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补阙正误
(壬戌)八年清康熙二十一年
九年

春正月

1月3日

○辛亥,左相闵鼎重白于筵中曰:“国家官阶甚截,昔在壬辰,唐将见李时昉,亟称人材,时以佐郞,始陞正郞。祖宗朝资级之重,有如是矣。近来有由县直陞州牧者,此诚滥矣。”因请天安降县,将陞郡,县监李宜昌当递,而既善治,且屡经邑宰,升郡守不至太骤,似当破格仍任。“上曰:”吾亦重其资级,而卿言如此,仍任可也。“当是时,资级之愼惜,不及祖宗朝,而一郡陞秩,犹不轻授如此。降及末年,此弊弥甚,虽荫官,经一县,厌不再授,无政绩褒称,而由县而郡,郡而府牧,若节次平进然,噫!名器益轻,而幸门大开,综核蔑闻而势力是视,可胜惜哉;可胜惜哉?

○右议政李尚真因领相金寿恒札,陈辞,略曰:

自有户布之说,臣之愚意窃以为,当此国势艰危,民生困悴之日,不可遽行新法,致有惊扰之患。玆事系国安危,固当熟讲审处。臣虽无识虑,犹忝大臣之列,而道臣往复,朝家设施,未得闻知,可见其不能有无于其间矣。然所争者公,不须私相憾怒。即今所辞,实缘疾病,首相何必若是其不安乎?

批以速出论道。尚真仍呈告。知制教洪万遂草批曰:“经年侨寓,无莱公之起楼,稀岁耆班,有李昉之扶腋。”尚真居无第宅,且有脚病,每朝命,黄门扶入,人以为纪实云。

1月8日

○丙辰,先是,全罗道荣山仓有移设之议,而海运判官尹悏又请勿移。监司申翼相状请,左道船路,皆由七山,海名。大小船运,皆出荣山。若不移仓,舍近而远输于法圣,漕仓名。民皆呼冤。庙堂议覆委道臣,更加询访便否。

二月

2月19日

○丁酉,训链大将金万基免。领议政金寿恒白上以御营大将金锡胄移拜,上许之。又荐申汝哲、金益勋可合御将,而益勋尤可任,拟入后宜酌量下点,上不答。及拟入,上不用其说,授汝哲。时,金锡胄、金万基等俱以戚畹,持国权柄,而益勋,万基之季父也。贪纵悖乱,行路以目。寿恒名为士流,而甘心和附,犹恐兵权之不归两戚,大将移易,指挥君上,而酌量下点之说,显示取舍,无忌惮甚矣。上既不用其说,而亦不能知惧,何其暗也?闵鼎重、维重亦同是戚室而自律视两金有间,人以此卜其免焉。

夏四月

4月27日

○甲辰,许穆卒。穆,古貌厖眉,有仙鹤之姿。博雅好古,文章高简,篆法甚奇,视俗流有殊异者。然学未有实得,盖以宋时烈礼论为贬薄孝庙,必欲告庙而按法者,不知其自入于藉重构人之科。且穆与赵䌹俱多著墓文,而于昏朝馀派,䌹则尺度甚严,穆则不能然,泾渭少分别。晩际甲寅后,随众而入半年,致卿相,不量己而受任,老耄顚错,触处贻笑,三者皆可以观所存浅深也。然与尹鑴、许积异,往往有好言论。其论事札曰:“九万窜,坚卒无事。”者,人多传诵。初,史书以死,是后李夏镇之以党论被谪者,并用此例,何其甚也?

八月

8月7日

○壬午,以右议政金锡胄兼扈卫大将。上以锡胄拜相,无手下兵,询于领相金寿恒,寿恒请加置扈卫大将一员,令锡胄兼之。寿恒之付戚室,惟恐兵权之或去,每如此。

8月16日

○辛卯,前执义尹拯上疏辞别谕,仍陈弭灾之策曰:

君臣上下,共相警动,一念之诚,与天相通,然后真功立而实效见。凡此岂可他求?惟在圣上立志之如何,而圣志之立,实在于圣学之进。

赐优批,令从速上来。未几,擢拜户曹参议,又不承命。

8月23日

○戊戌,以南九万为兵曹判书。九万当官尽职,所在蔚有成效。及授本兵,辟许墀为郞,伏奸宿蠹,靡不瓟栉,用度出入,规制井井,未期年府库充牣,至积羡布十五万疋。又收拾武士,用舍公明,时议恰然称之。近岁治兵曹者,无能及焉。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补阙正误卷之十三

九月

9月16日

○庚申,右议政金锡胄入对,请下林泳疏,付诸史臣,仍陈庚申易将时,与宦者金铉交结事。筵语见上。坚、柟辈逆谋,固狼藉矣。以锡胄处地力势,剪灭扫除,不啻蚁虱疥癣,何必崎岖于幽径,缔交于贵珰,乃为元衡、自点之所为耶?此不过恐动上心,张大其功,先为不可挠之势,以进退朝廷,惟其所欲。我朝士大夫,防范截然,名节斩斩,一有逾滥,身名立败。锡胄虽以柱石之功自居,而终不能使一代士流,受其羁络。而遗毒馀烈,一转而为益勋诬告,再转而为师命之图兵柄。殆今五十年,为奸匈之窠窟渊源,其功固可纪,而其罪又何可胜言哉?

冬十月

10月25日

○戊戌,御营大将金益勋诣政院儿房,诬罔上变。事见上。盖焕、等上变,初出益勋阴嗾,而其所取服,特幺麽一许玺而已。益勋欲鍜链诪张,图得元勋,如锡胄之为,而事竟归虚,则告密之益勋乌得免诬罔之诛哉?金寿恒等按狱,既拂于公议,而焕等论功,又失于太滥,此一代淸议之所由起,而为老少分岐之兆也。

十一月

11月10日

○癸丑,昼讲。承旨赵持谦、知经筵李敏叙论金焕等超资之滥。持谦又请金益勋推考。筵语见上。其后金寿恒又请对,为益勋分解,事见癸亥日。一时士论皆非之。修初史者,以持谦等论益勋,谓极有机关,有若持谦阴为后图,徼惠于南人者然,其言无理,信有如此者。其时党人之在三司者,凡于持谦所论,何为无一辞同争乎?于此,亦可知为公议也。大抵论人,当观事实。益勋之无状狼藉,难掩如彼,则其可以嫌于徼惠,不为之痛斥乎?此是己巳、甲戌后,彼此怨隙浸深之后,白地抑勒,追加诬蔑,与谓尹拯党于尹鑴,而酿成己巳事云者,同一口气,真所谓儿童之见,曷足多辨哉?

11月16日

○己未,通信使尹趾完回自日本。趾完律己甚严,秋毫无所累。待倭人专以信义,而发言处事皆严重,有远度深识,倭人莫不钦敬。归时,倭人见不赍一物,固请之,笑曰:“白鹇我国所无,可将去,持一双来,与好事者。”后,倭使来,必问安否,久而不衰。

11月30日

○癸酉,铸钱于全罗道,从观察使李师命之请也。师命居官,专以征利为事,既网罗陆海,算无遗利。又托以补赈,多铸钱货,贪声载路。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补阙正误卷之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