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英祖实录/八年 中华文库
春正月
1月1日
○朔己未,上行朔祭于敬徽殿。
○教曰:
昨岁畿甸、三南之大侵,近古所无,劝农之政,不可忽。噫!农者,民之天也,人孰不勤乎农,而种粮所乏,虽欲专农,奚暇得也?移秧之弊,昨岁酷被其害。古人云:‘瘠土之民,莫不向义劳也。’道臣、守令,其须孜孜。呜呼!阳春回泰,万品向苏,而甸南之民,饿殍相续,咨尔!道臣、守令,各宜勉励于赒赈。“
○教曰:“都民无恒田无恒食,而所赖惟贡物。今当春元,尤切眷眷。都下不济,奚望道臣之宣化?庙堂、赈厅之臣,讲究济活之政。”
○上将祈谷于社坛,适后宫有免身者。上曰:“阙内既有欠洁之事,祈谷祭亲行当否,问议于大臣。”领议政洪致中以为:“古礼虽无可据,终欠斋沐之义,恐不可亲祷。”遂命摄行。
○命行酺祭于湖南、岭南,寻命停止。前冬湖岭虫食麦根,御史朴文秀状闻,上虑春后渐炽,有是命。然虫灾未发,而先行酺祭,非事神以诚也,旋命姑停。
1月3日
○辛酉,副司直李世瑾复上疏乞致仕,不许。
1月4日
○壬戌,弘文馆〈应教李宗城、副修撰尹汇贞。〉上札,首请体元行仁,次言殿下初服励政,而荏苒睕晩,志气沮解,一始之政,此正其几,仍陈修身治国之道,其言曰:
克我人欲,如冰之释,存我天理,如物之茁,治道之运,如斗斡转,颓纲之振,如雷发震,如时雨化,如阳煦瀜,以洗俗污,以济民穷,业思其进,过宜必革,日新又新,与天合德。终言立志,诚一及时,问学之意,上赐批嘉纳。
1月6日
○甲子,遣户曹郞厅,采铜于咸镜道安边府,从领议政洪致中请也。
○判府事闵镇远,自郊入城,上召见于淸阴亭。镇远曰:“国势孤危,自闻后宫有身,中外莫不延颈颙望。今又归虚。殿下春秋已迫四十,臣不胜忧虑。”上曰:“顷者朴文秀,有颂祝之语,予闻而感之,有养松观亭之教。《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予若积善,岂如是也?”镇远曰:“先正臣宋时烈告于显庙曰:‘古者宫中法度严肃,每日列书正宫、后宫,受点当夕,而盛服以待。中庙,每点于内殿,内殿常曰:“年少后宫尚多,何以每点老身也?盛服难堪,愿勿如是。”’臣之外祖先正臣宋浚吉,因时烈诰而告之曰:‘中庙无渔色之心,内殿有逮下之德,闺门之内如此,所以子孙众多,福禄无穷,诚后王之所当法也。’臣非欲殿下,即选淑媛。盖求嗣之道,当先广博。”上曰:“积善𫍯小民,为祈永之本,而以予凉德,实多自讼之心。”镇远曰:“𫍯小民之道,亦多端,如各司诸宫折受等事,一切革罢,然后方可为𫍯小民矣。”
○修撰洪凤祚上疏,略曰:
戊申逆变,根深本固,遗凶馀毒,愈往愈酷,必雄之刀、弘彦之册,其所为计,无所不至。今日急务,惟当严惩讨明义理,使奸萌永折,国是大定。而一自荡平之论作,而忠逆混淆,义理汨乱。殿下若果以荡平为务,毋徒好其名而务得其实。何谓徒好其名,不察忠邪,惟以破朋党为主,此汉、唐绍圣之已事,而朱文公与留正书详言之。何谓务得其实,《洪范》皇极章,先儒释之曰:“偏陂好恶,已私之生于心也,偏党反侧,已私之见于事也。”则去已私三字,乃荡平之宗旨。何殿下近日举措,与汉、唐绍圣事相近,而与《洪范》不相类耶?殿下以嫌之一字,先着于中,嫌即私也。触处受病,左右室碍,使政令举指,未能粹然一出于天理之公。以言乎刑赏,则忠于殿下者,乃忠于宗社,而视若一已之私忠,尚不快伸,逆于殿下者,乃逆于宗社,而视若一已之私逆,犹且掩覆。以言乎用人,则其所任用,率多负累之人,便倿之徒,其所斥退,举皆守正之士,戆朴之类,将至义理荡然,乾坤长夜,则其于凶党,可谓幸矣,独奈世道何,宗社何?执利所凑,自然成党,自中𧬈𧬈,半是汉面胡肠,士类之黾勉强仕者,岂肯混入于同流合污之中也?
上览疏不悦。令政院还给。
1月7日
○乙丑,宪府〈持平郑熙普。〉申前启,〈请还收尹遽减死岛配,仍令严鞫,请还收南泰绩岛配,仍令严鞫。请逆坦孥籍,请明彦更令拿鞫,请还收金重器发配所之命。请还收权摄减死岛配之命,请物故罪人烨、𪸸诸子,查出岛配。请还寝炯、烒定配,仍令严鞫,请寝睦天显、睦圣观,减死鸟配,仍令严鞫。请李夏宅设鞫严讯,请凤祥依律处断。〉不允。
1月8日
○丙寅,宪府申前启,不允。
○行召对,讲《圣学辑要》。上曰:“今见先正臣李珥序次道统之传,则文武为首矣。四圣讳名,始于孝庙朝,而独于文、武讲筵不讳,非尊圣之道。此后则一切讳之也。”又曰:“丘琼山《大学衍义》,甚精详,而犹不若此书之切紧。古人云:‘读陈情表,而无恻怛之心,非孝子也;读出师表,而无激烈之心,非忠臣也。’予亦曰:‘读先正札子,而无兴起之心,不可进于学也。’予欲书先正紫云书院扁额,而闻孝庙已赐额,故特制《圣学辑要》序文,庸示表章之意。”仍命记事官赵明履,书之,弁于《辑要》。侍讲官李宗城曰:“先正后嗣零替,只有庶孙,前县监李𫄧是也。”上曰:“见其人,而后可以用之。自政院分付,使之上来。’𫄧以老病不来。领议政洪致中请令该道,探问奉祀孙调用,上可之。
1月9日
○丁卯,判府事闵镇远将归郊居,上召见于淸阴亭。镇远奏曰:“顷承悲切之教,至于养松观亭之喩,尤为伤痛。国势之孤危,自古未有如今日者。肃庙血属,虽不在,而孝、显两庙血属,若在,则固当直请建储,而今既无指向处,势将待圣嗣之诞生。然早晩未可卜,宗社将何所托?殿下必有默运于中者,若仿明庙朝故事,亲书数字,密付内殿,俟他日圣嗣诞生后,自内去其书,则庶有一脉依赖之道,可定人心之危惧矣。”上曰:“卿之所达,出于为国之心,而今日世道,有异于古,修人事待天命,静而镇之而已。”
1月10日
○戊辰,宪府申前启,不允。
○司谏兪彦通上疏,略曰:
征籴之期,当在秋稼登场之初,而诸道分等之启、庙堂事目之颁,或至深冬,故守令难于等待,依例催科,民安得不绎骚而离散乎?愿申饬诸道及备边司,各道之分等,必趁秋末,状启庙堂之事目,必于初冬颁降,如有蠲减之惠,未及期限之弊,则道臣及备堂,从重论罚,永为定式焉。春节已届,赈事方急,而各邑抄饥之际,民之逃籴者,皆不许入,填壑而莫之救,宜令各邑,勿拘逋欠,并许抄赈,以为安集之道。日昨江郊窃发之患,关系国纲,而毕竟重勘,归于部官,盖地分之卑微,莫甚于部官,虽欲效董宣之强项,搏击,不可得也。宜择名家子弟有风裁者,授之显其爵秩,藉以权力,使之紏禁摘发,则国体尊而政化行矣。且闻捕厅,已捕数个奸徒,此必是部下恶少,与江外啸聚之辈,乘冰相诱,致有举火之变,宜令近畿各邑,诇察追捕。
末又言三南漕船故败之弊,请饬诸道,就各岛各浦,别为廉问,一一勘处焉。批曰:“所陈并依施。”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洪致中曰:“顷因忠淸道臣状闻,安眠岛杂木,特许斫取,煮盐补赈,而斧斤乱入,必将犯斫生松。即今战船之材,专赖于安眠一岛,臣以为不可许。”上历询诸臣,遂寝前命。
○命自今翰林之时政记未修纳者,勿陞六品,永为定式,从左参赞金在鲁之言也,时翰苑古规解弛,如朴文秀、李周镇,俱未修史而陞六品,故在鲁请之也。
1月11日
○己巳,以曺命教为大司谏,金权、李箕献为掌令,宋寅明为礼曹判书,申思喆为判义禁。
○上御召对,讲《唐鉴》。侍讲官李宗城曰:“唐高祖不杀隋家子孙,又为录用,此盛德事也。国初,王氏子孙,载船沈海之举,乃郑道传辈之计,而非圣祖之意也。”上曰:“曾有王氏子孙荐闻之教,而前后松京留守,不荐一人矣。”宗城曰:“王氏子孙,未必尽居松京,亦多散处于畿邑矣。”上命畿伯荐闻。
○命铨曹,收用前朝臣金澍子孙,澍当高丽末,奉使中朝,回到鸭江,闻高丽已亡,三日痛哭,寄送朝衣于家人,使之招魂以葬,遂入天朝,至老死不归,至是,检讨官尹东衡白上,请录用其孙,故有是命。
○遣宰臣,致祭于新罗始祖崇德殿。殿在庆州,侍讲官李宗城,因文义,奏请致祭,且曰:“宰臣方奉命在道内,令宰臣致祭,则尤有光于圣德矣。”上可之,仍命致祭后奉审其陵寝。
○命遣承旨,致祭于平壤檀君庙,旋命停止。盖顷年已致祭檀君,而配享东明王墓,又方致祭,故嫌其渎也。
1月12日
○庚午,月犯东井星。
○命永刊李挻朴于仕籍,依贪吏例,子孙勿许淸显,初挻扑以蓝浦田土事,与尹明者相讼,尹明至于杖毙。至是,刑曹查核以启,时,挺朴已死,而上痛恶之,有是命。其时蓝浦倅亦削籍,道臣罢职。
○献纳严庆遐上疏,略曰:
昨岁饥馑,殆甚乙丙。而京都为国家根本,济急之政,只在发卖,岁后分给,已有成命,而尚不举行。窃闻庙堂之议,在于三等、六等之间,如欲优数粜出,务在普济,则国力有所不给,恤念经费专事减克,则斯民必将尽刘。然财散尚可复聚,无民何以为国?臣谓一月二等,断不可已。且念市价平,则民自不饥。今若厚其发卖,使一月万馀石之米,常在民间,而凡贡价之例以钱布俵给者,以米出给,则市价必不腾翔矣。梁夏吉,自出米谷,以济一境之民,调用有命,而铨曹举行,尚此稽滞,宜降明旨,即令举行。麻田郡守郑东胤,朝家所给灾结,初不给民,民怨纷腾,然后称以大同灾,每结只减四升米,以为塞责之计,宜先罢职,仍令拿核黄晸、权以镇事,是非互起,不胜纷纭,御史之勒为封库,重臣之不择书辞,均之为失矣。然殿下既不以以镇为不才而置之卿列。今以堂堂千乘之卿宰,所被罪名,乃在于悭吝,如使汉之气节之士当之,必将引决而自明也。愿还收权以镇罢职之命,以尊朝廷之体。庆尚监司赵显命状请晋州牧使李庭绰改差,仍有指名自辟云。大凡随才任用,铨曹之职,观政黜陟,方岳之责,显命之越俎遥管,惟意呼斥,可见自用之甚。宜稍加裁抑。
批曰:“上款事,令备局禀处。道臣自辟,乃是前例,何伤之有?梁夏吉既命调用,不必更为下教,他馀事,并依施。”时,连岁大歉,权以镇有湖西义庄积粟。御史黄晸勒封其库,以镇有愠语,御史讦之,至于罢职,故庆遐之疏如此。其后筵臣李宗白,又以聚敛贼臣等语,论斥以镇,尹东衡奏曰:“以镇非悭吝也,专由于御史之径自封库也。”
○行昼讲。
○命礼曹,遣官致祭于中和东明王墓,从知经筵金取鲁之言,而以墓新修也。
○遣儒臣,致祭于紫云书院时,上讲《圣学辑要》,亲制序文,兴感于先正,有是命。
○大司成郑羽良奏曰:“太学斋任厌避之类,辄皆自削。请自今自削人,限五年停举。”上可之。知经筵金取鲁曰:“饬励士习,师儒之责。此非陈禀于筵席者。且以科举之停否,操切士子,恐非教导之良规矣。”上曰:“此言诚是。自削之弊,只令本馆严饬。”侍讲官李宗城曰:“欲正士习,先正其本。虽以向日曺允成事言之,亦失待士之礼。允成曾入于太学斋任荐,以斋任荐而劝武者,古未有也。世之厌避劝武者,其习固可恶,然因此而至以枭示二字胁勒,则岂非矫枉过直之甚耶?”上曰:“兪棨之孙,亦有兪胄基。人才眇然,将才尤难,今此预储,盖有意尔。”
1月13日
○辛未,校理权爀上疏,略曰:
臣虽至愚,其官则三司,言虽寂寥,所关则大义也。夫以三司,妄论大义,而不得其言,则臣实失其职也。既失其职而犹复就列,宁有是哉?草草一疏,无批还下,至有不欲观之教,臣何敢以三司自居乎?殿下任使臣僚之道,既不博采言议,务存实效,惟欲俱收并用。以饰文具,催督为事。殆若絷马牛而役奴隶,在圣明礼使之义,果何如也?
上下严教,还给其疏。
○上御昼讲。知经筵宋成明曰:“今番送敕归路,臣周览铁瓮山城,实天作之关防也。昔相臣黄喜始设此城,规制宏远,而近来等闲抛置,粮饷亦渐耗缩,见存之数,不过四万石。宜令庙堂,申饬本道区划,限十万石留置,以为阴雨之备。”上可之。成明请移鱼川驿馆于宁边城内,又请依北关亲骑卫例,创置别武士数百于宁边,上令庙堂,商确议处。
○特除李譔为别军职。撰,即安兴镇筑堰主议者也,至是,以武臣侍讲筵,上召撰进前教曰:“安兴镇事,朴文秀看审后,所达与尔有异,利害形便,尔其详奏。”撰曰:“若按地图,则庶可下烛矣。”仍袖进其地图曰:“此镇,初以东阳尉折受之地,为海防要冲,作江都咽喉,故孝庙朝,以罗州旧牧场,换给东阳尉家,创城设镇,而目今筑堰,实为本镇之大事。盖安兴,连陆四十里,跨海成岛,而城外高山周叠。水一日两潮,潮退无水,则便成大路,潮进有水,则便成长江。贼俟此时,陆达步骑,水通船艘,则极难防御。今若筑堤断潮,永作泥淖之水田,城内之民,借此业农,四时恒留,则脱有缓急,一号令之间,可以募聚。既绝坦驱之贼路,又得守城之健卒,所谓一举两利也。”上称善,遂特差。
1月14日
○壬申,大提学李德寿撰进景庙行状。
○以徐命渊、金应福为承旨。
1月15日
○癸酉,上行望祭于敬徽殿。
1月16日
○甲戌,训链都监启言:“本局军兵衣资,专靠保布,虽値歉荒,元无裁减之事。间因玉堂札请,始为裁减,而其代则取用于户兵两曹及京外营门矣。今年裁减之后,不足之数,至于四百五十馀同,而户兵曹所储,亦皆匮乏。请以平安、黄海兵营别备银钱绵布,限五百同分定划给。”上从之。
○命移阳川水军额数七十二名于海西诸邑,以阳川,邑小军多也。
○陞平安道安陵县,为安州牧。初,安陵以凶逆所生之地,降为县,至是,满十年限,故复旧号。
○以金若鲁为持平。
○命停济州贡马,从司仆都提调洪致中之言也。时,两湖大歉,济州亦设赈故也。
○领议政洪致中奏曰:“两南大同谷留赈之代,方以关西谷输来,而库中陈腐自多欠缩。曾在辛亥移粟时,本道监司闵维重,每一斛加给米十斗五升,而九斗五升则待秋除耗还征,故谷无欠缩,民亦不怨,今亦宜依此举行。”上从之。
○命罢湖南御史李匡德职。匡德谙链湖南事情,故特令营赈,而匡德屡言病不赴,领议政洪致中奏罢之。
1月17日
○乙亥,正言李润身上疏,略曰:
关西钱谷移输之命,盖出为南民拯救之圣意,而西藩储峙,即边上阴雨之备,宜寝前命。畿民役重,一结所纳,殆至五六两,宜令方伯,详加访问,禀旨酌定。海西监营,自二十年来,买取各驿复户,给价于春,笼利于秋,营府之与驿卒争利,事体琐屑。宜即革罢,罚其创始之道。臣向来三使臣之擅改国书,大关后弊,请拿之启,既出执法之意,而乃因特教轻勘,乍发旋停。臣谓请拿之启,终不可不许,停启台臣,宜有谴责也。降号之邑,准年还陞,乃不易之典。洪阳之限满姑降,虽出歉岁迎送之虑,而事体苟艰,宜即陞号,以存国法。顷者敕行到海西时,护行大将及都差使员,有所生梗,至于纳拜通官,多般乞怜,其贻辱国家,莫甚。宜拿问定罪。
批曰:“上款事,为三南歉荒也,而迂阔之辈,有此沮戏,诚莫晓也。民役事,道臣亦可变通,何必禀旨?复户事,分付道臣,果有此弊,则禁革可也。使臣事,若能准请而来,则功过相当,罚无所施,先削其职,亦是参量矣。洪阳之姑降,乃歉岁念民之意也。”末瑞护行大将事,无批后,因儒臣李宗白言,命依施。
○吏曹判书金兴庆上疏,略曰:
圣明建极,方懋荡平之治,第政注之间,专事混淆,泾渭莫分,举揩乖宜,堂堂淸朝,便作汨董之场。臣若冒出,必将动见违忤,此不可进之大端。
批曰:“卿则以今政注,谓之汨董,予则谓此等不仕之义,陷于时象,不觉汨董,卿辞决难许。”
○行召对。
1月19日
○丁丑,以尹汇贞为司谏,金尚星为副应教,尹光运为副修撰,申昉为同义禁。
○宪府申前启,不允。
○行召对。
1月20日
○戊寅,大司谏曺命教上疏,略曰:
首揆具瞻之位,一台臣有言,则不询委折,轻窜幕裨。崇品卿月之地,匿名者上言,则不少舒究,先施问备,虽日月之明,旋即回光,而曷若自初审愼之为愈也?台阁之臣,古称与宰相等,耳目之寄,专在于此,而摧折厌薄,殆无馀地。虽以韩师善事言之,渠之举措,诚为粗率,而削黜之罚,终涉过中。至于李润身之疏,意出无隐,计在重边,则沮戏之教,实出情外。臣恐自此,居台阁者,虽寂寥之事,亦不敢复陈矣。
批曰:“所陈,可不留意?”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洪致中言:“各司贡价之减物种,与减分数便否,尚未决定,诸议多主于分数裁减,而惟臣与礼曹判书宋寅明则以为,国事宜观大体,减物种名正言顺,似胜于减分数。”上询于诸臣。左参赞金在鲁、户曹判书金东弼等皆言:“裁减分数,则惠泽均平,裁减物种,则都民失利。”宋寅明曰:“先正臣宋时烈、朴世采,尝进裁减物种之疏,重招都人之怨谤,而伊时庙议,断然行之。朝廷动于贡人之呼诉,不免挠夺,则见轻大矣。”上从寅明议,裁减物种。致中又言:“赈政之设粥与干粮便否,亦未归一。”金东弼、金在鲁则以干粮为胜,宋寅明则以设粥为胜,上从东弼、在鲁议,勿论士夫下贱,给干粮于鳏寡孤独。致中曰:“赈厅米发卖,请依献纳严庆遐疏,以一月二次酌定。”上从之。
○宪府〈持平郑熙普。〉申前启,不允。又启言:“前湖南御史李匡德,受命经年,陈疏不来,实关纪纲。请罢职不叙。”又启言:“以罪人尹邃通讣事,草记之禁府首堂,被论辞递,而同义禁李廷熽,草草陈疏,晏然行公。请递差。”又启言:“前府使金�,掠人倡义之功,图占陞秩之典,已极可骇,而乃于稠人之中,敢称贼镜之爵号。如使�粗识君臣大义,岂敢护逆至此?请拿问定罪。”又启言:“一自设厅铸钱,剽窃铜器,私铸之弊滋多。请令捕厅搜捕。”上并从之。
1月21日
○己卯,宪府申前启,不允。
○上御昼讲。侍读官李宗白奏曰:“中和义烈祠,即壬辰义士林仲梁等妥灵之所也。朝廷若宣额,则可以树风教于西土矣。”上以西俗尚质,不宜尚文,不许。参赞官柳𬘩曰:“先正臣金正国,道德文章,与先正臣赵光祖,实相上下。而特以官未至正卿,尚无赠谥之典,实为慨惜。”上命礼曹,询于庙堂禀处。
1月22日
○庚辰,上御昼讲。特进官李德寿曰:“北关六镇诸邑,西关江边七邑之民,思见文倅,不啻饥渴,朝廷顾何爱于文臣数人之出外,不以慰西北民乎?”上曰:“卿方在铨曹,自今为始举行。”
1月23日
○辛巳,行召对。
1月24日
○壬午,对马岛主平方熙送差倭平真峰,请改图书,命新铸以给,宴平真峰于东莱馆。
1月25日
○癸未,上幸懿陵,行酌献礼,即日还宫。命守陵官海兴君橿、侍陵官朴赞文加资,参奉、忠义等,亦加一资。
○上御斋室,召见京畿监司及差使员,询民事,监司洪铉辅请勿论尤甚之次邑,划给还耗,添补赈资,上从之。广州府尹柳俨,以赈资不足,请划给守御厅军保米,杨州牧使李汝迪,以还谷不足,请划给北汉军饷米,上命庙堂禀处。汝迪又请以朔宁、加平谷,量宜移转于本牧,上命道臣,参量划给。
1月26日
○甲申,以柳敬时为掌令,徐命均为判敦宁,李真淳为同义禁。
○庆尚监司赵显命上疏,略曰:
逃亡罪人郑构系是亡命之罪人,而曾经阃帅之人,出入侍从之臣,递相掩匿,使之偃蹇于京辇之下,而捕厅熟视而不敢捕,可谓国有法乎?
批曰:“郑构事,严饬捕厅,若不自现,施以亡命之律,掩匿之侍从与阃帅,令金吾处之。”
○行昼讲。
1月27日
○乙酉,判府事沈寿贤上疏乞致仕,不许。
○上御昼讲。领议政洪致中曰:“盐钱尽属户部,舟车尽属工曹,国体当然,而近来诸宫家各衙门船只,谓之免税,初不管摄于水部,殊非法意。请于宫家衙门所纳本税中,参减几分,移纳水部,俾无叠征之弊,而存统属之义。”上可之。
○下前正言吴瑗、前统制使吴重周于义禁府,以隐匿郑构,自现也。郑构之罪,不过武断鄕曲,故命秋曹刑讯押送。瑗与重周,以杖赎,勘放。
1月28日
○丙戌,宪府申前启,不允。
1月29日
○丁亥,宪府〈掌令李箕献。〉申前启,不允。又启言:“顷者谏臣,以部官,名家子弟极择事,陈疏蒙允。而及其翌日政,以贱孽李基邦,首拟受点,台言见轻,莫此为甚。所当诣台自列,而终无一言,台体之亏损极矣。至于洪尚寅向日合启之停也,举措骇悖,至被特罢。其后台言峻发,停论属耳,而遽然注拟,有咈公议。请吏曹堂上,从重推考,其时陈疏谏官罢职。”又启言:“顷日洪凤祚疏语,极其悖慢。朝廷若有不惬者,则惟当指斥其人,而乃以在廷之臣,混驱之汉面胡肠,此实激成乖乱之口气。请罢职不叙。”上从之。
○宁边府使赵明翼上疏陈铁瓮城形势,且言练兵添饷事宜,上令庙堂禀处。
○行召对。
1月30日
○戊子,以李圣龙、金尚奎为承旨。
二月
2月1日
○朔己丑,上行朔祭于敬徽殿。
2月2日
○庚寅,兵曹启言:“本曹所管禁军接济,专靠于价布,而昨年裁减,殆至三百同,逐朔应下,无以继给。请依训局例,黄海兵营留库钱布中,限三百同划送。”上从之。
○吏曹参判李德寿,因掌令李箕献之启,上疏对辨曰:
洪尚寅所坐,臣不能记,台启发后,始略有所闻。台臣以此罪臣,臣知罪矣。至若部官,从前多为中庶入仕之阶。然谏臣既陈疏蒙允,故就三望中,其二则以士夫备拟,一望用李基邦。基邦即故训将汝发之庶子也。汝发之父穆,死于适变,祖义培,死于双岭之战,其世烈如此。且臣再承湖堂抄选之命,宜即奉行,而今闻旧例,文衡与吏、礼曹判书,合坐议抄云。今铨长在鄕,不得举行。
批曰:“问备之请,卿何过嫌?疏末事,依旧例举行。”
2月4日
○壬辰,行宾对。
○以具圣任、赵傧为左右捕盗大将。
2月5日
○癸巳,罢掌令李箕献职,还收前司谏兪彦通罢职之命。初,彦通疏请饬铨曹,择部官,吏曹参判李德寿,以李基邦检拟受点,箕献谓贱孽拟望,未免不择,请铨官推考。又谓台臣见轻,而终不自引,请彦通罢职,并蒙允,后因德寿对辨之疏,箕献避嫌。至是,弘文馆〈副校理李宗白、修撰任珽。〉上札曰:
当初论启,因一部官之备拟,强请谏臣之罢职,精神所注,实在铨地,外托官师之规,内售敲撼之计。意态不美,请箕献罢职。
又言:
兪彦通之请择部官者,盖出于愼简庶僚之义,铨曹择拟,亦可见遵用台言,则在谏臣,初无可避之嫌,而箕献之请罢,不过馀波之横及也。请还收彦通罢职之命。
批并允之。
2月7日
○乙未,礼曹启言:“顷因参赞官柳𬘩所奏,有先正臣金正国赐谥当否,问于大臣之命,领议政洪致中、左议政赵文命议,皆以赐谥为可。”上命依议施行。
○初,上命铨曹,收用先正臣李珥奉祀孙,至是,知经筵金在鲁奏曰:“李珥曾孙厚莳无子,故先正臣宋时烈、朴世采相议,以李𫄧定为厚莳之子,𫄧实主祀之宗孙,而今已年满八十矣。”上遂命𫄧则加资,其子镇五录用。
2月8日
○丙申,上御召对。侍读官李宗白言:“祭酒郑齐斗、前判书金干,家素淸贫,当此歉岁,宜施周急之典。”上命该道优恤。
○江界府使洪圣辅将辞陛奏曰:“犯越与潜商,为江界大弊,严饬沿江把守,则似可禁犯越。而至于潜商,每从高山里、伐登、满浦三镇,距江界绝远,请令三镇将,逐日摘奸禁之。”上从之。圣辅又请沿江七邑,依射别武士之规,更置炮别武士,试艺论赏,用备缓急,上命庙堂禀处。
2月10日
○戊戌,以李世瑾为大司宪,沈埈为大司谏,权相一为掌令,赵镇世、南泰良为持平,兪彦通为司谏,尹光运为献纳,宋征启为正言,李宗城为应教,黄晸为副修撰,徐命均为判尹,吴命新、李圣龙为承旨。
○上引见大臣、备堂。右议政赵文命奏曰:“倭人以参丝价换银为辞,狡虏情状,本自难测。今玆变换,若或有意,则不无前头之虑,宜守划一之法。”礼曹判书宋寅明曰:“换银与否,姑勿论,两国之通货无弊,以有信也,决难挠改而愆期也。”刑曹判书李廷济曰:“我国事大,则畏约无穷,交邻则曲从甚多,故狡虏知此,而軱有难从之请。当以换银与愆期,俱为不可,严辞斥退,状奏之边臣,亦宜谴责也。”上遂命重推东莱府使郑彦燮,拿问倭学训噵别差。
○命以高丽忠臣郑梦周支孙郑锡授职。时朝家致祭于梦周,而宗孙无可以祗受者,故有是命。
○观象监官员李世澄贸来淸国所改万年历,命加世澄一资。先是,丙戌,许远觅来淸万年历,其后历法无差,自壬寅以后,历注吉凶宜忌。间多差殊,至是世澄,与译官郑泰贤,求得淸国万年历新本,又贸来方技诸书,〈《鳌头》《通书》、《六壬指南》、《易林补遗》、《渊海子平》、《六壬金口诀》、《火星细草》、《格海子平》、《地理四弹子》、《七曜推步稿》、《忌辰录》。〉观象监启请褒赏,故有是命。
2月11日
○己亥,谏院〈正言宋征启。〉申前启,〈请李时蕃依律处断,请逆坦缘坐并孥籍,请世胤拿鞫严讯,请赵德普拿鞫严讯,请还收炯、烒远配之命,更令严鞫,请黄翼再更令严鞫,请海正仍令严鞫,请夏宅拿鞫严讯,请睦重衡更令严鞫。〉并不允。白守一事停启。
2月12日
○庚子,大司宪李世瑾上疏申休致之请,且陈愼喜怒平辞气,为节宣保啬之本,上优答之,不许休致。
○忠淸监司李衡佐上疏言,饥民日增,赈资不足。请速区划赈谷,又请除留禁御两营作米,上命庙堂禀处。
○持平赵镇世上疏言:
官人而不问能否,惟视门阀,实我国之痼弊。士夫不必皆贤,庶孽不必皆不肖,部官亦靳与,则为庶孽者,宁不穷且隘乎?请随才收录,俾无向隅之叹。
批曰:“尔言是矣。申饬铨曹。”
2月13日
○辛丑,夜火星犯房宿。
○宪府〈持平赵镇世。〉申前启,不允。又启言:“粜籴为穷民命脉,而近来京华士夫,纷纭求觅,使顚连之徒,失耕种之资。请饬道臣及守御经理两厅,土着人外,勿给士夫还谷。”又启言:“圣上服制未毕,臣子不当听乐。请京外禁乐。”上并从之。
○持平南泰良上疏,略曰:
臣于去岁,奉使留燕,窃有隐度于心,自古夷狄之主中国,非有仁义德礼,服天下之心而臣之也。华夷杂处,祸变层生,苟无圣人之应期,则漠北诸种,必将因其衰而代之。盖今胡运之穷,不十数年可决,而蒙古强盛,异时呑并,必至之理也。迩来译院蒙语,承讹袭谬,转失本真,使他日危机交迫,而专对之臣,文字不通,译舌之辈,言语乖异,则国家之患,必当在此。宜及时变通,虏既向衰,则将为无厌之求,国家所以弥缝应接,徒在于一介行李。而自设置通官以后,使臣便作无用之人。请移咨礼部,使使臣得以至部议事。至于国家阴雨之备治,边择将积粟励兵之荣,固不可一二遽数。然近者沿边重地,多不择人,如金圣发之迷蠢、洪圣辅之贪猾,皆得滥竽。请并改差。晋州牧使李挺周,乃望风降贼者之兄,颇有人言,而不知自处,请改差。
批曰:“所陈当留意。两邑守令事,未免过中。洪圣辅任之久矣,贪猾之目,不亦过乎?李挺周改差,以出入承宣之人择差。”仍命原疏留中。
2月14日
○壬寅,以徐宗玉为大司成,尹游为江华留守。
2月15日
○癸卯,谏院〈正言宋征启〉申前启,不允。又启言:“晋阳之纷纭厌避,屡次易倅,大损国体。纪纲所关,不可无责,请前后晋州牧使,除被斥引嫌外,并命罢职不叙。近来人心日薄,奸伪日滋。空名上言,白地诬人,奸民之谋陷土主,怪鬼之阴害朝绅,无不用此术。若不严惩,后弊难防。请命捕厅,讥捕定罪。”上从之。
○以赵彦臣为兵曹参判。
○江原道杆城郡,地震。
2月16日
○甲辰,行召对。
2月17日
○乙巳,行召对。
2月18日
○丙午,夜,火星犯罚星。
○《景宗大王实录》成。〈七卷。〉左议政李㙫、右议政赵文命等摠裁,大提学李德寿、副提学徐命均等纂修,始役于丙午八月,告成于是月。
○副护军郑齐斗上疏辞周急,批曰:“今玆周急,乃尊儒敬老之意,勿辞。”
2月19日
○丁未,上御召对。侍讲官李宗城曰:“《唐鉴》已毕讲,当继讲《节酌通编》。而文简公金昌协所著《朱子大全》札疑,发挥考证,实有功于朱门。盖昌协经学醇深,故为此书,嘉惠来后,讲官之用资参阅固好。而淸燕之暇,时赐取览,则亦岂无少补?闻其书方在昌协之门生云,请自本馆,誊出一本。”上可之。
2月20日
○戊申,命行马祖祭于箭串牧场。时,内厩马染疫,致毙二十馀匹,司仆寺请依《大典》、《五礼仪》所载及显宗朝已行之例,设祭于旧坛,上从之。
○谏院〈正言宋征启。〉申前启,不允。又启言:“货币轻重,明有程式,而该曹、该厅之铸钱,利其多铸,稍轻其重,已失重币之本意。况奸民聚铜锡挟铸,专事薄劣,触手糜碎,殆同鹅眼。请该堂从重推考,郞厅,拿问定罪。挟铸者,令捕厅搜捕,依律勘断。”又启言:“杨根郡守具亿,朝家划给灾结,初不给民,准捧三税,尽归私橐。不善抄饥,饿殍相望,请罢职不叙。洪原既兼营将,则不可以贱类苟充。而新除县监边仪,迹本卑微,请改差。”并不允。
○大司宪李世瑾上疏复申休致之请,不许。
○行召对。讲《节酌通编》。上曰:“大贤所著,何书不切,而此编则实与经传相表里矣。上宰相书,速行赏典,激劝富室之说,政道今日事也。顷者湖南梁夏吉,有调用之命,而诸臣重惜名器,请待毕赈。然国家何可失信?令铨曹,从速除职。”侍讲官李宗城曰:“今岁富户劝分,反为弊端,此乃守令之不善奉行也。”上曰:“向闻守令,有拘囚富民,勒夺谷物者云。毕赈后,当廉察科罪,申饬诸道。”
2月21日
○己酉,上引见大臣、备堂。应教李宗城奏曰:“武臣违牌,自故相臣李浣始,伊时名臣已忧之。顷者工曹判书李森、前训链大将张鹏翼,皆违召不进,实关国体。鹏翼方在谴罢,勿论,森则宜推考。”上可之。
○教曰:“恩威不可偏废。噫!世道浮薄,朝象泮涣。赵观彬乘时逞憾,投之海岛,乃末勘尔,但其父受后命于海岛,宜推不忍人之政。赵观彬特令出陆。”
○谏院〈正言宋征启。〉申前启,不允。户曹赈厅铸钱堂郞论罪事、杨根郡守具亿罢职不叙事、洪原县监边仪改差事,并依允。
○特叙前捕盗大将张鹏翼、朴纉新,复以鹏翼为训錬大将。
○黜奉教洪昌汉为省岘察访。昌汉以宣漏筵说,获罪,屡下开释之教,而犹违召,故有是命。
2月22日
○庚戌,上御昼讲。知经筵宋成明言:“各司贡物裁减,实出于荒岁省费之道,而至若太常贡物,乃是享祀所需,事体重大。恐不当混为裁减矣。”上令庙堂禀处。
2月23日
○辛亥,有星流于河鼓星之下。
○命户曹赈恤厅新铸之钱,轻重一如旧钱。时户曹赈厅,铸钱未毕,而遽尔行钱,奸民以旧钱二钱重者毁铸,为一钱五分之重,与官钱,参用于都市。该曹、该厅欲防挟铸,且利其多获,减新钱为一钱七分重,而徒招薄劣之诮,奸不能禁也。台阁庙堂,迭陈其弊,遂有是命。
2月25日
○癸丑,行昼讲。
○罢吏曹参判李德寿职,以申昉代之。德寿因李箕献论斥,屡违召不赴政,上特罢之。
○庆尚道金山郡,地震,各邑疠疫炽盛,民多死。
2月27日
○乙卯,行昼讲。
○以洪尚宾、郑羽良为承旨,权𥛚为大司谏,闵珽为献纳,金若鲁为正言,宋征启、李德载为持平,赵正万为户曹参判。
2月28日
○丙辰,行昼讲。
○备边司启言:“凤城将驰通,使我国差官,到本城,迎接敕旨,今玆不遣敕使,赞送敕旨,乃无前之事。常时例于中江迎敕,而今既进往凤城迎接,则仪节尤不当埋没。请令义州府尹,具仪物领差员进往凤城迎接,自义州以后,令各地方官,替奉,监司兵使,各其营境上出迎。入京时仪节,令该曹禀旨举行。”上可之。旋因尹淳、金在鲁言,更以秩高边倅,差定迎敕官,边将差定奉敕官,备龙亭进迎于凤城,而湾尹迎于江边。
2月29日
○丁巳,命犒懿陵幸行时随驾军。
三月
3月1日
○朔戊午,上行朔祭于敬徽殿。
3月3日
○庚申,献纳闵珽上疏,略曰:
京外赈饥,或有冒伪,或有遗漏。请饬各部诸道。
又言毕赈后,绣衣廉探时,勿论赈谷多寡,必以民户存散,饿殍有无,为黜陟之政。上可之。
○宪府申前启,不允。
○备边司启言:“杨州赈资,顷有北汉管城米划给之命,而管城米已尽分粜。请以摠戎厅元军饷五百石,划给,使之待秋还报。”又启言:“因忠淸监司李衡佐疏,请禁御两营米各一千石,捧留本道,以补赈资,而其代请以江都米二千石,划给于禁御两营,使湖西,待秋还报于江都。”上并从之。
○长陵石物有伤痕,遣大臣洪致中奉审。
3月4日
○辛酉,命疏释全罗道定配罪人。初,备边司以湖南年荒,请道内定配罪人,从自愿移稍丰之地,用纾主客俱困之弊。至是,监司抄报自愿之类,乃至一百九十馀名之多。朝廷虑移配之际,反致骚扰,请参酌情罪,禀旨疏释,上可之。
3月5日
○壬戌,上御朝讲。侍讲官李宗城言:“三南饥馑,生者流离,死者填壑,宜加隐恤。”上曰:“饿殍载路,不得掩胔,生不能使之安业,死不免为乌鸢食,恶在其为民父母之义?念之及此,玉食靡安。虎囕水渰之类,亦有恤典,况因予凉德,罹玆死亡者,宁不衋伤?”仍令三南,收瘗。
○宪府申前启,不允。谏院〈献纳闵珽。〉申前启,不允。又启言:“戊申以后,南土人心大变。金堤人李鼎运,以麟贼之族,缔结罗姓贼族,恣行犯分,罪恶彰露,官长报营囚治,则李光然、罗致恭等,多率奴党,各持枪劎,夜入衙轩,击破窗壁,呼索郡守,将欲杀害,郡守仅以身免,其为变怪,殆未前闻。请李鼎运、李光然,令道臣严治。罗致恭、罗行龙、罗行枢等诸党三十馀人,闻已逃散,亦令京外窥捕,严核正法。”上从之。
○上引见大臣、备堂,命赈厅划给太学供士之需。时,太学奴婢贡税,以岁歉裁减,右议政赵文命请其给代,故有是命。应教李宗城奏曰:“曾在先朝,以绝塞人才之虚老,有五军门各置西北一窠之议,将臣李基夏谓宿卫重地,不可以远人充差,肃庙责其失言,特差西北人别军职。臣于顷年,往来北路,多见抱才虚老者。请依先朝之例,别择西北各一人,差别军职。”上从之。
○以愼无逸、李圣龙为承旨,宋成明为大司宪,黄梓为司谏,申晩为正言,尹阳来为右尹。
3月7日
○甲子,宪府申前启,不允。
○领议政洪致中奏曰:“罪人金盛节,即故侍直金盛益之孽弟也。盛益知盛节凶悖,终必贻祸,尝有遗戒于其子,故其后盛节为二品将追荣,而盛益诸子遵父戒不受。及盛节伏法,盛益六子,俱以缘坐谪配,遭母衰不得奔哭。非但情理可矜,国朝用法至宽,虽乱逆至亲,若先知其恶,与之相绝,则特加原贷。故判书徐必远,以羊甲嫡侄,初被缘坐,后蒙宥为名臣。尹仁发从乱于逆适,其叔毅立、敬立等,将不免收司,玉城府院君张晩疏陈其平日弃绝之状,仁庙不惟不罪,位遇如旧。今盛益诸子,与盛节相绝之证,前左议政李㙫稔知委折,屡与臣言此事矣。”上曰:“金盛益诸子,与尹毅立相类。既辞其荣,反受其罪,非王者赏罚之道。”遂命放送。
○命以金堤郡诸囚,拿致京狱,严核,从领议政洪致中之言也。致中奏曰:“逆贼之族,鸱张如此,直欲杀越长吏,思之澟然。闻监司不无先入之见,宜令秋曹拿核。”上从之。
3月10日
○丁卯,以柳绥为承旨。
3月11日
○戊辰,上行寒食祭于敬徽殿。
○行召对。
3月12日
○己巳,谏院申前启,不允。
○备边司因前全罗右水使金洸所奏,请以湖南左右道松田,使附近镇将,句管禁养,而亦自水营,不时摘奸,以考勤怠,上可之。
○命以全罗监营灾布,充给水营保布裁减之代。盖水营及各镇校卒保布,为三疋,而自戊申,减为二疋,一疋则捧留监营,若値灾年裁减,则使之代给,谓之灾布,而或用于赈资。至是,因前水使金洸之言,备局启请许之,上从之。
○吏曹判书金兴庆赴召,至新昌县,上疏陈病径归,批曰:“昨闻卿来,心甚欣慰,今观卿疏,大违初料。”俄送内厨之膳,仍颁十六字手札,不必多谕,卿须体此。
○持平李德载上疏,略曰:
“金堤人之谋杀长吏,实莫大之变。而况其首从,俱是戊申诸贼之切族,为方伯者,宜即窥捕登闻,而视若寻常,请罢职。向者淸州之变,天永之弟儿名悦曾者,从贼赴阵,败而逃去,朝家行关八路,四年之后,始乃捉得。而金吾泛施从坐之律,终逭显戮之章,舆情咸愤。请悦曾依律勘处,伊时该府堂上谴罢。南泰良之论洪圣辅以广府事,则未赴守令,何能擅用官谷,以关西事,则多行鄙琐之目,尤极暗昧。请施警责,以惩挤陷之习。
批曰:”金堤事,已特推道臣。悦曾事,令王府依施。该堂从重推考,南泰良事,其言过中,业已知矣。“
○掌令权相一上疏,略曰:
金�称镜贼爵名之说,不过中间不相好者,附会为辞,转入于绣衣之闻也。�平生言行,无论倡义一事,三典剧邑,皆有异绩,横被恶名,岂不冤乎?“
批曰:”金�之拿命,亦欲不置人于黯黮也。“
○行昼讲。
○上召见忠淸道漕运都事李龟休,问赈政。龟休备陈民情之遑急,且言民有不养老母,饿杀稚子者,上教曰:“子孝母慈,五伦之常,因予凉德,使元元顚连沟壑,失其秉彝,子不能养父母,父母不能保子,忘寝忘味,责躬之不暇。而君臣亦当交勉,方伯能承流宣化,则岂有是也?”仍命忠淸监司李衡佐推考。
○命修显宗朝所创浑天仪,从观象监提调尹淳请也。初,祭酒宋浚吉告显宗,创浑天仪,其制具六合、三辰仪,而无四游、玉衡、南北极出地入地,铸为定度,盖仿蔡沈《书集传》,而稍为变通也。至是,岁久坏损,故淳启请修改,上可之。
3月13日
○庚午,春秋馆启言:“《景庙实录》既成,时政记及中草,臣等请与实录堂郞,齐会遮日岩,依旧例洗草,四处史库,实录当次第奉安,而史官只有一员,请姑先奉安一件于五台山。”上允之。〈是日实录堂郞会遮日岩洗草。上命未肃谢、未仕进之人,并令进参。〉 ○夺乐城副守坛告身,以给债殖利,胁取人田民,从义禁府照律也。
3月14日
○辛未,命弘文馆,书先贤格语于御屏。
3月15日
○壬申,上行望祭于敬徽殿。
○安东府使李德孚疏陈本邑籴少之弊,请得常赈耗谷,又言:“火田税,前则作木输纳于地部,自属宫房折受,民弊甚多。请还属度支。”上命庙堂禀处。
3月16日
○癸酉,命还给前掌令申兼济职牒。先是,兼济因左议政李㙫札请,被削职,至是,承旨郑羽良奏曰:“兼济所请禁府、京兆堂上罢职,郞官拿鞫之启,即臣与赵显命,以道昌之飮毒径毙,关系非常,言于兼济而发启者也。李㙫谓兼济,以淸州贼族,故为延拖,不停不连,请削而蒙允。兼济与淸贼为十馀寸,非至亲也。”上遂命给牒。
○谏院〈献纳闵珽。〉申前启,不允。又启言:“通化门守直鄕军,多饿死,而兵曹无变通轸恤之事。请重推兵曹堂上,即今饥饿垂死者,充给保布裁减之代,且令赈厅,分给干粮。”上从之。
○副司直金干上疏辞周急,批曰:“意在尊儒敬老,勿辞。”
3月17日
○甲戌,掌令柳敬时上疏,略曰:
昨年凶荒,有浮于乙丙,穷民尽百亩之收,犹不足以纳籴。街路之上,赤子多弃,白昼之间,剽掠公行。方伯、守令讲究赈救之策,而民多谷少,请常赈厅元会耗,各营别会耗,一并划给于列邑,以补赈资。
又请大同米之作布收捧,折半姑退,以待秋成。又请崇节俭,以为裕财足用之本,敬天怒,以为弭灾致和之道,批曰:“疏陈令庙堂禀处,勉戒之语,当留意。”
○上御昼讲。特进官李廷济言:“京畿赈资乏绝,将不免有始无终。”上命江华、南汉军饷,划给三千石。领议政洪致中奏曰:“实录奉安之行例,有动乐之节。故曾在己酉,《肃庙实录》奉安时,虽値孝章世子丧,而大臣陈禀用乐,今亦当遵例用乐矣。”上曰:“期年之制,与三年之丧,轻重不同,乐则陈而不作可也。”
○骊川君增上疏陈故宗臣灵原君櫶孝行,请旌闾。又言:“当此荒岁,宗臣之贫穷者,易致顚连。请周急。”批曰:“灵原君事,令该曹禀处。贫穷宗臣,令该曹题给食物。”
○以愼无逸、洪尚宾、吴命新为承旨,尹淳为左参赞,金在鲁为右参赞,黄晸为修撰,尹光运为副修撰,张泰绍为黄海兵使。
3月18日
○乙亥,上亲临考讲馆学儒生。
○以李凤翼、赵尚庆为承旨。
3月19日
○丙子,命儒生李山斗、金德麟、朴鸿逵,直赴殿试,以讲经居首也。
○大司成徐宗玉言:“典仆给债,庙堂虽持难,而年凶以后,典仆辈,每当供士立役,求死不得,或自刎,或飮药。野有饿殍,犹当矜恤,况圣庙守仆乎?各衙门蓄储无多,虽折半许贷,亦足救目前之急矣。”上命参酌许给。
○淸谥皇后郍拉氏曰孝敬,颁诏于我,淸主虑诏使之为我弊,付敕书于兵部。是日百官郊迎,而进参者,只工曹参判兪崇而已。上命重宰以下,并推考。
3月20日
○丁丑,以崔命相、郑熙普为持平,金相绅为正言,金相玉为刑曹参判。
○宪府申前启,不允。
○修撰黄晸疏请:
恤民隐亲贤臣,上下交济,政学俱修,以尽体干之道,祛乖象而用宽典,和颜色而来谏诤,以尽克己求仁之方。
上赐优批。
○赦杂犯、死罪,加百官一资,因淸国尊谥皇后颁敕也。
3月21日
○戊寅,行昼讲。
○上引见大臣、备堂,命以北关谷一万石,加划移转于岭南,从庆尚监司赵显命之请也。
○领议政洪致中奏曰:“训营因裁减,而军兵春衣之资,尚未颁给。方以两西兵营留库钱布,限五百同划给为请矣。”上曰:“正月当给之衣资,至三月不给,若是而能有亲上死长之心乎?两西兵营布,各一百同分定,而赈厅发卖布二百同,即为输送。”
○宪府申前启,不允。
3月22日
○己卯,设泮制,命生员洪启𥙿直赴殿试,以泮制居首也。
○宪府申前启,不允。
3月23日
○庚辰,行召对。
○遣前献纳严庆遐,按廉畿邑。
3月25日
○壬午,夜,木星入太微东垣。
○全罗监司李寿沆上疏,论金堤狱事,其略曰:
此狱一则邑民李鼎运,以山讼事,谓郡守私用隐结者也。一则邑民罗致庆,以打破狱门,欲脱李鼎运,受杖于郡守,因以致毙也,一则致庆亲族,称以报仇,作变官门,欲杀官长也。至于鼎运之子妇,为臣从妹之说,则用意亦崎岖矣。伪成私书,荧感洛下之听闻,有若臣真有姻亲,而故为缓治,世岂有如许叵测事耶?
批曰:“勿辞。”
○上引见大臣备堂,命北关六镇官库鸟铳,每月二三次出给入番军,试放錬习后,兵使、守令亲监收藏,以防奸弊,从训链大将张鹏翼之言也。盖六镇民,因猎犯越,故曾有鸟铳錬习之禁,而戎政因此转益踈虞。至是,北兵使韩范锡状启,而鹏翼为之申请,上许之。
○命礼曹,高丽侍中郑梦周致祭时,祭文头辞称公,而勿称名。盖自宣庙朝致祭时,已有此命,肃庙乙亥,又命以梦周及吉再皆称公而不名,仍为定式,而景庙朝致祭时,该曹不察误书其名。至是,上闻之,有是命。
○宪府申前启,不允。
3月26日
○癸未,上御昼讲,命赠故大司宪朴应男爵谥,谥曰文贞,赠故持平任叔英职。先是,修撰尹东衡奏言:“任叔英,光海朝对策直言者也。先朝故判书朴权请赠爵谥,故相臣南九万以为,官秩未及正二品,不可格外赠谥,事虽寝,而节义道学之人,勿拘品秩,亦有其例矣。”上以先朝所不许,今不可轻许为教。至是,知经筵宋寅明奏曰:“故大司宪朴应男,从游先正臣李珥,学识甚高。居台有敢言之风,前后弹驳,至八十馀人,如尹元衡、李梁等权奸,并皆击去,宣庙淸明之治,多有其力。请依辛应时、赵锡胤例,虽非正卿,宜有赠谥。任叔英亦当一体赠谥矣。”上命问议于大臣,后因大臣所奏,有是命。
3月27日
○甲申,行昼讲。
○持平崔命相上疏,略曰:
向者吴命新事,殿下若于贞业所供,直断以诬告之律则已,及戒辉捕厅纳招,与贞业相符之后,则其不可无执法之论也,明矣。南泰温之核问两贼也,臣虽未躬参,而既有所闻,处于台端,其敢默然乎?至于姜必庆事,殿下亲讯崇说也,姜必庆、李锡仁事,置而不问,殊非狱体所宜,故臣以弘彦所援之招,立奏于前,敬奉圣教而问之。其时姜必愼,亦在问郞之列,不顾远嫌,反自参涉。规警之责,在所不已,此岂有深意而发也?
赐例批。
3月28日
○乙酉,行昼讲。
○校理权爀上疏,略曰:
人君自圣之病,难入圣域,自用之病,不可做治。殿下英气太露,睿智独运,事无大小,而圣心一定,则人莫敢回。满庭簪绅,固皆顚倒趋走,无足见惮,则不怪乎圣明之轻视,而顾殿下受病之源,无药可医,岂不大可惧哉?王言之体,务在简重,而辞教伤于烦复。经筵所以成就君德,而临文口读,数语而罢,御下则摧折䌸束,必置迫隘之境,黜陟则不究是非,但务彼此互举。虽以今番馆录言之,必欲互举,已极苟简,而又欲务胜加倍,无以充数,则不问可否,惟事广求,一录二十五人,挽近所无,宜厘改以重名器。至于吴命新,未经查勘,终在黯黮,前后台论,尚未究竟。自中物议,亦多为疑,虽不可直断以恶逆,而不当复置于淸显。
疏入,上下严教,递其职,特补大静县监。
3月30日
○丁亥,以梁廷虎为承旨。
夏四月
4月1日
○朔戊子,夜,木星犯太微执法星。
○上行朔祭于敬徽殿。
4月2日
○己丑,行召对。
○掌令柳敬时上疏请收还金时发等放送之命,又伸救金�之受诬。时发,即盛节之嫡侄,缘坐定配,而因大臣筵奏蒙放者也,�以掠功陞资,称逆镜爵号,而被台论者也。批曰:“金时发事,即有旧例,金�事,已知其爽误矣。”
○冬至使臣洛昌君樘等在燕京,驰启,略曰:
皇帝以史事,特下察例议奏之旨。又下誊颁本国列传之命,仍以遵请厘改之皇旨,先送于内阁,宣付循环簿,遍示十三省,三月十五日,始颁本国列传誊本于臣等。而汉侍郞王图炳招首译李枢语之曰:“皇上感国王诚孝,全史刊布之前,有此特颁,归告国王可也。”史册,臣等当陪往,而太祖、仁祖两朝事,厘改处,誊作四纸,先为封进。而始也廷论不一,或主防奏之议,或倡驳回之议,或持从实录之议,事之难谐,十八九,而独礼部尚书三泰力主遵请,摠裁官张廷玉傍加赞决,许多异同之说,一并妥帖。
教曰:“今观使臣驰启,实我国莫大之幸。先来军官李世伋、赵尚绥,并加资。”仍命遣谢恩使。
4月3日
○庚寅,上御昼讲。侍讲官李宗城言:“甲山自撤虞候、留防,替送南兵使军官,贻弊多端,宜革罢。”领经筵赵文命请令道臣、帅臣,相议状闻后处之,上可之。
○赈恤厅启言:“忠淸监司李衡佐请遵古赈济之意,收养遗弃儿。请如湖南例,成节目下送。”从之。
○以李德寿为大司宪,李箕献为掌令,柳复明为大司谏,韩德厚为司谏,兪拓基为副提学,尹东衡为校理,金相奭为副修撰,宋成明为判尹,李真望为知敦宁,李宜显为谢恩正使,赵最寿为副使,李龟休为书状官。
4月4日
○辛卯,行昼讲。
○司谏韩德厚疏言,权爀所论,实出公议,而再投重溟,有歉于优容之量,愿亟收前命。上不纳。
4月5日
○壬辰,以赵最寿为兵曹参判。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洪致中奏曰:“既以史事厘改,差出谢恩使,不必更送赍咨官。追谥皇后陈贺表及颁敕谢恩表,当并付于今行。请以进贺兼谢恩为使名。”上可之。
○命减关东腊月贡参之半,从持平郑熙普之疏也。
○礼曹判书宋寅明奏曰:“太庙祝式,事体至重。而或称嗣王臣,或称孝曾孙嗣王臣,或称孝曾侄孙嗣王臣,而惟德宗室,称国王臣,甚可疑也。”上曰:“曾因尹淳言,已有收议矣,此必列朝未遑之致。在成庙时,称嗣王,则非重统,称孝侄,则亦不安,故只称国王,到今厘正,不害为善述。向来祭酒郑齐斗谓当称孝曾侄孙,此言有理矣。”左参赞金在鲁曰:“睿宗、明庙正统无异,而于明庙则称孝曾孙,于睿庙,则只称嗣王臣,此尤阙典。睿庙祝式,宜加孝曾孙三字,德庙祝式,宜加孝曾侄孙四字。定宗、文宗、端宗诸室,亦当依此追加。”应教李宗城曰:“先正臣宋时烈尝疏论太庙祝式之不一,请厘正矣。令礼官,博考誊录,禀处为宜。”上可之。
○谏院〈司谏韩德厚。〉申前启,不允。又启言:“金�掠夺人功,肆称贼爵之罪,金吾按查,犹未勘断,而执法之官,迭相营护。请前后伸救金�之台臣,并罢职不叙。”依启。又启言:“职在经幄,有怀无隐,遣辞之际,设或不概于圣心,固当优容。况其所论,悉据公议,再投重溟,物情不平。请收权爀补外之命。”批不允。
4月6日
○癸巳,行召对。
4月7日
○甲午,行召对。
4月9日
○丙申,上行夏享于敬徽殿。
4月10日
○丁酉,上引见大臣备堂。副司直李瑜曰:“北道都连浦,太庙潜邸时,设祭星坛及驰马场,后得游鳞、玄豹等八骏马。故肃庙朝相臣崔锡鼎议设马场。今则许民耕垦,恐旧迹湮没矣。”应教李宗城曰:“臣以御史与道臣,相议穿垓子,立标定界矣。”上曰:“近坛处定步数修治,无敢或犯之意,更饬道臣。”时,因水灾,命捐牧场许民起耕,故瑜言如此。
○谏院申前启,不允。
○大司谏柳复明上疏,略曰
向来逆宦、妖婢,与逆镜、凶梦,相表里,几覆宗社,惟我先王,至圣至明,夬挥乾断,毕竟阴谋凶计,莫敢间于两宫。今行录撰进之臣,全不提论,使先王伟烈,掩而不彰,宜命词臣添入,而撰进之人,宜加重谴。噫!联札代理之诬,既已昭释,则四臣理无异同,而或雪或否。今之言者,别生子若孙之说,强为区分,此果成说乎?朝家处分,半上落下,诸臣之或进或退,情迹难安者,亦以所秉之义,不能毕伸也。李光运等合启之发,实是尊君父严惩讨之意,而威怒荐加,削黜径年,宜宥释也。
疏入,上命还给,仍教曰:“予曾命勿书俭狱于谥状矣。”领议政洪致中曰:“谥状虽不书,我国纪实之文,不可不书也。”
○献纳闵珽上疏请寝权爀补外之命,上不许。
○持平崔命相疏言:“旱灾比甚。请速决滞狱,公择守令,给民种谷农粮。”又请收还权爀补外之命,批并依施,权爀事,不允。
○以郑匡济为掌令,尹惠教为右尹,李潝为修撰,徐命均为判敦宁。
4月11日
○戊戌,命罢大司宪李德寿职,旋命还寝。时,柳复明疏,既无批还给,大臣洪致中言其不可不赐答,上不许,仍教曰:“逆俭事,予命勿书于谥状,意有所在。虽然撰行录者,当陈禀存拔,而引谥状例不书,则乃不察之失也。”遂命罢德寿职,旋又下教曰:“不察由于无心也。”命勿罢。
○命给故忠臣南延年妻敛葬之需,从领议政洪致中之言也。
○活人署提调兪崇上疏言:
即今疠气益炽,而病者半是流丐,必有糜粥之资,然后可以救济。请令赈厅,依干粮例,月三给米,本署素无京司,故郞厅不得入直。请以西部聚贤洞逆黯之基,创建京司。
并从之。
4月12日
○己亥,行召对。
○副修撰李潝上疏,略曰:
臣见金�爰辞,益信臣前闻之真的矣。盖臣书启之论金�之罪者,即掠他人功也,称崇镜贼也,立异通文也。而今�妆撰不得,绽露自多。罗学川首倡之功,渠曾没之于疏启,而今始不得掩焉,称崇立异等说,渠又不敢自解,泛言出自何地?彼权相一、柳敬时之陈疏营救于王府究核之前者,可谓放肆矣。
上命还给。
○三南疠疫炽盛,命道臣,设坛于该道中央,虔诚祈祷。且令典医监惠民署,优送药物,从礼曹判书宋寅明之请也。
4月13日
○庚子,行昼讲。
○掌令郑匡济上疏论大司宪李德寿,不可既罢旋仍,请亟加谴责,上不赐批。
○京畿御史严庆遐复命。上闻阳城县监金𪹯既多民怨,且迁易粜谷,特命罢黜。
○命大造殿修治时中官拿处,以凭借生弊也。宫奴之作弊者,命刑曹重绳。
○以兪彦通为掌令,黄梓为副应教,李度远为校理,尹淳为判义禁,徐宗伋为同义禁。
4月14日
○辛丑,教曰:“赈厅分粮时,流丐之顚仆致毙者,令该曹收瘗。”
4月15日
○壬寅,上行望祭于敬徽殿。
4月16日
○癸卯,行昼讲。
○考讲专经文臣。
○以沈珙为大司谏,朴奎文、金坛为掌令,金取鲁为同义禁。
4月17日
○甲辰,行昼讲。
○命庚子量案后陈田,许民起耕,依续田例,随起收税,从知经筵宋寅明之言也。
○礼曹判书宋寅明奏曰:“德宗室祝式,取考礼曹誊录,则先朝丁卯,因承旨李彦纲所启,收议永宁殿祝式。而先正臣宋时烈议谓,可以厘改,而亦不明言,先正臣朴世采议以为,有难轻议云。戊寅端宗复位时,谥册文,初有孝曾孙三字,相臣崔锡鼎以为:‘永宁殿各室,或称国王臣,或称嗣王臣,而独于仁宗、明宗两室,用孝曾侄孙、孝曾孙之号,此必承沿仁庙朝所称,当改而不改。端宗祝,宜只称嗣王臣’云。锡鼎之意,必以永宁殿,乃亲尽祧主,合去属称,以别于太庙也。且考《五礼仪》祝式,则懿庙室国王臣三字上,本有孝侄二字,而至祧迁时始去属称。到今以只称国王臣,为难安,复加已去之属称,岂不掣碍乎?”上曰:“事系重大,先朝所未改,今不可猝改。”遂命姑置。
○命停祈雨祭。时,久旱,将行祭,临期而雨,故有是命。
4月19日
○丙午,行昼讲。
○以尹汲为持平,洪好人为承旨。
○江原道洪川县,下雪。
4月20日
○丁未,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洪致中曰:“忠淸监司李衡佐,以道内饥死相续,谷物已尽,欲就庆尚道岭底七邑田税,换纳取剩,用补赈资,与岭南道臣,文移往复,而请本道捧留大同米及己酉军作米中,参酌划给云。田税,即惟正之供,非朝廷所可许也。”上曰:“苟益于民,何论轻重?所请换税事,依施。”
○命叙权相一、柳敬时、相一等,以营救金�,谏臣启罢不叙,至是,领议政洪致中言,岭南人当轸念收用,故有是命。
○训链大将张鹏翼奏曰:“近来久不设劝武科,故京鄕武土,链习技艺,多不如前。请设行。”上可之。
○献纳闵珽上疏,略曰:
景宗行录,不载俭狱,此诚先朝大处分,不容泯没。实录虽已奉安,而行录所附之卷,则宜添书改印,追藏于日后曝晒之行。
又曰:
前杨根郡守具亿,顷因台论,有拿命,而擅出粜谷百馀石,给邑底士夫。是夺饥民口吻中物,为有力者取赢之资,从前罪犯,虽以赦令未及查勘,惟此一事,宜更拿核。
又曰:
赈司郞厅,专录所亲,多漏饥民。而况当干粮分给之时,或有混杂叠受者,或有蹈藉致毙者。当该郞厅,请汰去。
批曰:“俭狱事,已载正史,何必添刊于行录?具亿事、该郞事,并依施。”
○司谏韩德厚上疏,略曰:
日昨谏长、宪臣之疏,无批还给,非待台臣、通言路之道也。先王谥状之不录俭狱,圣意有在,而我国纪实之文,则既无所碍,宁可阙而不载耶?琬琰之刻,今虽已就,数行文改之极易,追藏史阁,亦非艰事也。敬徽殿夏享大祭及望日祭班,宰臣崇品,多不进参,宜并施罢职之罚。今年凶荒,玉食靡甘。赈民之策,靡不用极,而锦城县监李衡坤,私送近千石米,发卖京江,遂被阳川县所捉,至报赈厅。请拿问处之。
批不从,祭班不参人及李衡坤事,依施。
4月21日
○戊申,庆尚道各邑疠痘并炽,盈德县有怪疾,一时死者六十四。
4月22日
○己酉,以李圣龙为承旨,赵最寿为大司宪。
○初礼曹判书宋寅明启言《明史》本国列传出来时,当有迎接仪节,上命议于大臣。至是,礼曹启曰:“诸大臣皆谓使行渡江后,该道定差使员赍奉,而沿路各邑,具龙亭、仪仗,迎接于五里外,到迎恩门后,礼官及使臣,同陪入城,自上祗迎之礼权停,而设位于阙门内,百官序立设位傍祗迎为宜云。盖宣庙朝《会典》颁降时,已例有可据,故大臣之意如此。”上可之。
4月24日
○辛亥,谏院申前启,不允。
4月25日
○壬子,正言申宅夏上疏,略曰:
今年凶歉,岭湖尤惨,赈济之资,多岐鸠聚,过半假贷,势将至秋还报。什二取利,令甲至严,今于毕赈之后,若有立本倍息之事,宜绳以科外滥征之律。
又论大同督征之弊,请待秋退捧,以纾民困,批曰:“严禁取息事,依施,大同,即惟正之供,不可退捧,以启幸路。”
○以金龙庆为大司谏,严庆遐为献纳,赵尚䌹为大司成,金取鲁为同成均,李廷熽为兵曹参判,闵应洙为刑曹参判,尹惠教为同义禁,黄晸为校理。
4月28日
○乙卯,夜,火星入房宿。
4月29日
○丙辰,以徐命均为判义禁,闵应洙为副提学。
五月
5月2日
○戊午,饬兵曹,以文臣,抄启巡将。
○申明各司卯坐酉罢之法。
○长渊幼学金兑圭等疏请赐额本邑箕子祠,批曰:“道之明不明,不在于数字恩额。”
5月3日
○己未,遣兵曹正郞郑亨复、前正郞金尚翼,按廉设赈诸道。
○诛舵工郑守强于龙山江边,以海州移粟时,偸米和水也。馀人分轻重刑配。
○教曰:“先朝以西北人,特差别军职,圣意有在,而今则无西北人,岂遵先意哉?西北武士善射勇健者,各二三人,令该曹抄启。”
5月4日
○庚申,以赵命臣为承旨。
5月5日
○辛酉,上行端午祭于敬徽殿。
5月6日
○壬戌,特黜副提学闵应洙,为竹山府使,以累召不出也。
○副修撰金相奭上疏,请还收权爀岛配之命,批曰:“业己下教。”
○掌令朴奎文上疏言:
军饷为缓急之需,而不宜一向胶守,以致生灵之尽刘。请移江都、南汉之粟,散粜畿邑。
又请:
广询庙堂,预讲荒政,守宰之善治者,宜示褒赏,勿使数迁,富户之劝分,宜加廉察,勿使生弊。
又论:
沃川郡守李著隐结私用,火田白征。饥民抄补,太半踈漏,凭借补赈,搜括富户。竹山府使南益烨,灾结潜用,税豆捧钱,尽归私橐。请并罢职不叙。
批曰:“京甸岂不顾,而军饷亦难罄也。第二件事,当留意,第三件事,已申饬。李著从当处分,南益烨,令金吾核处。”
○司谏韩德厚上疏,略曰:
黄海监司尹容,以邃贼至亲,邃贼方在鞫狱,严问之启,日登于台简,而容乃拥节佩符,扬扬冒赴。王导之泥首请罪,固不可责之于此人,而其放肆无忌则极矣,宜施谴罚。灵岩郡守吴命厚,本以全罗监司李寿沆之私客,夤缘借嘘,滥竽骑省,图得寿沆自辟,题目之下,物议固己嗤点。而到任以后,称以一家丧赙,駄载络续,宜罢职。寿沆宜重推。
批曰:“胁从罔治,古训所在。酿成戊申,非他时象也,时象不祛,虽日诛恶逆,弊源难遏也。当治其本,何治暧昧之族属乎?容以乃父之子,岂染于邃乎?疏末事,论人决不当若是也。”寻命递德厚职。
○平安道成川、慈山,雨雹,大如鹅卵。
○以李真望为判尹,宋成明为知义禁,兪拓基为刑曹参判,黄晸为应教,李宗城为校理,李宗白为副校理,赵迪命为修撰。
5月7日
○癸亥,判府事李宜显,自鄕入城,盖以使行往役,自上敦勉故也。宜显既入城,又辞禄不受,上慰谕。
○庆尚道真宝县,有黄蟊之灾。
5月8日
○甲子,冬至正使洛昌君樘、副使赵尚䌹、书状官李日跻奉《明史》朝鲜列传,还自淸国。上御时敏堂,受册披览,仍下问曰:“我太祖朝事,不可厘正云者,是谁之议耶?”尚䌹曰:“即汉人汪由敦也。”上曰:“此皆《明史》本文乎?”尚䌹曰:“因《明史》,而淸人修之也。”上曰:“自立之自字,终不得改矣。”尚䌹曰:“明本纪,亦有此二字。自古开国之际,此是例用之语也。”上曰:“蜀汉即正统,而朱子特书汉中王自立,我朝事,亦类此。然予心犹未释然矣。”樘又奉进太祖、熹宗本纪曰:“太祖本纪,载我太祖朝事,熹宗本纪,载仁祖朝事,而皆略书大纲矣。”上曰:“诸臣以誊本,谓不如印本,而予意则不然。雍正既御门亲颁,岂非信史乎?第必得全部刊本,然后方为成功矣。”尚䌹曰:“臣等必欲购全部以来,而张廷玉难之。盖《明史》编摩,自康熙时熊赐履、王鸿緖等始,而只撰进列传,康熙问何不先撰本纪云,则对曰:‘明朝文字,多有忌讳’康熙曰:‘如奴字,即辱说可削,如虏字,从古有之,可存。’仍成本纪二十馀卷、列传七十四卷。而今则张廷玉摠裁续修志表云,全部之姑未颁似,以忌讳字之尚未尽改也。”樘曰:“此册未见之前,忧虑实多,今则宗系事、列圣朝事,俱如意厘正,不胜万幸。实多常明及留保之力。银货及果下马、真珠等物,常明责征,故臣等使首译,弥缝答之,而不可无致谢之礼矣。”上曰:“文王囚羑里,武王有美女、玉帛之用。既欲辨先诬,则何可避行货之嫌乎?银则名以润笔之资而给之,珠马则是无名之物,辞以耳目之烦可也。”
○命译官金庆门,拿问严处,从三使臣之言也。先是,使行出来栅门时,无纳税之规,而庆门多赍物货,入彼境,乘轿张伞,创给税银,将成后弊,有是命。
5月9日
○乙丑,行召对。
○命冬至正使洛昌君樘锡马,副使赵尚䌹、书状官李日跻,并加资,以《明史》本国列传,奏请厘改之功也。
○命以冬至使所赍来貂皮二百张及锦缎,下畿营,以补赈资。
5月10日
○丙寅,上引见大臣、备堂。礼曹判书宋寅明言:“全罗监司李寿沆使军卒,纳谷免役,取补赈资。荒年卖爵,犹非美事,况卖军额乎?”上命金吾,拿问勘处。
○领议政洪致中曰:“畿邑谷物既罄,而麦秋未至,民势甚急。请以两西米一万石之运置惠厅者,及今分给,待秋还捧,作粜籴。”上可之。仍命三南捧留大同米,亦分给南民,待秋作粜籴。
○命以江都米、惠厅米,各一万石,划给地部。时,国用己罄,堇支夏秋,故户曹判书金东弼请之也。
○遣校理李宗城于果川,兵曹正郞李周镇于阳智,廉察粜籴、折米留库之虚实。
5月11日
○丁卯,以李龟休为司谏,柳俨为全罗监司,兪拓基为大司成。
○果川御史李宗城复命,仍奏曰:“臣于道路,未见饿殍,而还到京城,始见道殣,实为伤心。”上曰:“岂寡躬之救民,不若方伯,京厅之赈民,不若守令欤?此实予推而纳之沟壑,自责之不暇。而赈厅堂上,并从重推考,郞厅拿处,部官汰去。”
5月12日
○戊辰,命给患疠者粮米,时,都下疠疫日炽,病者至一千五百馀名,死者相续,故有是命。
○掌令金坛上疏,略曰:
我圣上继体之光明,因心之孝友,简策所稀,臣庶所仰,而诟天骂日之贼,接迹前后,埋秽挟匕之凶,继发宫禁,玆岂非不治其所当治,使乱贼增气欤?至如俭狱,关系甚重。在我景庙,何等大处分,而秉笔之臣,公然阙漏于状德之文?及夫众论咸疑,则但曰泛然忘却,噫!此何心哉?圣上虽以追改为难,追改之未安,比诸阙漏之未安,孰重而孰轻也?
批曰:“行录事,业已下教。”
5月13日
○己巳,以崔命相为献纳,尹惠教为副提学,金尚星为副校理,李縡为右尹,兪拓基为同义禁。
5月14日
○庚午,阳智御史李周镇复命,上更遣周镇,廉察设赈诸邑。
○命龙仁县令沈䥃[1],先罢后拿,以赈政不善,因御史所奏,有是命。
5月15日
○辛未,上行望祭于敬徽殿。
5月16日
○壬申,岭南固城县法泉寺僧,自言有德兴大院君画像,道臣启闻,上命宗臣往审。宗臣归奏曰:“画非久远之笔。”上命本道驰驿奉来,使大臣、礼官详审,佥曰:“帽靴之制,与古既异,且胸褙之绣鹤、品带之以金,俱非王子品服,决是赝本。请洗涤。”上命姑置礼曹,更议大臣。
○命赐《景庙实录》摠裁官李㙫鞍具马,都厅堂上徐命均、郞厅李春跻,并加资,诸堂郞施赏有差。
5月17日
○癸酉,命赈恤厅,毕赈之后,流丐无依者,抄出设粥,从领议政洪致中之请也。
○教曰:“朝家之设置活人署,其为民之意盛矣。近来名存实无,病死者多,令备局,题给药物,使之加意救疗。”又教曰:“昨闻御史所陈,若见饿殍,食岂下咽?干粮分给,不过来旬,此后设粥,民将奚支?为民父母,若不济活,吁嗟!赤子,何处望哺?京粮已毕,外麦方登,流丐之欲还本土者,参以远近,酌给粮资,以济路饥,未能下往者,将设粥以馈。而念此饥民,何忍常供?限设粥间,每三日御米三升,除给赈厅,以补赈资,内下酱十瓮,亦下赈厅,使之补用。噫!赈厅主管之臣,思予减膳之意,勖哉勖哉。”
○庆尚道英阳县,下霜。
5月20日
○丙子,上引见大臣、备堂。右议政赵文命言:“权爀之疏论弘录,实有指斥之人,本非沮戏之意。而且闻爀,中路遘疠甚重云。若使远涉重溟,不无死归之虑矣。”上命特为出陆,海南县定配。
○判义禁徐命均奏言:“金�掠功图秩一款,则渠之发明,亦有所据,而贼镜称爵一款,则绣启台论,既明白,不可循例议处矣。”上曰:“使金�谨愼持身,则此言何从而生乎?削职放送。”
5月21日
○丁丑,行召对。
○持平郑熙普上疏,略曰:
肃庙耆社之庆,实千古之盛休。顾今一二宰臣之年甲,适符先朝,或以银台之列,得预当日之宴,宜施优异之礼。近来鄕民,夤缘京中吏胥,图占录事唱准,每当军丁岁抄,持帖文求免。请饬各衙门,只存旧额,勿许新差。湖南前伯之卖军丁补赈资,必有管下诸倅之划策。请令指某现告,一体课罪。
又言:
牙山前县监李泰镇,恬雅自持,而被锢殆过十年。昌平前郡守崔昌亿未闻疪政,而忽被御史之论。襄阳前府使权孚,恰有廉声,而遽陷赃污之科。关东前道臣柳复明,淸简律己,而一入台启,僇辱未洗。请俯烛而垂恕。故译官卞尔昌无子,以侄廷老为嗣,而族孙国臣欲占尔昌之财产,驱逐廷老,自主其祀。请令该曹,查实严治。金堤罪人拿致京狱,几月滞囚。请趁速究勘。“
上优批从之,惟三守令事,以语涉干请,不允。
○以赵远命为大司宪,尹得和为持平,李榕为司谏,赵最寿为刑曹参判,沈珙为同义禁,尹东衡为副校理。
5月22日
○戊寅,进香使阳平君樯、副使李春跻、书状官尹得和复命。
5月23日
○己卯,上御召对。侍读官黄晸奏曰:“己卯名贤文简公金净后嗣残微,香火废绝,宜收录其孙。”上可之。
○慈殿特赐惠厅所纳朔膳米二百石于赈厅,俾补设粥之资。
5月25日
○辛巳,夜,木星犯太微左执法星。
○掌令朴奎文上疏,略曰:
顷年申处洙之窜逐,出于一时忤旨,而绝塞三载,母子离违,孝理之下,得无戚然?昔裵度以刘禹锡之母老远贬,仰奏,宪宗特改连州。今处洙之语言薄过,殊异禹锡误国之罪,而圣上锡类之仁,又非宪宗之比。请加矜察。畿土瘠崅,民虽勤耕,而灾荒过半,请依三南例,区别起陈,用施蠲惠。向来谏臣,以海营买复革罢事,陈疏蒙允,而当初买复取剩,专为民债充缺。请自今买复定结数,以杜叠卖之弊。
批曰:“畿内民田事、海西复户事,令备局分付。所引刘禹锡事,可谓无严矣。”
○行宾对。
○特补吏曹判书金兴庆为黄海监司,以屡违命不出也。
○宾厅卜相,以徐命均为右议政,赵文命陞为左议政。
○以赵尚䌹为吏曹判书,知经筵蔡膺福为献纳,宋征启为持平,沈珙为礼曹参判,兪崇为同义禁,徐宗玉为大司成。
○特擢金在鲁为判义禁。
○司谏李榕上疏,略曰:
向来韩德厚之特递,非待言官之道。权爀之移岛出陆,远近虽异,斥补编配,轻重悬殊,则从宽之典,反归加罪之科。宜施疏宥。持平郑熙普疏举先王花甲,大非道理,请诸臣恩赐,亦极猥越。况所救被罪诸人,精神专在于姻亲之权孚,情态尽露,肝肺可见。宜罢职,勿复检拟台望。
批曰:“郑熙普事,依施。至于勿复检拟则过矣。末斥熙普,首护权爀,尔何恕己之昏?”
5月27日
○癸未,全罗道疠疫炽盛,死亡甚多,道臣启闻。
○以李春跻为都承旨,赵锡命为同义禁,崔命相为持平。
○宪府申前启,不允。
5月28日
○甲申,宪府申前启,不允。谏院〈献纳蔡膺福。〉申前启,不允。又启言:“前校理权爀,职在经幄,有怀论事,在圣上恢言路之道,不宜摧折。况其疏语,悉据公议,既有指斥之人,断非沮戏之意。而殿下过加疑怒,黜补海岛,今又名以出陆,罪加编配,尤乖物情。请还寝。”批不允。
○庆尚道真宝县,下霜。
5月29日
○乙酉,忠淸道御史金尚翼复命,奏曰:“湖西大弊,即立本取殖也。不论军饷粜谷,穷春散卖一包之米,征价十贯,而还给二贯于残民,待秋征纳一包米,此所谓立本也。”上曰:“非但湖西一道,诸道皆然。自今守令,如有犯者,依贪污例论罪。”
闰五月
闰5月1日
○朔丙戌,上行朔祭于敬徽殿。
闰5月2日
○丁亥,太白昼见。
○备边司启言:“即见北兵使韩范锡启本,则淸人六名,构草幕久住于豆满江边云。从前淸人,或为渔猎,往来江边,而至于构草幕久住,则已有甲子移咨撤去之例,兵使与地方官,不宜循常报闻,请并重推,使之善谕速还。”上允之。
闰5月3日
○戊子,太白昼见。
○全罗道南原府民禹昌,为虎所囕,其子剌虎两目而杀之,禹昌得以不死。上嘉之,命给复。
○刑曹判书李廷济上疏,略曰:
金堤之狱,实罕有之变。罗致庆既毙,其子综谓父死非辜,率兄弟奴属,持斧入官,击窗号哭云而臣观介男之招,始知李光然、罗致亨之首倡。逐日严讯,尚不就服。《大明律》曰:“部民谋杀知州,已行者杖一百流二千里,已伤者绞,巳杀者斩。”今光然、致亨,若就服,则宜以已行律奏当而已,既非必死之罪,而过施逐日之刑,则径毙可虑。请俯询大臣而处之。
批曰:“执法之官,据律文请恤刑,可谓得体。然戊申以后,人心陷溺,谋杀官长之变,比岁有之。光然、致亨,若免王法,是国无纪纲也。逐日严讯。”
○左副承旨洪尚宾疏陈关西沿江七邑民事戎政通变之宜,命原疏留中,宾对时议处。
○惠厅堂上金在鲁言:“三公,例兼惠厅,而右议政徐命均与臣有娚妹应避之嫌。请解臣惠堂。”领议政洪致中曰:“惠厅本以权设衙门,无相避法。金在鲁为堂上,始谓米布重地,不可无相避,陈禀定式。而非古例矣。”上命在鲁,勿辞。
闰5月4日
○己丑,太白昼见。
○谏院申前启,不允。
○副司直严庆遐上疏,略曰:
今日良役,实百年难救之弊。户布、口钱、游布、结布等议,决知其掣碍,若欲行一疋之制,则宜均军保之劳佚。夫各邑保人,皆为一年一疋之役,而骑步兵则十六朔纳二疋。禁卫、御营军,则四年一上番,而又给资保。臣谓骑步兵纳布,减为一年一疋,禁卫、御营军,权罢轮番,择丁壮长卫,如训局陞户炮手,而使不赴番者,岁纳一疋,此犹不足,则各道田结杂役,亦可厘改,谨条列以闻。其一。京各营、各司二疋役,一年所收,为三十三万六千九百馀疋,而今行一疋之制,则军有此数,然后可以当之。虽统计骑步兵禁御军变通之布,不足之数,犹为三万七千七百馀疋,各道防军、水军及陵军保,合为十二万九千六百馀名,而今行一疋之制,则不足如军数。其一。各道烽燧元军及保人多寡不一,若于每烽,酌定五户,则馀军当为四万二千六百馀,各宜收布,移充于不足之数。其一。各道田结杂役,苦歇不同。今且参量,三南则每结征一两,畿内则每结征一两五钱,两西及关东北,亦依三南,一结一两而就中除给各营邑夫刷鸡柴等杂费,以其馀,移充不足之代。其一。禁御两营军十哨陞户者,当如训局例,每岁人各给九疋布,而此乃经用之外,就三南、海西结钱中推移。且禁御所属海西别骁卫及别马队,上番有弊,姑令停番,移属本道监兵营,每年赴试,直赴如别武士例,其保军则自禁御营收布,以充陞户九疋之数。其一。各道军总及田结、杂役钱都数,令庙堂照管。
上优批答之,令备局禀处。
闰5月5日
○庚寅,上亲书尊圣庙正士习务诚实九字,使大司成徐宗玉,传宣太学诸生,又谕曰:“予以凉德,居君师之位,教未能感多士,夙宵慨叹。诸生诚能涤旧染励身心,有济济之美,则岂非邦家之幸?咨尔!大司成体久任劝奖之意,勖哉。”
闰5月6日
○辛卯,大司成徐宗玉率诸生,诣阙祗谢,仍疏陈不敢当之意,批曰:“予虽无命䕫之化,尔宜师䕫孜孜。”
○掌令金坛上疏言,言路摧折之过,又言:“日前儒臣之远补,谏臣之特递,俱为过中之举,而喉院终无一辞复逆,宜有警责。”批曰:“韩德厚之情态、权爀之不公,走卒所知,而反斥喉院,良可异也。”
○持平崔命相上疏,略曰:
李凤祥昭洗之典,既经睿断,而三载之后,考律之论,又何不忍之甚也?可争则争,不可争则停,台阁之例也。此则不然,才停旋发,视作一大机关,了当无期。日前宪臣引嫌,诚有意见,而处置终归落科,臣窃为僚台惜之。权爀之投畀,名虽出陆,罚反为重,伊时承宣,宜请收还,而竟无一言。请推考。
批曰:“李凤祥事,尚今相持,予亦谓过,请推承宣,未免过中。”
○咸镜道富宁、茂山,下霜雪。
闰5月7日
○壬辰,太白昼见。
○以李滋为掌令,兪健基为持平,宋成明为判尹,李真望为参赞,李瑜为吏曹参议,李宗白为吏曹正郞,金在鲁为判敦宁,韩显谟为校理,朴师洙为同春秋,金应福、李日跻为承旨。
○礼曹启言:“都下疠疫渐炽,活人一署,不能遍审救疗。请令两医司,别定医官,优给药物救疗。”上可之。
闰5月8日
○癸巳,太白昼见。
○谏院〈献纳蔡膺福。〉申前启,不允。又启言:“骊州牧使金浚置赈政于度外,留库谷物,尽给别还,舟载陆运,殆遍京鄕,又以留库中八百石,移录于防役。雇马两厅,日与下吏,密议肥已之策,请拿核勘罪。”上允之。
○行昼讲。
○教曰:“近以李凤祥事,府启有不欲当者,又有不欲停者,作一机关。凤祥虽亡命,乙巳予既有处分,则不复举论可也,追后发启,岂非过乎?凤祥之父,既不承款,而其时逆镜欲施法外之律,此律今不可施,当用自古当行之典例。令该府,考律以禀。”遂命府启依允。仍教曰:“依律有若正法。而实非正法也。使该府,考此律例。”禁府启言:“取考律文,则罪人拒捕条云:‘凡犯罪逃走拒捕者,各于本罪上,加二等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今此李凤祥事,圣上既以法外之律,今不可施为教,则缘坐一款,更无可论,本罪上加二等,亦难凭据。某罪断之加等?”批曰:“逆镜法外之律,岂论于今日乎?律文已细,且经岛配,置之。”
闰5月9日
○甲午,上引见大臣、备堂,命北兵使韩范锡推考,吉州牧使郑晹宾令兵使决棍。先是,吉州自兼防营,每年操练,自本州设行。而兵使则间三年巡点,命为定式,至是,范锡因谬规,违其定式,每年巡点,故旸宾不为迎接,互相驰启论斥。上以范锡之违式巡点、旸宾之侵犯上官,有关体统,有是命。领议政洪致中奏曰:“防御使既佩密符,不可受棍于兵使。宜遣宣传官夺符也。”上可之。
○谏院〈献纳蔡膺福。〉申前启,不允。至权爀事,批曰:“前后争执,可谓厚于权爀,而无严于君父。”又教曰:“向来参酌出陆,失之太宽。权爀,旌义县定配。敢称公议,必欲务胜君父,今日右权爀者,皆非予臣子也。”吏曹判书赵尚䌹曰:“辞令过中,平日涵养之工,恐未尽。愿加省察。”承旨梁廷虎、领议政洪致中等继陈处分之失当,上乃命还寝。
闰5月10日
○乙未,行昼讲。
○备边司启言:“因礼曹判书宋寅明所奏,有江都、南汉军饷区划之命矣。请以庆尚道巡别会耗二千石、平安道管饷耗一千五百石、黄海道详定馀米一千石、统营别会耗五百石,每年待新捧定差使员输送,而江都、南汉,间年轮回添补。”上从之。
○宪府申前启,不允。
闰5月11日
○丙申,宪府申前启,不允。
闰5月12日
○丁酉,宪府申前启,不允。
○上御昼讲。检讨官李潝言:“君使臣以礼。若徒以爵禄縻之,则守廉自重之士,必不至矣。”上曰:今日真个守廉,惟李縡、李真望、金镇商数人而已,馀皆时象中廉隅,予所不取也。“知经筵宋寅明奏曰:”教官设置,将以训迪童蒙,而有名无实,便作冗官。请饬教官、学教授,合坐考讲,择其俊秀,许入靑衿录。“上从之。
○行夕讲。
○平安道德川等邑,蝗。
闰5月13日
○戊戌,太白昼见。
○行昼讲。
○京畿御史李周镇复命。上问列邑赈政,周镇奏对讫,自陈骊州田税黄豆,擅发济民之罪,上曰:“予岂惜二百石税豆?”仍命户曹,特为荡减,留作本州粜籴。
○振威县令尹世观令铨曹,准职除授,仁川府使赵载博,锡表里,乔桐水使具圣益锡马,以御史褒也。
○令备边司时遣郞厅,曝晒永宗行宫锦缎之在仁川府者,从御史李周镇之奏也。
○命京师及畿内设疠祭,以疠疫日炽,死者多也。
○以兪彦通为司谏,闵珽为献纳,任珽为正言,许锡为掌令,李潝为吏曹正郞,徐命渊为承旨,尹东衡为检详,黄晸为副校理。
闰5月14日
○己亥,太白昼见。
○昭义门内宣惠别仓灾,延烧二十九间,失谷数千石。
○以郑羽良为承旨。
闰5月15日
○庚子,上行望祭于敬徽殿。
闰5月16日
○辛丑,司谏兪彦通疏陈持志、审几、谨独三条之戒,上嘉纳。
○全罗道疠疫炽盛,民多死。
闰5月17日
○壬寅,上御时敏堂,亲行大政。吏曹判书赵尚䌹、参判申昉、参议李瑜、兵曹判书金取鲁进参,以宋寅明为左参赞,朴𨱑为忠淸水使,柳万增为庆尚左水使。
○全罗道御史郑亨复复命。上问守令治绩,亨复奏对讫,又言:“设赈邑劝分,反启弊端。至如古阜,则抄定督征,殆同勒夺。请自今愿纳者外,勿为劝分。”上从之。亨复又言:“云峰荒山,有我太祖战胜碑阁,即万历三年所创,而间多剥伤。请令修葺。”上从之。
○谏院申前启,不允。
闰5月18日
○癸卯,行大政,以李真望为礼曹判书,金干为左参赞,宋成明为艺文提学,赵明泽为修撰,申宅夏、尹汲为持平,朴师洙为大司宪,故凤城君岏谥懿愍,赠吏曹判书金正国谥文穆。
闰5月19日
○甲辰,行夕讲。
○礼曹启言:“敬徽殿祥后禫前朔望及秋享,既有依太庙例奉行之教。请照辛卯、丙辰定式,以哭临定仪注。”上从之。
闰5月20日
○乙巳,行宾对。
○谏院〈司谏兪彦通。〉申前启,不允。又启言:“日昨赈仓之失火,屡千石谷,一时烧烬,言念国储,极为惊惨,仓庭设铸,初既大段失计,而该掌不能检察,下属不知谨畏。请赈厅堂上从重推考,郞厅及监蕫官,并拿处,员役、工匠等囚治。”上从之。
○夺湖南前监司李寿沆告身,以设赈时征谷于军伍也。
○校理李度远、副校理沈圣希上札,略曰:
辛丑两臣,受知先朝,效忠国家,发白心丹,天褒极隆,忧国忘家,神明可质。而与两相臣,协心周旋,必欲扶护王室,卒为镜、梦、儒、尚辈所构陷,身罹惨祸,阖门屠灭。逮夫逆镜伏诛,而四臣之愍典毕举,则其断断为国之诚,殿下固已洞烛。而曾未几何,追罪之举,复及泉壤,是逆镜虽败,而其论复行于世也。迺者馀孽猖狂,逆节毕露,则四臣罪名,尤宜亟赐伸雪。而朝廷之上,尚有挟杂之论,致使同事同罪之人,或伸或否,处分斑驳,是非不明。始焉构四臣之罪者,直断以凶逆,中则谓之不尽分,终则谓之有罪,低仰随时者,何也?初既勒加逆名,肆行屠戮,而到今伸白,则积年假冒,都归脱空,故持之不舍,乃以不成之说,创出别般罪名,分以二之,仍置一律而后已,虽曰坐以他罪,而其实联札之罪名尚在也。以乙巳圣教,所谓四大臣伸冤,则辨君诬自在其中者观之,则是殿下亦知四臣罪名,不止为四臣之冤,而因循四载,一向持难。至有君上处分,非臣下所敢干请之教。在下者,冒陈私事,则可谓干请,而此则关系至重,考之前牒,伸雪之举,多出于臣僚辨白。若谓之干请,而不许伸辨,则终古忠贤,枉罹罪网者,终无可伸之日,天下岂有是理哉?愿亟降明命,并雪两臣之冤。
上览札教曰:“世所谓义理非真个义理。予心若铁石,为今日臣子,焉敢复语?此原札留中,以俟俗套之醒。”
闰5月21日
○丙午,校理李度远等,以上札无批,又有严教,陈疏引嫌而递。
○以徐命九、兪彦通为承旨,李箕献为掌令,李龟休为司谏。
闰5月22日
○丁未,诛潜商罪人崔万重等三人于渭原江边。万重等从渭原犯越通货,为把守卒所获,关西道臣宋真明按查取服,状请正法,故有是命。
○谏院〈献纳闵珽。〉申前启,不允。又启言:“勋、贤、淸白吏、战亡人后孙,非嫡长,则许收录,新有定式。而今番都政初仕中,支孙之冒录拟望者颇多,物议喧藉。请令详查,一并汰去,当该政官,推考。”上曰:“政官推考依施。为官择人,宜自初仕人。若贤何拘嫡长支孙?一例并汰,不亦过乎?”
闰5月23日
○戊申,罢北兵使韩范锡职。咸镜监司郑亨益,以范锡不有定式,擅行操练,启请罢黜,上从之。郑晹宾,则令南兵使决棍,左议政赵文命奏曰:“道伯之论罪兵使,宜请庙堂禀处,亨益直请罢黜,有违格例。宜推考。”训錬大将张鹏翼奏曰:“防御使与兵使,品秩无甚悬殊,晹宾宜令道伯决棍。”上并从之。
闰5月24日
○己酉,太白昼见。
○黄海监司金兴庆辞陛,上引见谕之曰:“前辞冡宰,处义太过。予虽不足与有为,卿不可弃予,行且召矣。今日岂卿按藩之时哉?”
○济州,黄蟊疠疫炽蔓。
闰5月25日
○庚戌,太白昼见。
○行宾对。
○谏院〈献纳闵珽〉申前启,不允。又启言:“政官推考事,昨既蒙允。而冒荫入仕者查汰事,未蒙允从。朝家用人,虽贵无方,定式一弛,幸门必开。请详查汰去。”上允之。前启权爀事,停启。
○诛潜商罪人朴处彬等五人于义州江边。处彬等犯越鸭绿江,与淸人通货,平安兵使金潝按查取服,状请正法,上命依崔万重例施行。
○咸镜道咸兴、定平邑,蝗,平安道朔州等邑,蝗。
闰5月26日
○辛亥,全罗道万顷、金堤、求礼邑,蝗。
闰5月27日
○壬子,以李宗白为应教,沈圣希为副修撰,李潝为副校理,李瑜为副提学,徐宗伋为大司宪,宋思胤、李齐恒为掌令,宋国纬、李裕身为持平,李周镇为正言。
闰5月28日
○癸丑,右议政徐命均谢恩。上引见命均曰:“臣自量才器,毕竟偾败,不待智者而知之矣。辅相之任,当以格君心之非,为第一义。近来大臣言及宫庄折受之弊,则殿下辄示弛𫍙之色。夫折受何害于臣邻,而言之不已者,诚以非古制而敛民怨也。”上曰:“言甚切实,可不留意?”命均仍荐李秉常、权𢢜、兪拓基、尹淳、尹容、李真洙等可用,上嘉纳。
○黄海道海州,地震。
闰5月29日
○甲寅,遣三品官,行祈雨祭。〈三角山、木觅山、汉江。〉 ○命湖南道臣,运送赈谷于济州,从牧使郑必宁之请也。
○掌令李齐恒上疏,略曰:
堂札所陈两臣事,关系至重,不独为两臣之冤。况堂札与伏阁无异,而不赐批旨,显示摧折,夫天下,无半上落下之义理。而置四臣于或雪或否之间,是非将明而犹晦,公议将伸而反屈。愿亟降明旨,以示悔悟。
副校理李潝亦上疏言:
堂札事体甚重,而无批留中,实是无前之过举。出纳之地,一不覆逆,臣窃慨咄。
校理韩显谟,亦疏陈如潝言,上并不赐批。
○政院启言:“副校理李潝、掌令李济恒,诸疏无批还下,实乖待经幄尊台阁之道。请亟赐批旨。以存事体。上严责之。
○庆尚监司赵显命疏陈道内养士规制,又荐人才,批曰:“嘉卿立规,欣卿荐士。令庙堂议禀,令铨曹调用。”仍赐《大学近思录》、《心经》等书于乐育斋。
○以金尚星为校理,李度远为修撰,赵尚行为正言,尹宅鼎为忠淸兵使。
六月
6月1日
○朔丙辰,上行朔祭于敬徽殿。
6月2日
○丁巳,遣宰臣,行祈雨祭。〈龙山江、楮子岛。〉
○持平李裕身上疏,略曰:
日昨堂札,专出偏私,世道之忧,诚不浅鲜。圣教有曰:“犹有未谕之教。”诸臣罔或承闻,则彼言者何以仰测天意,而不肆角胜之私意哉?倘殿下,不匿厥旨,谕其未谕,俾免长夜之失路,则岂不为息争镇闹之道乎?
批曰:“未谕之教,意有在焉。”
6月3日
○戊午,教曰:“今岁若又不登,吁嗟元元,何以济活?言念及此,心焉如灼。代牺亲祷,岂容少缓?”遂下社坛祈雨之命。
○以洪好人为承旨。
6月4日
○己未,上诣社坛,为祷雨也。出宫时,乘小舆,烈阳流金,而却伞不御。
6月5日
○庚申,上行祈雨祭仪注。〈殿下以黑圆领袍、玉带、黑靴行祭,陪香时亦服此服。百官黑九团领陪祭。〉祭讫,还宫。
○命承旨,驰往典狱署,释轻囚,又命放禁府轻囚及刑曹、汉城府拘留人。仍禁法司拘留之规,著为定式,犯者勿论堂郞,随现论罪。
○命行金吾、秋曹疏决。
○太白昼见。
6月6日
○辛酉,太白昼见。
○宪府〈持平李裕身。〉申前启,不允。又启言:“前省岘察访权万,屡出于戊申贼招。当初勿问之圣教,虽是慰安岭人之意,而到今调用太遽。请削去仕版。”批不允。
○行司直朴师洙,因旱灾上疏请:
先从本源之地,痛加点捡,凡隐微之累,一切刮涤,又延访公卿、侍从,亟讲活民之策,激励朝野士庶,咸贡逆耳之说。
上嘉纳。
○副应教黄梓上疏,略曰:
臣于乙巳以后,久忝论思,妄申讨复之义,而卒至丁未,忠逆忽变,是非顚倒。夫彼辈之作为命脉,终始龂龂者,只在于联札。而四臣并雪,则此案归虚,故始乃笼罩眩乱,别作一案,更为鍜錬两臣,其为计巧且憯矣。丁未追夺,只论联札,则是四臣之冤与不冤惟系于联札之逆与非逆,联札之逆与非逆,亦惟在四臣之伸与不伸。若谓追夺之旧案虽存,联札之义理并伸云,则岂可以服一国之心,而龂后世之疑乎?近来持正之论,幸出三司之列,而不赐可否,直加退斥。藉令今日居耳目之任者,俛首帖耳,泯默苟容,惟上意是视,则方可谓尽臣子之分?而若或弼违绳愆,随事尽言,引君当道,守正不挠,则终不免为犯分悖义之归耶?此实殿下遂非拒谏之欛柄,而子思所谓莫敢矫非者,不幸近之。
副修撰金相奭上疏,略曰:
向来凶党之以联札代理,构罪四臣,置诸逆律者,其心所在,将欲何为?天佑宗祊,凶逆既折,则一体扶社之忠,亟宜并赐昭雪,而分而二之,或伸或否,处分终涉苟且,义理未免晦塞,将无以昭示于天下后世。
修撰李度远上疏,略曰:
臣札所陈,即穷天地亘古今,一日不可泯之大义理。自戊申以后,为殿下臣子者,尤宜明目张胆,苦口力争,必伸乃已,臣不得不首先陈请,此岂有乘时之可论?夫三司之设,专以言议为职,而臣则前后进言,一不见采,其不合于是职,可知矣。
上并不赐答,下严教责之。仍命牌招,使定去就。
○以李箕献为掌令,申思喆为工曹判书,金镇商为副校理,具树勋为北兵使。
○礼曹启言:“祔庙时飮福宴,礼曾在孝宗辛卯,因下教,议大臣权停,伊后皆遵此例矣。请今亦权停。”上可之。
○教曰:“代牺祈雨,微诚未格,雨意愈邈。念彼农民,罔知攸处。”仍命以癸亥南郊,遣大臣雩祀,遣重臣祷雨。
6月8日
○癸亥,太白昼见。
6月9日
○甲子,上亲决金吾罪籍,放定配者十三,中道付处者一,减等者十八,量移者十九,出陆者二。是日,以罪人金弘锡当放与否,询于大臣。左议政赵文命对曰:“弘锡是镜梦之党也。丁未初,臣以铨官,枳弘锡于仕路,而窜配则似过矣。”遂命放释。贼鑴子孙之戊申发配者,命大臣,考其文案,或仍或量移。领议政洪致中言申处洙之当放,上曰:“先朝宝鉴,何等严重,而乃敢容喙?予于申处洙、朴长润、李万维等事,不欲遽议也。”副校理李潝曰:“申处朱可宥,金弘锡不可放。”上不从。
○命放赵观彬之谪,量移权爀于中道。
○命副应教黄梓、修撰李度远、副修撰金相奭,付签侍从案,以顷日牌招,使定去就,而终不承膺也。
○献纳闵珽启曰:“忠淸都事朴宗润,曾任海幕,掌试循私,不可复畀试事。请递差。罪人李锡衡招,所谓科标,似涉虚妄。而名出其招者,不可遽拟淸选。请持平宋国纬递差。”上并从之。
○礼曹请以丙寅遣宰臣,祈雨于北郊,命亲祭先农坛。
○副校理李潝上疏,略曰:
两臣事,圣教既许以必伸,而前后筵奏者,亦非一二,则何独于今之堂札,大有所惊怪哉?若以君父之威,轻示钳制之意,则矫枉过直,疑怒愈甚。请加省饬。
上赐优批。
○正言赵尚行上疏言:
长湍府使李硕复,曾为晋州营将,当戊申讨逆时,始则逗遛观望,终又掠功自炫。而《勘乱录》纂辑诸臣,悉据道臣状奏及私书而记载。则硕复诟骂宰臣,无所不至。宜罢职不叙。
上从之。
○备边司因广州府尹李宗城所奏,请以海西详定米一千八百石,划给南汉,添补军饷,上可之。
○以朴师洙为都承旨。
○礼曹启言:“上御步辇,则陪从百官当步从。而南、北郊及先农坛祈雨时,曾有许令乘马之例矣。”上命依例乘马。
○备边司因京畿御史李周镇所奏,请以乔桐武士,一体许试于江都观武才,上许之。
6月10日
○乙丑,上幸先农坛,为祷雨也。
6月11日
○丙寅,上行祈雨祭。祭讫,召京畿监司洪铉辅,询道内民事,仍召父老,询农形。
6月12日
○丁卯,上亲决刑曹罪籍,放定配者四十七,减等者二十三,量移者七。
○宪府申前启,不允,谏院申前启,不允。
○上以亢旱愈酷,下责躬之教,命减膳迁市。又教曰:“蜥蜴祈雨,虽近文具,童子纯阳,其所诚格,异于他人。勿拘格次,依例设行。”
○礼曹参议申致云上疏,略曰:
窃考《五礼仪》,自奠弊至望瘗六大节目,别以执礼曰起之者,盖六节,为祭之始终而其间小节目,则有司自当举行故也。今亲祭笏记,由初至终,并小节目,一切呼而从事,三献之间,节次甚久,虽有肃敬之心,反成懈惰之归。请博议大臣、儒臣而证定。昔蕫仲舒每于求雨,辄为闭阳修阴之说。今铸钱冶炉之多设,恐归亢阳恒燠之端。请停罢。
上优批依施。
○掌令李箕献上疏,略曰:
京外赈救之馀,国储荡然,而旱又若此,宜先自宫禁,一并省减,百司冗费,一切权减,各道各邑可减者,一并裁减,用为一分救赈之道焉。京畿税大同,则船运上纳,而至如三局保米,则军人自纳,故粮贳、杂费,将过二十馀斗。臣谓自今许令添载于税船,永为定式。诸儒臣之付签,示不复用,未免过中,亟宜反汗。李守身贪滥不法,而置对白脱,岛民怨嗷,宜命递罢。
批曰:“勉戒当留意。馀皆令庙堂禀处。儒臣之付签,亦末减。李守身既脱之后,不可枳塞。”
○忠淸道疠疫炽盛,民多死。
6月13日
○戊辰,上亲决刑曹罪籍,放定配者五十三,减等者二十,量移者二十七,出陆者一。是日,上谓秋曹诸堂曰:“先朝有投水杀死者,偿命之后,死者生还,故先朝恻然为屏障,叙其折狱之难矣。西铭曰:‘民吾同胞,’夏禹下车泣囚。刑官,若有视如同胞之意,则岂忍泛看狱案,而为偿命之议耶?金吾吏卒,亦有奸弊,而至于刑曹,则便一利窟,有财者当死得生,无财者出生入死,司寇之官,所当着念处也。”
○命诸道监司、两都留守,疏释罪囚。
○以尹惠教为都承旨,李龟休为承旨。
6月14日
○己巳,遣大臣,祷雨于太庙,分遣嘉善武臣,行童子蜥蜴祈雨祭于春塘台及庆会楼池边,凡三日而止。〈春塘台在禁中,故献官、监察留宿于靑阳门外,童子一百名礼曹刑曹郞领率留宿于弘化门外。〉是日,烈阳,上特下御酱于童子祈雨所,盖酱,能御暑故也。
6月15日
○庚午,上行望祭于敬徽殿。
6月16日
○辛未,上引见大臣、备堂,命以湖南谷一千五百石,运送于济州,以水灾也。
○命北郊亲祷时,岳渎用乐,山川勿用乐,岳渎祝辞,令馆阁堂上制进,山川祝辞,令知制教制进,著为定式。盖北郊亲祭,《五礼仪》所不载,而上之嗣脉后创行者也,山川与岳渎有间,故祭岳渎文则书御讳,祭山川文则只书国王,至是,又有此命。
○礼曹启言:“岳渎元无用乐之文,乐章亦无载录者。”遂命还寝用乐之节。
○礼曹请以立秋日,复常膳,命得雨后复膳。
○以韩德厚为陈贺兼谢恩书状官。
6月17日
○壬申,上幸北郊御斋所,召礼曹参议申致云教曰:“太庙、社坛、敬徽殿,仪节各异,此皆守仆之袭谬。笏记中可删者,当点下厘正。”致云曰:“北郊亲祭,本非《五礼仪》所载,故今番添补而成笏记矣。”上曰:“南坛则孝庙始行亲祭,先农坛则肃庙始行亲祭,北郊则予于乙巳,仿此亲祭矣。”
6月18日
○癸酉,上祷雨于岳渎,令三品官,祷于山川。
6月19日
○甲戌,上以六事下教自责曰:“欲务诚而反多虚伪,此予愆;欲去奢而未见大布,此予愆;欲为民而乃无实惠,此予愆;欲振纪纲而分义日坠,此予愆,欲调时象而乖激转甚,此予愆;欲饬百司而玩愒犹前,此予愆。噫!政有其本,事有其要,庙堂之上,委靡成习,蔀屋之下,愁怨莫伸,予若得其本要,岂至于此?”仍命政府,广求直言。后数日,又书下,虽饬其公,反求未能,此予愆,常恶烦琐,未免察小,此予愆,饬励群工,自多遗忘,此予愆三十三字,添于六愆之下。
○教曰:“予当再祷于社坛,而顾思军兵,若在烘炉,动鴐三严,退定于日入时,仪仗、军兵节目,当减下,随驾百官,亦令该曹减删。”
○谏院申前启,不允。宪府申前启,不允。
○以许沃为司谏,郑亨复为持平,李潝为吏曹正郞,赵远命为副提学,黄晸为副修撰,金尚星为副校理,尹东衡为舍人,
○副修撰黄晸,因旱灾,上疏陈戒,愿明诏有司,预讲嗣岁之赈,大开言路,以来四方之谏,上赐批嘉纳,原疏留中。
6月20日
○乙亥,上将祷雨于社坛,诸大臣及药院诸臣,请对言:“冒炎动驾,彻夜将事,今己屡矣。圣躬伤损,愿寝亲祷。”上不从,语及民事而泣下。左议政赵文命陈伸冤疏滞,内无怨外无旷之道,上嘉纳。判府事李台佐陈闾巷奢侈之弊,上曰:“先朝则为木衾,而予则为䌷衾,此亦不及先朝矣。宫中好高䯻,四方高一尺。草上之风,必偃,必上行下效可也。若以威令,禁其奢侈,则非化民之道矣。”台佐又奏曰:“鞫狱治逆,元无移送捕厅之规,自戊申始为移送。而捕厅有剪刀周牢之刑,极为酷毒。若施此刑,则虽冤枉之人,未有不诬服,宜永革也。”上曰:“予不知有此刑矣。分付两厅,使之革罢。”赵文命及金在鲁以为:“周牢之刑,不可全革,宜只革剪刀霌牢也。”上从之。
○以李凤翼为左承旨。
6月21日
○丙子,上祷雨于社坛,将还宫,命近侍,驰往左右捕厅及秋曹、京兆,重囚外并直为放送。承旨徐命渊奏曰:“捕厅曾无近侍摘奸之事。”上遂召左右捕将听传教。是日,捕厅罪囚放释者,凡十三人。
○教曰:“牲币遍举,神不惠我,咎在寡躬。民实奚辜?两朔之膳,特为停封。今则顾军兵暴露,效古人默省,静以反求,有司之祷,遵例举行。”
○命礼曹,双岭、险川战亡人,设坛赐祭,以慰幽冤。
○命申处洙撤篱量移,朴长润近道量移,李万维出陆,以旱灾疏释也。
6月22日
○丁丑,上引见大臣、备堂,命量移朴致远之谪,判义禁金在鲁,言其老父母情理可矜,故有是命。左议政赵文命请宥李亮臣,上不许。
○左参赞宋寅明奏曰:“朴文秀岭南煮盐,为一万八千馀石云。请输一万石,以赈畿民。”上从之。
○命诸道灾实分等成册,必趁秋九月,修送于该曹,仍为定式,从宋寅明之言也。金在鲁请,自今分等启闻时,只列稍实之次尤甚三等。而尤甚之尤甚名目,宜令革去也。上可之。寅明又言:“今年外方赈政,专赖富人,劝分之谷。目下又有荐饥之虑,激劝之政,尤不可忽。请自千石至十石,勘定赏典,颁布施行。”上可之。
○谏院申前启,不允。
○司谏许沃上疏,略曰:
非常之灾,不可以应文备数,望其消弭。请懋实政,无归空言。又须宫庭侈靡,划即节损,诸司用度,逐一裁减,然后方可以下慰民心,上答天谴。
上嘉纳。
○掌令李箕献上疏言:
向来赈厅失火后,郞厅安相元凭借火烧谷发卖,除出完谷,初以数贯铜买一石,转卖征六七贯。而民间发卖则皆是烧黑之谷,闾巷怨詈,至谓烹相元天乃雨。及夫台启之发,乃生弥缝之计,遍恳知旧,着名虚作文书。请削版。
批曰:“令金吾拿处。”
○持平李裕身上疏论宫房折受之弊,生灵饥馑之惨,又言:“今番赈厅发卖时,该郞循私酬应,变幻假冒,以掩其迹,烧烬之谷数,尚未的知。请该郞拿处,该堂重推,仍令反库考实。固城即难治之邑,而如李凤鸣之愚蠢无识,遽授是任。宜罢职而饬铨曹。”批曰:“疏陈并依施。”
○礼曹请以己卯遣近侍,祷雨于三角山、木觅山、汉江,上可之。寻因领相丧逝,命以停祭当否,议于大臣,仍命姑停数日。
○以李真望为大司宪,赵迪命为校理,任珽为副修撰。
6月23日
○戊寅,领议政洪致中卒。致中为人慈谅沉重,平生无忮疾之行,急遽之色。而但瞻顾利害,计较多端,凡于邪正、贤愚之间,不能严辨,故相业无可称。
○副校理金尚星上疏,略曰:
臣闻一念之善,星云烂焉,一念之恶,鬼神森然。惟我殿下出治之本,却被一私字坏了,天理常少,人欲常多,经权互用,义理并行,一个胸中,有多少胶扰。终不能脱洒本色,痛拔根株,何怪乎十年为治,依旧是只在这里也?殿下春秋睕晩,志气消沮,淸明洒落,非复昔时气像,臣安得无朱子迩英之感?而殿下反顾初志,亦岂不惕然自伤乎?天下公物,惟理与义耳。人主所执正,则群下不能夺,群下所执正,则人主亦不能屈。而殿下于一切所欲,必直遂乃己,傲然自是,惟予莫违,大臣不敢争,台阁不敢言。假使殿下而为不义,夫孰回之?况耻过遂非,自好者犹且不为。而往往修饰文辩,以为御人之欛柄,触事缠绕,随处胶固。虽私累之大,如宫府折受,圣意硬定,辞气随厉,彼匡救者,何必抵死忤旨乎?自顷以来,殿下亦不复闻此言,静夜思之,能不歉然?自任聪明,过用精神,夜深更阑,犹不就寐,不自暇逸,诚帝王美事。是宜百度惟贞,万事惟理,而日往月迈,寸进尺退,无乃劳于求治,而未能逸于任人欤?虽命相置卿,初未尝灼见,而信用一番,试可,弃之如筌蹄,朝更一人,暮换一人。议政之望,殆过十数,冡宰之拟,不啻十五六,得不以国家公器,把作私具,徒欲每人而荣之欤?噫!建极,岂不是好题目,而殿下不费安排,能执本然之中否,祛党,岂不是大事业,而殿下不事穿凿,能恢本然之公否?欲臣僚之寅协,则并与能否而混杂之,欲朝家之安静,则并与是非而抹𢫬之。疑阻亿逆之害,每在任察之太过,琐碎烦苛之病,专由执德之不固,彼群下者,亦妄测好恶,善窥旨意,徒以外面,假饰作为涂泽之资。安知不虚伪成风,驯致世道人心之日丧耶?殿下真欲去朝廷之睽阻,何不先祛圣心之睽阻,真欲涤群下之查滓,何不先涤圣心之查滓乎?上无沈凝简重之体,而下有亵威之弊,上无弘大坚凝之量,而下有玩事之病。喜多艺善辩之人,则重厚寡默者远矣,喜趋事赴功之辈,则老成忠实者踈矣。维持世道,扶植国脉,一则廉耻,二则名节。而近来士夫,自守之习,一切坏丧,干竞自售,奔走世路,关节相通,公行请托,而庙堂甄拔,独漏于林野恬退之人,台阁淸选,或归于鄕谷卑謟之徒,殿下宜崇奖名节,导养廉耻。而乃反牛维马絷,豕畜奴诟,不问情地之如何,要作迫隘之境界,间施机权,看作要术,独不悟一番驰骤之际,斲尽一番廉节乎?今穑事,畿内已成赤地。昨年七月初,差出八路营赈使,继而有安集敬差之名,先声所及,预致骚扰,吏民私其土而欺隐守令,守令私其境,而恐动道臣,灾实既混,收获己尽。为敬差者,虽欲釐核,无以得矣。臣谓另择侍从中有风力习吏事者,发送秋成之前,使之潜行廉察,而出道检田,则吏不敢舞奸,民不患抱屈,视敬差之备例,其效岂不相倍耶?今番京赈堂上,付诸郞厅,郞厅付诸该吏,卿宰奴仆、市井商贾,无不换面改服,迭受叠出,而真个饥民,或至徊徨,蹂死于门外。各邑赈事,虽曰善了,五月罢赈,饿死之民,亦颇不少,麦后顚连,将至靡遗。守令之素无声绩者,亟宜变通。虽藩翰之重,亦不必徒拘于递易也。滨海之邑,或不无丰熟处,凡系征捧,一循民愿,无论正米、杂谷,从市价捧留该邑,则春后议赈,必见成效。关北连岁登稔,而绵布至贵,今以各营遗储绵布,贸谷于海边诸邑,则颿风往来,不患运输。至若海西详定米,应下伙然,今以两厅新铸钱,下送几万两,以钱代用,而米则留置,虽不烦括市场,可以坐贸累千斛矣。
批曰:“所陈切实,当猛省。可以申饬者,令攸司严饬,可以议处者,令庙堂禀处。”
6月25日
○庚辰,以权朴为礼曹判书,兪拓基为左尹,任珽为校理,赵汉纬为修撰,李匡德为吏曹参议,闵思渊为全罗左水使。
6月26日
○辛巳,夜月犯东井星。
○遣近侍,祷雨于三角山、木觅山、汉江,沈虎头以祭。
6月27日
○壬午,遣宰臣于松岳、杨津、朴渊祈雨。
6月28日
○癸未,特递礼曹判书权𢢜,以宋成明代之,以敬徽殿大祥己迫而𢢜在鄕不至也。
○上以在外诸臣,不赴国祥,下严教,大臣及老病人外,令金吾考律以启。
○判义禁金在鲁奏曰:“昔仁宗祥祭及文定王后国恤时,先正臣李滉未能来参。故典翰李守仁当孝庙国恤,亦不奔哭,遂被靳点,”先正臣宋浚吉告显庙曰:‘在野者哭于野,礼也。不可以此靳点,’今此考律之教,恐非圣人辞令也。“上恬退如李縡。李真望。金镇商传教中未及区别矣。诸臣不念予茕茕,此当于汉法求之也。
6月29日
○甲申,上行祥祭于敬徽殿。仪注上具衰服,扶杖出斋殿,入就板位,俯伏哭四拜兴共平身,还就斋殿,释衰服,御黑色翼善冠,玉色团领袍、焉犀带、白靴,出斋殿,入就板位,俯伏哭四拜兴平身、行奠币礼、初献礼献官行亚献终献如常仪。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三十一〉
秋七月
7月1日
○朔乙酉,上行朔祭于敬徽殿。
○命守陵官海兴君橿以下诸臣,赏赐各有差〈守陵官、侍陵官加资,赐马、奴婢、田,参奉陞六,赐儿马,敬徽殿入番宗臣加资,参奉陞授直长,内官加资。〉
7月2日
○丙戌,上御时敏堂,召见判府事闵镇远、李宜显。镇远奏曰:“臣伏见景庙行状,其中有曰:‘仁显王后违豫时,景庙侍侧,臣兄镇厚入侍,后发永诀之教,景庙不露戚容,及出户外,执臣兄手而流涕。’云。其时果有是事,则以景庙笃孝,宜其如此,而圣母患候弥留,未尝有怛化之意,岂为永诀之辞耶?且其时,臣兄弟承命入侍,而臣兄或以公故不得侍,臣每独入,若有玆事,臣岂不知乎?以圣母平日达观之德,今如此载录,岂不有歉耶?圣母违豫时,尝称景庙至行之出天。臣于庚戌春,为殿下诵之,殿下想必记有,宜录于行状,而今不载焉,反录此爽误之言,臣窃慨然。今臣所奏,史官若详载日记,则后人自当知行状所录之误,故敢告之耳。”上曰:“内下行录外,凡词臣撰进者,或有遗误,自前已然。卿之所言,史官详录,使后人知其爽误也。”
7月3日
○丁亥,上御召对。讲讫,检讨官赵明泽曰:“黄梓、李度远等,或疏或札,欲明义理,乃公言也。并不赐批,至命付签,伏愿速为还收焉。”上不许。明泽又请还寝金吾考律之教,上曰:“考诸汉律,予知其当为大不敬也。闻此下教,晏然在家可乎?”
○承旨徐命渊上疏,请令庙堂,商确赈饥之策,退行大比之科,终引司马光之不赴太后丧及文元公李彦迪之不赴中庙丧,请收金吾考律之命,批曰:“式年之科,依疏辞退行。疏末事,实由于为世道不得已也。”
○校理任珽应旨陈疏,以上教中自责九事,反复论戒,其略曰:
闾巷之间,侈靡相尚,巧制奇饰,动称宫样。昭俭之本,在于节省,而大内辇入,多出常额之外,宫庄折受,或占应赋之地。伏愿先饬宫闱,斥遣浮华。至如禁酒,一微事耳,或禁或否,法不见信,怨言随腾。近年守令之私买粜谷,已成痼弊。今夏湖南守令,又有请买千石牟,赈厅许之,此不可不严防也。殿下聪明自用,轻视群下,意所欲为,不免固必情之所牵,辄复缠掣,事虽过差,必信独见之智,语涉便昵,每示𫍙拒之色。或威怒而抑夺之,或忌讳而文遂之。王言烦复,有乖如纶之美;细事躬亲,多行有司之职。规模稍逊于广大,气象太近于迫促,终不免为察小之归。纪纲之于国家,实为元气,而章程渐紊,体统益损。筵奏太半猥亵,朝仪日就陵夷。祈雨进排之官,不及于摘奸之时,上推下挽,入不由门,诈称急病,纳赂图免。此虽细事,亦系朝纲。况今北报可忧,自强尤急,而迺者谢使之留馆,随率驿卒,为诸王公主所引入,至犯重禁,一行诸人,无不传说,言之丑也,而邦禁之弛,无馀地矣。臣谓犯禁驿卒,亟命枭示,历官令攸司囚治,伊时三使臣,不可无责罚也。国祥之日,在鄕之臣,除非病故之难强,孰不趋造,而考律以入之教,太费声气,殿下涵养之工,终有所未尽也。
批曰:“勉戒切实,深用嘉之。惠厅事,各别饬励。驿卒令本道严讯,象译事依施,三使臣重推。进排官并汰去。末端事已谕矣。”后因历官之供、诸臣之议,遂下教曰:“湾府驱人,果如儒臣之疏,则渠乌可免极律,而其所浮传,既如供辞,则渠虽至微,王者用法,不宜轻断。参酌岛配。”
○宪府〈持平李裕身〉申前启,不允。又启言:“尚方提调金东弼、朴文秀以别提李世矩仍任事,疏请蒙允。灾岁残县,得一良吏,比诸闲司久任,所关何如?其所请仍,恐非庙堂体国之道,请东弼、文秀从重推考。三和府使李匡辅抛弃公务,徒事游嬉,沈蛊女色,烂用官钱,请罢职。正言李载厚入台经年,出仕有日,而一任泯默,随众出入,请递差。”答曰:“末端三件事,依启。”
7月4日
○戊子,司仆寺启言:“本寺各牧场收税木花六千斤,每年入送北道,间因宰臣陈禀,加送二千馀斤,而丁酉失稔,有姑减之例。木花今又大歉,请依丁酉例,姑减加定之数。”上从之。
○命枭示犯越潜商罪人李之永拿处,伐登万户洪处仁,因平安兵使状请也。
○持平郑亨复论古阜郡守李龟瑞供辞欺罔之罪曰:“苟如其供,臣之廉按论启,不免归虚。”又陈龟瑞赈资钱、储置米及灾结私用之状,上令金吾严问。
○修撰赵汉纬应旨陈疏,其略曰:
虽以今番赈厅事言之,堂上付诸郞厅,郞厅付诸下吏,抄录不精,分给不均,饥民将死之类,见蹂于梃楚,富家樵柴之奴,换衣而累受,乌在其赈荒之意也?昔在辛亥,臣从祖文简公复阳、故相臣闵鼎重为赈厅堂上,设厅于训链院,分别男女,至诚分赈,复阳劳悴而死,饥民聚哭。鼎重熏染患疠,而力疾监赈,至于盛夏,暖帽而躬入病幕。今之赈堂,大有愧于古人,何能救得一分耶?秋后必行翁主结褵之礼,釐送之节,务为节约,则亦为昭俭救荒之一道。军饷、还谷、军布核其尤甚,宜令停捧,而扰民之政,断然防塞,则民其安保,字牧之臣,宜加简选。申饬铨曹,勿循旧套,分付庙堂,不拘资格,各荐一二人,随窠差遣。向日馆僚违牌时下教,是人臣之不忍闻。敬徽殿终祥,在鄕不来之人,乃令考出汉律,辞令太过,请亟收前旨。
上赐优批。
7月5日
○己丑,上引见大臣备堂及谢恩三使臣。正使李宜显奏曰:“我国使价,曾对彼人,谓以史事准请,则当告宗庙,咨文中亦及此事云。今行彼似或有问,当预为讲定矣。”上历询诸臣,或曰:“不可告庙。”或曰:“待全帙颁来,始可告庙。”或曰:“只于祭享时告由为宜。”上曰:“我国事每如此矣。父兄之病,若得彼人而瘳,则不可谓之恩乎?”遂命先行告由,待全帙颁来,始为告庙。礼曹之不禀者,从重推考。
○命备边司,论定劝分富民施赏节目。千石以上〈实同知、佥知从其本品陞差,武荫初仕中,随其相当差除。〉五百石以上〈通政、折冲教旨成给,俾通仕路,而曾受堂上阶者,授嘉善付军职,曾受嘉善阶者,差实同知。无论千石、五百石,曾受纳粟加设等资者,并从其本品,改授正资。常汉不当通仕路者,成给同知、佥知帖文。〉百石以上〈判官、主簿、察访中,加设帖成给不愿者,改授通德郞、副司果等正职教旨,并限十年烟役勿侵。其或愿受帖文加资者亦听。〉五十石以上〈给纳粟通政帖,已通政者,给嘉善帖,不愿帖者,限十年烟役勿侵。〉十石以上〈限三年烟役勿侵,帖文自亦成送。石数并以皮谷计数,而有米钱者,皆以皮谷折计。〉
○初,校理任珽上疏,略曰:
李箕献之疏,丑辱狼藉。噫!箕献承人口气,暗地闪弄,情熊可恶。此臣所以有驳罢之札,而污臣笔端,臣至今羞之。今其狂乱之说,何足呶呶较辨?
至是,掌令李箕献上疏对辨曰:
任珽之疏,更惹宿火,蹴踏诟辱,此何举措?噫!世道不公,人心陷溺,事系私好,辄必容护。向者洪尚寅之汲汲注拟,不惬于公议,故臣果略论,而彼以此含毒,必欲甘心于臣屋下之私语,愤恚于洪尚寅事,章奏之胪列,假托于罢谏臣事,暗地构陷,僇辱至此。呜呼!自戊申逆乱以后,人莫不明目于义理之分,致严于堤防之道,而独彼珽也,外示同寅之意,摇尾谄附;内怀不平之心,淬刃傍伺,踯躅朝端,欲行胸臆。夫仇视公议,右袒恶逆,是渠本来家法也。
批旨有曰:“任珽疏语,虽不称停,尔所下语,尤涉不择。”
○掌令宋思胤上疏,略曰:
戊申逆变,载籍所无,而殿下惟以痛斥党论之意,先着胸中,至以逆变,归之于党论所激,臣未知汝立、适、坚,亦皆激于党论而致之耶。目今义理晦塞,是非混淆,至冤莫伸,巨慝漏网,而廷臣之竭忠言事者,必曰时象也,俗套也。重溟绝塞,窜黜相继,宰臣章奏,阙庭烧火,三司疏札,批答不下,反以此为祛党建极之要道。如此而国能为国者,臣未之闻也。
疏入,命还给。
○副摠管李德寿上疏,略曰:
判府事闵镇远以臣所撰景庙行录中一款语,谓失事实云。盖臣闻,故县监闵镇永对故府使李熙畴,道及此事,而叹景庙孝诚之出天。由是其事盛闻搢绅,闻今大臣之言如此,臣窃讶惑。虽然,臣非亲闻于镇永,则其为可信,又岂若大臣之所言哉?是臣有轻信妄录之失明矣。
批曰:“玆事不必过嫌。”
○以金东弼为判尹,李德载为正言,尹东衡为修撰,金在鲁为户曹判书,李真望为冬至正使,李圣龙为副使,吴瑗为书状官。
7月6日
○庚寅,正言赵尚行上疏,略曰:
今玆亢旱,振古所无,天人交感,捷于桴鼓。殿下自任聪明,轻视群工,独运万机,而无虚伫之诚,上下疑阻,情志未孚,无怪乎乾道大亢,致此灾也。窃闻尚方例有北贸,一貂之价,不下十馀金。若以恐惧修省之意,特命裁减,岂不有光于邻国观听耶?国家用人,专尚科目,剽窃文字,捷进仕程,此诚世道之忧也。依西汉贤良科式及文纯公朴世采搜访人才事目,令京外各荐经明行修之士,临轩亲试,则人才作成,经术阐明矣。近者庙堂事务多滞,八路状请,动经旬朔,互相推诿,裁断讹误。臣以为另择宰辅中十人,分掌八道及湾府、莱州,有若宋之韩富分掌西北明之十三省,都御史各有所主,该道军政、田结、民隐、财赋,揣摩讲熟,凡有状请,各自分属而任责,则有主管奉宣之效,无中间稽滞之弊。若或水旱、饥馑,发送该堂,巡抚镇安,则自可有谙錬便宜之道矣。昨年设赈之邑,籍夺民谷,加以鞭扑。臣谓十石以下勒夺之守令,查出责罚,断不可已也。且纳粟获赏,鄕中自好者耻之,官家之夺取民粟,亦甚无名,宜新立定式,使守令精择饥民,分属富人,若济活几人,行某赏除某役,则民有实效,人无怨言,岂不愈勒夺谷物耶?日昨应教李宗白之坐罢也,承宣、史官互相争执,或谓之可置付签,或谓之可置罢职,终不区别而掩置者,殆过一朔,政院堂郞并宜重推也。任珽之疏斥李箕献,游辞慢辱,李箕献之疏辨,极口丑诋,两人宜一并罢职。衿川县监李樟以凶逆宽孝之三寸,为人愦愦,不辨菽麦。抱川县监李侃以闲良无识之人,目不辨丁,除目之下,人皆骇笑,宜一并改差。
批曰:“勉戒切实。条陈虽有意见,小有掣碍之端。任珽、李箕献、李樟、李侃事,并依施。”
7月7日
○辛卯,洛昌君樘因任珽疏,上疏对辨曰:
臣等留馆时,通官来言:‘十二王愿见东人。’云,而译舌辈言:‘此举自前比比有之,请送一驿卒。’俄即退还,必欲见编发模样,故以雇军定送,而不移时还归。问之则有裸浴聚观之举云。臣等闻甚惊怪,严饬驿辈,不使之更通来往矣。言出异域,易于增添,一行下辈,转相弄笑,口口递传于万里之外,而不为之斟量,容易说去,臣不胜其讶惑焉。
批曰:“玆事昨筵已谕,今观卿疏乃知矣。”
○命弘文提学宋寅明,试太学到记儒生。
7月8日
○壬辰,命生员徐海朝直赴殿试,以泮制居魁也。其次柳鼎茂亦命直赴殿试,盖鼎茂之策有曰:“半日风雨,未尽所怀,他日经筵,更竭馀蕴。”上嘉其志气,御笔书下五字曰:“虽露好气像。”遂有是命。后数日,海朝呈文于成均馆自言:“渠入场曳白,李复龄呈券,而榜出渠为魁,此是错换试券之致,不可冒当科名。”李复龄亦呈文以为:“渠取海朝所弃之文写呈,而试纸果错换。”云。成均馆报于礼曹,礼曹启言:“科场事体至严,不可仍置。请还收海朝直赴之命。”上从之。
○以洪铉辅为大司谏,朴弼载为持平,李滋为掌令,韩显谟为校理,李宗白为副校理,黄晸为副修撰,李命祥为全罗左水使。
7月9日
○癸巳,以尹阳来为京畿监司,宋秀衡为献纳,宋征启为正言,尹汲为持平。
7月10日
○甲午,以史册辨诬事,告由于太庙,因秋享兼行也。
7月11日
○乙未,平安道平壤等十八邑,有黑虫之灾。
○持平朴弼载上疏,略曰:
为国之道,莫如正名,而昨日太庙告由,是何名也?先朝诬蔑,久未刊正于中国之史,而节使之回,始得改本以来,则一番报谢于彼中,斯已足矣。自我言之,只应有朱子所谓忍痛含冤,迫不得已之意,而礼不可比同于《会典》颁降之时,则虔告之举,终涉夸侈。
又曰:
以诸臣之不赴国祥,责谕严切。比闻筵教或问诸臣胥命与否,或以不胥命为非。此殆殿下非以不赴国祥为可死之罪,而考律也?特欲因此,待其入城胥命,以为拘致挽系之道,王纲由此益卑,主威由是不振。
又曰:
近来台选益轻,而掌宪尤不审择。如李滋之庸𫘤久枳者,不可不改正也。
批曰:“陈由事,所重在焉。若尔之言报谢重陈,由轻耶?此书生迂言也。李滋事,不亦过乎?”
7月12日
○丙申,谏院〈正言李德载〉申前启,不允。又启言:“李裕身之前后居台也,下直守令,勿论亲踈,辄请乞駄。顷日海西要邑之作窠也,百计图占,终不见施,则敢生逞憾之计,乃于入台之日,侵斥政官,不遗馀力。挟私修隙,可见其鄙陋无耻,而向者论李凤鸣事,尤极无据。凤鸣未经守令,则治邑善否,固难预知,汲汲论劾,抑何意也?盖凤鸣请斩镜贼,故一种镜党,视若血仇。佐幕湖南,始为思孝所陷,厥后除职,辄为此辈所逐。裕身亦绍述其馀论,其顾恋凶逆,潜为报复之状,昭不可掩,请削去仕版。草溪郡守许树曾任抱川,滥用灾结,剥割民庶。公山县监金箕锡顷除咸兴,政多紊乱,道臣御史,相议状罢。今授见任,政委下吏,害及小民。康津县监李时熙凶岁设赈,不思救民,贸养三四十匹济产之良,售价利卖,潜受四五百贯京商之钱,没数私用。善山府使吴命瑞素乏廉声,滥居雄府,每年年分,勒较丰岁,减报上司,多用馀结。上纳谷物,辄称料理,一并作钱,勒授富户,鞭扑狼藉。凶岁劝分,实不得已,而勿论贫富,尽皆抄录,严刑酷罚,怨讟朋兴。请许树、金箕锡罢职,李时熙、吴命瑞先罢后拿。”答曰:“不允。李裕身果若上款所论,此应削版,而于李凤鸣事,思孝虽为镜贼,裕身独何心,今反为镜贼乎?为凤鸣反驳若此,此乃公乎?”
7月13日
○丁酉,正言宋征启上疏,略曰:
正言李德载论斥李裕身,而至谓李凤鸣除职,辄为此辈所逐云。凤鸣之滥拟骑郞也,臣果论劾,则德载所言,盖并指臣身也。凤鸣粗解堪舆之术,纳交于士夫,门地贱微,一世所知。特以请斩镜贼一疏,为其媒爵之阶,备拟过滥,而人不敢论斥。今德载乃以为凶逆报复等语,欲为胁持之计,噫!此何言也?且德载之驳击裕身,非直为凤鸣而发也。裕身入台,首论不言之台臣,将见不讳之风采,而袖中弹文,未及尽彻,筵前论罢,不谅本情。今此乞駄守宰图占饶邑之说,暗地构陷,专出妆撰。不知德载有何惊怯于浮浪流传之言,而有此挤陷耶。
批曰:“其所不公,业已知矣。尔尤何嫌?”
7月14日
○戊戌,以李匡世为承旨。
7月15日
○己亥,上行敬徽殿望祭。
7月16日
○庚子,以金相绅为正言,金尚星为校理,尹东衡为副修撰,朴纉新为全罗兵使。
○正言李德载因宋征启疏斥,上疏对辨,其略曰:
镜党二字,大触此辈所讳,今征启之替当裕身,喷薄如此者,盖亦有由。渠以弼禹之妻娚,维贤之同爨至亲,贼游之同研死友。戊申之初,为世指点,图出西邑,盖由远避自靖之计。岁月稍久,革面改心,非复戊申以前之征启。议者以为:“彼虽结连凶逆,赖有内外宗党,指导点化,不必一一索论,以沮其自新之路。”此等之论,亦不害为仁厚之风,故臣之原启,没其姓名,略示微意,渠乃盛气张皇,有若角胜者然。今去戊申,不过四五年。天日在上,鬼神在傍,渠虽喙长三尺,镜党二字,乌得免乎?对面乞駄,臣既亲闻于下直守令,连臂图邑,臣又目见裕身之手笔。其人尚存,其书尚在,虽使裕身对辨,必不得全讳。若令王府,拿问裕身,征启之护党欺君,自当绽露。至于袖中弹文之语,不满一哂。裕身如有可论,何不发之于在台之日,而今于已递之后,始乃曰:“袖弹犹有未彻。”以其浮浪流传等说见之,有若裕身将有所论,而轻说浪传,致有筵前论罢,臣又继劾者然。果如其言,何不曰未彻之弹文,果是某人某事,而乃如是糢糊说去耶?
批曰:“王导有王敦,石碏有石厚。况娚妹同研乎?此等之习,决不售于今也。尔虽谓快,予实为隘。”
7月17日
○辛丑,上下询居斋儒生之式年及增广设科时,圆点许赴之数及增广圆点之缘何停废,政院问于礼曹以启曰:“式年圆点则满三百点后许赴,馆试取五十人,增广圆点,则从科日远近,或四十点,或二十点、十五点,参酌禀定,此古规也。再去辛丑年设大增广,而用领府事李景奭议姑停,盖为除弊也。乙卯增广,亦以圆点供馈之弊,大臣献议变通,合设两所,而仍废圆点矣。”时,上以儒生之不肯居斋,欲以圆点设科,有此下询焉。
7月19日
○癸卯,行宾对。
○以金坛为正言,赵汉纬为修撰。
○谏院申前启,不允。
7月21日
○乙巳,谏院〈正言金坛。〉申前启。启中李裕身事,改其措语曰:“对面乞駄,连臂图邑,发启台臣,既已亲闻,则其忮求之心、敲撼之习,诚为可恶。请裕身削去图版。”并不允。
○行轮对。
○原城幼学李周翊年八十五,上疏献十策,曰节财用也,曰劝农桑也,曰择守令也,曰蠲赋税也,曰省冗官也,曰减常禄也,曰亟推赈济之实惠也,曰切禁邻族之横侵也,曰设禁令以杜耗财之迳也,曰愼爵赏以广募粟之民也。上召见赐批,嘉其应旨,悯其年老,命授部官。闻其已经老职,加资,更命西铨授相当职。
○命三南道臣,禁良田之种南草。因李周翊疏,而承旨李龟休申请之也。
○持平朴弼载上疏,略曰:
戊申以后,镜党二字,遂为御人之一大资斧,而白地孟浪,岂有如李裕身、宋征启所遭者乎?裕身当贼党末运,甫登一第,其父寯相,若果款狎贼镜,则方贼镜之枋用也,门墙诸客,次第抆拭,何独于寯相,萧条一命,乃在于前冬哉?谏启中上段两款,闻多事实之变幻,恐出风传之误。至于宋征启事,则首尾胪列,必欲挤入罔测之科,而其本则不过姻亲朋旧之说耳。盖征启于维贤,果有同衅之义,始维贤披猖交结非类之日,征启面加谯让,遂致踈外,维贤之逆,何关于征启,而若弼禹则直是杨家之陆棠,亦何足累及于征启乎?其曰:“贼游之同研死友。”云者,征启与贼游,略有里闬面分,而课业殊涂,趋向异方,此乃世所通知。其言之全无据依,勒加把持,胡至此极?
批曰:“今观尔疏,可谓分明。虽然,曰姻亲、曰近族,为今病痛,尔何语快?”
○以沈珙为副提学,黄晸为校理,赵明泽为副修撰。
7月23日
○丁未,校理黄晸因李周翊事上疏言:
历考前史,为世所需者,多在于草泽之中。唐、虞取人之法,亦曰:“敷奏以言。”今令中外之士,极言民瘼政失,如或有穷远不能来者,使作封事,呈于县官,转上京师,则林下之言,庶几并陈于前。择而用之,则实为顚倒群才之道矣。
上嘉纳。
7月25日
○己酉,正言金坛上疏,自陈李裕身削版启辞中,拔去下款之失,又论宋征启、赵汉纬、朴弼载论斥李德载之出于党习曰:
果如弼载之言,则贼镜之为贼镜,知之者若是其伙矣,而自辛丑至甲辰,曾无一人声罪者何也?且末运二字,不可混用,而谓之贼镜末运,何其无严之甚耶?
又论副提学沈珙指名举代之非,盖珙尝于辞疏论徐命彬、李宗城之可合副学故也。批曰:“不停李裕身之启,殊涉过矣。朴弼载、赵汉纬谓之无严,则今尔为德载右袒,不亦无严?良可异也。”
○教曰:“李凤鸣事,当削版,以严惩励,而慷慨之心、赓韵之事,予亦嘉之。虽为参酌,亦不可不惩,更勿举拟于通淸之望。”又教曰:“李凤鸣不过一微官,其有无何关朝廷,而或扶或抑,作时象之机括?李德载之扶奖凤鸣、偏抑裕身,金坛之右袒德载,少有严畏之心,岂敢若此?宋征启之前驳凤鸣,已非饬励,朴弼载之申救裕身,亦涉支蔓。在上之人,日事饬励,而在下之人,犹循旧习,不可不严惩。李德载、金坛并罢职不叙,宋征启、朴弼载并罢职。”
7月26日
○庚戌,右参赞金干卒。干字直卿,受学于文纯公朴世采。博究力行,老而不懈,见解精深,操守敦笃。荷国家礼遇,官至二品。居于广州,自号厚斋,至是,年八十七而卒。讣闻,上下伤悼之教,赐柩材及丧葬之需。
7月27日
○辛亥,以赵明翼为承旨,张鹏翼为汉城判尹,徐宗伋为礼曹参判,李春跻为同义禁,赵镇世为正言,闵階为持平,韩显谟为修撰。
7月28日
○壬子,谢恩正使李宜显、副使赵最寿、书状官韩德厚将行辞陛,上命严禁潜商之弊。
7月29日
○癸丑,教曰:“金坛疏中物议之说,无严甚矣。不可罢职而止,削夺官职,门外黜送。”
○初,上以在外诸臣之不赴国祥,令金吾考汉、唐律以启,又以不来胥命,连下严教。其后诸臣来到城外,上又下严教曰:“是胥命乎,欲住城外而已耶?若欲胥命,当直到金吾,而今不然矣。不知者以为,予故为前日之教,而致诸臣欲使从宦,而予岂为此驱迫之举乎?且诸臣岂欲仕者耶?必不仕矣。”时,城外胥命者,重臣则李秉常、权𢢜等,宰臣则李縡、金有庆等,堂上则权𥛚等,堂下则黄梓等也。
○灵城君朴文秀上疏,略曰:
臣以尚方事,尚方别提李世矩,曾请久任,而铨曹不有成命,任自外迁。臣乃陈章请仍,则台臣至有请推之举。昨闻铨长招责尚方吏,迫令世矩呈状入启,而草记中所云提调,既遭台言,则不可仍冒等语,本不在于世矩昨日状辞之中云。
仍诋斥铨长甚力。批曰:“该曹迫递,虽欠称停,卿之疏语,太费辞气,是卿病痛。”仍命铨长及文秀并推考。
○副司直朴师洙疏陈对马岛倭,困于饥荒,又遭火灾,请遵显庙朝庚子不待彼请,特命给米之例,仍陈岭营及莱府以公作米料贩殖利之弊曰:“如今设赈之时,若或如前料理,未及趁限输送,则倭势方窘,其怨必益深。宜另饬道臣,刻期输致。”且论参铜事宜,批曰:“上款事,亟令备局即考前例,先为区处,分付道臣,即遣马岛。他馀事,令庙堂禀处。”寻因庙堂覆奏,命公作米不给倭馆,留为料贩取利者,绳以赃律。
○持平闵階上疏,略曰:
臣于前秋,惨被韩师善构捏之言,诬辱及于臣父。谓臣父前任定山,当变乱之时,臣劝父逃避云,而此有一言可破者。其时凶关之初到定山也,臣父不胜愤惋,即为牢囚持关者,急报营门,旋即星火点军,躬自领付于营将。伊时文报,俱在于湖营所报,凶关亦入于启闻,皆可为验,乌可诬乎?
批曰:“观尔疏察本事,尔何过嫌?”
八月
8月1日
○朔乙卯,上行敬徽殿朔祭。
8月2日
○丙辰,礼曹进敬徽殿禫祭仪注。政院启曰:“臣僚期制已讫,而入侍诸臣及陪祭百官,皆服浅淡服者,盖从上服也。今见仪注,出宫时,上尚御黪袍,而侍从及陪祭百官,先服黑团领,此非从上服之意也。宜令该曹,更为禀定。”上可之。礼曹判书宋成明奏曰:“《五礼仪》禫祭仪小注曰:‘内丧则吉服。’云。仁宣王后禫祀节目有曰:‘殿下黪袍,百官吉服。所谓吉服者,乌纱帽、乌团领、乌角带。’云。丙寅、庚午两年禫祀时服色亦然。”上曰:“期制尽后,进现时浅淡服,创自何时乎?此乃淸城所创乎?”成明曰:“明圣王后国恤时,淸城制此礼云,而禫祭服则亦用黑袍矣。盖内丧禫祀,朝臣无易服之礼,故先服黑袍者,欲其无易服之嫌也。”上曰:“必以其嫌于易服,自初服之也。今亦依仪注行之也。”寻因兵曹节目,侍卫将士皆服浅淡,故上召问兵判金取鲁,取鲁对曰:“再昨朔祭,既服浅淡,今不可先变黑袍。且庚子国恤禫祀时,亦服浅淡矣。”上遂命近侍及侍卫诸臣,则改服浅淡。
○命礼曹判书宋成明从重推考,旋命勿推。盖礼曹仪注,禫祀罢后还宫时,百官服色,曾以红袍议定,金在鲁奏曰:“凡动驾时,诸臣例服黑袍,岂可着红色乎?”上遂命推成明。已而教曰:“百官异于侍臣,无陪从之例,只参问安而已。仪注中红团领,乃仿《五礼仪》磨链者。”遂寝前命。
8月3日
○丁巳,上行敬徽殿禫祭仪注。上具淡服,入就板位,俯伏哭四拜讫,入小次,改御玄袍,入就位。赞礼导上行初献礼,还降复位。献官行亚献、终献礼,上哭四拜。礼毕,上入斋室,御龙袍,还宫如仪。
○吏曹判书赵尚䌹上疏,略曰:
乃者因一微事,横遭宰臣侵诋,盖李世矩之除拜畿邑也,厌其残薄,到处诟喝。及夫提调之疏请仍任,众口哗然,台启果发。身为郞厅,以自己事,提举至遭台评,而一次呈状,扬扬行公,处义可骇。故臣果推其辞状,草记请递,而世矩初状中,以提调被推,引以为嫌。故臣之草记,据其前后辞状而说去,则宰臣之执此为咎,诚是意外。
仍辞职。批曰:“玆事不必深嫌。”
○礼曹判书宋成明上疏,略曰:
禫祭仪注,百官之黑团领及问安时红袍,即先朝已行之例。臣僚服色之异于上服,盖因《五礼仪》小注中,内丧吉服之文,有所酌定,而亦非纯吉之服,煞有意思,至于问安时,即殿下御吉服之后,百官用时服,小无所妨,故臣曹遵用而无疑。若夫近侍服色,则出宫时,暂用浅淡服之意,往复于政院,则诸承旨黑团领非臣所知也。
批曰:“今番所定,于礼当然。”
○副修撰赵明泽上疏,略曰:
宋征启论李裕身事,有曰:‘首论不言之台臣,将见不讳之风采,而袖中弹文,未及尽彻,筵前论罢,不谅本情。’此指臣召对时所论也。臣果以当论不论之失,请罢传启之台臣者,盖出于规警之意。以裕身而驳李载厚,则谓之将见风采,以臣而论裕身,则谓之不谅本情,此亦出于公心耶?
又曰:
本馆圈录,今过一期,而都堂合坐,迄今迁就。圣明典学之工,因此间断,宜即完录,以备顾问。
批曰:“疏末事,当留意。”
8月4日
○戊午,正言金相绅上疏,请还收李度远等付签之命,又言向日考律之教,实为过中,批曰:“已谕于前后筵中。”
8月5日
○己未,上引见大臣备堂。左参赞宋寅明奏曰:“畿甸已成赤地,流民散入西北,到彼之后,孰肯救活?若不僵仆道路,必群聚为盗。申敕西北监司,使之从便接济,明年麦农时,给路粮移文还送为宜。”从之。
○璇玑玉衡成。命制述官赵明翼制铭,监役官以下,施赏有差。
○以徐宗伋为大司宪,闵珽、朴㻐为掌令,兪冣基、沈命说为持平,沈圣希为副修撰,李真望为右参赞。
8月6日
○庚申,上将谒明陵,教曰:“犯道种谷,是亦纪纲所致。顽民虽不顾纪纲,夫谷奚辜?况此等之岁,粒粒辛苦,不可不顾。治道之际,仅通驾轿,凡诸等事务从节约,以便民力。”
8月7日
○辛酉,上御召对。特旨黜校理金尚星为富平府使,副校理李宗白为康津县监,以屡违召命也。宗白有老父母,故寻命移授涟川县监。
○礼曹启言:“自前拣择时,许婚五条外,勿捧单者,又有四条。〈家长之在丧中者,形体之有疾者,出继者之已出立案者及外方鄕品之类。〉己未年拣择时,有父无母之人及后娶所生,因上教捧单,今亦依此例遵行乎?”上可之。时,和顺翁主将行嘉礼故也。
○以李瑜为吏曹参议,郑羽良为大司谏,尹惠教为刑曹参判,金相玉为礼曹参判,金东弼为左参赞,兪拓基为都承旨,赵命臣、李圣龙为承旨。
8月8日
○壬戌,礼曹仪注,敬徽殿告祭时,依《五礼仪》用盏,上命依大祥后朔望例,用爵。
○罢都承旨兪拓基,以撕捱不仕也。以赵锡命为都承旨。
8月9日
○癸亥,宣懿王后祔庙在明,故将行告祭,上御远游冠绛纱袍,百官金冠朝服。行祭时,上御冕旒黑衮袍,承史祭服。祭罢,奉主于辇,诣宗庙,而上随诣入斋室。宗庙提调金在鲁、礼曹判书宋成明请对奏曰:“第十室王后位所覆靑纻、蓝䌷两帕叠设,请去其一。〈祛蓝䌷帕。〉十一室及十二室神位椟台紫褥,内供色白,与各室红色有异,请改造。十二室椟台褥上下皆有席,各室则只有上席、下褥二件,而此独为三件,请撤去其一。永宁殿各室椟台红色褥,与太庙各室异制,当改造。”〈待后日改以紫。〉上并从之。
8月10日
○甲子,上行祔祭。还宫时,鼓吹之节,陈而不作。以馀哀未尽也。是日,上御仁政殿,受百官贺,颁赦。其文曰:
丧制甫阕,奄过慨廓之辰,祔礼肇成,庸涣播告之旨。馀哀未已,同庆何心?恭惟敬纯孝仁惠穆宣懿王后先朝乱臣,一国圣母,载物德厚,洽慈恩于群生,继体义隆,极荣养于长乐。嗟!馀泪未干于梧野,而真游遽促于云鄕,彤管垂徽,攀号举均于率士。宝奁兴怆,孝思自尽于通丧。奄终制于滕庐,居然逾月,遂有事于鲁庙,嵬乎配天。乃以壬子八月初十日甲子,祔享于太庙。迨玆大礼之已完,奈予追慕之冞切?引神轝于淸道,恍瞻舟梁之仪,并黼座于一龛,宛共栏花之赏。仪文即吉,御衮冕而靡安,陟降如临,抚焄蒿而增戚,改贺而慰,于礼则然。追平日好生之仁,可无咸宥之典?当三年遏音之后,庸答同忭之情。於戏!倏尔星霜之屡更,吉凶顺变,秩然琮璜之有序,悲庆交中。斯以怆旧之心,勉图维新之化。〈弘文提学宋寅明撰进。〉
○以申宅夏为正言,李春跻为左尹,赵远命为同义禁。
8月11日
○乙丑,礼曹启言:“祔庙后例有庆科,当行三百别试。”上可之。后因岁歉,改行庭试。
○绫城副守森具疏呈肃庙御笔,而曾有禁令,故政院论启捧入。上命宸翰奉留,褒赏勿论。
8月12日
○丙寅,祔祭时献官执事及都监堂郞,施赏有差。亚献官赵文命、终献官徐命均,〈赐熟马。〉都承旨赵锡命、礼房承旨赵明翼,〈加资。〉都监都提调赵文命,〈赐鞍具马。〉提调金东弼、金取鲁、宋寅明、申昉、都厅尹东衡、严庆遐。〈加资。〉郞厅陞叙,或赐马或赐弓,监造官及别工作,并六品迁转。
8月13日
○丁卯,左议政赵文命、户曹判书金在鲁奏曰:“诸臣之胥命城外者,又因严教,入城胥命金吾已久矣,宜速赐处分。”上曰:“高蹈之士,固有待三征之礼,安有食禄之臣,待三命而胥命者乎?如李秉常者,时议以为宗矣。”在鲁曰:“大不敬三字,是殿下失言也。鼂错事,殿下引以为证,岂真以景帝为可法乎?”上曰:“予亦非谓衬着,特言汉法之严也。”在鲁曰:“李縡、金镇商虽有区别之教,而两臣亦皆待命云。縡之文学见识,实是人望,在肃庙朝,奖擢宋奎濂、尹搢、朴世堂等,或至崇品,今亦宜用此例于此等人矣。”上曰:“予之不崇用李縡、金镇商,乃所以待之也。”
8月14日
○戊辰,以洪尚宾为承旨,赵迪命为副校理,赵明泽为校理。
8月16日
○庚午,上诣明陵行祭。祭讫,历谒敬陵、翼陵。遣大臣摄祭于昌陵、敬陵、翼陵,遣官致祭于顺怀墓。到昼停所,引见京畿监司尹阳来及差员守令。将幸南关王庙,三司及药院之臣迭进力谏,请寝成命,上不从。到庙将行拜礼,右承旨赵命臣曰:“似当行揖礼。”左承旨赵明翼曰:“昔肃庙初行揖礼,后因收议,以再拜定式矣。”上遂行再拜礼。
8月17日
○辛未,判府事闵镇远从县道上疏,略曰:
向臣敢陈景庙行状所录爽误之由。其后得见李德寿之疏,则以臣亡弟证之,臣不胜骇叹。盖在仁显圣母违豫之日,肃庙命臣兄及臣入侍,日至数次,而臣弟年才及冠,未尝一参于入侍。圣母下教及景庙侍汤之节,渠何能知?臣等退出之时,每相与感叹景庙诚孝,渠在傍闻之,而至于臣等所不闻见之事,万无传说之理。彼听者虽或推演相传,亦何以爽误至此也?夫景庙圣德,可传于后世者多矣。臣之庚戌筵奏,尤为详悉,其言有曰:“庚辛侍疾时,圣母下教曰:‘世子天性至孝,朝夕不离予侧,爱敬此身,过于私亲。其往省私亲也,亦必告予,不敢自擅。予病若値添重之日,则亦不敢往省,予必使之往省,然后始往。闻其私亲或与之附耳密语,而世子辄默不语,以此至被驱打,涕泣而归,尤为可爱可矜。’云云。”其孝行之纯笃如此,其善处人伦之变又如此,景庙冲年盛德,知其详者,莫臣若也。又敢以景庙御制《加足帝腹论》,手草者进之曰:“是时景庙春秋十三岁,非但文理赡畅,凡人君待下之礼、士子自守之道,说尽十分道理,可见其时圣学已臻高明矣。”殿下遂下追慕益切之教。凡此所陈,无非至行懿德,而行状中,不少概见,只录此爽误之言,臣窃痛泣焉。
批曰:“疏中所陈景庙盛孝,而事系内教,往者筵中所达,想必记事。”原疏留中。
8月18日
○壬申,礼曹启言:“昨年为补赈谷,诞日、冬至各道方物物膳,特令权减矣。今年则当依例封进。大妃殿冬至、正朝方物,戊申权减后,尚未复旧,请依旧例封进。”上教曰:“今年穑事,又复若此,诞日方物物膳,特为勿封。”又以慈圣之教,教曰:“才经大歉,民弊可顾,今年亦勿封进。”仍教曰:“慈教如此,其在养志之道,有难强请矣。”
8月19日
○癸酉,忠淸监司李衡佐以大小先文踏印事状,请出举条。政院以非筵说而出举条,曾无是例,且藩臣直请,殊为失体,请推考,上从之。
○宪府〈持平沈命说〉申前启,又启曰:“前兵使金梦鲁为人滥猾,偸窃矗石山城军饷米数百石,尽归私橐。监赈备堂朴文秀取考文书,则刀擦改易之迹,换弄偸窃之状,明白无疑,而不即状闻,请朴文秀从重推考,梦鲁拿致详查,依法重治。今之台监,即古殿中御史,顷有一二监察,当法府持被之日,大祭受戒之后,挟娼游嬉,恣行淫亵,请令查出,削去仕版。近来民俗日非,变怪百出,埋蛊和毒之变,比比有之。窃闻闾巷间,一种妖邪巫觋之辈,作为窝窟,潜聚朽秽,暗作诅符,受其重价,祟祸人家。曾有自捕厅窥捕之命,而今至数年,尚未斯得,请更加申饬,期于必捕,依律正法。”答曰:“不允。末端三件事依启。”
○以尹惠教为副提学,赵汉纬为副修撰。
○忠淸道忠原县有牛产犊,而背上又有两脚。监司状闻。
8月20日
○甲戌,上引见大臣备堂。持平沈命说申前启,不允。又启言:“南山烽台下,夜半举火,事涉殊常。捕厅固宜各别诇察,期于必捕,而今过一旬,尚未斯得,请左右捕将从重推考。”依启。又启言:“日昨洪阳县之陞牧也,有县监尹敬龙仍为牧使之命。牧使即正三品,而敬龙乃新进六品官也。官序不可骤躐,而春间安陵县陞牧之日,县监朴弼载,既已依例递任,则其在法例,不宜异同,请还收尹敬龙仍为牧使之命。”上曰:“陞仍牧使,意实为民,不允。”又启言:“承旨赵明翼当祔庙礼成之前,陈疏论礼,且辞兵刑两房。筋力不逮,疾病难强,则控辞原职,道理当然。独提房任,游辞祈免,而毕竟移拜礼房,仍为陞资,事涉希𫖮,人皆嗤点,请罢职。”上曰:“礼房兵刑,非渠逆料,虽欲为私,何可容力?其所论列,未免太过,勿烦。”又启言:“近来郞署猥杂,至于骑省,尤宜另择,而如姜德彦庸𫘤之类,亦得滥厕。举措怪骇,处事狂悖,请汰去。”依启。大司谏郑羽良申前启,不允。又启言:“恩典不可滥,而金东弼之崇禄、严庆遐之通政,或日浅而赏,或未经准职而加。有违前例,请还收。”不允。又启言:“蔡膺福初通台拟也,台章峻发,可见公议,而今又见拟于亚谏之望。滥猥殊甚,请吏曹堂上从重推考。”依启。前启中,李裕身、金箕锡、李时熙、吴命瑞事,停启。
○命移定配罪人尹鼎相四父子同配于一邑。鼎相镌之子孙也。先是,散配各邑,左议政赵文命曰:“虽逆贼,缘坐元无各送之法矣。”上闻其父子分离,遂有是命。
○命放逆贼观孝、元普远族之窜配者。先是戊申,观孝等既伏法,而闵哥诸族,皆散配。至是以其法外,下询诸臣,遂限七寸亲以下皆放。又命移济州为奴罪人朴泰晦出陆为奴。泰晦先正臣世采之子,而干犯科狱者也。
○命减尤甚邑秋大同、身布之半,之次邑减三之一。先是,上之陵幸也,命取路傍禾穗,见其不实,教曰:“古有春省耕,秋省敛之语。虽未见之前,当预为区划,况目睹而来乎?”遂有是命。筵臣曰:“近来经费大缩,下询于有司之臣,而减之似宜。”上曰:“皇朝亦有不问有司之教。有司则常为国惜费,予则当为民矣。”
8月23日
○丁丑,宪府〈持平沈命说〉申前启,又启言:“朴泰晦科场换窃之罪,实古今之所无,王法之难贷。当初岛配,亦云末勘,今此出陆之命,出于法外。邦宪一挠,后弊难防,请寝科贼朴泰晦出陆为奴之命。戊申逆变时,闵哥诸族,不计远近,尽为投边者,盖出于杜祸根,折奸萌之计,则不可以岁月之稍久,有所容贷。今此逆族,限七寸放送之命,大是意外,舆情骇惑。请还收闵哥诸族中,逆贼七寸亲并放送之命。”答曰:“不允。前启中尹敬龙事,依启。”
○命湖南道臣,种牟五百石,划送济州。因本岛凶歉,牧使郑必宁状请,故有是命。
8月25日
○己卯,太白昼见。
8月26日
○庚辰,太白昼见。
8月27日
○辛巳,太白昼见。
○行宾对。
○宪府〈持平沈命说〉申前启,不允。又启言:“前参议李世琎身为名官,廊底潜屠,不能禁止。被捉法府之后,招致禁吏,勒令放送,事极骇然,请罢职。”答曰:“依启。”又启言:“大司宪徐宗伋身为宪臣,固宜守法无私,以伸邦禁,而囚禁禁吏,勒推赎钱,还给犯禁之人,请罢职不叙。”答曰:“依启。”又启言:“监察金东铉以前持平闵階牌招时,未即入来事,招致陪吏,数罪决笞。如许事体,前所未有,请汰去。”答曰:“依启。”又启言:“前持平闵階身为台谏,不能见惮,所带陪吏,受罪于监察,视以寻常,恬不知愧。其疲残巽软,于此可知,请罢职。”答曰:“依启。”前启中,赵明翼事停启。大司谏郑羽良申前启,不允。又启言:“喉司即号令百司之地也。六房分职,各思其居,候晓而入,待申而退,所以看详出纳,警动稽慢,而近来纪纲渐解,或晓而不入,或未申而归。霎时厅坐,惟便之图,事甚寒心。不可无警,请诸承旨,并从重推考。”答曰:“依启。”又启言:“银台长席,地望自别,梁圣揆、李廷熽之遽然通拟,有乖难愼,见骇物情。请令铨曹,勿复备拟。”答曰:“依启。”
○以柳谦明为北评事,徐命渊为承旨,朴师洙为刑曹参判,赵正万为同义禁,任珽为副校理,宋成明为艺文提学,郑亨复为持平。
8月28日
○壬午,太白昼见。
8月29日
○癸未,太白昼见。
8月30日
○甲申,太白昼见。
○宪府〈掌令闵珽。〉申前启,又言:庄陵参奉任述本以江上牟利之辈,多行非理,为世嗤点,请汰去。向者茂长县税太作钱一千三百两,付诸私人,使之上纳,则中间偸食,至于七百馀两之多。论其罪犯,无异强盗,而地部草记,汎请从重科罪,许多钱货,还征本县,民弊不赀。请茂长所送私人,移送捕厅,绳以治盗之律,穷核推征,县监张世良罢职,以惩其轻轻授私人之罪。“答曰:”不允。末端两件事,依启。“
○以赵远命为大司宪,赵汉纬为校理,黄晸为副修撰,李圣龙为承旨。
九月
9月1日
○朔乙酉,太白昼见。
○上幸私庙,历临孝章庙。
9月2日
○丙戌,行召对。
○庆尚监司赵显命上疏,略曰:
伏见备局关文,以马岛倭户延烧,将依庚子例给米慰问。夫交邻之道,只在谨约条执诚信,聘问以时,庆吊以礼,而亦必使命相告,而后施之。岂必不待彼言,先意曲施,而后方可以得欢心,全交好也哉?取考莱府誊录,其年果有问慰之举,而所给米石,任译辈称以船小,留之馆中,终归于慢弃亵用,而只令渡海译舌,厚赂而归,国家之羞辱,孰甚焉?今不可再误也明矣。盖备关未到前数日,倭人始以前例之说,微探莱府之意,莱府示以牢拒之色,彼更不言,今乃自我发之,将成不刊之永式。彼若甘利,年年称有火灾,而责出三百石米,则将何辞而折之耶?抑臣闻朝议以为,岛中延烧七千户,岛倭屡岁饥困,馆市屡月停撤,公米木今不能一一准给,此皆爽实之言。
仍条陈,其状曰:
凡此四说,都是孟浪。盖倭译渡海之役,若兼问慰之任,则倭人例赠之外,加赠甚多。庚子问慰,实出于其时任译金谨行辈,媚倭求利之计。今此赠给之举,足为渡海译官添德色,厚索赂之资,故乃敢造为蜚语,诳动朝听,庙堂未详曲折,至于建白,固非异事,而任译辈诪张虚言,卖国利己之计,论其情状,万戮犹轻。谓宜查问该院,摘发究问,得情置法,断不可已也。
又言倭译梁时雄慢不致察之罪,宜刑推定配,又言年事灾荒之状,赈政料理之方,而请减徭赋曰:
汉文中主也,而减租之诏,史不绝书。文帝之所能行于平岁者,殿下独不能行于荐饥民穷之时,宁不慨然乎?殿下下无储嗣之托,孑然独立于亿兆之上,所恃者只是民心,而一有怨咨离散,则将不知税驾于何地。
又请南海县监郑寿邦、机张县监裵正度、彦阳县监李宜泰仍任。批曰:首件事是矣,其令备局,徐待文报举行。疏末事,有司之臣,虽靳持,为民父母,岂忍恝视?三邑守令未出代者,特为仍任,已出代者,给马下送。“仍下教曰:”藩臣疏体,与他自别,而岭伯之疏,孑然等说,虽由激慨,殊无藩臣之体,监司赵显命罢职。“
○吏曹判书赵尚䌹上疏,略曰:
正言赵镇世之疏,有以政注事为言。夫进退人物,惟视一世之公议而已。凡他无故之人,则臣并皆参拟于极选之望,至如尹容者,不得不拔之。其拔其拟,自有一副当权衡,而今谏臣乃以偏枳为慨,诚意虑之外也。
批曰:“不必深嫌。”
9月3日
○丁亥,行昼讲。
○以李周镇、金相绅为正言,赵侹为持平。
9月4日
○戊子,刑曹参判朴师洙上疏,略曰:
庆尚前监司赵显命疏,盛论臣向日所陈马岛赐米事之失,至有译舌究问之请。噫!先朝救灾恤邻之意,亦既不待彼请,故臣妄有陈论,而今其言,张皇喷薄,臣实莫晓,而臣疏所称倭户延烧只是三千户,则七千户之说,未知显命从何得闻,至若公作米一款,万馀石发卖于米贵之时,从中料贩,其利无穷,传说狼藉,则显命反欲藉赈堂若干退捧之令,以掩莱府料贩之迹,何其爱恶之太偏,一至此哉?
批曰:“过中之言,于卿何嫌。”
9月5日
○己丑,上引见大臣备堂。命左右捕将重推,从事官汰去,以南山下举烽人,不即捕得也。烽燧将卒严刑充军,以不能觉察也。
○初,大司成徐宗玉以本馆事,陈请定式,至是,赵文命覆启判下。其一,馆奴婢推刷时,受赂用奸者,该官禁锢,书吏、典仆依掩匿公私贱罪,分轻重照律也。其一,每岁馆奴婢贡未收居末之守令,草记拿问也。其一,陈告奴婢,无实而得赏者,限十年并令还属,此后则勿以旧案奴婢施赏也。其一,功臣赐牌中,馆奴婢一一还属也。其一,馆奴婢贡木,依旧典,以男一疋半,女一疋改定式也。
○以金始炯为庆尚监司,朴师洙为黄海监司,金兴庆为判敦宁,崔命相为持平,赵明泽为校理,赵迪命为副修撰,徐宗燮为冬至副使。
9月6日
○庚寅,观象监启言:“历象新法出来后,时宪历七曜躔度,无不吻合,至于二十四气、合朔、弦望,则时刻有早晩,或至差数刻者五六处。若不即厘正,则差而又差,积少至多,月之大小、节序先后,将皆乖违,而历官等莫究其由。且大统历法,我国专以旧法,推步作历,而得见唐本大统,则入节进退,或至三四日,置闰先后,亦差二三朔,而历官辈茫然未晓。今节行时,请择送本监官,学得时宪渐差之端,大统新修之法。”上可之。
9月7日
○辛卯,以李德载为北评事。
9月8日
○壬辰,太白昼见。
9月9日
○癸巳,太白昼见。
○设泮制。生员柳万枢居首,命直赴殿试。
9月11日
○乙未,以柳万重为承旨,徐宗伋为礼曹参判,赵明翼为兵曹参判,朴乃贞为刑曹参判。
9月12日
○丙申,太白昼见。
○上以特旨,罢削国祥时在外不参诸臣。〈卿宰以上削黜,堂上削职,堂下只侍从罢职不叙。〉时,诸臣之胥命已久。至是,上始下教曰:“治蜀尚严,岂乎乐为?视严教若寻常,过国祥而逡巡,此乃臣节乎?所以考诸汉、唐者,亦非乐为。其律即大不敬,欲下教,而君使臣以礼,夫子所云。为臣子者,虽汨没于时象,不知有君父,在上之人岂可以此,亏圣人之所戒乎?今及处分,以示礼使之意。其中李縡、金镇商曾已下教,岂可混施?并勿论。大臣及笃老之人亦勿论。”于是,权𢢜、李秉常、尹淳、权以镇、金有庆等皆削黜,朴圣辂、李重恊、林柱国、权𥛚、韩德全等皆削职,黄梓、李度远、宋秀衡、宋思胤、任震夏等罢职不叙。
9月14日
○戊戌,以尹东衡为承旨。
9月15日
○己亥,行常参。
○正言金相绅上疏,请寝胥命诸臣黜罢之命,还收备忘中未安之教。仍论喉院不为缴还之失及现告操纵取舍之罪。疏入命还给,仍教曰:“如此无据之疏,予不欲见。”又教曰:“诸臣处分,详谕备忘,为臣子者,焉敢容护?正言金相绅递差。”又教曰:“以不敬勘削黜,末减中末减,则敢营护者,是故犯不敬也。金相绅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左议政赵文命等奏曰:“待台官不宜如此。”上曰:“相绅欲改未安之教,改以何语,方为相绅所好耶?”户曹判书金在鲁曰:“不敬二字,终涉过中,此当改也。”上曰:“惟知时象,不念君父者,岂非大不敬乎?至于李秉常,则削黜是赏也。初欲命中道付处,而念其老母,用罚太轻,故相绅辈,敢生营护之意。”仍命李秉常中道付处曰:“此乃时象窝主也。少辈见秉常淸介,而尊之如师。”赵文命、宋寅明迭进力谏,上遂还寝付处之命。
○削奉教赵明履职,仍命差出别兼春秋,速行新荐。时,明履以李台重应荐,朴文秀以为:“台重人虽可合,而单荐不公,遂败其荐。”明履因此陈疏辞职。败荐之人,例不得复入史局,故有是命。
○司直李縡上疏,请与诸臣,同被罪罚,仍陈所怀,其略曰:
父子主恩,君臣主义,或无犯而有隐,或有犯而无隐。就养则有有方、无方之别,故父有过,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者恩也;君有过,三谏而不听,则去者义也。今以国恤、国祥未赴者言之,则先贤所处之义,诸臣已陈之矣。子虽悖恶,岂有不奔亲丧,不与大小祥者乎?此可见理一分殊之实。今殿下辄以子道责臣,循是以往,其将有顺而无违,有从而无去,此岂理也哉?《语》曰:“君臣之义,何可废也?”而其下又系之曰:“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程子又释义之一字曰:“虽不洁身而乱伦,亦非循利而忘义。”先正臣李滉亦曰:“当进而进者为恭,不当进而不进者亦恭也。”噫!微此道理,则区区小忠,其将坏却天不名节矣。时象二字,臣不敢知何说,岂殿下恶言党字,稍变其名欤?时象有治有乱,有好有不好,党有君子之党、小人之党,俱不可滚成一团,而殿下不问是非、不分枉直,徒欲以时象二字,把持而驰骤之,使群下开口不得,转身不得,是不几于恶朋党,而欲去之者,往往亡人之国者耶?臣又窃闻,殿下慨然有意于诸葛之治、皇朝之法,至举鼂错,朝衣东市之事,不识有诸?殿下仁圣,臣固知决无是事,而假令殿下直加臣等以大不敬之诛,今日廷臣,其有能立殿陛争之者乎?古之君子,匡君之过,今之君子,成君之过,殿下盍亦自愼之哉?
批曰:“疏陈大体是矣。卿亦滞也。”
9月16日
○庚子,以申昉为同春秋,郑益河、李周镇为别兼春秋,任珽为修撰,朴师正为大司谏,朴奎文为献纳,权赅为正言。
○捕厅启言:“烽台举火人今始捕得,则乃前烽将白殷昌也。盖欲除去新烽将姜世蕃,图差其代,请移法曹严勘。”上从之。
○正言李周镇上疏,略曰:
长湍前府使李悟贪猾不法之罪,臣尝按核论启,而及其查案之勘,一皆洗濯。所坐只是馀结,律名止于徒配,臣窃骇惋也。
仍陈储置米作钱擅用之罪,妖妾受赂,虐民之状。又论其子道燮擅用官钱,强奸吏女之罪,请施远配,批曰:“李悟事,令该府举行。道燮事,并律父子,岂不害于王政?且朝家严惩,在守令不在衙客也。”
9月17日
○辛丑,以尹光运为吏曹佐郞。
○校理赵明泽上疏,请还寝金相绅削黜之命,上不许。
9月18日
○壬寅,前判校康友谅上疏,论太常祭酒不洁之弊,又论关东黄肠木偸斫之弊,择送三司中有风力守法者,察其木根多小论罪,道臣及守令犯斫者,论以一律。批曰:“疏陈两件事,申饬太常。”
○政院追捧国祥不参人现告。于是,李夏源、李匡德、金�、柳升铉、尹大英等皆削职,柳敬时、李广道、李庆锡、安晟、申兼济、权相一、朴征宾、朱炯离、郑匡济、申宅夏、李以济、朴师顺、尹恕教等皆罢职不叙。
9月19日
○癸卯,月入井星。
○以尹汇贞为副校理。
○咸镜监司郑亨益与北兵使韩范锡议云头山城守城方略,状闻六条便宜。备边司请依施,上允之。
○献纳朴奎文上疏,论诸臣处分之过中,金相绅削黜之失,当请并还寝。且言:
砺山府使尹㵑莅任以后,邑民怨谤。淳昌郡守李衡秀日事酗酒,政令乖错。平泽县监沈桦签丁捧招,潜开赂门,例纳鱼盐,勒令捧钱,并宜罢职。明陵参奉许憼之除拜违式,义盈直长李洚之侵虐贡人,并请汰去。江华留守尹游因一微事,乃于榻前,侵凌大臣,又于备堂稠坐之中,诟辱大臣,而至于赵宋乾坤,气力可畏等说,尤极骇悖。其在事体,不可无责罚。
批曰“首陈事,极为无严。两邑守令其所仍任,意实为民。沈桦令金吾处之,许憼、李洚事,依施。尹游为人,业已知矣。无乃风闻之爽实?”仍教曰:“朴奎文营护金相绅,事甚无严,罢职不叙。”
○执义朴弼周上疏辞职,上优批不许。
9月21日
○乙巳,行轮对。
○上因大司成徐宗玉言,令庙堂讲定岭南道臣所上学规,送于太学,颁于诸道。宗玉又奏曰:“曩在己酉,大司成赵显命以泮科中,人日七夕等制,但令泮儒之已满圆点,屡参释菜者许赴之意仰奏,而有会议庙堂,成节目禀处之命,迄未举行,而臣愚以为,三九日制及黄柑赐第,既无应行节目,而出于特恩,则人日七夕两制,亦在于圣上一时处分。或以圆点,或以到记试取,或命直赴殿试,或赴会试,亦可为耸动之道,不必定行节目也。”上可之。
○礼曹判书宋成明上疏,略曰:
朴奎文疏所论尹游之说,敷衍谑浪,闪弄机括,言若指东而意实在西,决知其非恶尹游而发也。臣之三从兄第,名位并显,门户太盛,冥行墒埴,知进不退,致使此等说闻于上,人臣闻此言,岂敢一刻自安乎?
遂出城外,批曰:“朴奎文疏语,虽托尹游,语极无状。此不过世道浮浪之致,何足挂齿?”
9月23日
○丁未,有星流于玉井星之下,其大如钵,尾长四五尺,色赤光照地。
9月24日
○戊申,以宋成明为大司宪,尹光运为献纳,赵尚命为正言,宋寅明为知经筵,李翊汉为汉城右尹,李潝为校理,金始焕为礼曹判书,赵俨为黄海水使。
○全罗道疠疫炽盛,灵光郡海溢。
○庆尚道丰基、醴泉、龙宫、荣川地震。
9月25日
○己酉,都承旨赵锡命三度呈辞,上命还给。仍教曰:“朴奎文托以尹游,欲为倾轧之状,业已洞知。都承旨寻单,未必不由于此。若此不已,倾轧之辈,今日书呈甲姓,明日书呈乙姓,并逐异己而后已。此后因此事县道封章者,并勿捧入,另加申饬。”催促入城。
9月26日
○庚戌,正言赵尚命上疏,略曰:
朴奎文之疏,臣窃慨惋。盖殿下首擢赵宋诸人,而向用之,则一种不逞之辈,造出赵宋乾坤四字,以为谤讪之计。顷者尹游与宋成明,因政目间事戏之曰:“此亦所谓赵宋乾坤者耶?”相与一笑。今其疏精神所注,意东言西,阳助阴挤。若不严赐重勘,谗佞之辈,将无以惩戢。
批曰:“朴奎文事,今观尔疏,乃详本事。此等之类,岂污淸职?其令该曹,更勿举拟于宪职。”
9月27日
○辛亥,谏院申前启,不允。
○江华留守尹游因朴奎文语,上疏对辨,其略曰:
其疏所谓榻前侵凌之说,其日奏对,亶在赈资之请得,何尝有一言挨及大臣?只缘求刍意切,至有江都民尽死之语,大臣因此请推。况其所谓诟辱云者,臣与大臣,戚谊交分,世所谓姓不同兄弟也。臣于登对之前,躬造其第,恳托赈事,而及登前席,反有持难之色,故不无褊心之介介,退语数三亲友曰:“大臣于为民之事,不肯顾藉,何太无人情?”其间辞说,不过如斯。若其精神所注,专在赵宋之说,不料为计之至此也。臣与礼判宋成明偶有戏言,臣亦悔之。追闻一种闯机者,执为奇货,今台臣皱合为说,并中之计,吁亦憯矣。
批曰:“玆事业已知矣,昨因赵尚命之章,尤详烛矣。”
○副司直宋寅明因朴奎文疏,亦上疏对辨,批曰:“业已洞烛。”
9月30日
○甲寅,以尹光运为吏曹佐郞。
冬十月
10月1日
○朔乙卯,上以特旨,黜校理李潝为珍岛郡守,校理赵汉纬为嘉山郡守,修撰韩显谟为镜城判官,以屡违召命也。寻因右议政徐命均札,并命还寝。
○以南泰庆为献纳,申昉为同经筵,李世瑾为知义禁,沈圣希为副校理。
○宪府申前启,不允。
10月2日
○丙辰,以愼无逸为大司谏,赵迪命为副修撰,赵明泽为副校理。
10月4日
○戊午,行庭试。上以庭试试官之一望二拟,命该房承旨从重推考。自今庭、谒圣试官必拟三员,仍为定式。
○东莱府使郑彦燮状启言:
义如即是平弥一之改名也。奉行呈书,足为日后之凭验,固当依例接待,而备边司以为:“当初责谕,只为两国交际之体重,不专在于弥一名号之改易,则今不可遽以奉行呈书,便许接待。”顺治丙申前例,虽有可据,其后乙巳既有新规,今不可舍新引旧,以启异俗慢易之习,当据理晓谕。
上可之。
10月5日
○己未,庭试出榜,取吴大观等十人。
10月6日
○庚申,右议政徐命均奏曰:“即今民事之急,甚于前年。欲令赈厅给馈,而实有难断之虑。”上曰:“才有薄衣军给襦衣之命,而在上之人,固不能博施,人皆念同胞之义,各随所见,收置廊底,俾免冻饿,则岂不好哉?”户曹判书金在鲁曰:“救活遗弃儿者,曾有许令使役之命,知委外方,而京中则无所颁布。今若另饬各部,家家率畜,则可无顚连之惨矣。”上命更出举条,分付各部。
○左议政赵文命病笃,上疏乞解相职,其略曰:
臣滥被知遇,致位至此,只缘不忠不诚,未免为天地间罪人。今当永谢,是为耿结。窃念君臣犹父子,何言不尽?一缕未尽之前,解此议政之职,则在圣上不但为彰美勋臣,而在微臣尤岂不为不世之恩也哉?古语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治国之道,一以仁祖、孝庙为心,无坠刚大奋发之志焉。言虽长而气则短,呜咽流涕而已。
上赐批慰谕曰:“所辞相职,卿心已动,此时慰卿,岂不愈于陈根?今姑勉副,以慰卿心。疏末勉戒,何日忘之哉?”
○以尹汇贞为司谏。
10月7日
○辛酉,以韩显谟为吏曹佐郞。
○校理赵汉纬上疏,盛论湖西年事之歉荒,朝家所给灾结之些少,请令庙堂添给。又论庆尚监司赵显命递罢之过中,批曰:“令庙堂禀处。疏末事,其所处分,重事体也。”
10月8日
○壬戌,正言权赅上疏,略曰:
窃观朝着之上,以言为戒,谠直无闻,缄默成风。一言触忤,谴罚随之,或岛或塞,窜棘相望。屡经大霈,至靳甄叙,其孰肯犯雷霆抗万匀,自陷于摧折糜灭之地哉?
仍论待命诸臣处分之过中,请快施旷荡之典,卿宰、侍从之被谴者,即命宽释,前后三司之窜黜者,并宜召还。批曰:“尔亦在于长夜之中,故有此营护之言。须顾职名,祛此趋附之心。”
○校理李潝上疏,略曰:
臣与付签儒臣,初既同议,则进退荣辱,义无独殊。一则尚在罚籍,一则翺翔荣涂,揆诸廉隅,万无此理。
命还给。
10月9日
○癸亥,丰陵府院君赵文命卒。文命为人聪悟简敏,容貌甚美。当辛壬镜党屠戮忠良之日,能倡言排斥,及被向用,力持保合之论,欲为荡平之治,而终未能摆脱其本色,故其所取与,实有不合于公议,而贻害于世道者。迭将五营,递握两铨,终入相府,国恩深厚,而报效则蔑蔑矣。
○教曰:“噫!予于丰陵,可谓知遇之君臣。其不染不党,已知乎任用之前,昨览疏本,不觉涕泗之纵襟。今闻此报,却疑非真。呜呼!首揆先弃,丰陵又去,夺我股肱,胡至此极?自晓至今,恍若梦焉。禄俸限三年仍给,柩材令该署择送。丧需、葬需,令该曹从厚题给,谥号不待谥状,即为举行,遣承旨吊祭。”
○礼曹启言:“今此府院君之丧,嫔宫当举哀。《五礼仪》,世子嫔为父母举哀仪,以素服变服,至第四日,以衰服成服,而其下除服仪小注有曰:‘十三月而除,公除之礼则十三日而除。’云,今当依此行之,而但公除之礼,自前禀旨后乃行。”上曰:“依例行之。”
10月12日
○丙寅,吏曹启言:“京畿道安城郡守赵荣禄、庆尚道密阳府使郑赫先,善赈为一道最,当加资。尚州前牧使崔昌敏虽善赈,既经堂上,今不可遽授命德之器,当赐熟马。其馀论赏有差。”上命依施。
○行都目政。以金东弼为判敦宁,赵远命、李廷熽为同义禁,宋寅明为右参赞,洪元益为庆尚左兵使,李汉弼为承旨。汉弼武臣也。吏曹判书赵尚䌹、参判申昉、参议李瑜、兵曹判书金取鲁之政也。
10月13日
○丁卯,宣惠厅启言:“年事荐凶,京外所储罄竭,请三南、京畿营官需,仍前并减八分之一。各样应下船价外,减八分之二,京畿营官需中杂费,依三南例,减八分之二,以示节损之意。”上可之。
○是日又行都政。以尹光运为副校理,沈圣希为副修撰,安庆运为掌令,郑熙普为正言,申昉为艺文提学,金兴庆为知中枢。
10月14日
○戊辰,月食。
○嘉礼厅启言:“自前大君、王子、公、翁主嘉礼外宣酝时,只内资寺官员进参矣。戊子年王子嘉礼外宣酝时,以小寺末官行礼,实涉简慢,命承旨进参,其后仍以为例。今此和顺翁主嘉礼纳采、纳币、亲迎日外宣酝时,亦依例,承旨进参乎?”上可之。
○命还给不参国祥诸臣职牒罢职者叙用。仍教曰:“当廉隅太胜之日,曰不敬而迫行公,非礼使之道。顷者判付中,大不敬三字,改以重法,以开诸臣进身之路。”
○大司宪宋成明上疏辞职,又曰:
殿下方讲《礼记》,《礼记》编简多错,笺注多疑,便是未成之书,终非亲切工夫。臣谓掇取其中切于圣学邦礼等若干篇而先讲,讲毕之后,不必泛滥他书,即将《论》、《孟》、《庸》、《学》,沈潜反复。至于召对,取程、朱诸贤奏札,别为一书,常目在之,则其有补于时敏之工,当如何哉?臣尝见,两司之臣袖笏记而近前,则殿下坐御榻而俯视,已有侮玩之色,台阁风节,自然消沮。且顷日筵中,轮回掌令四字,亦殿下之失言也。俗说虽如此,而君人大度,何为而发此教也?
批曰:“勉戒之事,可不留意?册子其令弘文馆,问议于领事以禀焉。”
○灵城君朴文秀上疏,盛陈史局单荐不公之弊,又曰:
党战极而杀伐为事,则祸福所关,皆务巽软。宦欲甚而谄附成风,则贵贱所系,不羞苟且。上无捡下之政,下无畏上之心,方伯犯法,率妇而往;阃帅犯法,将母而去,大坏金石之典。且守令之任自弃官者,薄配旋放;贪吏之方推赃物者,遽占饶邑。大臣知其非而不请罪,台官知其非而不肯言。殿下非不欲严法,而事同销刻,犯科者不知戒;殿下非不欲惩贪,而稍有势力,注拟者无所难。朝家之举措如此,四方听闻,谁复有畏忌者乎?
仍陈三南歉荒,储蓄空虚之状,又言关东谷趁速转输之宜。批曰:“所陈虽不无过中处,而言则切实。”
10月15日
○己巳,右议政徐命均请以关东谷二万石付畿伯,分俵被灾各邑,上可之。
10月16日
○庚午,月入井星。
10月17日
○辛未,忠淸道礼山幼学辛大遂等上疏,请以故参赞金干配享于本邑所在己卯名贤金絿之书院。批曰:“尊贤之事,不在于建祠合享。”
○以李潝为校理。
○以李潝、李周镇为别兼春秋。
10月19日
○癸酉,上特下敕谕于备局赈厅及畿湖道臣,俾有赈济之效。
○忠淸道进士郭守熀等二百三十一人上疏,略曰:
行司直李縡自志学之年,有求道之志。早阐科甲,而山林讲学,养德三十馀年于玆矣,实为儒林之宗匠,圣世之宿德。向者诸臣之责罚也,殿下以縡之从前恬退,特为区别,固知圣明之见待,与诸僚差间,而其告归之疏,义理明白,诚意蔼然,有足以感天心挽世道,而殿下不惟不赐开纳,反示𫍙𫍙之色,殿下之待縡,又何太薄哉?縡德造高明之域,而自视歉然;学贯天人之际,而常若不足,不以儒者自居。故立朝之臣,未有能深知,而陈达于殿下之前者,则殿下之所闻者,不过为读书之人;所见者,不过其恬退之节,宜乎其视之若是其草草也。臣等不敢知殿下或以縡为始,由科目从事,有所轻视耶?抑或恶朋党之心太胜,以縡为非党外之人,而有所厌薄耶?自古儒贤,固多有由科第而进者矣。程伯子殿前擢第,朱晦庵进士出身,至于我朝,先正臣赵光祖、李滉、李珥,皆以科目中人,而远绍濂洛之緖,科目亦岂害于为当世大儒哉?孟子尝以能言拒杨、墨者,为圣人之徒,则是孟子亦孔氏之党,而程子为洛党之首,朱子为伪学之魁,党亦何害乎?伏愿殿下,礼先朝崇学之志,务积诚意,招致縡,使之出入宾筵,以尽其启沃之方焉。
疏入,上不赐批,教曰:“予之所恶者,尝试君父也。縡之廉洁,予已尚矣。顷者疏语,不无查滓,故略示微意,则疏批未久,托称湖儒,敢尝试于君父疏中。洛党、蜀党,侂胄、朱子之说,此非为李縡,实尝试也。欲挠君心,其计迂且拙矣。元疏给之,使渠辈退修学业。”又下教于政院曰:“李縡门徒虽多,岂若是乎?冒录无疑,以此意分付疏头。”
10月20日
○甲戌,上引见大臣备堂。咸镜监司郑亨益状启,盛陈歉荒之灾,请以本道进上价,特教权减者,杂谷千馀石及除防米千馀石,以作补赈之资。右议政徐命均言其不可,上曰:“当初储谷,乃为救民之资,何可不许?特为划给,除防米亦许其半。”命均仍奏曰:“湖西大歉,贼患渐炽,宜有蠲减安集之道。旧还上、旧身布,己酉、庚戌之未捧者,宜缓督也。”上曰:“此非百姓之罪也,乃守令、监司之罪也。即今经用虽乏,安可不轸念乎?以皇明事观之,李自成之变,专由于失民心也。湖西则旧未收,许令停捧。”左参赞宋寅明曰:“己酉、庚戌乃丰登之年,岂有未捧之理乎?守令不能饬吏,幻弄偸窃之致也。庚戌未捧之守令已递者,自王府决杖,在任者自营门决杖宜矣。”上从之。
○禁守令之乘轿,减别星之支供,以岁歉也。从金在鲁之言也。
○赈厅堂上宋寅明奏曰:“干粮难以继给,终不如设粥。”上曰:“赈政不在粮粥,都在于堂上之善不善,而丁酉以后,百姓之不多毙者,实赖于干粮。干粮虽有冒受之弊,亦失于民,未为不可。以发卖干粮设粥,三层分给宜矣。”
○命加出赈厅堂上二员、郞厅四员,右议政徐命均请之也。
○复以宁边、龙川两邑兼讨捕使。先是,军制变通时,并入于革罢,至是兵使金潝请复旧,故有是命。
○命削前庆尚监司赵显命职。时,显命未及与新伯交龟,而闻其兄文命之病革,授其印符于假都事,径自上京,故有是命。
10月21日
○乙亥,宪府申前启,不允。
10月22日
○丙子,以赵远命为大司谏,金镇商为司谏,兪冣基为持平。
10月23日
○丁丑,嫔宫除服,盖为私亲公除也。仪注:
其日前三刻,掌正设嫔宫除服位于别堂,东壁西向设,良娣以下哭位及奉慰位于嫔宫位前。前二刻,良娣以下以衰服,列于阁外,守则跪,赞请内严。前一刻,守则一人陞立东阶上,掌书一人立于东阶下,掌缝以箧捧素服,升于东阶北向立,女侍者引良娣以下入就位。守则跪,白外备,嫔宫以衰服出就座,侍卫如常。掌书唱再拜,良娣以下再拜,守则赞请哭,嫔宫哭〈侍女皆哭〉掌书唱跪俯伏哭,良娣以下跪俯伏哭。〈十五举声。〉守则赞请止哭、除服,嫔宫止哭。学书唱止哭兴平身,良娣以下止哭兴平身。掌缝捧素服跪进,守则跪,赞请变服。〈变服时权设步障,已而去之。侍女亦从变服。〉女侍者引良娣以下权退,变服后还入就位。守则跪,赞请哭,嫔宫哭,〈侍女皆哭。〉掌书唱跪俯伏哭,良娣以下跪俯伏哭。〈十五举声。〉守则跪,赞请止哭,嫔宫止哭,掌书唱止哭兴再拜兴平身良娣以下止哭兴平身。女侍者、班首诣奉慰位跪,掌书唱跪,良娣以下跪,班首进名奉慰。掌书唱俯伏兴平身,良娣以下俯伏兴平身,班首还本位。守闺导嫔宫还,内侍卫如常,女侍者引良娣以下出。
○东莱府使郑彦燮状启言:
馆守倭来言:“庚戌年,岛主平义成死后,其子弥一幼,未承袭,以其弟方熙姑为权察。今春关白赐弥一四品大夫之职,改名义如,仍许承袭,将告庆。”云。
○校理尹光运上疏,略曰:
臣之始通铨郞也,郞官与其长席,大相争诘,至有投笔起出之举,铨长之意,于此可知。况铨长举臣曾侍讲筵,病不能读书之事,而深加讥斥曰:“岂有如许玉堂乎?”云,可见其并枳馆职之意。
上赐例批。其后左参赞宋寅明上疏曰:
臣于待罪政曹也,郞官有铨郞新通之议,而都堂新录,朝暮将成,录成之后,将有本曹录通拟之人,故臣不欲新通,则郞官坚请不已,投笔起出。臣于是屈意勉从,初非不满于荐拟之人也。
上赐例批。
10月24日
○戊寅,刑曹判书李廷济上疏,略曰:
我朝专用《明律》,而中朝与我国,道里远近,刑罚轻重,固多不同。前后《续录》,列圣之所创成,而立法既久,条目或有不备。《受教辑录》之书,成于康熙戊寅,今至三十五年之间,前后受教,亦甚数多。或变通于筵中,或有别下判付者,本曹多无誊本。臣以为戊寅以后中外受教,悉加鸠聚,裁酌删削,釐为受教续编,使芸阁刊行,似为得宜也。
又言各邑编配罪人逃亡之弊,请赦单中,逃亡秩多者,道臣重推,邑倅则使道臣严加论勘。批曰:“严饬诸道。”
10月27日
○辛巳,以兪健基为持平,金兴庆为工曹判书,李箕翊为兵曹参判,兪拓基为同义禁,黄晸为副应教。
○京畿监司尹阳来上疏,盛陈民饥谷尽,赈济无策,请得海西移运米万石及关西税太,批曰:“令庙堂禀处。”寻因庙堂覆奏,命先给海粟。
○宪府〈掌令李光湜。〉申前启,又启曰:“阃钺之寄,孰非重任,而至于西关,比他尤别。新兵使李遂良老矣无能,决难堪当,请递差。金山郡守李普春托以劝分,搜括富民,勒夺钱谷,塞责分给,而駄送湖中,广买田土。又于应税之外,捧租捧米,尽归私用,请先罢后拿。”并不允。
十一月
11月1日
○朔甲申,谏院申前启,不允。
11月2日
○乙酉,以徐命九为承旨,闵珽为掌令,韩显谟为修撰。
11月3日
○丙戌,行召对。
11月4日
○丁亥,宪府申前启,不允。
○教曰:“昨年大歉之馀,今又如此,吁嗟生民,何以济活?思之及此,玉食奚安?况阳复在明,正当体乾行仁之时乎?三名日所捧甲胄价米,特为蠲减,分给畿湖,以补明年赈济,而畿湖及两南正朝方物,亦为停封,以其价米,使之补赈。为守令道臣者,体予静摄中眷眷之意,其勿怠忽,济我昨年仅活之民。”
○持平郑亨复上疏,略曰:
湖儒辈疏请召还李縡也,备忘特下,辞旨严截。夫宰臣之敛华就实,笃学求志,亦既无愧于古人,足以为范于一世,而向陈一疏,批教失平,显示厌薄之意。且自古儒贤请召之疏,皆出多士之公论,而受业弟子,嫌不参涉。今此疏录中人,皆湖中章甫,而其门徒则不与焉。备忘中谓门徒者,未免疑之太过。又况冒张疏录,打破奸状等教,太涉迫切,殊非大圣人辞令。伏愿还入备忘,一一删改,使圣德增辉焉。
批曰:“顷者下教,使儒者修其业,祛文华之意,本非厌薄于李縡也。”
11月6日
○己丑,以宋教明为检阅。
○前永平县监朴弼周上疏辞职,上优批不许。
○上引见大臣备堂,颁空名帖于诸道,贸粟补赈。时连年大歉,谷储罄竭,故有是命。
11月7日
○庚寅,以洪景辅为承旨,李潝为执义,金东弼为刑曹判书,兪最基为正言,赵明泽为副校理,赵迪命为副修撰。
○宪府〈持平兪健基。〉申前启,不允。又启曰:“向者前持平李裕身袖中未彻之章,即是论前忠原县监郑益河者也。启语虽未登览,而宋征启之疏,亦已搀及此事,则便是已发之白简也。概闻其论劾之辞,撮其大者,其目有四,五千两结钱駄去其家,二百石官米,潜置邑底,六十间大家,构在本境,一大坪膏土,占得邻邑事也。噫!诚如是言,益河固无所惜。苟或风传不的,岂非益河至冤哉?其在国体,宜有一番究核,请前县监郑益河拿问核实。”答曰:“郑益河为人,自参下知之久矣。贪污之名,太不近似。必疑阻所致,而亦不可置诸黯昧,依启。”及其拿问,益河供辞,与台启相反,上令本道行查。
11月8日
○辛卯,太白昼见。
○宪府申前启,不允。
11月9日
○壬辰,以日寒,命赐薄衣军士襦衣。
○以洪昌汉、赵明履为奉教。
11月11日
○甲午,以尹惠教为大司宪,赵汉纬为修撰,柳绥为承旨,尹光运为兼校书校理。
11月14日
○丁酉,太白昼见。
11月16日
○己亥,太白昼见。夜,月入东井星。
○宪府申前启,不允。
11月17日
○庚子,以赵明翼为行都承旨,郑羽良为大司谏,兪拓基为左尹,李潝为舍人,任珽为副修撰。
11月18日
○辛丑,前持平李裕身上疏,略曰:
昨闻一台臣以臣未彻之弹文,略绰论启,而囚人郑益河之供辞自明,极其肆然。臣若不悉陈,则恐无以撞破奸状。噫!彼益河虐民贪饕之状,狼藉传播,或曰:“宫房税地,勒收田税。”或曰:“称以补赈,买复户捧钱。”或曰:“隐结捧钱,潜授由吏。”或曰:“官米数百石,巧作名目,出置邑底。”或曰:“复户税太,尽为盗占。”或曰:“储置米私用。”或曰:“六十间大屋,构在本境,或堤川。”或曰:“借人名呈状给米,尽归私用。”或曰:“六百石租,未及潜移,因新官发觉,以白文追录重记。”或曰:“还租出卖,分授官属,使之理料备纳。”或曰:“一大坪买占于丹阳。”或曰:“淸风田税,留置于淸风本家,自忠原推移装载。”或曰:“称以仓役燔瓦,斫伐民家丘木,私卖于京江。”或曰:“还租代捧,除其剩谷赈给,而赈谷则略无所费。”或曰:“赈厅帖文,贸太沈酱,与其官耗船,运于本家。”其他细琐之目,不可尽记。由是之故,怨咨朋兴,或胪罪呈状于新官,或叱辱于乘船下江之日,或诟詈于内衙墙外,或以草偶代射。流传之言,臣亦不敢尽信,而若使益河一或犯此,渠安得免赃污之名乎?臣之发愤者,良以此也。先声所播,彼乃疑怯,嗾其内兄李德载,构造凶言,潜为先发制人之计,驳臣于已递之后,将以威喝一世,箝勒众口,而德载平生,从事武健,未尝经意于文字,其启其笔,又岂渠之自办也哉?益河虑德载之不能誊传,直为代写白简,密密传授,则渠不过诣台奉行而已。盖台启之诣台誊传,自是三百年故规,而代写一款,创自益河,故一世公议,莫不骇愤。至若党逆一款,臣请与德载,同就王府,一一质辨。
批曰:“省尔鸣冤,业已处分矣。”教曰:“德载、裕身对质,金吾事体当然,而所惜者台地,所顾者后弊。虽为参酌,不问益河,而更问于何?以此添问目,直捧口招。”
11月20日
○癸卯,上引见大臣备堂。灵城君朴文秀奏曰:“今年凶荒,比昨年尤惨,将何以接济乎?闻湖西两班有操守者,迫于饥寒,飮卤自死,士夫妇女,有变着男服,而为盗者云。夫民人相聚劫掠,则安知无攻掠州郡之患乎?请以四万石谷,区划料办,自上特下备忘,分给诸道,则可救一分之急,而民必感泣矣。”又请速下还谷停捧之命,又陈畿湖两南接济之策。上遂询于大臣,仍教曰:“国之所依,莫过于民,为民父母,恝视赤子,则吁嗟元元,更望于何?噫!今之生民,乃祖宗朝赤子,而圣考恤民之盛意,予所亲仰者。思之及此,中夜忘寐。冬尽春届,虽有万斛,后时奚用?京畿则详定米二千石,前已白给,而二千石又为白给,其馀六千石,仍作军饷。湖西则户曹税太一万石,依昨年例划给,惠厅大同米二千石白给。湖南则常赈租五千石白给于尤甚邑,大同米七千石,依昨年例留赈。岭南则常赈租七千石白给于尤甚邑,而大同米七千石,亦依前留赈。两南尤甚邑,身布、身贡依湖西例,折半荡减,还耗参量划给。岭东尤甚邑身布、身贡亦减半全耗,特为许给。海西延白,与京畿尤甚邑无异,常赈租五百石白给,以补赈资,而歉岁安集,莫过于不扰民,湖西上番军,其令停番。赈济善否,专在字牧,当遣绣衣,廉察能否,而后时饬励,莫如其先,咨尔方伯,各别饬励。若有不胜任者,不待殿最,其即贬递。”
11月21日
○甲辰,以尹汇贞为执义,李廷济为右参赞,赵明泽为吏曹佐郞,鱼有龙为江原监司,尹汲为持平,金汉喆为捡阅。
○赐故左议政赵文命谥文忠。
○宪府〈持平兪健基。〉申前启,不允。又启言:“庄陵参奉赵宽以鄕曲白徒,入仕于致仕之年,老昏无能。物情俱骇,请汰去。”上允之。
○大司宪尹惠教上疏,请申严滥率之禁,又曰:
向日赵显命削递之罚,论者谓之太轻,则勘以本律,允合于自贵近始之义。且其私受符印者,亦难辞其责矣。若使当之者,据法辞却,则显命虽欲任情径发,其可得乎?其时假都事,宜一体施罚也。都民之托迹军门,图免坊役,已成痼弊。直饬五军门及扈卫厅,查汰其冒录,以纾坊民偏苦之弊。
批曰:“所陈虽是,而处分亦为参量。其时都事削职,冒属军门者,令各厅厘正。”
11月23日
○丙午,以李圣龙、严庆遐为承旨,申宅夏为正言。
11月24日
○丁未,行初覆。上曰:“每当启覆,予有愧心矣。唐太宗不过中主,鹊栖狱树。予则狱案若是浩多,独不愧乎?”又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虽以审愼,失刑亦何妨乎?”
○宪府申前启,不允。
11月28日
○辛亥,以尹光运为献纳,李潝为应教。
11月29日
○壬子,以和顺翁主下嫁于月城尉金汉荩,汉荩兼判书兴庆子也。翁主靖嫔李氏出也。
11月30日
○癸丑,漂海淸人来泊于济州。依其愿从旱路,还送于北京。
○宪府申前启,不允。
十二月
12月1日
○朔甲寅,宪府申前启,不允。
12月3日
○丙辰,丰陵府院君赵文命发靷时,嫔宫行望哭礼。〈下棺时亦望哭。〉 ○命停京畿及三南尤甚邑还谷之捧,湖西则之次邑亦命停捧。
12月4日
○丁巳,以尹游为兵曹判书,李縡为大司宪,李周镇为正言,金取鲁为判敦宁。
○遣御史赵汉纬,廉察咸镜道。
12月6日
○己未,上御熙政堂,行三覆。
12月7日
○庚申,行召对。
○以尹淳为咸镜监司。
○宪府〈掌令闵珽。〉申前启,不允。又启曰:“海美县监黄应洙惟以剥民利己为务,境内之民,流殍相续,以聚谷贸钱,输送本家,请罢职不叙。”答曰:“远外风闻,未必尽信。”又启曰:“印信伪造罪人朴太俊减死之命,虽出好生之德,而先朝立法至严,请还收定配,依律处断。”不允。谏院〈正言李周镇。〉申前启,下允。又启曰:“忠州营将具僖专不致察于治盗之政,贼人手刃行旅,横尸路侧,而终不讥捕,请罢职不叙。”命拿处。又启曰:“杀狱罪人薛京信手刃其女,扑杀奸夫,请寝减死之命,依律正法。”不允。
12月8日
○辛酉,引见大臣备堂。命以常赈米八百石划给于海西,从黄海监司朴师洙之请也。
○右议政徐命均陈砺岘设筑土城,移置金川邑治之议,又陈大兴山城守备踈虞,白峙镇关厄起耕之弊,请令守臣,亲审形便,使之状闻,上可之。
○命革罢松都教授,设置分教官一员,满六十朔后,升迁陵官。时,开城留守朴师益状启言:
近来松都文武科,有通淸之令,士人亦宜收用。
右议政徐命均申请,故有是命。
12月10日
○癸亥,全罗道康津县有饥民灸食人尸之变。监司柳俨启罢其县监任辙。
○都承旨赵明翼等因康津县有人尸灸食之变,陈戒言:“赒救饥饿之道,莫如愼简守令。”仍请以三司之臣,差遣灾邑之倅,上嘉纳。
○上因康津之变,特下自责之教,仍命减膳。又命湖南进上物膳,限麦秋停封。仍召见大臣与赈厅堂上、度支长,讲确赈济之策,达曙乃罢。
○以李匡德为湖南慰谕监赈使,金尚翼为湖西监赈御史,李宗白为岭南监赈御史。仍令备局,三南及畿甸尤甚邑今年大同,特减二斗,骑步布亦依昨年例蠲减。
○命减百官禄。时经费大缩,筵臣引乙丙例请减,故从之。从一品,〈米三斗太二斗。〉从二品以上,〈米二斗太二斗。〉正三品,〈米二斗太一斗。〉六品以上,〈米一斗太一斗。〉参下及杂职不减。仍命内弓房、尚方别造,一并停止。
○特遣应教李潝,廉察南阳、交河两邑。
12月11日
○甲子,颁柑于泮宫,仍试士。
○以闵应洙为江华留守。
○修撰韩显谟因康津之变上疏,略曰:
窃闻朱子之言:“救荒终无善策,惟感召和气,以致丰穰为第一急务。”臣诵朱子之言,以效献芹之忱。
上嘉纳。
12月12日
○乙丑,命柑制居首人徐命臣直赴殿试。
○教曰:“济州处于极海,民之仰哺,只在于朝廷之区划,而才闻进上领来人之言,又观本州状闻,可谓孔惨。其令备局,趁即区划。”遂以湖南大同米二千石、储置米三千石,船运补赈。又以副校理沈圣希差遣本州御史,督运监赈。
12月13日
○丙寅,宪府〈掌令闵珽。〉申前启,不允。又启言:“原城县监李宇夏年衰病痼,民不见面,吏缘为奸,请罢职。”答曰:“依启。”谏院〈正言李周镇。〉申前启,不允。又启言:“京畿沿邑军保米,添载税船上纳,以除军人自纳之弊。”又启言:“京畿灾邑移转之已捧,仍留本邑,未捧者,特为停捧。”并依启。
○特旨黜左尹兪拓基斥补南阳府使。以屡违召,不肯仕也。
12月15日
○戊辰,以金取鲁为礼曹判书,赵显命为汉城左尹,黄晸为承旨,尹惠教为同义禁,兪最基为持平,赵迪命为校理,沈圣希为副校理。
○宪府申前启,不允。
12月17日
○庚午,谢恩兼陈贺正使李宜显、副使赵最寿、书状官韩德厚还自淸国。
12月18日
○辛未,以沈命说为正言,闵思渊为黄海兵使。
○命释典狱轻囚,以天寒也。
○命兵曹堂郞重推,京兆郞厅拿处。时,都门外流丐僵死者,其数过百,阙内守直鄕军冻饿死者,亦至十六名之多,故有是命。
○修撰韩显谟上疏,略曰:
臣得见诸台避辞,盖因朴文秀之筵斥也。所谓奴隶云云,骇悖无伦。噫彼勋宰之前后筵奏,狂叫乱谵,杂以俚悖。夫尊严之地,自然谨畏,人之性也,何文秀独无此性也?内怀谲诡,外托狂戆,不可不重谴也。
批曰:“尔疏所请,未免太过。”先是,文秀于筵中,论斥诸台之噤默,至曰:“谄事当路,则有若奴隶。”云。于是,台臣李周镇、闵珽、兪健基等,相继引嫌,故显谟之言如此。其后持平兪最基亦上疏,略曰:
噫彼勋宰,恣意喷嚷,凌踏搢绅。身非方朔,而以诙谐作伎俩,态仿优孟,而托狂辩骋谲习,瞻聆所及,莫不駴愕。宜加严责,使自知戒。
文秀上疏对辨曰:
臣气粗语荒,不入于绳墨之中,顷日失言于筵席,盖有由焉。因湖南相食之变,丙枕不安,深夜寝殿,召接大臣,减御膳停方贡,而自称儒臣,岧峣禁直,鼾若眠羊,而终不求对;自名谏臣,委蛇私室,而噤似饥乌,亦不诣台,臣果因此痛斥,终至于失言矣。
批曰:“今卿疏辞,亦欠酝藉,虚费辞气,为卿病之。”
○兵曹参议洪好人上疏,略曰:
上番鄕军冻馁顚连死亡之报,无日不至。一自康津食人之变,圣上惊动恻怛,设施区划,靡不用极,况此禁门践更之卒乎?自前番卒,或有干粮白给之例,宜特降明命,及时济活。
批曰:“疏陈极为惨焉。已有处分矣。”
○湖西御史金尚翼辞陛,上制下别谕文,谕一道人民,勉其奠居本土,勖以亲戚相保,邻里相救之义。
○教曰:“遐鄕上番之军,裹粮上来,与担戈戍边者何异?其父母妻孥,各有倚闾望云之心,而饥毙道中,收尸无人,言之及此,伤恻曷谕?分付京兆,即为收瘗,令道臣顾恤其家。”又教曰:“夏禹泣辜,所以自反。秋曹滞囚,未有甚于近日,而饥冻囹圄,在上者岂可曰此异常民,而饥毙不恤乎?亦令秋曹救活焉。”
12月19日
○壬申,岭南御史李宗白辞陛,上制下别谕文,谕一道人民,仍命宗白赈政之暇,搜访人才。
12月21日
○甲戌,谏院〈正言沈命说。〉申前启,不允。又启曰:“灵城君朴文秀诋斥台臣,言多不择,叱辱慢骂,以贻台阁上羞辱。且法殿事体至严且尊,而喧聒渎扰,殊欠肃敬之仪,请朴文秀从重推考。”答曰:“依启。”
○持平兪最基上疏,略曰:
目今饥馑荐酷,人心牿亡,伦彝将至灭绝。结城地有品官金姓人,贫寒丐乞,往其子家,见有数斗谷而取去,则其子推伤其父即死,其邻族告官捉囚,无辞自服云。此实亘古所无之变,愿亟降明旨,即拿京狱,速行王诛。
批曰:“噫!世道虽日乖,焉有此等之事乎?渠既自服,系是三省。必有曲折,其令御史严查以闻。”
○赈厅堂上宋寅明奏曰:“朝士之曾经侍从者,如或饿死,则尤为惨然。别为抄出,每朔一次周急似宜矣。”上曰:“岂但侍从?勿论文、南、武,随其所诉,赈堂优恤。曾经侍从人饥饿者,许付军衔。”
12月22日
○乙亥,忠原幼学权辑等百馀人,诣阙陈疏,为前县监郑益河讼冤,上降严旨,疏头徒配于北道。
○湖南监赈御史李匡德辞陛,上谕匡德曰:“妥帖人心,乃急先务,监赈犹是第二件事也。”仍制下别谕文,谕湖南民人,其略曰:
民者国之所依,而连岁荐饥,三南尤甚,每观状闻,丙枕奚安?况康津相食之变,近古所罕?噫!人性本善,而饥寒切身,以至此境,岂忍惨切?特令曾经方伯之臣,慰谕尔等,命察赈事,咨尔众民,莫曰君民之相远,奠居本土。予虽不能,决不忍坐视我祖宗爱恤之赤子将填于沟壑也。噫!饥寒虽切,义亦重焉,亲戚相保,邻里相助,尔等其自勉。
○上制下别谕文于关北御史赵汉纬,谕道内人民,仍命汉纬搜访人才。
12月26日
○己卯,以判府事沈寿贤为领议政兼工曹判书,金兴庆为右议政,徐命均陞为左议政,赵镇世为持平。
12月28日
○辛巳,宪府申前启,不允。黄应洙事停启。
○行宾对。
12月29日
○壬午,以韩德厚为执义,申晩为正言,金龙庆为吏曹参议。
○豊原君赵显命因台臣朴奎文疏,上疏对辨曰:
台臣之说,盖有来历。丁未七月以后,凶逆辈做出此言,传布于搢绅之间,臣已知为毕竟祸胎。及凶逆辈伏法,更不闻此等之言,岂意复有朴奎文也?重臣谐谑之谈,未知如何,而台疏精神,实不在重臣也。
上赐例批。
○济州御史沈圣希辞陛,上制下别谕文,慰谕岛中民人,仍谓圣希曰:“虽当歉岁,戎务不可不饬。岛中军情,亦当慰悦,赈事之暇,试射激劝,优等没技,修启驰闻,文、荫、武抱才沈屈者,搜访以闻。岛中素称多老人,满百岁者状闻,七十以上,令本州赐米。”圣希奏曰:“海岛遐远,如有可以禀请者,往复之际,恐缓不及时矣。”上许令便宜从事。圣希又请赍去辟瘟药,上可之。
○是岁,京中五部元户,三万五千七百六十八,人口二十万七千七百三十三。〈男九万八千九百七十七口,女十万八千七百五十六口。〉八道元户,一百六十七万八千八十一,人口七百六万五千七百十三。〈男三百四十九万六千三百五十一口,女三百五十六万九千三百六十二口〉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三十二〉
注释
- ↑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