何以答天谴,而回天意乎?严宫壸,乃所以杜请谒之私,问安婢子相踵于禁门。定尊卑,乃所以明嫡庶之分,而名位几至于无等,王子、驸马第宅,自有定制,而务为宏丽,其可谓无偏系之私,而尽修齐之道乎?人臣之职,不可徒为持禄,充位而已。今者,大臣当疑难之事,甲可乙否,优游不决,庶官旷职,庶事苟度岁月,守令专事侵渔,冤怨塞路,其可谓大小称职,不尸其禄乎?顷者,南边警急之时,张顺孙职带军务,私往田庄,经宿乃还,其不念国事,可知。大臣至此,况其小官乎?兵戎,有国之重事。顷年以来,军政解弛,任兵权者,不以挂意;委边寄者,狃于寻常,宿卫禁军之外,名为甲士、别侍卫、定虏卫之徒,率皆代人试才,冒属军簿,正兵、水军,解执弓矢者,百无一二。近日,南边来犯之倭,一小寇耳。只在镇将相机截杀,而闭门畏缩,不能出战擒斩一级,朝廷犹且汲汲于边将增兵,轻释李宗仁之罪,付之节制专杀之权,赏不为劝;罚不足惩。脱有大敌蔽海而来,其何以御侮折冲耶?况今六镇军卒,日就流亡,野人环城而居者,千百为群,有识者,比之骑虎之势。闾延、茂昌来居野人,巢穴滋蔓,西界亦不可保其无虞,思之至此,可谓寒心。今者,人心不古,为士者假虚名,以媒爵禄;为宰相者,不能循名责实,以长虚伪之习,在下位而不以礼事其上;在上位而不以道接乎下,骄惰相尚,尊卑无等。士大夫犹然,况其下者乎?一田、一奴之争,同室之人起为仇敌,以至子欧其母;弟紾其兄。工商仆隶至贱之人,侈丽相高,婚嫁之需,务极奢僭,积弊己成,势难卒禁。王子女吉礼毋得过制者,著在国典,而近日吉礼之费,不下三、四万匹。呜呼!自上广眉而图之,何能禁下民之半额乎?今欲救此数弊,当先整纪纲。欲整纪纲,当正殿下之一心。心正则身修,身修则家齐。家齐然后,尊先王之遗训;修祖宗之令典,立纪纲,以釐百工,以凝庶绩。然事有所不理;弊有所不祛,大臣言之,台谏争之。言之而必察;争之而必从,自然人事修于下;天道顺于上,可致中和、位育之极功。不然,以区区避殿、减膳,闭门、迁市之末事,欲答天谴,而弭天灾,不亦难哉?

传曰:“观此疏意,所言至当。驸马等家修理事,则予别无务为宏侈之令,然己有物论,予尝禁抑,而有未尽焉。吉礼之费,自古横看定制,别无加焉。但非一二处,故婚需多费也。物论至此,甚为未安。予岂不省念哉?且南方御敌之事,边将虽见小贼,请兵京师,至为未便。因争讼,而父子、兄弟相为仇敌,风俗至于此,可谓寒心。大抵,灾变近日尤甚,予岂安心哉?当上下更加修省。关上之事,予当留念,关下之事,大臣亦岂不省念哉?”

7月19日

○癸亥,兵曹判书张顺孙、参判方有宁、参知洪彦弼因宪府疏论,辞职,传曰:“予观疏意,非深责也,乃重兵机也,宜当谨其所任,不须辞职。”顺孙又启曰:“田庄往还之语,诚是也。臣父之死,今己十五年。父生时语臣云:‘我死之后,当立祠于吾所居之地。’臣,前年始免母丧,即立祠于父所居处,公务之隙,则必于朔望,往拜祠堂,故臣又往返焉。臣心则不然,而物论则果然,在职未安。且如其可人,则犹可久居,臣本不良,岂可冒处乎?”如是凡八启,传曰:“六卿之位,不可轻递。况吏、兵两曹,如久于其位,可以善权衡人物。况方有边事,其勿辞。”

○领议政金诠议:“方好义年虽小,武才卓越,则满浦之任,未知其不可。大抵,武士少壮时用之,则自然更事多矣,终必有益。”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议:“方好义年少有武才,其为满浦佥使,臣未知其不可,然谏院累日论启,必有所闻。满浦之任,在今尤重,如得优于好义者差遣,则尤好。”传于政院曰:“满浦佥使方好义其递之,择可当者,差遣。”

○大司谏徐祉、司谏苏世良、献纳黄士祐、正言姜显、黄允峻启曰:“顷者政府云:‘百司解弛,奢侈过度,令法司纠察。’纠察乃法司之事,宜当先自纠之,不待政府之启也。论议至此,为法司者,其为辞职,所宜切至,而止一二启而已,殊失台谏之体,请递之。且纠察百官,虽非谏院之责,然两司一体,朝廷纪纲,统举之矣。臣等亦未敢在职,请并递之。”传曰:“政府之所启:‘百司解弛,奢侈过度,令法司纠察之。’言,非论宪府之失。使宪府知之而已。宪府虽来辞,不可固执,故再辞而退。予未料又有此论也,然谏院驳则驳而已,辞则辞而已,其辞与驳,一时并启,亦失事体。自有公论,然台官势不在职,当递。”徐祉等再启曰:“纠察,非本院之责。今纪纲解弛,是,宪府不能纠察之由。台官当恳辞,而止于再辞,失台官之体,故启请递差。臣等在职,亦所未安,故请递。今传教以为:‘亦失事体,自有公论。’臣等退而待命。”传曰:“台谏相攻,非关系之事,则不可轻易尽递也。论台官不恳辞,而至于请递,不知其当也。然台谏在其职,则论其事,可矣,辞其职,则不宜论其事,故先辞其职,而上不许之,就职然后,论其事,可谓得当矣。今观谏院之事,一以辞其职;一以论台官,可谓得体乎?是故,予意己言之耳。”徐祉等又启曰:“纠察之事,都在法司,而法司如是失体,苟且而行,故启请递差。且以为纠察,虽非本院之责,而台谏则一体,臣等亦请辞职。若以辞职为重,则在所当先,臣等之意,专以驳宪府为重,今闻上教,果失事体,不可在职,请递。”传曰:“此虽无情之事,判然失体,难自就职,不得己递之。”

○兵曹参判方有宁在政厅启曰:“满浦方有事,必须以文臣之有武才者,差之,而堂上官可当人,固不可得矣,堂下官三品亦不多。若备三望,则不得已以未三品者,并拟,敢禀。”传曰:“满浦佥使必须陞堂上,差之,资级大卑人则不可也。若才器卓越,甚合是任者,不计一二级,并拟可也。”李诚彦拟满浦佥使望,仍启曰:“诚彦今虽为捡详,曾经副正,资又通训,故拟之。”传曰:“诚彦乃久人,升堂上固当。”

○以金安老为礼曹参判,成云为司宪府大司宪,柳灌为司谏院大司谏,金麟孙为执义,郑应麟为司谏,苏世良为世子侍讲院辅德,南孝义、表凭为掌令,丁玉亨为弼善,罗昶、朴守良为持平,沈彦庆为献纳,张季文、金纪为正言。

7月20日

○甲子,掌令表凭启曰:“大臣之所启,非谓其一朝一夕之致,然其所由来者已久,而臣之为掌令,几十朔也。以病见递,今方八九日也。臣今就职,则顿无台谏全递之意,自失事体,其何能正人乎?百司有修举之规,是正更始之机,决不可就职,请递。”五启,传曰:“尔之递台官,在此事之前,岂可预虑其有物议,而轻递哉?物论以为,与前台谏同科,则可以辞免,如无是议,则可以行之,勿辞。”

○领议政金诠上疏曰:

伏以,天地之气顺不顺,常因于人气之顺不顺,人之气不顺,久矣。二十年来,否泰相因,气象不侔。丙寅以前,虐政在上,虽小大胁息,而下之人不携贰。丙寅以后,春阳和煦,虽沐浴膏泽,而孽芽之萌,已抵其隙,树党在下,不数载之间,大阿几倒持。尚赖宸断,赫然一正之,群小喜进之气沮丧,失据怨讟犹在,士无中正之见;人怀反侧之忧,岂天降之哀本然?特囿于气习之中,积迷不自悟耳。乖气致异,天地之气,安得以顺哉?霜雹失时,旱蝗相仍,以贻殿下乾乾夕惕之忧,避殿、减膳,至于逾时。延恩殿庑,复有震人之灾,皇皇躬诣,慰安神驭,虔精罔缺,小大臣僚,奔走骇汗,而臣抱病在家。陈力就列,已不能堪,奉身待罪咫尺之下,亦又安能?耿耿寸怀难自吁呼,谨条五事,仰塞求言之教。其一曰,审几微:凡事之作,不作于作之日,其萌必有自。其机虽隐,而必动;其緖虽微,而亦著。故能睹无形,而制其未然,则用力少,而收功易。忽几不虑,而图之于已著,则用力多,而收功难。当其几之欲动;緖之欲著,先见者言之,人以为迂妄,而莫之察。及其患成,始乃劳心焦思,而又无可奈何,几微之不可不审也,如是。顷者,习尚之诡异,人心之倾邪,初失于几,竟至于危乱,殿下明以照之;威以克之。钦恤之仁,尚垂宽贷,只罪泰甚,薄罚馀流,开示自新,冀其有改,圣心恳恻,恩逾肉骨。而或乃怀怼、包凶,连结无赖,谋变不止,名冒士类,甘心凶逆之归。非徒陷污士林,贻恧一时,万世之下,流秽无穷,稍有血气,孰不叹愤?其在坐累者,尤当刻骨、镂心,悔羞前愆,磨砺洗涤,急复新善,庶可以雪往昔之染也。而省咎濯心之未闻,反多衔怨自是之语,其间岂无涂饰往日,诪张后来,指恶为善;变白为黑者乎?后生诖迷,趋慕渐众,仇诋卿相,侮讥朝政,倒是眩非,淆混莫分,君子荡荡而虚心,小人戚戚而切骨,驾虚扇诬,中伤是务。人心判贰,相视睽暌,满朝虞疑,观望侧足,人心习尚之坏,视前何异?此而未已,其为祸又岂止于前日而已哉?此非特几动、微萌,其为端緖,已见于欲著之境,失今不为之所,后将何及?虽然,此不可立法而禁之,驱刑而防之,当推考事始之原,痛卞浸成之势,举彼已过之迹;律以圣贤之典,明揭是非之实;严示好恶之分,使人人昭然知朝廷之意,彼虽为诱幻所蔽,性本未泯,岂无感悟之理?古者,圣王革殷顽民,犹以诰谕,况此惑误,宁不释然?朝廷之上,是非洞然,无形迹相持之嫌;中外之间,善恶自别,无猜阻忧危之疑,使饰情者,无所遁;诐辞者,不得容,夫然后,能翻然自悔,反前之为者,斯为良善。旧日之累,岂足为病?若执迷梗化,转惑于人者,奸顽之甚,虽欲屈宪容贳,得乎?其二曰,明好恶:好恶者,人之所不能无,而人主嚬笑,足以兴一国之观感,则一好一恶,所关岂不重乎?事之是非;人之邪正,纷糅缪错于前,择其善者、正者而好之;择其非者、邪者而恶之,使人知是与正者,常申于朝,而非、邪之不能间其间,则邪者亦将化为正,不敢执非以干我。然执德或不固,一有所摇,则彼效正者,未尝忘乎邪,伺我之怠,欲售其奸,夫岂少哉?事之非者,似是;人之邪者,似正,是与正,初亦有所难知者,苟非吾之心,如日中天,见端而究其全;见始而要其归,则岂能洞然而无惑哉?大凡,君之于臣,当遇之以诚;接之以礼,亦当矜其小短,匿其细垢,切不可发露暴扬,以致察察之伤。然全务涂糊,徒以慰安人心为意,则贤愚不分;黑白难明,邪者挟术而觊中,正者泯然而沮退,其为害可胜言哉?伏愿殿下,当事来之际,必须审择而坚持,无眩摇舛谬之弊。当用舍之间,亦必甄别陞黜,无混杂顚倒之失,使是非辨,而好恶明,贤者有所劝,不肖者有所惩,幸甚。其三曰,严等威:凡天下国家,维持以为固者,有尊卑之序,上下之分而已。尊卑、上下,何以别之?于爵名之级、仪章之异,使人见之,自然有敬畏之心,不敢有所慢易也。由是,人有定分,整尔不紊,祸阶无自而作,此,孔子所以‘先正名也。’顷者,凌长之风,自家而始;妨贵之习,渐扇于朝。后进傲先辈,郞官侮堂上,子弟议父兄,天伦相贼。小儒论卿相,贵贱易位,以至庶隶之贱,诋辱士大夫,彝伦斁丧,礼让崩坏。今虽革正,弊习尚存,先辈接后进,稍以礼裁,则讥诮反至;堂上待郞官,小忤其意,则丑毁百般,驳论随至。故如见侪类,以苟狎收款为事,乌能有所规捡?有顾忌相畏之势,无同寅、协和之美。呜呼!斯文交际,亲同骨肉;僚属交承,义均兄弟,而犹至于此,风俗之败,可胜叹哉?况小臣之慢大臣;卑贱之抗高位,等而上之,将无所不至,朝廷恬视而不救,此习浸长,而无忌,渐至于忽易朝廷,而陵夷国势。政柄之下移,职此为阶,岂不寒心?伏愿殿下,严廉陛之级;正名分之等,尽彝伦导率之方,厉风宪纠察之政,尊卑之分粲然有伦,上下之礼截然有隔,杜干名、犯分之僭,成济济礼让之俗,岂不幸甚?其四曰,惜人才:天之生材不偶,而一世之得材为难。非得之难,用之尤难。非求之深、好之笃,则固为难得,而不有保惜、全安之道,则又难乎用矣。人非尧、舜,不能尽善。古之贤人、君子,功普当世、名耀后代者,未必皆为无过。大纲正者,虽有细瑕,不害为君子;大纲邪者,虽有小善,不免为小人,惟上之人,辨其大纲之如何,弃其短,而用其长;略其细,而取其大,故能尽人之才。若吹毛摘疪,揭过掩善,则天下岂有完全之才,可用之人哉?高才绝智,文足以华国;武足以捍御者,虽一行一事之可议,其可弃之而不用乎?峣峣者招众疾;汶汶者悦群心。凡庸乏一能,别无是非则例居高位;贤智抱异才,一有小愆则并废其善,此岂用人之道乎?闺门帷薄之隐,人所难知,而浪闻涂说遽以为信,累及终身。脱有误闻,无路可明则冤气伤和,宁不恻悯?事在暗昧,难于名言则论之者只曰:‘其任不合一不合。’废人前程,此,最伤人物,失贤之巨害。况究其根,或出于怨构之口,风闻转传,而至于斯,此弊,在顷时,极矣。论人者,率喜求摭其隐咎私颣,责人太详,过多情深文之弊。至于事君忠否,奉职勤怠,系国家安危之节,关庶务理隳之几者,皆忽而不议,祗见苛细嚚讦之伤,而无益于振纪肃纲之效,伏愿殿下,广包含之度;明察照之鉴,爱惜人材,不以一人之毁誉,而遽进退之,必审其事之虚实,不可以无形之言,加于人。人苟贤矣,虽过亦恕;才为可用,不责所不足,任授惟当其宜,岂复有可废之人,可废之材耶?如憸邪险谲之辈,其才艺尤足以致祸,在辨之审而已。其五曰,振纪纲:一国之众、庶政之繁,必有纪纲以举之,体统以整之,上下顺序,而万事得理。今也,人物臧否、政事得失,卑官小臣,皆得以间之,黜陟之权、规画之重,多出于下,无仰成之美,有侵挠之患。科条之立、号令之出,有喙皆得以言之,朝出而夕反,吏眩而奸滋,无画一之坚,有多门之弊。爵命之加,如或失当,命下而遄改,犹可也,论执或不以时,或夺于章服既久之后,或递于外除已赴之后,瞻听所系、吏民所仰,命施不信于人,国体随之以大亏,可胜惜哉?考课不严、赏刑不公,苟惰成习,万务不举。不特此也。海寇报警,边将解弛,充斥门庭,莫敢谁何。朝廷旰食,遣将助防,随以军官,以救其急,而或往他路,历入家鄕,或上冢奠扫,慢然自暇,稽迟无忌,风闻何可尽信?若果如此,纪纲之隳毁、法律之废弛,尤可见也。此而不治,何以能国?伏愿殿下,回乾刚之断,振颓靡之习,明大小之分,整统摄之体,严考绩而公赏罚,一号令而审其出,幸甚。臣之无状,叨领燮理之地。学术空疏,谋猷蹇浅,上无以裨益圣治;下无以镇定浮俗,坐积悠悠,灾沴并兴。一身之微,将理亦乖方,前病未袪,便生他证,缠绵数月,旷职已甚。伏愿殿下,留神于瞽说,勿以陈腐而弃之。并递臣职,以开贤路,不胜幸甚。

○以闵寿千为司宪府执义,金铦为弘文馆副应教,李龟龄为世子侍讲院文学,金克成为佥知中枢府事。

7月21日

○乙丑,谏院启曰:“持平罗昶、朴守良署经时,议论不一,故越署经,请递之。正言金纪,其人物则可当,但以奉教,知必去官,以曝晒别监下去,所失大矣,请递差后,推考。”依允。

7月22日

○丙寅,政府启曰:“《礼记》注疏曰:‘天子、诸侯其冠之年,皆十二岁。’今行冠礼,似非古礼。但册封已久,章服不可无别。未冠之前,冠服之制,礼无所据,难以臆定。祖宗朝则册封之日,便加纲巾,不别行冠礼,故冠礼之年,未曾讲论。然八岁入学,则此礼,乃冠礼以后之事。今亦不可必拘于‘年皆十二。’之文,依祖宗朝旧例,早行冠礼,允合时宜。”传曰:“世子冠礼,当以九月择日。”

○传曰:“烽燧设立之意,欲知边警也。而近来南边有事,曾无烽燧之报,兵曹,审察而推之。”

○传曰:“金诠上疏以为:‘南方助防将等于中道,或枉道过家;或上冢奠扫。’云。助防将及军官等到防日时,使之驰启可也。”

○宪府启前事,又启曰:“方好义以满浦佥使,故陞为堂上。好义自训链正个满,则当为堂上矣。今则本职已递,加资亦宜改正。助防将李安世事,全州距此五日程也,而安世乘驲,乃经五宿而到。且所经道路,或寻访所知;或上冢拜扫,从容如此,殊无急遽之状。如此之事,关系军机,请拿推。”传曰:“姜澂等事,不允。黄海量田事,与大臣议定。但今观本道监司启本,则亦欲停之。当更问于政府,而处之。方好义,如有边事则必遣此人也。以训链正陞堂上,有何不可?李安世事,果为非矣。但助防将等已下海,搜讨诸岛云,今必在海中,不可拿来,事毕而还,亦可问之。又二品宰相,不可轻待。”

○以延九龄为司宪府掌令,李英符、李龟龄为持平,沈思逊为弘文馆校理,许渭为世子侍讲院文学,尹安仁为司谏院正言,郑彦浩为弘文馆博士,洪叙畴为弘文馆著作,赵仁奎为弘文馆正字。

7月23日

○丁卯,遣史官,传于金诠曰:“卿,累朝宿德,居燮理之地,方辅予不逮,岂可以微恙,轻递首相哉?不允之意,已令修制批答矣。今观卿疏,正中近来之弊,至为警切,非卿老成忠谠,岂至于此哉?予再三读之,不胜叹美。特命传写,置诸左右,拟常服膺焉。予本以庸资,遭国运之中否;因臣民之推戴,即祚以来,夙夜祗惧,励精图治,治效未见,而灾变叠臻,岂无所召?近有原庙震人之灾,予尤恐惧。是予否德之所致也,予心岂敢忽哉?卿疏云:‘天地之气顺不顺常因人气之顺不顺。’此言至当。天人之理,相为流通,人心之不顺、不和,天地之气,未尝不随之。是故,乖戾之气,充积于中,灾变,由是而生也。予以凉薄,驾驭乖方,不意群小树党,倒持政柄,是非混淆,人心愤然,宗社几危,向非数三大臣匡救之功,何能再安朝廷乎?不审几微,而预为之所及,至无可奈何,然后威以克之,岂足贵也?大抵,朝廷之事,虽有几微之误,苟不至于形著,则言者反以为过,故事至滋蔓然后,革而正之,此,其弊也。卿疏又云:‘先见者言之,人以为迂妄,而莫之察,及其患成,始乃劳心焦思,又无可奈何,几微不可不审也。’昔王安石之奸,司马光不知,而吕诲先见。大抵,小人之状,人虽有先见者,其事微则难以斥言,事势至极,然后言之,此,古今之通患也。顷者之弊,非一朝一夕之故也,其所由来渐矣。予观,乙亥之年金净等上疏,台谏持正论之,而弘文馆反驳而递之。自此,是非纷乱,议论不一,不能相容,旬月之间,递代至于五、六,而大臣不早辨其是非,遂成胶乱。年少之辈转相汲引,布列言地,假托公论,务为自是。上下虽知终至不靖,不敢辨正者,虑为所中也。由是,上下偸安、姑息,驯至丁丑之岁,台谏无咎,而侍从托以微事,尽驳而递之。大臣亦不辨析,予意,此驳必有将来之弊。其后为台谏者,过半其党,其间虽有一二非其党者,孰敢立异?自此,趋附者容之,不付者斥之,议论蜂起,东倡西和,党援已成。然后虽有才智大臣,心怀痛愤,谁敢触怒于群奸乎?至于己卯之冬,事势汲汲,始乃贬斥而罪之。虽在所不得已致罪士林,岂不伤于大体乎?人心、是非,至今容有不明,安知操史笔者,不记谬误,而垂后乎?卿疏力辨已往之事,岂不当然?已往之事,虽不追悔,将来之事,为大臣者宜各尽心,若能审察几微,而早辨是非,则朝廷之福,何可胜言?古言:‘前车覆,而后车戒。’在朝者亦宜省念也。大抵,是非定则人心可安,风俗亦可变也。夫国,比人一身,君者元首也,大臣者股肱也,台谏者耳目也。是之谓一体,相和则其身安,不相和则其身不安,理势然也。议事之际,所当相为可否。虽台谏之事,是者是之;非者非之,是非、可否相济然后,可谓和矣。天下无两是、两非之事。顷者有两是两非之论,上有所未便,而拘于言路;下有所未便,而亦拘言官所为,皆莫敢矫其非。虽在僚中,外和内非,驯致大患然后,不得已贬罪,非特朝廷之体亏损也,其所得罪者,亦果何益哉?卿疏又云:‘驾虚扇诬,中伤是务。人心习尚之坏,视前何异?此而未已,其为祸,又岂止如前日而已哉?’若果如是,则可为寒心,然朝廷之上,大小相和,是非分明,则此风不令而可变也。卿疏又云:‘子弟议父兄,天伦相贼。’此亦顷者之弊也。父兄之教子弟,岂欲其至于偾败乎?必多所历验,而言之也。年少子弟,敢惮年老父兄、叔舅之教,言不合己意则暴扬父兄、叔舅之过于言论之人,无所顾忌,父兄、叔舅,遂畏其患,而不敢言也。非但败贼彝伦,竟底自败,是谁之愆乎?卿疏又云:‘闺门帷薄之言,人所难知,而浪闻涂说,遽以为信,无路可明。’此言甚中时弊。虽宫禁难知之事,尚有无根之语,况僚侪之中,摘其闺门隐微之事乎?人心、风俗渐至于此,反薄归厚之道,果将安在?卿疏又云:‘如憸邪险谲之种,其才艺尤足以致祸。’古云:‘德胜才者,谓之君子;才胜德者,谓之小人。’用人之道在德,不在才也。王荆公仿《周官》制度,终至误天下苍生,才岂不足而然耶?卿疏云:‘在辨之审之。’言,岂不当乎?卿疏又云:‘人物臧否、政事得失,多出于下。科条之立、号令之出,朝出而夕反。’此,今之弊习也。然事有当改,则虽卑官小臣,尚可言之。大抵,政出多门,岂细故哉?如边将之解弛,遣使之稽迟,果如卿言,有司之所当察也。爱惜人才,弃其短,而用其长;略其细,而取其大,岂不当哉?大抵,用人如良匠之用木,予岂不留念乎?秉铨衡者,亦岂不体审处之哉?”

○下不允批答于金诠曰:“八柱承天,高明之位以列。四时成岁,亭育之功斯存。顾玆治道之污隆,实系辅臣之贤否。责任如此其大矣,进退胡可以轻乎?卿,星斗委精,山川禀气。在先朝而儒术以进,常作侍臣;逮今日而忠亮有馀,升为元辅,若有唐宗之鉴;如拟商室之衡。思惟勿贰,而勿疑,欲与共位而共禄。经纶休戚,以卿而安危;振撼击撞,赖卿而镇定。今观所奏之策,允合时措之宜。如何一疾,而告休,遽欲全身,而释负?补衮职重,其可释位,而闲居?勿药喜同,用能頣神而保性。勉惟先国而忧急,自宜强饭而加医。非但一人之眷深,抑亦百僚之望缺。股肱、元首既有一体之名,麹孽、和羹,益切予心之望。起视乃职,毋烦再辞。”

○领议政金诠议:“黄海量田事,本道启本,岂偶然哉?姑依启本,停寝为当。”左议政南衮、左赞成李继孟议:“其初,非不知两经天使之弊,但本道,不量田五十二年。废朝荒乱之时,既不得为靖国,而后迨亦不为,而今年农事偶然,臣等反复筹之,不可不量。”右议政李惟淸议:“量田,臣,初与南衮共议启之耳,但今以本道之弊,停点马,量田亦可停之。”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议:“本道之启,亦有意,请停寝。”传曰:“予之初意,亦欲停之,当用右相之议。”

○全罗道咸悦、龙安雨雹。

7月24日

○戊辰,领议政金诠启曰:“臣之病非如他证,寒热有时往来,气力衰老,治之无效。受由退家,今已经朔,其于废事,心甚未安,故敢辞。日者,既下教以答上疏之意,又下不允教书,尤为惶恐。臣,素无才干,不合首相之任。欲亲达下情,力疾而来,请择贤臣以代臣职,则可以安心治病,而于国家,亦为有益矣。”传曰:“卿之疏,历陈已往之事,昭示将来之计,诚一嘉言。所答之意,虽似多言,然不可不开示予意,故云耳。祖宗朝重老成之臣,虽扶持就仕,犹不递。卿虽病,可以调理矣。”诠再辞,不许。

○传曰:“李安世中途迟缓,如法司之启,则至为缓慢。虽拿来推考,可也,然二品宰相,不可如是刻迫。搜讨下陆后,敕令上送事,谕于其道监司。”

○忠淸道报恩、怀仁地震。

7月25日

○己巳,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曰:“庆尚道助防将元彭祖,原州乃其鄕也。由枉道历入,其罪与安世一般,请并拿来。李海今为固城县令。庚午年倭乱之时,熊川陷没,专由于李海。虽无事之时,尚不可用,况今南方有事之时乎?且固城,与熊川连境。土人瞻视,岂得当乎?请递之。”谏院亦启曰:“李安世迟缓若是,此乃军机重事,宪府之启,宜速听受。”皆不允。

○传曰:“近来,灾变尤甚。昨见全罗道观察使启本,今见庆尚道观察使启本,民之遇水灾,压死、漂流者甚众。虽一民之死,犹为恻悯,况今非一民乎?予甚惊怛。压溺死者,则官给葬需,自有前例矣,其漂流人民,如有生道者,多方救活事与救荒事,下书于本道观察使,谕予恻怛恐惧之意。且言于户曹,措置救荒之策。”

7月26日

○庚午,台谏启前事,不允。

○下书于庆尚道观察使韩效元、全罗道观察使申鏛曰:

今因卿启,知道内雨水过多,水边各官禾谷,多数损伤,以至庐舍漂流,人物溺死,或山崖崩颓,亦多压死,近年水灾,莫此为巨。一民、一家横罹灾害,予犹惊怛,况被酷至此乎?边警未靖,天灾又加。重念民艰,益深闷恻。其中溺压致死人,官给葬需,自有旧例,或全家漂流,或依罥涯崖,不至于死者,则务令救活。且水灾尤甚,各官赈救之方,卿其别加措置。

○夜,大风。

7月27日

○辛未,大司谏柳灌、司谏郑应麟、正言张季文启曰:“良女汉非与本院,相讼奴婢于掌隶院,而臣等出官之日,掌隶院督令始讼。臣等不知讼事根因,位且不齐,故后日当详究根因,代吏始讼事,令院吏说与房掌,房掌不听,即捧拒逆供招,移关刑曹。讼事虽若私事,亦是推本院奴婢之事,掌隶院不取实臣等之言,移关代讼书吏,是将本院全数而移关也。事体埋没,在职未安,敢避嫌。”传曰:“凡讼事,元、只或不齐则移关,乃例事也。然与谏院相讼,非他例。掌隶院官员徒以为讼事,而如此为之,虽无情之事,推考可也。各司所讼代吏,当罪者则罪之,此非罪其本司也。是于谏院无妨,其勿避嫌。”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恭陵参奉吴汝井,年仅十五,口尚乳臭,不能堪任。有乖《大典》四十入仕之意,请改正。”传曰:“汝井,年少可递,馀不允。”

○弘文馆副提学徐厚等上疏曰:

求言非难,而听言难。听言非难,而用言难。求而不听,听而不用,非所以应天以实者。伏见,殿下践祚以来,励精图治,夙夜兢惕,而天灾、地怪荐见丛出,至于牺牛之毙;园木之震,随岁有之。今于原庙殿庑,复有震人之变,天之示警,俱出于寝庙之内,中外孰不骇汗震慑?夫仁爱人君之天心,其所以丁宁谴告,至此之极者,必有所深意,则殿下其不应之以实,以答天谴乎?臣等谨按,陵庙雷震之应,在古非一,而或不亲烝、尝;或德不及民,而任用奸邪。今灾变之作,虽不可指为某事,岂无所应而然耶?臣等窃意,殿下奉先之孝,不为不尽,而享祀之礼,恐或未能精严;轸念民急,不为不勤,而抚恤之泽,恐或未能究下;辨别贤愚,不可谓不愼,而邪正混淆,阴伺间隙,以希生事者,虑或冒处于百僚之间也。臣等俱以庸陋,忝备论思之地。当殿下惕虑警省,责己求言之时,不容含默。夫崇文教,将以重元气也。凡人之元气壮则百疾不能乘其隙;元气弱则药石不能救其危,故善养生者,必先壮其元气;善治国者,必先隆其文教。我国家,自祖宗朝莫不留意文教,预养人材。其制科也,先经术以试其质,次词章以验其文。至于世宗之养育人材;成宗之培养士气,接之无不极其礼;遇之无不尽其诚,以至屡视泮宫,大酺儒生。又或时遣内史,饷士较艺,故虽岩穴之士,弹冠竞进,观瞻感化,争自激昻,优游浸渍,而终至于成德达材,蔚为一世之用焉。不幸至废朝,斯文之祸,极矣。疾士类如仇雠,视圣经如蟊贼,使数十年储养之材,一网打尽,国家元气,随以斲丧,言之于邑。殿下自登宝位,存心涵育;有意振作,欲新一代文明之化,而其在顷时,所养非其才;所宠失其人,故构虚扇伪之弊,终至于不可救,此实殿下驾驭乖方,导率之失其道耳。今者,内外学官不择其人,迁递无常,学术不精,苟度岁月,徒事训诰。故士无励志自新之心,而瞢然向学之方,是虽任师儒者,不能尽教率之任,抑殿下尊师、重道、作人、变俗之诚,恐未尽其实。伏愿殿下,监祖宗之成宪,惩往昔之弊习,待之有道,而不以貌以诚;养之有素,而不以文以实,则才不借于异代,人材之作,岂古今盛衰之有异乎?在殿下法祖宗以诚,养人材以实耳。严军政,将以御外侮,而备不虞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易》曰:“师丈人,吉。’又曰:‘师或舆尸,凶。’释之者曰:‘舆尸者,众主也夫军旅之事,当主于一。若使众人,分其权,取败之道也。’今之政府,即古冢宰之任;今之兵曹,即古司马之职也。国有戎事,政府议以处之;兵曹举以行之,亦足以无败矣。今者,国有边警,政府不任其责,别设备边司,而又置都提调,与政府相抗,兵曹反为之退听,则是军国重事,委诸权设之司,而政府、兵曹反不得以专之也。况称为提调,如或不得如师之丈人,则舆尸取败之凶,不可不为之虑也。夫兵,凶;战,危。不肃则无以威众,故军旅以严为主。今军政不严,武备解弛,其来久矣。曩在庚午,倭寇作耗,弃军与贼之将、开门致寇之人,皆保躯命,而犹且出典阃寄,入处显秩则后之为边将者,将何顾忌哉?近有海寇犯境,呼噪挑战,其临机应变,一边将事。而沿边守将,缩栗闭关,莫敢谁何,便请益兵,而朝廷尚不罪之,至遣将助防,以致骚扰,亏损国威。而其受命者,当体国家之意,倍道兼行,而或由枉道;或滞鄕曲,是,不有朝命。而亦不拿致鞫问,军政纪律,日就解弛,脱有异日不虞之变,将何以处之?伏愿殿下,确守乾刚,无狃仁爱,严军旅之政;振颓靡之习,军机重事,一断以法。愼用人,将以辨邪正,而审取舍也。夫邪正之不可同处,犹冰炭之不可同器也。正人,指邪人为邪,邪人,指正人为邪。若非人主明以辨之,刚以断之,防于未然;绝于未萌,则将至滋蔓,而难图矣。《书》曰:‘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圣人尚且难之,况非尧、舜之资乎?大抵,知人之道,若不至明且公,而用舍失当,则安危、治乱之所关,可不愼哉?且国家用人,两科之外,或以门荫;或以保举,入仕之路,不一其门。而人才有限,官职甚夥,铨注之际,虽愼且重之,不能无贤否之混。而近来,不严考功之法,不责谬举之罚。奔竞成风,请托公行,愚𫘤庸陋,列于庶僚。百司惰弛,万务淹滞,以至亲民之官,惟务聚敛,不知奉公、恤民之为何事,则旷职尸禄,妨官病民,未有甚于今日。呜呼!文教之不振,军政之不严,用人之不愼,如是,而殿下听言,有务饰、苟从之失;大臣谋国,无协辅、匡救之策,颓废之俗不革,苟惰之风渐扇。以是求治,是犹挠源而求淸;却走而图前,不其戾乎?臣等窃观,殿下侧修之志,每施空言,而责己之诚,未闻有效。志不信、诚未孚,而能格天弭灾者,古未之有也。然则殿下之应天以实,不以文;弭灾以诚,不以伪,其不在于一心乎?苟能纯一不杂,无少间断,应事之际,必须审择而坚持;用舍之间,亦必甄别而进退,一以励乾健不息之德;一以严考课黜陟之法,毋区区于文具之末,而行之一出于诚,则纪纲整然不紊,文治蔚然大兴,贤邪无混杂之失,庶官无旷废之患。伏愿殿下,不以人微,忽言;不以辞拙,废意,虚怀开愊,顾省三复。

○备边司启曰:“前日,平安道闾延、茂昌来居金主成哈许居便否,曾已行移问之则,边将等以谓:‘主成哈所居,与四郡地相远。且其来已久,势难驱逐事,’驰启。故使之更谕曰:‘已曾来居主成哈等六七家外,万一多引同类来居,则汝等家舍烧荡,即时驱逐,使不得安居事,’分明约束。而其后,多引同类来居者,逐年渐多,势成部落,肆意渔猎,任然侵耕,略不畏忌。边将虽举前约,谕令还土,反出慢语。其势渐张,往日三浦之患,亦可鉴矣。顷者,建州卫、野人所报:‘忽非哈赂请中朝,江边开路。’之言,万无其理。是必主成哈等欲试朝廷处置,构虚传说,必须驱逐攘却,毋令滋炽,然后庶无边患。且主成哈所居处随居野人,皆是忽非哈管下。今秋,咸镜监司及兵使巡边时,招忽非哈,语之曰:‘近日,闾延来居之人,多,是汝管下。汝自乃祖曁乃兄,亘居会宁近处,诚心归顺。汝管下人,亦从汝命,分居贼路。凡事变等事,随闻告报,朝廷亦厚待汝,其所蒙恩不浅。今者汝管下人,弃其元居,移居我境,此,何故也?顷者,速古乃地名。作贼之事,莽哈之罪,固然也。然亦汝管下人,则汝亦不为无罪。今又汝管下人,冒禁移居,以至越江渔猎,而汝任其所为,略不禁戢,何耶?其移居者,老弱几口,强壮几口耶?汝其一一刷还,使住元居处,俾朝廷无疑贰之心,汝亦永蒙天休,何如?可不审处乎?其移居人亦冒禁至此,而谓终无后悔耶?’如是反复开谕,其问答辞缘,急速驰启后,更议处置何如?”

7月28日

○壬申,答弘文馆曰:“尔等疏云:‘殿下侧修之念,每施空言。’此言至当。予以暗昧,心虽恻怛,不知措置之方。每遇灾变,徒怀恐惧而已。人心、风俗,渐至于不古,欲弭灾之道,岂不难乎?然君臣之间,诚意交孚,上下和平,风淳俗美,民乐于业,则庶几于弭灾之道也。文以治内,武以御外,故文武并用,长久之道也。‘务择师长,不数迁递。’甚可。‘军旅之事,非主于一则号令不一。’意亦以为,备边司提调,虽似不可专废,今为提调者,半于朝廷,甚为扰乱,不可不议。其馀事,上下当留念也。”

○传曰:“近来,祭享之事,至为解弛,为祭官者,或称病秽、或托事故,此甚不可。一朔之内,计其托故之数,俾加纠责事,言于宪府及宗簿寺。”

○台谏启前事,不允。

○平安道平壤地大雨,涨入城门人家,压沙死人,男女并五名,命赐敛葬之资。

7月29日

○癸酉,政院启曰:“避殿之久,已经数月,复正殿何如?”传曰:“复殿之事,前日,大臣亦已言之。但避殿,非徒因旱灾也,近来,变怪叠出,而原庙震人之灾,甚为惊愕,尤未安于复殿也。”政院又启曰:“今节序已凉,而朝贺、朝参,亦宜行之,故敢禀。”传曰:“前者,大臣屡言之,而予所未安于心,故不之听也。今政院再启,而予亦久未接见群臣,故依所启,当复正殿。且明日,朝讲为当。”

○三公议启曰:“弘文馆疏意,臣等尚未详。大抵戎事,兵曹皆宜主之。但兵曹所掌,不止防御一事而已,恐未专一也。知边事宰相等同议施行,似为不妨。况大事,必问于政府,而兵曹判书为备边司堂上,则政府、该曹,不可谓不与知也。今此现形倭寇之复来,虽不可知,备边之事,不可忽也。”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前典翰郑譍,谪在扶馀死。譍尝畜一犬,譍死,其家人呼恸,犬亦悲号,三日不食。闻者悲之。

八月

8月1日

○甲戌朔,御朝讲。

○礼曹判书洪淑、参判金安老、参议李世贞启曰:“世子冠礼,命以九月择日。九月无吉日,而考观象监《大统历》,冠带当用孟、仲朔,而季月则有妨。古之帝王行冠礼者,亦皆用孟、仲之月,而多行于春。然周成王时,礼乐大备,成王犹于六月行冠礼,则不用季月之语,皆不足取信也。臣子之心,不可强以是月择之,敢禀。且世子行冠礼则,即可入学,入学则取人,例也。若退定十月,则大事未能从容也。若待来春行之,则事得徐缓矣,然祖宗朝世子入学,必以八岁,而世子来春则乃九岁也。有违于祖宗朝故事,玆以取禀。”传曰:“冠礼,有妨季月之语,虽著在古书,然周成王犹于六月行之,则其馀术家之说,不足信也。但九月无吉日,则不必强行于九月也,若待来年,则有乖祖宗朝,八岁入学之礼,宜与三公佥议,更以八月、十月择定为当。”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等启曰:“世子冠礼事,在下者或云:‘来春举行,冠礼后入学,入学后取人,凡事不迫。’上教以为:‘八岁入学,故欲于今年行之。’上教至当。观象监言:‘八月无吉日。’当以十月择日。但十月则冬深,须速行冠礼,而入学、取人,皆于十月内举行,何如?”传曰:“世子未冠服,而接见大臣,未便,故议于大臣,而定也。今闻,九月、八月,皆无吉日。若行于十月则入学、取人,必至严冬,似未可也。祖宗朝若有过八岁,而入学之礼,则不必拘于八岁入学也,其更考,使得便宜以启。且弘文馆疏云:‘祖宗朝数行视学,大酺儒生。’如大射礼,每欲行之,而未果也。当春,议于大臣则待秋成举行云。今灾变如此,不可行也,心甚缺焉。且入学后取人,中外闻之,必裹粮而来。须早定试日,使之知也。”南衮等启曰:“世宗朝,文宗为世子,八岁入学。成宗朝废王为世子,十二岁入学。以此观之,祖宗亦不必拘年岁。但问于观象监,则十月则十九日,冠礼吉日,二十五日入学吉日云,十月行之何如?其馀取人之事,亦不至于严冬也。且如大射礼,乃盛事,必须年丰、民富,时淳俗美然后,可举。事不协时则虽行其事,不得其实矣。今灾变叠臻,复殿未久,不宜行也。但视学,乃尊儒重道之事,行之愈数,而愈好也。”传曰:“世宗乃东方圣人。观其冠礼之时措置之事,至为纤悉。当以世宗朝例,磨链以启。取人亦于十月内,行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8月2日

○乙亥,传曰:“十月二十五日,世子入学后取人,则必至冬深矣。初试行于入学前,则殿试可行于是月晦时。如是则外方之人,可预知而来赴矣。如不可则入学后,即行初试,又即殿试为当,问于礼曹。”礼曹启曰:“入学前行初试,则事得从容矣。”传曰:“初试则入学前,殿试则晦日前,择定可也。”

○传于政院曰:“今观平安道兵使之启,建州卫彼人金者致哈言于满浦曰:‘左右卫彼贼等同谋起军,朝鲜各镇及辽东等处作贼。’是虽不可信,满浦佥使潘硕枰,今则行公矣,若闻罢职之奇,必登时出来矣。兵使虽令代将,防御必致虚疏,李诚彦令一二日间发程。”

8月5日

○戊寅,传曰:“李安世、元彭祖拿来事,台谏及朝议皆同,拿来为当。”

○台谏启前事,命递李琉,馀皆不允。

○平安道平壤大雨,大同江水及普通门外川,水涨横流,入城门,城内卑下人家,则水深二尺,沙汰压没者五人。成川亦大雨,川边禾谷尽被水曳,且大风暴作,大木无数折拔,鸟雀死者不可纪极。传曰:“平安道水灾异常,予甚惊恻。压溺致死者,官给葬具,自有旧例。但两官水沈未退处及他馀水边各官,或有全家漂没,或有漂止涯岸,不至于死,而待人收救者必多。宜令监司,多船救济,务令全活之事,播谕道内各官可也。且水灾害谷尤甚处,赈救之方,别加措置之意,并谕于监司。”

8月6日

○己卯,御朝讲。执义闵寿千、司谏郑应麟论李海之失,命递之。寿千曰:“臣观领相金诠之疏,甚中时弊,可用者多,而全不举行,求言以诚之意,安在?其言:‘士林时未定志,诪张之说间或有之。’臣守丧居鄕,穷巷之民妄谓:‘顷者定罪之事,自上有追悔之心。’诪张之说,至于如此,可胜叹哉?宜从领相之疏,令大提学制教书,谕中外,以示朝廷之意,则士习不至于如彼,而朝廷百执事,亦可确定其志矣。”上曰:“领相之疏果深究时习之弊,而予之所答,亦非偶然。大抵,凡事当悠久而待之。顷者之事,历岁未久,故士林或有未定其习,然自能观瞻而感化矣。告谕之事,前已屡言矣。今虽更为,亦不妨也。然予则以为,当悠久而待之,可也。”同知事李荇曰:“以言示之,不如以事之易见也。若以朝廷政事间之事示之,则中外之人,自然知之,不复摇动矣。”

○传于政院曰:“今日于经筵,执义闵寿千曰:‘今士习未定,宜因领相之疏,告谕中外。’予意既已屡谕,今不更为。李荇亦云:‘但当示以朝廷之事。’何以为之?议于三公。且执义云:‘守丧在鄕时闻之,村巷无知之人言:‘顷者,定罪之事,自上有追悔之心。’执义,必不信听其言,然如此之言,启于经筵之上,正当机会,若自村巷播于都下,遍于朝廷则虽无信听者,亦关士习。执义云:‘为此言者,必欲摇动人心。’其言果是,不可不虑也。自上百无追悔之意,其谕是意于今日入侍左右宰相及台谏也。”

○备边司提调郑光弼、韩亨允等启曰:“臣等屡致书于全罗监司申鏛,令速报边事,而寂然不报,去月二十日后始报,而又无关系之事,此则鏛之不能治事也,然臣等使军机不张,待罪。”传曰:“沈贞、安润德以备边司堂上,已言申鏛不即报之失,其勿待罪。”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掌隶院官吏,因谏院辞职,命推,而抗拒则弃之,埋没。谏官有关事体,请毕推,依律罪之。”传曰:“只人每诉讼事之迟滞,故不得已移关。前谏院,不可谓无失,此意,法司可以知之。掌隶院别无埋没之事,故不令毕推也。馀皆不允。”

8月7日

○庚辰,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议:“自今,人心若未定则必大诰四方。金诠之疏寿千之意,亦在此也。当初定罪时,人心果不定;是非果不明,或有诪张之语矣。今则更历数载,人心大定,是非分辨,而上意已定,不须谕告也。”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釜山佥使李华,虽有本道监司仍任之请,监司此请,前无其例。今若仍任,必为例事,请个满后,依法递之。全罗道边将之罪,本府照以杖一百,边远充军,而命功减一等。候望军之微,亦被推考,况前水使李宗仁、虞候崔守川等罪不如律,特从末减,又还收用,不合事体,请如律罪之。”传曰:“李华事,台谏之启当矣。李宗仁、崔守川如律罪之之言亦当,然宗仁则因边警,朝廷谓其晓解水路,而用之耳,守川则业已定罪,不可更议也。且予意,边将等海中倭变,或不及知,故减一等耳。馀皆不允。”

○以李芄为弘文馆副校理。

8月8日

○辛巳,传曰:“全罗道边将及守令、佥使、万户等论罪事,法司请依律。非贼虏犯镇之例,似乎过重。何以处之?议于三公。”

○御昼讲。

○备边司堂上郑光弼、高荆山、沈贞、安润德、崔汉洪等启曰:“全罗道倭贼搜讨,诸岛则已无,请罢防。且边方之事,自有兵曹。弘文馆上疏以为:‘备边司可无。’请罢备边司。”传曰:“小有事变,便为之设局,无事则还罢,不可。加设堂上则减下,可也。”传曰:“李卷与李安世事同,而安世则已令拿来。若推则当以一辞推之,而或在此、或在彼,甚不可,其可拿来乎?申鏛为主将,左右兵使,是,左右大将。主将若出号令,则必须面嘱可也,而反为行移,事甚疏缓,其失甚大,亦可拿来推考乎?并问备边司。”高荆山启曰:“李菤之罪,同于安世,拿来推考为当。申鏛之事,若在长兴等处,则两边皆远,不可面嘱,与安世、李菤不同。前既拿致李菤、安世,又逮监司则道内骚扰,似不当也,请问于大臣。”传曰:“所启至当。申鏛则以主将,只失事体,当问于三公。”

○高荆山、安润德启曰:“备边司所为之事,皆军国重事。是以,初设备边司,而令三公视之。其后再设时,三公不与焉。凡有临机应变之事,若具文书,报于政府,必致失机,请令三公视之。”传曰:“申鏛所失之事,其可行移推考乎?亦当拿来推考乎?且备边司,请与三公同参,并议于三公。”

○台谏启前事,不允。

○领议政金诠议:“李宗仁、崔守川之事,其时朝廷既已论定,今不当更议也。珍岛、康津守令及佥使、万户等事,在宥旨前则当蒙恩宥,而闻如律充军,甚为未便。”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议:“近来,军政解弛,法司请追罪宗仁、守川,当矣。但朝廷初罪之时以为。贼倭所犯,在大洋中,镇将或未及知。’故自上特用恩典,只令罢职。业已定罪,不可追论,况皆在宥旨前,尤不当复议也。且珍岛、康津等处守令及佥使、万户之事,为边将者所管之内,若有贼倭来犯,则不论其将之知否,而一切以其律罪之,可也。但此亦在宥旨前,臣等已议其未便也。”

8月9日

○壬午,领议政金诠议:“申鏛必召诸将,面命之,则缓急之际,恐失机会。行移,似若涣散,而其实,亦可容恕。不用主将之命,任便合船下海,李菤之失,同于安世。既以诏狱治之,不可不拿来。军国重事,三公摠治,固当。但常设备边司外,皆已减下,则三公又不必称号,然后可治。若有急遽事机,不必文报,一郞官足以遍告。”左议政南衮议:“李菤之罪,实犯军令,不可不拿推。申鏛既不面谕诸将,又不即驰启,虽若可罪,然非犯军令者之比,且监司、水使,一时被逮,则非惟道内空虚,恐致人心惊动也。虽行移推考,亦足以惩其慢。备边司不可遽革之意,前已启之。倭使不得请而还,寇边劫和之计,未必无之。我军搜讨时,潜踪不见,待我解备,又复作耗,其狡计难测。今宜益严堤备,以待不虞。加设堂上,并皆仍旧,使之措置,则三公虽不兼,与闻成算,亦不可谓不关由矣。”右议政李惟淸议:“李菤、李安世等妄执己见,违背申鏛约束,固当凭推,李卷不可不拿推。申鏛节制之后,安世等不即听承而已,只以稽缓启闻,行移推考为当。备边司虽设局已久,因兵曹之启,选择重臣,使之措置军机,则今以倭寇不现形,而遽革未便,不必三公兼之。”

○传曰:“赵瑸等之事,前日备边司云:‘军机之事,虽犯小事,归于一罪。’故推考定罪耳。今者,三公之议皆谓:‘在宥旨前。’其招宪府城上所,谕以是意李卷,三公以为:‘与安世同罪。’可令禁府推之。申鏛秉主将之权,凡所号令,当面命诸将,而退在中道,移文指挥,至为稽缓,以此行移推之。”

○平安道观察使柳聃年状启:“府判官李丛以马三匹,授小通事金玉明,买唐人雄马一匹以来。庶尹柳孝汀以马三匹,买义州甲士金叔中雄马一匹以来。孝汀、李丛所犯非轻,请遣京官推考。”传曰:“李丛等事,若遣行台,则水灾非常,似或有弊,拿来则辞连者必多。柳孝汀则马之取来根因,未能的知,李丛可递乎?孝汀与李丛,同罪乎?遣京官而推考乎?拿致诏狱,而问之乎?李丛则买马于唐人,孝汀则买来于义州,似有间隔,议于三公。”领议政金诠议:“李丛等事,闻之骇愕,并拿推当矣。”左议政南衮议:“两人所犯太滥,不可掩,故监司不得已启之耳。勿论轻重,速令拿致,得情定罪可也。若辞连人众多,难于尽逮,则遣京官推考,归一亦可。”右议政李惟淸议:“判官、庶尹推阅则必皆唐马矣。此事非轻,令下诏狱推之,何如?”下三公议于政院曰:“李丛、柳孝汀等事,至为过甚。今宜速下禁府可也。且其事干,虽有可推之人,若尽数捉来,道路有弊,其中紧要大关人,一时捉来。但重犯之人,或有逃亡之弊,监司先囚而启可也。”

○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大司谏柳灌等上疏曰:

臣等伏见,殿下即位以来,孜孜求治,祗畏天命,而近者,阴阳失序,雨雹、旱蝗之灾,既轸圣虑。又于原庙,有震人之变,上下恐惧奔走苍黄,罔究所由。臣等窃闻,人事失于下,则天变应于上。然则今之天谴,亦岂虚应?臣等恐殿下应天之道,未尽其实,而庶政之间,或有所阙失也。伏见,殿下遇灾而惧,未遑宁处,移避正殿,小心敬畏,思答天心,其修省之道,至矣。呜呼!天之示变,出于寻常,当上下交修,未敢怀安,而闾巷之间,宴乐自如。卑官、小吏,固不足道,有若六曹郞官,公然作会,或称齐进;或称罚礼,大张音乐,恣意欢谑。非独此也,议政府,百司之首,而每闻舍人司,邀宾速客,歌吹宴飮之会,尤倍于他,称为古风,未尝少废。上则减膳、撤乐,侧修未暇,而下不体上意,游衍自安,略无畏忌。六曹、政府,在瞻仰之地,而其先失之道,至于如此,人视以为常,恬不知怪,犹谓国有法禁乎?今之士大夫,衣服、飮食,务极奢侈。至于市井人,亦僭拟公卿,渐而上之,廉陛无等,名分不定,臣等窃尝痛心。而深究其源,则殿下之俭己,未闻如夏禹之恶食;周文之卑服,而近日,诸王子婚礼之奢侈,视古益甚。呜呼!人主一身,万民之表,而殿下之家事,至于如此,臣等恐殿下导率之方,未尽其道也。宫庭与外,截然有别,要当以严谨为主,使外言不入于内;内言不出于外,而窃闻,外家之人,杂进宫闱,出入无常,言语风传。自此,内言颇出于外,外言之入,亦从可知矣。内外之分,如此其不严;言语之通,如此其甚易,则臣等恐他日,女谒谗谮之端,自此而萌矣。呜呼!殿下之家政,至于如此,殿下修齐之道,可谓尽其实乎?伏见,殿下屡下求言之教,而台谏论执时政,伏阁累日,尚未蒙允。大臣侍从,并进疏章,虽蒙批答,睿旨勤恳,未尝闻采一言;行一事。臣恐殿下之从谏,徒循其名,而未尽其实也。凡台谏所论,甚中时病,若拒而不纳,病将难救。故明君之于台谏,言论虽或过中,必优容而喜纳,犹恐其不言。庸暗之主,恶闻过失,嘉言、善论,非徒拒而不纳,或发愠于言色;或藏怒于中心,其贻害后日者,多矣。呜呼!乐谏、厌谏,皆在于人主之一心,而兴亡系焉,可不戒哉?夫先王之法,斟酌时宜,以垂后世,不可以一时之见,而轻重;亦不可以一人之私,而上下。执此之法,信如四时,然后人之有罪者,不得幸免矣。近日,政治之间,法令不行,万事解隳。臣恐殿下之遵法,或未尽其实也。顷者,姜澂奉使上国,妄用贱计,以开后弊,而释不治罪。李崇仁失御边境,军法所加,而罢不及家,旋授以爵。人臣受命,义不宿于家,况边报方急,遣将助防,而李安世、元彭祖奉命出门,枉路横行,是,不有朝命也。南方军机节制,专委监司,丁宁下谕,而李菤、安世搜讨贼倭之日,违背约束,擅自下海,是,不有军令也。申鏛既受节制之命,身任主将之责,而不能号令,使诸将失律。又不即驰闻于朝,以负殿下委谕之意,其罪亦大矣。国法、军律,一至解弛,此而不治,将何以为国?伏愿殿下,用法施令,一依经典,无或少挠焉。呜呼!天之谴告,固非寻常,而庶政之失如此,其所以弭灾之方,未见其得实也。夫实者,诚也。天道,至诚无息,人君法之,纯亦不已。故一存其诚,君德日修,少有懈隙,君心自荡矣。伏愿殿下,遇灾修省,勿失此诚;崇俭、去奢,勿失此诚。至于严内外、纳谏诤、用法令,一出于此诚则庶政、万事,自然修举,而天灾时变,亦可转以为祥矣。伏愿殿下,留意焉。

答曰:“灾变非常,上下孰不惊惧?所论,甚中时病。予性不好奢侈,务俭从约,故虽无一己崇奢之事,但自王子女婚礼之后,物论言其费用,予心未安,岂不念哉?且予粗识古事,严肃内外之事,岂不常念?但宗室、外戚之家问安往来之人,大妃殿及中宫殿差备往来之事,予常不知也。丁丑年,有物论如此,故申明定规,近又有上疏,故更加严敕。且宫闱出入之人,虑恐有猥滥,故已令各殿承传色,每三朔书启,非不检举也。大抵,私家往来之人,家长必不能尽知。况禁门内外悬隔,则眼外之事,岂能致察?当更加严敕,往来之人,予且不知,况女谒乎?尤当痛禁也。虽无是事,虑或有之,更加省念也。大抵,遇灾则上下莫不惊惧,同心修省。上则避殿、减膳、撤乐,而政府、六曹郞官,游宴自安,略无畏忌,甚非也,法司所当纠核也。姜澂不问朝廷之议,中朝有庆事,皆谕我国之事,擅告礼部,以开后弊,果似失也。然于情可恕,故弃之,如此等事,法司亦当察之。申鏛之事,果不如主将号令之体,然大臣之议,已言之矣。李菤等事,已令推之。李宗仁果受罪,而不过旬朔,又还收用,予心初亦难之。朝议已定以助防将,下归,故除职耳。”传于政院曰:“今观谏院之疏,避殿时,政府及六曹郞官,游宴自乐,恣意欢谑,略无畏忌。人之所闻有先后,如此之事,法司必不及闻见,宜招法司城上所,谕以是意。”

8月10日

○癸未,御朝讲。侍讲官蔡绍权曰:“闾延、茂昌之忧,与三浦无异,将有大患,请与大臣等规画便宜,图于未然。”上曰:“闾延、茂昌之事,朝廷每论便宜,不得其当耳,岂可一日忘之?且观满浦之报,野人等非徒窥觇我境,亦掠侵中原。若侵犯中原,则中原必请兵于我。军机诸事,须于平时整齐,可以临机制变矣。但近观都摠府点考入直军妆,多有收赎之弊。”领事南衮曰:“军士不奉国意,专不治军妆。至于内禁卫,持弓箭入番者,少,军士之不整,未有甚于此时也。闾延、茂昌乃我土地,而野人耕食已七、八年。今不驱逐,使长子孙,繁衍炽盛,则不计国家之恩德,将为寇贼,其患岂不大哉?朝廷内修之政未举,人心未坚,军妆俱乏,将何以外攘?臣窃悯焉。且顷者,南方告变,朝廷惊惧,特遣当一隅之将,而稽缓如彼。将骄卒惰,莫此为甚,何事可成也?”上曰:“兵戎大事,一举则中外惊惧,何以则处得其宜乎?”南衮曰:“臣闻之,李芑自义州递还时,见监司柳聃年则曰:”野人奸谲之谋,不待其发而后知也。不可使之蔓延矣,俟今年冰合,与南道兵使共举,不难驱逐。聃年乃老将,非喜为生事之人。岂不熟计而言也?下问措置之方。若只以道内兵力、军粮,可以举事则今虽驱逐,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8月11日

○甲申,御朝讲。

○传曰:“朝于经筵,吏曹参判金谨思言:‘珍岛、康津守令,已蒙宥赦,宜可仍任。’其罪虽不至于充军,亦不至于罢职乎?其议于三公。”

○兵曹启曰:“助防将、别军官等到防,虽有一、二日先后者,不可以此,差等其罪也。上来后推之,何如?”传曰:“到防有先后,罪有轻重,而兵曹难于轻重。李安世既以中道迟缓,故被拿,其馀稽留者,亦可推之。”

○传曰:“政府、六曹郞官,大张音乐,恣意欢谑云,必用医妓乐工矣。礼曹郞官及掌乐院官员并推事,言于法司。”

○政院启曰:“吏曹正郞孙洙病死。洙曾经侍从、台谏,侍从死者,有别给丧需之例,故敢启。”传曰:“孙洙乃可人,久为台谏、侍从。今闻病死,至为痛惜。其速致赙。”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军令、国法,今皆解弛,而大臣推诸台谏,敛手旁观,大臣所为,亦非也。”传曰:“谏院之启,必以申鏛事,归咎于大臣。然大臣岂不商量,而言之耶?皆不允。”

8月12日

○乙酉,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来启曰:“昨日谏院云:‘军机解弛,而大臣推诸台谏,敛手旁观。’臣等本以不良,不识军务。凡所措置之事,不及者果非一二也。然推之台谏,而不为之事,则似无有也。但前日,大臣会于宾厅时,下问于备边司曰:‘宪府云:‘尹世霖所推边将之事,皆在宥旨前,请招还世霖。’彼人等果当蒙宥耶?’备边司启曰:‘军机之事,虽小犯,归于一罪者,多,宜令毕推后,上来。’臣等虽未与参,亦是其议,而不为异言也。顷者,李宗仁及康泽、珍岛守令等事,收议之时,则臣等乃谓:‘李宗仁、崔守川事,今不可复论也。’其时充军之类,亦皆宥旨前事,而未得蒙宥,为未便。谏院之启,必指臣等前后言意不一,而言也。且申鏛罢职与否,下问于臣等,臣等以为:‘申鏛只不能尽主将之责耳,非如李菤、李安世之类,虽行移推考,为当。’如此之言,谏院必意其轻歇也。但备边司初启之意,非谓不论轻重,而一切罪之,若至有一罪,则不当蒙宥,故云尔,其意与臣等之议,犹不异也。臣等非以谏院之言为惮,而来启,臣等皆以儒生,处重位,凡关军政之事,不能措置者,多矣,故敢避嫌。”传曰:“赵瑸等事,前日备边司则云:‘不可蒙宥。’而今大臣之议则皆‘当蒙宥。’谏院必以大臣论议不一,而言也。当初,备边司先考律文斟酌,而启之则善矣。且古者,有出将入相者。将相之任,非异途也。相兼将事,岂可以不知军机,而避嫌耶?”南衮、惟淸再启曰:“臣等不闲兵事,郑光弼知两界之事,又曾经元帅,光弼以一品宰相,指挥号令,高荆山以户曹判书,知边方仓谷多小,计量军粮,崔汉洪以武将,遍知边镇形势难易,必须如此相济而后,可以成事。而今乃革罢光弼、汉洪等,至为未便。使之参酌兵事,何如?”传曰:“弘文馆请革备边司,岂偶计而言之?加设堂上可无,故革罢矣,今不可更议也。若有大事,三公当兼之矣。”南衮、惟淸启曰:“今闻,李自健为汉城判尹。自健谙练事体,无不可治之事矣。但得浮肿证,今仅起居。事紧之地,若强力以行,则恐失其人也,请递。”传曰:“予亦怪其近久不见。若如卿等之启,则可递。”

○以韩亨允为汉城府判尹,任由谦兼世子右宾客。

○礼曹启:“近来,奢侈尤甚,服饰竞用唐物,上下无别。因此,物价踊贵。冒利之徒阴挟禁货,潜贸上国。婚姻之家争尚奢靡,贫者因此失时,诚非细故。请自今,申明禁令,严加纠举,堂上官外,命禁䌷绡、交绮、交织、单衣。儒生、录事及非士族人,则禁绡、交绮、交织,工商及儒生、庶人并禁。紫色鬃笠,则堂上外一禁,附竹笠、绳笠、罗裹笠则学生、庶人、工商并禁。玛琉、瑚珀、珊瑚、靑金石笠缨及银妆刀子,堂上官外一禁,并禁东西班正职外,用白苎布为塔胡者,庶人、工商、贱隶着白苎布衣者,庶人女用白苎布为长衣与裳者及以深染鸦靑为裳者。有犯者,以其物色没官,外方同。”

8月13日

○丙戌,忠淸道淸州、公州、怀德、怀仁、靑山、沃川、报恩地震,燕歧、文义地震,有声如雷,屋瓦振摇。

8月15日

○戊子,亲祭于文昭、延恩殿。

○政院以庆尚道观察使韩效元启本,启曰:“此乃捕安处谦同党在逃金直文推问之事也。其招内,所与议事者,多居于京。”直文饥饿乞飡于安处𫍯配所,处𫍯捉告。传曰:“直文辞连人赵应、金孝孙及尚书房称名者,即发禁府郞官,率罗将捉囚,而直文则囚在淸道,所犯重大,即遣禁府郞官拿来。孔法之,既已流配矣,然必有凭推之事,亦遣罗将捉来。且招左右相,问其当推之意。”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启曰:“臣等观金直文招辞,其所辞连人孔法之,则安处谦件记内所录之人也。凡此类所犯重大,不可以前日狱事己毕,而不穷推也。”传曰:“予亦知其不可不推,故即令府捉囚矣。今问于卿等者,观直文招辞,其与同议者,奴仆四十馀人云,若尽收问四十馀人,则非小狱也。当复于思政殿西庭亲讯乎?遣委官于禁府,而推问乎?其议以启。”南衮等启曰:“臣等初未晓传教推之之意,今承上教,至为允当。此若大关之事,则当于阙庭推之矣。今此类三人事迹,皆前日已知之事。虽令委官推讯于禁府,可也。且此云:‘奴仆四十馀人。’或有已曾定罪者,抑别有他人也,推之则自当知之矣。”传曰:“果如卿等之言。此人等所犯之谋,前既知之,不须于阙庭推之。左相及都承旨,其往推之。”

○禁府启曰:“招管领,问赵应所居则曰:‘坊内无之。’故老人亦言不闻其名,姑捉管领及故老人二名,而来。”传曰:“知道。管领、故老人,放送可也。”

○都承旨赵舜以委官意,启曰:“赵应事,令汉城府考五部户籍同名者,抄启。”传曰:“其令考启。”

○传曰:“大妃殿本以风证,近又感寒。证虽不紧,已令医女侍审,而必不精也。即招河宗海、金顺义,常在于殿门外,闻医女所传,命药以进可也。且以是意,谕于两医司提调。”

○栎阳副守存义来启曰:“臣居于东大门外。去月晦日,有虎入闾阎,伤犬于李长坤家洞,而臣今日,适见虎入造山,在东大门外。攫伤刈草人,入于永渡桥路傍稚松茂郁处,敢启。”传曰:“今若不捉,夜必跳出。其令宣传官,将标信速发入直内禁卫、羽林卫甲士、正兵,而令司仆寺,多出网子,择入番武班堂上官,知捉虎方略者,使之即日捕捉。”

○禁府启曰:“招管领,书员问之,则尚书房称名者,掌内无之,只率管领等数人而来。”传:“已令汉城府考户籍,管领等放送。”

○禁府启曰:“孔法之已死,其子顺良及婿全孙等年至二十馀,入居于义州,而金直文招辞言:‘会议于法之家。’顺良等不无参谋之理。此人等何以为之?”传曰:“顺良、全孙,可以参谋,遣罗将捉来。”

○传曰:“大妃殿进药,色承旨尝进,可也。且大妃殿未宁,视事未安,经筵及朝贺、朝参停之。”

○禁府启:“囚金孝孙居行廊后者。及同名者二人。”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平壤庶尹、判官柳孝汀、李丛。猥滥事,必义州牧使不能检举而然也。凡赴京物件,以越江谕书,点检马匹,亦考火印,当一一点考,而出入。牧使金良弼。慢不纠察,使有猥滥之事,请推考。且柔远佥使金克达,本狂悖使酒,不可付以边镇重任,请速递。”传曰:“全罗道,烦剧之地。监司申鏛被推,久不行公,可递也。掌隶院官吏,照律可也。平壤庶尹、判官所犯,近来所未闻者,予甚痛憎。义州牧使果得人,则自当纠察赴京之人,使不得猥滥也。故前日,金克成、李芑等皆以文武兼全者,遣之。金良弼亦有武才可用之人,然岂甚合于义州耶?推考则自知检察之谨不谨也。金克达事,若如所启,则柔远重地,不可遣也。馀皆不允。”

○传曰:“虎伤驿子,即刈草者。遣医救疗。”

○夜,雷电,雨雹。

8月16日

○己丑,都承旨赵舜,自禁府来启曰:“推金孝孙同名者三人,居行廊后者,乃安处谦连坐,入居,贵千之同婿,而与孔法之隔三四家居焉。此必直文之所供者,请不待直文,而刑推,其馀凭推何如?”传曰:“如启。”

○正言尹安仁启曰:“两司论启申鏛时,臣因以国法、军令解弛之事,归咎大臣,而启之。此非出于佥议,而独启之意,未及启达,殊失事体,在职未安。”传曰:“经筵之上则可以独启矣,常时例启之事,皆出于佥议。若独启则别为之辞也。顷者,年少之辈多有擅意独启者,朝廷非之。论启大臣,非小事,而不与佥议,而来启。闻大臣辞免,而亦不即来辞,殊失事体,可递也。”

○禁府启曰:“赵应称名者,居于南大门外靑坡。问其妻则以教子弟事,归于沔川。虽所居之地,与直文招辞相异,然遣罗将捉来,推阅何如?”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传曰:“全罗道观察使非时见递,观察使到界进上,其停之。”

○传曰:“赴防将士皆拿来,似乎骚扰,然全罗道将士既已拿来,庆尚道军官亦拿来推之。全不赴防者则河锡范。另捧承传推之。”

○以徐祉为全罗道观察使,沈思顺为司谏院正言。

○太白昼见。

8月17日

○庚寅,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启曰:“庆尚道助防军官十六人,亦拿来。近者,军令解弛,欲痛惩之,如军官微者,皆被拿致,似乎骚扰。且金直文辞连者多,狱事似烦,庆尚道军官,请勿拿来,命兵曹治之。”传曰:“全罗道军官既令拿来。此辈,迟缓到防如一,故亦令拿来耳。且金直文辞连者过多,今大臣之启至当。庆尚道军官,令兵曹推之。但河锡范全不到防,拿来可也。”

○传于政院曰:“大妃殿证候,稍减于前,其令政府及六曹,停问安。”此乃慈旨。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义州牧使金良弼以唐人窃牛于我境,乃遣骁勇军于上国之境,擒唐人二名而来,依我国人例,取招启闻。上国之人擅捉而来,上国闻之则必生大事,令下去敬差官推之。且全罗道监司徐祉,前则以通政为监司者多也,近者,全罗道有倭变,岂可以通政,指挥嘉善之兵使乎?须以秩高可当人差遣,可以节制镇压矣。良弼捉致唐人事,刑曹不请使敬差官推之,亦非矣,请推之。”谏院启曰:“奉常寺主簿金士达,有心疾酒病,不合祭享所,请递。”传曰:“金良弼可以推之。刑曹官吏不及计也,不须推也。徐祉事,若有边事,则兵曹当节制矣。监司岂有主张措置之事耶?金士达若有病,则不当于祭享所。然此末官,不足论也。馀亦不允。”

○夜,电。

○黄海道、安岳、长连、凤山风雨暴作,雨雹大如鹅卵,树木摧折,禾谷太半损伤。

8月18日

○辛卯,兵曹判书张顺孙上疏辞职,不允。

○左承旨崔世节启曰:“观象监,只启十五日夜,雨雹雷声。然臣及蔡忱详见之,其夜三更有声,非雷、非风雨,声甚异常。自西而东,移时勿息,南方月色如昼,其变大矣。而观象监以常事书启,至为慢忽,请推考。”传曰:“观象监当愼候察。非雷,而以雷声启之,误也。非但雷声与风声,则不可指为某声也,将何以捧传旨推考乎?且昼则众人所见,可以形言矣,此则各以所见言之,不可以此言,凭推也。宜招内外观象监官员,问曰:‘尔等闻何声,而以雷声报之?’云,尔则可知其候察之谨慢也。”蔡忱启曰:“问于内外观象监官员则云:‘亦知其非雷声,而意其为风雨声,故不以为怪,且雷声亦有,故以是书启。”传曰:“夜半风雨喧豗,容或不能辨其声,且非时之雷,亦为灾变。今若以此推考,则似不以雷为灾,是亦不可。予意,宜上下恐惧修省也。”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8月19日

○壬辰,传于政院曰:“大妃殿证候稍减于前,已令政府、六曹停问安。然热证进退,而未宁之日已久,未即乎康。予以侍药问安,久废经筵,恐外间不知是意,宜皆知悉。”

○禁府启曰:“元彭祖原州本家三切邻,拿来推问则皆云:‘彭祖无来往本家之事。’但昌原,常时八日之程,而彭祖因警急之事,亦以八日到彼,则迟缓,敢禀。”传曰:“彭祖八日到昌原,则中间滞留,必矣。若请刑推,则自上可以裁决矣。”

○台谏启前事,传曰:“金匡复、徐祉皆可递之。金士达移差他任。”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8月20日

○癸巳,义禁府启曰:“珍原囚,私奴姜哲金以乱言诬告罪,当决杖一百、流三千里,流则以贱口当赎。”传曰:“其勿赎。”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8月21日

○甲午,以金克成为工曹参判,孙仲暾为全罗道观察使。

8月22日

○乙未,大司宪成云等上疏曰:

臣等谨按,《诗》之棫朴曰:‘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解于位,民之攸曁。’《书》之《五子歌》曰:‘今失厥道,乱其纪纲,乃底灭亡。’盖国有纪纲,如身之脉,纪纲之理、乱,而安危随之,宁不谨哉?国家兴运以来,列圣承守,整顿区极,提挈纽枢,宪章完具。为治日久,朝廷之上;宇县之内,宁顺淸夷,有絜领裘顺之势,无倒冠加屡之患,卧赤子;朝委裘,尚保无虞。况殿下,姿挺圣明,出膺昌历。慈仁之美,实形四方;英睿之闻,久动群听,为一国感戴者乎?于斯时也,殿下若收揽八柄,临制多方,虽兆众之多,人人异意,纵横邪正,千岐万辙,而使莫敢违吾理度,则名威井井、分守斩斩,哓哓浮薄,无阶于惑。于开阖关机,旋乾转坤,欲为唐、虞;欲为三代,如乘快马,惟意所适耳。惜乎,治规未立,大防先毁。睿思方锐于速效,淳源巳渎于浇流。妖阴鬼怪,狐鸣枭噪,显颂尧、舜,阴怀莽、跖,噤制士林,迫黜耆臣,如操湿薪,无敢出声。威柄下移,主势陵迟,祖宗数百年纪纲之治,于是乎荡尽。言之,可胜于邑?幸赖宗社默祐之力,群奸诛、流,耆旧复进,卿士若民,洒然改观,固宜雷厉风飞,赫示威断,以振起颓俗之不暇。而朝廷方且汨没细琐之中,撑东毁西,捉襟肘见,无一伟举,可以振人,因循痼习,靡有纪律之畏。罪定当迁;狱讯当逮,继踵逃躲,有同鼠狗,擒捕命下,朝野匆皇,而藩维重臣,容事阿纵;邑县主宰,滋欲蒙蔽,国宪之废;人心之慝,至是而殆不可救驯。使轻量大臣,孤危朝势,狃不衷之习,生非分之觊,为蛇为豕,为獍为枭,纵恶之状,言之污颊。呜呼!奸起于丧秩;祸肇于染羹。此虽群小情态,而跂羊之陵太山,实由于渐靡之势。水缓而易溺;火烈而难犯。防民之道,当谨堤堑。乃者,郞佐微官,欺咄长卿;卑曹小臣,诋辱元公,此实关廉陛之重;系礼俗之源。论执逾时,未蒙察允,群情益解,百度益缓,大则朝着仪紊,小而廛坊奸滋。中外官僚,无俯首听位之人;闾里庶,有违分僭上之侈。文治未优;武克不刚,相视为效,泄泄日甚,虽日滋牛毛之法;蜂午之令,而卒无补于振肃末流之弊,果将何如?不特此也,南陲诸帅之缓,在列咸怒。殿下旋旋礼谕,曲借恩私,绵历旬时,未断刑章,驾驭之方;庆威之典,两失其宜,朝野扼腕,部伍解体,优游涵渰,养成骄惰,异日之悔,所不可言。大抵,一家有一家纪纲;一国有一国纪纲,张理上下,整齐人道。总摄之机;振起之方,只在于上,公卿、大臣,虽劳于图议,未见有益。殿下一顾一眄,实起人观听。政令之发,事机之来,辄赐英断,明示四极,不宜谦让循默,坐待成议。发挥断决之时,容有小阙,未害为明主。若欲一循规矩,徒事恭己,或归于不振,伏愿殿下,明烛时病,廓挥乾健。威权在躬,听断必亲,振已坠之纲;收既紊之纪,严示好恶,审窍功罚。贤愚不紊,上下有辨,大小举其职,中外循其业,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下备忘记曰:

今观上疏,其曰:‘威权在躬,听断必亲。振已坠之纲,收既紊之纪。’至哉,此言!卿等见往者之弊,欲救当时之习,不亦可乎?大抵,纪纲不在于严刑、重罚,虽有罪者,酌其情,而用其法,不过于当罪,则人自服焉,不必欲起颓纲,刻迫为主也。然纪纲,不可顷刻而缓弛也。少者凌其长;下者慢其上,则岂可谓有纪纲哉?往者之弊,正如此也。因循旧习,岂可谓尽变哉?近观朝廷之事,大小之臣,知其此弊,发于疏章。如是则其习,不言而可变矣。又曰:‘睿思方锐于速效,淳源已渎于浇流。’此,果如往者之弊。此,徒有其名,而不责其实也。浇薄之风,今可谓尽变乎?当用耆旧之臣,循名责实,则已误之习,自可变也。

○禁府启曰:“元彭祖以庆尚道助防将,逗留不即到防,罪当论以杖一百、尽夺告身。但此,宥旨前事也。”传曰:“依启。”

8月23日

○丙申,政院启曰:“大妃殿命勿进稷米及鲋鱼。今闻于女医,则自内,虑其有弊,而止之矣。然鲋鱼乃司仆寺六、七名之所捉;稷米乃司䆃寺素所收储,皆无小弊。”传曰:“此必大妃殿意也,予所不知。”

○谏院启曰:“时推照律者,乃笞杖之罪。李菤、李安世,罪关军机,皆犯一罪,请穷推输情然后定罪。且拿来罪人,都城内不可骑马,而李菤入来时,至于辟除行人,而有下马者,菤则当被大罪,故不复请罪,请推拿来禁府郞官。”传曰:“李菤招辞,与安世大概相同。此非专背主将约束,故使之照律也。夫刑推,当用于隐讳不承者也。且李菤骑马辟除事可,推拿来都事也。”

○政院启曰:“大妃殿未宁,来九月九日养老耆英会事,何以为之?”传曰:“养老大事,慈殿未宁,不可行也。酒食赐给事,磨链以启。”赐老人男女,勿论私贱,酒肉有差。

○义禁府启目:“全罗道观察使申鏛,已令水使李菤,助防将李安世,分道搜讨诸岛,而安世等乃任便同行,不待主将之令,径自发军,又于所管诸岛,不尽搜讨。安世则所管诸岛,不一一搜讨,虽所搜讨,亦甚忽略。皆不从主将号令,大失军机,罪当斩。”安世则去时扫坟而归。传曰:“杖一百赎尽夺告身可也。”史臣曰:“安世等当搜讨诸岛之时,犹违主将之令,大失军机。若勍敌在前,白刃交挥,则其肯身先士卒以御乎?固当按律定罪,而乃令末减,使之便住近道,无怪乎军令之解弛也。”

8月24日

○丁酉,宪府启曰:“李菤、李安世,只令赎杖、削职。二人所犯重大,罪关军机,不可如此轻歇,请皆定罪。”传曰:“大抵,论人之罪,有司则不量情法,直以律文照之。人君则虽至微之人,当酌情罪之,况在宰相之人乎?李安世,闻备边司当先搜楸子岛之语,申鏛之谕于李菤之意,亦同。乃报于申鏛,而未及回答,适値风顺,乃行船,此亦军机所关,故罪之如是耳。今云改罪,不知果以何罪,罪之耶。”

○以金瑛为司宪府掌令,尹思翼为持平,许宽为弘文馆校理,赵宗敬为司谏院正言。

8月25日

○戊戌,传于政院曰:“慈殿证候,顷者似减,近又伤寒。不宁已久,专未进膳。予以侍药,久废视朝及经筵,又未接见群臣,心甚未安。此意,前已言之矣,然未安于心,故又言之耳。”

○三公启曰:“李菤、李安世,罪犯军法。顷者南方之事,朝廷莫不愤惋。申鏛固不能无失矣,然安世等不从其令,故不得已启闻。罪此人轻重,劝沮所关,不可轻也。若一罪则下不敢启之,自上亦当斟酌裁决矣,一罪以下,不可减也。必如此然后,军令不至解弛;纪纲不至陵夷矣。”传曰:“二人适因风顺,先入楸子岛。若待申鏛回报,则必久滞海中,倭贼虽在楸子岛,其不伺候而逃遁乎?二人之计,出于权宜,不得不尔。然必罪二人者,责其不专从主将之令耳。自上非以宰相,而容,亦非不计后人之勤慢,而妄减之也。若以不待回报,罪以重律,则脱有一切违背主将之令者,以何律定罪乎?”

○执义闵寿千、掌令南孝义、持平李龟龄,将李安世等事启曰:“常时定罪之时,或用恩典则有之矣。此则决不可以恩典,示之也。近来,军法解弛,上亦洞照。今当事发,如是轻减,则后将何以整齐乎?请如律罪之。”传曰:“尔等欲肃军令,其意当矣。然罚人以罪,当酌其情法,不但拘于军法,一切治之也。菤等推案,尔等已闻之矣,今不复言。搜讨他岛之际,若逢逆风,则楸子岛终不得入,而有违捕倭之事。故适因顺风下海,其罪其情,不宜深治。”再启曰:“当初,约束不能分明,则监司固为失矣。虽一时移文通谕,亦可谓号令矣。安世既不听号令,大失军宜。以至监司启闻而后,敢以不情之言,修答。自古,军法未尝不严,况近来,军法解弛甚矣。如此机会,尤不可容贷。其所文饰招辞,断不可取实,请速如律罪之,以肃军法。”传曰:“菤等之事,视擅便者,则有间矣。若重治此人,而后有擅便者,则又将何律而罪之乎?”

○台谏合启曰:“军令,不可不出于主将。两军相对之际,虽失于号令,为褊将者,不可不从。反是则必败事机。申鏛虽不面谕,既以文移为号令,安世等不有其令,当搜讨而不讨;不当搜讨而搜讨。虽论报其未便,当待申鏛更令而后,为其去就,不可擅便也。上教以为:‘二人之招同,则不可不取实。’李菤、安世初既相议,不从申鏛之令,其招辞之相同,理所然也。诿之论报,而不从其令,何异违背主将之令乎?”传曰:“主将居远地,则岂可胶柱于主将之令,不论报其便宜也?若欲任便违令,则弃近而之远乎?若一切从军法,则安有上或加减之事耶?已受之罪,不为不重,今不可加也。”三启,不允。

○承旨蔡忱,自禁府复命曰:“金直文以杖毒,不能语言,仅有气息。虽或言之,错乱不一,与启本内招辞,略不相同,不可凭信。必待直文苏复,刑讯而后,可以凭推。且事干则赵应、金孝孙、尚汝楫、尚世忠等也。但金孝孙同名被囚者四人。近仗及书吏金孝孙,乃居孔法之邻里,而直文招辞亦云:‘居于孔法之家邻。’此二人,必可疑之人也,正兵及守仆金孝孙皆居行廊,势不可聚会人物,而又与法之家悬远。尚永、尚孙亦私贱,疲癃残弱,非徒不可称西房,百无招会议事之理。今之逮狱者多,正兵及守仆及尚永、尚孙等皆放送何如?孔法之婿全孙事目,招问其中媒者之妻,欲推全孙娶女先后,推捉中媒者,适出外,故问其妻。与全孙所招,无一辞加减,今宜还送配所。义州。然若推直文则言辞恐有相关,请保放何如?”传曰:“一依所启。”

8月26日

○己亥,政院问安于大妃殿。昨日,移御于差备门外,议政府、六曹皆问安。 ○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来启李安世、李菤事,传曰:“军令当严,自上非不知也。大臣之计亦岂偶然?然擅便违令,与论报似乎有间矣。今两司,于阙庭累日论执,大臣又来言之,方慈殿未宁之时,至为纷扰。若可听之事,必至于如是而后听乎?菤等以宰相为学生,亦岂轻哉?大抵,量其情法,而罪之可也。”

○台谏合司,将李菤等事五启,不允。

○义禁府启:“李宗仁、皇甫谦等为全罗道助防将,于三、四日可到也,乃逗遛不即进,至七八日乃到,罪当决杖一百,尽夺告身也,但在宥旨前。”依允。

8月27日

○庚子,台谏,四启前事,不允,又上札曰:

臣等将李菤、李安世事,累日伏阁,殿下辄举情法,拟诸过误,曲为贳贷。臣等以为,情法所在,察之当审,律犯轻重,顾揆事情,如无私意,斯为过误,特屈刑章,以寓钦恤,先王之道也。今此二人,素畜悍习,朝命之出,虽丁宁委备,先怀慢易,略不拘制,终至于陵驾主帅,委弃号令,揆之于情;察之于法,刑故之典,在所当急。未审殿下宥过之教,终有何意,大抵,威命在上,兵权主一。主帅之令,容有未尽,褊裨之事,当顺指挥。名为聚讼,礼家尚忌,况军旅之事,有死无生,若无统摄,何以能济?近者,纪纲陵名威不振,下之人,不知有上久矣。一执私意,便不顾念,其弊已至于无所忌惮。虽军机关急之间,亦至于是,若因仍痼习,不示威克,纪纲益解;名威益隳,颓靡之极,势不可救,岂不寒心哉?人君所与共赏罚者,实在于朝廷。殿下之所以赏罚者,虽自以为至公,而大臣、台谏同然一辞以为不可。殿下若思一心之所滞,察众论之所归,无偏无党;如鉴如衡,则自然知有公明显大之所在,刑典之定,固不待口舌之争矣。伏愿殿下,俯察公议,决决无留,整肃军纪;振起颓习,不胜幸甚。

传曰:“观此札子,或曰:‘纪纲陵夷;名威不振。’或曰:‘颓靡之极,势不可救。’此虽近日之弊,然振纪纲、救弊习,岂徒严刑重罚而得乎?予意,不过于是也。”

○夜,巽方有气,如火,南方电。

8月28日

○辛丑,台谏,合司四启前事,不允,上札曰:

伏以,祗承上旨,以振纪纲、救弊习,为不在严刑重罚,亦岂臣等之意哉?有善不敢蔽;有罪不敢赦,一循天命天讨,而不容己意,三代赏罚,不出是道。若审核不正,赏罚不明,有善不必显;有罪不必诛,善恶同归,功过未分,坐视悠悠,莫会归结,恬人被摧抑;顽夫就骄悍,日替月夷,终至于涣散,不可救则刑法,何由可正;国势,何由可尊?所谓纪纲者,实无所施,臣等为此惧,渎冒天威,冀正刑典,使骄悍难使之气,有所消缩;委靡如线之纪,有所维持。臣等虽甚无状,安敢以严刑重罚,上误殿下;下负所学乎?所谓严刑重罚者,深文交诋,有入无出,务为惨刻次骨之法,如赵高之导二世,是也。今安世上不顾朝寄;下不有主帅,或稽误道路;或违背号令,迹其颉颃之势;骄蹇之气,虽古藩镇间悍习,何以加此?酌之人情,律以圣经,孥戮之典,在所不逭,应律定罪,允惬众心,殿下之以严刑重罚为诿者,臣等所未解也。二人之罪,初非难见;纪律之废,既已洞照,大臣、台谏交口论启,亦可知矣。而殿下每肆天纵之辩,曲为拒止之辞,必欲置此二人于无罪之地,虽纪纲之替;军律之弛,不以留挂圣念,纵欲庇私二人,奈宗社万民,何?伏愿殿下,特赐明断,亟正典刑,不胜幸甚。

传曰:“予云严刑重罚者,不谓尔等导我以此也,大抵,振纪纲之道,不可一于严刑重罚云尔。其曰:‘必欲置此人于无罪之地。’予若欲置于无罪之地,岂至于夺告身哉?”

○虹见东方。

8月29日

○壬寅,台谏,合司四启前事,又上札论请,不允。

○政院启:“大妃殿进御生莲子,令掌苑署进排,而非时,故不能进,请令京畿供进。”传曰:“无乃成弊耶?只令慈殿康宁间,进排。”

8月30日

○癸卯,台谏,四启前事,又上札,不允。

○传于政院曰:“平安监司状启云:‘京商及安岳人十三辈,挟𨱎器、人参,贩贸于辽东地面,而回来时,见捉于宣川。’云。擅入上国地方,已是大罪。况以水路相通,尤为骇愕。拿来与行移推考,其问于该曹。”刑曹启曰:“拿来推之于诏狱,何如?”传曰:“可。”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庆尚道昆阳郡吏文从赫妻召史,守夫丧,朝夕哭奠,尽其哀诚。三年终制,哭泣不辙,每値朔望,祀事不废。不梳头、不食肉、蒙白衣,人未尝见其启齿。亲戚有死者,为其亡夫必制衣服、巾袜,凭寄葬所,冀传泉下。其诚恳之至,不事矫饰如此,鄕邑叹服。其子道善,自四五岁时,亦感其母,不食肉。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四十五

九月

9月1日

○甲辰朔,尚衣院提调启曰:“世子冠礼时,所御远游冠饰玉,无可用者。院藏旧平天冠,书曰:‘丙子此必德宗大王世子时所御也,’请用其珠。”传曰:“可。”

9月3日

○丙午,台谏合辞,启李卷、李安世事,再启曰:“上教以为:‘祖宗朝重待宰相臣。’闻,成宗朝有犯军令者,辄决杖远配,此可知也。”传曰:“自有差等,不可一切依律也。”至三启,传曰:“尔等废事持久,其令依启充军也。”又启曰:“止令充军,岂是军法乎?请依律定罪。”传曰:“充军足也,又何加罪?”又启,不允。

○左议政南衮及禁府堂上权钧、洪淑、沈贞、李荇、承旨蔡忱启曰。“金直文平问则云:‘孔法之家,安处谦与十六人聚会之时,奇遵亦与焉。’及刑问则其言不同。直文,乃是处谦腹心也。事无不知者,而且说诗山正,不言黄显、尹世英之参谋也。其曰:‘永平县监子,着红圆领。’此则方蒙丧,反复不可信也。且在淸道招辞,则处谦会孔法之家,各持壶果云,处谦欲举凶逆,当五内如火之时,必不如此从容飮酒。今则更言之曰:‘设络缔而食。’言端各异,亦不足取实也。今若取实,而尽取所招之人讯鞫,则不无冤狱,何以为之?”传曰:“直文已死,虽欲推讯,不可得也,皆放送。”

9月5日

○戊申,大妃殿证候向愈,上赏药房有差。提调金诠、张顺孙、承旨赵舜,马妆一部、弓一丁、箭一部,医员河宗海马一匹、米太十石,金顺蒙马一匹,医女信非、长今各米太十石,内官、饭监、别监亦皆有赐。传曰:“近日,久不视事,不得接群臣,心甚未安。然慈殿犹未永差,姑待数日,当御经筵。”

○定虏卫金弼臣来告政院曰:“臣往定虏卫景孝曾家,孝曾,与皮匠二人,方造衣,以半红为内拱。臣曰:‘此价甚重,一尺直,木一匹。’孝曾曰:‘时风如此,废朝时亦如是’云,事涉乱言,故来告。”传曰:“时节鞎难则感叹而言者,人之情也。此必以废朝之言,为大关,而告之,岂可以取实乎?速黜之。”

○江原道三陟地震。

9月6日

○己酉,备边司提调张顺孙等启曰:“金住张哈多聚部落,来居闾延,所当驱逐。平安、咸镜两道,因前日朝廷移文,方措置云。落举此事,则节目甚多,请召大臣议之。”传曰:“依启。”于是,郑光弼、金诠、南衮、李惟淸、李继孟、洪淑、沈贞、李荇、李沆、崔汉洪、柳湄等方图议,传曰:“闾延、茂昌夷虏驱逐,莫大之事,故予常怀不忘,反复度之。此胡接近我境,部落滋蔓,当可早逐,然帝王兴兵,要得其时。予不知此可当讨之时乎。土兵势弱则当遣京兵,边患转剧则八道之兵,势必摇动。此实非轻,况平安、黄海两道,水灾、雨雹,相继而作,上下所当忧念,此岂举兵之时乎?成宗朝胡夷陷城、杀将,成宗,闻许琮之议,决意问罪。此虽不得已之举,有言责者,莫不归罪于许琮,盖虑边患也。兵为凶器;战乃危事,帝王之所当谨。古云:‘朝廷如腹心,边方如四支。’此计,内外轻重而言,亦内修外攘之事也。当今可谓尽内修,而欲为外攘乎?庙算虽已定,予意,决不可轻举,待时而动,可也。”金诠等启曰:“上教至当。臣等亦持两端,议之。且驱逐则不可,岂}}可忘备?请遣从事官于两道,平安、咸镜。晓以今年不举师之意,审观城池之坚否;军资之虚实,以措置其所不足之事。”传曰:“从事官,依启送之。”

○侍讲院启曰。“大妃殿未宁,姑停书筵、会讲,今则大妃殿已平复,请为书筵。且东宫启蒙,当于宾客接见时,进讲何如?”传曰书筵事,当随后言之。启蒙进讲事,依启。“

○宪府启曰:“申鏛失误军机多矣,而命弃勿论,请依律定罪。”传曰:“申鏛以主将失事,初欲照律,而予意以为,与边将矢军机者有异,故命弃之也。且今不可全释,其照律以启。”

○虹见于东方。

9月8日

○辛亥,传于政院曰:“近以慈殿未宁,久不视事。故刑曹、禁府,多有死囚。当速决,初十日其启覆。”

○黑气自艮方起,一条至坤方;一条至巽方,布天。

9月9日

○壬子,传于政院曰:“近日,慈殿未宁,久不视事,亦废经筵,心颇未安。明日朝讲后,启覆为当。”

○日晕。

9月10日

○癸丑,御朝讲。参赞官徐厚曰:“守令之贤否,生民之休戚系焉,可不重哉?祖宗朝,严加纠核,故官不滥,而民无怨。至于废朝,民之困悴极矣。反正初,择廉谨者授,故少得苏复。顷年以来,类皆不良之人,徒事其欲,而不恤民隐。名为文臣,而入则典籍:出则守令者,反不如南行、武班之有才干者矣。今须择其廉谨有望者,差遣也。下三道犹可言也,至于六镇则尤可愼择也。今例以武臣差遣,似不可也。”领事李惟淸曰:“文武之人,不可偏论。顷者,奇禶以应教,出守灵光,以贪污名焉。金诠则为礼安民至今思之。文士之贤否,亦如此其异也。”徐厚曰:“奇禶在灵光,摹画一江山。人有笑者曰:‘此江山,若容人力以移取,则此亦终非湖南有也。’”上曰:“名虽文臣,以见弃者差遣,则果不如武臣之能者。”特进官韩亨允曰:“如义州等处,祖宗朝例遣武人。今则以武臣,不堪其任而不差,此非武人之过也。祖宗朝不论文武,交差于京官,使晓解典章,故例陞叙之。今则例授西班,卒然付以专面之寄,终致败事,旅即罪之,其何能治理哉?”

○听朝启。

9月11日

○甲寅,受朝参。

○御朝讲。

○自坤方至艮方,白气布天。夜,艮方坤方,雷。

9月13日

○丙辰,御朝讲。持平李龟龄曰:“臣闻,引纳红花紫草之事,虽似细弊,然庸劣守令,凭公营私,请停之。”上曰:“可以停之。”领事南衮曰:“安处𫍯分配淸道,执金文及顺伊二人,付之于官,此非人人之所得为也。当初,处谦之谋逆也,处𫍯力陈不可,至以赤族之说禁止,则是知逆顺之理,有人臣之义者也。今又执其党,而告之,其情可恕也。此将何以处之?在他人则自有赏格矣。如此事,自上裁断。臣意以为,示以赏格可也。”上曰:“果如卿言。予亦欲赏,而只以逆臣连坐,故疑迟未言耳。”龟龄曰:“物议如是,臣亦欲启之也。此而不赏,民不信法。”上曰:“可议放之。”

○宪府启曰:“前者,以侍卫武臣数少,多递内地守令,而今以金守潭为肃川府使,政令不一,请速递。”传日。“可。”

○传曰:“中原则六部郞官,必以文臣差之者,以六部统各司也。我国于六曹为郞官者,武臣、南行太多。今后,以文臣差之可也。”

○御昼讲。

○金诠议:“安处𫍯乃重罪连坐,不可轻放,量移似当,然当自上裁断耳。”南衮议:“处𫍯事,不可拘于捕告节目,轻重间,固宜恩自上出也。处𫍯,定役人也。勿定役,而使之京外从便似当。”惟淸议:“处𫍯捕顺伊事,非人人所得为也,似可赦之,以示劝惩,然自上裁断。”传曰:“其依南衮议。”

○以申鏛为知敦宁府事,姜显为世子侍讲院司书,朴绍为弘文馆副修撰。

○御昼讲。

9月15日

○戊午,听朝启承旨启私奴叔孙,曳下行路人每邑山于马上,坠伤致死事,上曰:“是可疑也,其议之。”赞成李继孟曰:“叔孙因其上典之使,而乃尔,似乎无情,自上裁断。”上曰:“减死可也。”

○御夜对。

9月16日

○己未,上幸西郊,观稼,命文臣制暮秋江山律诗。

9月17日

○庚申,三公议:“前日,议遣备边司郞官于平安、咸镜两道。闻,彼人颇有不安之心,今遣京官,巡审边方则尤恐虏情未定也。况北道,乃讹言易兴之地,请勿遣官,姑下书于监司,或令备边司磨链节目,以谕之何如?”传曰:“依启。”

9月18日

○辛酉,御朝讲。

○传于政院曰:“世子冠礼,祖宗朝所不为事。自今始行,须令再再习仪,毋使有阙失。”

9月19日

○壬戌,上御庆会楼下,试射文臣,优等李芑、许宽、李芄。各赐马,使自牵出。

9月20日

○癸亥,御昼讲。

○庆尚左道节度使驰启曰:“本月十五日,东莱地盐场,有贼倭乘陆突入,劫夺衣粮,刺伤十三人。”传曰:“倭奴潜窃劫夺而归,不知所在,别无可议之事,然其谕三公。”

9月21日

○甲子,御朝讲。

○传曰:“令沿海居民,昼出耕;夜入城则倭虽欲犯,得乎?令兵曹、政府、备边司,议其便否。”

○金诠、南衮、李惟淸、李继孟、高荆山、沈贞、韩亨允、李荇、朴壕等议启曰:“倭贼下陆杀,镇将不谨候望,初不知其来,而又不能追获,坐受其辱,其缓慢莫甚。请拿致左道水使及虞候、各浦镇将,问之。左道兵使、虞候等令其道灾伤敬差官,推考惩罪何如?且移民于城内事,恐为骚扰,徒自失业而已。”传曰:“依启。”

○谏院启曰:“闻,常山都正末孙上言,而承旨等不受。政院不宜如是阻当,请皆递之而后推考。”传曰:“末孙初呈上言,未几又呈,故承旨等必以为烦数,姑令从后来呈云尔,岂曰阻当?乱呈上言之端,不可开也,不允。”

○以金安鼎为侍讲院弼善,李芄为弘文馆校理。

9月24日

○丁卯,御朝讲。

○御昼讲。

○谏院启曰:“掌令有金瑛上来事有旨,而至今不来。宪府乃纠察之地,其自为如是,则能纠正他人乎?请速递之。常山都正初十日呈上言,十五日又呈,不奉,故呈驾前。自上下问之时,承旨等但言初十日来呈。而十五日则讳之,尤为非矣,请递而推之。”传于承旨曰:“常山都正十五日来呈事,承旨等讳之云,然乎?”承旨等启曰:“十五日,乃启覆也。其面目未见,何有上言事乎?”传曰:“金瑛可递。承旨事,十五日乃启覆也。承旨专不见末孙云,何须递之?”

○宪府启曰:“会宁府使宋叔瑾,别无贤能,而陞嘉善,请速递差。”传曰:“叔瑾人物,宜于边将,不可递。”

○以朴润卿为司宪府掌令。

9月25日

○戊辰,上御庆会楼下,观武臣射。优等李敬智、朴守俊各赐马,牵出。

○台谏启前事,不允。

○庆尚道善山寺婢石乙非,一产三子,命赐米豆。

○日晕。夜,坤乾方雷电。

9月26日

○己巳,台谏启前事,不允。

○命招常山都正末孙,问之曰:“尔于政院,何日再呈上言,何承旨在座耶?史官亦参听乎?”末孙启曰:“臣,本月初十日呈上言,右承旨、同副承旨相顾曰:‘色承旨入内,姑待之。’臣,退坐良久而还。翌日捉臣奴子,已为前呈上言,未回启乃还给。十五日,臣问安后,欲呈上言,往月华门外,校理许宽见臣曰:‘何以来耶?’臣曰:‘欲呈上言。’又往内兵曹见参议,问曰:‘何以入来?’臣曰:‘欲呈上言。’顷之,承旨等启覆罢后,下来。臣令书吏,招翰林李亿孙,使见上言,适承传色下来,亿孙入归。承传色入内后,臣通告于同副承旨,则问臣:‘何为来乎?’臣答曰:‘欲呈上言。’曰:‘不得呈也。’曰:‘何以言之?’曰:‘法司推阅,防启矣,何辞以更呈乎?’臣曰:‘法司以虚事,防启,故欲以悯冤之意,更呈耳。’曰:‘强欲呈之,则上言可奉,当请罪也。’臣曰:‘我之受罪,不暇计也,请呈之。’其时,承旨崔世节、金杨震、蔡忱、郑士龙等皆在座。于是,同副承旨传告于各位曰:‘昨日,宗簿寺防启公事,尚臼都正欲更呈上言,此何如哉?’左承旨曰:‘众所共知,为常山都正之子。然其间他事,未可知也。常山都正以花山君婢为妾,而其子不得录于璇源,故呈上言。臣招左承旨崔世节陪吏,通告曰:‘如此悯望事,不奉上言,明日当呈驾前,于事体何如?’左承旨曰:”各位皆以为不可,我不可独断。臣乃退去。“传曰:”知道。“

9月27日

○庚午,下问于承旨等:“常山都正之言如是,此何以耶?”左承旨崔世节启曰:“本月十一日,是,臣母忌,故不仕也。常山都正上言始末,臣所不知也。十五日与臣往复云者,亦皆不闻。若有所见闻,何敢不启乎?”右承旨金杨震启曰:“该司书吏捉来问之,则其初上言时,未回启云,故回启后,更呈事开说,还授其奴也。十五日常山都正欲呈上言之事,臣皆未闻。且驾前上言,下院判付时,臣于僚中会坐处言曰:‘常山都正其公事,回启后更呈事言送,而不直呈于院,而呈驾前,何也?”左副承旨蔡忱、右副承旨郑士龙等启曰。“其上言阻当事,谏院来启后,臣等始悟一度来呈,而不记日时,使人问于政厅色承旨,则初十日上言,以前上言未回启,故还授送事回答,故僚中以是意,启达耳。十五日以更呈上言到政院,使书吏,通言往复事,臣皆未闻。”同副承旨李蕃启曰:“初十日欲呈上言之言,臣既闻之,十五日更呈事,臣所未闻。”传曰:“彼言与此顿殊,且非刑戮及身事,而十四日回启,十五日又呈,亦甚不当,是乃欺罔莫大。招问于阙庭,亦似讼辨,其可囚而问之。”承旨等回启曰:“臣等在此未安。”传曰:“政院所言甚明白,常山都正之言亦丁宁,然政院未出于非,不可递也,可退而待命。”

○命召两司城上所,传曰:“政院知而不以实对,则不直,常山都正所言不实,则欺罔,姑令诏狱,先推常山都正矣。承旨等请避嫌,故已出假承旨,宜待是非之定,而来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9月28日

○辛未,御朝讲。

○禁府请刑推末孙呈上言时,出纳言语书吏,传曰:“为书吏者,必欲庇护承旨。然先当面质其坐作居处,可也。”

○传于政院曰:“末孙使书吏,通告往复之言,有之,无入呈上言之语,使书吏入送,而不纳乎?以言通告而已,不入呈,而退去乎?并问于末孙事,招禁府郞官言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假承旨李世贞,以禁府公事启:“獐岛兴利人等潜往来于上国地面事,已承服,而禁物挟持事不服,此可穷推乎?”传曰:“以此照律可也。但其中有海浪岛往来人,则问此岛人但耕种资生耶?我国人及唐人投居者几何,与水贼交通乎?渔猎兴贩往来于京江耶?土地膏瘠何如,备兵器以防御耶?并问之可也。”

9月29日

○壬申,政府启曰:“常山都正事,前日下问时,承旨幸忘却而不启。今若更问,则岂敢隐讳乎?以此,刑推下吏,事体未便。”传曰:“承旨与都正,岂皆俱是乎?必有非者。今因政丞之言,果当问于承旨。”于是,承旨等承命来启曰:“政院,近密地,通政堂上欲呈上言者,必亲入,就呈于都承旨。都承旨览讫,次次转看,无违误然后,色承旨入启,若有误处,佥议还授,乃旧例也。今末孙以为:‘招承发吏,再三往复,至于不受,则明日当呈驾前’云,若恐动政院。如是则政院当请罪,岂容受辱,而不达乎?且末孙惯知上言之事者。果若不捧,则何不为亲呈乎?李亿孙云:‘启覆下来时,暂见于报漏门而已,院内则未之见。’若果立于房隅,则亿孙岂不见乎?亿孙,史官也。末孙云:‘久立房隅,而亿孙不见云,故如是启之。臣等备员辇毂之下,虽关大罪,不敢容讳。况此事,有何大罪,而敢隐讳乎?一二人相对,不可相欺,况五员同在公厅,十目所视乎?臣之情抱,不止此,但涉于自明,不敢尽启。”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张季文为司谏院正言。

冬十月

10月1日

○癸酉朔,下承旨等书启之,言于三公及禁府堂上曰:“当初,谏院驳政院上言阻当事,予意以为,凡人初度上言,政院不捧启,则可谓阻当也。常山以一事,初呈上言,下该司未回启之前,初十日归咎该司,又呈上言,非特违格,亦甚不当,政院不受,是也。设使,九月十五日,常山又呈上言,前呈上言,十四日才回启,而翌日又呈,亦为不当,政院不受,亦当。故累日留难者,意谏院,自当斟酌。宪府疑政院不知,请问于常山。即问则所言丁宁,近密咫尺之间事,何有如是乎?至为怪异,故令禁府推之,当讯及政院之吏,故依禁府所启,刑讯其吏。昨因卿等之启,更问于政院,则所答之辞如是。政院非一二人,而皆识理之士。以不紧之事,稍有知之,则何讳之至是乎?予意以为,十五日非平日,诸宗亲问安例会之日。常山因此而来,横行投政院近处,故所见朝士虽多,非实呈上言,而退去。翌日西郊行幸时,呈驾前,欲免其咎,因扬言曰:‘累呈上言,而政院不受。故不得已呈驾前’云。则闻者必信,其术难测。以政院所启之事观之,崔世节以式暇不仕,其后,常山都正妾子之事,言于僚中。初十日金杨震于僚中,言庇安正数呈上言被罪事,皆非,十五日所言常山引以为,十五日世节、李蕃之辞,皆不直也。常山招内:‘初十日呈上言时,右承旨、同副承旨传视,而以色承旨入内,不受’云。右承旨,乃色承旨也。何以云入内,而不受乎?常山诈言,明白。据此违端,穷诘常山,若不服,当以刑讯,归正其不直之事。卿等若以为,元是不紧之事,无据难推,弃之云,则可矣,然此事,出于台谏之启,亦涉欺罔、不直之事,须定其是非,然后快矣,何为而可乎?”三公回启曰:“臣等伏闻上教,正合物情。大抵,士类之人,虽寻常朋侪之问,其所为之事,不敢隐讳。况于政院之中,其所往复之辞,君上有问,而反以无有固讳,安有是理乎?今在朝诸臣之意,皆知此问,似有虚诈之情,而但以常山所引证佐分明,牢不可破,未知厥终归咎如何耳。今天鉴洞照,情状毕露,宜以传教之辞,付诏狱推鞫得情,幸甚。”传于禁府堂上曰:“今日须举此违端,诘问常山都正,有违辞,不启而刑推。”洪淑等启曰:“今日乃朔日也,不可用刑。明日又斋戒也,又不可用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朔望则例不用刑,然大事则不计刑之者,古亦有之。今若不刑,而待经五、六日斋戒,则必有饰诈之弊,而政院亦久阙,不计月朔可也。且承发书吏则常山诘推前,姑勿刑问。”

○御思政殿,讲儒生。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微晕。

10月2日

○甲戌,礼曹判书洪淑、参判金安老启曰:“世子冠礼后,朝谒于大殿、王妃殿,则载在《五礼仪》,而独无朝谒于大妃殿之文,以其不常有,故不载也。臣等意以为,当先朝谒于大妃殿也。且行冠礼时,上宣教书,宾奉诣东宫,授于世子,世子受之,还授弼善,弼善受之,置于函,此,礼文所载。置函之后,无处置之文,置于东宫乎?且行冠礼时,有宾作字之文。考见先王实录,无则已矣,有则当于此时作之。且《大明会典》,皇太子、皇孙、诸王之生,皆有受贺之礼。《玉海》亦以皇太子冠礼为重事,而《五礼仪》独无贺礼等事。今世子冠礼后,贺礼、颁恩,何以为之?且引仪引宗亲、文武二品以上,而入,有伯叔亲则世子降立于东阶下云。有大君则是谓伯叔,今无大君,而只有诸君,与大君有分,亦可谓之伯叔乎?且洒栉,依礼文则当于冠席上为之。但世子年少,若于众会处为之,则恐未安于心,故前日,大臣议以为,当从权行于帷内。此意,使众知之何如?”传曰:“世子皆于八岁行冠礼,岂有年壮世子乎?然此皆大事。后于习仪时,政府及礼曹堂上议启。”

○传于政院曰:“招前来通事,更问以‘前闻,皇帝有同生公主,而择驸马’云,今已选择,行吉礼乎?称何职衔乎?畿内诸王,常常来朝乎?圣节日,衣冠之国来朝者,几何,皇帝逐日视朝乎?我国人随班者,可得仰见皇帝乎?其总髻,与前所见同乎?”通事裵瑊、赵承亨启曰:“皇帝同生公主驸马事,臣等但闻方拣择,时未取之云。其定爵称号,未得闻也。畿内诸王朝会事,臣等但于圣节日,见其来朝而已,常时来朝事,未得闻知。圣节日来朝之国,臣等但见达子及南阿国,而其馀他国来否,未得见也。皇帝逐日御奉天门视朝,故臣等立阶下,得以仰见矣。皇帝总髫与否,则以状如帽子之冠加之,故未知何如也。但与前日所见,同矣。”

10月4日

○丙子,亲传宗庙冬享香祝。

○午后,天忽晦暝,云气餴馏,大雨雷,电至晡时而止。

10月5日

○丁丑,传于政院曰:“昨日雷动异常。八月雷始收声,而出于非时,无异夏月,上下所当恐惧修省,而尤当审察于冤狱。近者,禁府狱囚甚多,所当速决,况常山都正,宗室也。不得已归一,故刑讯,于予心未安。凡刑狱之事,勿令淹滞,速决事,其谕于禁府及刑曹。”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启曰:“昨日雷电,云气殊异,是在具瞻之地者,非人,故如此。臣等在职未安,敢辞。”传曰:“雷动,果异常。已令毋滞狱囚,且因灾变,不当递三公之意,前已言之,其勿辞。”领议政金诠启曰:“臣有病不能治事。徒持虚名,在职未安。”传曰:“非时雷变,上下所当恐惧修省也。因灾变,不递三公之意,已尽言之,其勿辞。”三公启曰:“近日,政院久空,以假承旨,出纳公事。外方之人见之,孰不惊骇?自上已灼见常山都正之奸。若复加刑,恐或殒命,请以时推照律,承旨等亦令出仕。”传曰:“政院久空未便事,予亦计之。今上下皆知常山之非,可令政院出仕。常山涉于不直,故推之,今未承服,不可照律。必须是非归一,亦不可专弃,当如何而可乎?”三公议启曰:“常山畏被重罪,故不服。断罪轻重,自上斟酌何如?”传曰:“知道。常山都正以时推,照律。”

○传于政院曰:“今有灾变。禁府所推李丛、柳孝汀、金六月,獐岛往来人及常山都正事,至今未决,殊无速决之意,其言于禁府。”

○知中枢府事尹珣卒。使臣曰:“珣妻具氏,领议政致宽之曾孙女,在燕山时,丑声颇闻。至丁丑七月,册封王妃后,因台谏,驳黜城外,珣始知其然,愧恨伤心,日以酒色为事。具氏不食而死,珣亦成病而卒。” ○三公启曰:“今日乃世子冠礼习仪,而有停朝。不令百官随参,但令执事为之何如?”传曰:“依启。”

○左承旨崔世节、右承旨金杨震、左副承旨蔡忱、右副承旨郑士龙、同副承旨李蕃启曰:“今有出仕之命,但狱辞时未毕。臣等居近密之地,岂敢在职行公乎?至为未安。”传曰:“常山都正之事,上下之意,已归于一,故既令照,律其勿辞。”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常山都正以时推,照律,承旨等令出仕事,大臣入启,而自上允之。此事,必须归一推考,而定罪,不可以时推,照律也。大抵,时推照律之事,宜自上出,下人之所不敢启请者,三公之启,亦为非也。政院,自祖宗朝无如此之时。此,国之大事,若待归一推考,则承旨等势必不能行公,政院久空,请先递承旨等,而毕照狱事。”传曰:“末孙照律、承旨出仕,皆因大臣之启,而今闻台谏之言,果未稳于事体,当更议之。馀不允。”

○礼曹参判金安老启曰:“《五礼仪》注与《大明会典》,颇多抵牾。《五礼仪》,仿《朱文公家礼》,士大夫之礼,而为之,故祝辞皆士大夫之礼,《大明会典》,乃帝王之礼,祝辞、节次简约,而有等级。今此冠礼,自今创为之事,不可容易为之,必须会议,酌二礼,《大明会典》、《五礼仪注》。而取中撰定其礼,故今日不得为习仪也。”传曰:“明日,会议于阙庭。”

○传于三公曰:“今朝卿等以为:‘曲直已著而承旨等不可不出仕,常山都正欲以时推照律。’故予亦允之。今闻台谏之言,而更度之,此事果不归一,而定罪,非特事不快焉。常山虽被罪,尚且有辞。事不归一,而先递承旨,则是非混淆,朝廷之人,未分是非,未稳于事体。都承旨亦仕,数三日之间,虽以假承旨行事,可也。常山理曲则何不易服乎?归一推考,取服而照律,则常山必无后怨,承旨行公亦快,朝论亦知是非。时未照律,故欲更议也。”三公启曰:“前日伏闻上教,曲在常山,至令刑讯得情。故臣等启云:‘政院久旷,大妨事体。既灼知常山之诈,则承旨等为无罪矣,可令出仕。’上教又云:‘常山之事,时未归一,何以处之?’臣等启曰。‘常山畏被重罪,或不肯输情,虽令时推照律,而自上斟酌定罪,似无不可。’今闻上教,因台谏之启,而欲更归一推考,若如是则曲直所在,时未分明,与前日推讯常山之意,相乖。如此之事,勿拘台谏所启,而明以照之,使是非各得其宜,奸诈不得行,然后国体得矣。台谏以臣等为非,臣等再启,未安。然此事,初虽微,今则为大,要须快断。”答曰:“今闻卿等之言,欲更归一推考,则曲直似未分明,与前日推常山之意,相乖。台谏欲归一之意,未详知之,予欲归一推考,定罪者,非为曲直未辨也,曲虽在于常山,未推服而照律,则不无自明之言。如台谏所启归一,则当穷推常山,取服照律而已,予非疑政院,非持两端也。以卿等勿拘台谏之言观之,虽未取服,可以定罪。然未取服而照律,不可谓归一,故更问也。然曲在常山,承旨等出仕可也。”三公又启曰:“臣等亦非不知上意之所向,但未知台谏所启之意如何耳。今闻上教,至当。台谏欲归一推考者,欲推其事干也。自上已灼知是非,令承旨出仕,而常山归一推之可也。”传曰:“依启。”

10月6日

○戊寅,崔世节、金杨震、蔡忱、郑士龙、李蕃等启曰:“台谏方论启,狱事且未毕,出仕未安。”传曰:“虽台谏论启,大臣以为:‘常山推事,非如讼事。’云,出仕可也。”世节等再启,传曰:“政院,不可一日旷也,其勿避嫌。”

○传曰:“三馆录名,预定日限,而不及其限者,必托辞,屡呈上言,而下该曹,该曹例以许赴,回启。但既定其限,则限后录名,决不可为也,虽过其限,而并录之,则莫若不立其限。如是故,人不信国法,此意言于该曹。”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三公及该曹堂上,改定仪注世子冠礼,参《大明会典》,改定《仪注》。启曰:“世子冠礼后,朝谒于大妃殿事,依《大明会典》定之。但世子冠礼后,自东宫至于勤政门外次,朝谒于大妃殿,则其间恐劳矣,自东宫入内何如?”三公及兵曹堂上启曰:“南方民居稠密,若令撤之,则民必骚扰。且为边将者,常虑边民被掳。今若撤之,则必使边民,不得往来于沿海矣。如是则民必有失所者,宜令监司、兵使,同时踏验,择其可撤者,而撤之。”传曰:“在勤政门外次,又由东问入左华门似当。且沿海居民撤入事,依所启。”

○平安道慈山郡居前教授金丽遭母丧,三年不食菜果与稻,唯啜粟粥而已。且以八十老父在堂,亲侍奉药,故不得居庐。及父没,庴于同兆,三年内不离坟侧,朝夕哭泣,凡所奠物,亲执为之。终制后朔望之奠,至今不废,一家感化,奴仆等皆亦心丧三年。其道监司状启,命旌门劝奖。

○义禁府启目:“前庆尚左道水使金瑚、虞候金顺宗,常时不谨防御,致令贼倭,于九月十五日,窃发于东莱,杀伤人物罪,请杖一百、收职牒、发边远充军。”传曰:“杖赎,尽夺告身,近道充军可也。”

10月7日

○己卯,遣工曹参议孔瑞麟,进马于京师。

○南部熏陶坊居熟皮匠池龙,进献绿矾曰:“得之金化境内。”云,闻其初得之由则:“行过金化地方,憩道傍,有土块状似凝灰,色靑黑,而臭味仿佛绿矾。试染刀鞘,即为黑色,路傍一山皆矾石。其始剖石也稍坚,双以斧钉破碎。裹以空石,置之沮洳之地,经一朔馀则,即成土块,状与色如前所得。顷者,取一斗馀置之瓮中,适雨湿默滋润,精气上凝,状如碧玉,精洁远胜中朝之产,故来献云。传曰:”此物我,国所无,前亦有献者。其赏之,禁采产出处。“

○御昼讲。侍讲官金铦曰:“顷年以来,冬雷夏雹,无岁无之,近日冬雷大异,必有所召。盖君心有隐慝、朝政有阙失、狱讼有淹滞、小民有怨咨,则皆所以伤和召灾。凡消灾遇变之道,无所不用其极也。”上曰:“八月雷始收声。九月之雷,既为非时,况十月乎?刑狱之事,毋使淹滞,务令速决之意,已谕于大臣及政院。大抵,遇灾之道,贵于恐惧修省也。”铦曰:“人主一心,万化之源。恐惧修省,则可以消灾。古人,贵于谨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一念一事之微,无所不谨,则可以转灾为祥矣。臣闻之,恶虎甚多,日未落时,虎多行于闾阎。衿川、果川地方,害人尤多,东大门外,前日所无之地,今亦多来。《春秋》书多麋麋,鲁所有也。多则害稼;害稼则及人矣。恶虎恣行,是亦灾变之一也。”上曰:“虎害果多云,京畿观察使亦欲捕之。今则收获垂毕,可为捕获矣。”铦曰:“讲武,虽曰害及于民,然是亦为民除害,不可废也。”上曰:“灾变之际,欲为讲武,似未稳当。然讲武,乃教阅之事,不可废也。”特进官韩亨允曰:“打围之事,过则非矣,亦不可专废,虽不亲阅,命将为之可也。灾变,不知何所由,而出也,以朝廷之事观之,别无所以致此之由也。”

○囚人常山都正末孙上言曰:“证见事干照着,而独以臣加刑,发明无由。不胜刑杖,殒命丁宁,至为仰闷。伏愿垂览。承旨及事干,归一推阅,以解冤闷云。”启下禁府。

○义禁府照前釜山浦佥使李华海、云浦万户元熙祖、多大浦万户柳渊罪与昨日所启金瑚等所犯,同。杖一百、收职牒、发边远充军,命杖赎。

10月8日

○庚辰,御昼讲。

○大司宪成云启曰:“臣闻之,常山都正狱事议得时,大臣启云:‘勿拘台谏所启。’臣任言责,而大臣启之如是,在职未安,请辞。”传曰:“前日三公之启:‘果有勿拘台谏之启,明以照之,’之言也。予亦不知其所以然,观其意则三公初不知予使之议得之意,而有是言也,非以台谏为非。”再辞,不允。三启曰:“命勿辞,故不敢复辞,三公近来之事,至为非矣。常山都正之事,以时推照律启请。大抵,时推照律,乃自上酌量之事,非在下之人所敢启请也,台谏持公论,而三公以勿拘台谏所启,明以照之,启之,是使台谏,不敢言也。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则国事非矣。虽三公之论,其论若非,则自上当谕其所以非也,台谏,方论递承旨等,而三公启请出仕,亦非古例也。谏院以常山上言阻当事,论执累日,而臣等以为,十四日宗簿寺防启,启下,十五日又呈上言,而不受,此非大过,故臣等不论启而又闻,承旨等以为,专不见知,臣等甚怪之。户曹参议赵邦彦及末孙之家,与臣家,皆同里。一日,邦彦来臣家云:‘谏院论启之前,见崔世节于朴堰家问:“常山都正上言,何不受?”答云我则以为可受,而左右之意各异故也。’今下问邦彦,则可知其事。承旨皆以为,初十日事也,是日,世节以忌不仕云。然则常山都正上言不受之事,何以得知,而言于邦彦乎?以此计之,承旨等皆知与否,未可知也,世节则必知之矣。常山虽诈,若无罪而被刑,则有累圣德,亦大矣。三公之意以为,五承旨岂皆知,而隐讳也,臣则以为,他承旨虽不知,世节则必知之矣。凡台谏论启,所闻的实则不必立证。此事则必须问于事干,然后知其是非,故援证以启,请递承旨等,而推问世节。”传曰:“此事至为异常。以此见之,十五日之事可疑也。前日议得于三公、六卿,皆以常山为非,故推之。今可召世节、邦彦而问之。且承旨则是非未定,不可递也。”

○礼曹启曰:“世子先行朝谒于大妃殿,则宜于东宫门外设小次,朝谒后又设次于勤政门外,朝谒于大殿,似便。”传曰:“依启。”

○赵邦彦、崔世节承命而来,邦彦启曰:“去九月二十日,往朴堰家,承旨崔世节先到。杯酒间,臣问:‘常山都正上言,何以不受?’世节答云:‘我则以为可受,而议论不一,故不受。’谏院论启后,臣往大司宪成云家,臣曰:‘常时言语,不宜轻发。前见崔世节,问常山都正上言事,其上言受,不受于吾何关,而吾问之耶?乃自悔而已。”都承旨赵舜问曰:“崔世节云,何日不受上言耶?”邦彦曰:“其日则吾亦不问,而世节亦不言耳。”舜又问:“然则以不记日启之,何如?”邦彦曰:“其日则专不问答,日之记。不记不须启也。”世节启曰。“去九月二十日,邻居朴堰邀臣,臣往其家。俄而赵邦彦入来。谈话时,问臣云:‘常山都正上,何以不受乎?’臣答云:‘我则以忌不仕矣。’过忌日后,仕进则僚中语及常山都正上言还授之事,臣云:‘我知常山都正通奸花山君婢子事。该司回启,虽未到院,本院则虽受启,何妨?’仍曰:‘其时,仕进同僚议论不一,不受入,奈何?”

10月9日

○辛巳,命召大司宪成云,传曰:“赵邦彦、崔世节答辞如是。大概虽同,世节之言,以九月初十日之事答之,难以归一。禁府时方推鞫不可杂问事干,还扰是非也。常山都正以堂上宗亲,元非死罪,数多加刑,予心亦以为未安,欲以时推照律。台谏请归一,欲加刑取服,恐有殒命。朝议已定,无他推事,自上但依有司之公事而已。”云回启曰:“三公所启,时推照律,勿拘台谏所启之言,至为非矣。三公之失,台谏当纠正之,然后国事是矣。臣意以为,当推三公,使知其失。常山都正之事,乃三公臆度也。前日推事干则李龟寿云:‘见都正于都承旨上直房隅。’今邦彦之言亦如此,而独刑讯常山都正,是可谓刑罚得中乎?上教以为:‘不可杂问事干。’古云:‘两造俱备,明听五辞。’不可不归一事干也。自上又以为:‘依有司公事。’为有司者,只以传旨推讯,例也。若招诏狱官员问之,则亦可知其是非矣。承旨,在辇毂之下,任喉舌之职,而台谏论启其非,岂可行公?宜令递之。自上亦岂可掩覆,如是哉?当痛快先递,而推之。臣所以立证者,指昨日请问邦彦事也。自上不信台谏之言故耳,邦彦、世节昨日所对之言,臣今见之矣。前日常山都正及承旨等所对之辞则臣未之见也。请见此然后,世节所对是非,臣当分辨。”更启,传曰:“前日常山都正及承旨所对之辞,当示之。三公所启时推照律事,宗亲数多加刑,未安也,弃此公事则不定是非,故以时推照律,而上可酌罪事,启之。其勿拘台谏所启之言,必是发于言端之误也。台谏已启三公之非,不须推之而后,知其所失也。李龟寿虽见常山都正于承旨房隅,其上言呈,不呈不明,故时方推之。承旨等以台谏方论递,故累辞,然大臣以为:‘假承旨不可久在,而曲在于常山都正,实承旨当出仕,’云。是非未归一,而先递承旨,于事体何如?若先递承旨则是,归非于承旨也。”云再启曰三公推考,事甚重大。臣非不知也,以此事重大,故今请推之。今见世节所对之辞,与邦彦之言大异。以邦彦之言见之,是,世节同在坐中,而相可否,非他日事也。世节所对‘以忌不仕。’该司回启,虽未到院,本院则虽受启,何妨?’等语,皆于邦彦所对之辞无之。以杨震所对观之:‘今呈上言,以该司防启归咎,而该司,时未回启’云。若时未回启,而以防启为咎,则决不可受,世节何以云可受乎?大抵,世节昨日所对之辞,皆不顺,自上必洞照矣。如此狱辞,必须以公,不宜偏著,不可只以常山都正为非,而推之,宜递承旨等而推之。此事至大,不可计其骚扰,宜痛快推之。“传曰:”三公虽不推之,台谏已云非之,则可知台论,不须推之。常山都正狱事,观前后问答之辞,不无抵牾。若欲归一,则不可平问,不得已令有司核正也。三公之意,则以常山为曲,不欲更推事干,明以照之之言发于此端,予更谕予意,然后三公曰:‘若然则臣等未解听,而言也,推末孙归一为当。’此非予偏着而然也。政院之不受,公也;末孙之强呈,私也。今若推世节则事涉于相讼,未稳于事体。虽使推之,朝议不止。此而已,禁府堂上岂不孰计乎?观其推鞫之际,入试场,台谏又出,则卿当更议可也。承旨等时未归一,难递也。“成云三启曰:”此非臣之独启,前与两司同议之事也。承旨等不直已着,宜下诏狱推之,以正欺罔之罪。且人物论驳,非大事,故姑不启之。“传曰:”大臣则启以为:‘末孙虽横行于政院,不呈上言,恐动政院明矣,而若推他事干,则奸计得行云。’台谏则以为:‘承旨等不直已著,请下诏狱,以正欺罔之罪。’予亦不知是非所归。政院书吏,先刑推,而不服,故讯及末孙也。政院不直之事未著,而遽下于狱,若至刑讯,此何等狱事耶?末孙若闻卿请推承旨,则虽加刑,不服明矣。卿虽初议于两司,更议不妨。“

○传曰:“圣节使申继宗卒于京师,无乃有别致赙乎?考古例以启。且赴京使臣,行至辽东而死者,谁耶,至帝都,而死者谁耶?令承政院考启。且死生有命,不可以医药能救,恐赴京医员不谨救药,待其还,推之。”

○御夜对。

10月10日

○壬午,御昼讲讲《高丽史》。上曰:“辛禑之杀人,不足论也。常时决死囚之时,若罪当死者,则已,其间虽有疑狱,刑官推讯时,既以前后招辞及事干证据,作公文,无有可疑处,故虽启覆之时,鲜有得生矣。人君虽有好生之心,而欲辨疑狱,而使之得生,不可得也。”特进官崔命昌曰:“今闻上教,乃吾东方万世之福也。果推死囚之时,则中外刑官等当事干推阅之时,如有毫厘之差,则不能自明,而归于死罪者有之。今闻上教,钦恤之仁,至于如此,在下者虽非刑官,孰不体念上意乎?况为刑官者,知上意,则尤当愼于推讯之间,而无误事矣。且决死囚之时,则虽推案无有可疑,而自上斟酌轻重,而处之则可也。今此上教,乃在下者皆不及计料处也。如此之意,申谕于外方,则尤美矣。”

○大司宪成云启曰:“昨日传教以为:‘待入试台谏之出,复可议启也。’此必以臣为妄启,而留难也。然言苟是,则虽匹夫之言,宜可听纳,况为武科试官持平李龟龄、司谏郑应麟,来臣家同议,是乃两司之议也。今观崔世节招辞,其曲为诬饰,有类讼者,士习之累,何至此哉?其曲在于承旨等,岂可一刻在喉舌之地?若知其不直,而庇护之,则纪纲日至于陵夷,国非其国矣。”传曰:“昨日予所言‘诸台谏出后,更议。’云者,非以卿为妄计也,抑有意焉。大抵,狱事付有司,当辨其是非。若公事误,而是非顚倒,则有言责者,固可论之。今则不然,有司时方推考,是非之归,未可逆知,而台谏指谓某不直,某可推,经论是非,重其事体,故‘与同僚更议之。‘云耳。庇护世节之言,未知其泛论也,若当推世节之事,则何敢庇护乎?”云再启曰:“传教云:‘若欲归一,则不无扰乱。’凡事,在定其是非,不计扰乱。承旨之事,是非已定矣,传教云:‘政院之不受上言,公也。’臣等非论启不受上言也,再三下问,不以直启,欺罔莫大。传教云:‘台谏见其事之终,若有司误为公事,则当言之。’诏狱,一依承传,不推问有事干可问之承旨,而加刑于无事干之末孙,万一殒命,则虽启之,何及乎?传教云:‘不无朝廷后议。’承旨不直已著,事干归一,而罪承旨,有何后议?虽末孙承服,台谏不得不启请,速下承旨等于诏狱,以正其罪。且如此不直之人庇护,则国事日非之语,非特泛论也。台谏方论启下狱,而令承旨行公,此非古例,待台谏、承旨,皆失其道也。”传曰:“常山都正事,予意既已尽言,别无加言。非徒予意,大臣之言,不异前日也。末孙不可加刑,恐其殒命,予意亦然。政院之吏加刑,亦难。其公事处置,不得已收朝议,故已命会议,可见其议得也。承旨等何遽推之乎?”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启曰:“昨日大司宪成云启曰:‘臣等所启,大有关而有后弊。’至于请推。成云非不知自上下问臣等之时,启以时推照律之意也,勿拘台谏之拘字,非指言不听台谏之意,云亦非不知也,而敢援引古事,可推考云,此必臣不合三公之任,故其启如此,在职未安,请辞。”传曰:“前者大臣所启之语,初以有弊启之,而又知其勿拘之语非有心,故已停启,其勿辞。”再启曰:“臣等虽愚劣,三公居百僚之上,岂可被请推之语,而安然在职乎?请辞。”传曰:“若三公有言失,则台谏论启,亦古例也。岂可以此,而递三公乎?勿辞。”仍传曰:“前者意,末孙持上言而来,不呈而退也,议于大臣,大臣亦曰:‘当刑讯末孙。’命鞫末孙也。今台谏之意不然,乃启曰:‘不推事干,而徒讯末孙,不可,何以则可?”南衮等启曰:“台谏至欲推臣等,臣等启之似难。然政院在辇毂之下,咫尺之地,疑承旨而不问,先问事干于待政院之意,何如耶?反复计之,未知其当。承旨果若有诬妄之事,则岂可饶承旨,而问事干乎?大抵,奸诈之人必忍杖,而不服。末孙之不服,臣等初亦启之矣。不信承旨之言,而必推事干,然后处决,则其待政院,恐有妨也。”传曰:“此公事,禁府时方推鞫,而台谏亦论启,不可更收议也。然大臣所启,亦如予意,政院亦朝廷也,其可轻待乎?但不可以时推照律,又不可弃之,予莫知其所从。且末孙亦虑其陨命,不可加刑。此必有后议,其招政府、六卿议之。”兵曹判书张顺孙、户曹判书高荆山、判尹韩亨允、刑曹判书金克愊、工曹判书安润德议启曰:“崔世节答赵邦彦曰:‘以忌不仕也。’邦彦所启则不及世节忌日之言。今若下问邦彦,而若曰:‘世节以忌不仕。’云。则益知其无疑也。臣等之意以为,承旨等在辇毂之下,岂敢欺上乎?若末孙怀嫌,而欲诬陷承旨,则末孙之事,不可形言。假如承旨不直,则亦大关。凡狱事,必有要节。问此二端,则可辨是非也。”知义禁府事沈贞、李荇、洪淑等议启曰:“初以为,刑讯末孙可也,而刑问三次后,无所据,故启以当问事干书吏矣。推官必推事干,然后可以为公事,故敢如此启之,别无他意。”传曰见邦彦、世节之言,颇相乖异。虽更问之,必不异辞。必欲问其实,则下诏狱刑讯,然后乃得情。事甚重大,当刑讯事干书吏耶?邦彦、世节下诏狱问之耶?“回启曰:”先问赵邦彦,而邦彦之言,与世节亦异,亦当问于世节,然后可知其实,不得已下诏狱推之也。“传曰:”世节与邦彦诏狱平问不服,则必刑讯,事甚重大,故初以为难,而今朝议如是,下狱推之。“大臣及六卿等议定判付曰:”书吏朴连根、郑观等姑勿加刑,而户曹参议赵邦彦、左承旨崔世节,于初八日承政院下问时,邦彦则臣问崔世节曰:‘末孙上言,何以不受乎?’世节答云:‘我则以为可受,而议论不一,故不受’云。世节则曰:‘邦彦问:“末孙上言,何以不受乎?”臣答云:“我则以忌不仕矣。过忌后仕进则僚中语及末孙上言还授之事”臣云:“末孙通奸花山君婢子之事,该司回启,虽未到本院,受启何妨?”仍曰:“仕进同僚议论不一,故不受启,奈何?”云。’此书启辞缘各异,更详悉推阅归一。“

10月11日

○癸未,承旨金杨震、蔡忱、郑士龙、李蕃启曰:“以一事,世节则下狱,臣等行公未安。”传曰:“此虽一事,世节则与邦彦异辞,故推之,而言不及于他承旨。不知诏狱公事何如,都承旨何能独仕乎?其勿避嫌。”

10月12日

○甲申,义禁府囚人赵邦彦上疏曰:

臣,去九月二十日,偶逢承旨崔世节于朴堰家,言语间,问常山都正上言之事,世节曰:“其上言,吾则以为可受,同僚议不一,不受”云。厥后闻谏院论启,适到近邻大司宪成云家,言及谏院论事,以前所闻于世节者,言之,且曰:“都正事,何与于吾,而我乃发问乎?自悔而已又数日,始有初十日、十五日各异之奇。臣思之,初十日世节以忌不仕,而吾前所言,与世节不同。若宪府推问,则其对亦异。欲先晓此意于世节,而其事朴堰知之。故招朴堰言其由,仍谓堰曰:”汝亦闻世节之言乎?其日何以言之?“曰:”其上言,吾则以为可受也。“云,馀辞以远坐且醉,未详闻。又曰:”十一、二日乃忌,初十日则坐院矣。“臣曰:”初十日乃忌也。“然则朴堰前所闻世节之言,似坐院参听之意,故言之如是耳。凡上言,未回启前,不得更呈,例也。若不知则犹可受也,若知回启未到,则捧纳无理。世节曰:”虽不回启,本院则受之无妨。“此言,何不出于前日书启,而今乃始出乎?况今闻,将推问朴堰。若有不直,严加鞫问,则白日昭昭,不可诬也。且有长堤副正亦听矣,是可问其虚实也。臣无情言语,皆涉疑似矫饰之言,反为主张,臣恐终不能自明于圣明之下,抱冤无穷。臣若少有阿曲,天地鬼神,昭布森列,不可欺也。臣自少以学问出身,在父母、兄弟之间,尚无乖牾之事。出入侍从台谏之列,未尝与庸愚下士相齿。近日,新进之议论汹汹,犹不动念。虽见迁谪,亦不悔尤。此,人所共知也,岂知如今横罹无妄,以至于此?一动舌之间,恐入罪网,呼天叩地,泣涕交如。一生抱负,有谁知之?且臣本非欲害承旨,以无情言语,一朝宪府据以为证,自古证见,未有如臣受困者。臣,进不能自明于辨;辞退而不解自止,臣之进退,亦甚狼狈。伏愿殿下,更加明照,勿以辞语巧拙为疑,徐徐辨释,以解臣终天之痛,不胜幸甚。传曰:”其详悉分拣。“

○御昼讲。

○弘文馆副提学徐厚等启曰:“三品堂上以下官员,若有所启,则直进承旨坐起处亲呈,例也。今常山都正不入承旨坐前,招书吏往复言语,非徒违例,似不的实。而以自己事,牌招问之,虽非其实,岂以自己之事,为不实乎?初不当下问于当身,尤不当问其言根。若关系国家,则已矣,以一人自己不紧之事,侍从之臣,相继逮狱,中外骇愕。一二承旨,虽或错料,五承旨,岂以不紧之事,当下问之时,不以直对乎?虽昏乱之时、死生之际,为士类者,所不忍为,况圣明之下,居咫尺之地,岂取以小事,欺蔽乎?此亦无理,而狱辞蔓延,将及刑讯,大累圣德。且常山都正以宗室之亲,元非死罪,而受讯至于三次,万一殒命,则其累圣德,亦大矣。”传曰:“今观所启政院之事,正同予意。近日以此事,大臣、台谏议论不一,伤于事体者多矣,予亦不知狱事之所终。凡狱辞一起,蔓延难止。故再昨以如是之意,反复议论于政府、六卿,皆曰:‘令诏狱,明辨是非。’故狱事已成,自上难以中止。大臣、台谏之论如彼,以此意,当更议于大臣,使狱不至于滥。”

○禁府堂上洪淑、沈贞、李荇等启曰:“昨日,二人世节、邦彦。招辞抵牾,意其幸有端倪发乱处,请拿来朴堰问之,与二人之辞,亦不同。世节之言,朴堰有不闻者;邦彦之言,亦有不闻者,臣等终日反复推之,未得其情。虽推二人,此乃枝叶,其于政院及常山之是非,专不关焉。以未得归一之辞,至于刑推未便,广议为之何如?金杨震拿来推问,所言皆同,今可放矣,但公事未毕,故不敢请放耳。”传曰:“此事,果难推之。今弘文馆又来启,当议之。金杨震今可放也。”仍传于政院曰:“明日,议政府堂上、六卿、判尹以上议得时,禁府元公事及今所禀公事、弘文馆所启,并示之。”

10月13日

○乙酉,遣吏曹参判申公济,如京师贺正。

○礼曹启曰:“今日之礼,不可进退,无谏官之意,昨已启之。一所榜,文科。昨日亦未待出,只有大司宪,而今日以病不仕,无台谏随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拜表无台谏,甚未便。然正朝使之行,不可进退,其问于政府。”回启曰:“此日,不可进退。若人君举动,则不可无台谏,此乃权停礼,以监察检举排班可也。”传曰:“礼曹,可以预知试场,台谏可出与否,而拜表,必行于今日,临时取禀,亦礼曹之失也。虽非人君举动,乃百官节次,不可无台谏。文科试场台谏,不可出,武科试场台谏,可令出,而检察排班,其更问于政府。”回启曰:“上教至当。即招武科试场台谏。”

○掌令朴闰卿、献纳沈彦庆一所试官,到今乃出。启曰:“末孙不呈上言,而构陷承旨,则至为无状,承旨不受,亦非矣。及其下问,不以实对,亦不直,而承旨等在坐,独推末孙,未便,故请递之。且是非不定,必须穷推,故请归一推之。今弘文馆启云。‘不当问于当身,尤不当问其言根,有累圣德。’与台谏之意相异,在职未安。”传曰:“此事至为扰乱,故弘文馆欲以狱事,不至于滥,禁府亦难于推阅,非以台谏为非也,其勿避。”

○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兵曹判书张顺孙、户曹判书高荆山、工曹判书安润德、刑曹判书金克愊、判尹韩亨允等议启曰:“此事,所关至大,而曲直难辨,故前日,大司宪成云启曰:‘若问邦彦、世节则曲直自分。’既问二人,而所言不同,故前日下问时,请下二人于狱,归一推核。今既推核,而有违端如是,则不可不穷竟。政院之欺罔上听、末孙之诬陷政院,其渐,皆大关治乱。若恶其蔓延,两弃之则是非朦胧,而为恶者,无所畏惮矣,此岂细事?请令禁府,依成云所启,穷推得情。”礼曹判书洪淑、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等议曰:“赵邦彦、崔世节招辞及面质之语,大相乖异,朴堰招辞,亦间有不同处,若欲归一,当用刑杖。言语暗昧之事,遽加刑杖于士大夫,似为未安。昨日启禀之意,不过如是。”传曰:“见此议得之辞,事甚大矣。政府堂上及六卿,亦有入试场者,待其出而后,议之可也。”

10月14日

○丙戌,领议政金诠启曰:“顷者,大司宪请推臣等,臣以病不得即辞。臣等非以台谏之言为不可从,天鉴已洞照,故启之。言辞谬误,至被请推,安敢䩄然在职?”传曰:“此乃台谏一时之论,非所以深非之,其勿辞。”

○掌令朴闰卿、献纳沈彦庆,又引嫌,不允。

10月15日

○丁亥,大司宪成云、大司谏柳灌、执义闵寿千、掌令朴闰卿启曰:“臣等请下承旨诏狱,弘文馆以为未便。此必以臣等为非也,在职未安。”传曰:“宗亲、承旨若受刑,则虑其殒命。其事甚关,故予反复思之,而止之。弘文馆之意,亦如予意,非驳台谏也,勿辞。”成云等再启不允。

10月16日

○戊子,掌令南孝义、正言张季文启曰:“臣等监试三所,今日始出。前日末孙上言事,所关甚大,故请归一推考。今弘文馆启云:‘不当推问,又不当问其言根。’其意以台谏为非,在职未安。”传曰:“弘文馆,以承旨等刑讯,为未安启之而已,非以台谏为非,其勿辞。”三启,不允。

○府院君权钧、左赞成李继孟、吏曹判书李沆等议启曰:“末孙则以谓,政院阻当不纳上言;政院则以谓,末孙之到院,专不得知,互相归咎。若非政院阻当,末孙必有诬构之计。然末孙以宗室之亲,元非死罪,而既受讯三次,今不可加刑。承旨等亦是有识之人,下问时,必无隐讳之理。假令一人错料,五员岂皆效尤乎?阻当之罪、诬构之恶,虽所关非轻,其源则细微之事也。别无事证,必欲归一,棰楚之下,恐有诬服者矣。若或诬服,则虽云归一,不可谓之得情也。且赵邦彦则只是传播世节之言也。其间言语,虽有抵牾,且非自己之罪,而职参六曹堂上之列,若遽加栲讯,则臣等恐无益于国家,而有妨于事体矣。且各人等情状曲直,圣明曾已洞照矣。”上从此议,仍传于禁府,令勿推。

○大司宪成云、大司谏柳灌、执义闵寿千、掌令南孝义、朴闰卿、献纳沈彦庆等启曰:“弘文馆所启,至为非矣。承旨等下狱,为未安;末孙刑推,为未便,不定是非而启之。又以为,末孙自己之事,至于蔓延,臣等所启,非为末孙自己之事。承旨等居辇毂之下,当下问之时,不以直对故也。且所谓言根,不知何所指,而言也。赵邦彦事,言根非由此出,特事证之一端,欲其参究而已。弘文馆乃公论所在,不解是非,而启之,亦为失矣。然各陈所怀,事亦无情,故不推矣。大抵,狱事自有法例,末孙既受刑三次,则当推政院书吏矣。禁府之请推臣等之论启,岂不熟计乎?请依禁府公事。且此事至大,故两司所论人物,姑停启,”正言张季文启曰:“臣夫得与大司谏相会,故独启。凡事,是非定然后得矣。弘文馆不定是非,而启之,至为失矣。”传曰:“此狱事,初以微细,讯及宗亲,又延承旨,至为扰乱。故侍从论之,不可谓非也。但末孙之推,出于台谏;言根之问,亦出于台谏,台谏若引君于有累之地,则弘文馆,当论台谏之非也,其言势,似非台谏,而终无决断之言,未知其意之所向。卿等所谓:‘弘文馆不定是非,而启之之言,’果当也。然务欲止滥狱,岂有他情乎?卿等欲依禁府所启,推政院书吏云,则卿等往者,何以引赵邦彦、崔世节之事,立证请推乎?既已请推邦彦、世节,而势至难推,则又请推政院书吏,前后之言,何不同如是乎?未知其当于事体也。予以权钧等议,已令勿推,何更起狱事乎?弘文馆似指台谏之非,而台谏避嫌,反论弘文馆之非,亦未知其当于事体也。予反复思之,此狱决不可推也。”

10月17日

○己丑,大司宪成云、大司谏柳灌、执义闵寿千、掌令南孝义、朴闰卿、献纳沈彦庆、正言张季文启曰:“昨日上教云:‘未知其当于事体台谏失事体。’则不可在职,请递。”传曰:“昨日予云:‘未知其当于事体。’之言,非以为至于失体也。卿等初则立证于邦彦,而请推之势难然后,又请推政院书吏。且弘文馆论此狱事之未便,卿等因此辞职,而更论弘文馆之非事。至于如是,故谓之未知其当也,非专指失体而言也,何为辞职乎?”云等再辞,不允。

○副提学徐厚等启曰:“前日臣等所启之意,不在末孙狱事之是非,以为言根出处,虽自上问之,为台谏者,当力谏止之,以杜后来之弊。今者,台谏以末孙自己之事,请问于末孙,又引赵邦彦为证,以启君上穷竟言根之端,所关甚大。且以不关国家之事,致令狱事蔓延,侍从之臣及职参六曹堂上者,相继逮狱,将及刑讯,有累圣德。故臣等论启之时,欲直斥台谏之失,而第以台谏皆入试场取人重事,而大礼亦逼。谓世子冠礼。若闻有论,则势不可行其职事,故只启不当问言根等事,而今台谏,以臣等为不定是非,至欲推问,在职未安。”传曰:“予亦闻尔等所启,亦以为然。谓有非台谏之意。其必以入试场,故不直斥也,今则直斥启之,台谏必不可行。尔等其勿辞。”

○政院启曰:“入武科试场台谏,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前日大司宪来启时云:‘与郑应麟、李龟龄同议。’云,此则可递。二所台谏,不当递也。“尹思翼、赵宗敬。 ○持平尹思翼启曰:“末孙事,臣同议启之。同僚皆见递,臣独在职,未安。”传曰:“初则异于他台谏,故重难递之。今闻所启,不得已当递。”

○传于政院曰:“近因事故,久废经筵,甚为未安。来十九日、二十日,则世子冠礼,且有贺礼,必不得为也。明日当为朝讲,新除台谏,虽未署经,长官则可以入参矣。”又传曰:“世子冠礼后,朝谒于三殿,礼也。然慈旨以世子年幼,若谒于三殿,则恐甚劳也,令勿为。若不朝谒于大妃殿,亦不当谒于中宫矣。礼文虽云如彼,慈旨乃如此,从权宜,只朝谒于大殿可也。”

○以赵舜为司宪府大司宪,特命。朴壕为承政院都承旨,兪汝霖为司谏院大司谏,尹仁镜为执义,兪仲翼为司谏,吴洁、丁玉亨为掌令,许宽、沈彦光为持平,朴命孙为献纳,林远、朴光弼为正言。

10月18日

○庚寅,御朝讲。大司宪赵舜曰:“递台谏,重事,而前台谏,因弘文馆之启,而避嫌。因避嫌,而驳弘文馆,则误矣。弘文馆初不直斥台谏之非,至于台谏论本馆然后,又斥言之,是亦非矣。胥失事体,后弊必大矣。”大司谏兪汝霖曰:“弘文馆若知台谏之非,则当初书启之时,直斥言之,不须待台谏之驳而后,论启也。”上曰:“所言至当。果台谏论弘文馆,而弘文馆即驳台谏,皆失之矣。当初书启之时,言之则可矣。”领事李惟淸曰:“今此台谏之启,至切。侍从、台谏相倾轧,自古为患,其弊大矣。”汝霖曰:“相为倾轧,在今圣明之时,犹或可矣,若衰季之时,则必成祸阶,甚可惧也。”上曰:“台谏有失,则弘文馆言之也,此则果似相轧也。且顷于经筵,有言畿甸之内,恶虎多伤人物。阅武大事,予可亲行,近多灾变,故停之,命将为之何如。”知事张顺孙曰:“若近处则虽亲行可矣,但今武臣堂上虽多,或老衰,不能上下山岋。诸将不以儒臣交差,则难充其数。且昨日政,柳墉为淮阳府使。淮阳乃内地,虽非武臣,必有可当者,勿遣何如。”上曰:“柳墉果为淮阳府使。虽已赴任者,犹可递,况新差者乎?可如所启。且文臣堂上交差诸将事,亦可如启。虽堂下官,选在试射者,亦为从事官,使之晓习军机、形名可也。”

○传曰:“祖宗朝,世子册封及入学后,当有恩典,百官加级之例。今世子冠礼后,不久又入学,则不可每施恩数。明日,大臣等皆来,其令政府议启。祖宗朝,世子册封及入学时执事者,别有赏赐及加资乎?并考启。”

○传曰:“捕捉恶兽,乃为民除害,不可废也。今不为之,而若待十一月,则日气严洌,军士不无冻劳之弊。世子入学后,自明日其举行。且明日大臣等议得时,其问曰:‘近年以来,久废打围之事。打围,非徒讲武事也,亦关于荐禽。近日以灾变,欲行而未果,虽不可行于远处,若如箭串等处,则可一为亲阅。’当否其佥议启之。”

○传曰:“世子非徒年幼,近因不平,而今所为节次甚多。若不朝谒于慈殿,大殿亦可停其礼矣。”

○正言林远启曰:“臣居丧时得重病。前以监察,当赴京,亦以病而不赴。今正言重任,恐不堪当,身又患病,请递。”传曰:“非卧病,不当辞。”

○传曰:“今观圣节使尹希仁状启,中朝具祭物,致祭于申继宗,以圣节使,卒京师。且多赐赙物云。古亦如是,则当修谢礼矣。书状官高汉鼎,亦知古例,而谢之乎?”先来通事尹由耕启曰:“九月十六日,皇帝遣礼部尚书毛澄,赐祭及赙物。十七日礼当谢恩,适因皇帝冠礼,而未果为也。至十八日,书状官等皆诣阙谢恩,并行下直。皇帝冠礼始末,不得见闻也。其赐祭时节次,则毛尚书,自阙庭受命,作乐而来,排设于中大厅,出铭旌竖之,连奠三酌,乐作,亲焚沈香,不拜,而只一度行揖礼,乃退立于中门外。其下官等作班,就前跪谒,而退,尚书即出。当初,礼部考前者本国使臣韩堰处赐祭时,遣官之例,无文籍,不得考。尚书毛澄曰:‘朝鲜使臣上马、下马之宴,吾皆参之。今之赐祭,吾亦可以亲奠。’云,而来祭也。九月十一日,有众人皆插彩花、作乐,过玉河馆,一行或有见之者,而不知为皇帝纳彩之礼,故不得详见也。至十五日,皇后纳征云,而亦过玉河馆前路,臣等立门内望见之。其人数无虑六百馀许,分左右,皆插彩花,前路作乐牵羊,皆用红勒。生雁及生豕,皆盛于木樻,而担之,其数则不可胜数。其他肩负之物甚多,而亦不知何物也。皇帝合卺,则九月二十八日云,而臣等已发行,未得闻知。”

10月19日

○辛卯,世子行冠礼。辰初,上御勤政殿,受百官拜礼。百官回班,东西相向。惟宾、执事四拜。左承旨崔世节,进跪御榻前,启传教书,遂出于南阶上,持函者随之。盛教书函。李惟淸。受教书,诣东宫,鼓吹从之。

○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左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等议启曰:“祖宗朝则世子只行入学礼,故入学后即颁赦及百官加矣。今则冠礼后入学,冠礼尤大于入学,当受百官贺礼矣。用恩典、百官加,当于贺礼日为之,甚合事体。且东西打围事,虽命将为之,似当。若上教以为荐禽大事,必欲亲行,则如弘福山、泉岾等处,必冒夜动驾。今风霜严冽,恐劳圣体,臣等实未安焉。若如都城近山,不犯晨夜之地,则维一亲阅,亦似无妨。”传曰:“近者,连因灾变,久废蒐狩之事。在祖宗朝,非徒冒风霜,至于留宿。人君蒐狩之事,非为游观,自古重其荐禽之礼,而为之,冒风霜之弊,不足计也。虽不可行于远处,若近地则可一为之。且颁赦事,知道。”

○传曰:“大臣等所谓,冒风霜者,指夜半动驾也。今则欲于近郊,一日内可以毕阅处为之。若罢漏后动驾,则不早不晩矣。军士若只令京中下番为之,则地广人少,不得济事矣。京中下番军士、皀隶、罗将、一应诸色匠人、各品伴人及京畿非失农,各官下番军士、才白丁等皆调聚,十一月初一日,当命将打围于东道。且淸溪山恶兽恣行云,今宜下书于京畿监司,令择道内有武才守令,定为将帅,出各官军士,来。十一月初十日,驱捕淸溪山,则自京当下送大炮及网子矣。”

○右议政李惟淸、礼曹判书洪淑复命曰:“世子毕冠礼矣。”

○持平许宽启曰:“昨日经筵,两司长官等启曰:‘前台谏及弘文馆,胥失事体。’臣以弘文馆校理为持平,势不可相容,请递臣职。”传曰:“昨日经筵,两司长官果有言矣。然以相倾轧,为有后弊,非以弘文馆言台谏之失为非。然果难相容,不得已当递。”

○台谏启曰:“刑政至重,若失中,则关于国家治乱,当常戒惧也。末孙虽无状,乃宗室之人也。以细微之事,至用刑讯,是亦不可,况末孙既受刑三次,而馀则不推而弃之,此何等狱事耶?大妨事体。承旨等决不可在职,请递其职。且弘文馆若知台谏之失,则当初启之,而至台谏论启本馆,而后直斥启之,似乎自明,有妨事体,故本府欲推考耳。”宪府启曰:“凡用人物,必须历试其贤否,然后可施爵赏,宋叔瑾别无所能,又无实效,而遽授宰相之职,至为未便,请速改正。持平许宽以弘文校理为持平,故闻昨日经筵两司之启,未安于心,启请递之矣。臣等闻之,前大司宪成云,乃其妹夫,故本馆议论及来启之时,皆不与焉。如此则无所干涉,请仍任。”谏院启曰:“前谏院所启,敦宁府判官李长吉、义禁府都事李复臣等,则未知其何如,故欲详闻而后启之,姑停。”传曰:“末孙虽曰发明,因此而若推他人,则刑及于侍从及六曹堂上,故弃之耳。今承旨别无显然之失,何可递乎?宋叔瑾选与将来将帅,而人物可当者,不须改正。许宽本馆议论参与、不参,予不知之,故因其所启,以为势不可相容,而令递之。果如本府所启,而无所干涉,则可令仍任也,当招言之,馀皆知道。”台谏再启,不允。

10月20日

○壬辰,辰时,百官以权停礼陈贺,颁赦。

王若曰,德积福厚,惟寡躬是赖。重以皇天保佑,储位早正。世子峼,年今八岁,贤德夙著,学问日就,既备成人之道,宜责成人之礼。礼不云乎?“冠者,礼之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肆诹令日,亲命宾赞,加世子元服,一依礼文,实是无强惟休,嘉与一国共之。自今月二十日昧爽以前,除谋叛、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欧骂祖父母、父母,妻妄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谋故杀人,蛊毒魇魅,关系国家纲常,赃盗,犯死罪外,已配徒流,付处、安置,充军人及已发觉、未发觉,已决正、未决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嫡子冠于阼,礼弥尊于三加。兆民赖其庆,恩亦宜其大霈。

○持平许宽启曰:“臣,果与成云相避,故在弘文馆不参其议。然在座参听,不可谓不参。今者,本府欲推弘文馆,臣当被其推,请递。”传曰:“本府既知尔不干涉,故请仍任,勿辞。”再辞,不允。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持平许宽,待本府之议。臣等欲推弘文馆之志,以侍从、台谏相倾轧,必有后弊故也。宽宜仍任。”传曰:“宽之出仕,本府又来启,释然无疑,当命招言之。馀不允。”

10月21日

○癸巳,御昼讲。检讨官权𫐐曰:“我国人食性,与中朝异。故赴京一路粮馔,皆赍持。辽东人云:‘我辈之不生活,专由迎送汝国之人。’此,《丽史》云:‘朴宜中行装,无一物。辽东镇抚索布,倾囊示之,叹其淸高。’今辽东、山海关等处,索物甚繁,不给车𬨎故不得已给弓刀、砚面,以塞其欲。若初不赍持,如朴宜中则可无其弊也。”上曰:“赴京者,皆如宜中则善矣。人心不一,猥滥之弊,虽不可一切禁断,然使及书状官严禁,则自不至滥也。”特进官李继孟曰:“近来,如交织、交绮等物,一切禁断。故其价甚歇。不尚唐物,则庶可禁戢。”

○台谏启前事,不允。

10月22日

○甲午,台谏启前事,不允。

10月23日

○乙未,御朝讲。司谏兪仲翼曰:“人君当愼重刑狱。非关系国家之事,不施棰楚于大夫。今末孙以堂上宗亲,受刑三次。近日雷雨之变,安知不由于末孙之冤抑也?”上曰:“弘文馆以台谏请问末孙之事,为非,此则是也。至以台谏之驳启为非,则胥失之矣。”执义尹仁镜曰:“上教当矣。台谏则当避嫌而已,不当论弘文馆,弘文馆亦不当自明矣。”仲翼曰:“今年京还上,纳于京仓,民甚苦之。初运既已纳之,二运则可以止矣。”上曰:“有司计量而为之,当问之。”

○传曰:“朝于经筵,台谏言,末孙既受刑三次发明,承旨势不可在职,直令承传色出纳言语,未便。今若递承旨等则是归责于承旨,亦不可,何以处之?宋叔瑾亦有名武臣,为堂上已久,而会宁重镇,当择遣,故特加,而前后台谏论执不已,亦何以为之?问于三公。”

○传曰:“世子入学日,年幼不可远步,权乘小轿,出阙门外,乘辇可也。”

○传曰:“近来,儒生等专不聚馆,不业经术,殿讲鲜有通晓者,甚不可也。制述则与前时稍优,可喜。文武科讲书,皆取粗以上,似无差等,文科则其取略以上。”

○户曹启曰:“京还上事,自己卯、庚辰年赈给后,累年不收,而今年京畿农事稍稔,故令分运上纳矣。初运不捧十分之一,若中止则恐不得捧矣,请毕捧初运,自二运议停何如?”传曰:“知道。”

○三公议启曰:“今若递承旨,则是罪归于承旨,不但递职而已。臣等之意,前亦屡启,请广议。”传曰:“予意,本如大臣所启,不须广议。”

○吏曹启曰:“请于明日为政。”传曰:“兵曹参议以武臣可当者注拟事,已言之。须以有物望,无后议者,拟之。”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户曹参议赵邦彦,以识理之人,初闻人言,而传播于台谏,既失事体,而当被推之际,又招朴堰于家,相议所答之辞,大累士风。承旨崔世节亦与邦彦在狱中,互相推调,专不似士大夫之所为,请皆罢职。”宪府启曰:“正言朴光弼物论以为,不合谏官,请递。”传曰:“赵邦彦、崔世节在狱中,互相推调,似失矣,然至于罢职则过矣。朴光弼有物议,则势不可相容,可递矣。馀不允。”

10月24日

丙午,谏院启曰:“今日政,金学曾为正言。人物不合,请递。”传曰:“被论于同类,则势不得相容,可递。”

○台谏启前事,不允。

○吏曹判书李沆等以许淳、李芑、金良弼拟会宁府使望,上特书徐祉,而下曰:“淳与芑,皆合于边将者。然自边镇递还未久,又补外,则似无均劳之意。且良弼乃义州牧使。若除会宁则又难得为义州牧使者,撤东补西,徒有弊而已。徐祉才兼文武,曾为镜城判官,甚有声绩。北地,非如内郡,必遣淸廉之人然后,傍郡畏戢,而野人服矣。”

○传曰:“打围时,大将所则既定医员二人矣。射兽将处,若或有坠马者,不可不急救,别定医员一人可也。”

○以李芄为司宪府掌令,朴祐为弘文馆校理,李顺曾为司谏院正言。

○夜,电。

10月25日

○丁酉,王世子入学,行酌献礼,皆如仪。

○馈王世子入学时随参三公,陪从宾客、僚属,翊卫司及诸执事,文庙执事、儒生、生员李敬长等一百十五人于勤政殿庭,命承旨宣酝,各赐不妆弓一张。

○台谏启前事,不允。

10月26日

○戊戌,传曰:“近来,军政解弛。打围亦关于阅武,而士卒全不从将令,如见恶兽横冲,任便溃散,则其与临敌不追,何异哉?须严明号令,使之振摄可也。明日诸将受牌时,谕之。”

10月27日

○己亥,下吏曹参判金谨思上疏,仍传曰:“辞甚恳到,然铨衡之地,必须久任。其招谨思,谕以是意。”其疏曰:

臣本庸劣,谬蒙上恩,反正初载,收起迁谪,累试淸显,入陞堂上,圣恩如天,无路报答。又于己卯冬,特拜本职,自揣驽钝,不堪负荷,再三丐免,未获允兪,怀恩惕威,黾勉就职,于今三十六个月矣。铨衡进退之任,虽不如长官之委责,然贰卿、参理,所系甚关。坐积岁月,顾无寸补,冒处重地,久妨贤路,乞解本职。

○日晕。

10月28日

○庚子,打围于峨嵯山。上御戎服,昼停于金溪川边,伶人奏乐,命停之。

○政院启曰:“一品宰相,往驱兽处,于事体何如?”传曰:“令一品入参,是,重待宰相也。领府事郑光弼。坡原府院君尹汝弼。永昌府院君权钧。等入场内,但令急迫,未及受入场牌。凡入场,皆受牌。 ○命荐禽于宗庙。申时,还宫。

10月29日

○辛丑,台谏启前事,不允。

10月30日

○壬寅,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十一月

11月1日

○癸卯朔,御朝讲。

○台谏合司启曰:“承旨不坐公厅,几至三朔,亦异于事体。而近闻物论,所失甚重,请并罢职。”又启赵邦彦、崔世节等事,宪府启曰:“正言林远,不合言官,请递。济州判官李海,前于熊川倭变时,先自开门而遁使贼陷城,其罪大矣。得保首领,幸矣,不可叙用。同福县监南趎,在鄕与主倅相诘,至于被谪。有关士风,不可为守令,请皆递之。”传曰:“承旨事,两司至于合司请罢,势不得行公,递之可也。且赵邦彦招朴堰,预议所答之说,而末孙之事,多及于世节。近者,朝廷骚扰,由此二人,罢之可也。林远可递。李海前失,予非不知,既以其失,沈滞已久。有武才可用者,不可终弃。南趎既为师儒之任,其不可为守令乎?不可递也。”

○命府院君权钧,打围于泉岾。

11月2日

○甲辰,善山府有女一产三子。

○台谏启前事,不允。

○金诠、南衮、李惟淸、李继孟、李荇议:“《大典》内侍府条:‘三品以上,则有特旨乃授。’凡别加,若例皆许授,则有违《大典》本意。其中有勤劳可录,或任事勤愼者,特命授加,则于施恩之典得宜,而《大典》之法亦不相妨。”传曰:“知道。”

○传曰:“新承旨,以堂下官并注拟。”

○兵曹判书张顺孙启曰:“淸溪山多有恶兽,故已请以畿甸军士驱猎。然京畿武班守令仅数人,恐不能措置。自京中发遣左右将及内禁卫中善射者,何如?”传曰:“峨嵯山、泉贴打围,无恶兽,何独于淸溪山多有乎?命将以猎则民多受弊。况此乃观祭使之事,不须遣也。”

○以金杨震为吏曹参议,金希寿为承政院左承旨,金末文为右承旨,苏世让为左副承旨,金克恺为右副承旨,蔡绍权为同副承旨,苏世良为弘文馆直提学,尹止衡为典翰,朴闰卿为副应教,金安鼎为世子侍讲院辅德,赵宗敬为司谏院正言,姜显为侍讲院司书。

11月3日

○乙巳,京畿观察使金珰启曰:“前日,命臣率道内有武才守令,来初十日驱猎淸溪山恶虎。臣年老疏阔,而守令可任者数人,下番军士仅二千馀名,必不能成事。以事知武臣,定为将师,率道内可当守令措置,何如?”传曰:“遣将则与命将打围,无异。恶兽非独兴行于淸溪山,各官皆有之。令各官,设陷阱捕之可也。”

○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赵邦彦只以言辞之失,犹见罢职,况前承旨等乎?请皆罢职。昨日,堂下官三人,俱陞为承旨。爵命不可滥施,而其中金克恺,出身今才四年,曾无淸显之叙,骤陞倍于他员,请改正。”谏院启曰:“金杨震递承旨,而即叙政曹,殊无左迁之意,请亟罢之。”传曰:“克恺出身虽未久,屡经台谏及判事,今为承旨有何不可?杨震既递承旨,虽授他官,何害?不须论执。馀亦不允。

○夜,赤气布天。

11月4日

○丙午,上御劝政殿,出文科试题。日出时,幸慕华馆,取武科李尽忠等二十人。

11月5日

○丁未,台谏启前事命以金扬震送西,馀皆不允。

○赐生员姜崇德等七人,文科出身。

11月6日

○戊申,传曰:“即有议事,速召三公。”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诣宾厅,传曰:“前者慈殿未宁,累欲移御于昌德宫。予念,移御非轻,亦虑予往来问安,势不能数,恐亏定省之礼,反复启之。今慈殿,脾胃伤和,不能进膳,故困倦之证,弥留不减,乃欲移御于昌德宫,世子亦令移寓彼阙东宫。予更启云:‘令世子独寓空宫,尚所未稳。况慈殿移寓空宫,尤所未安,予当侍卫而去,问安视膳,则不失定省之礼矣。’慈旨强止曰:”昔者成宗朝,三大妃殿移御于景福宫,而成宗在昌德宫。壬寅、乙巳四年之间,往来问安,尚不废定省之礼。在平时亦如是,况予不平乎?人君举动尤所重也,不可如是。’援古例丁宁教之,予难谏止。考成宗朝前例,世子入学后,有进丰呈于大妃殿,而今则慈殿虽别无证候,不肯思食,故进丰呈未能为之。慈殿举动甚重,朝廷不可不知。“金诠等议启曰:”若不移御,则好矣。慈旨既如此丁宁,则自上当顺志,不可违也。臣等亦不敢启以他议。“传曰:”知道。“

○御昼讲。

○尊号使尹希仁,还自京师。上御思政殿,引见问中朝事。

○台谏启前事,不允。

11月7日

○己酉,御朝讲。

○御昼讲。上曰:“赵浚上疏云:‘相得其人,则天下理。’斯言至矣。果相得其人,则进君子、退小人,何所处而不得其当?”特进官安润德曰:“人主置相,当愼重。若以一时之喜怒,纷更其相,或用攀附之人,则在下者,虽不敢议,朝廷其谁倚重哉?成宗朝,铨曹注拟三公,许琮:‘言拟相,岂铨曹所独擅?请令大臣及六曹、台谏荐举其可当者。’成宗从之、置相,岂不重乎?”参赞官苏世让曰:“唐、虞以下,莫不以置相为重,任之则亦当不疑也。顷者末孙之事,再三收议于三公,则当用其议,而又令六卿议之,乃用六卿之议,可谓信大臣,而不疑乎?不用其议,则当谕之以不用之意,可矣。”上曰:“若欲广议,当及六卿矣。果使三公、六卿同聚而议之,则可矣。”润德曰:“收议之时,三公之议得其当,则六卿,不必更有他说。如不得宜,则岂苟从,而不启所怀乎?在上用之,不必拘于三公、六卿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11月8日

○庚戌,册封使李思钧启曰:“中朝,令我国人毋得如意出入。此必以我国人,买卖烦扰,故欲禁抑而然耳。一行通事等凭公营私,至于猥滥。请于公贸之物,计其紧、不紧,而减数,则自不得烦扰,而其猥滥,亦可易制矣。”传曰:“公贸易量减事,当问于该司。”

○御昼讲。

○传曰:“慈殿未宁,予尝药以进,往来问候,且视事暂无休暇。近日勿禀经筵,予当观暇为之。慈殿别无他证,因前未宁,不能进食耳。慈旨以为:‘宗、宰等问安,甚扰。’其勿为之。”

○传曰:“昼经筵,朴壕所启全罗道盗贼事,甚可虑也。不可缓为措置,其即下书于本道观察使、节度使,令择道内有武才守令,使之捕捉可也。”都承旨朴壕回启曰:“黄海道盗贼尤盛,请并下谕。”传曰:“可。”

○台谏启前事,不允。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11月9日

○辛亥,以慈殿未宁,命停世子书筵。

○稷山居寺奴莫同,来政院告曰:“邻居六寸妹之婿寺奴金末孙,本月初三日,到我家谓我曰:‘赦文再下,一无恤民之教。如此无福之主,何不速死?’我答曰:‘无如我主之爱民。若一道凶荒,则移他道之谷以济之,其恩罔极。我等常愿享亿万年矣,汝独何人,有如此之说乎?’末孙微笑曰:‘如汝老叔,除杂辞可也。’我甚痛之,来告。”承旨等请承传色言曰:“有告者,何以为之?敢禀。”承传色入启,传曰:“告者之言,既闻大概矣。然细问首末及莫同与末孙,有相嫌事乎?与末孙相话时,有闻知者乎?及其父母、兄弟、亲戚有获罪而未得伸冤者乎?问诸莫同以启。”政院将传教之意,问诸莫同,对曰:“末孙语我之说与已告之言,无加减矣。但与末孙相话时,无闻知者,而且与末孙,无丝毫作嫌之事。末孙之父母、兄弟、亲戚得罪与否,亦未之知也。”政院以莫同前后所供之言,书启,传曰:“赦,本非恤民之事,而告者之言甚无端,似不足推也。但有触上之言,故欲讯其根因耳。姑囚此奴,即发罗将,拿致末孙事,召禁府堂上,谕以推讯之意。”知义禁府事洪淑、沈贞、李荇等启曰:“待末孙之来,凭推何如?”沈贞仍启曰:“臣有老母,今八十九岁。自去月得伤寒证,卧不能起,专不飮食。凡起居扶持,臣不敢顷刻离侧,故近来,义禁府及本府合坐时,一未仕焉。臣之所任皆重,而不得仕进,旷废职事,非但有违于事体,心实未安,请辞。”传曰:“堂上甚多,卿虽未常仕,有他员亦可治事,勿辞。”

○台谏启前事,不允。

○传曰:“闾延、茂昌之事,已令备边司议之。其欲快断者则云:‘当尽逐之。’其欲保安者云:‘当思远虑。’今又倭贼,相继见形,西南俱有事变,何能堪之?平安道之事,不可轻举,议论之时,并以此意言之。”

○以许渭为世子侍讲院弼善,韩承贞为文学,朴绍为弘文馆修撰,元继蔡为副修撰。

11月10日

○壬子,台谏启前事,不允。

○礼曹启曰:“中朝礼部郞中孙存、许瑜等求本国《登科录》及诗文,已令弘文馆撰集,弘文馆尚未撰集。故册封使发行时,未及撰录,而送则难应求索之言,与大臣议之,定为答辞何如?”传曰:“尊号使尹希仁赴京时,礼部郞中孙存,问其《登科录》及诗文赍来与否,仍作怒曰:‘汝不当任便出入。’上国之人,求诸下国人,下国人不肯从,亦非礼也。弘文馆至今不撰,尚不检举,是礼曹之失也。令速抄撰,及付册封使之行。”

11月11日

○癸丑,礼曹启曰:“《登科录》及诗文抄选事,本曹更不催促,故弘文馆如此迟缓,待罪。”传曰:“欲催促而言耳,不须待罪。”传于政院曰:“求索诗文,非礼部意也,乃郞中孙存之事。我国文书,入送中朝,非小事也。如此之书,虽送之无妨,然若开端而后,有求索不可送之文书,则将何以应之?恐成后来之弊也。前日,令弘文馆抄撰时,已收议而为之,今当更议于三公。”

○副提学徐厚、直提学苏世良、校理朴祐、著作洪叙畴、正字赵仁奎、黄恬启曰:“中朝所索《登科录》及诗文,令馆员撰选,而至今未毕,待罪。”传曰:“撰选事,传教已久。其后再经赴京使之行,而犹未毕撰进。虽有事故,亦不言所由,以为无黑白,而言之耳。但其诗文可送与否,方今大臣议之,其勿待罪。”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吏曹参议金硡,不合政曹,请递。”皆不允。

11月12日

○甲寅,下金末孙推考单子于政院曰:“姑除刑讯即遣罗将拿拿致事干后凭问。且观末孙招辞,与莫同素有田畓相争之嫌云。其发说乱言之时,亦无闻知者,此必疑事。是意,亦谕于禁府。”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兵曹判书张顺孙、户曹判书高荆山、工曹判书安润德、汉城府判尹韩亨允、右参赞李荇、鸡林君崔汉洪、靑城君沈顺经、汉城府右尹柳湄、兵曹参议洪彦弼等议启曰:“闾延、茂昌之事,议之非一再,而本道兵使,遣人探问来居之意、谕以速还之事,亦云数矣,而野人所答之辞,渐至于傲慢不恭。今春,命臣等议其驱逐之便否,而传教以为:‘当内修然后,可以外攘。’臣等闻是教,不觉叹服。凡帝王之开边起兵,至为重大,不可轻举,故臣等不复启矣。今观本道启本,云:‘三卫之人,前后来居者,岁二百馀户,而今方出来者,络绎不绝。其居候州者,与三水之镇相接,而居上土,迫近于江界,此所谓终致西北之患也。况忽非哈乃会宁之茶毒者,而又欲来居其地。’云。如是则咸镜北道之野人,亦将亦率而来,其终为西北之大患,概可知矣。势至于此,不可不驱逐。佥议皆然,今冬已半,而明春则非徒农务紧要,必不及措置诸事矣,请于明年秋冬之交,举兵驱逐可也。且近来防备疏漏,军粮乏蓄,器械不精。若举大事,不可如是,宜令本道及备边司,预先措置何如?”传曰:“此事非轻,故每令议之。若果如彼滋蔓,则终为国家之患必矣,其势不可不驱逐矣。然朝廷之议,相持两端,而予常重开兵之端,故亦不能适从。顷者,倭使之来,求请之事颇多,而皆不遂愿,其愤怨必深。南边之祸,不可不虑,而且今南方倭奴见形不绝,开春则必当入寇我境。如此则南北皆有边事,国家所当轸念者也。予意以为,兵端不可轻开,今宜下书于本道监司及兵使处,问以驱逐之难易,使之条陈其便否,然后朝廷更议何如?事势已如彼,予亦不当胶固矣。然如此大事,当熟计而措置。”衮等又启曰:“西北之患甚大。若不速驱逐,则将至滋蔓,终成莫大之患。故臣等启之如是,而财上又欲下问于本道监司及兵使,是不信朝廷之议,恐伤于事体。况本道监司及兵使启本之意以为,当于未繁盛前驱逐,但不知驱逐后处置之事也。其意亦以驱逐为先策也,而在此知边事宰相等同然一辞,不可不图之于未炽之前云,今不当更问。南方倭奴之事,臣等非不忧虑,而欲举事于西边,以势不得不尔故也。”传曰:“予之欲问于本道者,为举兵非轻,故欲旁求方略耳。本道边将,以驱逐后事为忧,则可知举兵之难矣。若贼寇先侵我境,我不得已举兵应之则可也,令野人等虽来居我空地,别无显著之罪,可谓无名之师也。虽得驱逐,不能防守,则恐有后悔。今南方未必无事,而又开西北之衅,必成狼狈之势也。虽当驱逐,再三商议,毋用轻忽可也。”衮等又启曰:“今承传教,重开兵端,如是丁宁,臣等不敢更启。自古帝王,待夷狄之道,当如上教。然臣等之启,恐其贻祸将来也。今虽不可定其驱逐之时,然使本道及备边司,措置诸事,链兵积谷,以待其变可也。彼人等来居已久,必有恣慢之心,终岂无不道之罪乎?”

○南衮、李惟淸启曰:“我国,三面受敌。虽在平时,武备不可顷刻解弛。今若有西北之警,以其事为己责,而任之者,无之,须择可当之人,尊其爵秩,以属军卒之望可也。前日惟淸赴京时,亦启是意,故即命兵曹抄启而后,无举用之命,故玆复启之。”传曰:“大臣之启至当。前日,屡闻如是之启,而无可当之人,故不即行其言矣。顷者,特加资于李之芳者,将欲重其望也。而台谏论执不已,不得已改正。虽有可当之人,若如是驳劾,则谁敢当其任乎?然如此之事,自有其机,予姑俟之,岂敢弛念。”衮、惟淸及大提学李荇、礼曹判书洪淑、参判金安老等议启曰:“礼部郞中孙存,私求《登科录》及诗文。此非成例之类,何有后弊乎?臣等闻,孙存以此事发怒,待我国人,甚薄云,不得已撰送可也。请令弘文馆,抄出不干中国之文以送之,似无妨焉。”传曰:“依启。”

○传曰:“昨日礼曹所启以为,加定能文宰相,使之常仕于弘文馆,议其可当诗文,而撰集。予计其供亿之弊,俾勿为之耳。大提学乃其职任,其令常仕于弘文馆,急速抄撰。”

○台谏启前事,不允。

11月13日

○乙卯,三公议:朴永昌以重罪连坐,蒙宥足矣,不可授其功臣录券也。“永昌以永文同生,缘坐削功。其子生员瑜上疏请还功臣录券辞极恳切上命收议于大臣。传曰:”知道。“

○台谏启金克恺、金硡、南趎事。谏院启曰:“礼宾判官赵英杰,自主簿陞为判官,非徒骤陞,前为守令时,多有不谨之事,请改正。”皆不允。

○太白昼见。

11月14日

○丙辰,同知中枢府事尹希仁,以《皇明政要》一帙进献曰:“此非古书,乃近代所撰,切于洽政,若令印出,而时赐睿览,不为无助矣。”传曰:“览后,当令印出。”遂赐希仁大箭一部及酒。

○三公启曰:“会宁府使徐祉素有中风之证,而近得他病,卧床呻吟。年且衰老,而病不离身,岂能任边将之事乎?会宁,六镇中最巨之镇,非可以卧病,而治之之地也。臣等闻,祉感激上恩,欲力疾发行,今日气严冱,若于中道卧病迟留,则镇务尤疏矣。臣等意以为,择晓解边事者遣之,则似当。”传曰:“徐祉乃有武才名望者,故欲遣之,使之苏复其镇。病果如此,则当递之。”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己卯、庚辰两年京还上之数,七万二千馀石。该曹令各官,一时督纳,甚不可也。故本道监司,亦启其不可之意。近者,连岁凶荒,今年虽不至失农,若两年还上,一时督纳,则民间不无流离之弊,请先捧一年还上,而渐次毕纳何如?”谏院启曰:“直讲沈达源,前为佐郞,未久而见罢。今陞五品之职,至为未便。奉常寺判官林远,出身虽久,前为佐郞未久,而在丧,今不当陞叙。又以正言被论,而即叙陞品之职,有妨事体,请并改正。”传曰:“京还上事,前日于经筵,台谏历言其弊。故已令该曹,渐次征纳。馀皆不允。”

11月15日

○丁巳,益阳君怀、利城君惯、茂山君悰等启曰:“今大妃殿未宁,移御他阙。臣等退坐于家,至为未安,请随驾。”传曰:“移御时,凡侍卫,欲其简略。故宗、宰等不令随驾矣。其于移御后,问安可也。”

○侍讲院启曰:“前春,世子移避时,令宾客轮次直宿,今则何以为之?”曰:“今之移避,从慈殿也,非如前日之避也。然宾客直宿,为其保护世子,当如前日之例。”政院启曰:“侍讲院,只取禀宾客直宿之事。前日承传:‘师傅虽不直宿,亦宜频数往来,使之熏陶德性’云,敢禀。”传曰:“位前承传。”

○台谏启前事,不允。

○传于兵曹政厅曰:“训链知事久阙,今日注拟可也。大臣之意,亦如此耳。”兵曹以曺闰孙、崔汉洪、尹熙平等拟望,上,落点于曹闰孙,仍传曰:“特加可也。”以朴绍为司谏院正言,赵仁奎为弘文馆正字,曺闰孙为资宪同知中枢府事。兼知训链院事。史臣曰:“训链知事,与东班大提学等,自祖宗朝以来,须用武班宰相,夙有名望者为之,故虚位久矣。一朝闰孙居焉,朝野骇怪。闰孙,世居晋州。其父淑沂尝为庆州府尹,盗官物,起第宅、置田庄。事露系讯,侥幸得免。闰孙之贪,甚于其父,公私逋逃,尽萃其门。财力富盛,甲于一道,威制吏民,恣行不义,其粗暴之状,不可形言。累历营镇,善事权贵,虚誉隆洽,遂擢重地,尤曲事南衮。及拜知事,衮遣家奴致贺,赠以金带,闰孙报以重赂,衮不胜啖利之感。私通市恩,又受重赂,殊失大臣之体,君子讥之。”

11月16日

○戊午,侍讲院启曰:“世子入学时,则阙内乘小轿,出光化门,乃乘辇矣。明日移御时,亦如前例乎?敢禀。”传曰:“世子常步于阙内,礼也。但年今幼弱,恐其劳困,宜如前例。”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黄海道观察使朴光荣,在其道多有失误之事。其所率中房者,俗语谓,率行伴人为中房。作弊于各官,至为猥滥,而犹不得禁抑,况能任方面之责乎?请递。”不允。

11月17日

○己未,传曰:“明日慈殿移御后,予当随往问安,合于礼,而移御时刻,乃在未时,则已晩矣,其间往还,日必暮矣。明明日,从简礼问安于移御所,勿令前后鼓吹,而典乐等亦不当随驾。”

○台谏启前事,不允。

11月18日

○庚申,遣李思钧如京师,表贺皇太后册封。

○大妃殿,移御于昌德宫。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徐祉陞资,以会宁府使也。今既病递,二品之加,不可虚授,请速改正。”宪府又启曰:“训链知事曺闰孙,践历少,而名望轻,请改正其资。传曰:”徐祉既递会宁,其加可改,然其人可用,不必改也。曺闰孙,前者大臣等云:‘须择武班可任将帅者,尊其爵秩。’故特授之。馀并不允。“

○庆尚道灵山、宜宁、巨济、固城、密阳、晋州雷。

11月19日

○辛酉,上幸昌德宫,问安于大妃殿,赐侍卫、宗宰、将士及承政院、台谏、弘文馆、两宫昌德、昌庆。入直将士,酒馔于仁政殿庭,未时还宫。

○传曰:“大妃殿移御未久,而即视事未安,其停二十一日朝参。”

○台谏启前事,命递南趎、沈达源,馀皆不允。

11月20日

○壬戌,义禁府启曰:“金末孙既受刑二次,而不服。末孙与告者莫同,有嫌分明。且有事干,而其触上之言发说之时,又无闻知者,是亦可疑,请推莫同。”传曰:“末孙加刑启请之时,予己疑其难明,而犹为从之者,以末孙虽发其言,恐被重刑,而忍杖耳。果与莫同有嫌,姑除加刑,推鞫莫同可也。”

○侍讲院启曰:“世子以大妃殿未宁,常侍药矣。然今方,学问进就之时,久废学业,似未安,而宾客等亦不可徒为直宿,请间三四日,招书筵官,或寻温旧读、或讲所读书,且师傅进候,亦无定规,请于每朔六衙日为之,何如?”传曰:“予亦已视事,而时御经筵矣,世子亦当御书筵矣。师傅进候事,依启。”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传于政院曰:“近观,两司城上所,数数留门而出,予常欲言其不可,而关于进退,故不言耳。若论执大事,屡启不止,则虽至夜深可矣,此则乃常时例启之事,当早来启,不至留门。且色承旨当促注书,急速书启,而注书亦不当迟缓。城上所及色承旨、注书,皆可推考,然晩来之责,专在城上所,而不关本司,其知之。城上所若被推,则不可在职,明日为政可也。”

○夜,西方有雷声。

11月21日

○癸亥,御昼讲。上曰:“大司宪赵浚浚,恭让王时大司宪也。上疏言:‘斋戒之事,至深切矣。’今祭执事,亦有致斋、散斋,而能如礼文所云乎?恐有未尽者也。如散斋,则果如赵浚所谓:‘在家与妻子相亲押。’安有致谨之意耶?如此祭祀之事,为礼官者,所当检举。”特进官韩亨允曰:“今之祭祀间斋戒之事,与古之礼文无异矣。但其间致谨与否,未可知也,唯在礼官纠捡而已。”

○大司宪赵舜、大司谏兪汝霖、执义尹仁镜、司谏兪伸翼、持平许宽、沈彦光等启曰:“昨日,两司适皆齐坐,而公事繁多,臣等同议处决,故启事之晩,至于留门,是乃臣等所同失也。前日,曾有早来启事之教,而臣等未尝念察,屡致留门而出,今既递推启事台谏,臣等势不可在职,避嫌。”传曰:“昨日两司齐坐,予岂知之?近来,启事台谏,留门而出,固非一再,甚为未便。非以留门为重,人君接礼台谏,亦似失体,故早来启事事,丁宁教之,而昨日则城上所才出,而击人定锺,故使之推考耳,非指斥诸台谏也,其勿辞避。”赵舜等又启曰:“城上所若任意适往他处,而晩来启事,则乃城上所之失也。昨日则本司公事议罢后,直诣而日晩,故然耳。此,臣等迟晩入送之所致也,安敢在职?请递臣职。”再启,不允。

○政院启曰:“司宪府官员,不承城上所推考传旨,曰:”此,非独城上所之失,乃臣等之所同失也,不可只推启事员,何以为之?“传曰:”城上所晩来,故推考耳,非台谏合司之失也。今虽避嫌,岂久不行职事乎?若行职事,则自然捧承传矣。“

○传于政厅曰:议政府右赞成久阙。只有李继孟,而若有故,则东壁无一员。左参赞沈贞,资亦正宪,甚合物情,其以单望拟之。“

○以沈贞为议政府右赞成,金铦为司宪府掌令,表凭为弘文馆应教,丁玉亨为校理,姜崇德为司谏院正言,孙澍为同知中枢府事。

○日晕两珥。

11月22日

○甲子,上问安于大妃殿移御所,传曰:“慈旨以为:‘证候久而弥留,非一二日可期差复,今三公及六曹、承政院、宗亲等每来问安,予甚未安,请勿令频来问安。’”

○台谏再辞,不允,退而待命。

○弘文馆直提学苏世良等启曰:“昨昨日,两司城上所,日晩启事,乃至留门,命递推之,中外闻之,莫不骇愕。前虽有早来启事,勿使留门之教,今台谏,或未及闻知者。大抵,台谏虽有过当之事,人君则待之当优容矣,况此甚不紧之事,至于递推乎?宪府非如谏院,职务甚繁。若毕议其事而后,入来启事,则势或有迟暮之时,岂可以此,而递之乎?且台谏所启,前无书启之例,而今则必书启。日之早晩,未必不由书之迟速也。”传曰:“比来,城上所启事太晩。只一启,或至留门,或至击人定钟后,乃退。予意以为,非特留门为重,而台谏频数冒夜出入,则人之见闻以为,台谏所启之事,人君必慢忽,而迟留答之,故然耳,予为此惧。前者,再谕台谏,以早诣论事之意,而其后亦再、三留门。承旨及注书,虑或迟缓书启,故并令推考耳。予岂知本司公事毕后,来启之意耶?但自古城上所,皆不参本司之公事,而来启事耶,是,未之知也。且台谏、侍从、大臣之启,并令书启者,重其言,毋使有遗漏也。以口传通,岂如书启之完备乎?此则予未知其不可也。但推城上所之事,若知闻见之惊愕,则虽夜深,不当推考也。”

○传曰:“启事台谏推考之事,予岂不计料乎?承旨、注书,皆令推考,俾后知之,而今侍从,亦启未便之意,其勿推可也。且明日,政院其以此意,召台谏等言之,使勿辞就职。”

11月23日

○乙丑,台谏来听传教,仍启曰:“台谏非如他官,少有不当于事理者,则不可苟处。所失既同,独递城上所,则臣等岂敢在职乎?大抵,台谏不可苟且在职,上亦不宜用苟且之人也。臣等决不可在职,请递。”

○掌令金铦、正言朴绍启曰:“臣等时未与同僚相会,故所论之事,不得启之,但递推启事台谏之事,至为惊愕,中外闻之,莫不竦然,故侍从亦启不可之意。大抵,人君之接礼台谏,虽大事,固当优容,而重难之,况此以不紧之事,至于如彼,至为未便。但自上命勿推,是,上自知其失矣。然所关重大,后日之弊非轻。故欲使上,留念省察,而来启耳。今台谏,亦骇此举,至于辞职,然不可递也。”传曰:“递推城上所之意,予虽不一一言之,昨日答侍从之言,尔等必闻而知之矣。果弘文馆来言递推不当之意,而尔等不可递诸台谏之启,甚当,予岂不自计乎?”仍传于赵舜等曰:“以弘文馆所启及掌令、正言之,启观之尤不当递也,勿辞。”赵舜等,又启不可苟处之意,传曰:“递城上所,既云失矣,况又递诸台谏乎?新台谏及弘文馆,岂偶然计,而来启乎?勿辞。”赵舜等又启曰:“岂可以人言,为臣等去就乎?反复思之,决不可在职。”传曰:“当初,若以本司为非,则尔等如此辞避,可也,只以晩来启事,偶推城上所耳,勿辞。”赵舜等曰:“上教,以递城上所为失,故臣等不敢复启,而退。”

○右赞成沈贞启曰:“以臣为赞成,夫赞成之任,须以宿德重望者授之,然后可以当之。臣资质庸下,自小无学问之力,凡所任官,小无成绩。虽因循承乏,至于宰相之列,常惶悚兢惧,而得拜参赞之时,亦再三辞职,不蒙兪允,黾勉就职,心常以为非据之地,而不能自安也。今又受是职,臣虽昏暗,不能自知,物论必自有之矣。且臣在顷时,凡迁授之际,辄遭物论,是皆臣无状之所致也。以臣不肖,岂敢当贰公之任乎?非但臣不堪其任,其于圣鉴用人之事,有所失当矣,不可一日冒处,请辞。”传曰:“贰公,弘化之任,予非不知其重大也。卿非徒历仕已久,且有勋劳,予岂不思,而授之乎?勿辞。”再启,不允。三启曰:“臣有老母,过今年一月,则年九十矣。本以衰疾,顷又得病,幸赖圣恩罔极,得苏微命。闻臣陞资,不觉惊起,其在母子之情,曷有穷已?第缘臣资禀庸下,必不堪任,恐遭冒进之诮,以伤病母之心。古云:‘其难其愼。’请留圣思,毋轻名器。”传曰:“予亦知卿德望,勿辞。”

11月24日

○丙寅,台谏启前事,又启曺闰孙为庆尚兵使时,有不谨之事。谏院启曰:“军资监主簿张纪干前任宜宁县监时,居官不谨,叙用未便。”皆不允。

11月25日

○丁卯,上问安于大妃殿移御所。

○礼曹书启答礼部郞中孙存之辞,其辞云:

前者,谢恩使姜澂朝京时,大人求东人《登科录》及诗文。海外陋儒,述作荒芜,诚不足以仰尘雅览,未能副教。闻,尊号使尹希仁之行,又有勤问,不以固陋,竟负尊命。但陋邦之作,非如中朝撰集刊行,试罢散落,所存不多。只将若干篇,草草录呈,一哂休过。

所送乃《登科录》及诗文四册,主事仵瑜所求《皇华集》二件也。传曰:“此云:‘大人求我国之文’云,若改我国二字为‘东人,’且除‘久未,二字,而改为’未能副教,云则何如?”承旨苏世让曰:“上教至当。”

○太白昼见。

11月26日

○戊辰,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左赞成李继孟、右参赞李荇等启曰:“前日,大妃殿移御时,自上不得移御之意,臣等备悉闻命矣。但与慈殿异处,未安,且慈殿未康宁之前,则问安必数,早起行幸,上体劳动,况时方寒冱,在下之意,皆欲移御,请自上裁。”传曰:“大臣所启至当。但前日,以不离定省之意,启于慈殿,则教云:‘人君不可弃正宫。’慈旨如此,似不可强。然当于问安时,更禀而发落。”

○同副承旨蔡绍权,视候气重室而启曰:“埋冬至律管内,北埋第一管微动,南埋第二管大动矣。”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吏曹以刑曹判书望入启,上,特书曺继商名以下,遂传于政院曰:“继商,非徒人物可当,为嘉义已久,故特加,而为判书耳。”以金克愊为议政府左参赞,曺继商为刑曹判书,尹希仁为刑曹参判,柳继宗为咸镜南道节度使。

11月29日

○辛未,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11月30日

○壬申,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李宗仁,前为本道兵,水使时,贪污不法之事颇多,故其所践历之地,皆为残弊,请递之。博川郡守全义常,以老病不能治事,必有巨弊。且一家之内,不正之事颇多,请罢黜。大同察访金佑汉,人物庸劣,崇飮使酒。此道,乃赴京驿路,不得已择差可也。以此人委此任,必不能苏复,请递之。且《登科录》及诗文,入送中朝,人臣,义无私交。若因一人私请,而即入送,则恐有后弊。”传曰:“李宗仁所失,不知也。惯知水路,合于南方将帅,故前日罢职未久,即付军职,遣为助防耳。岂可以一时之失,弃其人乎?全义常、金佑汉人物及所失,不可知也。不可以风闻举劾,而轻递之也。且诗文入送中朝,非轻之言,正合予意。当初,问于大臣,则以为:‘虽入送无弊。’云,故议定入送矣。然台谏,今既启之如此,则大臣及礼官,自当言其便否矣。馀皆不允。”

○舒川郡守韩硕豪,勤谨奉公,淸俭自持,以善治闻。史臣曰:“硕豪武人,所至之地,皆以能称。吏畏而民怀,虽文吏,鲜有过者。” ○遣工曹参判尹殷辅于江原道,巡察量田,元田畓三万四千八百十六结六十二卜一束内,田:二万八千五百七十一结十二卜八束;畓:六千二百四十五结四十九卜三束。

十二月

12月1日

○癸酉朔,上问安于大妃殿移御所。

○传于承旨等曰:“前日,大臣请移御,予禀于慈殿,则以为:‘人君举动甚重,不可为予移御也。且予别无他证,但不思食耳。’予更禀曰:‘义当不离侍药,往来定省,心甚未安。’再三启请,方得允兪,当移御于昌德宫。”

○传于政院曰:“昨日,台谏以为:‘诗文入送中朝,不宜轻易。’其于今日大臣会处,议启。”左相南衮、右相李惟淸、大提学李荇、礼曹参判金安老启曰:“臣等闻,礼部郞中孙存,以其所索《登科录》不许之,故颇有怒色,至于关禁我国人。臣等议以为:‘强拒不送,则必疑我国有隐讳之事,故以抄送无妨,’启之矣,今观所抄《登科录》及诗文,因册封使行忙,急遽抄选,不为精明,而且近来儒士所述之诗文,甚无光彩,《登科录》则一时儒生,无计较所述之词,尤不可播于中朝,徒增其笑而已。臣等初虽启之如彼,为今之计,不若不送之为愈也。孙存虽更发怒,然非关于公事,何能有所为也?宜以权辞对曰:‘鄙邦浅陋之辞,不可仰尘’,则何如?”传曰:“依启,勿送。令礼曹,更议所答辞以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12月2日

○甲戌,传曰:“官木绵、官正布各四百匹,水䌷鼎䌷、白木绵各一百五十匹,白正布一百匹,去核绵花四十斤,白檀香一百斤,束香六十斤,进排于昌德宫。”乃教曰:“此则岁时入内,例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12月3日

○乙亥,下书于册封使李思钧曰:

今送《皇华集》二件,传给礼部主事仵瑜若孙存更言东人《登科录》及诗文事,当答云:‘大人所言,岂不欲从?但我国科举制述,非如中朝撰集刊行,试罢则散逸无留。且遐邦陋儒,述作荒芜,诚不足仰尘雅览,深以辄冒左右为恐尔,非有他,幸须宽恕。’事,其以卿意,说道可也。

○大司宪赵舜等上札曰:

伏以,人主居深宫之中,莅万机之繁,聪明有所不逮;闻见有所不周,故置台谏以为耳目之责,所以广视听,而通众情也。苟无乐闻之实,则公议郁滞,而祸患有之,岂不深可惧哉?臣等伏睹,日者,两司诸阙,虽或愆时,直以务繁事剧,不觉其日暮,则是特细过耳。殿下当加贳贷,以示优容之量,乃敢严辞,至命推递,中外见闻,莫不惊愕。𫍙𫍙之声音颜色,拒人于千里之外,其于圣德,岂非大累?自古人主之于台谏,借其重权,而尊礼之者,将以决壅,蔽而重朝廷之势耳。是以。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其待遇之礼,苟不能如是之尊且重,则有以生轻忽之心,轻忽之心生,则其弊必至于不足为畏惮,不足为畏惮,则惟予言而莫之违,无所不至,其患有不可胜言。殿下听谏之诚,渐不如初,台谏论事,或不免于留难,未见有乐闻之实。至以小失,而乃见诸雷霆之威,以折诤臣之气,厌谏之端,已兆于此。呜呼!和颜以受之;虚怀以纳之,士犹畏懦,而不敢言,况又震之以威;压之以重,谁肯进逆耳之言,以犯不测之祸哉?夫言路通塞,实关治乱。若言路堙塞,则禁闼之外,殿下耳目之所不及者,虽有至大之事;迫切之祸,殿下何从而知之?此非宗社之福也。大抵,名器所以砺世磨钝,不可轻授非人,金克恺出身未久,骤陞貂蝉。知事重职,而曺闰孙素无物望。徐祉坐辞边任,而滥授崇阶,李宗仁贪污无状,剥割尤甚,而累授边寄。赵英杰别无贤能,而滥授五品。全义常老病昏庸,不克莅事。金佑汉性本庸劣,崇飮使酒,人情噂,物议喧腾。台谏所论,实惬公议,而累日论列,天听邈然,迄未蒙允,臣等不胜缺望。伏愿殿下,听言纳诲,一出于诚,不以私恩而沮之;不以逆意而惮之,从谏弗咈,亟赐兪音。

○传于台谏等曰:“今观上札,日者递城上所之事,并言之。当初,予非论两司之失也,干于城上所私失之事,故言其失,其势自当递也。又云:‘待遇台谏之礼,不能尊重,则有以生轻忽之心。’此言至当。是故,前者城上所,虽乘昏而来,启事之间,至于夜深,犹未言其非,而顷者,留门频数,恐有自上,轻忽迟答,使台谏冒夜出归之议,故不得已敢言其失而已。赵英杰、金佑汉、全义常、张纪干等人物,台谏岂不见闻,而论之乎?是故并递之。但义常,不可以一失,遽即罢职,只令递差,则其用与不用,铨曹自当斟酌处置也。馀皆不允。”

○日晕。

12月4日

○丙子,传于政院曰:“予欲频数问安慈殿,以日气严烈,固止之。昌德宫方且修理,甚为烦扰,故姑停行幸,其知是意。”

12月5日

○丁丑,传于政院曰:“近因日严,久废经筵,恐有外议。然慈殿证候,比前尤未宁,心甚未安。若移彼阙,指移御所。当不离侍药,虽在此阙视事,犹未安,今后勿禀经筵。”

○太白昼见。

○夜,金星,与月同度。

12月6日

○戊寅,京畿观察使金珰启曰:“今年农事,虽不至于全歉,大概则不至于丰矣。道内守令,皆报以民患于收纳还上,而臣,巡行亲问之,则果如所报。凡还上有四种,京仓还上、往年还上、口食还上、种子还上。若一时并征,则虽丰年,民皆逃散,督及族邻,其怨可知。顷闻,京还上二运输纳后,令该司更议事,有传教云,请速令更议以启。往年还上,亦问于该司,姑停何如?”传于政院曰:“其以启意,问于该司。”

○宪府启曰:“今日政,任浏除博川郡守,博川乃巨邑也。前者,以全义常不堪其任,故论启而递之。任浏人物,又下于义常,前任顺川,尚不能治,况博川大地乎?必不能堪任,请速递之。”传曰:“可递也。”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京还上停纳事,台谏启之,京畿监司亦启之,而户曹防启,故守令凭此侵督。大抵,九分为率,渐次收纳,载在《续典》,而累年还上,一时督征,则民怨不赀,请令停之何如?”传曰:“还上事,当问于该曹。馀皆不允。”

○太白昼见。

○以表凭为弘文馆应教,李英符为司宪府持平。

12月7日

○己卯,台谏启前事,传曰:“还上事,当待该曹回启,处置,馀不允。”

○户曹启曰:“京还上事,今方磨链诸仓所俸之数矣。毕磨链然后,作公事以启何如?且京畿往年还上捧纳,事势不得不尔也。今若不捧,则明年种子及口食为难。但令本道监司,观其便否,徐缓勿迫,则似当。”传曰:“知道。”传于政院曰:“将此意,言于谏院。”

○太白昼见。

12月8日

○庚辰,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启曰:“慈殿令勿频数问安,故欲不违其意,然遣人问候,岂如亲视定省之为稳乎?请速移御。”传曰:“慈殿近有感寒,证尤未宁,明日欲躬诣问安耳。移御之日,当随后斟酌言之。”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大同道其务重于州郡。察访朴庇桢人物庸下,前授端川郡守,亦被论递。大同之任,尤大于端川,须以有材干、秩高之人择差。”宪府又启曰:“博川郡守辛熙贞,前任金山,病不能治事,请递之。”皆不允。

○庆尚道灵山县雷。

12月9日

○辛巳,上问安于大妃殿。移御所。 ○台谏启前事,不允。

12月10日

○壬午,台谏启前事,不允。

12月11日

○癸未,承文院启曰:“圣节使申继宗之死,中朝有赐物于继宗之家,令回咨,而被掳唐人逃来我国者甚多,宜当解送。若待来年圣节,则太晩,请付押解官入送,何如?”传曰:“依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12月12日

○甲申,上移御昌德宫,传于政院曰:“中宫自昨日有感寒证,而日气又严烈,当俟数三日调理,移御矣,其知是意。”

12月13日

○乙酉,传于政院曰:“近来,久未接见大臣,未安之意,前已言之矣。今亦以慈殿未宁,不离侍药,故不能视事,朝廷孰不知之?然予未安于心,故令政院知之。”

○台谏启前事。谏院又启曰:“延曙察访金良彦,前任平山府使,以三中罢职。别无叙用之命,而铨曹遽即注拟,请令法司,推核其由,且京仓还上勿征事,户曹不分明行移,故各官未解其意云,请令该曹,更为详悉行移何如?”传曰:“金良彦事及京还上事,当问于该曹。馀不允。”

12月14日

○丙戌,中宫移御于昌德宫。

○领中枢府事郑光弼、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永昌府院君权钧、左赞成李继孟、右赞成沈贞、礼曹判书洪淑、右参赞李荇、礼曹参判金安老、参议李世贞等承命来会,传曰:“慈殿未宁,不肯进膳,几至六朔。前日予往来问安之时,慈殿虽欲进膳,辄发呕逆。虽然,气不甚困。自予移御之后,侍侧观候,日渐衰惫,昏沈困倦。证势非轻,药饵无效,予心罔知攸措。予闻,中朝皇帝未宁之时,遣官祈祷山川。我国,无乃祖宗未宁之时,或有如是事乎?大妃殿未宁时,所为之例,未知也。大抵祈祷事,虽不正,计至罔极,犹可亲祷,此则难矣,遣官祈于宗社、山川何如?若以为当然,则令礼官磨链可也。”光弼等启曰:“药饵及所当调治之事,无所不为,而犹未得效焉,故不得已,因迫切之至情,乃以此事,下问于臣等,不胜感怆。在下之意皆以为,虽如此祈祷,无妨也。”上又以备忘记,传于光弼等曰:“为慈殿祈祷之事,则分遣宰相,洁斋致诚可也,其令该曹,急速磨链,香则予当亲传焉。且近者,慈候甚紧,故予侍侧请曰:”无乃欲有所教事乎?“慈旨以为:”予,他无所言也,予素有不平之事,至今未解,故用心之证兼发。昭格署虽非正道,非今日之始创也,亦非特前朝旧事。祖宗开国以后,列圣相承,贤臣在下,虽欲革之,尚难卒革也。主上,往者用新进之言,一朝卒革,此虽干于左道,非如佛氏惑乱人心之事也。况人生于天地间,日月星辰之祭,其可忽哉?昭格之有无,不关于予身,予之欲复者,亦非干于国政也。但祖宗难革之意,岂无所在?子孙不念祖宗重难之意,可乎?昭格署之费用,果有浩繁。虽不能尽复,如三光之祭,略备为之可也。“予伏闻慈旨,不胜惊惶。即回启曰:”昭格署之革废,虽出于新进者之议,朝论之欲革者久矣,故革之尔。己卯年复祖宗旧章之时,昭格署亦载于旧章,故议于大臣,则不可复立云。今慈候日渐深重,病中心静为大,请勿念虑。“反复陈其不可也。今朝予又侍侧,见其进膳粥水,虽半匙,未能进御。予强劝曰:”久不进膳,故气困如是,进膳最重。“慈殿亦勉强进粥水半匙,而还呕,予不忍见之。慈旨亦以为:”虽不如前例复立,祭三光之事,若不废,则予心庶可安也。予心安则予病可愈也。“云。予意以为,大抵,凡人父母病极,有所言,若非乱命,无不从之,以慰其心。况如昭格署,虽非正道,不如佛氏惑人心也,虽复旧,不至于乱命也。昭格之设,其来已久,而卒废,慈殿平时,多有不平于心,故病中发此言。病中念虑至此不已,则用心之证尤剧也。前者,昭格署所祭,不经之事甚多,故费用亦多。果如慈旨所谓,虽不尽复,如三光之祭,令该曹略例磨链,则费用亦不多矣,且其官员,亦宜斟酌设之,以至于不全废,则慰悦慈殿之一端也。古有孝子,于其父病,祈于北辰,而有效,此诚格于天故也。若复昭格署,则亦可为慈殿祈于此也,且此非如新设之事,但复旧而已,其佥议以启。光弼等启曰:”臣等观此上教,欲慰安慈殿,甚至恳恻,在下启之,至为惶恐,心亦未安。但昭格署之革,虽因新进之士,其前亦言其弊,至于论启请革者数矣。朝廷群议皆然,非新进之士所独请革也。今若复立,则台谏、侍从等必不计上之欲慰安慈殿,而以复立左道,为骇愕,论执启之矣。如此则朝廷恐至于纷扰也,自内岂不计如是之事乎?“传曰:”予岂不熟计朝廷之意,亦岂不知耶?慈殿之教,如此丁宁,固非偶然,但书慈殿及予回启之意,言于大臣等耳。慈殿证候非轻,今何以不可复立之意,启之乎?其以略例,姑设为之何如?更议以启。“光弼等又启曰:”臣等非不知上之不得已欲慰安,而为之也。然当初,革之者为重,而今之复立者,尤重。其时若不革之,则犹或可也,今既革之已久,欲更复立,则与新创同矣。朝廷若争论不已,则反不能慰安慈殿之意。臣等计朝廷之意而启之,自上欲轻易复立左道之事,甚未安也,请留三思,自上宜极尽诚孝,且计朝廷之意事,乃具全也。“传曰:”慈殿用心证,非一朝所发,常有不平而然耳。慈殿,常时岂不商度,而有此教也?今闻在下防启之意,则恐增其用心之证,予不忍也。此事,非如新设也,其司舍及器皿皆在,今若启之以令该司,从略例复立之意,则慈殿证候,亦稍歇也。以祖宗事观之,亦有昭格祈祷之事。今虽暂设为之,亦是为慈殿祈祷之一事也,其更度予意,而启之。“光弼等启曰:”今闻上教如此恳恻,臣等罔知所启。臣等岂不知天意不得已而然耶?但恐朝廷纷扰,而启之耳。自上非不知以复立为不可,而只为慈殿丁宁教谕,臣等不敢启之,自上斟酌裁断。“传曰:”此事乃予不得已为之之事也。“仍传于政院曰:”复立昭格署,非小事,不可不使首相知之。其遣史官,谕以慈殿及予传教之意,收议而来。“金诠议:”昭格署革罢之议,非特出于新进之士,朝廷诸议,本皆如是。今见上教,已洞察其源矣。今以慈旨,欲复设如是,则朝议,必骚扰,其于病中,亦必有未安矣。但慈旨及上教迫切如此,臣未知所处。若以为今可复立,则前日正论,有所未明,若以为不可复立,则恐伤慈旨及上旨。略备暂设,既有上教,上可斟酌。“传曰:”知道。“

○礼曹启曰:“祀典所载山川,皆祭之则当分遣献官于八道矣。考成宗朝故事,只祈祷于宗庙、社稷及京中山川而已。但为慈殿为之之事,则永宁殿亦可祭之,敢禀。”传曰:“其依成宗朝例,宗庙、社稷、昭格署、三角山、白岳山、木觅山、汉江等处遣官祈祷,而并祭于永宁殿可也。且以略例,复设昭格署可也。”

○台谏启曰:“前日所启事,则以慈殿未宁,今姑停矣。但闻昭格署复设之教,此大事,不得不启,故敢玆来启,前者革罢时,非独朝廷佥议以启,圣旨及慈旨,皆以为当,故革之。虽前代所革不可复立,况当代所革,不久而还设乎?前日干于左道之事,革之者非一,尤不可开端也。知其左道,敢欲复设,尤不可也,请收成命。”传曰:“昭格署事,慈殿有教,而予之以不可复立回启之事及大臣等议论再三往复之意,虽不尽言,尔等岂不闻知乎?非自祖宗朝革之,而今欲复立,当代所革,当代复立,何害乎?成宗朝三大妃殿,未宁之时祈祷之事,无所不为。夫昭格,虽似左道,非如佛氏惑乱人心也。为慈殿,不得已复立耳。予意以为,不须论也。”又启曰:“为慈殿,不得已复立之意,臣等非不知也。然非如宗庙、社稷祈祷之例,乃左道非正之事。自祖宗朝朝,廷每欲革之而不得,因循至于顷年,乃能革之,朝野快焉。明知其左道,而又欲设立,甚不可也,请勿复。”传曰:“不得已复立之意,皆已知之,不须烦渎言之。且复旧而已,不可听也。”

12月15日

○丁亥,上亲传祈祷香祝于宣政殿。

○政院启曰:“金良彦及京还上事,问于该司,则云:‘大抵,犯私罪罢职,则例经二年,而叙之矣。以三中递罢,则无经二年例事,故注拟也。且还上捧纳之事,不得不尔。今若不捧,则凡使客及祭官供亿为难,而明年种子及口食之事亦大,不可不捧’云。”传曰:“其将是意,言于谏院。”

○右赞成沈贞上疏曰:

伏以,臣资禀庸下,且无学问知识,幸捷科第,得齿仕版,迁延保躬,苟免罢斥,适値殿下龙飞之初,偶参勋末,滥陞宰相之列。既乏文词之才,润色政教;又无弓马之劳,捍御疆域,徒窃廪禄,咎愆日积,谤讟蜂起,动遭摈挤,殿下独赐优容,收臣于众弃之中,擢用不疑,俾长谳部,曾不得诘奸慝、伸冤枉,以补殿下钦恤之政;旋授铨衡,又不得进贤能、退邪侫,以昭殿下淸明之治,臣无可用之实,于此已著矣。恩宠已极,眷注益隆,臣虽至愚,岂不知殿下生死、肉骨之赐,而不竭心力,以效丝毫之报哉?第以禀赋有分,才智浅短,如蚊之负山;如甁之代罍,自不得不尔矣。殿下犹不谴斥,复使待罪参赞,死避不获,方俟偾僇,今又特命陞授赞成,乃贰公弘化之地,位秩愈高,责任益重,尤非臣愚乃敢冒据之处,决料不堪,血诚乞辞,天听未回,无地自容,战兢惕栗,久而益深,无报殿下生成之德,反累殿下知人之明,臣诚惶恐;臣诚愧恧。重念,前后居此位者,或以德望;或以勋旧,不然则英才俊杰,岂有如臣者,侥幸侧足于其间乎?此臣反复辞恳,屡烦天听,而不知自已者也。况臣之母,年今九十,病卧床第。证势日以深重,少违救疗,辄至危急。前蒙圣恩,赐暇侍汤,而迄无差效。未忍暂离,不得出仕,已愈数三旬矣。朝廷重地,岂宜久旷?不但臣心之深恫,实妨国家之事体。且臣所兼诏狱之任,事务亦剧,积日阙仕,废事亦多。念至于此,臣何以堪上切公忧;下迫私悯?伏望殿下,察臣至诚;怜臣哀恳,亟命该曹,并递臣职。

下疏于政院曰:“贰相辞免之意,至恳切矣。然不可辞免之意,已尽言之。其招子弟,谕以不允之意。”

○大司宪赵舜、大司谏兪汝霖、司谏兪仲翼、执义尹仁镜、掌令李芄、金铦、持平李英符、沈彦光、献纳朴命孙、正言姜崇德启曰:“昭格署,自古非偶然积弊,而殿下即位以来,洞照其左道,而乃命革之,一国快睹,而今又复设,闻之者莫不惊愕。今若复立,则其为骇愕。尤大于前者因循未革之时,请速罢之。”传曰:“慈殿未宁,而不能进膳,已过半年,病证转剧,几至旬月。近者,病势日渐甚极,无复可望,无可奈何,为慈殿之事,当无所不至,成宗朝为慈殿,祈祭昭格署,况慈旨以一朝卒革之事,未安于心,而病体困极之中,念虑不已,如是则恐益用心之证。不得已,昨日议于大臣,依成宗朝例,略备暂设尔。还设之意,慈殿既已知之。今闻还止之奇,则动心有加于初也,予岂偶然计度,而议于大臣乎?上有慈殿证候如是,而下有台谏合司来启,予心之未安,何有极乎?持言责之官者,岂不度之乎。此事,虽云左道,不如释氏之弊也。且非新设之例,只复旧而已,而略备,则费用亦少也。”舜等又启曰:“决不可复立。但今慈殿未宁如此,不忍复启,姑退。”

○传于政院曰:“今观昭格署所为之事,其言三界醮、灵宝醮、太一醮云者,非一二,不可偏废,皆宜如旧复立,而只省其费可也。”又传曰:“昭格署既为慈殿复立,当行祈祷之事矣。其令急速磨链,可也。”

○大臣等问安于大妃殿,慈殿以谚书,传于大臣曰:

脱有不讳之事,凡丧制,须当斟酌商量为之可也。主上气弱不可一从丧制,世子幼弱,尤不可从礼文为之也。大臣等启曰:“虽常人,病中不置如此念虑,请勿如是。”

传曰:“既谕所怀于大臣,馀无所憾。”云。

12月16日

○戊子,副提学徐厚等启曰:“臣等伏闻,慈殿以微恙,弥留迄今,日夜忧煎,罔知所措。圣虑所及,宜无所不至,但以慈教,复设昭格署,臣等昵侍经幄,固知殿下非惑左道,乃出于不得已,第恐中外见闻,有所骇愕,终累正道。伏望裁自圣心,毋损盛德。”传曰:“慈殿初以微恙,久不进膳,予心忧极。然幸有进膳时,则自然平复,日夜望之。自近日,证势已极,予不知所为。若有古例之事,则宜无所不至。慈殿未宁,祈于昭格署,有成宗朝例也,况慈殿病极之中,昭格署事,念虑不已,予反复论止,未能回天,恐益用心之证,势不得已,议于大臣也。予之不惑之意,尔等岂不知之,尔等之意,予岂不知哉?然事迫于此,不得不尔。祈于昭格署,慈殿已闻之,尤所难止也。”

○传于政院曰:“甲寅、戊午年,大妃殿未宁时,有百官加之事乎?颁赦及百官加,在大王未宁时为之,例也,大妃殿未宁时,亦有如是之事乎?不但考甲寅、戊午年之事,各年凡大妃殿未宁时所为之事,皆考以启。”

○传于政院曰:“忠淸道以下,道远而事迫,不可为也。京畿境内山川,则依前例祈祷事,速谕于礼曹。”

○传于政院曰:“今司仆寺熟马一匹,速送于于义洞本宫大妃本宫。可也。”意必祈祷也。 ○传于政院曰:“当夕,吏曹欲于明日为都目政,予以为必有意,而径请为之。然慈殿证候甚剧,以用人为未安,而姑徐徐云尔。今更思之,慈殿证候弥留,脉度迟速,朝夕各异,虽口不可言,终不知其何如。脱有不幸,事至纷扰,则势亦难矣,都目政不可不为,而慈殿证候,非以旬月,期其差愈也。明日为政,于政院意何如?其议以启。”上直承旨朴壕、蔡绍权等议启曰:“都目政,非如他政,不可不为。铨曹必有计料,而启之耳。臣等意以为,于明日为政,似当。”传曰:“令铨曹,明日为都目政,可也。”

○太白昼见。

12月17日

○己丑,政院启曰:“考癸卯、癸未、甲寅、戊午《日记》则大妃殿未宁时,皆用恩典、百官加等事,但甲寅年成宗未宁时,有颁赦事,而其馀各年则不知日时,故不得考矣。”传曰:“知道。”

○台谏启曰:“近以慈殿未宁,不启前日所论人物,而今日乃政事,故来启耳。曺闰孙、金克恺、徐祉、李宗仁、朴庇桢事,已尽启之,请速递改。”宪府启曰:“辛熙贞事启之已悉,请速递之。且今日安智为安州牧使。智贪污不学,而前守宣川,物论以保全为怪。况安州大处,尤不可差遣,请递之。”传曰:“曺闰孙、李宗仁、徐祉、金克恺、朴庇桢、辛熙贞等不可递之意,已尽言之矣。安智乃武臣堂上,其不得为安州牧使乎?”

○以成云为刑曹参议,赵玉崐为同知中枢府事。

○传于政院曰:“慈殿未宁,为政事未安,然不可不为,故命为之。但不得已差出者外,杂职其勿差出之意,言于吏兵曹。”

○绀岳山、松岳山、五冠山、德津、杨津,遣官行祈祷祭。

○辰时至巳时,日重晕两珥戴。日晕,贯日东西,如环云状。未时至申时,日两珥戴。

12月18日

○庚寅,传于政院曰:“明日乃福城君出阁吉日,而慈殿未宁,至于如此。予则以为,出阁未安。然慈旨以为:‘年长王子,不可长在宫中,而且出阁,非如吉礼及宴乐之事,为之不妨。’云,其于政院意,何如?且问于礼曹以启。”于是,政院以礼曹意,启曰:“出阁,非吉礼,而慈旨亦如此,虽于明日为之,似当’云。臣等之意,亦与礼曹所启,同矣。”传曰:“知道。”

12月23日

○乙未,前汉城府左尹尹喜孙卒。魁丙申科,秉心淸谨。

12月25日

○丁酉,政院以吏曹岁抄单子启曰:“李忠楗以安处谦之流,虽死于杖下,流配之成命已下者,似不当书启也。李延庆、宋好礼皆以荐举,而延庆则后中贤良科者。今既不用荐举人及贤良科出身者,延庆、好礼亦不必举论。且此单子书启已死者之名,其意以为,虽已死者,蒙恩命,受其职牒,则其子孙当用其职衔故也。然今皆杂书于生者之类,若表表人则已,如凡常之类,则自上岂一一知其生死者乎?请自今,分别作类,书启之意,言于吏曹何如?”传曰:“承旨所启之意,至当,即令分辨书启。”

○大司宪赵舜等上札曰:

伏以,日者,臣等论列人物,积有旬朔,天听邈然,迄未蒙允,备位言地,不胜缺望。李宗仁性本贪污,剥割无厌。屡受南鄙之寄,全罗之人,目为贪贼。虽曰谙于水路,而前为水使,坐失军机,旋命助防,尚不效职,淹留鄕家,苟营己私,既不加罪,反授重任,曾谓朝廷有人乎,金克恺出自门荫,冒收杂资,出身今才四年,贤能无出人右,骤陞貂蝉,官爵之滥,无异顷者之弊。况喉舌重地,不宜久旷,岂可以一人之故,而不恤公议乎?曺闰孙物望素轻,践历亦少。知事与六卿等,资宪亦崇品也。别无劳效,不可超授。徐祉坐解边任,仍授前阶。爵命无章,锡奖乖宜。大同,关西大路,察访之任,非他道比。朴庇桢,与金佑汉无异,岂能苏复驿路?安州、博川俱是路傍之邑,残弊已极,固当择人以遣。安智庸劣无知,前任宣川,贪饕莫甚。辛熙贞暗劣无能,曾守金山不克治事,终至贬黜,皆不可委以牧民。近因慈殿未宁,上下遑遑。诣阙启事,心所未安,旷日停启,然事非得已,敢渎天听,伏愿殿下,夬从公论,亟命递改。“传曰:”曺闰孙等仪章已成,遽即改之,物论非之。当问于大臣后,发落。朴庇桢、辛熙贞、安智等久被论驳,废职多矣,皆可递也。“

○京畿加平郡地震。

12月26日

○戊戌,政院启曰:“李宗仁等事,令于今日三公等问安时,议之。今日领相及左相,以病不进,请遣史官,收议而来何如?”传曰:“可。”

○右相李惟淸议:“金克恺端懿醇谨。今为承旨,臣则未知其不可。徐祉已递会宁府使,故台谏论其陞资,当矣。然其为人,气概卓越,立朝亦久,仍授其资,在圣鉴裁断耳。曺闰孙将材寡俦,持身廉谨,操行可嘉。当养望于平时,故去年臣等共荐。今议此人,臣则未安。李宗仁以罗州人物,为本道兵使,又为守令,家鄕皆不远,台谏之论,岂无所闻?伏倠上裁。”传曰:“知道。”

○领相金诠议:“李宗仁屡授边寄,但闻其能御寇贼,不知其贪污,今台谏以为:‘全罗之人,目为贪贼。’果如是则不足惜也。然风闻,或出于情外,将材亦不可轻弃。前罢水使,旋命助防,逗遛不赴。被论未久,遽授重任,宪府之请递,宜矣。金克恺出身正科,虽曰未久,已经正三品,别无所失,而不合为承旨,恐持论太过。曺闰孙屡历阃寄,物议倚重,训链知事,恐未过当。徐祉以会宁府使陞资,既不赴任,宜降其资。但其不赴任,非祉窥免,力疾欲赴,人颇危之,以祉本有中风之病故也。其身不足惜,而会宁重镇,恐因数易,边圉疏漏,故臣等请递,其不往,非其罪也,伏惟上裁。”左相南衮议:“李宗仁屡授边寄,其于御倭之任,鲜有其俪。然果若贪污,则馀无足观。宪府至云:‘全罗之人,目为贪贼。’必有所闻,速递为当。金克恺出身正科,虽无出众之能,亦无所失,其为承旨,臣则未知其不可。曺闰孙长在边方,在朝廷之日甚少,未经六曹之任,故其称‘物望之轻,践历之少’,宜矣。前日,命荐堪为将帅者,而廷议以闰孙等数人上闻,近者,又以训链知事,不可久旷,故特命超授,此非私恩、滥爵之例,将以养望于平时,而收用于后日也。况既授之,又旋夺之,恐于事体,益为有妨。徐祉初以会宁府使,升资,既解其任,则例宜并降其资。宪司所云:‘爵命无章’亦颇有理。然屡经台谏、侍从,今陞二品,不可谓滥,伏惟上裁。”无发落。 ○台谏启曰:“曺闰孙、徐祉、金克恺、李宗仁事,传教云:‘问于大臣后,发落’若大事则当与朝廷大臣共议矣。台谏所启,皆出于公论,自上当决定,而必问于大臣,于事体何如乎?若不信台谏之言,而如此为之,则公论不得行矣,请自上快决无留。”传曰:“台谏所谓:‘大事然后,议于大臣。’宜矣。然进退人物,亦非小事,宰相、堂上改正与否,乃关系之事,故议于大臣。李宗仁予以为,知南方水路,可合其将,故久不听之。今大臣之议,亦如彼,而边镇亦不可久旷,递之可也。”又启曰:“上教当矣。然臣等所论,若干于生杀大事,则当收群议而处之,宜矣。台谏以公论启之,而反不信之,而收议,其于事体未便。今此所论之人,若可已之事,则不必如是累朔论执,请速改正。”传曰:“非但生杀之事议于大臣,台谏所论,亦或问于大臣者,予意以为,如此问之,则可以见大臣之意亦何如尔,非不信台谏也。闰孙等皆不可允。”

12月27日

○己亥,台谏启曰:“金克恺、徐祉、曺闰孙等事,命大臣议之。若大事则宜议于大臣,使可否相济,可也。台谏以所闻公论启之,而必问于大臣,是台谏之势轻,而后弊必大。且大臣之议所谓:‘端懿醇谨,气概卓越。’等语,亦所溢美,虽称赞古人,不过是也,大臣之言,岂皆公明正大乎?今日之政,请皆改正。”传曰:“曺闰孙等事,既与大臣议之,今别无所言之事,皆不可听也。”

12月28日

○庚子,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安州牧使柳思敬,虽久在朝列之人,今则年将七十,且有病,而安州路边残邑,近来疲弊尤甚,必不能苏复。若不能堪任,则徒为迎送有弊而已,请递之。”传曰:“台谏论人物于经筵,则顾问大臣,例也。近以慈殿未宁,不御经筵,而今亦证候弥留,必久停经筵,不得顾问大臣。故玆因台谏札子,问于大臣。克恺等事,皆不允。”

12月29日

○辛丑,领相金诠以病辞曰:“臣,病后气力,日就疲困。夙有风证,乘此加发。膝脚拘急,屈伸皆痛,起立须人。终岁旷官,上负国恩;下妨贤路,心常殒越,兢惕罔措,请递臣职。”传于政院曰:“今首相,屡以病辞职,不可招而言之,其以不允之意,批答可也。”

○上以废朝时作弊人,流配者梁硕上言,下于政院曰:“今此废朝时作弊人,分属边方各镇矣。近来,间有告悯上言,令移配近道者,多矣。故同罪者,频呈上言,各诉其悯。前日议于大臣,则以为:‘实边亦重,不可移配’云。然予意以为,所谓实边者,若并率妻子,而入居者,则然矣,此则乃以单身定属者,其于实边,无所关系。天道十年而变,此人等取犯虽大,其定属,几至数十年,虽一切移配近道,似当。其以予意,招政府郞官收议。”领议政金诠议:“当初议罪,必以其罪,酌其轻重,远属遐方,不可以岁月久近,轻易更改。”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淸、左参赞金克愊、右参赞李荇议:“上教似当。但当初酌其罪犯,定属遐方。今以一人陈诉,举皆量移,则定属之法,恐将轻矣。若因上言辞缘,一时特恩,则亦不可无。”左赞成李继孟议:“臣则当其时,在窜逐之中,未及知元勋议罪之详。然无知之人,一时罪犯,今虽量移,似无大妨。曾于下问时,亦以是启之。”右赞成沈贞议:“臣则不在窜逐之中,又忝功臣之列,略知元勋议罪始末。今在定属之列者,罪皆可诛,其已诛者,罪犹下于今之定属者也。只以人命至重,而厥类众多,不能胜诛,远属遐方,初不以年月久近,而更议其罪也,况当时,不但上失其道,亦由作弊之辈罪大恶极,至使民心离叛,天命已绝也。大抵,反正之际,定罪之人,至元勋既死之后,更议末减,大体,事甚未稳。且此辈,素是骄悍之甚者,虽量移近道,恐将不见其改化,而徒畜怨心,使不能安静也。臣之所见若是,故前于下问时,亦以是启之。若因上言辞缘,一时特恩,则臣不敢谓必无。”落点于南衮等议,仍传于政院曰:“今此梁硕,近道移配可也。”

○台谏启前事,传曰:“闰孙等事,不听之意,前已尽言之耳。柳思敬虽老病,岂不可为安州牧使乎?”

12月30日

○壬寅,忠淸道观察使赵玉崐,与议政南衮同年,而其妻为从兄弟。衮折简为一倅求上考,玉崐大言曰:“安有政丞,而为人干请乎?”置其卒于下考,略不为疑,人或多之。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