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十年 中华文库
春正月
1月1日
○丙辰朔,下劝农纶音于八道、四都。
若曰。农者,天下之本也。曰予闻之,王命布农事,命田舍、东郊,善相邱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谷所殖,以教道民。国之所重于民,民之所恃于农者由斯,而岂不大哉?四时之序,春为之首,春而明农,乃亦有秋,朝而循铎,野而于耟。我田既藏,农夫之庆。千箱万箱,嘉谷可食之物,莫不毕具,使民食之而生也,然后于国亲上服劳之道,于家知事长忠信之义,是所谓天下之为本者农也。本立然后,太平可议也。呜呼!予小子,嗣大历服,懔懔乎兢兢乎,未尝敢弛于元元本本之方。噫!以九重之深,察兆民之众,而虽欲尽知其疾苦,其势难矣。哀哉元元!其何以生?非方伯、守宰之字抚保恤,其何以生?仰候天气,以审其时,明谕州、县,专意农功。田野荒废,思所以修之,守宰怠慢,思所以黜之。善于治而可用者陟之,勤于公而可任者擢之。一黜而人皆幽焉,一陟而人皆明焉。视国事为家务者,方伯之任也,躬行畎亩,以率其力,安集流亡,专意农桑,粮乏者给之,懒惰者警之。一农不耕,思民之有饥者,一女不织,虑民之有寒者。常念百里之分忧,以答国家之期望,守宰之责也。若反于此,劝之者徒促其耕,戒之者只督其获,门外惟有吏日来征租更索钱,鸣鼓而聚之,击木而召之,男耕女织,手足难当。于此之时,服勤畎亩,何足以利用?懋力耕耨,何足以厚生?春作秋成,但为朝疲夕劳之端,时和岁丰,无异年凶岁荒之时,虽欲仰事父母,而力不足,又欲育妻子,而终身饱,奚暇为之哉?此则大非予之所望于八道方伯、四都守臣曁三百六十馀州之守宰者。恭惟我列圣相承,盛德至善,洋溢八域,戴髫垂白之类,莫不被生成之泽,猗欤盛哉!且年谷屡丰,太史书大有于策,黎民相庆于野。小子叨位,十焉其载,星孛、水火、雷异之灾,无年不有。逮至昨年穑事,尤为大歉,几万生灵,如在漏船之中,一则否德,二则否德。予每对食则思民之饥而忘其味,遇夜则思民之寒而忘其寝,静言以思,我心忡忡。又因湖邑守宰之疏本,饿莩之状,顚连之患,益闻其所不闻,惨矣难言。方春和时,草木群生,皆有以自乐,而惟我赤子,才经歉岁,忧苦而不知方春之好,愁叹而不如草木之乐。予犹以自慰者,其惟在于赈赒之尽心而已。未知救死不赡之民,自当新春,能无捐瘠之患,而甁罂之贮,尚有可种之谷,顑颔之馀,尚有暋作之力乎。予之所忧于民者,虽在常年,犹不能弛,况歉荒之才经,所望于方伯、守宰者,当如何哉?岁首劝农,便成文具,亦列朝已行之事也,予岂敢曰近于文具,而不为行之哉?今因纶音之中,兼谕保恤之道,能体此意而对扬,使流民安于畎亩之间,寡人亦无宵旰之忧,即新春之所望也。方伯、守宰,虽欲放忽,其可得乎?咨!尔京畿、湖西、湖南、海西、关东、关西、北关、岭南、华城、沁都、松都、广州道、守臣,以至列邑牧、府、郡、县守令,勉勉于劝农均赋之方,益励于奠安接济之责。而若不精白一心,其罪何居?并以此知悉。
○颁赐老人别岁馔,仍命存问,年例也。
○以郑尚愚为司谏院大司谏。
○命天安县还陞郡,降号限满也。
1月2日
○丁巳,掌令韩翼镇,疏请:
犯酿赎钱收聚,属之京兆,以补赈资。
批曰:“赎钱付之京兆,事甚苟且。只令刑曹法司,毋使滥捧而已。”
○应资老人下批,百岁者五十一人。
1月4日
○己未,教曰:“畿湖饥,则都民难生。昔在先朝,每轸此弊,当歉岁,而其所顾恤于都民,尤为勤挚。况今畿湖判歉,收租太减,京师市直,必倍常年。又既有先朝己例,俄筵亦谕于惠堂矣。依丁未例,使之卖谷,而其周给广济之道,专在于京兆与五部,若或有落漏滥入者,则令庙堂论罪,断以重勘。”
○凡五部内抄户,六千三百六十馀户,自二月始分三巡赈厅发卖米,三千四百六十八石零。
1月5日
○庚申,诣社稷,省牲器,斋宿。
1月6日
○辛酉,行祈谷大祭。
1月9日
○甲子,诣太庙、景慕宫,展拜。
○正言赵贞喆疏。略曰:
臣家以忠殉国,碧血未干,蒙被恶名,思议所不到。而祇缘臣父性简心洁,触忤多方,臣之兄弟,早窃科名,人憎神害。于是乎奸凶紏结,必欲甘心,无言不做,无事不张。机毒潜发,运厄相凑,祸延泉涂,几湛宗族。倘非我先大王日月之明,臣父九地之冤,何以得雪,臣兄绝徼之窜,何以生还乎?臣又株累若近,罪案易晦,侧足危阱,游身羿彀,号呼宛转于炎荒荆棘之中者,三十有馀年矣。臣既丁年去国,皓首还家,骨肉凋陨,门户凄凉。臣身虽生,臣心已死,不意恩叙未几,名通朝籍。滓秽如臣者,何所概于圣衷,而刮磨薰洗,如是之至也?伏愿,镌改臣职名,仍命选部,无复检拟焉。
赐例批。
1月11日
○丙寅,以尹致性为江华府留守,任厚常为司谏院大司谏。
1月12日
○丁卯,命诸道春操及赈邑官镇门聚点,并停。
1月13日
○戊辰,召见备局诸臣,下询两湖移粟添还之策。
1月14日
○己巳,次对。右议政金思穆启言:“护还裁判差倭与渡海译官,同时出来,许接将满日限,答书契,当于限前修送矣。盖其信使易地之请,已过十年之久,而朝廷之至今不许,非但约条之不可轻改,其所谓‘江户之意’云者,终未有的确可信之端故也。及其辞语,转益恳迫,举措转益着急,有不可一向责谕而已,故乃有定送渡海之举,使之审其虚实,察其情形而来矣。果与执政及岛主,丁宁面谭,又得执政信迹而还,此是江户之指挥,必非马岛之主张,更无可疑。如是而犹复牢拒,亦非诚信抚绥之道。彼既以省弊为恳,我亦无礼数之或碍,既知情实之别无他虑,今不必又作层节,更事靳持。揆以事理与事势,许其易地之请,恐为合宜,故以此意,令文任,撰出答书契,使即传给于裁判日限之前。若其约条之改定、仪节之讲定,书契入送后,亦为随便禀处,而左相与臣及诸宰,烂商停当,病未登筵。裁判倭日限渐近,趁今禀定,不容迟待,故敢达矣。”上询诸宰,俱无异议,从之,令文任,撰出答书契,入送马岛。思穆又启请:“关西米各谷六万石,移转湖南,海西米、各谷四万石,移转湖西,以为添还。”从之。
1月15日
○庚午,放轻囚。
○京各司、各营进己巳会计簿。〈时在黄金二百五十六两,银子四十五万二千六百三两零,钱文一百五十六万七千六百四十两零,绵䌷一百九同四十二疋零,木一万一千四百五十七同三十八疋零,苎布六十五同四十二疋零,布子九百六十一同二十九疋零,米四十二万一千五百八十二石零,田米八千二十三石零,太四万三千六百三十一石零,皮杂谷一万七千一百五十九石零。〉
1月16日
○辛未,御明政殿,试春到记儒生。讲居首柳荣辅,制居首金逌根,并直赴殿试。
1月17日
○壬申,御春塘台,行内禁卫别付料试射。
1月18日
○癸酉,设人日制于泮宫。
1月20日
○乙亥,御映花堂,行别军职试射。
○以赵德润为司谏院大司谏,朴仑寿为礼曹判书,赵得永为刑曹,李集斗为判义禁府事,朴宗京为成均馆大司成。
1月21日
○丙子,御春塘台,行瑞葱台试射。
○命递黄海道观察使金明淳,以病未辞朝也,以洪羲臣代之,命不日辞朝。
1月22日
○丁丑,次对。上曰:“昔在先朝,若値歉岁,则分遣监赈御史,以察守令之勤慢,而今则差遣暗行,甚为便好。有司堂上,以此意问议于大臣,暗行御史可合人,抄启以入可也。”备局以御史可合人抄启。李勉升、洪仪泳、金启河、徐长辅、姜浚钦、李止渊、权烒、韩用仪、李潞、赵经镇。
1月24日
○己卯,以南公辙为判义禁府事。
○掌令韩启翼,上疏陈救荒之政,略曰:
方今种子与农粮,必当以还谷中区划,而始既难捧,晩又停退。以若谷摠,较若畓结,虽倾库分给,太半不足。其势不得不移粟于他道,而此亦恐不可广布均施矣。惟劝分纳粟,即朱子南康救荒之一政,第不无勒分强纳之事,故至有先朝禁令。今若以活百口以上,别施重赏,其次随所活论赏之意晓谕,则湖南一境,岂无几个义士耶?士族之只令加资,下贱之但给空帖,在渠便与不施赏等耳。待毕赈,使道、守臣,从其愿状闻,分等施赏,则足为民俗劝仁之政。目今救荒之政,非特湖南为然,两南亦然,使之一例举行焉。近日荒政之弊源,盖由于奢侈。士夫家第宅之逾制,飮食之尚侈,转相务胜,鄕曲贱类,亦多效尤,财用安得不竭,风俗安得不薄?民势之莫可支保,职由于此。伏愿申明禁令,毋敢侈滥,以节财用,以务蓄积。若其抑奢之本,在殿下崇俭之政。伏闻月前入侍诸臣之言,则元子宫衣尺,多用绵布,孰不钦仰也哉?伏愿先以一俭字,为躬率之政焉。
批曰:“所陈有条理,可以采施者,令庙堂,知悉举行。”
1月25日
○庚辰,召见户曹判书、各司久任郞厅。
1月27日
○壬午,咸镜监司曺允大启:“本月十六日未时,明川、镜城、会宁等地地震,屋宇掀撼,城堞颓圮,而山麓汰落,人畜或压死。同日富宁府地震,颓户为三十八,人畜亦有压死。而自十六日至二十九日,无日不震,一昼夜之内,或八、九次,或五、六次,间有土地之缺陷,井泉之闭塞云。富宁之连至十四日不止云者,固已可讶,且其土地缺陷等说,尤极疑晦,故更令详细驰报矣。该府使更报以为:‘本府靑岩社,处在海边,而其中水南、水北两里,距海尤近,门墙之外,即是大海。故偏被此灾,而井泉之沙覆闭塞者为十一处,土地之坼裂缺陷者为三处,而围深各为数把许。滨海山上一大岩石,汰落中折,其半则随入海中。而至令年正月十二日,无日不震,民皆惊惧,不得奠居,地震必无多日不止之理,似以沿海之故,或有海雷之灾而然。’大抵昨冬寒威,即是挽近所无,南土既然,北塞尤酷,大海近岸之处,无不坚冰,人畜通行,此乃三、四十年未有之事。以是之故,海沿湿壤,因其里面之冻坟而为之坼裂,掀撼地上屋宇,因其基本之掀撼,而为之倾圮颓压者,理势似然。而兼以海水将冰,波涛涵涌,大势所驱,平地震荡,则谓之海雷、海动,容或无怪,而混称地震,恐是错认。若以为真个地震,则何故偏在于海边,而亦岂有近一朔不止之理乎?无知村氓之恐㤼不安,亦甚可闷。故今方别定亲裨,驰往本邑,以勿复扰动,安心奠居之意,使之多般慰谕。”教曰:“海雷、地震,俱系非常之灾,极为惊惕。压死人,元恤典外,各别顾恤,身、还、杂役,限今秋蠲减。令道臣,分付守令,招致被灾民人,另加慰抚,即为镇安奠接,使一夫一妇,俾无因此惊扰之患。亦令道臣,种种关饬,时时廉探,亦有实效事分付。”
1月28日
○癸未,教曰:“外邑设赈方张,抄饥赈济之时,能无遗漏之患乎?其所均施之方,专在于各邑守令之尽心而已。今当新春,尤不容一时放忽。凡在守宰之列者,能诚心赈政,期有实效,则惟彼小民,庶免沟壑之患,而亦可为对扬之本意。若有泛于举行,不遵朝令者,非但道伯随现请勘,日后按廉,自可绽露,当即为严勘,断不容贷。并以此令庙堂,行关分付于设赈道、都。”又教曰:“因赈政事思之,都下抄饥,几为尽聚。若有虚实相蒙,不当入者入于当入,当入者入于不当入,则乌在其抄饥之义乎?但漏户无籍之类,必有落漏之患,亦为详察抄入。其或有不谨奉行之该府、该部官员,自庙堂,即为论罪,俾为惩砺之地。先以此意严饬。”
二月
2月1日
○乙酉朔,召见前黄海监司李羲甲。上曰:“移粟一事,何以经纪乎?”羲甲曰:“湖西一路,惨被歉荒,大赈当头,无处着手,庙堂之仰请移粟,谅非获已。第本道昨年年事,大为失稔,而各处贸谷之商,已自昨秋,云集蚁聚,以谷为名者,不计其价,尽数贸取。彼蚩蚩之类,只取目前之赢利,不念日后之艰乏,倾其所存,以易钱货,旬朔之间,甁罂俱空。见今春分不远,东作伊始,农夫之无粮者,田种之无资者,专靠于分粜。而今此四万石谷,将为船运,则势将调发于沿海各邑矣,沿海各邑,较山峡尤为凶歉。今虽量其缓急,随时赈贷,揆以民势,尚忧未济。矧以渠望哺之物,尽数出送,而耘耔而不得为粮,耕播而不得为种,则哀彼嗷嗷之生,孰无我躬不阅之叹乎?且本道之谷,皆是旱田所出之谷也,谷皆粗荒,民不愿受,故或多陈腐。彼各邑之民,当方农之时,奔走于东西之路,计其所得,曾不偿往来之费,主客俱困,彼此无实。然则四万石谷,不足为湖民尽济之资,而适足为海西病民之本也。又况本道各谷之会付,名虽四十七万石零,而各衙门诸名色及流来悬頉各年停退者,合为二十二万八千馀石零,其实则各谷只为二十四万馀石,而散在于各邑驿、镇、城屯。以如此零星散在之谷,措备四万之包,则邑邑鸠聚,然后可以充数。沿海若是而邑谷簿,虽尽为区划,实无足其数之望。其外许多冗费之于邑于民,为弊甚巨者,事近猥屑,不敢烦陈。本道之事势与民情,以臣所见,万万闷迫矣。”上曰:“民则一也。岂有彼此之别?将此与彼,俱为无害,然后一视之意也。新伯交龟时,以何许料量言及乎?以钱送之,如何?”羲甲曰:“小臣智虑浅短,何敢有料量之可以言及者?而臣于新海伯处,得闻以钱出送之语矣。大臣有所酬酢,而今若出库作钱,则恐无以充详定数,本道又无他留贮之钱,出送亦似难矣。”上曰:“本道之民弊如此,湖西之事势甚急,故方欲以京司钱,下送湖西矣。”羲甲曰:“若如此,则海西、湖西之民,俱蒙莫大之惠泽矣。设赈之最紧者,即二月三月也,春和以后,则莱、茹之属渐出,且民亦归农,故饥口渐减。而此月来月为最急,固不可迟待海西作钱之上来矣。且本道之还弊,非谷多也,即谷粗也。近来民人辈,若积数包之谷,则百计谋避于受还,故或有石数多寡之不均者,其实则还谷之数至少矣。今此四万石,无论目今作钱与待秋作钱,而明年以后,则四万石还,永无于海西矣。臣父待罪湖藩时,亦当大赈,请得海西谷二万石矣,伊时自朝家,特为给贷京司钱。而所请二万,名以湖西移贸谷,依前作还,每年取耗作钱,以报京司之钱,自戊午至丙寅,尽为备报,而二万石本谷,则尚今自如。今此湖西区划之所谓摠厅谷,即此谷也。今若依此例,自京司先送四万石价于湖西,而海西所在四万石,则仍为别立名色,每年取耗作钱,以报京司之贷下者,则限至几年之后,京钱毕报,而四万石则自在矣。见今谷簿,日以减缩,臣常万万闷叹,如是为之,则在朝家不失四万石谷,在海西,亦永有民食,在京司,自可充所贷,以此以彼,甚为便当,而湖西亦可及时贸谷,即为分赈矣。”上曰:“海西如此,则关西亦如此乎?”羲甲曰:“关西臣所不能知者,不敢仰对矣。”上曰:“水路比海西,如何?”羲甲曰:“海西之长山串,即最险处也。海西各还之在长山以北者,虽常赋正供,亦以作钱上纳,四万石设或移送,则势将就长山以南为之。况关西,则沿路不可不过涉长山,而水路既险且远矣。”上曰:“关西移转,亦欲依海西为之,今此筵中所奏,不必以举条为之,即为书报于关西、湖西、湖南句管堂上及赈堂户判,以为明日入侍时,商量以奏之,可也。”
○左议政金载瓒,更疏陈病乞免。批曰:“卿之美疴,始因一时之证,至今弥留,予之忧闷,未尝一日少弛。惟卿亦岂知予心之如此乎?卿试思之。寡躬否德,艰虞溢目,民生顚连,千头万緖,都在于济民一事。虽须曳不舍,顷刻不忘,其收拾镇安,未可先度,况于此时,卿可以言病而舍予乎?向以鞠躬尽瘁之义,奉勉于卿者,岂徒为美辞乎?呜呼!小子不敏不逮,一切国务及行一事,办一令,专赖匡救辅翼之力,而卿乃迈迈如此,则予何异中流而舍楫哉?是以一日二日,望卿造朝,不料巽牍又至。予于是,已非所望,只叹诚浅未感卿心也,亦不知何以为辞也。卿若体此之至意,量今之事势,亟断来章,一心在国,上天至仁,必眷予小子之国事,卿之愼节亦必快苏。历代事,昭然可信矣,予不多诰,卿其安心调养,俟少间即起视事。”
2月2日
○丙戌,召见关西句管堂上金羲淳、湖西句管堂上闵耆显、赈恤堂上朴宗庆。上曰:“向来移粟事,两西之区划者,尚无动静。朝令酌定之后,南民待哺,一时为急,而尚无移运,何也?”羲淳曰:“其间往复之故,尚致迁就。而无论关西、海西,若必欲以谷物移属,则皆致晩时,恐不得及期用之矣。”宗庆曰:“前海伯筵中酬酢,昨果得闻。而戊午湖西判歉之时,亦有海西移转之举。而自司仆、户曹,推移钱边,划给湖西,以海西耗条,年年取剩,流伊还报,此是还寝名色也。丙寅臣待罪惠堂时,以各司策应之渐至匮乏,请得还寝条,以补常平谷数。且于昨年以摠厅支放,又为筵禀划付,限年取用,以为两便之计。而前海伯所奏之意,虽引戊午之例,而今则京司经用,比前耗缩,且近年以来,常赋应入,亦多蠲减,故钱条推移,实无可拟之道矣。”羲淳曰:“前海伯则以为:‘自京司,推移某样钱,先给湖西,自海西抽出移划条,每年取耗还本’云。而此事外面骤看,则虽似轻便,顾今事势,亦自不易。故惠堂之言,则专为经用之难继矣。”上曰:“京司经用,虽曰不足,两湖民情,一时闷迫。自京中,先以某样钱,即为推移下送,则来头划报,自有海西之从长区处矣。”宗庆曰:“新海伯下往时以为:‘本道钱边中,当随力变通,某条区处’云,待其报来,观其如何措置,然后始可为之矣。”上曰:“海西虽有钱条办备之道,移换送去之际,自可迟滞,且待其报来,始欲区处,则日字又致稽缓。道臣既状请,朝家又许施许,多待哺之类,日夕渴望之馀,尚无钱谷间发落。言念民事,万万矜恻,殆乎寝食不安。揆以国体,宁不苟艰乎?出去后,与大臣商议区划,即速下送,可也。”宗庆曰:“许多钱条,势难駄送,且恐迟滞。自各该道,就其上纳结钱中,先为取用事,关谕该道。而两南之谷,又当穷春,公私罄竭,今虽有钱,必无以为食。济州之谷,使之出来,则自可贸取救急矣。”上曰:“海路移运,能无弊端乎?”宗庆曰:“济州官谷万石,己为发关出来,以补湖南赈资。而闻私谷多峙,拘于朝禁,不得越海,今若通之,则必大利于湖民矣。都下市直,比岁前稍减,此必是酒禁之效,而且是江上米商,㤼于湖沿之执留,初不駄往之致也。”上曰:“以筵中酬酢,各别关饬,使之勿为执留,许令往来买卖,以为均利之地,可也。”羲淳曰:“海西亦禁私商云,一体关饬,好矣。”上曰:“湖南之难于上纳者,是大同木边乎?昨年绵农,又极歉荒云,念彼南民,当此艰食遑遑之时,将何以拮据备纳耶?今年湖南大同木,并令代钱捧纳,则庶或为纾民困之一端耶?”宗庆曰:“三南之以木上纳者,亦云伙然。惠厅之大同、三营之军布、兵曹之骑番及各司许多应纳,皆出于民间,当今饥荒顑颔之际,万无措手办备之道。而今此代捧之下教,实为南民救涸之惠。第近来户、惠之木储,渐至苟艰,殆难继用,是甚闷然矣。向来位太条代钱之教,亦出于轸念,而伊时见湖南伯书,则以为:‘关文一到,叹声如雷。’此犹如是,况大同乎?然国家之恩典,不可尽用,民邑之企望,亦难曲副。但有区别之政,然后可免滥觞之患矣。”羲淳曰:“念彼湖南一道,遭此无前大侵,遑遑之状,若不保朝夕。而惟我圣上,克轸怀绥之策,频宣慰谕之音,苟有益下之方,辄用损上之德。节膳供献之特命停捧,田税常赋之分等蠲减。还谷之限年停退,旧逋之全数荡涤,而又从以抄饥而赈之,移粟而继之。及夫今日,又有大同代钱之教,哀彼涸辙之命,措诸衽席之安,前后抚恤之泽,可谓靡不用极矣。第朝家虽轸一时之惠,而恩典当有区别之道。就其尤甚之次及稍实之邑,分等区划,然后始为实惠下究之道矣。”耆显曰:“两湖民情,如是轸念,德意蔼然,极庸感叹,想当蹈舞欢欣。而湖西年事,比诸湖南,足可谓稍胜,而至右沿绵农,不免判歉云,此亦合有一视之泽矣。”上曰:“所言好矣。”又教曰:“在昔先朝,若値歉岁,则或差送监赈御史,又别遣绣衣,以察勤慢藏否,实惠诚不少。而盖监赈与暗行,何者为胜耶?”宗庆曰:“亲监赈资,督责守令,监赈为胜,而此时厨传,亦不可不念。至于暗行,则黜陟能否,按察廉贪,又从而兼为,监赈可谓两得。而挽近以来,自致有弊,反为列邑绎骚之端,此诚闷然处矣。”上曰:“岁新而月已易矣,左揆愼节,至今进退。见今庙务积滞,民忧溢目,移粟救荒,尚无头緖,宁不切闷?且端揆之独贤,亦云久矣,朝体岂不苟艰?今则春晷渐和,宿疴易苏,须图从近强起,造朝视事,以副予朝夕悬望之意,下番翰林,往谕于左相。”
○教曰:“凡系湖南民情,若有一分有益之道,则岂可以惟正之供有靳惜?本道绵农,才经昨年之歉荒,又因言端,益知其纳木之难。以此事势,强令纳贡,实非恤民之政。尤甚邑当年大同木及都监军布,并以纯钱代捧,之次邑亦不可无一视之典,折半代捧。湖南既有代捧之令,湖西民事,亦不可不顾。尤甚邑大同木,依湖南之次邑例,一体代捧事,自庙堂,星火分付。”
○礼曹启言:“即见咸镜监司曺允大状启,则明川等四邑地震,极为惊怪。四邑以上地震,则解怪祭设行,载在礼典。解怪祭香祝币,令该司磨链下送,四邑中中央邑,设坛卜日设行之意,请分付。”允之。
2月3日
○丁亥,诣懿昭墓、宣禧墓亲祭,献官以下施赏。
○平安监司徐荣辅,疏陈湖南运谷与作钱不便之状。批曰:“今见卿疏,运谷作钱,其大有弊于民,予亦岂不知也。尤因卿疏,益加闷然。予之视民一也,西、南何异?然南则急于目下,自致西民之骚扰。已量如此之弊,有所询策于备宰,而姑未决定。又将此疏,问于庙堂,使南民有实效,西民亦无贻弊,卿其知之。”
2月4日
○戊子,以沈象奎为刑曹判书。
2月5日
○己丑,备局启言:“南民之有效,西民之无弊,莫如置其船运,而以钱代送。且两西谷簿,本自不敷,而况今两道臣疏陈及报辞,俱有减数之请,该道事势,亦不可不念。就前划中各减一万石,更为分排,关西则付之均厅,海西则付之户曹,各以某样钱,从便区处,俾无晷刻稽缓,而移划谷物,亦自该厅、该曹,待秋执钱取用之意,一体分付。”允之。
○教曰:“民食以谷,不以钱,今此代钱之举,出于万不获已。钱虽下去,若无谷物,从何贸迁?大歉之馀,又当穷春,甁罂俱空,所食既困,凡系上纳之以谷为名,将何以办备以纳乎?向筵木纳之代钱,不可为均惠,而沿邑之民,尤所轸念。湖南尤甚邑大同米,限三分一待秋收捧,湖西尤甚邑四分一,一体停退事,分付宣惠厅。因此思之,今番移粟之代钱,虽为西民之除弊,两湖仰哺之类,何以为食乎?贸谷兴贩之船,使之往来两湖,惟意买卖,则亦有所益于南民。此意已令庙堂之臣关饬,为道臣、守宰者,亦体此意,着念举行事分付。”
○应教申在明上疏,以勤学、勤政、立志、自强,陈勉,批曰:“近日未有谔谔之言,今始闻矣。讲对之踈略、晋接之不频,以至许多事为,岂无予之过失乎?改之为贵,当以勉励之工,留心。”
2月6日
○庚寅,教曰:“宫中深邃,内外悬绝,自是我朝家法。况先朝二纪之间,痛禁掖之密径,严立防闲之等分,虽至细至征之言,所谓为宫人为掖隶者,毋得相对酬答。此是昔日所仰睹熟闻之事,予亦恒遵昔日之飭令,每察如彼之弊。忽有前所未有未闻之惊骇寒心之举,出于今日,今日之纪纲,何为颓弛之极也?上项罪人中,属于掖庭者,自内究问,略知事状,而今又因诸供,益为明知,尤切惊惋。大抵本事,即一译次上等第也,志道辈之绸缪共议,先萌通禁之心者,予之所以深虑于今日之风俗。明兴甘听卞汉之指计,以东朝侍卫之宫女,犯如许之罪犯,此是渠之断案。卞昌瑊,则喜闻韩志道厚赂之言,欲图译院完荐之事,伪书谚教,传给掖隶。金世焕,则身为掖隶,不知事体之莫重,贪于厚赂之分食,既知标书之伪造,恣意诈传于译官。卞昌瑊斩待时,金世焕绞待时,依法典,详覆施行。安鼎焕康津县古今岛,韩志道巨济府,并绝岛减死为奴。三倍道押送,而加刑三次,令各该道臣举行后,押送配所。李守熙昌城府,金福仁端川府,并流三千里定配。三倍道押送,亦令各该道臣,加刑一次后,押送配所。明兴珍岛郡金甲岛定配,三倍道,并于当日内押送。金鼎焕仍前严囚,待拷讯,限个个拷察,各别严刑,准三次严讯后,灵岩郡楸子岛,减死为奴定配。”盖金鼎焕,本是班名人,而与安鼎焕怂恿译官韩志道,使出钱财许图等第。而因卞昌瑊绍介于其妹宫人明兴,伪造谚教及标纸,使掖隶金世焕、李守熙、金福仁,往来传给。情状发露,自秋曹推核而有是命。
○命给罗州等邑渰死五十九名别恤典,仍令道臣,撰文祭之。
2月8日
○壬辰,次对。
○吏曹判书金羲淳,疏陈母病乞递,许之。
○以赵尚镇为吏曹判书。
2月10日
○甲午,诣永禧殿,行酌献礼,仍诣储庆宫,展拜。
2月11日
○乙未,以郑尚愚为成均馆大司成。
2月12日
○丙申,召见户曹判书、各司久任郞官。
2月13日
○丁酉,以闵耆显为吏曹参判,洪明浩为判义禁府事。
2月16日
○庚子,以金羲淳为司宪府大司宪,李羲甲为司谏院大司谏。
○义禁府启言:“前参议蔡弘远原情以为:‘渠父身没之日,先大王特下十行恩言而嗟惜之,又于葬日,亲制诔文五百馀言。“若曰。松乔上竦,山截脚牢,卿式似之,判不桔槔。挺然独立,义三秉一。木天编史,手握弗律。斧钺狐鼠。日星忠荩,蜀讹易惊,巴賨不赆。洞办廓辟,返我邹、鲁。知申膝席,血涕如雨。自持寸丹,质诸天神。万育莫夺,百劫无磷。”大抵渠父断断血忱,惟我先大王知之,粤我英庙亦知之。故昔于甲申,亲临徽宁殿,屏史官以御书《金縢》,命渠父藏于贞圣王后神位褥席下。满庭臣僚,何患无人,而独令渠父藏之者,圣意所在,庶可仰揣。逮至先朝丙申御极之初,特命渠父入侍,以英庙所以谕示于当日者,明教于渠父,剖分忠逆,圣言丁宁,此其所以两朝契合,眷待隆重者也。初元纶诰,其义也莫严而莫重,则渠父之所笃信在此,尚鲁处分,其旨也至哀而至痛,则渠父之所阐明在此。噫!彼仇视义理,背驰国家者,见其言论秉执之稍涉阐明于两朝慈孝者,辄加以逆之一字,自唱邪说,勒加危言。渠父癸丑一疏,即《金縢》之所由发,而盖此一事知之者,惟渠父一人耳。丙申初,文女处分时,虽己仰奏,承命奉考,而及其年老且死,不忍终閟,欲一阐扬,昭垂万世者,是岂可已而得者乎?呜呼!《金縢》一出,而两朝德美,由是而阐发,凶徒真赃,由是而彰露,则为凶徒之血党者,无怪其判死一争,必欲沮败乃已。至有袖进急书,直拟极律者。倘非我先大王洞谕严截,明示为忠为逆之分,则渠父性命,安得全保于当日也?壬子岭疏,亦为渠父之一条罪案,而此盖峤南人士素所蓄积,故闻风争先,旬日之间,疏录过万。此岂渠父一人所能指挥于千里,致之于一朝者乎?圣慈睿孝之揄扬阐明,何损于至精至微之意,而必也目之以阴谋,勒之以邪说者,抑独何心?至于缓讨逆宗云云,有一事之可以明辨者。荣、德两贼之阴谋逆节,专在于危逼坤殿,依附逆宗。而向在戊戌,渠父奉使自燕而还也,始入候班,闻院隶传呼淑昌宫承言色,渠父于众中,瞠然大声曰:“非诞圣嫔宫,不得问安,礼也。谁为此定例也?独不知天无二日之理乎?”及夫德相凶疏之出也,渠父一见掷地曰:“此嫔之丧,有何所重,而乃敢曰‘薨’,曰‘宗社靡托’乎?”又其下某样道理四字,尤为叵测。其后壬寅入对也,先大王教曰:“国荣闻卿所言,祸将不测。而予则益知卿忠直,卿实义理主人。”盖荣、德之凶计设施,几至乎无母,则渠父前日之言,非但严于母事之地,所谓某样道理,即其意专属于逆宗,而渠父一言,逆折其奸萌。渠父之于此义理,终始严正如此,而反归缓讨之目者,天下宁有是理?至于护邪之说,渠父自其初发明目扼腕,期于廓辟,直斥之以夷狄、禽兽。公而极言于疏启,私而洞辨于序、记者,有难历举。乃反曰护邪。此犹不足,直驱之曰邪魁,此岂理也哉?至于捕厅三贼事,当初请捕,出于渠父,议于僚相奏达筵中,则欲灭其口者,果如是乎?阴嗾灭口之说,出自贼裕之疏,而其疏批旨剖析无馀。其后捕将赵圭镇之子云祥抱书,讼冤于焕之也,悉暴其依判下,严棍物故之事实。又因原任大臣筵奏,有教曰:“邪学罪人,因传教枤毙之意,揭榜通衢,晓解众惑”。本事不过如是,而犹且归罪于渠父者,其果成说乎?假托华人之说,以渠父疏中之语,作为罪目,而辛酉以前,其真其假,不但举世之所不知,并与其姓名,而无一人知之。况邪类法文,无非假托而惑众,则理外华人之说,人孰信之?以其人共疑之事,故信笔书之,而今乃为抉摘之资,至于严核之请,讥捕之奏,并皆刊落,只袭裕贼之馀论,直断之以称假掩真之科者,宁不冤甚?乃者乾道孔昭,群枉毕伸,而渠父所秉之大义则已伸,所被之罪名则自在。伏乞特垂昭释之典’云。”教曰:“此则为父讼卞也。况大官之为逆为否,关系甚大,亦不可以急于伸冤之说,有难轻议。议于大臣禀处。”
2月18日
○壬寅,昼讲。侍读官李止渊、检讨官尹日逵启言:“臣等于日前刑曹罪人卞昌瑊等事,窃不胜惊愕之至。近来纪纲颓堕,变怪层生,而至于此辈事而极矣。盖掖属之内而凭借,外而怙终,其势易然,故列圣朝严束掖属,靡不用极。至有朝臣登对之时,守阁掖隶,屏息惴栗,或恐有抵罪而论勘者,此可见法纪之严,而惩戢之深矣。此辈睯不畏法,愈往愈极,年前李庆郁之处分未几,此汉辈又出。此而敢为,则何变之不有乎?伏愿从今以后,益加惕励,凡系妇寺、仆隶之属,律以防范,知所畏忌,使不得萠心干科。且掖隶之编于内案者,更加查栉,其平日行己之不愼者,根着之不明者,一并汰黜,另择操身畏法者,虽有小小罪过,一切勿饶,先从其头目而痛绳之。则不但此等奸伪之永杜,亦可为严宫闱之一端,故敢此仰达矣。”教曰:“尔等所奏,出于无隐,深庸嘉乃。严宫闱,调近习仆隶等事,当益加留意矣。”
○两司〈大司谏李羲甲、献纳李章垕、掌令韩启翼、车敬镇。〉合启中,时夏、时鼎、时楫、李翊模、徐有恂、徐淇修等事停启,任焴、徐美修等事,物故停启。宪府启中,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事停启,谏院前启中李益运事停启。
○义禁府启言:“时囚罪人蔡弘远原情,依判付议于大臣。则左议政金载瓒以为:‘虽曰为父讼冤,而生前之负犯何如,身后之罪名何如,则乃敢直诉辇路,欲为伸理,已极无严,而其所引以为说,辄及于莫重宸章。又况字句之间,肆然语及于不敢道之地,供辞勿施,依府谳严勘断,不可已’云。右议政金思穆以为:‘负犯既重,公议甚峻,则鸣金讼冤,已是无严。且引莫重之文字,欲为伸辨之援据,原供勿施,照律重勘,依府谳施行,实为宜’云。”教曰:“大官追律,所关至重,有罪无罪,惟俟朝廷处分。鸣金诉冤,极为无严,不可以事关四件,有所曲恕。自在昔年,有以四件事呜冤者,特施放释之恩典,此人则谨依受教,从轻特为放归田里。”
2月19日
○癸卯,昼讲。
○教曰:“刑曹时囚中,台启已停者,当自该曹,依前判付岛配。而其同罪在囚,既已物故,又经赦典,特从轻典,严刑一次后流配事,分付刑曹。”以悖通儒生金元喜、李荣复,各严刑一次后,元喜机张县,荣复利原县,并流三千里定配启,允之。
2月20日
○甲辰,御涵仁亭,行常参。右议政金思穆启言:“目下灾荒,民将尽刘,发帑补赈,实出于我圣上如伤若保之盛德至意。为方伯、守令者,固当尽心对扬,而以钱作米之际,排比别巡之时,果有实惠之下究乎?且闻两湖之间,多有捐瘠之患云。饥馑疠疫,例多相仍,今亦安知其必无?而若或饿殍载路,赒恤失时,使无告穷民,填于沟壑,则是岂王政之所可忍乎?令道臣,另讲还赈之政,遍察顚连之类,仰体朝家德意之意,申饬。”教曰:“两湖歉凶,实是无前之灾。自昨年以来,予心忧惧,日夜惊惕,今闻卿言,尤增恻然。凡所以奠安接济之方,依卿所奏,另加严饬,俾有实效。如此申饬之后,为道伯、守宰者,若有一味玩愒,至于文具之归,则实非体朝家分忧之意,一体知悉事,分付。”又启言:“言路开闭,实关于有国之兴替,而台阁之寥寥,未有甚于近日矣。况灾荒溢目,民生殿屎,汉南之方春赈政,关北之屡日地震,岂无讲究消弭之策,守令之臧否、时政之得失,亦岂无随事可言之端?而无一事弹论,无一人登闻者,此其故何也?莫非如臣无似,忝叨具瞻之地,不能导率之致。抑恐我殿下来谏之德,或有所未尽而然也?今日常参,乃是岁新后初有之盛举,另饬登筵之儒臣、台臣,各陈昌言,一一采用,俾有实效之地宜矣。”教曰:“言路开闭,自古观之,莫不治世而开,乱世而闭,吉凶、兴亡、消长之忧,亦关于此。予以是每念此个之义,亦虑近来此弊之在,卿言又如此,极为好矣。且以今日事言之,常参命下,诸官俱整,而未闻两司之入参,末乃屡度催促,只有一人之入参。向年常参,已有处分,今又如前循避。国有纪纲,焉可如是?此莫非予小子不能广言路、纳昌言之致。而卿亦益加董饬,俾无日后有台阁长锁、言路永杜之弊,宜矣。”副校理郑元容、修撰尹日逵启言:“大僚以言路之闭塞,深致慨惜,圣批优容,俾开来谏之路。而夫言路云者,非但指衮躬阙失之规谏也,虽于官师僚宷之间,每事规箴,有怀无隐,此固同朝忠厚之风。而挽近以来,公车文字,非不日积,而言病陈情之外,言事者绝罕。虽或有言事之章,皆是悠泛平常之谈,未见就一事,论一事,言某人某事之当否、某官某政之得失,今日朝廷之上,大小群僚,岂皆能奉职无愆而然哉?诚以玩愒为常,缄默成习也。在昔三代盛时,贤俊布列,宜若无可言者,而犹有相规之美,今也则不然,事属圣躬,则犹有章奏之陈勉,辄被圣度之虚受,而至若廷僚相规之举,一切废却,此诚今日之痼习也。此固不可专责于群下,苟自上克尽交孚之道,广推翕受之量,每使下情上通,无所壅蔽。则在下者,亦必当知无不言,而官师之规、论事之章,日进于前矣。然则来谏之道,莫先于交孚情志,而交孚之道,惟在于频接臣邻。见今讲筵日开,咨访甚勤,而每于开讲之暇,频赐召接,上自朝廷猷为,下至闾里微细,内而公卿庶僚之得失,外而方伯、守令之臧否,讲论详悉,日以为常,则上所谓言路,不期开而自开矣。益加体念于频接交孚之道,是臣等之望也。”教曰:“言甚切实,当留矣。”
○以金明淳为咸镜道观察使。
2月21日
○乙巳,昼讲。
2月22日
○丙午,昼讲。
○御春塘台,行堂下武臣朔试射。
○以宋冕载为吏曹参议,赵得永为司宪府大司宪,李贞运为司谏院大司谏。
○丙午,冬至正使朴宗来等,以自燕离发驰启。
2月24日
○戊申,左议政金载瓒札,略曰:
昨伏见传教下者,有‘谒圣吉日,以来月旬后择入’之命矣。第伏念,时有所不可,势有所难行。顾今四路告歉,半国设赈,莩殣相望,号啕相闻。穷春遑汲之势,方有尽刘之急,今乃以丰享暇豫之举,特设于此际,则事面当何如也,民志当何如也?此臣所谓时有所不可也。今去三月旬后,尚有近一念之远,两南近京之地,畿湖全道之土,必当不念顚踣,并起齐赴,人名费数月十口之资,然后乃可以观光往返,此已为行不得之事。而况都下米贵,一包有七百馀钱,最穷至贫之类,无钱可售,坐而待尽。至有公谷散卖之令,而谷既不赡,惠未均及,有如勺水于薪火。若使退计来月,则将至弩末之势,都民之急,无异湖沿。而又以千百咸聚之士,凑泊是时,则主客俱穷,贫富并竭,更无以措手济活矣,此臣所谓势有所难行者也。昨年大比之科,尚此退行,今以别设之试,必行于极难之会,以致时与势之俱诎者,窃以为不然也。无失年次之限,则春秋无间,苟为民国之便,则早晩何拘?臣谓谒圣试,退以秋成之后,与式年大、小科,次第设行,实为得宜’。
批曰:“向于常参,未奉卿面,久益怅然,接见卿札,不胜奉慰。文庙酌献,礼之重也,仍设科试,亦国之恒典也。予以礼之重,又兼存羊之义,遵例命之而已。且其异于大比之科故也。今卿所陈,出于守经之论,诚为得宜。既有丙寅退行之例,今年谒圣,当更俟来岁,卿其知之。”
2月25日
○己酉,次对。
○以洪奭周为弘文馆副提学,寻递以李存秀代之。
2月26日
○庚戌,昼讲。
2月27日
○辛亥,昼讲。
2月28日
○壬子,昼讲。
2月29日
○癸丑,昼讲。
○备局因岭伯启,言本道添籴之弊,请寝北关运谷,从之。
2月30日
○甲寅,昼讲。
○命施潭阳府民家被烧一百七十四户、人物烧死四名别恤典。
三月
3月1日
○乙卯朔,日有食之。〈自巳初至巳正,食甚正南,复圆东南。〉 ○以金履度为司宪府大司宪,任厚常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4日
○戊午,御映花堂,行别军职宣传官试射。
3月5日
○己未,设三日制于泮宫。
3月7日
○辛酉,大司宪金履度上疏,略曰:
近闻闾巷播传之说,虽未必的确,新有武艺厅军兵抄入之举云。虽不知隶付之何所,名色之何称,果有是乎,则或虑宿卫之踈虞欤?抑为观瞻之贲饰欤,伏见北苑宝座之际、陵园礼展之时,仪卫之盛,考之国典,有加无损,则今日此举,恐非殿下之所先务也。当此岁歉春穷,民生倒悬,僵殍载路。厦毡深邃,遐外遑急之状,未易尽烛,正宜开广四达之听,深轸兆庶之忧。君臣上下,日讲奠安之策,如濡手救焚,莫遑他及也。且兵不可以徒设,必藉于财,财不能以徒生,必出于民。虽使府库之积,充溢有馀,兵额之增,古人所忧。况今公私匮竭,国计哀痛?一粒米之微、一寸布之短,固将贵之如宝玉,不可以妄捐。以殿下爱民节用之德,纵不能汰冗而就简,又岂可无事而广费,留精神于不急之务,耗帑藏于无用之地?为累既大,所损不细。此犹末耳,臣之所大忧者。人主之一动一静、一政一令,无论得失疪美,贵其光明如日月,使一国之人,咸得以仰见,而此举则不然。询咨不及于将相,便否不讲于筵席,命令不由于政院,辞教不出于文字。闾巷知之而朝廷不知,下贱知之而士夫不知,韎韦知之而搢绅不知,宫府一体,尚矣无论,上下相须,宁容有是?不意殿下之厌薄廷臣,若是之甚也。殿下之心,必以为‘人主之尊,有时乎独断,九重之深,无虑乎宣泄。’然好问则裕,殷诰著鉴,不愧屋漏,周雅垂戒,此举而得且美也,何惜乎与廷臣共之也?此举而失且疪也,闾巷下贱韎韦之属,亦足以先窥殿下之浅深,况暇虑廷臣之隐忧窃叹也哉?君臣犹父子,父之于子,岂有可讳之事,子之于父,岂有不知之理?虽殿下不欲以殿下之所作,不干于廷臣,为廷臣之义,岂敢以殿下之踈外,恝然于殿下,而自阻其无讳之忱也?臣家世厚蒙国恩,爱君忧国之诚,不后于人,而老白首且死,苟有所怀,宜无不尽。今掇拾风传涂听之说,窃冀刍荛必择之休。果使臣之所闻,都是虚妄,则妄言之罪,𫓧钺不辞,万有一近似于此,岂非殿下之惕然改图者乎?伏愿圣明亟寝军兵增额之举,继自今动静政令之间,必愼必严,磊落明白。勿自广以狭人,勿惮烦以厌事,频御法筵,讨论经旨,常接臣邻,讲究政事,从欲之治,四方风动。殿下若留神于此,太平万世之乐,岂止于金鼓、旗麾之贲饰,耳目之娱而已哉。
批曰:“掖隶抄选,非创始之事。昔在先朝,有别技军武艺出身之名色,而因壮营革罢而汰之。故予遵此而行之者,非耀耳目、壮军威之义,是复旧制也。然卿能尽言无讳,使予欲无过者,亦卿之忠也,诚喜朝廷有直言极谏之臣也,有何惜一队兵哉?自然厘正,多致后苑之监临,卿言亦知当也。方令加选武艺别技军,并还付训局。虽以玉堂两司言之,无一人为予以此敢言者,诚为慨然。并须知之。卿其勿辞,益尽谏诤之责。”
○教曰:“西春君回婚不远,令梨园,赐三等乐,衣资、食物输送。”
3月9日
○癸亥,献纳权烒,疏陈懋实弭灾之方,优批嘉奖。
3月12日
○丙寅,以金履度为兵曹判书,李直辅为司宪府大司宪,韩晩裕为判义禁府事,李集斗为刑曹判书。
3月13日
○丁卯,义禁府启言:“春川府殿牌作变罪人朴庆元为首谋,朴光福被其指使,而庆元既已径毙,光福又捧结案。请下询大臣。”教曰:“光福既为随从,庆元自是首犯,则以首犯之致毙,用律于随从,则实非朝廷重刑政惜人命之意。罪人朴光福,则施以次律。”
3月15日
○己巳,次对。上曰:“正卿、亚卿乏人,或有陞擢者乎?”左议政金载瓒曰:“昨年因无前大庆,多有陞资之人,且位著乏人,自是美事,诚不急矣。昔在宣庙朝,有一宰臣,年过七十,犹在亚卿之列,时値耆堂之无人,以嘉善特许入耆社。由此观之,升擢之难愼,有如是矣。”又启言:“两西谷之移转两湖,转输绝难,不得已以钱代送。而此亦两西钱货,无以及时拮据,又不得已以户惠厅所在钱,姑先代送,本谷仍付之户惠厅,非不为两便之道。但两西既以详定折价,故两湖亦以详定分粜,而既无以贸谷添还,终不免以钱分给云。以此详定之数,较今市直之高,则果为太半不足,民受一石之价,未售半包之谷。而秋将以一石备纳,又添以耗色、落色诸般杂弗,则其所以救急者,适足为贻害。目前之资活甚少,秋后之征纳极大,在民情切可冤闷。当此无前大赈之时,别加无前广惠之政,实为拯救之急务。两湖移转米各谷合七万石,今年耗特命荡减,以改色例,只令秋纳本色,允合灾岁恤民之典。且两西谷之分属户惠厅者,户惠厅,既以详定价,下送两湖矣。秋成后,一从详定价,执钱充报,更勿加减于此数之外,请分付户、惠厅。”教曰:“卿之所奏,甚好。且若有一分有益于饥民,则岂可少惜?”从之。又启言:“江界三大弊,即参、还、田三政也。参则种绝而价廉也,还则民散而谷积也,田则以民散之故,在在陈荒,而白地征税也。向因道臣之陈请,参既添价,还又减摠,而惟是田政,未及矫弊,第以陈荒之勒税者,划即查頉之意,关饬该道矣。顷见道臣之因邑报报司者,则以为:‘本邑民户,十空七、八,无论元结与加耕,太半是陈处征税,而馀存之民,将至尽散。故加耕,则先减官用,略加查正,至于元结,则王税至重,矫救没策,以他火田税条,移施充纳,而犹不足莫可变通者,今为七百八结九十九负二束矣。此若不及此蠲頉,则势不得不征已骨之民,税不毛之地,朝夕荷担之类,终必至于全一境尽空’为辞,而冀蒙朝家特施之典矣。前后怀保之恩,若偏于江界,土贡莫重于参税,而不惜万馀金添价,公谷莫严于还政,而尚许几千石减摠,则田税独此偏苦,有非一视之义。况本邑民情,方在十分地头,以今事势,将无以依样设邑,而七百结元数,亦不过多。特循道臣、倅臣之请,亟许永頉,以为江民息肩之幸。”从之。又启言:“向来伪造谚教之变,是宜无首、从,并置极律,而分等傅生,失刑已大。至于已结案两囚,尚何有待时、不待时之可论乎?依年前伪造传教罪人已用之律,请出付军门,枭示警众。”上曰:“三覆详覆,自是决狱难愼之意,而刑曹议谳、政院禀奏,初皆以待时为说。此非寻常罪犯,而殆若轻罪样为之,故屡有下教于政院,而政院之禀,亦多糢糊,尚未及处分者,此也。”“载瓒曰:”此等极罪,岂可迟待三覆乎?“从之。
○命江界府陈田七百八结零,永为蠲减,从大臣言也。
○以李肇源、赵弘镇,差备边司提调。
3月16日
○庚午,昼讲。
○承旨尹鼎烈,疏辨前应教徐能辅论关西按核事,批曰:“彼则走阪之势也。其言之称停与不称停,以公心见之,孰不卞之乎?”
3月17日
○辛未,昼讲。
○召见回还冬至正使朴宗来、副使金鲁敬。上曰:“彼中事情,详知以来,而近则无兵革之事乎?”宗来曰:“苗匪犹未踏平,而海浪贼之患,无岁无之。甚至僭称王号,巢穴漭苍,实无打破之势云矣。”上曰:“扫荡之难,若是甚乎?”鲁敬曰:“出没海岛,窟宅难寻,实无拔本之道矣。”上曰:“其巢穴,在何处云乎?”鲁敬曰:“往往多在于登、莱州海岛间,故彼人或有为他日贵国之隐忧为言者矣。”上曰:“登、莱与我国何道,隔海相接乎?”宗来曰:“黄海道沿海及江华、仁川等地,皆不远矣。”
3月18日
○壬申,诣摛文院,斋宿。
○召见咸镜监司金明淳,辞陛也。上曰:“北道,我家之龙兴旧地,丰沛故鄕也。况卿与他自别,须百倍对扬也。北道还弊,自昔偏甚云,卿其知之乎?”明淳曰:“远道所闻,自多未详,而或因曾经道臣、守令者之言,概略闻之。南关不甚夥多,而至于北关之茂山、锺城等邑,则殆过数十万包。还摠则年年有增,民户则年年有减,此固难支之弊云矣。”上曰:“还弊之至此,诚甚可闷。如有厘正之道,则宁失于民,不忍其一任流害。卿须量宜矫救,可减者减之,可革者革之,以疏以启,随即登闻可也。”又教曰:“北关,我国地方中最远,王化有难遍及。为守令者,若不十分对扬,则必多难化之端,守令殿最,亦须严明为之也。”
3月19日
○癸酉,诣皇坛奉室,行礼,召见参班儒、武。
3月20日
○甲戌,昼讲。
○夕讲。
3月21日
○乙亥,朝讲。
○昼讲。命法讲册子,以《诗传》为之,召对册子,以《孟子》为之。
○吏曹判书赵尚镇,疏陈病状乞递,许之,以朴宗庆代之,以赵尚镇为汉城府判尹。
○夕讲。
○召对。
3月22日
○丙子,朝讲。
○昼讲。讲《诗传》《葛覃章》。上曰:“后妃勤俭之德,可以详知。而勤、俭二字,非但后妃之道为然,凡为人主者,尤不可不念矣。况贵者尤难于能勤,富者尤难于能俭,何以则行此道耶?”侍读官郑元容曰:“恒以文王、大禹之至昃惜阴、卑服恶衣之德为心则好矣。”
○夕讲。
3月23日
○丁丑,召对。
3月24日
○戊寅,御仁政殿,行太庙夏享誓戒。
○召对,讲《孟子》《觳觫章》。上曰:“齐王之以羊易牛,果是见牛未见羊而然矣。倘于其时,牛、羊并过,羊亦必在于见舍之中耶?”侍读官申在明曰:“齐王之不忍于牛者,即因其觳觫之形,感触于自然之善端也。若见其羊,则何异彼牛乎?”上曰:“齐宣王不忍于觳觫之牛,善心乍发,故孟子之言,因其善端,开导以推恩保民之方。而齐王恻隐之心,虽乍发于见牛之时,此心非恒有,故终无推恩保民之效矣。纵不能反本扩充,力行王道,而一政令、一举措之间,亦无服膺圣训之微效。孟子之不遇于齐,尚切千古志士之恨矣。”
○时承旨六人,适皆尹姓。副校理李泳夏,因陈勉疏,言曰:
一姓六人,同时点下,骤看外面,有若戏剧者然,恐非圣王愼简之道也。
批以:“前望点下,既非初授。尔事岂不骇亡?”责之。玉堂申在明,筵斥泳夏,有欠于严畏、敬谨。上可之,罢泳夏职。
3月25日
○己卯,召对。
3月26日
○庚辰,召对。
3月27日
○辛巳,召对。
3月28日
○壬午,召对。
3月29日
○癸未,以赵兴镇为义州府尹。
夏四月
4月1日
○甲申朔,诣太庙、永宁殿,殿拜,省牲器,斋宿。
4月2日
○乙酉,行太庙夏享。
○召对,讲《孟子》《好勇章》。上曰:“孟子谓齐王曰:‘王既好勇,亦一怒而可以安天下之民,则惟恐王之不好勇也。’夫齐王之勇,既是血气之小,不识义理之大,则闻孟子之言,而可能领会大旨,以一怒字,知为安天下之要道乎?”侍读官郑元容曰:“齐王学问无素,血气用事,不识乎天理、人欲之分,所以止于齐宣也。”上曰:“齐王常有血气之勇,而不知义理之勇,故今此孟子之言,乃以文、武之道,廓而大之,则能不为高远难行,而且能认得这怒字,出于义理之正,而非比于自家一时血气之发耶?自以谓有疾,则果亦自知其勇之为血气而然耶?知、仁、勇,是天下之三达德,则此固义理之勇,而帝王之所不可无者也。至若血气之所出,何足以勇言之耶?”元容曰:“圣教诚然。少有血气之私,则其所谓‘勇’,直不过少忿疾怒矣。”
4月3日
○丙戌,昼讲。
4月4日
○丁亥,昼讲。
4月5日
○戊子,召对。
4月7日
○庚寅,召对。
○以李身敬为咸镜北道节度使。
4月8日
○辛卯,以闵命爀为司谏院大司谏,李文会为成均馆大司成。
4月9日
○壬辰,朝讲。
○昼讲。
○夕讲。
4月10日
○癸巳,诣毓祥宫、延祜宫、宣禧宫、藏谱阁、懿昭庙,展拜,命递兵曹判书金履度,以还宫时有卫内入者也。以南公辙为兵曹判书。
4月11日
○甲午,朝讲。
○昼讲。
○行阁圈。〈检校提学金祖淳、李晩秀,检校直阁洪奭周、李鲁益。〉直阁四点,朴周寿、曺凤振、徐俊辅,待教四点,李光文、李龙秀、洪敬谟。
○行翰圈,〈别兼春秋申在植、朴周寿,检阅李光文〉三点,李纪渊、李龙秀、洪敬谟、朴齐闻、金阳淳。
○夕讲。
○以金履度为工曹判书,南公辙、徐荣辅为奎章阁提学,李存秀、洪奭周为直提学,朴周寿为直阁,李龙秀为待教。
4月12日
○乙未,朝讲。
○昼讲。
○夕讲。
○政院,以直阁朴周寿违牌启,请推考,教以申饬入来。周寿又违召,教以令政院问启。直阁朴周寿问启以为:“臣前后所叨之职,无非滥受,而臣何尝固辞必递也?至于新除阁衔,臣有臣父遗言。昨日会圈,臣仲父之引病径出,诚有以也。臣情到此,抑塞哽咽,五内摧裂。虽知牙牌之所重,而不有受教,敢违召命,臣罪臣实自知”云。教曰:“此事予素洞烛者,玆因启辞,益加怆然。但故重臣遗言,是惧盈之美意,自上授除,亦是以直阁之地处,故有此阁职之除,此亦予之所有意而命也。然终若以此难于行公,逡巡辞避,则一肃之后,来头岂无体谅之道?牙牌体重,阁衔自别,不可一向违召。”严饬肃命。寻以连违召命,特补杨根郡守。
4月13日
○丙申,朝讲。
○昼讲,讲《诗传》《行露章》。上曰:“女子之贞洁专一,大夫之节俭正直,莫非观感文王之化,所在生辉,如春风和气。《行露》、《羔羊》二章之连编,果有义意欤?”侍读官赵钟永曰:“诗人编辑之意,既未能的知,而《行露》女子之贞信自守,《羔羊》大夫之正直自持,则盖相同矣。”上曰:“文王之化,自近而远,女子而有贞洁之操,大夫而有节俭之风。大抵过化存神,无物不遂而然耶,抑导率之方,有这切要而然欤?”钟永曰:“节俭之要,莫过于以礼防限,使民由之矣。”
○夕讲。
4月15日
○戊戌,修撰尹日逵疏。略曰:
夫朝讲事体,尤为严重,大臣之必以时任入参,乃是职兼经筵之故也。大臣有故,则政府西壁或代入,而此绝罕之事也。圣念孜孜,日行三讲,瞻聆所曁,孰不欣抃?适于此时,大臣有故,乃以罕有之例,便作常行之事,其于国体,不瑕有损?左右两相,虽年高眼昏,拈出句语,敷陈文义,似无所妨。若特下别谕,使之轮回入参,则以大臣体国之诚念,经筵之体重,必将更迭造朝矣。王府议谳,所宜称停,而一入圆扉,鲜有全释,身虽无罪,必加罪名,月前京兆堂、郞事,尤有甚焉。闻其本事,既非征债,又未尝囚禁督捧,而不过为遐土之寡女,欲推当捧之物于京居之富民而已。然则事皆脱空,宜无可罪之端,讼案俱在,亦非难核之事也。既命金吾拿勘,则核实定罪,乃是金吾之职。观其爰辞,如有可疑,则请以更查可也,考其事实,知其非罪,则请以上裁亦可也。其堂、郞之无罪,有口皆言,而禁堂独未及闻之乎?宰臣之尽夺告身,郞官之三年徒配,此何等重典,而强引不当之律,加诸无罪之人,设置金吾之意,果安在哉?臣谓当该金吾堂上,并从重推考,以警来后,断不可已也。’
批曰:“大臣岂有无故不入参筵之理?何有于别谕之有无?且向有代行之教,大臣不入,亦安知由此而然?尔言中‘年高眼昏’等说,极为妄率。金吾议律,亦是因庙堂之启,而金吾承教议谳者,则岂有如许之事?不允。尔则不可不惩其妄言之罪,施以削职之典。”
○命酒禁犯科掖隶金应汉等,严刑岛配,因刑曹启加律也。
4月17日
○庚子,召见前咸镜监司曺允大。允大条陈道内甲山、三水、茂山还多之弊及高原凤仪峙烽燧当罢、别害镇金店当设之状,并令庙堂,商确禀施。
○以南履翼为吏曹参议,曺允大为判义禁府事。
4月18日
○辛丑,昼讲。
○左议政金载瓒札。略曰:
前后仰勉,既在典学,则今于晋昼三接之时,搜竭𫍲见,裨补圣工,即臣断断至愿。而一病尚苦,馆吏之来问进否,辄不免悬病而止。又于昨日,以臣之故,诣阁诸臣,既会且归,迹涉慢蹇,威罚是俟。而况于日前修撰尹日逵之疏,尤有所万万难安者,臣所自讼,而儒臣先言之,臣所自悯,而儒臣先发之。至于京兆债讼事,庙堂之请勘,只论其违禁,而儒臣问备之请,反及金吾。若非庙堂之草记,岂有金吾之议谳乎?因一微事,物议沸郁,如此而尚可以大官言哉?乞赐斥退,使朝廷重法禁严焉。
批曰:“卿之难于日入讲筵,予所知之,且讲规虽严,国务酬接,稍间于宾对,以是不能强卿致焉。又思之,年老大臣,使之连赴晨朝,有违礼敬之道,故继有代入之教。玉堂亦非不知事状之如此,而疏语若是妄率,良觉寒心。京兆债讼事,大抵庙堂之登闻者,必有商量然后为之。独于此事,岂有泛过之理?卿不必以是引义。望卿安心勿辞,间登筵席,以补予之不逮。”右议政金思穆札。略曰:
近日法筵日开于三昼,岂无日觐耿光之心愿也?衰质无望于趋走,贱疾有妨于登对,连事悬病,居常恧蹙,果然儒臣之疏出,而臣罪著矣。
批曰:“左相札批,已言之,于卿何伤?卿须谅悉,安心勿辞。亦入讲席,以副予意。”
○夕讲。
4月19日
○壬寅,昼讲。
○夕讲。
○以金履度为议政府左参赞,李宗爀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
4月20日
○癸卯,御春塘台,行翰林召试,取金阳淳、洪敬谟、李纪渊。
4月21日
○甲辰,昼讲。
○夕讲。
4月22日
○乙巳,昼讲。
○夕讲。
4月23日
○丙午,昼讲。
○夕讲。
4月24日
○丁未,昼讲。
○夕讲。
○命嘉顺宫诞辰陈贺,以十二日退行。礼曹启言:“来五月初八日,嘉顺宫诞辰陈贺,而其日与长陵忌辰相値。在前如此之时,以无故日启禀退行,曾有定式云。”有是命。旋教曰:“慈教不欲张大,权停。”
4月25日
○戊申,昼讲。
○夕讲。
○以沈象奎为工曹判书,李石求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左议政金载瓒又陈疏。略曰:
臣之从前乞免,只缘一病,而尚且七封章,而再寻单。今则病与情并剧,其不容少已,必伸乃止者,情反为重。在朝家黜陟之政,则黜而已,论一夫去就之义,则去而已。噫!臣膺是任,是岂本心?盖堂疏所论者,初不过极其寻常,庙堂只遵令甲,金吾只奉承传,要之为循例常行之事。而犹且激一番之怒,惹一场之闹,全篇归趋,煞有铺叙,这里伏线,指向有在。若讪若詈,极意啧薄,而至于末梢请勘,语其本,则却非别人。臣固不足言,坏体貌而辱荐绅,谅非过耳。伏乞特推礼使之意,亟循乞退之愿。
批曰:“今接卿牍,予欲无言。夫国之所以为恃,专在于老成,而卿既当矣,民之所以具瞻,必先庙堂,而卿既居矣。堂疏之语,何有乎卿之一分难安,而辞引之章,若是过耶?今之事势,不可以一朝一夕挽回,卿或免副,不可以坐在漏船之中,言一堂疏,何足弹也?卿其安心勿辞,即起视事,以副予眷眷之望。”
4月26日
○己酉,昼讲。
○夕讲。
4月27日
○庚戌,昼讲。
○夕讲。
4月28日
○辛亥,昼讲。
○夕讲。
4月29日
○壬子,雨雹。
4月30日
○癸丑,修撰徐能辅,疏卞前承旨尹鼎烈疏语,查启矛盾之端,以省疏具悉为批。
○教曰:“日前堂疏,可谓骇妄极矣,反复思之,不知其义之何在。债讼自有有司之责。大臣只论守法之不谨请勘而已,岂有一毫他意之参错?况国务多端,予心闷切,其为三司之臣,虽就事论事,但言实际。若以大臣有所失,明言其所以然,事理堂堂。焉敢以眩昏为说,使辅相难安,庶事丛脞乎?前修撰尹日逵,姑先投畀湖沿,以惩言不以诚之罪。”配于唐津县。
○谕左议政金载瓒曰:“目今朝野多艰民生受困,予小子夙夜耿耿,罔敢或遑。而奈之何一政令、一事为,未能尽出于实措政?以卿论道日少,引义去深,匡辅无人,庙务久滞之致。向日玉堂事,诚妄矣。然卿既居大官,当以知相规之言可矣,亦付之一笑亦可矣,卿何不谅?且又思之,三司之臣,职在论思,何言之不可陈,何事之不可启?是故虽上有阙失,直言无讳。此乃我朝四百年淸朝之美风。卿何不思,予非谓堂疏,是矣。卿之处地,异于庶僚,必有宽弘广大之心,区区引于不当引之义,未知如何,故予始终言之耳。箕伯奏荐,亦是紧重之政望,卿须即拟入,勿使小子,过加闷虑,幡然改悟,安心视事,以副眷勉之意。”
○刑曹启言:“别监崔圣裕、林致亨、朴道恒、李命淳等,泥醉酗挐,被捉于禁隶。”教曰:“掖隶犯科,他事尚或容矣,至于酒禁,决不恕矣。况日前所犯,便是渠辈之初犯。此辈若有一分畏戢之心,岂敢无严若是之极?屡烦辞教,只为烦屑之甚矣。不饬之承传色,为先令该府,拿问严勘,司钥今夜内令刑曹,流二千里定配。此汉等,并严刑一次,取招后,令训局,待举动后,出去露梁沙场,大张军威,回示三匝后,决棍五十度。后下送配道,更加严刑,绝岛定配。出番别监,待举动后,仍其回示沙场,严棍三十度后,放送。日后若有复犯者,当用加等之律,另加惕念事,分付内侍府及掖庭署各宫房。”
五月
5月1日
○甲寅朔,诣景慕宫,展拜。
○左议政金载瓒附奏以为:“大小勤攻,盛世之胜事也,官师相箴,淸朝之美规也。臣虽愚迷,岂不知堂疏之出于箴攻?而第以臣无似,猥忝匪据,情志未孚,于同朝疑怒,先发于微事,一纸拶侮,殆无馀蕴。致使不干之禁堂,替臣受勘,中书无前之耻,自臣身伊始。盖本事至小,故为耻至大。今若诿以本事之至小,便忘为耻之至大,不思所以自处之义,则是真没耻也忘廉也,而四维之重,自今日始坏也。箕伯荐剡,决不可一时虚徐,而以今情势,既无以见职自居,则备例奏荐,实非私分之所敢出者。惟愿遄伏严谴。”批曰:“禁漏将撤,天色启晨尚迟史官之回,必谓卿心庶几有觉,以副予望。一幅附奏,依旧踵至,卿胡如此?卿胡如此?予于是,明烛审示,实欲无辞。噫!予固知卿之言,出于尊朝廷重四维之义,而予亦岂无为卿陈一言者?卿以为‘尹日逵疏语如何也?或谓之疑之,则尚可似然,若直归之于致怒大臣云,则不然。此何大事,彼焉致怒?予决知其不出于怒也。是以予之日前处分也,只惩轻率之语,昨夜投畀之命也,再言不诚之罪。轻且率,乃是渠之罪,不以诚,亦是渠之罪。而谓之曰疑、曰怒,则近于深诛。况物议自在禁堂之误致议谳,又何必曰不干也。虽以卿之所云忘耻没廉言之,窃尤不当。设令以卿真有难处于他事,其于斯日国势奈何?卿宁忍引之以情势,而予亦忍能从之乎?卿虽浼浼,予则断断。言不在多,自有体谅。若回心改思,自此视事,以副至意,国事何等幸甚?深须之。”又因附奏。教曰:“卿之辞非再,予之谕亦屡矣,今何多诰?实未知卿所云。卿之坏四维者,为何事?若无卿出膺之报,予虽视事临朝,岂有快于意哉?即起幡然,期于登筵,听予面谕。”
○史官以大臣胥命启。教曰:“昨既达宵,今又相持,非但瞻聆之如何,其在于卿体国之义,事理不然。予亦不复更烦前辞者,岂以为卿无言而然?予则断持前心而已,焉可以只从目下之多艰,归之于待卿不以实之地乎?若于此批之后,一向逡巡,则是不体予款曲之意,予将不安者尤甚矣。谅斯之至意,还第视事。待卿还第之后,当就睡,一体谅悉。”
5月2日
○乙卯,持平闵养世疏陈镇川县监洪夔谟贪墨之罪,请施当律,赐批,令该道查启。
○以义禁府河东府使尹绥东拟律,教曰:“贪墨不法,比比有之,而今番尹绥东事,尤极骇痛。专事肥己,犯禁陷科,无所不有,此若不严加勘律,不可以励饬。日后污吏之辈,何必以绽露之事,烦问于细节?即加议处,绳以当律。”
5月4日
○丁巳,左议政金载瓒疏。略曰:
伏以人臣事君,不失身为大。进不以其道,失也,退不以其时,亦失也。臣于进身之初,全丧素守,七顚八倒,今又忘廉冒耻,不退于当退之时,是一身二失也。身既有失,忠无所资,则更何藉而事我君父乎?藩任荐望,促命荐降,事体至重。若使臣有一分可强之势,则岂敢旷日至此?而相职自在必递,庙剡决难冒当。伏乞亟降威罚。
批曰:“卿之改图,予日望之,巽牍又至,予诚不晓卿意之所执也。卿之进,有何七顚八倒,今有何忘廉冒耻者乎?辅相之重,何如也?去就之大,又何如也?言不合乎?计不听乎?予于卿,未尝失敬礼之意,卿于予,有何必去之义乎?今因一微小之妄言,予便舍卿,予之事果何如也,卿便决退,则卿之事,其可曰合于义乎?万万无是理也。卿虽日上十章,予志已断。不在多诰,望卿谅此切至之恳,无复固执,即起视事。荐望之多日迟滞可闷,亦即拟入。”
5月6日
○己未,申谕左议政金载瓒曰:“再昨批中,悉予衷曲,庶几卿之幡然易虑,至今待之。荐望不入,卿终不欲谅予之心乎?设使卿有真个可去之义,予之挽卿之苦心如此,则卿之为予勉回初见,固是当然之事。况卿初无可去之义,而予之必不欲舍卿乎?上下之情志分义,万不可如是相持,徒使八方之瞻聆滋惑。何不念公耳国耳之义乎?玆复申诰,西伯荐代,即为举行,候班、宾对,并为造朝,以答予意,以济国事。”
5月8日
○辛酉,左议政金载瓒疏。略曰:
臣犯难逭之罪,抱至恳之情,可已不已,愈往愈切者,盖有所不容不尔者在耳。且臣情势之外,又添情势,日前儒臣处分,极其过中。以言获罪,本非美事,而罪又过当,有关刑政。况使儒臣,由臣而罚至编管,臣则晏然若无故岂有是也?即此一事,已成铁限,到今去就,更无可言。伏乞并加监谅,亟降明命。
批曰:“栖屑之馀,愼节乍添,不胜奉念。过境,卿何更提也?卿心予己谅之,予心卿亦必谅之矣。予以至诚无隐待卿,卿亦以此答予,上下交相勉勉,情志流通,使世道日尊,国事日济,岂不休哉?予方勉勉,而亦以此勉勉于卿,卿其可不以尽瘁为心乎?儒臣事投畀,非但为拶逼于卿,而卿既以此为逡巡之端,则何难于赐环乎?卿其勿辞,安心调理,俟少间即起视事,以副予至意。”
○教曰:“左相批答中,已听之矣。投畀罪人尹日逵,放送。”
5月9日
○壬戌,教曰:“近见诸道状启,则赈事次第垂毕,而麦亦向熟矣。今则民情之遑急,比之冬春果何,而不至于捐瘠乎?麦农一皆丰稔,可使饥民获饱而有裕乎?雨旸均适,今年无秧坂之忧,饥馑之馀,力能使田亩尽辟,而无荒废之叹乎?流亡者相率,而还归鄕里乎?南中之疠疫,今已干净,而无扎瘥之患乎?此皆夙宵所憧憧者也。大抵劳来怀保之政,何时不汲汲,而至如目下诸路,则如人之新经大病,大病之后,调息保护之,功十倍于平常之日,然后可以为完人。哀彼无辜之民,惨经歉荒,其幸而免于死亡者,一则上天之仁,二则上天之仁。赖天之仁,既千辛万苦,而得生于冬春之间矣,今若不能尽怀保调息之策,不免于既生而复死,则其不孤天心,而失人和乎?为方伯、守令者,勿以毕赈而放心,麦熟而弛虑,益加勉勉于劳来怀保之方,俾此遗馀之民,得以安生复业事,下谕于设赈各道。”
○以李晩秀为平安道观察使,朴宗庆为户曹判书,元毅镇为公忠道水军节度使,柳相亮为三道统御使。
5月10日
○癸亥,诣北苑,行皇坛望拜礼。
○以徐荣辅为吏曹判书。
5月11日
○甲子,以曺允遂为司谏院大司谏。
5月12日
○乙丑,分遣史官宣传官,看审郊外麦农。
5月16日
○己巳,次对。
5月22日
○乙亥,以沈象奎为刑曹判书。
5月25日
○戊寅,次对。左议政金载瓒启言:“今番酒禁,专为救荒之策,而行禁已过半年,两麦登稔,诸路毕赈,民忧有渐纾之望,今则合有弛张之道。此后则私家祀享,许令用酒,大小宴会,亦不必一一严禁。而至于大酿及酗酒,既有自来禁令,此则切勿因此小弛,另为痛禁,俾绝如前荡然之弊。”可之。
○陞报恩县为郡,胎室加封后例陞也。
○以尹益烈为司谏院大司谏,朴宗来为工曹判书,权常愼为京畿观察使,元在明为成均馆大司成,徐春辅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5月26日
○己卯,以李集斗为判义禁府事。
5月27日
○庚辰,刑曹参议尹鼎烈,陈疏自卞,批曰:“一向如此徒涉烦屑。”
○水原、广州、京畿、三南,以毕赈启。〈水原饥民十四万一千一百七十五口,分赈各谷一万四百三十三石,内下钱别巡饥民二万七百八十七口,米五百九十九石,钱二千七百九两。广州饥民四万五千三百十二口,分赈米一千三百九十石十四斗。京畿、骊州等二十六邑镇饥民三十八万七千八百八十九口,分赈各谷三万三千四百七十二石九斗。湖西平泽等五十邑镇驿饥民一百三十一万一千九百五十九口,分赈各谷十万五千三百二十四石八斗。湖南全州等九十邑镇驿饥民四百七十六万四千四百五十七口,分赈各谷二十五万二千一百四十五石。岭南庆州等七十一邑镇、驿饥民一百七十二万九千六百六十口,分赈各谷十三万六千八百九石六斗。〉 ○命赈邑守令及愿纳人等论赏。保宁县监咸正禧、珍岛前郡守闵植加资。尚州牧使李英绍,玺书表里赐给。罗州牧使金思羲、舒川郡守赵德壤高敞县监卞世义、光阳县监李殷会,表里赐给。淳昌郡守李光宪、南原县监南周献、乐安郡守李普荣、唐津县监徐致辅,准职除授。温阳郡守李大远、新昌县监尹致猷、全义县监李英孝、碧沙察访元在诚、永川前郡守徐有教,并陞叙。其馀施赏有差。〈各道士民愿纳各谷,五万九千四百二十八石。〉
六月
6月1日
○甲申朔,召见平安监司李晩秀。上曰:“以卿之才望声续,不必勖之。而箕营本是关防重地,比他道尤别焉。下去后须诚心对扬,期于苏弊也。”
○以金羲淳为全罗道观察使。
6月2日
○乙酉,以朴宗来为判义禁府事。
6月4日
○丁亥,以李勉兢为司宪府大司宪,柳耕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冕膺为汉城府判尹。
6月5日
○戊子,次对。左议政金载瓒曰:“日前承宣及院吏处分,恐为过中之举。在昔肃庙朝,治一宪吏,仍下教曰:‘宋太祖误治一吏,终日不乐,而予则自治宪吏之后,殆至终年不乐’,仍命优恤其妻孥,伊时臣民,莫不钦仰攅祝。孝宗朝尝下教于先正臣宋时烈曰:‘易发难制,惟怒为甚。若有可怒之事,则每俟中夜怒弛而处之,庶无过当之举’。今此处分,臣则谓殿下治心之工,有所未尽而然也。既往之事,今不必更为提达,而从今以后,益加审愼于此等处焉。”前此因药院提调南公辙疏中句语不审,以政院捧纳之失,有承旨并禁推,院吏令兵曹严棍故也。
○命祈雨祭,不卜日设行。
○王大妃以承传色谚书下教曰:
有拘忌事,欲奉主上,暂时避于庆熙宫,而主上不从,故迁延日字矣。定以明日,欲与嘉顺宫,一体移御,此意传于大臣,奏于大殿,待处分举行。
○召见时、原任大臣及入直玉堂,因请对也。领府事李时秀曰:“伏见慈教,诚不胜惊惶万万矣。臣未敢知拘忌之为何拘何忌,而虽以闾巷言之,稍有知职之人,犹不道拘忌二字。况以堂堂千乘之国,有此不卜日移御之命,举措若是急遽,事面若是苟且?谚教中殿下不从之教,臣等固已钦仰我殿下光明正大之德矣。慈教虽如是,臣等万无奉承之道。伏愿仰禀慈旨,亟寝成命焉。”左议政金载瓒曰:“领府所奏,诚守经之论。凡拘忌云者,即不过巫卜辈不经之说也。慈教实出于保护圣躬之至意,而殿下居至尊之位,百灵呵护,万祥咸凑,何有乎拘忌与否乎?以殿下圣学之高明,灼然俯烛其无是理,而一夜之间,有此举措,非但都下人心之惊惑,八方听闻,当以为如何?虽一时临幸,亦当先期命戒,不宜草率。况移御何等重大之事,而今乃若是急遽乎?伏愿加圣三思,期回慈念焉。”右议政金思穆曰:“两大臣所陈,诚得矣。拘忌二字,非帝王家所可道者,臣等岂敢黾勉奉承乎?”上曰:“日前慈殿,已有此下教,而事体之重大,拘忌之不经,诚如卿等之所奏,予亦岂不知之?自初缕缕仰陈,不得奉承者,良以此也。卿等之言如此,第当更为仰禀,而慈教亦出于不得已,似难一向违拂,事甚难处矣。”时秀曰:“今承下教,诚不胜钦仰攅祝。慈教可奉承之事,亦有不可奉承之事矣。”上曰:“事体如此,故自初不敢奉承矣。”载瓒曰:“殿下若仰禀慈殿,即寝成命,则非但中外臣民之钦颂,书之简策,传之后世,其将尤有光于圣德矣。”校理徐长辅曰:“拘忌本非正大之事,移御亦是愼重之举。虽寻常闾巷之间,不为拘忌者亦多,而若或移徙,则必也择以吉日,以重其事。况帝王之居,将欲移御,而宁可若是急遽乎?”上曰:“已谕于大臣玉堂,姑止之。”时秀曰:“臣等谨当退俟处分矣。”上曰:“第当仰勉,而姑未敢知允从与否,故不得指一下教,卿且俟之。”
○召见承旨金履载。上曰:“入告慈殿,则下教曰:‘大臣之争执,不当若是,予心不觉惭愧矣。俄者下教,非但专出于拘忌也,两阙之往来,自前多有如此之时。有非大臣一向争执之事,勿复如是之意,言于大臣’为教。到今事势,诚有不得不然者,自下顺志之道,惟当奉承而已。承旨须退,传此教也。”履载曰:“大臣所奏,诚得当矣。移御一事,何等重大,而其为不合于事理,可骇于听闻,当如何哉?殿下今以顺志为教,夫事之所当奉承者,奉承之为顺志,而至若不当奉承者,则期于勉回,以顺事理,然后始可谓之顺志也。伏愿,更以不当奉承之意,诚心导达焉。”上曰:“须即出去,详传此教也。”履载曰:“俄下慈教拘忌二字,终有所未安,故姑不颁布矣。”上曰:“即为颁布举行也。”
○召见时、原任大臣及入直玉堂,因求对也。领府事李时秀曰:“入侍承宣之出传下教,详为承聆矣。慈教丁宁恳至,臣等不胜惶悚矣。若非大阙国体,则何敢屡渎之不已乎?今于中夜,颁此教,则八方听闻,其将何如?当今民俗多讹,诚不知转成何样传说,亦岂非可闷乎?拘忌既属圣躬,则臣等岂敢或忽于奉承?而今此移御之重,有大于拘忌之事。臣等明知其然,而徒欲奉承,则是负我殿下也。臣等岂忍为此哉?”右议政金思穆曰:“举行节次之窘急,亦不可不顾矣。”时秀曰:“举行诸节,特其末节。半夜求对,更为仰陈者,诚以事体道理,有不容不如是矣。”左议政金载瓒曰:“虽数百里提封之国,稍存规模。则考诸往牒,未闻有如此举措,不意升平之时,有此顚倒之举。臣等忝在三事之列,何敢奉承乎?事属圣躬,臣等缕缕仰达,实万万㑛惶,而使国体无损,事理得当,亦是为殿下地,诚不敢顾小嫌而累大德矣。”上曰:“予亦非不知此个事体,而慈教自初恳至,屡次仰陈,未蒙允从。到今事面,势将不得不奉承者矣。”载瓒曰:“臣等岂不反复思惟,而决是不可奉承者矣。”上曰:“予亦知其如此,故更为仰奏,或冀慈心之转回矣。今则实无以期于勉回,到此地头,奉承之外,恐无他道矣。”时秀曰:“决难奉承之事,何以奉承乎?移御岂造次可为之事乎?”上曰:“此异于移御,只奉慈殿与慈宫,则不当曰移御。自前多有往来之事,慈教既如此,在下之道,不可不举行矣。移御之后,第当观势仰禀,以为还御之地矣。”长辅曰:“大臣亦岂不知奉承之为顺志,而有此更为求对之举乎?”上曰:“玉堂不必更奏矣。”上曰:“英庙朝及先朝,有移御之例,而今则有异于移御,以此晓谕也。”时秀曰:“此非一两日暂为移次之事,岂非移御乎?臣等既登前席,不能得请而退,则安用臣等为哉?”上曰:“俄已下教,以此举行。”时秀曰:“臣等既伏闻,慈教已极严重,而今于传教中,至有不安承闻之教,臣等尤万万悚惶,谨当退俟严谴矣。”
○政院以时、原任大臣胥命启。批曰:“卿等之此举,万万过矣。勿辞。安心还第。”
○教曰:“大臣俄奉慈教请对,以其事涉急遽为奏,故更为仰勉慈心,而至有不安承闻之教。当初予心之难于奉承者,诚如大臣所奏云云,而今则慈教如是恳至,其在顺志之一道,不可胶守前言。明日当诣庆熙宫,而此是往来者,告庙一节,勿为磨链。王大妃殿、嘉顺宫,亦当姑欲移御,以此举行。祗迎处所,依前例磨链。”
6月6日
○己丑,奉王大妃殿、嘉顺宫,移御于庆熙宫。
○以赵得永为刑曹判书。
○大司谏柳耕,陈疏乞递,仍请还御,赐批许递。
6月7日
○庚寅,行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觅山、汉江。
○雨水深一寸九分。
○以吴翰源为司谏院大司谏。
○掌令沈厚镇、韩用仪,正言姜浚钦,校理徐长辅,副校理赵钟永,副修撰李止渊,大司谏吴翰源,献纳李泳夏等,交章请还御,赐批不许。
6月8日
○辛卯,诣昌德宫,当日还宫。
6月9日
○壬辰,领府事李时秀、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联札,请还御。批曰:“卿等缕缕恳请,非不欲从,而慈教郑重且切,何为徒思卿等之言而听之哉?但愿慈心之不远复而已。”
○夜对。
6月10日
○癸巳,再次祈雨于龙山江楮子岛。
○召见时、原任大臣及入直玉堂,因请对也。领府事李时秀曰:“臣等诚意浅薄,言辞拙讷,未能格天,臣等之罪,固无所容。而殿下于平常之时,若以臣等为可恃,则岂有此举,臣等若至诚争难,则亦何至此境乎?移御此阙,今至四更宵矣,非徒臣等之万万忧煎,都下之民,莫不遑遑。且久废之空阙,猝当移处,实非圣躬调护之所。殿下若欲移御此阙,则分付该司,前期修理,涓吉临御,则中外人心,必无讶惑之端。而只奉两殿宫,不时动驾,伊日举措,诚甚忽遽。且当慈宫进御汤剂之日,殿下亦不得朝夕承候,则圣心之焦虑,尤当如何?元子宫,以天纵之姿,又当尺衣之渐长,殿下宜当亲自保护,而何不念及于此,有此非常之举乎?臣等不胜区区闷虑之至矣。”上曰:“昨日札批,已有所言者,而前既缕缕仰禀于殿宫,俄以今日卿等之求对,必为还御之请,故又为仰陈。则慈教有勉回之望,以为:‘虽不得即日还御,而不日内当还御’为教矣。”时秀曰:“圣教及此,诚万万庆幸。伏愿即下传教,日字使之择入,使大小臣民,皆知还御之有期,则人心自可底定矣。”左议政金载瓒曰:“帝王之治国、士庶之治家,皆不出道理二字。以目前道理言之,殿宫之各离,今己屡日矣。殿下若于慈宫,不得镇日承候,则不但圣心之为缺然,亦于道理上有欠焉。人主处万民之上,若有所欠于道理上,则万民其将无效则之所,此尤臣等之万万忧者。殿下须以道理即然之意,仰禀慈旨,期于勉回,亦是殿下之道理。惟愿亟从臣等之请焉。”上曰:“俄以还御之意,仰达于殿宫,今无更达之辞。入侍罢后,更当仰禀也。”载瓒曰:“臣等既承成命,更无可达者,而文迹书下然后,臣等可以退去矣。”上曰:“卿等少为退待也。予当入禀后下教也。”
○教曰:“慈心反回,微诚仰格,而亦不可仓猝动驾,殿宫还御,以明日为之。”
○刑曹参判洪奭周,疏论移御之失,仍言:
人臣事君,从令非忠。积诚齐进,宜无不格,夫岂可曰吾君之不从,而先自泯默哉?大僚之两遭救对,诚可谓犹贤乎已,而退有胥命之启,进无大庭之吁,责备之义,犹不能无慨。矧彼济济盈廷,环视噤口,殿陛无碎首之人,台阁绝叩,阁之声。臣亦其中一人,不宜同浴讥祼,而国史书之,野史记之,天下后世,谓今日朝廷何如也’?
批曰:“已命还御矣。”
○分副摠管闵耆显、副应教徐鼎辅、正言尹致谦陈疏,请还御,并赐批以已命还御矣。
○刑曹判书赵得永疏。略曰:
呜呼!凡民之生,孰无父母,世道朝象,胡至斯极?只缘臣滥被拔擢之宠,阴媒仇嫉之怨,致有此淸朝所未闻、所未见之一大变怪,臣之恸冤、崩迫,非徒为一己所遭之惨毒而已。方今圣明临御,以孝为理,举国含生,莫不兴感,而臣以礼使旧物,未免贻累于昭代敦伦之化,臣之罪,虽万戮何以少赎乎?藉令臣终不得一番鸣暴,只为臣没身之枳累而止,亦何足多卞?而至若其中数句语,则大系彝伦,即人兽未分之关也。御史之立证言根,即所谓衣冠人,而查启一出,节节虚谎,容光所照,昭晰备至。臣欲语则胸膈先塞,欲提则神魄俱丧。抱此恶名,生亦何为?臣与御史,本有世相好之谊,初无众所知之嫌,今此万端构捏,千岐诬辱,必欲乘机湛灭,以快其心而后已者,抑何故也?盖此事端,莫非臣赋性狷狭,不愼枢机之罪也。曩在丙寅春,判府事臣徐龙辅,复拜左相之命,特下于华城临銮之日,恩礼旷绝,虽谓之载之后车,非过语也。时値达贼,罪恶彰著,声讨方张。臣自语于心曰:‘彼大臣沫飮之义,岂后他人为之。’加额而喜及其陪扈而上来。一日、二日;听闻多骇。人皆曰:‘大臣主见,不以达贼为罪。’众口相传,滋惑倍甚。臣往见其时领相故大臣李秉模,洞言慨斥,伊后跨旬阅朔,拖至四十日,了无动静。圣上屡遣史官,以入参宾对,阐明义理之意,辞教恳恻,足感豚鱼,亦不知为几次。而彼辄称疾不起。虽或有实病,揆以轝疾讨贼之义,决不可若是力抗,况病非难强者乎?于是俗习窥觇,岐论哗然,逋逃趋附,妖说间之,堂堂义理,将至汨蕫之境。猗!我圣上廓挥乾刚,大行严讨,彼乃不得不黾勉造朝,随诸大臣后。其漫漶于大义,携贰于国是,举世之具耳目者,孰不觑破?臣心愤惋,当复如何?至于书九之千罪万恶,姑勿论,庚申疏,彼固曰:‘四条问答’,穷凶绝慝,即裕贼凶疏之前茅也。隐然以邪说二字,为一篇纲领,东闪西忽,旨义狡稳,祖述乎龟、禄,烂漫乎焕、达,一片精神,专在乎网打国边,莫掩枭肠,头腊已判,手脚尽露。大臣既居民具瞻之位,宜效人得诛之义。而敢以‘非其本心’之说,公肆曲为掩护之意,无人不传,有口皆言。逮夫圣上,以墨敕斜封,下询于筵席也,大臣以‘抉摘文字,非圣世美事’为奏,噫!此何言也?昔贼臣明谊,以‘文字罪人,非圣世美事’,营护镜贼,至有院启之举,岂料此大臣之挺身蹈袭,如印一板也哉?凡此墨敕斜封之悖说,在渠犹属薄物细故,而大臣尚此极力周遮,况乎其大于此者乎?臣于伊日,适登宾筵,身亲听得,腔血如沸。且以大臣辛酉疏言之,其疏中曰:‘臣父之目,可瞑于地下一句节,即人伦之大变也。若如其言,则惟龟柱官未复之日,即厥父目不瞑之秋。九原不暝,何等幽冤?为人之子,明知其父之抱冤不瞑,则何不一暴于十数年之间,而苦待贼焰鸱张之日,附利献媢,极诩贤戚之昭雪,自伤墓木之已拱,以厥父之不得与睹于是日,大加哀痛之言,称之以‘穹壤茫茫。’若曰:‘怵祸畏势,不得已如是陈疏’云尔,则亦有所不然者。謟逆保位,为计虽急,证父佞贼,是岂可忍?三纲斁灭,一世唾骂。臣痛义理之毁坏,忧伦常之蔑绝,积愤在中,信心发口,公会稠坐,严加非斥,以至臣之待罪西藩也,岁时例问,亦不及之,以示若浼之志。此皆通朝之所共闻知者也。夫岂臣有私恶而然欤?但是明义伦、严忠逆之一段血忠,磨泐他不得,那知鹰逐之诚,反招蜮射之怒?傍肆狺狺,视臣如仇,认以真个杀父之怨,兼之建德报仇之谋,凭借按廉,专肆报复,白地架凿,极意污蔑,句句字字,以丑辱为事,朝家之差送绣衣,岂为渠逞私泄毒,要快自中酌酒贺之心而为哉?嫌憾殆甚于次骨,罗织竟售于甘心。谓天可欺,诬人无难,势熖猖獗,公议澌灭。至冤莫暴,控诉靡因,人无有为臣言者。天非不高也,地非不厚也,日月非不洞照也。自分生而为无告之穷民,没而作难暝之冤鬼,俯仰呼号,此何人斯?至于官职去就之节,有非臣梦寐之所可议到,而况今新伯教书一出,臣之罪,又添一案矣。藩臣教书,以‘王若曰’为头辞,则事体极为严重,辞意尤所敬愼。而今此教书中数三句语,臣未尝奉睹于圣上丝纶之间,则彼代撰者,于何凭信,敢称王言?若以为急于报怨,忍此矫旨云,则今之人,全无忌惮,若是之甚耶?莫非臣身受戈镝,魂游阱罟,诬毁之横逼,世变之层生,又有此贻辱王言而乃已。臣罪至此,尤合诛殛。
批曰:“往事卿何提乎?予之倚毗何如,而卿何如此耶?教书一事,闻卿之言,始觉其骇妄也,在卿不足弹。然其在重事面之道,不可勿论,奎章阁待教李龙秀,为先削职,令该府,拿问严处。”
○还御昌德宫。
6月11日
○甲午,雨,水深四寸五分。
○教曰:“殿宫还御以明为之。”
○全罗监司金羲淳,疏陈母老乞递,赐批许之,以李存秀代之。
6月12日
○乙未,诣钟街,祗迎王大妃殿、嘉顺还御。
6月13日
○丙申,以赵得永为司宪府大司宪,朴宗京为司谏院大司谏,金履乔为成均馆大司成。
6月14日
○丁酉,以金启洛为刑曹判书。
6月16日
○己亥,吏曹判书徐荣辅,疏辞铨任,仍请终养,赐批不许。
○京畿监司权常愼,以判府事徐龙辅遭罹罔测,走伏县狱驰启。教曰:“卿又何为而为县狱胥命之举乎?卿自丙寅秋,引义寻鄕,至今不为还京之端,即以此事也。卿之所引,无前后之异,则予之处卿,亦无前后之异。卿其安心勿待命,即为还次事。”遣史官传谕。
6月19日
○壬寅,命递兵曹判书南公辙,以金履度代之,林汉浩为吏曹参判。
6月21日
○甲辰,以金羲淳为司宪府大司宪。曺允遂为司谏院大司谏,赵尚镇为议政府右参赞。
6月23日
○丙午,全罗监司李存秀,引海伯时遭弹事,三疏辞职,许之,以李相璜代之。李勉兢为司宪府大司宪。
6月24日
○丁未,次对。右议政金思穆曰:“伏闻,中宫殿胎候,今至多朔云。螽斯诜诜之庆,实是宗祊无疆之休。前期设厅,曾有定式,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今番则异于前时,不必前期设厅矣。”思穆曰:“分娩以后,虽有轻重之可言,而至于保护之节,实无前后之异矣。”上曰:“左相之意,何如?”左议政金载瓒曰:“设厅事,诚如右相所奏矣。”上曰:“前期设厅,果有已例乎。”行大护军沈象奎曰:“设厅之前期三朔,自是应行之典,而或有临时举行之例,皆因下教设厅矣。”上曰:“待八月念间,更禀为之,可也。”
○命重囚见失邑守令,勿先论罪,临时禀处。因大臣以‘邑属谋逐官长,多有故纵,依殿牌作变,松田失火,勿罢守令之受教,’处之为请,询回诸臣,而有是命。
○修撰徐能辅疏。略曰:
丙寅春达淳逆节始绽之时,臣之从兄奉使而归,反面之对,即有严讨之奏。伊后又与故领相臣李秉模,同被召接于华城行宫,前席娓娓之敷陈,不越乎阐明义理,惩惧乱逆之意,伏想宸听,尚当记有。而其时则乃臣从兄未膺重卜之前也。夫以屏野之踪,犹效沫飮之诚,及叨当轴之列,乃为前却之计者,揆以常情,宁有是理?顾其自来情势,实难叨于揆地,而非时泄痢之症,又复奄奄,当时目见者,莫不危之。此其势安得闻命即膺?而今乃以此,直归缓讨之科,则世岂复有完人耶?至若李书九事,筵席酬酢,固有始末,同辞仰对,亦非一人,记注昭载,一按可知。夫书九之有罪、无罪,何关于臣之从兄?而今以抉摘云云,构为大案者,诚不满一笑。昔宋吴处厚,以蔡确《车盖亭诗》,为诬谤宣仁,范纯仁、吕大防等,皆以抉摘文字,为非圣世所宜有,而朱夫子亦以口语挤人,为元祐诸人之失。若如得永之言,则纯仁、大防之论,皆与明谊一串,而朱子亦为营救蔡确之论耶?噫!辛酉一疏,固臣从兄之所尝隐痛悔恨,而甘自废于没身者也。顾其事机,有至难言者。泉壤之祸,朝夕将迫,为人子者,坐视其父之将被身后极罪,而恬然不为之动心,亦非情理所宜有。则宁以其身自居于难洗之累,而为其既骨之亲,少缓一朝之危祸,执迹而论,安能免怵畏祸福之诮?而千载以后,亦必有悲其遇,而怜其志者矣。以圣上日月之明,曲赐照烛四字恩言,既发于筵席之上,而如李镇嵩、李渭达,乘机敲撼之徒,皆正屏裔之罪,臣之阖门生死肉骨陨结之忱,不知所报。岂料忿毒之所逞,又袭残刻之馀论?而又其所谓‘瞑目地下’云者,乃因慈教昭晰之恩,而为之言者也。所谓‘穹壤茫茫’云者,乃指忍闻不忍闻之言而为说也。疏本具在,不啻明白,而捏合诬辱,至于此极,胡叫乱嚷,口业绝悖。苟求其端,实由臣作,此尤所以恸不欲生者也。臣窃观得永之疏,一片精神,都在于为建德报仇一句,隐然自处以树立主人,而谓人莫敢我何,其气焰所及,不可向迩。虽以公眼看觑者,不能无投鼠忌器之嫌,此又有万万不然者。夫元载之诛鱼朝恩,史弥远之诛韩侂胄,即其一节而论之,则虽谓之有功于社稷可也。若必以忌器为嫌,则彦真卿之忤元载,真德秀之攻史弥远,亦可谓为朝恩、佗胄报仇耶?虽以我朝故事言之,安老伏法,而沈贞之丹书自在,国荣为逆,而明义之大案昭揭,则纵使得永伏大憝之诛,顾何伤于讨达之大义理耶?缘臣一着之轻发,上焉而朝廷之羞耻如彼,下焉而私门之遭罹若此,一则臣罪,二则臣罪。臣虽灭死,何以可赎?
批曰:“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尔不闻之乎?重臣果元载、史弥远乎,尔果颜真卿、真德秀乎?何其为万万不当之喩也?事端本由于尔,所当严处,特念大臣之此时心事,姑从末勘,尔则施以永刊仕版之典。”
○护军李祉永疏。略曰:
昔在先朝戊申春,特命户曹参判臣柳义养,撰进《五礼通编》,而臣亦差校正之任,仍除臣太仆正,置诸禁直,俾便禀裁。盖《五礼仪》成于成庙五年甲午,而年代寝远,仪节累变,以今视古,率多迳庭。英庙朝,命纂《续五礼仪》,后又成《续仪补》,又于丁丑斋殿,有《补编》之申修焉。大小仪制,秩然咸备,国朝典礼,于斯为盛。而第其前后原、续之编,各为一书,仓卒考据之际,有难参互,故先大王遂命臣等,汇成一帙。圣教若曰:‘原书体重,固不可删削,《续仪补编》,先朝所纂,亦不敢增损。仍其旧本,以存谨严之体,添以时仪,以便考检之资。’臣等承命悸恐,不敢以汰哉为嫌,谨将诸编,一一禀定,各随其因革同异,逐句增补,合四书为一通义养,旁搜广考,煞费心力,书几成而不幸病不起。臣与诸郞,持草本入禀,则命下芸馆刊印,旋以序、例之间有踈漏,命臣更加补辑。而经历岁月,始克卒业。书凡二十有六编,藏留臣所,以俟处分,回念及此,涕泪无从。呜呼!先大王,以天纵之圣,凡于典章、法度之间,靡不究极精微。乃以列朝仪文之布在方册者,务归其极,合为一统之书,以成万世之宪。以臣等寡识,何能对扬其万一哉?自庚申以后,抱是书而掩泣,欲进者屡矣。今臣犬马之齿,已逾八耋,若一朝溘然,则先朝所尝命名之书,将不免缘臣淹没而不章,终作一家巾衍之藏,亦岂私分之所敢安乎?玆将《五礼通编》草本十六册以进,伏愿更命掌礼之臣,益加校勘,俾成全书,得以刊行,则庶有补于继述之盛德,而臣亦与有荣焉。
批曰:“此书之命编,即我先大王继述列圣朝制作,以为万世宪章之圣意也。今览卿章,不胜怆慕之心。卿以耄耋之年,克成撰辑之功,进于今日,予膺嘉叹。原书令内阁,更加考证以进。卿则特赐虎皮一领。”
○以徐荣辅为艺文馆提学,尹得逵、李溏为左右捕盗大将。
6月25日
○戊申,以南公辙为开城府留守。
秋七月
7月1日
○癸丑朔,教曰:“久未省谒,孺慕愈切。今幸赖天之灵,年事幸免歉荒,予小子伸情之心,尤为耿耿。今番自当以八月内为之。朔日后至旬前,既少斋日,健陵、显隆园幸行,以初五日择入。”
○大护军赵得永,上疏陈卞徐能辅疏语,批曰:“卿重臣也,彼之所言,何足介意,自损体貌乎?予之罪彼,亦是重卿之故,知卿本心而然,卿其勿辞。”
7月2日
○甲寅,御仁政殿,试秋到记儒生,讲居首金逸渊,制居首赵璟镇,并直赴殿试。
○命施载宁等邑民家漂压一百二十三户别恤典。
7月4日
○丙辰,申谕判府事徐龙辅曰:“卿何为不知予为卿之苦心,一直如此,不欲为变通也?如是相持,而何时有可已之时乎?卿未还第之前,虽为经年阅岁,史官勉谕之举不可已。歉年残邑,将至于破败。以卿体国之心,分义之外,此亦当念。卿其即日还归,以安予心。”
7月5日
○丁巳,雨,水深一尺一寸六分。是岁自六月望间,雨潦频降,五部颓户,通计为七百四十馀户,并给恤典。
7月8日
○庚申,命施嘉山、博川二邑民家漂颓二百六十户别恤典。
7月9日
○辛酉,药院入诊于大造殿,以上候有耳部左边牵引之症故也。都提调金思穆曰:“近日日气甚热,自上召接之际,不无装束之为难,其在礼下之念,万万钦仰,而药院入侍,不必以此为拘。曾在英庙朝及先大王朝,有症候之时,每许卧内之入诊。伏乞频赐召接焉。”上曰:“今亦不可谓装束矣。此后调理之剂,从当继进,此亦预为知悉。”仍命加减六和汤煎入。
7月10日
○壬戌,命进御荆芥连翘汤,逐日煎入,五贴而止。
7月11日
○癸亥,行都政。〈吏曹判书徐荣辅,参议南履翼,兵曹判书金履度。〉以尹长烈为司谏院大司谏,元在明为成均馆大司成,金羲淳为艺文馆提学,李春英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
7月13日
○乙丑,停诸道秋操,设赈邑官门取点,亦为停免。
7月14日
○丙寅,平安监司李晩秀,以义州府民家漂颓一千八百七十七户、人物渰死二百六十三名驰启。教曰:“许多人命,渰没伙多,寒心矜虑,良觉倍然。其所顾助,专在慰抚之一道,则守倅惕念,自可尽心,而不可无饬教,故如是下教。另加存生恤死,加给恤典。死人身、还布,并须荡减,水边设祭等节,着实举行。亦令妻孥,俾知安接之方,即使不日改构,其外被漂者烟户杂役,一并除省。”仍命道臣,作文侑之。
7月15日
○丁卯,以赵钟永差义州府慰谕御史,召见遣之。上曰:“此是年来初有之灾,闻来不胜矜恻。持此传谕往宣,而虽传教之外,尔与道、守臣,区划奠接之方。民人处,亦为宣谕此意,竣事后复命,而与丙辰被灾之时,形止何如,亦为详见以来,可也。”
○谕义州府被灾民人。教曰:“昨见箕伯状启,人物渰没、民家漂颓,殆过千百,矜恻之心,达宵未弛,朝发申谕,以告义州之民。大抵今夏雨水不适,虽以京洛之民家言之,其所漂颓,日以多矣。然犹未有若此之甚焉。是以据因已例,略加恤典,岂足以尽予本意?但朝家之所恃者,专在结构奠接之不日其安,妻孥家属安堵如旧而已。玆遣慰谕御史以谕,惟尔被灾民人,咸须知悉。”
7月16日
○戊辰,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及药院诸臣。命华城幸行,退定于来月二十七日。
○以吴载绍为判义禁府事。
○先是,献纳李章垕疏论台臣闵养世:“曾驳一倅,查案落空,而重叨言地,不为自引,谓之贻羞台阁。请推前后拟望铨官。”又言武将棍囚台隶事,令庙堂禀处。庙堂启言:御营大将李尧宪,路遇正言朴奎寿,以其便服之故,不知为台谏,责以犯马,拘其台隶。台臣又捉将臣之带隶。将臣谓:‘以暂拘旋放,果无所失,而反以此执捉将臣之带隶,有关朝体’,使之先汰,仍为囚棍云。台官虽或失体,本事不过昧例,而有若相较,终欠相待,将臣则重推。台臣非公服不出,自是台体,饬教极严,而先失台体,且违飭令。前正言朴奎寿,请施罢职之典。“允之。仍以台谏之平服私行,著为饬禁,令书揭两司。又教曰:”今见庙堂草记,本事不过至微,辞太不称当。而至于闵养世事,彼果有罪,则请勘可也,改正可也。不为如是,而忽为越及于拟望之人,至请问备。又不书姓名,而但称前后铨官者,其意不难知也,此非尝试疑乱之计乎?其在防微杜渐之义,不可以言官而曲恕也明矣。虽不索言,如渠鄕曲之人,何足深诛?特从末勘,献纳李章垕,为先施以放逐鄕里之典。“
○东莱府使尹鲁东,以通信使护行大差倭出来驰启。
7月18日
○庚午,吏曹判书徐荣辅,疏陈母病,乞长暇,许之。
○以李勉兢为吏曹判书,李直辅为司宪府大司宪。
7月20日
○壬申,行七夕制于泮宫。
7月21日
○癸酉,诣北苑,行皇坛望拜礼。
7月25日
○丁丑,诣太庙、景慕宫,展拜。
7月29日
○辛巳,咸镜假都事尹光濩,以观察使金明淳卒逝启,以赵德润代之。
○以曺允大为弘文馆提学。
7月30日
○壬午,药院入诊兼行次对,命昨冬移转湖西湖南还谷,今年耗条,特为除减,从户曹判书朴宗庆所奏也。
○左议政金载瓒启言:“补赈人实职,即五卫将及同佥枢,而鄕民之所荣耀,卫将为胜。朝家之所施者,卫将与枢衔,既无轻重之别,而当受者之所愿得者,若在卫将,则依愿许施,以惬其望,乃所以劝后之道。补赈一千石以上实职应受者,并以卫将差下。”从之。又启言:“武臣边地,自有阶梯,若非已经训正者,则内外将履历之前,无得直差边地,即古之官制。而近多违式,此后则申明古制。”从之。
○幸行时,御讲册子载随,即古规,而近废不行。至是,因儒臣所奏,命复旧。
○以吴毅常、白师訚为左右捕盗大将。
八月
8月5日
○丁亥,轮对。
○以曺允大为汉城府判尹。
○义州府慰谕御史赵钟永,以本府民人等被灾形止驰启,教曰:“顷见箕伯状本,想其光景,至今矜恻,又见此状,倍加闷然,继以惨骇。诸般事势若是,则顾恤当有加于丙辰。令庙堂,另加商确事,分付。”
8月6日
○戊子,命进御加味健脾汤,自今日一贴式煎入。
○义禁府启言:“西部幼学李度彬上言以为:‘渠父冲,以厚谦之妻娚,丙申遭台启定配,不幸身死,罪名尚在。渠叔漌所遭惟均,而癸亥邦庆,特蒙恩宥,乙丑赦典,又蒙给牒。同一兄弟,而渠叔生之致得被涤瑕之泽,渠父则身死之故,尚稽覆盆之照’云。请问议大臣,处之。”教曰:“弟放兄否,足可为可恕之端。特为荡涤。”
8月9日
○辛卯,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以元子宫初度请承候也。
8月11日
○癸巳,以郑东干为吏曹参议。
○户曹判书朴宗庆辞递,以沈象奎代之。
8月15日
○丁酉,次对。
○以韩晩裕为卷草官。
8月17日
○己亥,以吴载光为三道统制使。
○召见义州府慰谕御史赵钟永。上曰:“下去后,善为慰谕。而所见果如何?”钟永曰:“被灾人民,彷徨号呼,靡所底定,闻臣慰谕而来,举皆欢欣,若将有苏。臣布谕朝家轸念之德意,审见被灾之形止。而连为蕫饬,另使顾恤,俾得速速结构。虽不如旧日之安堵,今则谓之奠接,未为不可矣。”上曰:“地形果如何,而又被沈垫之患耶?”钟永曰:“六岛地形污陷,沙场广阔,沿江二面地形平阔,水环四面,筑垌而防水,堤上焉筑室。若値大水之滚到,则既无舟楫,无以远避,或有升屋者,或有升木者,毕竟垌溃而室颓,举皆被害。臣谓民人等曰:‘丙辰既被其害,今又若是被害,皆由于垌上筑室之致。何不弃其田地,爰适乐土,以为平生无虞之计耶?’云尔,则答以:‘食根最好,不欲移去。’盖前后多有被灾,而终不惩毖者,全由于愚蠢无知之故也。”上曰:“田土虽好,人既移去,则自为空间之地,无非渠之所有,何必如是重迁耶?”钟永曰:“田畓既好,故若移他处,则将为他人所有云矣。”上曰:“然则何当修筑乎?”钟永曰:“堤垌修筑之道,役既浩大,未寒前,似难了当矣。”
8月19日
○辛丑,咸镜监司赵德润,以七月二十八日暴雨,安边等五邑民家漂颓七百八十一户,德源府人物渰死一百二十七名驰启。又言:“安边释王寺峰峦崩汰,木石填塞,御室阁、龙飞楼等处颓圮。”教曰:“许多民户人物,若是多死多颓,北道,关防也,民情想必不安。惟彼小民,将何济生?闻之极为惊恻,继以忧虑。原恤典外,别加顾助,至于启闻中,或有已施恤典者,其外别恤典举行,渰死人身、还布荡减。安边则令道伯,撰送祭文,设酹慰之,抚其妻孥。其外各邑,另加顾抚,生者俾各安堵如旧事,自庙堂措辞关饬,发遣宣传官摘奸后,招致妻孥慰抚。其外可合恤典者,大臣论处。”
8月20日
○壬寅,以金羲淳为司宪府大司宪,郑尚愚为司谏院大司谏。
8月22日
○甲辰,命懿昭庙,遣靑城尉沈能建,行茶礼,墓所,遣护军金在昌,行酌献礼,降生旧甲也。
○元陵陵上改修都监都提调以下施赏。提调沈象奎加崇政,朴仑寿加正宪。
8月23日
○乙巳,以金羲淳为司宪府大司宪。
8月25日
○丁未,命施全州府民家漂颓二百二十三户、人物渰死五名别恤典。
8月27日
○己酉,诣华城,展拜于华宁殿,夕次行宫。
8月28日
○庚戌,诣华宁殿,行酌献礼。
○命䄙嫔、宜嫔墓,遣内侍致祭,愍怀墓,遣礼堂致祭,延龄君、永昌大君、海昌尉墓、阙里祠及文正公赵光祖、靑海伯李之兰、故学士李皋祠版、梅谷、明皋书院,遣礼官致祭。
○御新丰楼,赐本府饥民米。
8月29日
○辛亥,诣健陵、显隆园,展谒亲祭,还诣华城府,御明伦堂,试本府儒生。居首金喆远、李锡周,并直赴殿试。御壮南轩,试本府及各营随驾军兵技艺,夕御西将台,行夜操。
○陵、园、殿享官以下,施赏有差。典祀官申光轼、闵致载、大祝赵钟永、洪羲俊、李勉升、执礼李锡夏,并加通政。
○命责罢在院承旨,以植炬之不为先奏也。
8月30日
○壬子,驾还,历临南关王庙,行奠酌礼,还宫。
九月
9月1日
○癸丑朔,设产室厅。
9月2日
○甲寅,以赵得永为司宪府大司宪,金会渊为庆尚道观察使。
9月3日
○乙卯,命孝子淳昌故士人金永万、长鬐故士人许琦旌闾,及琦两子妇崔氏、崔氏孝行给复。孝子抱川故佥知赵守宽赠职。礼曹因儒生上言,请之也。
9月5日
○丁巳,次对。左议政金载瓒奏曰:“今番行幸时,诸承旨罢职之命,盖缘不善举行之致。而伊时传教中,虽有植炬置之之命,自下道理,当为待令。今若以不待令为罪,则安在其为民除弊之本意哉?蠲惠之下教依旧,而自下之待令自如,则诚恐教令不一,从违两难。此后虽有饬教,惟彼愚民,惩于此事,将至于不信之境,岂不大可惧哉?”上曰:“承旨不为先事仰奏,以致命令之顚倒矣。”载瓒曰:“曾伏见先朝展谒园寝,每当回銮,不胜孺慕,至以‘迟迟’二字为台号,从又发诸宸什曰:‘迟迟台上又迟迟。’即此珠邱密迩之地,一夜经宿,五更犹短,何必于深夜昏黑之中,有此汲汲还宫之事乎?何幸日月之更,旋即反汗,天晴日晏,按辔徐行,威仪整暇,士民欣瞻。正所谓‘不远而复,大圣人转圜之量’,臣固钦仰之不暇矣。”上曰:“当日还宫之令,只出于少除民弊之意。而以予怆慕之情,虽留十日,岂可以谓迟乎?”载瓒曰:“今番试士,不先知委,士子多不能趁期来会。圣意如欲试士,则何不预为命下,使济济靑衿,咸聚礼围乎?试士之法,严如军令,后时来到者,切勿许入,即重科试之意,而至有更揭他题,追后试取之举。夫一场两题,殆同戏弄。岂意科次之后,赐第二人之多乎?虽节日应制,元无赐第之例,故往在英庙朝,徐浩修以七夕制之次赐第,而其时玉堂李明焕,亦尝上疏请拔。此固出于重事面、愼科第之意,则今番试士,虽以纸笔墨施赏,犹足为慰悦之举,则二人之赐第,诚过矣。且况当日大驾,如欲历临圣庙,则尤当先期下令,使学宫多士,跄跄有骏奔之容。而不此之为,猝然历入,亦是当日之欠典也。且夫赏典至重,而今番加资,一日之内,至于八人之多,臣则亦以为太过也。”上曰:“试士事,虽不直以试士命下,而承宣处,前已下询前例。且先朝曾有遣承宣试取之例,而今番则差出试官,稍存事体,而至于历临,在昔先朝亦尝行之。且当日服色,既是军装,故不能举祀典矣。加资事,前年永陵亲祭后,亦有示意之举,故今番诸处施赏之际,自然至于八人之多矣。”户曹判书沈象奎曰:“臣适到政院,伏见有口传下教之揭壁者,即‘此后陵幸时,随驾军兵赏格,直自院中,书出传教,考例施赏’之意也。大抵刑赏至重且愼,故虽以推考之薄勘,必有传教之后,书入传旨,传旨启下而后,始乃举行。而至于赏典,则虽如儿马帖一张之微,亦有传教与传旨,无得以前例之有无,循例而轻举也。夫恩赏者,特典也,岂是按例应行之规乎?从今以往,虽军校辈木布赏典,自本院依前以成册入启,每下传教,以示特出之恩,然后始乃举行,恐合事宜矣。”上曰:“承旨知委举行,可也。”
○以沈象奎、朴宗庆,差通信使行厘正堂上,从大臣言也。
9月6日
○戊午,昼讲。
9月9日
○辛酉,以朴宗庆为吏曹判书。
9月10日
○壬戌,命进御蔓荆子散停止,加味健脾汤,依前方煎入。
○命高丽赞成事朴门寿追配表节祠,因儒疏,收议大臣,而有是命。
9月11日
○癸亥,诣庆熙宫,斋宿。
○以李勉兢为兵曹判书,李肇源为吏曹参判,李羲甲为参议。
9月12日
○甲子,御兴政堂,传咸兴、永兴两本宫衣币香烛。
9月13日
○乙丑,昼讲。讲《诗传》《谷风章》。上曰:“人惟求旧,器非求旧。用人之道,固当图任其旧,而自古老成之人,易踈而难亲,新进之人,易亲而难踈者也。”又曰:“人情何以恶旧而好新也?非但慕少艾也,例不免有此病,其故何也?”侍读官曺凤振曰:“容悦阿谀之臣,易进而难退,忠淡戆直之士,难进而易退之故也。”
○以朴宗来、李冕膺为议政府左右参赞,申大显为刑曹判书。
○备局,请申严科场随从之弊,教曰:“科场之弊,可谓末如之何也。列圣朝金科玉条,自在于国宪,王府关石和匀,尤严于科场,自上之从前不为提饬。而虽因儒臣之疏,不费辞教者,意攸在焉,只欲使士子不饬,反重于饬也。其馀专在士子自反处,予之所言,即曰大公至正而已,以此辞申饬。至于繁文琐节,予则决不为区区提举矣。”
9月14日
○丙寅,昼讲。
○召见庆尚监司金会渊,辞陛也。上曰:“岭南与他自别,卿其下去,悉心对扬,凡干弊瘼,极力刊除可也。”
9月15日
○丁卯,次对。左议政金载瓒启言:“北道被灾五邑,本道前后之启,悉尽无馀,而今见宣传官书启,则逐邑条陈,尤为详该,凡系拯救之方,岂或少忽?而况日昨口传下教,圣念若是憧憧,其所奉扬之道,尤当靡不用极。第所以拯救者,即是目前赈贷也,来后奠接也,田结之釐减也,还谷之永蠲也。凡此四条,俱是在民则切急,在公则至重。其措置排比,各有分数与节次,揆之事面,不可只凭宣传官一书启,而遽然断行。使道臣,参以闻见,采其事情,又以彼此邑民势缓急,谷簿多少,区别消详,分以等数。且以财谷区划之策,出意见论理,并与释王寺重修之方,同为登闻之意,请措辞分付。”从之。
○以李冕膺为司宪府大司宪,郑观绥为司谏院大司谏,韩晩裕为工曹判书,吴载绍为判敦宁府事,金羲淳为艺文馆提学。
9月16日
○戊辰,昼讲。
○设九日制于泮宫。
○东莱府使尹鲁东以:“信行节目斯速讲定之意,讲定译官玄烒、玄义洵等处,各别申饬。取考癸未誊录,则信使护行差倭出来后,本道都事,预为接待,而无差备译官。今此差倭平公志,依例本道都事,请来接待计料,差倭赉来抵礼曹、东莱、釜山书启,渡海译官护还。裁判藤公乔,仍定信使护行裁判。书启誊本上送,”启。
9月18日
○庚午,备局启言:“今番科场,京鄕赴举之士甚多,一、二所场内,必有难容之虑。一所则通中枢府,二所则通明伦堂,而各差备举行,量宜加差,从便分排,为好。”从之。
9月19日
○辛未,设式年监试初试。
9月20日
○壬申,以朴仑寿为议政府右参赞。
9月21日
○癸酉,以吴载绍为判义禁府事。
○义禁府启言:“谨依刑曹减死定配罪人丁若镛子幼学厚祥击铮捧供启目判付,就议大臣。则左议政金载瓒以为:‘狱庭无真的所捉,伊时果为减死。以其所处减死,亦出特恩,而今乃并与编配,而便欲掉脱者,诚极无严。特以四件内事,虽不论罪,原供宜勿施’云。大臣之议如此,请置之。”教曰:“狱情无真的,则至于减死,反异刑政之公,特为放逐鄕里。”又启言:“丁若镛放逐鄕里事命下,而方在启中,不得举行。”玉堂、台谏,迭请还寝,不允。又启言:“杨州进士尹义度,上言其父象厚罪名荡涤事,问议大臣。则左议政金载瓒以为:‘若使四字之说,果出其口,则对质岂无真赃,勘罪只止放归乎?逮狱而既没执捉,身故而仍属晻昧,有若不生不灭者,宜有号冤之端,而事关鞫情,有难遽议云,大臣之议如此,请上裁。”教曰:“事既没捉,伸卞有端。宜有参恕之义,罪名特为荡涤。”
○答侍读官徐长辅所陈故事曰:“省尔故事,仁宗之能乐于为善,而至于进退得失之义、贤愚辨别之际,犹未能尽其治道者。诚以仁慈明通之中,未见快落磊奋之像故也。虽然,譬以齐宣之仁,其不忍杀无罪之牛者,是直一时天理公心,蔼然自萠于不知不觉之中,而旋即无形。若初无是心之人,而民不得受其惠,道不得致其王者。此又实无他,真如先儒所谓:‘人莫不尽有其性,而乃所以物欲所蔽’之云也。夫齐宣,是欲多而仁少,宋仁是仁多而刚少。且观仁宗不食烧羊之一节,明知有恻怛之仁,发现于外,而与假仁借义之一齐宣,不可同日而语矣。如此则仁宗之仁,岂非后世王之监法者,而是君是臣,相与同心一德,期于同致太平,尤岂不切法于今日者乎?所陈,当留念矣。”
9月22日
○甲戌,诣璇源殿,行茶礼。
○答侍读官徐长辅所陈故事曰:“省尔故事,可谓知其要矣。夫尊其威仪,所以观瞻视也,严其容貌,所以知庄敬也。是故君子之处于幽独之际,勉勉孜孜,能使屋漏不愧,而邪僻之气,莫能入焉。此固学问之极要处,于是乎,修身之道,次第可观,而格致之工,庶有其效矣,岂不可惕念者乎?然则凡于一动一静,莫非吾身之所自饬。昔者齐王,不能以诚致孟夫子,故孟夫子至以‘固所愿。不敢请’为对。噫!天下事,未有见几而不作者也。鸟者,微物也,犹知翔而后集。譬如泰山方颓,志士先泪。是何者?泰山,天下之名岳也,此山将崩,他可足称?良以是故,知始可知其终,知动可知其静。一切要之,盖出一个心界上,而自作怠傲与否,决然明矣。予则曰:‘仪之谏宋祖,是见几而语也’,不亦然乎?善哉!宋祖之闻言感激,翻然改悟,亦可推量后日之去益愈圣之一端机棙。设令宋主,于斯一时之放忽,见若寻常而迤过,来头之弊,乌可胜说。呜呼!我列圣朝丰功盛烈,至于今日,浃人骨髓,无不怀不忘之思,即由尧、舜之仁、文、武之善,洋溢于施措政令之间,臣民之一恩一泽,咸戴造化之天,猗欤大哉!又夫圣谟美规,何莫非小子昼宵体服者?而其礼接臣邻,尤为今日勉则之事,何可以一宋祖窥其巍巍之德也?际见尔言,倍加警觉。所陈当留念矣。”
9月24日
○丙子,答侍读官徐长辅所陈故事曰:“省尔故事,甚可叹赏。夫天之生财有限,而国之用财有道。若使用之者,不有节用之心,徒恃一时之优足,若无顾惜之意,则其害于民而病于国,不可以一说论。况以有限之财,用无穷之地,如壤田粪取,则岂可以为民之义哉?是故出治御世之法,无过于先立纲纪,使守宰为字牧之人,各自蕫饬勉心,生财助民之要,另有实效。则于是乎财足之本可显,而赤子受赖矣。我列祖至仁至慈之德,先由于节俭二字,予之所常拳拳服膺者也。以宋陈恕事言之,戒宋主未发之侈心,摧折之,虽若傲慢之意,此真忠悃之出也,宋主既嘉之矣。以推此嘉之美,及于来后,则尤岂不善乎?宋主未知此道也。所陈,当留念矣。”
9月25日
○丁丑,次对。命特减义州府虚结三百五十二结,大臣因慰谕御史筵奏请之也。
○以金履载为司谏院大司谏,朴宗来为礼曹判书,金羲淳为刑曹判书。
9月28日
○庚辰,校理洪命周,陈疏辞职,请寝丁若镛放逐田里之命,批曰:“所陈丁若镛事,已谕堂札批旨。而夫邪徒之严斥,予岂不知,若有明知不紧于此等罪犯,则亦何有一例归之于邪徒哉?此后万一有跳踉之迹,国之和匀自在,必有十倍于前日之事。一若镛何有?且如是之后,邪徒依旧放肆,敢生希觊之计,则朝廷自有公议,予何费辞言之?”
○答侍读官徐长辅所陈故事曰:“省尔故事,是务于为治之一大关棙也。《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旨哉此言!诚天下生民之福言也。惟皇天俯临万邦,谆谆命戒,不啻如父诏子。呜呼!凡为人主者,宜体天意,俯恤万姓,如天之雨露均施,临于百僚,如天之日月运行。雨露所施,物莫不遂,日月所行,物莫不通,亿兆咸载,无异赤子之仰哺慈母。则于是之际,天心悦豫,人情和安,治道自在其中,而太平可期矣。吁哉!后世昏君,不知此道,暴慢生灵,无惮放倒,奢侈日甚,淫邪日崇,不时役民,老少咸赴,致于死亡相续之境,怨咨载路,其亡可知,历代之事,了然在策。夫以四海之富,一己之奉,非不足矣,八珍美味、百尺广厦,犹以谓不充于心,甚至于浚民之财,敛民之产,恣奉其身,不暇责之于一己,救天下,何其误也?然则其弊莫大于此。何则,天地之间,一理而已,若使人欲见遏于公理,则是公胜之天理也,反于斯,而人欲胜其公理,消其受于天之一个性字,则是欲胜之人心也。有于此则否于彼,趋于彼则害于此焉。后世昏君,是彼人欲边矣。以其奢邪之占,日加月长,则实有难言之忧,乌在为君之义?况已不归于圣域,则仍丧本然之性,终身不脱于彼人欲之心,乃躬不善,岂望凡百执事之举任有成,百僚万姓之所仰也?万姓之安堵,四海之所承流者也。本既不固,而邦其宁哉?猗!我列圣,圣继神承,憧憧民事,昼以继宵,夜以继朝,靡不用极,罔或少弛尧、舜、禹、汤传授之心法,圣揆巍荡广大,重熙累洽之仁,至于今日。今日生民之一毛一发,皆由圣德圣化之天也,予小子何敢与焉?然所勉铭衷心者,实在继述也,他何多言?噫!圣祖之遗泽,尚浃润于八方,而近年以来,为守牧分忧之臣者,专无体九重宵旰之念,答朝家眷顾之意,惟以贪餍为能。其间真有对扬之人,而此则什之一、二。予于每念,辄有瞿然而言曰:‘予无诚实底道,自以为尽其为治之道,而尽之之中,或有未尽耶’。又以为‘行其择人之政,而择之之中,或有未择耶’,反复思告,非不曰事事得当,而亦无有过于民国之政,奈之何纲纪日紊,风俗日颓,如河决莫之救也?何以则斯弊可祛,何以则斯弊可除乎?言之再三,犹难觉之,一日适览先正所进《辑要》,见‘精神所到,金石可透’等文,恍然觉其难觉。诚者,是彻上彻下之功也,舍诚何取?今之事势,上自诚实做去,于政于令,于事于为,以诚推去,则百事可诚矣。予又见流传古内迹,曰‘诚曰诚兮,诚之诚矣’,注解云:‘四诚合看,可见诚之不可废’,亦垂语戒之深焉。又以‘传家至宝’书之,此未知出于何时,而宫中杂峙之迹,可见如此之深义,于斯难舍于诚明矣。予不以守牧之臣,一日之责言之,遂及于自反之一条,兼谕体扬之意矣。所陈,当留念矣。”
冬十月
10月1日
○壬午朔,以金履度为议政府左参赞。
10月4日
○乙酉,设式年文、武科初试。
10月5日
○丙戌,校理洪命周,疏论试场杂乱之弊,批曰:“科弊事,诚若尔言。大关纪纲,而与用情不公之类,颇有紧歇轻重。其淆乱混杂之状,非但士子之不肃,必由门禁之解弛而然,令庙堂,各别申饬。”
10月7日
○戊子,以尹益烈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8日
○己丑,雷电。教曰:“烨烨轰轰之声光,发于纯阴闭藏之月,噫!天之示灾,何若是丁宁也?呜呼!皇天降灾,灾有所召,年致斯异,明有其故。《书》曰:‘民惟邦本’,语曰:‘君心如源表’,未有邦安而其本乱,心诚而其源表浊昏也。是故二者之中,兼有一焉,欲安其国者,必诚其心。诚者,德之表也源也。如此,则修德亦由于诚,而弭灾之道,实不外于是。试以今日保赤子,以固邦本,尽心诚以明源表,虽谓之无,可也,静究厥由,专是寡躬。寡躬不敏,庶事丛脞,于上于下,徒尚恬嬉之为句且姑息,于国于政,一无方便之有留心,周旋惕心。虽萌于灾时,惰机转成于恒年,其为灾之所由来,渐而年致斯异,不亦是乎?然可爱仁天,其戒春温恳恻,谆复如有虑。未及对越而诏之,其于能及而不及何哉?往既尚矣,来能可追。孜孜如虞舜盛德,兢兢如周文小心,克图仰答,惟是寡躬之道。至于寡躬之犹未知阙失者、民生之犹未知艰难者,拱居九重,予安得一一知之?风俗之浇薄、纪纲之颓弛,如疾者之膏肓,而非良药未治者,必有同心辅弼之人,然后可望苏复。独运于上,予安得一一救之?咨!尔大小臣工,咸体此意,陈言纳谟,正直无讳。言虽不中,予不为罪,使邦家,克有风回俗变之美。予方虚衿敬伫。”
○政院议启陈勉,赐优批。
○校理洪仪泳陈札,以勉圣学、恤民弊、开言路三条,为弭灾之策,批曰:“《诗》云:‘烨烨震电,不宁不令’。予小子平日所敬天爱民之心,自以为不愧于古人,而奈之何天降异灾,甚于近岁?岂小子之敬与爱,有到极工,而天乃有无妄之灾耶?反躬自责,必由不知之中,有未尽处而然耳。悚懔者深,镇时靡措,于时天晓已明,云观彻报。呼草求言,如渴觅飮。院启堂札,一时踵至,言言切直,可使忧心益惕。多少陈言,予当付诸壁上,以助修省之资焉。”
○备局启言:“即见平安监司李晩秀状启则以为:‘本道兵使李润谦卒逝,而所佩密符及、印信、兵符与守令、边将兵符左只七十六只,兵虞候沈公绰,上送臣营。故密符则上送于承政院,而至于印信、兵符,则取考该营誊录,康熙丙戌、乾隆庚戌,俱因节度使有故,虞候移送臣营。而谨稽《大典通编》符信条,节度使有故,则虞候传受藏之,启闻云矣。虞候,即古之留后,今之中军,有事时,代主将司令。法意即然,边上重阃,符、印不在,则便是空营,所当依《通编》所载,还授该虞候,而已例既如此,故姑为留置。揆以法意事面,终不宜仍置,亦不可无一定之制。请令庙堂,即速禀旨分付矣’。节度使有故,则符、印传授虞候,既是《通编》所载,则即是成宪,且虞候亚于主将,若値事故,代主将司令,法律即然。请依道状,还授于虞候,以待新兵使交龟,仍以为来后定制之意,分付。”允之。
○以李海愚为平安道节度使。
10月9日
○庚寅,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联札。略曰:
昨下纶音,蔼然求助。乃以一诚字,为设弊救弊之本。至哉一言!无以加此,而臣等请以是诚字仰覆焉。人主之一喜一怒过于中,则心失其诚,而天监在玆,一动一静违于度,则心失其诚,而天监在玆,一语一默非其时,一政一令拂乎理,则心失其诚,而天监在玆。诚与不诚,丝毫是争,而惟此面合耳提之天,咫尺临止,安得不降祥降灾于诚、不诚之间也?惟愿殿下以心而勿以言,以内而勿以外,造次焉以诚,出入焉以诚。自动静、喜怒,以达于语默、政令,一一自真实无伪,纯一无穕中,做将去,则上可以回天怒,下可以孚众心。惟殿下,懋哉懋哉!臣等忝在燮理之任,致使天谴人怒,灾沴洊臻,尚何敢晏然在职乎?伏乞亟命斥退。
批曰:“雷烨告警,达宵惕惕,匡救继至,敢不服膺?予于昔日承闻于宁考,若曰:‘予平生,无一点怠气。是一样诚敬二字做去,汝其知之’,而勉焉。仍命小子,使书诚敬二字于座侧屏于卧内,尝顾而教小子曰:‘汝其无忘斯意也。’于是小子拜手庄诵,永作绅戒,玉音在耳,圣训难再。呜呼!小子自承此教,朝夕拳拳,犹在励意继述。奈何否德不逮,一政一令之间,犹未能发显实措,曷胜怵然而自悟者乎?是以省存戒勤之工,非徒一日二日,战战栗栗,陨渊履冰,将为几许年矣。古者唐太宗有言曰:‘成迟败速者,国也’。成败之分,惟斯明的,可不深惧?程夫子亦垂戒之曰:‘因灾异而修戒,无损贤人之言’,可诏后世人主。夫国之迟速,明于诚敬,诚敬为实,在于吾心。然则诚敬,是不可已之极工。噫!惟天为能爱君,惟圣为能畏天。厌之者必示嘉祥,爱之者必谴灾异,天人之理,即在影响,焉敢不敬?修省之责,专于弭消,焉敢不诚?夫千緖万端,同归诚敬,试言数条,历历可陈。君德成就,在于经筵,治道污隆,在于审问。淸心于燕处之中,访道于临朝之际,此其勤学之诚敬也。恢弘化理,必资于儒术,缉熙光明,仰法于典训。游神于治政之中,怡悦于穷极之域,此其立志之诚敬也。存心于若保,兢念于如伤,懋昭大德,康济小民,心玆志玆,事玆为玆。心志藏于中,事为刑于外。推广宽仁之德,抚字疲苦之众,惠虽未均,效可自施,此其保民之诚敬也。《书》曰:‘敬天之休’,《诗》曰:‘上帝临汝’。圣经贤传,布在方策,治我国家,舍此何为?卿等职在大僚,受遇昔日,倘以体昔日之先宪,以报寡躬,咸有同德匹辅,拯济挽回,吾国庶几康哉,岂不休哉?展见卿札,满幅忠谠,心焉藏之,益加兴怀,为谢老成。复不料盐梅之美,睹在今日,安得不悦?至于辞巽等节,文具虚伪也,实欲不听。卿等何不思量?安心视事,夙举猷谋。”
○全罗监司李相璜陈,疏请施灾民宽纾之政。
一曰,物故军伍,就目下案付故额,查荡其昨年停布签代之政,亦宽展无迫。各样收布之不入于京案付,而不得不给代者,往复筹司,商议通变。致于京案付,则分作两年,一半则责于当年,一半则许以明年。二曰,陈废田结,三曰,流亡结役,四曰,鱼盐船税,并许量减分数,大同未收及停退中,无处指征者,特施蠲减。五曰,停退还谷,限五年排定分数,次次办纳,俾纾民力。
批曰:“湖南一道,昨年歉荒,倍加他道,实有难言之忧。前道臣克殚厥诚,拯活顚连,予到于今,嘉尚不忘。又接卿疏,说陈五目,屡屡不已,自头至尾,罔非生灵,偏被切害者,穷苦景状,宛在牍上,喜卿综密,为民恻然。亟令庙堂,逐条禀处,俾有实惠。作谷退限、除耗有命,而姑待一秋,亦何所妨?采探物情,必有商量而然。此则予先许施。卿即知悉。”
○教曰:“湖南道臣疏辞禀处事,已有成命,而取见其疏,多有至切紧于民者,自见此疏,乐而忘食,若有尽祛巨弊者然。令庙堂,必从详细磨商讲究,以为禀处之地。”
○副校理金启河疏。略曰:
殿下之临御臣民,殆一纪于玆矣。殿下试反思之。一纪之间,所奋发者何事,所振作者何业?不闻其日进,而惟闻其日退,未见其寝昌,而惟见其寝弊。庙堂以期会簿书为燮理之本,铨曹以排比彼此为激扬之政,讼狱骫骳,而干属日盛,科试淆杂,而关节肆行。以言乎台阁,则缄默卷舌,便作家法。以言乎守宰,则诛求掊克,辄称干能。奢侈争尚,而甁罂俱罄,纪纲尽隳,而毛发皆病。有一于此,亦足召灾,况兼而有之乎?呜呼!前后廷臣所进言,而蕲望于我殿下之一奋圣志者,非欲以自利其身也。今使臣终日极言于前,以陈弭灾之策,切时之务,则舍此奋厉二字,亦无所措其说矣。殿下若今日奋厉,则明日必有效矣,一事振作,则万事必皆就矣,何所惮而不为乎?殿下必以为:‘吾虽不事刚健,而自有关和之旧制,固不害为仁厚矣。吾虽未能忧勤,而自有庙堂之禀裁,又何至于弛废乎?’以此自恃,而自暇自逸,不自觉其国事之日非也。徒尚仁厚,初非帝王之令节,专事弛废,终归危乱之根柢。汉业之衰,不在于成、哀,而在于元帝之徒事仁厚,优游不断。唐室之替,不由于懿、僖,而由于文宗之专尚文雅,委弱不振。臣之愚妄,敢以元帝、文宗,比之于圣明之世,罪在不赦。而周昌、桀、纣之对汉高,亦赐开纳,刘毅桓、灵之比晋武,犹示优容。倘殿下,不以人废言,始自今日,画为一初,凡大小事为,政令施措之间,锐意奋发,一此不懈,则桑枯荧徙,特在转移之间耳。三代以往,其将由此而驯致,汉、唐而下,又何足道哉?毋曰陈谈,深留圣意,则宗社、臣民之福也。
批曰:“噫!前日犹有奋发之谈,陈说于予前者,今则久未闻矣。噫!千羊一狐,古主称道,而尔之敢言于是仿佛。噫!汉元、唐文,一则优游,一则柔弱,与权奸臣,受制北寺,无可称道,而尔能比予于此等人主。语曰:‘君圣臣直’反躬自思,予有虚己之量,故尔有犯鳞之谏,非曰自以为圣,虚己之道,已无加勉,实践之工,方与尔等交戒。”特赐内帑帛一十段,以表直言。
○掌令李泰淳,疏陈正士习、禁奢侈、择司牧、恤民瘼四条时务,赐批嘉纳。
○东莱府使尹鲁东状启:
倭飞船一只到馆,即为间情,则别禁徒倭言内:‘贵国信行,明年入来弊州,故自今年条万松院送使,至明年条一特送使停止事,弊州奉行事等,所呈书契,俺顺付持来’云。故以‘既因信行而停止入送使,则岛主之书契呈纳,事理当然,而奉行等,敢为替呈,系是谬例,殊涉猥越’之意,责谕退却。“
10月10日
○辛卯,昼讲。
○次对。
○应教李惟命、修撰赵民和、副修撰李泳夏、校理韩耆裕、正言尹应大等,上疏陈勉,并赐批嘉纳。
○备局启言:“信使入送行期,当有报知北京之举。而取考誊录,则或别定咨官,或顺付节行。今番信行,定在春初,依丁卯已例,顺付咨文于节使之行。”从之。
○以金履乔为通信使,李勉求为副使。
10月11日
○壬辰,昼讲。
10月12日
○癸巳,昼讲。
10月13日
○甲午,中宫殿顺娩生女。
○召见药院诸臣、大臣、阁臣。
10月15日
○丙申,备局以完伯疏回启,教曰:“完伯疏请,迫不得已之故,自朝家怀保小民之方,亦当许道伯之请焉。大同停退条中,尤甚十邑,依甲寅已例减斗事,分付每结减三斗。”
10月16日
○丁酉,设式年监试覆试。
○命给安边府释王寺重修物力钱二万两零、空名帖一千张,从备局区画也。
10月19日
○庚子,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药院诸臣,命药院直宿撤罢。
○命新生公主供上,依癸丑年例为之。
○药院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提调沈象奎加崇禄、副提调李永锡、礼房承旨申光轼加嘉善。
○以沈象奎为奎章阁提学,洪奭周为直提学,徐俊辅为直阁,李光文为待教,赵尚镇为议政府左参赞,金在昌为成均馆大司成。
○命校理洪仪泳、副修撰赵民和,下柏府,缄推后递差。教曰:“近日故事,连命书入。若以传教无连字疑之,何为连日书入,而到于今日,以不为连日命下等语仰对耶?事极骇然,殊欠诚实,亦见其始勤终怠之念。弘文馆入直学士,下柏府,从重缄推后,递差本职,明日经筵,以典经李光文,与他上番进筵。”
10月20日
○辛丑,昼讲。
○以洪奭周为弘文馆副提学。
10月21日
○壬寅,昼讲。
10月22日
○癸卯,昼讲。
10月23日
○甲辰,昼讲。
10月24日
○乙巳,昼讲。
○副提学洪奭周上疏以八条陈勉。一曰讲学以正心,二曰遏欲以养德,三曰远便嬖以亲贤士,四曰愼命令以重王言,五曰勤咨访以讲治道,六曰储人才以备选任,七曰振纪纲以肃朝廷,八曰节财用以恤民命。批曰:“八条所陈,极为切实,若言体念,则近于例科,不言体念,则妨于纳量,只当感服而已。卿则益勉此心,以为启沃之责。”
10月26日
○丁未,夜雷。教曰:“轰烨重示警灾,天意虽未敢仰度,中心惕然,若有不容措者。呜呼!今之事势,世道日下,纪纲愈坏,国之安危,迫在振励之善否,上天何不震之以威,加之以怒乎?仰思俯度,尤有心之忧矣,在廷臣僚,岂不谅知?自今日减膳三日,以伸恐悚之一端。”
10月27日
○戊申,政院议启陈勉。批曰:“连有微感之候,不接臣邻久矣。昨夜雷风雨电,乖于平日,而况电也雷也,申告丁宁。未敢知天心之所向,蹶起拥衾,剪烛静究,实是寡躬之由。冒风露坐,重添所患,达宵不寐,反复惕叹,不知为止。噫!惟此至仁之天,岂无鉴俯今之朝廷上下哉?一则否德,一则否德。谨考英考传教,必称:‘太康之戒’,噫!今日君君臣臣,若有真实底理,岂有此哉?蹙然于中,镇朝兢兢,际见尔等之启。益加留念矣。”
○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联札祈免,略曰:
噫!溢目之忧,无非为灾。则何独于是月是雷,而始可谓之灾乎?试论以今年所阅,则春经疠疫,南民几刘,灾也,夏有风水,西北先浸,灾也,山川童渴,而沿峡之户已空,灾也;雾露失节,而阴沴之气益炽,灾也。以至国计已到于无奈,民命悉阽于近止,爵禄乃砺世之具,而一世如醉,百怪层生。科举,即观国之需,而四端都丧,八方解体,此尤为灾之大者也。呜呼!在天之灾,尚可为也,由人之灾,莫可攸为也。盖轰然发声,烨乎有光,已昭示乎国人,警动乎圣心矣。其所以回怒底豫之道,尚或有方,而至于由人之灾,蚕食而水染,沙崩而波决,非一朝一夕之故,而国之必亡,亶在于是,独殿下未之悉烛耳。此识者所以直欲长嗥者,不在彼而在此也。然而古人所谓:‘天下事,尚可为者。’政为今日道也。倘使万化之源,一下工于转移之间,则悦天心而巩邦基,乃是次第事耳。臣等已于日前札陈,殆无馀蕴,而殿下亦已言下嘉纳,至以我宁考面命之训,揭以为教矣。今无容更加烦复,而惟以前下批旨中,诚敬二字,念玆在玆,实心服膺,先从难克处克将去,用以为治心、治国、应天、应人之本。
批曰:“予闻,古语曰:‘灾祥虽异,所以勉其为善,则一也’。今卿札辞,可谓得其当也。奚徒目前冬雷而已?噫!百千万事,无非召灾之端。试言朝象民事,罔涯失图,不知何以为然也。呜呼!天其不戒,自有应响。言贵而行尤贵,予则当勉其行,卿等亦勉答前日之命,宜矣。何可以区区辞巽为乎?安心视事。”
○大司谏尹益烈、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泰淳、李泳夏等,疏陈弭灾之策,并优批嘉纳。
○副应教李惟命、校理洪命周、副校理赵民和、修撰洪仪泳、正字李光文等,联札陈弭灾之方,批曰:“古人有言曰:‘人君之心,万化之源’,岂虚语哉?今日自朝廷臣僚,对扬予切切之恳然后,予亦益加惕念。非不曰先责于朝廷,亦非不曰近于责人,而意实然矣。尔等所列陈中:‘八域之为一家,万姓之为赤子’云者,予虽不敏,粗闻圣人之言。夫人君以孤然一身,独临于上,所恃者谁也?必林林之众也,其不可畏而且爱哉?是故方伯、守宰,分忧者也。朝堂诸僚,布化者也。予之所望,乌不在于此哉?至于‘庙堂家相、侍从耳目’云者,予亦知其人主之股肱辅弼也。然譬如水之载舟,用棹楫之助者,非舟自使也,是棹楫之功也。焉有无棹而行舟之事。予岂独运也?噫!天灾时异,无岁无之,予岂不诚,予岂不诚而然耶?犹恐未尽诚矣。上天可鉴,予欺言也,所陈当留意矣。”
○教曰:“今日昼讲,不得为之,知事以下,故事书入。”
10月28日
○己酉,昼讲。
○召见冬至正使李集斗、副使朴宗京、书状官洪冕燮,辞陛也。
10月29日
○庚戌,昼讲。
10月30日
○辛亥,命给诸道三都当年灾,八万三百三十一结。〈京畿四千二百七十九结,水原六百结,广州一百二十七结,江华六十三结,公忠道一万三千结,全罗道四万三千五百三十一结,庆尚道一万四千四百二十七结,黄海道三千结,江原道二百八十九结,平安道一千十五结。湖南大同停退条中尤甚十邑减三斗,结钱限明春停退,新还分数停退,军米布分数停退。〉
十一月
11月1日
○壬子朔,御涵仁亭,受生进谢恩。教曰:“新榜生员李孟玄,年逾八十五,卫将口传单付。”
11月2日
○癸丑,昼讲。
11月3日
○甲寅,夕讲。
○教曰:“有国莫过于纪纲,则纪纲扫地,何足论哉?今日明经科文、武试官,并连事违召。虽未知何为然也,而半夜酬应,尚未交睫,试官则偃然在家,有若自傲者然。然则因试故终夜劳苦乎?礼使有不可暇论,今日文武科违召试官,并削职,下义禁府推考,该房承旨,施以罢职之典,姑先示寒心之意。”
○以朴仑寿为司宪府大司宪,郑观绥为司谏院大司谏。
11月4日
○乙卯,设文、武科覆试。
○昼讲。
11月5日
○丙辰,昼讲。
○次对。命:“信使治送之具、供亿之节,务从省约,莱府留住时,列邑各以容入干价,移付主站官,从便支待,著为式”从大臣言也。
11月6日
○丁巳,昼讲。
○以李好敏为吏曹参判,李勉兢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履乔为弘文馆副提学,金直淳为司宪府执义,曺允大、李冕膺为议政府左右参赞,金启洛为工曹判书。
11月7日
○戊午,昼讲。
○以曺允大为兵曹判书,洪明浩为汉城府判尹。
11月8日
○己未,昼讲。
11月9日
○庚申,昼讲。
○夕讲。
11月10日
○辛酉,昼讲。
○以韩晩裕为判义禁府事。
11月11日
○壬戌,夕讲。
○礼曹以通信裁判差倭讲定节目及通信使应行事件,奏启。〈差倭讲定节目。易地通信,今始为之,要有约条,永遵无违。一,两国书式,一遵旧规。一,大号当称大君,依此书送,礼曹所送日本使臣及对马州书契,并称贵大君。一,两国书迎送仪节,被此一同。一,朝鲜使臣,以上、副使差出,日本使臣,亦以上、副使差出。一,两国使臣相见礼,被北一同。一,朝鲜两使臣忌日,即为书送,日本讳字书送。一,使臣官衔、姓名,一依旧规书送,日本使臣姓名书送。一,一行人员,无过三百五十人。一,骑船二只,卜船二只渡海。一,马上才除减。一,别幅物件,两国相敬,第一品详细择备。一,鹰子、骏马,照例极择入送,恐有致毙,依例加送,喂鹰者一、二人,依例率来,理马及骏马,具鞍先送。一,能文能书昼之人带来。一,使臣今腊月下莱,来正月渡海,一,上上官,以熟谙事情、善解言语之人差出。一,朝鲜国书及日本两使书契草本,先期誊送,日本答书亦誊送,彼此相逢于对马州,无有滞留之弊。一,水陆行中,各别禁火。一,一行之人,各别申饬,无得彼此相争。一,使臣不入江户,执争京尹及沿路应接诸官礼曹书契、使臣私礼,并除减。一,以酊庵加番长老、万松院等彼此赠给,一并除减。一,朝鲜所送公、私礼单,依录施行。一,日本讳字,康、忠、光、纲、吉、宣、纵、宗、重、治、基、齐、庆。一,日本上使,小笠原大膳大夫源忠固,副使,鹏坂中务大辅滕安董,右者,礼曹参判书契别幅。一,日本国正使源公阁下。一,日本国副使藤公阁下,右者,书契内外面,依此书之。一,江户接待官六员姓名,到对马州详知书给。一,对马州所用使臣私礼各样杂物,依旧例办备。一,此外临时当有礼纳送处,优数磨链,俾无窘急之弊。一,今番使行禁酒有无通知。一,此外有未尽讲定事,追后当讲定。公礼单,大君前,人参三十三斤,大𦈡子五疋,大缎子五疋,白苎布十五疋,生苎布十五疋,白绵䌷二十五疋,黑麻布十五疋,虎皮七张,豹皮十张,靑黍皮十五张,鱼皮五十张,色纸十五卷,彩花席十张,各色笔三十柄,真墨三十笏,黄蜜五十斤,淸蜜五器,鹰子十连,骏马一匹具鞍。储君前,人参三斤,大襦子五疋,无文绫子十疋,白苎布十五疋,黑麻布十疋,虎皮五张,豹皮七张,靑黍皮十张,鱼皮五十张,色纸十五卷,各色笔三十柄,真墨三十笏,花砚三面,鹰子五连,骏马一匹具鞍。日本两使臣,各虎皮二张,豹皮二张,白绵䌷十匹,白苎布十匹,黑麻布五匹,色纸二卷,黄笔二十柄,真墨十笏。太守,人参三斤,虎皮二张,豹皮三张,白苎布十匹,白绵䌷十匹,白木绵二十匹,黑麻布五匹,花席五张。私礼单,大君前,虎皮三张,豹皮二张,白苎布五匹。储君前右同。日本两使臣,各虎皮二张,豹皮二张,白苎布五匹,白绵䌷五匹,白木绵十匹,黑麻布五匹,花席三张。江户接待官六员,各虎皮一张,豹皮一张,白绵䌷三匹,白木绵五匹,壮纸二卷,黄笔十柄,真墨五笏。太守,人参二斤,虎皮一张,油芚三张,花席五张,色纸三卷,淸心元十丸,白苎布十匹,石鳞二斤,黄笔三十柄,真墨三十笏。右通转达朝廷幸甚。庚午九月日护行裁判着图书。赠给礼单物件。日本国王前礼单,人参三十三斤,大襦子五匹,大缎子五匹,白苎布十五匹,生苎布十五匹,白绵䌷二十五匹,黑麻布十五匹,虎皮七张,豹皮十张,靑忝皮十五张,鱼皮五十张,色纸十五卷,彩花席十张,各色笔三十柄,真墨三十笏,黄蜜五十斤,淸蜜五器,鹰子十连,骏马一匹具鞍。储君前,人参三斤,大襦子五匹,无纹绫子十匹,白苎布十五匹,黑麻布十匹,虎皮五张,豹皮七张,靑忝皮十张,鱼皮五十张,色纸十五卷,各色笔三十柄,真墨三十笏,花砚三面,鹰子五连,骏马一匹具鞍。日本两使臣,各虎皮二张,豹虎二张,白绵䌷十匹,白苎布十匹,黑麻布五匹,色纸二卷,黄笔二十柄,真墨十笏。对马岛主处,人参三斤,虎皮二张,豹皮三张,白苎布十匹,白绵䌷十匹,白木绵二十匹,黑麻布五匹,花席五张。日本国王前使臣礼单,虎皮三张,豹皮二张,白苎布五匹。储君前上同。日本两使臣,各虎皮二张,豹皮二张,白苎布五匹,白绵䌷五匹,白木绵十匹,黑麻布五匹,花席三张。江户接待官六员,各虎皮一张,豹皮一张,白绵䌷三匹,白木绵五匹,壮纸二卷,黄笔十柄,真墨五笏。对马岛主处,人参二斤,虎皮一张,油芚三部,花席五张,色纸三卷,淸心元十丸,白苎布十匹,石鳞二斤,黄笔三十柄,真墨三十笏。通信使应行事件。一,使臣发程日及渡海日,令观象监,择日举行。一,使臣盘缠等物,令该曹预为措备。一,使臣一行赐米,参酌前例,磨链题给。一,两使臣章服,令尚衣院,措备以给。一,一行员役衣服、靴子等物,令工曹、济用监造给。一,使臣形名、旗纛,令本道措备,而上、副使节銊,令户、工曹各别精造给送。一,迎逢吹螺赤,令本道定送。一,使臣赉去印信一颗、铸关具,令工曹措备。一,骑船二只,卜船二只,格军预先修造,拣择护送。一,渡海时,一行搜检等节,使臣严加禁断,员役以下,如有奸滥冒犯之事,还朝后一一查启。一,定南针,令观象监觅拾。一,一行员役,各率奴子一名。一,使臣以下,逾越关津,当有看检文字,依癸未年例,差备成给。一,日本国王前书契中,例用为政以德宝,今亦依此施行。一,日本两使臣、对马岛主等处,使臣往返时,差等致书、赠物,依此施行。一,使臣赉去礼单,日本国王及若君以下,各有差等赠给之物,令户曹、本道,预为措备。一,使臣发送时,日本两使臣、岛主以下,本道有致书、赠给之规,依前例,致书今承文院,措辞撰出。一,有时急公事,拨马行会。一,使行发程后馈宴,依癸未年例,只于东莱终到邑为之。通信使赉去一行禁断节目。一,一行赉去物件,点检作駄,各书字标,使臣着押,路站不时摘奸,凡到留住之处,别加点检,无标者没官,犯人依律治罪。一,倭人处,以本土不产之物及药材、纱罗缎、黄、白丝、宝物潜商者,依律治罪。一,倭银贸易者,倭人赉来大狼皮及浦所潜商贸易者及知情通事,依律治罪。一,《续大典》鄕通事、商贾人,倭人期会,昏夜卖买,或私会者,并依潜商禁物律论断。一,一行人员等,漏泄本国应讳之事及系干国家重事者,依律治罪。一,我国漂风还来人之混充于格军事,极为未安,一切勿为充定,如有现露者,该守令各别论勘。一,一行所赉军器名色、数爻,使臣着押成簿,如有簿外军器之潜商买卖者,并依律治罪。一,本国各样书册等物,透漏私通者,系干上国之事漏泄者,并依律治罪。一,一行员役以下,如有潜通倭女现露者,以极律论断。一,他馀未尽条件,随事紏检,而在我境所犯者,即为启闻,渡海后犯禁者,使臣酌其所犯之轻重重治,而所犯深重关系几密者及潜商犯重科者,首译、军官以下,直为枭示。一,上通事以下一行下人系干禁制者,杖八十以下直断。〉
11月12日
○癸亥,夕讲
11月13日
○甲子,以李贞运为司谏院大司谏,朴仑寿为议政府左参赞,李直辅为司宪府大司宪,金羲淳为礼曹判书。
○兵曹判书曺允大,三疏辞职,许之,以李晩秀代之。旋因大臣札请晩秀仍任箕伯,更以韩晩裕代之。
11月14日
○乙丑,设式年文科生划试。
○以曺允大为刑曹判书。
11月15日
○丙寅,御映花堂,试宣传官射讲。
11月16日
○丁卯,御映花堂,行别军职扈卫军官试射。
11月17日
○戊辰,昼讲。
11月18日
○己巳,御涵仁亭,行专经文臣讲。
11月19日
○庚午,昼讲。
○兵曹判书韩晩裕,因病疏辞,许之,以李勉兢代之,以任厚常为司谏院大司谏。
11月20日
○辛未,御仁政殿,行文科殿试,取南潞等三十九人,仍诣春塘台,行武科殿试,取申㫻等二百二十一人。
11月21日
○壬申,昼讲。
○副提学金履乔疏。略曰:
往在庚申,臣于胄筵,进讲《孟子》,至《咸丘蒙章》,殿下拈出志意二字,下询于臣。臣仰对以志意训诂。而殿下遽曰:“志与意,皆心之所为,吾心正则万事自正’矣。臣等齐声赞叹,动色相贺,以为:‘吾东方太平万岁,庶几执契以俟’。天下万事之本于一心,殿下固已卓见于讲学之初矣。夫讲学,将以出治也,而伊来十数年间,殿下之治功,漠然未效,以至今日,百度弛废,国事寒心,骎骎有莫可收拾之忧者。其故何哉?岂非殿下一心之上,诚有所未至而然欤?臣窃覵我殿下求治之志,未尝不蔼然于丝纶之间,事为之上,则不惟臣等之感叹于殿下之诚意也。虽殿下反之于心,亦未始不以诚自视。然臣区区过虑,犹谓之诚之有未至者。传曰:‘诚于中者,形于外;’又曰:‘如好好色,如恶恶臭。’真知好恶之实,而能好恶之由乎中,而著于外者,乃所谓诚也。今试以一、二事言之。群下之进言也,殿下虚怀开纳,未常或拂。然未尝有一言之质难䌷绎,究其归趣,则采纳之实,臣未敢知也。至若用人之际,亦不过循资随格,节次推排,未尝有一人之询事考言,察见贤否,简在上心,则孟子所谓:‘王无亲臣’,不幸近之,而任用之实,臣未敢知也。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固是守成之大经,而虽使时有异宜,法有生弊,亦未尝有一事之参酌,古今变而通之,泛泛焉惟例之是务,则修明之实,臣未敢知也。凡此三者。乃是出治之大方,而殿下于此,皆未有真知实践心得躬行之效。故好恶之形于中者,无所著见于外,而惟以弥綘捱过,不见阙失,为目前之幸。下之应上,捷于影响,亦莫不以应文塞责,为苟免罪过之计。上下之间,情实不孚,而文具徒滋,人无善恶之辨,朝无彰瘅之政。因之而官邪兴而纪纲一颓,民志渝而风俗大坏,殆乎无弊不生,无变不有,正如人之疾病,真元一虚,众邪闯乘,莫可救药者也。国事至此,宁不痛哭而流涕乎?
赐批嘉纳。
○命灵光郡漂到大国泉州府人二十九名,定咨官旱路入送。
11月22日
○癸酉,昼讲。
11月23日
○甲戌,昼讲。
11月24日
○乙亥,御仁政殿,行式年文、武科放榜。
○夕讲。
○教曰:“今见逝单,心庸痛惜。慈殿懿亲,在于此人。卒右尹金宗善家,别致赙,其子待年长付职。进士金宅善,付军职,使之承候。”宅善,宗善再从弟也。
11月27日
○戊寅,以金履度为汉城府判尹,元在明为成均馆大司成。
11月28日
○己卯,昼讲。
○以朴仑寿为司宪府大司宪。
11月29日
○庚辰,昼讲。
○次对。命:“湖南故伍六千名身布蠲荡,废田四千结税额权减。因该道臣状请,大臣覆奏,许之也。左议政金载瓒启言:”边地,以准三考后,许用履历,著为式。“从之。又启言:”无论某道某邑,一或有田灾二字之上,烦朝廷,则该道臣,直施以制书有违之律。“从之。以锦伯疏请湖沿田灾四千结,批许之也。
○副提学金履乔疏。略曰:
臣猥膺通信正使之任,闻命即日,料理行事,而倭人之情,黠诈狡狠,异于诸夏。我之所以待之,惟不失诚信,不违条式,可免生事。取考前后信行事例,有所谓公礼单者,使臣及首译私礼单者,卜定盘缠者,别盘缠者,今行则公私礼单,已就彼讲定,其卜定以下,自筹司厘整。而近见其所厘整者,则大要以裁减为务,如使行卜定人参二十斤、别盘缠人参十五斤,皆旧有而今无,军官及译员盘缠,目见其太半不足,而不为之区划,以今所措备者,方之旧例,太不近似。夫以使臣言之,则在路有列邑之厨传,留馆有彼国之日供,旧例之酌定若是优厚者,岂为使臣私也?一行下属之行需阙乏,不可不赡,则于是焉资之水路,船卒之风波效力,不可不赏,则于是焉犒之护行。群倭之随站帖赐,不可违式也,马岛差倭之日候盘果,不可废例也。以至岛酋之有问辄答,奉行以下之因事酬赠,皆不可已者。至于军官、译员之盘缠,比之燕行,亦宜加优者,亦非为渠地也。从前服开,务从华侈,专为彼人之观瞻,便成已例,而数百从人往返水陆,经涉寒暑,裘揭之资,药饵之需,不可预备故也。此所以前后使行十数辈,皆按旧例,莫之或减也。今行止于马岛,程涂虽近,留连日字,迟速难期,费用多少,不可径定,而全阙其需,欲使依样,则同无麹之不托矣。倭俗儇巧,马蛮尤甚,小利必贪,小忿必争,轻生喜事,变故百端。礼单之减,虽为国计之幸,请之自我,未必其愿。则今于使行入岛之后,已属讲定者,虽不敢开口,其外前后使行之寻常酬接,其例亦伙,以彼未餍之心,必皆按例来索,索而不得,猝然忿恨,理所必至。一行资装,到底窘乏,则下辈之无知,违禁而求假,争诘之端,又由此作矣。干糇失德,既非柔远之谟,沤麻启衅,宜存防微之戒。藉幸无事,以堂堂千乘之国,疆域如旧,贡赋无阙,而乃示艰难窘迫之状于一小岛夷,甚非事宜。臣以此意,屡有往复,请就卜定及盘缠、参条全减之中,量减从事一行所需,而存其馀数,军官、译员之盘缠,亦稍加划,而议未归一,相持已久。乃于日昨筹司之会议也,臣争之不已,犹复靳持,辞色之间,或欠相敬,殆若认臣以强作无前之例,干当私事者然,此诚臣意虑之所不到也。噫!度支主国家货币之柄,兼使事厘正之任,而情志未孚,论议沮格,唯诺相关之地,龃龉如此,则臣之奉使在外,终致偾败,势所不免。此专由于臣之无似,不能见重于同朝之致。夫同朝而且不能见重,则仗君命而使于四方,又何可论哉?
批曰:“所陈事,若有庙堂之议,佥曰不可,则当从佥议。然尔亦必有可据之例,故言之者亦屡矣。予亦犹止能详细于何以则好于彼。此更今庙议归一,亦尔之责也。因一事陈疏乞递,殆欠事体。且馆录成命何如,而至今不会,以此事逾岁不行乎?甚过矣。”严饬入来,即为举行。
○夕讲。
十二月
12月1日
○辛巳朔,召对。
○以吴载绍为议政府右参赞,洪奭周为弘文馆副提学,申大坤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
12月2日
○壬午,户曹判书沈象奎疏。略曰:
伏见通信正使金履乔疏本,有曰:‘度支主国家货币之柄,兼使事厘正之任,情志未孚,论议沮格’,又曰:‘辞色之间,或欠相敬,殆若认以干当私事。’履乔,即臣之知友,其言如此,则臣之疪咎,可谓布彰已甚矣。黜罢之严,岂可逾日,而如欲疑臣以干当私事,则亦将怒臣以吝悭私费耶?诚过矣。至若信行厘正云者,即不过诸道求请卜定等物种,略加裁省,逐旋知会,信使亦以为无甚克减,而苟有不可阙少者,随其增益,自无可碍,如癸亥旧例。信使药参,亦于日前筹会,商于大臣,照其斤数,为之磨链,而又虑大同详定之未足彀用,至以停退北参,拟议换划,俟于宾对,禀奏停当。惟所谓别盘缠人参,壬戌之例所本无焉,而丁卯、癸未亦皆有之,则虽当酌存几分,要未必全减。但以西北民力,已殚于科征,礼单应用之数,尚未准纳,地部又无素蓄,如五十年前稍赢之时,臣用是忧悯,未能遽有定论。迺信使或未谅此,骤有所而过虑之也。且如军官、译员盘费之太半不足,衣资赐米等,本曹发给之外,考之各年之例,无所可援,或者大僚别为禀裁,则可也,而实非有司者所得开阔。银货请贷,例亦信使奏启施行,又无待乎度支之臣也。而盖其葛藤,实由于臣,将臣见职,即赐黜罢。
批曰:“交邻,重事也。博议之间,贵在诚实。何故多生不安之端耶?”
○以沈象奎为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前望点下也。〉郑尚愚为成均馆大司成。
12月3日
○癸未,以李冕膺为司宪府大司宪。
12月4日
○甲申,弘文录会圈。〈副提学洪奭周,应教李惟命,校理林景镇,副校理李永夏,修撰姜世纶,副修撰金学淳。〉五点,赵贞喆、南惠宽、姜世白、赵象基、兪应焕、曺锡正、洪羲弼、李墷、洪起燮、李东永、李锺穆、赵经镇、林处镇、申在植、李永纯、李晋渊、李沆、朴基宏、李鲁集、李锺运、李在秀、柳鼎养、洪羲瑾、金逌根。
12月7日
○丁亥,大提学沈象奎,陈疏辞免。批曰:“卿之文华英望,自合此任,勿辞肃命。”
12月11日
○辛卯,通信使金履乔,再疏乞免。批曰:“既非相争葛藤之事,况使事何如,而乃使生平地风波乎?尔事骇然甚矣。”令庙堂,以使事再避之律,论启。备局启言:“使事莫重,期日甚迫,而因一微端,屡烦疏举,作为必划之义,诚涉过当。通信使金履乔,拿问勘处。盖此事端,亦有所由,行户曹判书沈象奎,请从重推考。”教曰:“户判推考置之,通信使拟以当律。”
12月12日
○壬辰,御映花堂,行别军职、宣传官、入直禁军试射。
12月13日
○癸巳,吏曹判书朴宗庆以通信使上疏再疏引义,赐例批。户曹判书沈象奎,再疏引义,赐批敦饬。
○以李存秀为吏曹参判,金相休为通信使。
○配摠管吴载熙于龙冈县,闵命爀于中和府,李普天于成川府,赵万元于顺安县,郑晩锡于茂朱府,承旨愼宜学于舒川郡,因摠府变通草记。教曰:“每当殿座,必有此草记,近来纪纲,何若是无严也?并施投畀之典,捧纳承旨,为先定配。”副校理曺凤振疏言:
今番行谴中原在外者,遭重制者,皆国典应頉,而喉院混捧传旨,请当该承宣,施以罢职,投窜诸人,亦为区别勘律。
从之。吴载熙、赵万元,以原在外,闵命爀以遭重制,分拣,承旨金基厚罢职。
12月14日
○甲午,御映花堂,行内三厅试射。
○钳制有命,而大提学沈象奎,屡违召牌。教曰:“终日泮宫,多士会聚,况本事既非大致生闹者,又若是屡违者,极为未安。其在礼使之道,不可一向强迫,而纪纲亦不可不顾,施以谴罢之典。”仍命艺文提学试取。
12月15日
○乙未,召对。命召对册子,以《国朝宝鉴》为之。
○设柑制于泮宫,居首赵云从,直赴殿试。
○备局启言:“信行今既停当于马岛,则事例与前有异,信使入岛后,始传国书。自马岛,入送江户,以待执政持书而来。如是之际,日字必致许久,迟滞信使,留馆自有期限。国书草本,先使彼人见之,可以先事周旋,及期往复。令文任,预为撰出,量其信行离发,前期下送之意,分付该院信使处,一体分付。”允之。
○通信使金相休,陈疏乞免,许之。
12月16日
○丙申,召对。
○命仍前户曹判书沈象奎本兼职,前通信使金履乔职。
○以李羲甲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19日
○己亥,教曰:“宾对,将明日,入禀矣。向日大臣,连以有愼节回奏,今又忽入禀,未知何故也。且予自昨因慈候之靡宁,难以召接,宾对即为頉禀。”
○教曰:“岁末将近,蔀屋民事黯黯。眼前鹑鹄衣形,果有扶持三冬耶?况此三南民情,焉有粗有丰衣食者乎?靡安于丙枕玉食。自庙堂,另加留意,极尽怀保之策,关问各该道事,分付。”
12月20日
○庚子,大司谏李羲甲疏请还收宾对頉禀之教。批曰:“所陈极为切实,予岂可以一毫泛忽于敬大臣为心乎?”
12月21日
○辛丑,以宋冕载为吏曹参议,朴仑寿为刑曹判书。
12月23日
○癸卯,户曹判书沈象奎疏。略曰:
臣以文衡之递罢,而复仍任者,不得行公,故事沿守已久,再疏请免,一不省纳。岂以此职,虽号淸峻,名器之最重,而如臣不肖者谬参焉,则官以人轻,即可以放倒前规,不足拟数比例于文苑相传之故常而然耶?臣尝仰记,先朝甲寅,以文衡该荐当否,至令诸大臣,齐会详考故事以闻,教曰:‘有国用人之所重,岂有过于文衡乎?一有违例,当者岂行公?’先王所以愼重于玆职者,有如是矣。况此仍任文衡之不得行公,其例之断断严确,固何如?而上乃迫之使违,下又昧然敢违,则第恐朝廷大体,得无大异于昔日之盛耶?只取其最近如故重臣吴载纯事,以明其例。重臣之方带文衡也,以礼判罢职,旋命仍任,则引故事,上疏辞免,赐批特递。其后以守御使罢职仍任也,又辞如前,而即又变通。例自如此,断不可废者也。
批曰:“卿既曰,前例断断如是,文衡之任,特为许副。”
12月24日
○甲辰,左议政金载瓒陈札请谴。略曰:
臣以狗马之病,上渎宸听,下旷朝务,今已四载,殆无虚月矣。向者望日宾对,特命进定,而适当是际,病又添剧,不得不冒罪悬頉。至于日昨日次,非敢曰昔疾今瘳,比诸前日,犹不无少间,故旷馀事务,自多仰奏,临岁登对,为伸微忱,遂不免依例入禀。而慈候靡宁之节,果未及承聆,乃于是时,仰请酬接,致有郑重之教。臣于是,满心惶霣,不省自措。前既有故,未副来汝之旨,后又不审,又烦匪时之禀,无往非罪,罪将焉逭?而究其故则病也,病虽难免,罪岂可恕?
批曰:“向日宾对有命,卿以愼节有辞,故即命停,此卿之有实病故也。其后自卿取禀,予之命停,适値予风寒有感。且慈候欠和,并与药院之口启,而不许召接,此亦予有难行之故也。卿之如是有患,是予不知也,卿等之后日取禀,是亦卿等不知也。然则君臣上下,俱有所失。且况谏长疏入,予之不审,固所难辞。虽然以此以彼,事既往矣,卿与予,有何难安?望卿安心勿辞。”
○右议政金思穆,陈札请谴,批曰:“卿之向日不参,实有难强之疾也,疾之难强,人所难免。然予尚记前日,每每有独相之入侍焉,设或有左相之美恙,而卿不必一时有患,故予有所疑于斯际。然卿于此,何有于如是难于周旋耶?卿其安心勿辞,实予所望焉也。”
12月25日
○乙巳,次对。
○命奉朝贺李敬一禄俸,依法典输送,以敬一方遭艰,而致仕大臣,与他官职有异也。
○命故儒臣李柬,施以貤赠节惠之典,吏曹判书朴宗庆,因儒疏筵奏,而询于大臣也。柬,号巍岩,师事文纯公权尚夏,博学笃行,蔚为宏儒。英庙朝,以遗逸,拜咨议,不出。与南塘韩元震,同门学,以本然之性、气质之性,往复论辨,遂至角立,有湖、洛学之号。右柬者谓之‘洛学’,右元震者谓之‘湖学’云。
○命己巳凶徒李玄逸文集刊行之首犯者,令道臣,严刑岛配,凶书收聚投火,大臣因岭伯金会渊状启而奏之也。玄逸,岭南人,始以遗逸选,官至吏曹判书,肃庙己巳,躬犯诟骂,罪关伦彝者也。
○修撰李东焕,疏陈勤学,而以或恐貂珰、嫔御之亵狎于燕闲为辞,又请故赞成宋焕箕赐谥,批曰:“首尾疏辞,恳恻明白,言由衷赤,见于辞表,佩服叹嗟,为之嘉乃。然予自御极以来,素不喜声色、玩好之类,虽亲近宦妾辈,只自待候牖里,阁外未尝频酬茶饭说话。盖朝筵才罢,手持其日所讲册子,即读屡遍讫,又取经史之可观者以见,及终日月终,更考经史。循环如此,虽愚蠢宦妾辈,稀闻脚踏曳履之声,出于廊庭之间。故犹必曰太勤劳也,予尝闻之而叱之。宦妾辈,亦知予本心之如是,虽日用茶膳出纳之事,不敢闲漫禀告,掖庭之所通知也。今夫尔等论予,必曰:‘耳目无广,心智难通’,则真可也,直谓之亵狎,则不可。若耳无闻,而目无见,而度而论之,即不诚也,万一耳闻目击,而论言之,则亦当指的某事某为之表外者言之矣,何为隐影言之,后为为谏之道耶?又有言者。大抵予之所望,在于诸臣,明白痛陈于未过之前,而设有此等失德,虽当牵裾争诘而言之,予必虚襟纳之,更何为区区发明哉?末端宋山林赠谥事许施,俾予待师之心,益见实报之义。”
○以金启洛为刑曹判书,朴仑寿为水原府留守。
12月27日
○丁未,行都政。〈吏曹判书朴宗庆,参判李存秀,参议宋冕载,兵曹判书李勉兢。〉以朴宗来为工曹判书,李永老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30日
○庚戌,放轻囚。
○京兆献民数。五部及八道都元户,一百七十六万一千八百八十七户,男三百七十五万四千八百九十口,女三百八十二万八千一百五十六口。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卷之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