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高宗实录/十一年 中华文库
春正月
1月1日
初一日,乙丑。御仁政殿,受贺,仍诣宗庙、永宁殿、景慕宫,展谒。春谒也。
教曰:“今日即元朝也,令都承旨,云岘宫问候以来。”
赐老人岁馔。
教曰:“今年即我仁显圣后复位之三回甲也。追远念旧,冞增感怀。骊阳府院君内外祠版,遣承旨致祭;故判书闵镇厚祠版,遣礼官致祭。”又教曰:“先正臣宋时烈、故相臣金寿恒、闵鼎重、闵镇远、故忠臣吴斗寅、李世华、朴泰辅祠版,遣礼官致祭。“
教曰:“闵判敦宁,今年为八旬矣。仰念府大夫人庆祝之心,宜有饰喜之典。而今其本家有故矣,内外孙中问名,瓜近童蒙教官作窠拟入,衣资、食物,年例外加数输送。”仍遣史官,存问以来。〈判敦宁,致久也。教官以外孙沈相薰下批。〉谕召经筵官任宪晦,不至。
教曰:“向来处分,以事体与公议而然。今既经年,不无斟量者存。金堤郡窜配罪人韩启源,特为放送。”
下劝农纶音于八道四都。
1月2日
初二日。领敦宁洪淳穆从县道自引再疏。批曰:“卿以向来事,谓举措之妄错、事体之坏损,以卿平日忧爱之诚,岂有此举?当场事,予则以仓卒牵引,而今见前后疏辞,尤知非卿之本意也。顾今岁色已新,又当此时幸,须亟断来章,即日登朝,副予侧席之跂,纾予经年之怀。”
大司谏尹显岐疏略:“伏见副修撰李舜仪疏,则不觉胆掉发竖。人臣陈勉之言,何患无辞?而乃敢以威侮五行以下七八句语,萌心发口,登诸章奏哉?外若陈戒,内怀异图,句句凶悖,节节阴险,非但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所不敢道,殆载籍以来有君臣后,所未有之凶说也。朴遇贤之鞫核未毕,遽施岛配,特出于好生之德。至于李舜仪辈,宜当缩首、屏迹,钦仰圣德,而此等悖说,接踵而起,无所顾忌。《春秋》无将、汉法不敬,不施于此,则不知何样变怪伏在何边,岂不大可忧叹哉?臣请李舜仪为先施以窜配之典焉。”批曰:“李舜仪疏,是鄕曲无识之言,故果不深诛矣。尔论既如是,可见公议所请。依施。”
司谏权锺禄疏略:“月前前修撰臣李舜仪之疏,窃有所愤惋者矣。其所指意,外若陈勉,而内实阴奰。虽以敬一字言之,援引经传,何患无辞?而必以有扈、有苗、独夫受征伐等事,抉摘为言,其所不敬,莫大于是。此可曰人理臣分乎?臣谓李舜仪,亟施当律,断不可已也焉。”批曰:“已有处分于谏长之批矣。”
1月3日
初三日。产室厅以“中宫殿产室,今当排设,而谨考前例,设厅后当朔,则三提调并直本院矣。臣等自今日入直,待令医官及别入直医官,各其处所入直,进排各司,使之依例待令之意”启。
引见药院三提调、时任大臣、宗正卿、阁臣、儒臣。领议政李裕元曰:“今日即中宫殿产室厅始设之日也。庆忭、祈祝之心,中外惟均,而区区下情,尤不胜万万欢欣矣。产室厅始设之日,每请中宫殿诊候矣。今亦使待令医官入诊何如?”教曰:“连为安顺,不必入诊矣。”右议政朴圭寿曰:“日吉辰良,产室今已排设,大小群情,莫不欣祝。而凡于起居、寝啖之节,益加审愼,以致无疆之休焉。”教曰:“设厅以后,慈圣尤为嘉悦,万万庆幸也。”圭寿曰:“医官辈亦应有此说,而外间则每临产朔,不宜专事安逸,必多运用之节,时时行步试劳,必大有益于顺娩之效云。今亦自内依此节宣,区区颙望矣。”裕元曰:“承候官或因下教,而有别入直之举,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教曰:“今番置之。”裕元曰:“产室设厅后,举行各司,例为待令,而前或有因下教,姑勿待令之时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教曰:“依己巳年例为之。”
以尹宗善为吏曹参判。
谕领敦宁洪淳穆曰:“日昨之批,予以当场事泛言者矣。今见附奏以几句语,似有难安之意,是岂所望于卿者耶?今日异于他日,以卿体国祝庆之忱,宜无他顾。幸即趣驾还朝,副予苦望。”
1月4日
初四日。义禁府以“副修撰李舜仪,窜配于定州牧”启。
1月5日
初五日。以金翊镇为工曹判书,赵庆镐为吏曹参判。
1月6日
初六日。教曰:“淸钱之当初通用,是不得不然之事。而到今物贵货贱,日甚一日,莫可支保云。言念民情,锦玉靡安。趁即变通,亦是不得不然之事。自今以后,淸钱通用,一并革罢,自庙堂行会于八道四都。”又教曰:“各营各司正月当公纳,并以淸钱,特为捧纳,自二月当为始,如例常平钱捧上事,分付。”
以金炳德为奎章阁提学,金炳乔为刑曹判书,吴显文为总戎使,申櫶为镇抚使兼三道水军统御使,金永求为咸镜北道兵马节度使。
三军府启:“总戎使吴显文,知三军府事当为下批,而既不陞资,以同知事单付之意分付,仍为定式施行何如?”允之。
议政府启:“淸钱革罢,常平钱自二月上纳事,才承下教,行会于八道四都矣。当初行用,到今变通,俱是为民之圣意也。损上益下之政,孰不钦仰?而经费窘跲,亦不可不念。京外需用支放之节,另图方便,对扬德意事,分付户惠厅及各军门、各衙门何如?”允之。
1月7日
初七日。以金炳㴤为吏曹判书,朴承儒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赵羲丰为咸镜南道兵马节度使,李基硕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
1月9日
初九日。召见庆尚监司兪致善。辞陛也。
以金学性为判中枢府事,金辅铉为弘文馆提学,赵康夏为副提学,朴瑄寿为吏曹参议。
1月10日
初十日。召见东莱府使朴齐宽。教曰:“尔善治之绩,予所稔知。东莱是他国接界也,益加勉励也。”又教曰:“下纳米木布多积滞,有作奸之弊云,当措处。而训导以下,如有不从令者,先斩后启可也。”
1月13日
十三日。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此月将半,臣等尤不胜欢忭颙望之忱矣。伏未知诸节,近果若何?”教曰:“平顺矣。”裕元曰:“岁龠载新,景箓弥长,慈殿爱日之诚,匝域阳春之泽,欢声协气,洋溢区宇,此正迓新吉庆之会也。成汤待朝之勤、大禹卑宫之俭、帝尧如天之仁、文王缉熙之敬,皆为寿福之基。而人主居天之位,代天之工,凡于事为之间,法祖如《诗》《雅》之率由旧章,爱民如《书》《诰》之𫍯小祈永。则上帝眷佑,吉无不利;导迎和气,嘉祥并臻。享悠久无疆之寿,膺昌炽繁衍之福,跻寿一国,锡福庶民,亿万斯年,歌颂太平之盛。伊自今日,伏望殿下懋哉!懋哉!”教曰:“所陈切实,当服膺矣。”裕元曰:“暖律已届,东作不远。耒耟之利,惟牛最重,挽近以来,牛禁无效,场市之间,宰屠狼藉,自官不惟不禁,或有设庖收税之处。重之以牛疫炽行,穷村之牧畜绝罕,荒田之耦耕几废,大关民事,诚非细忧。另饬京外,如有冒犯现捉者,依律重绳,该守令随闻论勘。都下潜屠之弊,亦为各别痛禁之意,一体分付于秋曹、汉城府何如?”教曰:“各别严饬可也。”裕元曰:“淸钱革罢,寔出于为民之圣意,而到今各道上。纳之正月当外,久未收,不可以淸钱追后捧上,故已为甘饬于钱谷衙门。而上纳之规,自有月当,则当初吏辈,多以常平钱,收聚于民间,不即毕纳,而欲以淸钱,换纳于京司者。究其所为,节节校恶。顾今革罢之后,若谓以京司退却,再征于民,则反作渠辈牟利之阶。另饬各道,常平上纳之际,必责于该掌,勿及于民。而淸钱通用邑,则不可不区别,自邑善为措处,必图公私两便。如或官吏相应,夤缘滋弊,则该守令先罢后拿,色吏别般重绳之意,先为行会何如?”教曰:“各别申饬可也。”裕元曰:“各陵官之出假官,非甚不得已,则不可许之事也。近来科由外,无端占便,甚至于两员俱空之时,居多云,安有谨愼守斋、卫护寝园之意哉?从今以后,有实故外,毋敢妄请,亦勿滥许。而如或拘私阔狭,则该堂上难免其责,以此意申饬何如?”允之。裕元曰:“武臣之习弓马,与文臣守经传,其规一也。所以武臣乘马,其法古矣。近日年老武将,或用便舆,似无怪,而年少亚将,一经亚尹,举皆效嚬,视以恒式,不少为难,此不可不一番矫正。粤在正庙朝,文武臣不得肩舆赴公,其禁条自昔伊然。臣意无论将臣及亚将,赴公时无得如前占便之意分付何如?”允之。仍教曰:“非但赴公之时,私行亦不得占便,以此申饬可也。非但武臣也,文荫之乘轿赴公,有关朝体,自今以后,乘其所当乘者可也。”裕元曰:“近来卿宰,举皆无器具,所以或多从便赴公。此或一切禁之,则事势亦不无可闷矣。”教曰:“此或然矣。老病人煞有间焉,而年少之占便,似不可也。”裕元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经传语也。第八域民生,耕食凿飮,涵泳于雨露之中,大小长吏,一心奉公,有何未尽之政?而励而益励,不害为美事。衣绣之臣,择其善干者,分遣各道,一番廉察,亦我家故事也。先为抄择几人,或全道或抽栍,以询民瘼,恐好。故敢此仰达矣。”教曰:“发遣绣衣,固是应行之事,而见今淸钱革罢,便是大更张也。先尽措划之方,而徐议择送,似好矣。”裕元曰:“绣衣抄启后,或送之,或不送之,又或以抄启外人送之,先为抄启,似为外道之顾惮矣。”教曰:“然则似可惩戢矣。”
右议政朴圭寿曰:“今年即我太祖大王定鼎汉阳之旧甲也。创业垂统,启佑我后王、后民,式至于今甲戌,凡八回矣。亦粤我英宗大王诞降之旧甲三回矣。太祖大王圣德神功,巍巍荡荡,宝箓灵长,流泽熙洽;英宗大王久道化成,厥享国五十馀年,郅隆之治,比侔三代。盖敬天、勤民,即我家传授心法也。窃伏念敬天之实,在乎勤民,勤民之要,在乎节俭。臣尝奉玩太祖御笔淑愼翁主第宅赐券,乃不过草舍三十间。於乎!盛矣。节俭之德,高出百王。而英宗大王,衣襨不用纹缎,辇舆不用金银。丙寅、丁巳,皆有圣教,以敦朴为先务,以怀保为一念。自天佑之,民殷、物阜,享有多福,寿考作人。至今遗泽,浃人肌髓,莫非节俭之化所由致也。臣于向来讲筵,曾以《龙飞御天歌》之多有陈戒,仰请陈览。而其卒章有曰:‘千岁默定汉水阳,累仁开国,卜年无疆,子子孙孙,圣神虽继,敬天、勤民,迺益永世’。今当定鼎之旧甲,重回诞圣之熙运,正是我殿下对扬天休之日也。兴感于创业之艰难,继述乎节俭之盛德,以敬天、勤民之实,致迺益于永世之效。𫍯小民祈天命,此之谓也。惟殿下懋哉!懋哉!”教曰:“所陈切实,当服膺矣。”仍教曰:“领相向以节俭,屡屡陈勉,而近者侈靡之风,抑由予之未能崇俭而然耶?衣服所以表贵贱者,今则下贱服著殆无伦,诚可骇也。”裕元曰:“为文章以表贵贱,而以土地所出服著,何患不足?而必以纹缎之属,争相侈靡者,其俗诚过矣。惟在自上导率之如何耳。”圭寿曰:“淸钱通用,盖出一时权宜,而七八年来,流出既多,钱贱、物贵,自然日甚。贫富俱困,民情遑急,而终不敢遽议当废者,诚以京外公货,皆是淸钱之委积,则一罢之后,莫有充补之策,而都归无用之故耳。今者乾断廓挥,不计帑藏之如何,一朝革罢。闻令之日,妇孺耄倪,欢声如雷,此诚往牒所罕之盛举也。然而公货则竟无需用之资,民财则未见流通之利,此为目下切急之忧也。民间货路,流通无滞,然后公家需用,渐有灌输之道矣。如欲货路流通,莫如任其自然,如其不然,而物之出入,或为之拘执,价之高下,或为之操纵,则小民之计较利害,转怀疑惧,而交易之道,从而不顺。古人所云‘愼毋扰市’,此之谓矣。臣谓申饬京兆五部,毋或纠察操纵于物价交易之际,至于刑曹与捕厅之关涉市廛卖买,本非职掌,无复侵官越俎之意,并为申饬何如?”允之。仍教曰:“物价高低,不可指定,而若任之于民,则自然交通矣。”裕元曰:“物价操纵,行不得之政也。”圭寿曰:“钱与物,轻重贵贱,必得其平,然后不为民国之害矣。今玆淸淸钱之弊,极甚于近日者,盖有其故。甲子以前,许令富民私备铸钱,而纳税于官,谬称公私两利。而滥恶之钱,遍满国中,物价腾踊,而设炉之民,乘时得利。及于近日,此辈辄以铸钱,然后公私两利之说,绸缪唱和,而煽惑公民,转相传播,则未有令甲,而咸谓淸钱必罢。以此之故,百物不通,交易遂绝。到今淸钱既罢之后,此辈以为得计,必欲售开铸之私利,流布之说,纷纭未已。此是乱法、坏纲,必诛无赦之类也。万一轻举此事,则其为民国之病,必有不胜言者,不可不严加堤防。分付京兆,如有诪张铸钱之说,眩惑民心者,必杀无赦之意,使之揭付坊曲何如?”允之。仍教曰:“予尝观《史记》,则铸钱时,物价每多高腾。此无他,生物有限,而货之所出无算故也。此等杂说,上无其令,而下敢妄度乎?分付京兆,严惩可也。”圭寿曰:“今此废罢之淸钱,即一无用之物也。间间破碎镕销,归于器什,固当任其自然。而至于官库之充积者,如有一分变通之道,不妨试可乃已矣。每于年使别使、之行,盘缠杂费之京外除给,其数不少,而换作银货,亦为伙多。今若以淸钱除给,以为入北之需,彼钱则还归本处,岁有所减,我钱则自在官库,岁有所剩,此为可试之事。而第其钱银折价之如何,输载耗费之如何,非通晓惯习于湾、栅事情者,不可臆料而悬断。领相方带译院都提举矣,博采可否于解事译员,俾为禀处之地何如?”教曰:“与领相相议措处可也。”裕元曰:“以彼地言之,以银换钱易,以钱换银难。今欲还送彼地之论,非不的当,其顺便未可知。且难输送于彼地者,其出也。既无关由,则今何可使潜入以开潜商之路?以使行盘缠上下言之,纯以淸钱上下,则目前措备,何以办得?假使彼地公用银价万两上下言之,顾今京司所在淸钱,不下三百万两,则虽逐年上下,何时可得出末乎?设或以此行之,此地不用之物,彼地岂有安受而换给银货之理乎?大抵今番革罢,出于大圣人磊落光明之政,亿万生灵,举皆蹈舞,今何可为些少利害,因循积峙,年年解用,使小民窥觇国法乎?若此不已,则一日二日,一年二年,自然有更为遍用之虑,此岂可不烂商而措处乎?臣意断断不如是矣。”教曰:“今此淸钱,当何以措处乎?”圭寿曰:“若虑其如此,则一并镕化,作块积置,以待需用,亦未为不可矣。”教曰:“尽为陶镕可乎?”裕元曰:“库钱亦公货也。自下难以擅请,惟在处分之如何矣。”教曰:“与掌簿之臣,烂议处之也。”又教曰:“户惠厅与各司、各营,择置我钱数,为几何?”裕元曰:“户曹为八百两,臣已闻知,此外姑未闻知矣。”户曹判书金世均曰:“户曹时在中,常平钱顾无别置者。景福宫内覆瓦之役,今姑停止,而各陵园祭官盘缠及宝修改之节、慈旨问安牌改造之役,工匠上下,俱未可迟滞者。故就时在中先择于稍久所捧者中,一万一千五百两,则所得常平钱,不过八百馀两矣。”教曰:“今当给代,而何以给代乎?”裕元曰:“顾今经费,万万可悯。户曹日费,无可继之道,至于各司、各营,日以请划。臣无可措之策,不胜惶隘矣。”教曰:“常平钱行用之数,可为几何乎?”裕元曰:“此则户惠堂可以知之矣,而小不下十百万。然近来多归消耗矣。”世均曰:“当初铸钱之数,设或有可考之迹,年久之后,恐难指的其行用之数矣。”教曰:“淸钱措处之方,俄已言之,而筵退后,领右相与财赋之臣,从长烂议,草记禀达也。”裕元曰:“谨依下教矣。”教曰:“年前关西,以结头钱与愿纳钱,作还者有之矣。当此淸钱革罢之时,非但为还弊也,经用甚艰。自庙堂行会于关西,以为拔本上送之地,似好也。”裕元曰:“右相曾经平安监司,似当详知矣。”圭寿曰:“此非臣在任时也。臣于壬申冬奉使回还时,逢其时监司南廷顺,闻方有六十万两,作还二十万石之事。此是以钱分给者,则卧本于民结,而只取耗作钱上纳为计云矣。”世均曰:“顾今度支需用,无所经纪,圣念及此,诚不胜钦仰。而第念户曹一年应捧之钱,不过五六十万两,而应下为近四十万六千馀两之多。其外不恒上下,未可豫度其多少,则经费每患窘绌。再昨冬报政府,大臣筵禀行会,作此癸酉别备还二十万石,闻以钱结分云。自今秋始,将取耗上来,每年为六万两,庶可补用。今若拔木,则为目下事,虽甚幸,来头经费,诚为忧。而关西上纳之久未收,业已关促者,六万四千馀两,合此为六十六万馀两之一时并督,则此与岭南、关北之已用常平处有异,恐难神速,是又关念矣。”教曰:“昨见关西谷总,此还未及入录矣。”世均曰:“此还殖耗后,入录谷簿。故昨年似未及入录矣。”圭寿曰:“关西还弊,年久剧甚,大为民患。乙丑年间,道臣洪祐吉大加更张,一并荡逋破还,而结排一两,以为耗作给代,上纳户排四斗,以为营邑支放。而城饷十万石外,更无储积之节矣。然而谷簿之磨勘于京司,依旧式为之。虽云重其旧法,而其实虚文也。今者入览谷总中,果无一包实谷矣。”教曰:“予则以有谷知之矣。”裕元曰:“此是年前荡还归结者也。户判之言,为户曹事势,而顾今目下措划,万万时急,何暇顾他乎?”教曰:“卿言是矣。即为关饬,从速收纳可也。”又教曰:“关西近于关北,其常平通行之道,似胜于都下矣。”裕元曰:“非但远及于关西北,近京之郊坰,行用常平,优于城内矣。”教曰:“善为节用,则足为经费矣。目下经费,一时为急,速速行关可也。”裕元曰:“退当行关,而户曹亦当关饬矣。”教曰:“大臣与财赋之臣,筵退后各司所留淸钱数爻,详细书入也。”裕元曰:“谨当书入,而似不下三四百万矣。”
以韩敬源为司宪府大司宪,张锡龙为司谏院大司谏。
议政府御史抄启。洪万植、金明镇、兪镇学、赵宇熙、徐正淳、柳𪼩、李建昌、洪健植、张原相、姜𧄽、朴容大、尹祖荣。
1月14日
十四日。以赵基应为吏曹判书。
宝修改时,户曹判书以下,施赏有差。
前武兼金鲁寿疏略:“一则万东庙复设事也,一则洞布均排事也,尾附匡救崔益铉事。”批曰:“非尔所论矣。”
1月15日
十五日。以赵秉徽为刑曹判书,李源命为议政府右参赞,任商准为汉城府判尹。
1月16日
十六日。本馆录:任尚镐、金容圭、郑元和、柳宗植、金鹤镇、徐正淳、李根命、兪镇学、赵秉弼、尹祖荣。
1月17日
十七日。诣春塘台,行人日制入侍时,教于领议政李裕元曰:“淸钱革罢以后,各营、各司所在淸钱,使各其司,议于庙堂,从速区处可也。”裕元曰:“各营、各司,姑未知区处之方,甚是闷然。今承下教,当申饬矣。”教曰:“岭南结头钱作还者,自庙堂关饬,从速作钱上纳可也。”裕元曰:“户曹经费各营奉足、贡人受价,无以上下。以此之故,都下钱政之流通无路,到今事势,不得有变通之道矣。”教曰:“向于岭南谷,簿成册数父爻见之矣。”裕元曰:“谨当考见政府、户曹文迹而发关矣。”教曰:“户曹日用,果难继云。故有此教。此外无他所存者否?”裕元曰:“岭南丙寅别备还,自上亦难遽议矣。”教曰:“何故耶?”裕元曰:“此奉东朝下教而设施者,有不敢擅便矣。”教曰:“此虽如此,社仓还可以作钱乎?”裕元曰:“社仓之设属耳。丙寅别备,混入其中,此亦有难遽议矣。”教曰:“可以着手者,着手也。”裕元曰:“臣择其可以着手者,别单书入,以待处分矣。”教曰:“果好矣。是则东朝,亦可以入鉴矣。”仍教曰:“闻关北,亦有新作还者,一体关饬也。”裕元曰:“臣已为探知,则果有某样作还者云,而名目数爻,姑未明的,更当详探矣。”教曰:“一体作钱可也。所谓别还,设始本意,为民国,而反为痼瘼,洞还外别还作钱,未为不可矣。”裕元曰:“还谷所以备水旱不虞者,而一并作钱,恐非长策矣。”教曰:“非不知设还本意,而反为奸吏所弄,但有纸上空文,至于无谷,柰何?”裕元曰:“臣屡经方伯,习知还弊,而实无可排之策矣。”右相今日未登筵,臣退当相议,亦为问议于原任大臣后,书入别单,以待圣裁矣。教曰:“依此为之,别单斯速书入也。”命检校直提学金辅铉进前,教曰:“《日省录》、《纶綍》,多有烧烬,更为誊出可也。”辅铉曰:“退出后当与时任阁臣。相议后,禀定矣。”
1月18日
十八日。议政府以“岭南所在各衙门谷数,抄出别单书入”启。教曰:“既承慈教矣。丙寅、丁卯别备社还中五万石,作钱上送事,自庙堂行会。”
1月19日
十九日。命信、汉符,自甲戌为始,进上与颁给,复旧例为之。
以金大根为判义禁府事,闵奎镐为奎章阁直提学,李景夏为训链大将,赵宁夏为禁卫大将,李东铉为忠淸道水军节度使。
议政府启;“即见广州留守李㘾状启。则‘淸钱革罢后,各般未区处者,洽为四万五千三百两零。而见今经费大绌之时,强请给代,有非诚实之道。就惠厅、度支所储淸钱中,限八万两划下,自营某样措处,以为涂抹事,请令庙堂禀处’矣。朝家等弃之物,用于有用,似有定见,不必靳许。依状请以惠厅所在淸钱中,准此数划下,以补军需何如?”允之。
1月20日
二十日。引见领议政李裕元。教曰:“还谷作钱事,间已发关,而北关还谷,亦几何耶?”裕元曰:“考见文迹,则北关还钱,为十一万两,而统计关西、岭南作钱,可以收聚,上纳者为一百三十万两假量矣。”教曰:“经费窘跲,果无道理,不得不有此处分,而非但指结头钱而言也。自庙堂商量措处可也。”裕元曰:“政府别置钱,近十万两,则目下姑难给代,待日后钱政有裕,更为充补未晩矣。各司所在淸钱别单,即目下经用之需也。今虽不用,若给代,则观其所用紧歇而区别,似有可减之数,而庶有救急之效矣。”教曰:“见常平入量,为百万。而别单所在中,淸钱二百万,无区处之道,可闷。国无经用,又不可以收于民间,则还谷作钱之外,无他道理矣。”裕元曰:“前日国用艰绌之时,多有此例。今则谷簿不敷,无有措手之策矣。”教曰:“荡还始自厘正后有之耶?”裕元曰“然矣。”教曰:“户曹经费甚窘,景福宫始役姑舍。时御所亦多有修理处,而果无道理矣。”裕元曰:“国有三年之蓄,尚矣勿论,目下所用,实无其策,岂非闷沓乎?至若淸钱区处之道,则今虽弃物,毕竟皆有所用矣。以日前广留状请观之,万无全数不用之理矣。既是不用之物,则或可铸器,亦可以镕化称量,而军需用之矣。”
命黄海水使尹𣇍仍任。因政府启请也。
1月21日
二十一日。三军府以“尚州牧炮手一百名,别炮、枪剑、骁士五十名,别旗手军五十名,别炮阵一百名,别军官一百名,合四百名;靑山镇炮军五十名,武士一百名,别炮士三十名,合一百八十名;黄海水营炮军四十名,别料士十五名,合五十五名设置”启。
1月23日
二十三日。召见咸镜监司徐堂辅、全罗监司赵性教、镇抚使申櫶、统制使李周喆。辞陛也。
奎章阁启:“‘《纶綍》及《日省录》修正补充’事,命下矣。取考其卷数,则《纶綍》为三十五卷,《日省录》为四百九十三卷之多。当以《政院日记》及各司文迹,抄出誊成。而阅录缮写之役,极其浩繁,本阁检书官数少,难以了勘。前检书官中有实职人,除本仕,并与带军衔人,使之举行。书写吏亦数少,本阁待令及该院写字官,各司能书书吏,抄出应役。而容入纸地物力,自本阁无措备之道。令度支进排,随其编成,臣等分掌考准何如?”允之。
以赵秉徽为判义禁府事。
1月24日
二十四日。以李景宇为刑曹判书。
议政府启:“即见京畿监司金在显所报。则‘淸钱革罢后,本营实在钱,为三万四千四百馀两。而既不敢强请给代,又末由从他变通,支放时急,万万罔措。就户惠厅所在淸钱中,限十万两,特许划下,以铜铁价,从时直发卖,俾为补用’为辞矣。本营支放,元来不敷。而且当变通之会,无计可施。淸钱请划,既有其例。就惠厅所在中五万两、户曹所在中三万两,特为许施何如?”允之。
副护军金奎燮疏略:“一曰择人授职,二曰史略备乙览,三曰重爵节财,四曰守令严明黜陟,五曰还谷厘正。”批曰:“所言甚好。当留念矣。”
1月25日
二十五日。引见大臣时,教曰:“外道作钱,或有上纳处乎?”领议政李裕元曰:“平安监营有到付状上来者,而以‘行关列邑,随所捧上送’为辞,则来月初似可次第上纳矣。”教曰:“趁速上来,则岂不好耶?”裕元曰:“自二月至四月,三朔贡价当上下者,殆近十万两。兵曹一朔应下,亦为一万三四千两。而各营奉足,惟四月有之,而每朔应下,不甚夥多。目下急先给代,大略如是。就各司所在淸钱别单中,更当区别其紧歇,付标或悬注,以备乙览矣。至于政府别置,则非政府所储,使各其司,每年别置,国有大事,则自政府措划入用者也。势将待纾力充补,而各司皆有封不动,此系不恒所需。若未即留储,以资缓急,则诚有欠于国计矣。”教曰:“此果缓急之用,而姑未充补可闷矣。昨日畿营,亦请得淸钱以去矣。”裕元曰:“以此仰达,极涉屑越。而此钱镕化,可造铜器。故广州畿营,所以请得者,似或以此也。”教曰:“如此请得以去,则淸钱区处似易,而胜于积置也。”裕元曰:“请得处似亦无多,淸钱既非全弃之物,则自可各其司区处矣。”仍奏曰:“淸钱革罢,今才一望,而闾里如故,此惠泽所敷,而民心亦大可见矣。但国用窘绌,时急之需,排用甚难矣。”教曰:“可救处先为救急好矣。”
1月27日
二十七日。命格浦镇漕仓捧税船运等节,使猬岛、古群山两镇将,轮差举行。因完伯状请,有庙启也。
1月28日
二十八日。召见义州府尹黄锺显。教曰:“湾府与中国接界,异于他处,另加严饬,俾无潜越之弊也。”锺显曰:“臣见领相,伏闻向日筵教矣。近日边政荡然,多有潜越之弊云。臣下去后,谨当严禁矣。”教曰:“向见领相,累有此饬,而近闻‘潜越甚多’,边政可闷也。”锺显曰:“如或有潜越之现发者,谨当随轻重勘处。而其中若有罪犯之不可容贷者,虽先斩后启,未为不可。而虽彼人,有犯罪者,则境上枭警,亦有两国约条矣。”教曰:“果有约条,以此遵守,则边政可以肃淸矣。”锺显曰:“潜越之路,非但在于鸭绿江也,沿江上下,多有潜渡处,诚难一一周察云。此则臣闻诸前任诸臣,而领相亦言之矣。”教曰:“领相曾经湾尹,故详知边政。而潜越之弊,尤当严禁也。”锺显曰:“潜商之弊,前亦有之,而不至如此之多者。以物易物,卖买之际,自有难便之端,故有所顾忌,不敢狼藉矣。近日钱货通用之后,潜商辈以物直卖,而受钱直用,故潜商尤多,而莫可禁止。到今淸钱革罢,则此弊似或稍减矣。”教曰:“彼钱今既不用,此弊从可少减矣。”锺显曰:“似然矣。”教曰:“中国纪纲,近颇解弛,鸭水以北空闲之地,多有居民,人烟相望云矣。”锺显曰:“两国交界,设置空虚之地者,自是有意所在,而今则曲曲成村云,可谓边忧,而此则中国之所当禁者也。”教曰:“彼人有潜商往来者云,甚可骇然矣。”锺显曰:“如无我人之为接主者,则宁有是也?当十分痛禁矣。”教曰:“燕货出来时,致有左书之流出,自边门严饬,则此弊自可绝矣。”锺显曰:“边禁荡弛,为弊之滋长,有不可胜言。而奸窦莫遏,栅路之外,海上交易,亦不知几处,诚可痛叹矣。”教曰:“自义州出来者,则严加禁断也。三使臣房卜,必无他虑。而任译辈必须善为操束,然后始可杜弊,无碍严禁可也。”
1月29日
二十九日。引见大臣时,教曰:“结敛大为民弊。已捧者今欲以常平改捧,则尤为民弊。特令以淸钱还捧,其未捧者,当荡减,以此意欲出传教矣。”领议政李裕元曰:“此诚为民之惠泽,而元上纳外,加数备纳,果极难矣。”教曰:“既知为弊,则岂得不荡减乎?”裕元曰:“以淸钱还捧,则为惠与不捧同矣。”教曰:“果为窒碍处,不得不如此措处也。”裕元曰:“结敛未尝不为民弊,而今此蠲荡,惠政则大矣。然国用多有窘绌,是所可闷矣。”教曰:“苟便于民,则虽于国用有捐,亦何妨也?但利民而然矣。三道作钱,何间当上来耶?”裕元曰:“间者再见关西报状,以为:‘随所捧,即当上送’云矣。”教曰:“箕伯到营稍久,而岭伯、北伯,今方赴任矣。以即速举行之意,出传教申饬,似好矣。”裕元曰:“出此传教,则三道臣尤当董饬矣。”教曰:“如此则可即速上来耶?”裕元曰:“然矣。”仍奏曰:“今番淸钱给代之方,特蒙自上处分,如是划下,诚为万幸矣。别单今方修正,仰备乙览。而二百馀万之数,以百万给代者,果不适矣。自正月至四月等,各其司应下及别费,计数排给,而户曹给代,为最多矣。”教曰:“所曹为几何乎?”裕元曰:“户曹近六十万两,而时御所修理及《日省录》修补条,皆在其中矣。”教曰:“外道多有都贾名色云,此不可不痛禁者也。”裕元曰:“自庙堂常所禁饬者,而未知近日果何如也。”教曰:“闻近亦有之,而外道物种,因此不得上来,以致京中物价刁腾,甚可痛恶。都贾名色,一并严禁可也。”裕元曰:“谨依下教,发关各道矣。”教曰:“全罗、忠淸两道山郡田税,以钱收之于民,趁漕仓开仓时,贸米付纳于漕船,或有之云。昨秋既已淸钱收捧,则见今革罢之后,势将以常平换纳,而初运不远,则穷蔀峡民,何以猝办乎?必至严督捉囚之境,民情诚可闷。自庙堂知委该司,俾纾民力,或以秋大同上纳,则何如乎?”裕元曰:“两湖田税,臣未能详知其为某某邑,与谷数之多少矣。山郡邑,每以钱木参半上纳,而若以秋大同,一并退限,则经用,恐有不成说之虑矣。”教曰:“京仓别储米,似可为十五万石,足以一年支用,故有此教矣。岭南则本用常平,似无此虑也。”裕元曰:“京仓米未知数爻,而足可支用,则为民之地,有此处分,亦好矣。而秋大同法,歉年或有之,不可番番阔狭,臣退当详问于户惠厅,得其便否后,更当仰禀矣。”
教曰:“以关西、关北、岭南还作钱事,已有所下教矣。其在向国之道,该道臣必当殚竭对扬。而见今经用,一时为急。自庙堂更为别饬于三道,刻期收纳事,三悬铃行会。”又教曰:“结敛本非经法,故向有所处分矣。今于淸钱革罢之后,不无区别窒碍之端。自庙堂分付该曹,已陈省见退者,特为捧纳。外道之已收未纳者,使之留置该邑,姑未收捧于民者,一并荡减事,亦为行会于八道、四都,以示予如伤之至意。“
教曰:“内阁牙牌之勿用,虽有年前定式,而设阁时已有之例,不可仍废。从今以后,复用牙牌。”又教曰:“内阁牙牌举行,与教书䝴传,依旧例为之。“
1月30日
三十日。京各司、各营,进癸酉会计簿。〈户曹、饷厅、惠厅、兵曹、训局、禁营、御厅、总厅,时在黄金一百五十一两一钱一分,银子十五万四千九百三十三两七钱六分零,钱一百六十三万五千四百九十八两三钱九分,绵䌷八十七同三十疋二十八尺零,木五千三百三十同二十四疋二十一尺零,苎布三十八同三十疋十二尺,布子一千五百五十九同十三疋二尺零,米二十万五千七百九十四石八斗六升零,太三万八千三百二十石十三斗七升零,田米一千四百七十六石十斗九升零,皮杂谷三十八石四升。〉命百岁老人加资〈安承烈〉。
二月
2月1日
初一日,甲戌。兵曹以“‘信、汉符,自甲戌为始,进上与颁给,复旧例为之’事命下矣。今甲戌年各处颁给信、汉符、别单,各宫房新定式颁给信、汉符、别单及文宰二品以上、武臣、荫官、曾经总管人员章标,今二月为始颁给,而别单修正以入”启。
2月3日
初三日。教曰;“今日府大夫人晬辰。令右承旨,问候以来。”
2月5日
初五日。引见领议政李裕元。裕元曰:“向日伏奉淸钱时在,使各其司措处之教,而此虽无用之物,公货则一也。且以常平给代,则此物不宜浪费。臣意依当百钱革罢之例,都聚一处,以为用铁之需,似好。五营门、扈卫厅、武库、水部、太仆外,并使之收送度支,外道则使各其营,量宜措处何如?”允之。仍教曰:“向以结头钱之退给者,使之还捧之意,有所下教。而岭南则果何如耶?”裕元曰:“岭南本不行淸钱,京差人当初捧常平于本道。而以淸钱来纳京司者,不可不区别捧之。而至于自本邑收捧留置者,则亦使仍以常平留置,恐好矣。”教曰:“北道则何如?”裕元曰:“关南与关北不同。其果皆用常平,无以详知矣。”教曰:“当初已捧常平于本邑,则何可以淸钱来纳乎?”裕元曰:“谨当详问于户惠厅后,区别措处矣。”教曰:“筵退后分付可也。”教曰:“时御所修理钱二十万两,已有区划,而材木不可不预蓄,以为入用之需矣。”裕元曰:“当问于户判,使之准备矣。”检阅金弘集奏曰:“本馆所奉实录曝晒,今年为当次。而春节已届,即为择日举行何如?”允之。仍教曰:“日记见失,果为几许卷乎?”都承旨李会正曰:“点检卷帙,则近者见失,为十八册云矣。”教曰:“何故而有此见失之多乎?今番内入而回禄者,似不过三数卷矣。”会正曰:“内入之外,例不出院门,而此是朝夕考阅,出纳无常,故无以详查其见失之由矣。”教曰:“日记卷帙,虽甚浩繁,当缮二件,分置北汉好矣。”会正曰:“若有副本,可便补完,而所入物力,猝难措备矣。”教曰:“国朝事惟日记及《日省录》而已,何以则善为典守乎?”裕元曰:“典守诚不易矣。姑俟国用有裕,另写一部以藏,恐好矣。”教曰:“日记、《日省录》修补时,使阁臣参看,合力为之可也。”会正曰:“康熙、雍正间日记,亦有见失者。而此在《日省录》始编以前,故最难辑补矣。”教曰:“《日省录》果自正宗诞降壬申为始矣。”会正曰:“在前日记充补时,收聚各司文迹、誊录,参考为之。而至于承旨座目,则或阙悬录矣。”教曰:“大小各司誊录文字,并令收聚以入,俾为采录之资可也。”会正曰:“谨当依下教知委矣。”教曰:“野史与《朝野佥载》外,又有杂记等书。又闻‘士族家,或有国朝以来朝报、政目誊置’云。曾经承旨人家,如或有之。亦须广问,以补各司文迹之所不及处可也。”裕元曰:“近或有癖于收录朝纸、政目及疏章文字者,虽在儒生家,务加访问考阅,以为博采之方,诚好矣。”
以李秉文为司宪府大司宪,睦仁培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6日
初六日。以金世镐为弘文馆提学,赵龟夏为卷草官。
2月8日
初八日。教曰:“中宫殿今日卯时,诞生元子。诸般举行,令该曹依例为之。”又教曰:“天祐宗祊,元子诞生,此实我东方无疆之庆,慈圣嘉悦无比。第七日当亲上致词笺文、表里于大王大妃殿。仍为临殿受贺矣。”又教曰:“轻囚为先放释。”又教曰:“向来宥放之典,予有所斟量而然矣。今番举国同庆之会,不可无示意之举。前右议政韩启源,特为叙用。”又教曰:“向来处分,即公议、事体之不可已者也。今此邦国有庆之日,不可无斟量者存。古今岛岛配罪人南廷顺,特为放释。”又教曰:“文荫武罢削人,并荡涤叙用,令该曹付军职。”
礼曹启曰:“今此元子诞生,谨稽誊录,则告宗庙、永宁殿、社稷、景慕宫,行于第三日;颁教陈贺,行于第七日。今亦依此举行乎?”教曰:“第七日晓头,设行陈贺,依此为之。”又启曰:“元子宫供上之节,今二月初八日为始举行之意,分付各该司何如?”教曰:“依己巳年例举行。”
药院三提调入侍。都提调李裕元曰:“人天叶吉,迓此莫大之庆,举国臣民,攒手颙祝者,孰大于今日之庆乎?此实祖宗默佑之眷,而亦我殿下诚孝孚格之致,不胜钦仰。”教曰:“慈圣喜悦,予心庆幸。”裕元曰:“中宫殿诸节连为承闻,则胞衣顺下,羹饭连进,尤为庆幸之至。”教曰:“胞衣果即顺下,羹饭亦为善进矣。今番不用佛手散一贴,而即为顺娩,诚极喜幸。大臣及提调,多日入直之馀,欢忭之心,想当倍切于馀人也。”裕元曰:“臣等久直之馀,睹此莫大之庆,其欢忭蹈舞之忱,不知所以仰达矣。”教曰:“告庙之节,每以第三日行之。而见肃庙诞降时日记,不在三日之限矣。欲退行,果何如?”裕元曰:“有礼曹草记,定日下教,则其在法祖宗之义,有何不可乎?”教曰:“当书下于草记矣。”裕元曰:“洗胎吉日,或三日、或七日矣。七日多有节次,有难举行矣。”教曰:“第三日洗胎,亦肃庙诞生时事也。其时日记,今在大内,故详知之,而以第三日为之可也。”
引见时原任大臣、宗正卿、阁臣、儒臣。领议政李裕元等进前。领敦宁洪淳穆曰:“元良诞降,此乃宗社莫大之庆,八域含生欢忭蹈舞之忱,曷有其极乎?”右议政朴圭寿曰:“上天垂眷,祖宗默佑,元良诞生,宗社莫大之庆。而仰念慈圣嘉悦,臣不胜欢忭,八域臣民蹈舞庆忭之情,何可形容仰奏乎?”教曰:“慈圣嘉悦,窃为喜幸矣。”淳穆曰:“今玆大庆,其在圣孝,果有光焉。”教曰:“俄者,雨意颇紧,而今则似止矣。”裕元曰:“雨亦知时,甚好矣。”圭寿曰:“春旱之馀,见今待雨时矣。”教曰:“似少矣。”圭寿曰:“微雨时下,尚无霁意,可谓好雨知时节矣。”
以韩启源为判中枢府事。
2月9日
初九日。教曰:“放逐鄕里罪人吴取善,荡涤叙用。”
忠淸道报恩儒生赵荣杓等疏,请复万东庙。批曰:“尔等退修学业。”
2月10日
初十日。引见时原任大臣、宗正卿、阁臣、儒臣、药院三提调。领议政李裕元曰:“今日即元子诞降之第三日也。睿质日就岐嶷,大小群情,益切庆祝矣。顾今先务,在于辅养之得宜。飮乳之时,均其饥饱;就睡之际,调其寒暖,则气血自然充实。若或乳度过饱、寝处过暖,则非所以顺适也。女侍之亲近出入者,必择温良谨愼之人,常接于左右,则自合于养正之道矣。衣服襁褓,尤不可华美,一以俭约为尚。夫俭者,修德之基,而求福之道也。殿下必随事亲检,慥慥于护养之方。”领敦宁洪淳穆曰:“辅养之道,莫善于身教,而元气所钟,自与凡常有殊。睿质日茂,睿智日长,其所温饱之适宜,气体之调和,以至一动一静,养正习性之功,实肇于身有所教,每加省察焉。”右议政朴圭寿曰:“保护之节,专在饥饱、寒暖,而医家之言,戒在过暖、过饱。常人之情,每欲其暖飮,而实未合保婴之道矣。至于襁褓之属,勿用䌷帛,而以绵布之已经浣濯者用之甚好。此非但取其俭也。不欲其过暖,而利于婴儿矣。臣尝闻之,正庙于纯庙诞降之时,命取耆寿人之衣,以为襁褓,至今尚传为美谈。既取俭约,而且合护养之道矣。”教曰:“慈圣亦已洞烛保婴之道,而外间耆耇之衣,亦当取入,而以予所着木绵衣,为先用之矣。”圭寿曰:“乳保之人,亦所愼择,外间亦有婴儿性气多类乳母之说矣。”教曰:“大臣之言然矣。予亦闻有此言矣。”淳穆曰:“乳母必择性禀温顺、气血充实之人,然后允惬于移气、养体之方矣。”教曰:“慈圣尝命择乳母以入矣。”教曰:“淸钱革罢之日,上纳还退者有之乎?”裕元曰:“户曹上纳之见退者,似可为三万两云矣。”教曰:“当此庆会,不可无示意,以淸钱还捧好矣。”裕元曰:“圣教甚好,在前如此庆会之时,多有蠲逋荡还之例,而当今实惠,无过于此矣。”教曰:“以此分付可也。”仍教曰:“五部字内,有田土收税之事乎?”裕元曰:“近来事臣未详知矣。”教曰:“当此庆会,无前之税,何可仍之?一体革罢,似好矣。”裕元曰:“圣教甚好,出传教,恐好矣。”教曰:“收税几何乎?”裕元曰:“此亦未详,而颁出传教后,户判自当善处矣。”教曰:“在前无税,即欲聚民于都下而然耶?”圭寿曰:“诚然矣。都民垣屋,或至颓圮,则因作菜圃者多矣,因以随垦收税矣。迺玆圣教及此,臣不胜钦仰万万。民生从可以乐业奠居矣。”教曰:“都下民户多聚,果好矣。”仍教曰:“尹奉朝贺进前。”定铉进前。教曰:“筋力近果康健乎?”定铉曰:“贱齿渐多,比前尤衰耗矣。”教曰:“许久而登筵矣。”定铉曰:“登筵为四年矣。”教曰:“闻近尚手不释卷云矣。”裕元曰:“非但手不释卷,尚能著述矣。”圭寿曰:“此重臣本是宏儒,老而尚如此矣。”淳穆曰:“年及大耋,聪明常如少年矣。”教曰:“精力不耗,以其工夫富赡而然乎?”淳穆曰:“此果读书浃洽之力为多矣。”
教曰:“淸钱革罢之日,所纳还退条,仍以淸钱收捧,五部字内田土等处,新定收税,并令革罢事,分付户惠厅及汉城府。”又教曰:“今此莫大之庆,中外群情,必当胥悦。而两大臣之尚在郊坰,予所耿然。须即簉朝事,遣史官传谕于领府事姜㳣、判府事韩启源。“
2月11日
十一日。怀德儒生宋宪祈疏,请复万东庙。批曰:“退修学业。”
2月12日
十二日。谕判府事韩启源曰:“日昨之特叙又谕,予有所深量而然矣。及见附奏,以情踪为辞,卿之如是为引,容或可也,既往之事,不必更说。且今日异于他时,须即簉朝。”
2月13日
十三日。教曰:“既承慈教矣,万东庙奉享之节,复设举行。”又教曰:“皇庙之当初创始,虽出于士林,而粤自正庙朝奉额之后,事体自别。今此复设之举,当自朝家主管,庙室重建,该道臣令本邑遵旧制,斯速举行。而该牧使仍以庙令例兼,享祀仪节,依前磨链,而祭官以本牧近邑守令,自营差送。守仆等自本邑量宜别定,以为守护之意,庙堂分付道臣。”
教曰:“今番赦典,岂待诸道放未放上来后徐宥乎?颁赦日当即下处分矣。令各该道臣,有旨祗受日,不必待该府该曹关饬,先即星火举行,形止状闻事,令庙堂即为行会于道臣。而京徒流案中,或有遗漏而未及,一体疏放。又或有未及到配而见漏者,与道内定配者及狱囚之未录者,令各该道臣,无一遗漏,一一后录状闻事,亦为分付。”
2月14日
十四日。诣仁政殿,亲上致词笺文、表里于大王大妃殿,仍受贺、颁赦。御便殿,受奎章阁、太学、宗亲府、弘文馆进笺。
教文若曰:“皇天笃祐,迓百世本支之庥,弥月协祥,睹一人元良之庆。八域蹈舞,十行播脩。念国本亶系于贰储,而邦庆尤贵于正嫡。《易》称七鬯,大人继以离明;《诗》颂《绵》瓜,生民肇自震夙。社稷灵长终必赖,罔不在厥初。天地泰和气所钟,昭哉嗣来许。猗!我国朝熙洽,自昔圣神继承,长发其祥,迈殷后六七圣作,克昌厥后侔周家万亿年休。逮寡躬嗣服无疆,伫景命锡类不匮。粤自临御之日,勔基緖于昭先,今値鼎盛之龄,企祚胤于裕后。眷良佐占筦寝之瑞,迺令辰设蒌室之仪,燕梅有太牢之祈,寔由黄裳元吉,《麟趾》为《关睢》之应,庶见朱芾斯皇。时则中和节回,允矣众祥咸凑,虹渚星象,赩瑞光而流祯,甲观画堂,凝佳气而毓祉,幸荷上帝之默佑,克致冡子之笃生。挺覃𬣙岐嶷之资,天日龙凤,腾光轮辉润之颂,室家君王。想汉都定鼎之年,叶熙运于五百生圣,符英庙悬韣之甲,筮遐龄于八旬添筹,仰祖宗积累为基,得震索以主器。颂慈圣功德攸曁,受介福于含饴,惟徽音启嘉兆于百斯,伊大庆溯列朝而四有。璇潢发远,膺昌期于一淸,铣树播英,绍炳灵于中叶。震维出乎万物,少阳叶载阳之辰,月令殷以仲春,前星耀建星之次。予无忧于堂构丕托,邦有固于泰磐洪图。朝服寝门,既备吉士之负接,羽龠东序,宜早保傅之谕教。肆虔告于庙宫,聿同庆于寰宇。铜龙晓辟,协重华而升晖,纶凤春宣,溥大霈而解泽。自本月初八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山河增巩,神人胥欢。俾尔炽而昌,供三朝绕膝之乐,敛时敷厥庶,答万姓延颈之忱。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李源命制〉亲上致词笺文、表里陈贺时,济用监提调以下及产室厅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李乔翼、对举承旨金学初、宣教官金完秀、左通礼张原相、右通礼李冕雨、药院提调朴齐寅,并加资。副提调李会正,正卿陞擢;完平君李升应,百官加亲授。
教曰:“皇天祖宗,默佑阴骘,致有今日之庆,仰体慈圣嘉悦之心,俯念八域欢忭之情,不可无广庆施仁之举。诸道旧还及拯劣米、未拯米,随其所存,并荡减。市民徭役,限二朔,悬房收赎;限三十日,亦令荡减。”
教曰:“饭羹不能通给贡市人等矣。依庚戌年例,右承旨出敦化门外,招集贡市人,贡人米十石,市人米二十石,令度支题给,以示同庆之意。”
教曰:“文敬公金集祀孙问名,今日政,徽陵参奉拟入。”以金永宗下批。
礼曹启曰:“元子诞降,祗告庙社,颁赦八方,此诚宗社万亿年无疆之休。其在举国同庆之忱,宜有饰喜之道。今番庆科,以增广,择日举行何如?”允之。
2月15日
十五日。前持平洪赞燮等联疏略。
臣等均是昭代之人、世族之家,而我太祖康献大王,肇创大业,昭揭典章,亦未尝区别庶类。逮至太宗十三年,右代言徐选,尝为郑道传奴所侵辱,思所以报其怨。道传之母,即私婢也。故及其罪死也,乃乘其逞憾,倡为庶孽勿叙显职之议,未尝全然禁锢。及成宗朝,颁降《大典》时,又有庶孽子孙勿许,而曾孙亦无禁焉。其后《大典》注解时,姜希孟添‘子子孙孙’之语,自此为永世禁锢之人,孰料憸人挟憾逞私之计出?而载之为国典,仍为圣世僇废之物,以若无所归之类,过蒙不世有之泽。列圣朝恩纶,炳烺如日星。宣庙有‘微子,商王之庶子,而孔子称仁;子思,孔子之庶孙,而道统自传,葵藿向阳,不择旁枝,人臣愿忠,岂必正嫡’之教?显庙有旧制狭隘之教,肃庙有门阀用人,为我国痼弊之教,而必欲矫救。故英庙以先朝遗意,文而持正,武而宣传官,屡下严教。继以恩旨,若曰:“人君造命,虽予创行,孰敢不从?日月所照,不择精粗,王者用人,岂有闻于其中?”又若曰:“此后切勿拘碍,以存国初之风。”正庙若曰:“年前台阁疏通,实出于先王苦心,而有名无实。噫!匹夫含冤,足伤太和,况许多庶类,其丽不啻几亿,则其间岂无才俊之士可以为国需用?而槁项黄馘,其将骈死于牖下。嗟!彼庶类,亦我臣子,使不能得其所,亦无以展其抱,是亦寡人之过也。”又若曰:“参下序陞,初无区别,独不可通融备拟于参上窠乎?”又若曰:“以类备拟,反不如不为,此习不革,则日除十职百衔,假则一而已,以此严饬。”又若曰:“三曹郞及判官,作窠拟入,排望之际,毋或较量,通同排拟事,一体申饬。”又若曰:“予闻专主枳塞者,必有殃祸。至以疏通,亲题策士,每于宾对,下询诸臣。”纯庙癸未,臣等相与呼吁,批旨若曰:“尔等之可矜,予亦深知之。疏辞令庙堂从长禀处。”伊时因泮儒卷堂,下教若曰:“庶类之诉冤,即列朝常有之事,未闻其时有卷堂起闹之事。古之儒生,岂不及今人而然乎?虽以所怀言之,既曰天地间至冤之事,又曰:‘亦非天理人情之常’云尔,则诸生亦知之矣。然则在首善明伦之地,宜曰诉冤之无怪,亦宜以反天人之常为言。今乃不顾其言之矛盾,惟事喷薄可乎?”翼庙代理时,下饬教若曰:“庶类许通,即我大朝曲遂万物之盛德大惠。而许通多年,尚无实效,是岂对扬之道?又岂示信之政乎?自今大政为始,外之守令,内之通淸与郞署,拟望以入,俾无抑郁之叹事,分付两铨。”圣意所在,庶可仰揣。而臣民无禄,遽当庚寅之至痛,遂成未卒之志,徒切於戏之思。宪庙戊申批旨若曰:“此岂徒为尔等之冤郁而已?实有欠于王者立贤无方之义。况有列圣朝前后圣谕,又如是勤摰者乎?”哲庙若曰:“既有列圣朝受教,而自下不能对扬。今大臣所奏又如是,凡于仕宦,各别收用,俾无如前抑郁之叹。而文之槐院、武之宣荐,一并许通。”臣等感浃肌肤,咸愿少须臾无死,仙驭遽升,如丧之痛,若偏在臣等之身也。先正文正公赵光祖,首建擢用之议,为衮、贞辈所沮;文成公李珥,继倡疏通之论,为不悦者所格。文元公李彦迪以为:“我国立法,有不可晓者,禁锢庶孽也。”文简公成浑疏曰:“庶孽禁锢,通天下所未有也。”文烈公赵宪疏曰:“谋国大臣,只为私其子孙之计,不及乎万世失人之忧。”文正公宋时烈疏曰:“庶孽防限,初非祖宗定制。国初郑道传之母,实私婢,而乃为大提学,况今人才眇然,常患不足,彼庶孽中可用者,抛置可惜。”文纯公朴世采启曰:“稽古录,有通用庶类条。故相臣李恒福、李元翼、柳成龙、尹昉、吴允谦、李敬舆、金尚容、崔鸣吉、张维、沈之源、金寿恒、崔锡鼎、赵显命、金相福、金尚喆、李思观及诸宰臣元景夏、李周镇、李袤、李秀得、金南重、李省身、李景容、李东稷,以疏、以启,陈情恳勤。”有曰:“虽有才德,率皆抑塞,不扬于世,垂头丧气,如负大罪。”有曰:“天之生才,固无间于嫡庶。”有曰:“卑薄庶孽,殊非王者立贤无方之道。”有曰:“禁锢庶孽,足以伤天地生遂之意。”有曰:“《大典》注解,添子子孙孙之语,遂为禁锢之人。”有曰:“为臣而不得亲近耿光,君臣之义疏隔;为子而不敢呼其父,则父子之亲乖谬,甚至于舍己之子,取继于既成行路之同姓,伤人纪、逆天理,极矣。”有曰:“设法定限,以锢域内之人才。”有曰:“往往有杰出之才,如李大纯、朴枝华、鱼叔权、鱼无迹、曺伸、李达、郑和、林芑、梁大朴、庆遇、权应仁、李仲虎、金谨恭、宋翼弼、宋翰弼、李全仁、辛喜季、柳藕、柳祖讱、崔命龙、柳栻、杨士彦、杨万古、禹敬锡、柳时蕃、柳兴龙、宋尚敏、宋炳朝、沈日运、李知白、愼懋、申维翰,或以道学,或以行义,或以文章,或以智谋,或以才能。至于武弁之可称者,壬辰之乱,李山谦、洪季男、刘克良,纠合义旅,摧倭兵于八路陷败之馀。丙子危急之日,进战于城下者,独有权井吉一人;戊申陷战之时,殉节于幕府者,惟洪霖而已。盖此所奏,特举十百之一二耳。臣等本无罪戾,而世世生生,永为弃物,冤郁到此,视生犹死。是何以不当有而有之?若其以有谓无,公出礼斜,则其子将何以处其身乎?以身为有,明其父欺君也,以身为无,不知所以处之也。安得不以此情私,号吁天地父母之前也?今也公行一国,遂成风俗。私恳一变,有非可议,至于易风易俗,申明旧典,自是化理中事也。臣等冀其无见弃于家门,所以为求通于仕路,家门之见弃,由于仕路之不得通也,仕路之得通,自然家门之不见弃也。情则苦矣,言则戚矣。”又或言:“祖宗旧制,猝难变改”,其言诚或然矣。至于为法,而防塞用人,则初非圣人之制,亦非历代之法。而屡伏承列朝悯恤之教,故先贤亦有通用庶孽,所以法祖宗盛意之奏。此即古人所谓当更张而更张,亦绍述者也。又或言:“列朝悯恤,非不恳至,尚未疏滞,必有所由”,所由者,自度之意也,未定之辞也。是何以未定之辞?自意度之,有若其中,真有不可为之端,而故不为之者然矣。祖宗定制,变改亦多。五卫以节制,贡案以大同,何独于用人,谓‘旧制之不可改’,而不为其通变之道乎?又或言:“积防之决,易致下流横溃,久塞之通,必多后来遗患,”今臣等所望,是何等恩数也?其先飮恨而归矣,必将蹈舞于冥冥之中;其后齿人而行矣,亦将颂祝于生生之日,此百世以上人所未受,而偏受之,旷绝殊恩也。图报之心,将与有生而相终始,至如后来之患,似无可遗之地矣。又或言:“易致名分之坏乱,”夫名者,定位之名,如父父、子子、兄兄、弟弟之名也。分者等威之分,如子之于父,弟之于兄之分也。推此以往,名分各定,坏乱元无可施之处矣。臣等才蔑学芜,固不足备数,而藉或有文识才具之足以与闻于经世猷者,无路出试,栖迟林樊,赍志茹恨,屏死岩穴。此同世之士,所共指名而兴叹也。人生世间,许多物事之形于外、发于中者,皆在天理人情之内,才离于此,便不是人。今反以蔼然之人情,不得孚达于其家,浑然之天理,无以流行于斯世,生生世世,名为人而实非人也。童稚无知,自同平人,忽然觉得之一日,遽含此无生至恨,辄曰:“犹可谓人欤?胡然而生哉?”然且生之不已,愈久愈多,殆过一国之半,而举怀百世之冤,此岂天理之所公、人情之所安也哉?是以从古名贤之进言,每称庶类之干和,干和初非圣世之事。臣等辄被指拟之目,何以致此?心窃羞之。臣等既不容于家、厕于朝,又不能行于鄕,不有奕世之业。祇为一类之人,家以是传之,而遂为承宗之庶孽,求之经传,而圣训之所未见也;求之历代,而典常之所未行也。今此陈达,事系于从宦,有似干恩,此实非臣等之言也,即诸名硕奏议也,非独诸名硕奏议,是列圣朝恩旨也。古之贤臣,有书进祖宗谟训,以冀其继述;有条陈先臣奏对,以冀其采纳。臣等敢不以古贤臣所期望于其君者,望之于今日聪听之下哉?臣等以必无生之伦,値大有为之时,无微不烛,有冤必伸。今若自阻于覆盆之照,则此生此世,更待何日?生成之望,情急沥血,疾病之呼,势难缓声。伏乞特赐矜谅,亟降处分,使臣等生不如死之踪,得有虽死如生之日,则奚止恩浃含齿?举怀陨首之忱,亦将泽及枯骨,必有结草之报矣。
批曰:“疏辞令庙堂禀处。”
领府事姜㳣自引疏略:“今番一出,是岂臣夤缘祗肃,晏若无故之计哉?惟我元良诞降,此时进贺,义所当先,过后讼愆,自有其日故耳。噫!忠君亲上,臣子当然道理。而臣则不能随事尽职,匪怒之教,严不敢闻,司直之论,责无所辞。敦纶之下,不思进身,臣之罪也;陪扈之际,散乱离次,臣之罪也;成命之后,未即奉行,臣之罪也。积此罪戾,惟金木是俟,岭海是期,屏息郊坰。千万不意,恩叙特降,枢衔继縻。以臣无状,致此洪造,非臣梦想之攸及。遂以滓秽之贱,暂赴蹈舞之列,以其难贳之罪,依旧自在。可伸之义,来犹可追,则非敢曰进退之间,并行不悖,而未伏常刑之前,无非俟勘之日,退出城外,冒渎崇听。乞被重律焉。”批曰:“以昨日登对之后,宜为还第,而旋闻出郊,引章又至,未知卿意之何居而如是也。卿以难贳之罪,自有之愆为言矣。设如卿言,今不必复申既往,卿其谅之,卿其谅之。”
判府事韩启源自引疏略:“臣于日前,重入禁扃,是岂全昧大防而然乎?窃以邦庆,分义居先,冒没趋簉耳。噫!臣西京纳节,已著疏谬之失,昨冬迸郊,自速逋傲之戾。前后负犯,无非王章之必诛。迺者圣度天大,薄窜旋宥,甄叙谕召,宁不感惶?夷考臣身,罚不称辜,即与未勘无异。臣若诿之以已奉恩命,一觐耿光,因而抗颜周行,则真不识羞耻也。退伏荒郊,冒悚陈牍,惟愿亟施斧鍖之典焉。”批曰:“日昨登对,庶慰阻怀,今于引章之来,又闻寻鄕,未知何为而如是耶?纳节之疏谬,迸郊之逋傲,卿既言之而如是也。故所以有昨冬处分矣。今则既宥既叙,而既又面谕,又何必自引为咎乎?卿其谅之。”
2月16日
十六日。教曰:“儒疏法意,必由馆学谨悉,始可为之。而近日所谓儒疏,外托义理,内实挟杂,岂有如许士习乎?自今以后,非但馆学谨悉,必有泮长之许施,然后入禀事,著为定式。如此以后,若有如前伏阁者,此不可以士类待之。令法司一切严禁,亦为分付于馆学。”
2月17日
十七日。待教圈:李载兢、洪英植、金弘集。以李载兢为奎章阁待教。
以严锡鼎为司宪府大司宪,兪世焕为司谏院大司谏,吴取善为汉城府判尹。
副司果崔奭奎疏略:“臣所居之关西一路,虽被优恤之惠,尚怀自怜之意。往在己巳庚午年间,槐院文臣十馀人,枉被訾毁,竟至降调以国子,此岂圣世一视之政,有所厚薄而然哉?至若前承旨臣赵光淳、前持平臣赵愿祖,本以蛇蝎之性、蜂虿之毒,阿其所好,逞其所憾,致此抹𢫬之境,无非渠辈之簸弄。而外他荒杂之状,姑不敢一一枚陈矣。当初被选之人,语其久则或过三数十年,或在十馀年,此皆先王朝故事,亦自庙堂之从公议者也。既许槐院之例,而渠果何人,敢自操纵,使旁流之泽,壅而不流,均霑之化,阏而不行乎?况此降调之人,以本道言之,则亦皆华阀、茂族、簪缨、华裔也。而为其所陷,以至近年新榜之分馆,亦有宜选于槐院者,见摈于国子;宜选于国子者,见摈于芸馆,其所失路之、向隅之叹,宁不可矜?伏愿哀怜而疏郁焉。”批曰:“疏辞令庙堂禀处。”
2月21日
二十一日。都堂录:任尚镐、金容圭、郑元和、柳宗植、金鹤镇、徐正淳、李根命、兪镇学、赵秉弼、尹祖荣。
2月22日
二十二日。以金炳乔为判义禁府事。
政院启:“阙门守直,何等严重?而金堤居赵焕容,谓有鸣冤,自敦化门入,击肃章门鼓,万万惊骇。常时不饬之兵曹入直堂上,重推;郞厅及守门将,当重勘,而本院请推外,无他罚。何以为之?敢禀。”教曰:“并拿处。”
2月23日
二十三日。前持平权鹏圭等联疏略:
臣等之所抱冤赍郁,即亘万古彻天地之所无也。日前冒死联吁,至承恩批,感泪先下,无以相譬。而其所前吁之中,又有未罄仰暴之一二端者,玆又相率更渎焉。曩在甲子春,我慈殿若曰:“庶类之疏通,即我列圣朝曲遂万物之盛德大惠,而许通多年,尚无实效,虽良质美才,卓然出人者,一号为庶,铁限限焉。彼亦世族之裔,天赋未殊,举而锢之无用之地者,已屡百年,亦物理事势之行不得也。自今为始,毋拘旧规,惟才是用,俾无抑郁之叹事,分付两铨。”首尾百有馀字,此诚梦想未到之异数。齐颂慈日慧天之化意,蒙重轮改辙之政,荏苒时月,竟阻颙若之望,此固臣等一类之运屯所致。如前赍郁,如前抱冤,转增一节。而伏睹颁行《大典会通》,除授新增条中,有‘中庶’二字,臣等览到于此,愕然失图,惝恍莫省矣。俚言所云,中胥与众庶之字,俱有意义,况于法文律书,亦未尝有此?而至若庶类之庶字、中人之中字,混称并举,便无区别者,尤万万罔知攸措也。盖嫡庶之庶字、庶人之庶字,不但煞有间焉,窃是字义迥殊。由前之枳塞禁条,尚有收议之明证,冀蒙恩眷,矻矻不已。由后而二字新增,纵欲和光同尘,其势则末由,此岂徒臣等之抑郁而已?抑是熙朝官人之名,恐有所参裁之泽,另加渊鉴,亟赐釐镌,则臣等之攒祝,当如何哉?第故重臣李秀得奏议曰:“庶孽与中人,固当显殊,而中人则已有区处,且有归宿之路,本非簪缨之族也。庶孽则外族虽微,本宗则贵,而上不得为士夫之职,下不忍为中人之役,无所归宿。然则庶孽,本是阀阅之族,固非士夫而何?”故相臣金履乔奏议曰:“苟欲正谬而反俗,莫如先从律令而厘革。今就律文中,当如汉除挟书律,而还他不枳塞时本分。”故重臣金鲁应曰:“如欲变通,不过取法律中,删改其条件,使之自齿于世而已。”故重臣金履载曰:“庶类之枳塞,即列朝之屡加轸恤,名硕之讼其冤,斑斑可征,其宜疏通,固无待乎复采今日之廷议。仕路则遂许其无碍,法典则永除其禁条”云云。前后章奏,互陈变通之方,而其所云先从律令而厘革者,在臣等,固是疏郁之第一良策;在朝廷,允合通变之无上便宜也。臣等谓以先釐律令,删改新增,使之伦理得伸,称谓得中,则自当齿于人而类于常,冤郁得以分疏。迺者千万人之欢喜,消磨四百年之湮塞。乞下变通之政云云。
批曰:“惟待庙堂处分之如何而已。今何敢以删改法律,又此烦聒乎?”
前掌令林俊养疏略:“粤在辛未年,前掌令赵汉益,诬构前令尹永求,做出听闻骇惑姻戚唾鄙之说,陷人于不测之科,有知者窃为闷厄,厥惟久矣。且以昨冬洪万燮胪列崔益铉之疏言之,少无同朝忠厚之风,其宅心处意,已无可论。至于奇观铉之疏,尤为骇悖。此辈情伪,诚非人类所可为也。而今此两疏,与向者赵汉益之疏相仿,宁有如许挟杂虚妄之极乎?伏乞赵汉益、洪万燮、奇观铉,并施惩励,以杜挟杂诬疏之弊焉。”批曰:“洪、奇两人事,处置已久,不必更说。而至于尹永求事,若无行己之鄙悖,则其时台论,岂至于此乎?尔之混他疏卞,诚极可骇。”
2月24日
二十四日。以金玉均、尹升求为弘文馆校理,黄益秀、沈东献为副校理,尹相贤、李友会为修撰,李𫒳、李能华为副修撰。并中批也。
前掌令林俊养疏略:“不意昨日,有以臣名陈疏者,臣不胜骇惑。求见其疏本,则满纸荒杂,全没伦脊,有不足说道焉。第人臣事君,不欺尽忠,为第一义谛。而臣于此事,若隐忍不发,则是欺天也、不忠也。臣虽昏愚,粗识此个义理,安敢一毫自欺,以负仁明之天也?臣宦游京师,已多年所,曾与前令尹永求有相亲熟矣。一自年前台评以后,世皆唾鄙,摈不与焉。而臣则曾有交分,不忍告绝。间尝一再往来酬接之际,以前掌令赵汉益事,满口发明,极意愤惋,谓有持正之论。而要臣呈疏,驳正其事,臣未知本事之的是构捏,肆然投呈,烦渎崇听,有非分义。故不答而归,曾不旋踵,白简已彻矣。事之诚伪,姑舍是,焉有伪疏赝署告君者乎?及承批旨,惶陨震越,罔知攸措。苟使臣行己见孚于人,则安有如此挟杂不敬之事乎?至于尹永求,固不足责之人类,而谓臣孤踪残劣,无所顾忌,作此无前变怪。臣之一身,固不足恤,其为贻羞朝廷,何哉?下臣有司,严惩臣不忠无状焉。”批曰:“昨日之疏,尔既不知,则有何为引?”
教曰:“即见林俊养自鸣疏,则尹永求之非但鄙悖,欺君诬人之罪,莫此为甚,可胜痛骇。如此不法之类,断当严处。而此时也故,特用惟轻之典,尹永求永刊仕籍,当日内放逐鄕里。”
2月25日
二十五日。以金永哲为弘文馆副校理,申一永为副修撰。并中批也。
2月26日
二十六日。教曰:“是年即我太祖定鼎之八回甲也。追旧展诚,情礼之有不可已。而今又元良有庆,当诣南殿,亲行酌献礼矣。日字,来月旬前择入。”又教曰:“皇天惟祖宗,默佑阴骘,元良诞生,其在追远报先之忱,宜有奠献之举。来初一日,真殿酌献礼,当自内亲行矣。”
教曰:“格浦漕仓之设,出于重边便运。而今见日前击鼓人原情,则七邑民情,若是嗷嗷,是岂万全久行之策乎?见今税期不远,漕仓之革罢便否,道臣详查启闻事,庙堂三悬铃行会。”
以沈履泽为吏曹参议。
持平全在凤疏略:“比来毁撤书院,不可胜算。而惟华阳洞书院,公议皆以为不可不复。当时士林,思其忠慕,立先正臣宋时烈祠于华阳洞皇庙之下,此非无稽而设。巴人祭昭烈,而又祀武侯,是也。今当皇庙复设,先正臣书院,不可以重叠为嫌,亟命复院焉。夫今科制之坏乱极矣,明经者,帖括字句而已;制述者,声律对偶而已。矧复关节成风,亲者进疏者退;赂遗公行,富者得贫者失。科规如是,则将焉用读书诵诗也哉?且昔鄕贡之法,即古之里选、县升之遗意也。苟如是而一日三场,严立章程,则应举者多不过千百,考之易精,而文章才谞之士、英雄俊乂之人,多得于榜中矣。”批曰:“皇庙既已复设,则宋文正一部阳秋之义,固自在矣。何可以书院之有无,如是烦聒乎?尔之此疏,还不知义理之为如何也。尾附事,当留念矣。”
2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金尚铉为艺文馆提学,赵宁夏为右边捕盗大将。
因金吾徒流案,安骥泳、洪万燮等十二人,并放荡涤。
2月28日
二十八日。召见药院三提调。都提调李裕元曰:“元子宫三七载届,伏想睿质,益为岐嶷矣。”教曰:“果夙成矣,慈殿益加嘉悦,甚为喜幸矣。”又教曰:“拯劣米向已有处分,而未拯米一体蠲减,似好矣。”裕元曰:“未拯米之征捧于沙格者,盖为杜故败之弊也,不可频频许蠲矣。”教曰:“如此庆会,故特为荡减,他时则收捧好矣。向日备忘记中,添书颁布可也。”又教曰:“唐药材契复旧设行可也。如此然后日用药材,可以继进矣。”裕元曰:“此事外论,皆以为猝难复设云,而四千八百两,俄承传教,今虽出给,恐难依旧进排矣。然既承圣教,谨当分付于药院,使之举行矣。”教曰:“从速为之可也。”仍教曰:“大臣曾经北伯,襦纸衣事可以详知矣。”裕元曰:“襦纸衣,近年以来代钱划给,而襦衣一件代下,为七两矣。比来木价稍下,反歇于代下之数矣。”教曰:“襦纸之若复旧例下送,则可为两便矣。”裕元曰:“臣曾经湾尹,故详知矣。襦纸衣事,外面虽似不甚关重,而于西北防守军,大为利益。虽官属干没,犹为边民之益矣。”教曰:“然则复旧例可也。”裕元曰:“谨当以此分付矣。”教曰:“深北亦有别还乎?”裕元曰:“别还则无之。开市时有差需谷名色,而略有其弊矣。”教曰:“此得无大弊乎?”裕元曰:“差需谷之弊,在于滥下,而所谓还谷,不过是黍粟唐米耳麦等属也。”教曰:“我人多潜越而去者云,得不以还弊故耶?”裕元曰:“北民犯越,本非苦于赋役,专由于耗散之辈,贪利迁徙而然矣。”教曰:“越境有何生涯乎?”裕元曰:“彼人甚厚,善为接济,故如是也。”教曰:“洪赞燮之疏,令庙堂禀处者,将何以裁处乎?此亦士族之裔也,疏通好矣。”裕元曰:“庶类亦是士夫之子也。只当从本家门地,何可论外党乎?此乃我国之俗,历代所无之法也。凡朝廷官人之道,择其才器,不当过加分别,以致枳塞。今此鸣冤,宁或有滥分之望?而前后朝家处分,已多从厚许之。臣意则曾所许通者,毋论文荫武,一并施行,恐好矣。”教曰:“卿言诚然矣。并复旧施行可也。”又教曰:“关西文官,亦有陈疏者矣。”裕元曰:“此乃分馆事也。所居隔远,无由详知其世阀矣。近来降调称冤者,可十许人云。此则皆以原分馆施行,恐好矣。”教曰:“复其荐,俾无呼冤可也。”仍教曰:“给代别单见之,则司译院数爻甚多,何处用之,而若是多耶?”裕元曰:“译院税纳,近三十万两,到今与经用无异矣。”教曰:“果甚夥多矣。”裕元曰:“译院之已纳见退于户曹者,三万五千两,而译员辈,皆以为抑郁云矣。”教曰:“见退甚抑郁云,则此是何处当纳之物乎?”裕元曰:“司译院捧包税,纳于户曹,以补经费者也。”教曰:“其前不入于户曹,而因帘教区划者耶?”裕元曰:“然矣。”教曰:“户曹当捧,而何为见退耶?”裕元曰:“此虽已纳,以淸钱纳,未及出尺,故执此退却矣。既已见退于户曹者,今何可以还捧邪?民间之言曰:‘当初淸钱出来,专由于译官辈归咎’,则尤不可使还捧淸钱,以致民心之不服矣。今若以去年司译院税纳三万五千两,特为权减事处分,则于渠为实惠,而在事面无碍矣。”教曰:“然矣。译院所须,若是其大,曾所未料也?”裕元曰:“其簿书繁剧,无异庙务,故大臣为都提调矣。此钱今若更捧,势将分征于各人处,便是再征也。今此癸酉条除减,其于经用,所损亦不少矣。”教曰:“苟利于下,则虽有所损,何难之有乎?”裕元曰:“见今科期不远,而观象监生徒,以为讲册有难便之端矣。往年则以《袁天纲》等书试之矣;近年则以《选择纪要》为定故也。生徒咸愿复旧例,复旧似得便宜矣。”教曰:“以《选择纪要》改定为数式年乎?”裕元曰:“不过数年,而其时提调之所改定也。既非旧规,则及今复旧,甚为稳当矣。”教曰:“非旧例,则渠辈之为难便,容或无怪矣。”
2月29日
二十九日。三军府以“晋州牧别武士五十名、别炮手五十名;平安兵营壮卫士二百名、大旗手四十名设置”启。
三月
3月1日
初一日。癸卯。诣真殿,行酌献礼。
御春塘台,行春到记,讲,幼学黄夏钦、吴光洙、金商翼、诗,进士金允植,并直赴殿试。
真殿酌献礼时,赞礼以下,施赏有差。
议政府启:“前持平洪赞燮等联疏,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取见其疏本,则‘以伦系之不齿、仕宦之见枳,庄诵列圣朝批教,历举诸名硕奏议’为辞矣。盖其抱冤于千万人之多,赍郁于五百年之久,顾其法则历代之所无,语其事则我国之独有,此所以一吁再吁,屡吁而不已者也。前后矜闷之恩旨,非不郑重;多少疏通之节目,非不详悉。而奉行之际,因循拘掣,乍通旋塞,有名无实,此岂但圣世干和之端?亦非为朝家示信之道。今当广庆覃仁之日,宜有疏郁导和之政,一遵列圣朝受教,收议中条例,并为复旧差拟,俾无如前废搁之意,分付两铨何如?”允之。又启:“副司果崔奭奎疏辞,令庙堂禀处事命下矣。取见其疏本,则‘往在己巳、庚午年间,槐院文臣十馀人,枉被訾毁,竟至降调国子,且新榜分馆之人,亦有宜选槐院者,见摈于国子;宜选国子者,见摈于芸阁,特施疏郁之典,俾蒙陞调之恩’为辞矣。前既分隶而无疑,后乃降调而忽枳者,其所呼冤,容或有说,年前十馀人之见降,恐非核名实疏淹屈之政。依疏辞,降调人金朋来等十六人,许令如前陞调。至于新榜分馆之称屈,不可一时并举,更俟公议处之何如?”允之。
3月3日
初三日。前掌令朴淇锺疏略:
夫灾政者,有国常行之道。挽近以来,全无灾结之减下。而以昨年言之,岭南兼被水旱之灾,湖南右道,几至大无,两西酷被水灾矣。惟我殿下降恩纶而谕之,发帑钱而赈之。而至于灾政,多有白地之征,岂非距心之罪也?惟圣明察之。夫营邑别炮之设,为国家诘戎之策,欲设其料,启闻于朝,以公货中区划。不然则捐廪立规,事势当然,胡为而强夺民田,无难属之乎?臣湖南人也。以臣目睹言之,昨年间灵光、咸平、务安等邑地,见夺于本道监营别炮厅者,为三十馀石。土臣未敢知法意之何如,而极恶大憝,孥籍之外,未闻夺民田属公之事也。奸民之以田土而非理起讼者,夺之而属之炮厅,为炮厅之计得矣。而其于病民,何哉?所谓别炮别将白乐瑞,使其私人金致景,横行三邑之间,昨年始夺之田,追收再昨年赌租,而准价勒捧者,为数千两。藉势营关,农节穷民,移囚他邑,惟意栲治,威胁吓喝,无所不至。可哀斯民,奔走营邑,控诉无路。由是而败家废农者,为百馀户之多。而列邑望风效嚬,民不可聊生,将焉用设炮为哉?此皆出于白乐瑞、金致景凭公逞私之滥猾手段,白、金两汉,不可以人微置之。亟施当律,以谢南民焉。且以扶安格浦津漕仓事言之,该邑民情,既为登彻,则臣不必更事渎挠,而伏愿亟令革罢焉。夫户布之不可不革罢者,昨冬以来,一二言事之臣,已为详陈,臣不敢更赘。而一自户布之出,蔑分败常之事,在在有之,惟圣明察焉。夫科第之诗赋取人,实非三古美制,而我国已行之规也。今不可遽革其旧,而弊则极矣。凡大小科参榜之人,招致殿上,亲临面试,则安知无谨饬之士,从其中出来耶?伏愿懋哉懋哉。
批曰:“所陈多有切中,甚嘉尚。设炮夺田事,若果如是,道臣必当矫救。而格浦漕仓之为民害,已为入闻,故向有所处分矣。”
3月4日
初四日。幼学黄学周等三百九十八人疏,请亟降华阳书院复设之命。批曰:“宋先正秉执大义,在于尊奉皇庙矣。庙宇今既复享,则义理从此益明,而宋先正不昧之灵,亦当感幸于冥冥中矣。书院之复设与否,何关于先正义理耶?不必烦聒。尔等退修学业。”
3月5日
初五日。次对。行护军金辅铉,持南兵营状启,置于大臣前。教曰:“此纸是何公事乎?”领议政李裕元曰:“此是南兵营状启,今当禀处者。而公事堂上之持入,即故事也。”仍曰:“古之圣人,养民也,非人人而衣之、人人而食之也。道在制民之产,仰足以事,俯足以畜而已。《礼》曰:‘财用足,故百志成。’若少有窘乏,则蠲征平赋,恤灾厚下之政,俱不得施。前后名臣、硕辅之所仰勉于君者,即惟曰节财用也。殿下为民之产,先有淸钱之革罢,后有巨财之划下,使民成其志而厚其生,损上益下之泽,沦浃八域,此固大圣人养民之德。而一向荡之不已,以有限之数,资难继之施,则恐或至恩竭,而国用亦随以艰,莫若默运之化,必在于折衷之间,嬴缩得宜。而虽府库充溢之时,固当谨守法制,况今内外罄竭,国计罔涯者乎?宋臣苏辙之言曰:‘所谓丰财者,非求财而益之,去事之所以害财者已’,此果节用之要语。而陈恕为三司使,宋宗命具中外钱谷大数以闻,恕屡促不进曰:‘天子富于春秋,若知府库充实,恐生侈心’。惟我圣上,以大禹勤俭之德,懋孔圣节用之训。已烛府库枵然,又烛各司用下之大小艰绌,宁或有侈心之发?而掌财之臣,亦不必不进其大数。臣之向日录上给代别单,良以是也。从玆以往,年谷丰登,财赋日给之际,辄思今日之匮乏,节而又节,有裕其用,措一世于殷富之域,则岂不盛哉?”教曰:“节财用,果为为治之本。所陈切至,当服膺矣。”右议政朴圭寿曰:“苏辙之言,深得节财之意。盖兴一利,不如除一害;兴一事,不如减一事者是也。陈恕之言,为天子春秋方富,易生侈心,故有此深长之虑,人君鉴此,可不深思而澄省哉?”教曰:“府库充实,则侈心易生故也。”圭寿曰:“此有明据,在汉文、景之世,躬行节俭,国用殷富,以致红腐贯朽之盛。而武帝继之,穷兵黩武,重之求仙。故大贻民害,汉业稍衰。隋文帝治尚节俭,库储丰足,而炀帝从以穷奢纵欲,天下大乱,此皆鉴戒处也。”裕元曰:“以宋朝言之,真宗之封禅,亦由于春秋鼎盛,国有殷富之致也。”教曰:“在上者虽无所失,人臣每以节俭陈勉,则君德益当进修矣。”圭寿曰:“节财之道,在于崇俭生之者众。食之者寡,衣布帛而不用纹绮,则物价自得其平。然则非但国用有裕,厥效必及于八方生灵,其可不节俭乎?”裕元曰:“即见京畿监司金在显所报,则‘淸钱革罢后,经费无非艰绌,而本营支放,尤系时急。道内各邑储置米二千六十石,以各其邑大同本色,永划执钱公用,即是定式也。己巳自惠厅变通,以代钱派给各邑,本色则换纳该厅,特依旧式,以本色划下,俾救万一之急’为辞矣。当此大变通之会,苴补支放,计无所出。而见今畿内民情,诸般公钱,万无充纳之道,只以一年条,不得已许施。而筵禀定式之下,有此论报,极涉未安,该道臣推考何如?”允之。裕元曰:“顷以内局所用参茸麝香,复旧进封之意,筵奏行会矣。即见前南兵使具春喜状启:‘本营所封中鹿茸一封,麝香五部,本是厚昌郡所纳者,而该郡既属关西,移定他邑,充数封进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内局所供,既复旧,则虽一对一部,莫敢低昻,而厚昌已属他道,今若别定所封邑,则无异创始,不无其弊。仰体为民之圣意,特为蠲减,恐好。”允之。仍教曰:“唐药材契,尽为复旧乎?”裕元曰:“姑未尽为复旧矣。”户曹判书金世均曰:“恒留钱之自户曹所排捧条,四千八百两,已自本曹,即时还出给矣。”礼曹判书朴齐寅〈药院提调〉曰:“恒留钱虽自户曹,已即出给,司译院穴参二百斤,未及移划矣。”教曰:“自药房分付出给可也。”圭寿曰:“划给穴参,则自当和卖捧价,以补其用矣。”裕元曰:“划给穴参,则可以区处矣。”教曰:“速速善为之可也。”裕元曰:“松禁,国政之一也。船舰之造,柱梁之用,殆乎无适不资,而近未闻种植栽培,斧斤日寻,山原童濯,此皆由于法令之解弛也。先禁犯斫之弊,亦于闻旷之地,移根培植,诸岛封山,勿许居接耕食之意,分付于各军门,无敢怠慢,一体行会于八道四都何如?”教曰:“各别申饬可也,养松曾前不如此,近来则至于此极也。虽以都城内言之,四山养松郁密,曾不见土,今乃稀疏,根株可数,此是近年间事也。”圭寿曰:“臣生长北山下,曾见松翠郁密。昌德宫后麓,至于鹰峰皆如此。今则无不童濯,甚可叹也。臣向以献官,入太庙,树木太疏,大异于前日所睹。此非但松株而已,他木亦然矣。臣谓间间补植为宜矣。”教曰:“太庙植木,是何处举行乎?”裕元曰:“似是各营所掌也。”教曰:“一体植木之意分付可也。”裕元曰:“宽刑狱,是人主恤民之大政也。唐制罪书递传赦书,日行五百里,其钦恤之法如此。故先儒云,唐祚绵远,实由于此。正宗庚戌,行审理之政,傅生者近二百人,年过七十者,引《大明律》八十勿成狱之文,而疏宥之。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向者罪囚特宥之传教一下,万姓鼓舞,不几何,流传八方,不啻若日行五百里。发政施仁,允合答天眷之道矣。各道狱囚,今当依下教,次第状闻,以俟处分。而第其中襄阳罪囚李启淳。以朝官系狱,已多年所。取见其狱案,不过是推治犯葬之墓直,而自怯服毒之验,昭著无疑,登闻已久,尚未禀处,非但众论之称冤,有足干和。谨按《大典会通》,有久囚年满七十以上者,区别状闻禀处之例,则今此大庆之会,宜有减等定配之典。狱体至重,下询登筵大臣后,考律文酌处,恐好矣。”教曰:“大臣之意何如?”圭寿曰:“当初狱案,既非手犯,滞囚且久,年过七十,考律减等,允合仁厚之政矣。”教曰:“大臣之议如此,考律酌处可也。”裕元曰:“各衙门、各军门上纳情费磨链,厥惟久矣。粤在戊戌,刊行节目,作为一定不易之规,挽近以来,奸伪渐滋,京外下属,互相绸缪,暗地与受,年增岁加,毕竟害归于民后已。一从戊戌定式,毋敢违越,而如或不悛旧习,则随其现发,该色刑配,固无可论,不察之咎,自有所归。以此申饬于京外各衙门何如?”教曰:“外邑吏逋与民敛,不无由此而受害。以一定之例,各别严饬可也。”裕元曰:“向以在任遭故人区处事,有所筵奏。而落仕最久人,亦无区处之道。自今为始,在任遭故与落仕最久中,以未经守令,未满年限人,间间交差,俾为疏郁之意,分付两铨何如?”允之。又曰:“庶类通淸,既已筵禀复旧,实盛德事也。其中观其地阀,而陞调承文,恐好。西关人自槐院降调者,已以原分馆施行,而亦有自国子,降芸阁者,新分馆中,亦宥陞降者,并为草记禀处矣。”教曰:“国子降调人,既陞槐院,则芸阁降调人,又升国子,其事同矣。并草记禀处可也。”裕元曰:“濡纸衣事,已为分付,亦自户曹发关为宜矣。”世均曰:“襦纸衣,原是庙堂之所句管,则恐当自政府发关捧甘矣。”裕元曰:“户曹事势,甚为艰窘。管税厅钱,曾属于襦纸衣代钱者,自度支上来,量宜上下,其馀付之公用,似好矣。度支事万万可闷,必加念焉。”教曰:“卿言然矣。入者有限,出则无节,可闷也。”裕元曰:“户曹岁入之所减,为十万两矣。”教曰:“尚可以量入为出乎?”世均曰:“本曹岁入钱,不过五十四万两,自今年加入,为六万两矣。今其所减,为十万两,则一年应入,举大数不过为五十万两,而一年应下,为四十万两。其外不恒上下,不入其中。别例房举行,固许多中,虽一瓦一椽之所用,皆是恒式以外,而一年所用有未可豫度,则诚不胜憧憧矣。”裕元曰:“不恒上下,未可豫度,恒入之数,何可为准乎?度支,国用根本之地,移来移去,无非由于度支也。”教曰:“三道还作钱,何时可以尽纳乎?”裕元曰:“似可拖至四五月间,而西关民情,皆乐从而来纳矣。”世均曰:“淸南钱次次上来,岭南钱亦次第来纳。故各营各司给代,随其缓急,次第分送矣。”教曰:“节用则可以量入为出矣。”禁卫大将赵宁夏曰:“本营鄕军总数一百二十五哨,而戊辰新募京中哨一哨后,鄕军二十五哨除番,每年收其身布上纳,以为京中哨接济之需。丁丑因经费不足,鄕军二十一哨九十六名减番,亦每年收布上纳,其馀七十八哨二十八名,或上番或停番,而停番之时,随其上番年限,四年一次收布上纳,则正军一也。而除番减番军,每年收布,停番军,四年一次收布,停番岁久,尚未厘正,事甚斑驳。且本营军需不敷,而又设正军四哨,则鄕军更不必上番矣。停番军收布,依除番减番军例,每年收布,可谓均役,亦可谓新募四哨军接济之需,下询登筵大臣兵判及诸将臣处之何如?”教曰:“大臣兵判将臣之意何如?”裕元曰:“将臣所奏,极为两便,此既如是定式,则御营厅似无异同矣。以下诸议皆同。”教曰:“依奏为之,御营厅一体施行。”又教曰:“外邑之每结收米一石,以给吏辈者,此无已例,而大为民瘼矣。”裕元曰:“此果邑之不同,而圣教至此,万万钦诵,此与炮粮米有异,民之所纳,岂止于此数乎?”教曰:“自庙堂永为革罢之意,行会于八道可也。”又教曰:“武科削荐中,毓祥宫、宣禧宫本家人削荐者,并复荐好矣。”裕元曰:“此诚当行之事,分付登筵将臣,使之举行,恐好矣。”教曰:“将臣以此举行也。”景夏曰:“谨当依下教举行矣。崔姓既为将任,李姓亦有为平安兵使者。其后裔之不得为宣荐,果甚抑郁矣。”教曰:“军功人虽常贱,尚得不次擢用,况两宫私亲之本家人乎?宜嫔成氏家,亦入削荐中,一体举行可也。”景夏曰:“谨当一体复荐矣。”教曰:“可合复荐者,合为几人乎?”景夏曰:“合为二百馀人,而有难一朝遽然并复矣。”教曰:“三姓则尽为复荐,其馀则随可合人施之可也。”景夏曰:“谨依下教矣。”圭寿曰:“臣有仰奏者矣。近日汤剂,每自内制进,虽因从便,事体则不然,甚未安矣。伏愿殿下幸赐斟量,一从古法,恐好矣。”教曰:“曾前以药房汤剂进御,内殿亦自药房制进,而近未行之矣。”裕元曰:“右相所奏甚切当,汤剂之不自药房制进,甚未安矣。”圭寿曰:“我朝立国规模,正大光明,每事不宜隐微。臣等在是任,而汤剂进御,未能详承,是岂事体乎?”教曰:“予于近日,果服调补之剂,自今每五日制进可也。”
以李载元为判义禁府事。
教曰:“文烈公赵宪祀孙,徽陵参奉拟入。”以赵元植下批。
3月6日
初六日。忠淸道儒生幼学李皋翼等一百八十四人疏略:“殿下既承慈教,复万东庙,甚盛举也。盖皇庙之设,义起于先正臣宋时烈,而华阳书院之设,亶由于一体祭祀之义,则只复皇庙,不复书院,于祠屋邻近之义,有所阙焉。乞亟许臣等之请。”批曰:“已谕于日昨方外疏之批矣。又此烦聒,是何事体乎?尔等退修学业。”
3月7日
初七日。诣永禧殿,行酌献礼,仍诣储庆宫、毓祥宫、延祜宫、宣禧宫,展拜。领议政李裕元曰:“岭南社仓还,今年特为尽分取耗,以补经费,恐好。户曹事势,已为下烛,而不可无措划矣。还谷之半留半分,自是经法,而社仓异于原还,如是变通,未为不可,故仰达矣。”教曰:“东阙且将修改,国用转益窘绌,依奏为之可也。户曹经费,最难支给,此条优付户曹好矣。”裕元曰:“给代条若有用馀,则自当尽付度支,而以此事路次仰达,极涉未安,民事甚迫,行关宜速,故不得不如是矣。”
南殿酌献礼时赞礼以下,施赏有差。
3月8日
初八日。以郑范朝为吏曹参判。
3月9日
初九日。教曰:“科弊之紊乱,至于近来,而弊到极处矣。此专由于主试之不能悉心对扬,蔑法循私,无所顾忌而然。虽以士子言之,是皆他日事君之人,而发身之初,便欲欺君,不事工程,先营图嘱。以莫重之国试,主试则作济己贾恩之窦,士子则作售计争利之场。每一经试,听闻骇悖。言念及此,宁不心寒。而是可曰:国有常宪乎?第观今番试取之如何,当有别般处分,令庙堂以此下教,更为措辞关饬于掌试道臣及北评事处,仍令政院,招致京试官于启板前,各别晓谕。”
汉城府启:“每式年成籍后,五部帐籍江都件,例于翌年春,臣府郞厅,持往江都,旧籍曝晒,并与新籍藏置矣。癸酉式帐籍,发遣本府郞,藏置曝晒等节,依例举行何如?”允之。
3月10日
初十日。京畿儒生幼学吴奎善等八百七十一人疏略:“万东庙下,尝有华阳书院,即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妥享之所也。间因庙撤,院亦随废,今既复设皇庙,则义不可不并复此院。而臣等近伏见幼学臣黄学周等疏批下者:‘书院之复设与否,何关于义理耶?不必烦聒’,圣教如天,何敢复渎,而惟此华阳之院,事系大义,所重自别,故玆敢仰吁。伏乞特降华阳书院复设之命,以光大义。”批曰:“不见前后之批而如是乎?尔等退修学业。”
教曰:“向以儒疏事,有所下教矣。近日之递,伏阁外者,未知许施谨悉之果皆适当,而批旨才下,封章辄至,此必喜事者,不知义理事体之为如何而然矣。岂有如许士习乎?从今以后,若有复院等疏请者,虽有许施谨悉,政院更勿捧入。”
以李冕荣为成均馆大司成。
3月11日
十一日。教曰:“移御以后,泮宫只近,且今元良之喜,实惟我列圣朝崇儒重道之积德馀庆也。今十五日当诣文庙展拜矣。”又教曰:“文庙展拜后,参班儒生当应制试取矣。”
前掌令柳永焘疏略:“在昔设科试士之际,无文笔者,不得入场,一代名儒,尽入榜中矣。大小科弊,挽近尤甚,虽未能遽革,而一遵正庙朝旧规,入门与面试,必严必精,则庶几乎,选得人才也。且臣老于闾巷,而鄕居权豪,广占山麓,他人入葬,则不当禁而禁之,贫弱之民,无处埋葬,其弊一也。城市游食之民,纵酒赌技,至于破产流离,其弊二也。民俗不淳,请嘱甚烦,其弊三也。凡此三件之弊,一切禁断,则其于化民成俗之政,幸甚。”批曰:“所陈甚好矣。”
3月13日
十三日。教曰:“闻有伏阁儒生云,日前下教之下,一向如是,是何道理?自政院各别晓谕,即为退送。”
以郑宪容为工曹判书。
3月15日
十五日。诣文庙展拜,还御春塘台,行参班儒生应制。赋,幼学洪锺运、朴斗阳、洪淳馨,并直赴殿试。试取时,领议政李裕元曰:“适当庆会,有此盛举,参班多士,咸切欣忭之诚矣。”教曰:“昔在列圣朝右文之时,或式月或暇日,而行此礼矣。”裕元曰:“此诚列圣朝崇儒重道之盛德也。”右议政朴圭寿曰:“尊圣尚文之治,於乎不能忘矣。”
教曰:“此家科声,适在是年,事甚稀贵。直赴朴斗阳,赐乐。”又教曰:“直赴洪淳馨,赐乐。“
3月16日
十六日。以白乐贞为右边捕盗大将。
领议政李裕元疏辞相职。赐批不许。
3月19日
十九日。以宋秉观、郑㵙为弘文馆校理,郑在晋、朴寅寿为副校理,任泰五、姜铎为修撰,李汇林、赵性鹤为副修撰。并中批也。
以李升洙为司宪府大司宪,申泰运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20日
二十日。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臣屡承下教之下,猥入文字,以俟严罚,乃反为要宠之阶。今若更事烦渎,则是重要恩宠,人臣之极罪,诚有所不敢矣。”教曰:“大臣常言年老,而尚可以数十年作相矣。”裕元曰:“臣虽老矣,岂昧鞠躬尽瘁之义,而去就无间于效忠也。”教曰:“去就果无间于此,而时相则尤有异矣。”裕元曰:“古之大臣,多有与僚相分劳之事。正庙朝,洪乐性为领相,徐命善为左相,庙务使左相裁处矣。”教曰:“此是稀有之事也。”裕元曰:“臣在左相时,亦承命替当禀处矣。”教曰:“适然之事也。”裕元曰:“古相臣李元翼在领相时,臣先祖文忠公为左相,领相老病乞递,未蒙允许。左相启曰:‘领相既老且病,若得蒙递,则病可痊差云。庙务臣当担着矣,许递领相,俾得调病恐好’云云。古者大臣,亦有如此之时,岂非美谈乎?”教曰:“为国之故,不避小嫌也。”右议政朴圭寿曰:“古之大臣,诚切忧国,故领相先祖文忠公,乃有如此仰请之事,其为国事,不惮担任之劳可知矣。今领相则既非衰病,精力过人,而乃有此分劳之语,其视文忠当日之事,未知何如。臣窃慨然矣。”上笑曰:“右相之言好矣。”裕元曰:“右相之言,此乃古人吁咈之义也。”教曰:“领相精力,虽三十年后,当此庙务,绰有馀矣。予言至斯,卿岂不担着乎?不知予心,重为可慨也。”裕元曰:“下教如此,去益抑郁矣。”行护军金辅铉,持万东庙图式帖子,置诸大臣前。教曰:“是何帖子耶?”裕元曰:“此是万东庙图式,今当禀处者也。”仍奏曰:“人君之心,百官之所待照也,万机之所待理也。譬之明镜,一尘之不集而后,其照全,此人君戒逸之语也。今殿下无台榭之乐,声色之娱,丙枕靡安,矻矻乎民事,无微不烛,物来自照,安有所待而然也?间者夤缘庆会,无暇开讲,臣等亦在欢祝蹈舞之中,未及仰勉。而近日好雨知时,民生乐业,仰望于我殿下者。如群动之熙阳春,究其所以资之之理,则无如方册上得来。臣未知自内温绎之工为如何,而日讲之撤,于今屡阅月矣。经史则束之高阁,讲官则置之散班,久不闻启沃进修之规,实欠于念玆日新之义,臣敢进言者,即图报洪恩之万一也。古人云:‘官其人,不如纳其言;纳其言,不如用其说’殿下于臣,曲费恩礼,前后勉留者,但使备其官乎?抑亦纳其言乎?如以臣说为可采用,亟赐讲对之命,澄心讲劘,自底光明之域,千万至祝。”教曰:“所奏如是恳摰,敢不服膺,当从速开讲矣。”裕元曰:“如是虚受,则臣实难去矣。”又曰:“古者为国,有文事必有武备,此戒不虞而安不忘危之道也。迩来武备修举,沿边之墩堠相望,营邑之器械精敹。至于水舰火炮,无不毕具。而顾今将家子弟,不娴武技,全昧阵法,《六鞱三略》,不知为何样书,《百步七札》,不知为何件物,执策御马,则专恃仆夫,决拾调弓,则反为羞耻。有才识者,以笔札为美事,以吟哦为高致,恬嬉为度,有名无实。纵有墩堠而无可守之人,纵有器械而无可用之人。倘或边圉有警,使似此之人,临阵对敌,则其将赋诗以退虏乎?折冲御侮,非曰无人,而见无培养之道,阴阳备豫,疏漏莫甚。夫编伍约束,莫如戚继光之《纪效新书》。而我国武事,专靠是书。惟当日讲其方略,时习其射御,为他日干城推毂之材,实是缓急之可仗。以此申饬于京营各道,令介胄之士,依旧式链习各技,期有成效,似好。教曰:”武备之链习,果今日急务。而此岂非将臣、道帅臣之责乎?以申明旧典,期有实效之意,各别申饬,而随其链习,特为收用,以为激劝之方也。“仍教曰:”射御则文武皆当习之也。“裕元曰:”射御,居六艺之中,文臣亦岂可不习乎?“又曰:向奉下教,万东庙重建之节,遵旧制斯速举行之意,行会该道矣。即见忠淸监司成彝镐所报,则枚举淸州牧使赵秉老牒呈以为:‘材瓦铁物,俱是时急,措办物力钱,限一万两,趁今划下,以竣大役,而庙宇间数,参酌磨链,成图本上送,以待处分’云矣。皇庙营建,事体重大,物力当以公谷会减。而见今湖西谷簿,比他道尤为枵然,实无着手之道。就度支上纳钱中,五千两先为取用,其不足条,更为登闻禀处。至于图式间架,臣不敢擅便,淮在睿览裁处,故敢此仰达矣。”教曰:“物力依所奏为之,庙宇间架之参酌磨链,从当有处分矣。”上进览万东庙图式帖子讫,教曰:“图式之有三本何也?”裕元曰:“以其新旧制度之不同故也。”又曰:“即见扈卫别将所报,则‘本营原无布木所储,每年军幕与军服,末由改备,就某样条中,白木四同,间一年上下,麻布一同,每年上下事,永为定式’为辞矣。本营设始,虽曰久远,目下支施实多昌披,依所报,兵曹别置中准此数划送之意分付,仍为载之掌簿,年例施行何如?”允之。仍教曰:“兵曹别置几何?”兵曹判书徐相鼎曰:“每年终,木布各十同,钱五千两式别置,而见今时在木七十同,布八十二同,钱则淸钱罢后,姑无储留者也。”裕元曰:“训将可详知矣。”训链大将李景夏曰:“不恒上下,年各不同。或用少则有剩,用多则不足。而甲子以前,每患窘绌,甲子以后,不紧员役之除减不少,用度亦随撙节,每年所剩,比前不少矣。”裕元曰:“向日筵中,以都总府救弊事,伏承下教矣。本府,国初军务所管之地,而仿宋朝殿前都指挥之任也。五卫罢后,徒存其名,便作闻司,侍卫之外,惟儤直而已。所以极其凋残,凡干应用,无处可供,至彻圣聪,有此询及,臣固钦颂万万。而第岁划物财,难以猝办,就惠厅别置中,一千五百两,年例划送,俾作一半分补用之资何如?”允之。仍教曰:“总府本是三军府,而近日便作闲司,救弊事果善为之矣。事势闻甚凋残,故向日有所教矣。”裕元曰:“总管本是将兵之任矣。”教曰:“大君、王子,有兼此任者,大臣亦似为之矣。”仍教曰:“总府标旗有之矣。”裕元曰:“标旗内药房随之,标旗外百官班,以辨内外矣。”圭寿曰:“标旗在后,正应玄武镇北之义,故白质黑缘,此其象也。”裕元曰:“玄武旗外,又有纛旗,上应列宿,其色黑。此亦类于玄武,而兵书:‘大将止则在左,行则在右’者是也。我国兵学指南,即出于《纪效新书》矣。”教曰:“纛旗,阅武与试射时见之矣。”裕元曰:“西北襦纸衣复旧事,向伏承处分,已为行会京外,而量其容入实数,则就北道所送条中,木边可减者,为十三同三十八疋零矣。自今年除留惠厅,每岁添付于政府别置事,分付何如?”允之。教曰:“《纶綍》、《日省录》修正时,检书官等有劳云。兼检书官中,未及六品职者,待窠付职区处可也。”裕元曰:“兼检书官,随其劳而区处,诚好矣。”吏曹判书赵基应曰:“一人间已区处,而谨当次次区处矣。”教曰:“闻镇抚营军制,分为左右部,部各有二司云矣。”裕元曰:“此京营之制也。”景夏曰:“沁营军制,客户流入者,亦多编伍。本土元居者,素多签括,主客之势,不相亲孚,今欲以部司之制团束,则猝难厘正矣。”教曰:“军心不相孚。则此与无军同矣。”景夏曰:“惟在立科团束之如何矣。”教曰:“三千三百卒,若果链习,则不下于两营矣。”裕元曰:“三千兵马之合聚一处,无如沁营矣。”教曰:“昨年别军职宣传官摘奸之回闻之,则其军多顽拒云,何可用之乎?”裕元曰:“各处之人聚会,故似然,尤在链习和合矣。”教曰:“不合规模而然,不如京营矣。”裕元曰:“训链都监,三百年尚有规模未成处,沁营则几年之间,何可入谷中乎?”教曰:“何为而然耶?”裕元曰:“营号尚未出,推而可知矣。”教曰:“然则三营皆同乎?”景夏曰:“京各营设置久远,团束链熟,不可比之新设之营。而禁御两营,则岁入与军数,少无异同,训局则比两营,凡百倍蓰,操链之方,稍有胜焉。而尚称都监,姑无营号之定矣。”教曰:“曾见《通史》,则南北军皆异矣。南北之兵,随其风土,习尚异宜,军制亦不同也。”裕元曰:“马步军之所用有异,对敌专用步军,马军在后,专用于冲突之时,山野之兵,其用亦各异矣。”教曰:“何故也?”裕元曰:“长于海上者,驱之于峡则胜;长于窄者,驱之于广则败。其技习皆有所长而然矣。”教曰:“骑步军亦迥别,疾行步军为长,冲突马军为胜矣。”裕元曰:“臣闻湾府、东莱事情,则果多为闷者。管税厅包税补经用者,近百万两,无路可办,商贾失利故也。东莱虽无目下之急,虞忧甚多矣。”教曰:“东莱近果如何乎?”裕元曰:“莱伯到任属耳,姑未得闻其详。而日本人赠给物种,多有损伤者,当为改色云。倭馆则日商虽多来留,馆守日人,则无多云矣。”教曰:“日商果多来乎?馆守日人与商贾日人,有异否?训导则何如耶?”裕元曰:“馆守日人与商贾日人有异,而训导则莱伯下去时筵教,臣亦闻之矣。尚无请罪之启,则无现发之罪可知。而差送已为多年,今姑改差,后日若有现发之罪,则惩治何难乎?”教曰:“其代当自译院为之,而倭学中差送乎?”裕元曰:“收其公议,当择送可合者矣。”教曰:“万东庙图式第三本,为新制度乎?”裕元曰:“然矣。本道道臣,讲磨制度,作图以上者也。”教曰:“见其图式,则新制与旧制无异,极为详备矣。其中进德门号,置之为好。进德本是取书院进修之义,而到今改建庙宇,则其门名似不衬当。如大报坛,冽泉门之称则好矣。”裕元曰:“然矣。”圭寿曰:“见其图式,进德门在于一隅,不在正面之地,未知地势有拘而然矣。且号称进德,似本是书院之门,今若移建于正面,以为庙之外大门,而万东庙三字,正庙朝御笔也。本揭于何门,臣未能知矣。今以此扁,揭之外大门,恐好矣。”教曰:“外三门移建,为外大门,而二层门楼置之。一依宗庙社稷大门为制,则尊敬之义,无以加之,大报坛朝宗门,似庙社门矣。”裕元曰:“圣教至当矣。”圭寿曰:“如此则尊敬之义,无以加之,圣教至当矣。”教曰:“万东庙额字,果极绝大。曾于皇坛展拜时奉玩矣。或有拓本乎?”裕元曰:“悬板上来时,臣曾以水原留守举行,而制度甚大矣。”教曰:“万东庙扁额,旧揭于何门乎?”裕元曰:“臣前日未得奉审,不能详知矣。”圭寿曰:“扁额向来移奉于皇坛时,臣以礼判举行,而见其长广极大,似闻万东庙前,专为揭扁之地,别建一门,如西效之迎恩门而揭之云。未知内中外三门之中,为何门矣。”教曰:“登筵诸臣中,如有曾前奉审之人,则奏之可也。”户曹判书金世均曰:“臣于四十年前,暂时奉审,则今姑依稀记得,而悬板揭于庙宇矣。”教曰:“户判之言如此,似必如各殿阁悬板矣。今此新建门名,当制下,何有早晩乎?”仍教曰:“庙宇为十间矣,两皇位何以奉安于五间乎?”裕元曰:“其制度尊严,故似如是矣。”圭寿曰:“观此图式,有合于礼经宫室之制。盖古礼正寝正中为室,左右为房,又左右为夹室,前称前堂,而其左右称东序西序,当初建庙,必是依彷礼经而为屋矣。”教曰:“夹室必如宗庙左右夹室之制矣。”裕元曰:“然矣。”教曰:“庙中设位,惟有日月屏乎?”裕元曰:“闻画日月于壁上云矣。”圭寿曰:“皇位奉安,似于室中,而曾闻非位板也。只以小板子,临祀时书揭纸榜,行祭后奉烧纸榜,而还藏其板云矣。”教曰:大报坛亦以纸榜行之,右相亦曾书写矣。“圭寿曰:”臣曾于亲祭时,书写举行矣。“教曰:”庙宇当有守仆守护之节,间架不得不如是,而图式果甚详矣。“裕元曰:”第三本证古参今矣。“教曰:”发关该道臣时,以此筵说行会可也。“裕元曰:”当依下教奉行矣。“教曰:”镇抚营状请事,自本营可为者则为之,自京营为之者,则措处以给好矣。“裕元曰:”可以施行者施之矣。“教曰:”京营门中,何营门规制成样乎?“裕元曰:”禁卫营规制,最胜矣。“教曰:”当初都监,取食于户曹矣。三手粮之制,与今江华炮粮相似,而军总所食,果无未厚之叹矣。“景夏曰:”三手米及木布钱,皆自户曹捧上策应,训局所用,实由户判亦兼训局提调之致也。而将卒支放,仅仅涂抹,其他需用,每患不赡矣。“教曰:”三手粮岁入为几何?“世均曰:”三手粮所捧米,不过三万数千馀石,故虽以钱木所捧,参互计之,训局接济,若只以三手粮言之,实有太不足矣。“教曰:”镇抚营划送,近十二万两,其中十馀万两,即管税厅参税钱移去者也。“裕元曰:”非但沁营,所去处甚多矣。“教曰:”粮饷厅所捧如何?“世均曰:”粮饷厅田土,多是没入之物,而近来霈泽旁流,举皆还出给,馀者无几。然旗帜缎属,曾用云岘宫所下,而前户判金炳国,节用区划,作屯土者不少,臣则为作屯土,合旧所储者八千两矣。今属无用,比年所捧,钱不过万馀两,谷不过七百馀石,木不过六同。谷边则虽仅仅应用,钱木太半不足,故每以户曹钱木,移送需用矣。“教曰:”粮饷厅会计入览,则甚为不敷,只为一属司也。“裕元曰:”旗帜皆备,而为都监户曹属司,故都提调、提调,臣及户判兼之矣。“
三军府启:“即见镇抚使申櫶状启,则以为:‘龙津以下三镇防守,炮台新设,兵制部分,民兵城丁,俱因旧制,量宜变通,乔桐、通津之添防备御,宜有讲定。而判官之守城将下批,中军之夏防便否,系是创制,并请令庙堂禀处’矣。炮台新设,瞭望之要也;军卒分部,编伍之法也;民兵城丁,保甲之制也。㴑古酌今,从长变通,必有长远之虑,而判官之守城将下批,多有可援之例,不必靳许,令该曹举行,中军夏防,乔、通添防,亦似有定算便宜,裁处分付何如?”允之。
3月21日
二十一日。教曰:“今番监试试官,以亚卿拟入。”又教曰:“向以科弊事,有所下教矣。大抵科弊之源,一则试官之不公也,二则士子之无耻也。不公之心,出于君上之不足畏忌;无耻之习,出于父兄之不能操束。溃烂荡弛,茫无涯畔,乃至于关节公行,干嘱争先,以堂堂国试,便作驵侩之场。思之及此,宁欲无言。噫!此岂祖宗朝设科取士之义?而今日北面之人,皆是往昔精白事君之后裔也。念其祖先,能无瞿然于心乎?见今生进初试,只隔一日,未知毕竟试取之如何。而如是别饬之后,视同寻常,不思对扬,若有丝毫涉私之入闻者,此不可以人理臣分责之。王府关和,自有其典,虽以士子言之,如有图嘱之现发者,当论罪其家长事,庙堂各别申饬。”
召见监试试官。〈一所试官沈舜泽、李冕荣、尹祖荣。二所试官徐臣辅、李干夏、吴麟泳。〉饬谕试事也。
因义禁府所管徒、流案中缘坐秩,载宁郡为奴罪人春甲等二十七人并放,以亟寝成命事,院议三启,三司联札三次,时原任大臣联札。并赐批不允。
许施海西支放还取用,以社还耗代钱移充。因道臣状启也。
3月22日
二十二日。命格浦漕仓革罢税捧,各其邑输运。因完伯查启也。
给高城郡烧户及烂死人恤典。
3月24日
二十四日。议政府启:“科场申饬,何等截严?而监试一所终场,悖儒作梗,听闻所及,万万可骇。作头儒生,令秋曹捉囚,照法严勘。虽以试官言之,难免不饬之失,事过后并施以谴罢之典何如?”教曰:“岂有如许士习乎?令秋曹各别捉查照律,试官则亦当处分,而国试所重自别,姑令戴罪举行。”
3月25日
二十五日。御春塘台,行三日制。
以金炳德为礼曹判书。
3月26日
二十六日。教曰:“以一所科场事,日前庙堂之论罪试官,果事体之不得不然。而以国试之自别,姑令戴罪举行矣。悖类之无端作梗,已所痛骇。而因此又罪试官,有关后弊,且今榜目已出,一所试官谴罢之请,特为安徐。”
三军府启:“即见镇抚使申櫶状启,则以为:‘本营所管右沿各镇炮台设置,今方始役,物力钱限三万两划下事,令庙堂禀处,军器等物,亦为请划矣。炮台设始,事系紧急,该将臣之及今移筑,必有意见。自本营从长措处。至于物力,京各司旧储枵然,实无着手之道。向以包税元划中,一万两已为输送矣。先以此排用,馀数申饬于译院,使之趁期毕送,军器则自臣府量宜下送何如?”允之。
3月30日
三十日。召见回还三使臣。〈正使郑健朝,副使洪远植,书状官李镐翼。〉
夏四月
4月1日
初一日,癸丑。教曰:“是年是月,即我仁显圣母复位之旧甲月也。追昔之忱,冞增感怆。而今当邦庆之会,尤宜情礼之伸。今十二日明陵,遣大臣摄行酌献礼。”又教曰:“昔在甲戌庄武公申汝哲,受知之重,卫国之忠,实系朝野安危之望。今当是年,不无旷感者存,其祠板,遣礼官致祭。”
以尹堉为汉城府判尹。
4月3日
初三日。教曰:“昨年升学与公都会入格人,许赴今番监试会试,以示广庆之意。”
4月5日
初五日。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士者,国之元气也。我东方立国规模,以崇儒重道为根基。列圣朝培养扶植,靡不用极。为士子者,固当饬躬劬工,琢磨淬砺,熏陶于菁莪、棫朴之中。而挽近以来,士趋不端,儒籍之外,悖类混入,固穷读书,已无可论。而如逢科时,莫重礼围,看作斗哄之场。以今番试所事言之,圣教何等截严?而少无知戢,群聚无赖,蹴踏场屋,甚至于侵逼试官,罔念师生之重,岂非士子之羞耻而科规之日颓乎?似此不已,将有莫可收拾之境。兴言及此,万万寒心。悖类首唱者,已自秋曹牢囚,待用刑时,别般严处,以惩恶习。而每当设场,惹起闹端,专由于争接随从辈拦入淆杂之致也。见今大科初试不远,先事操饬,一切严禁,而若有冒犯者,则依律处置之意,分付于四馆所及刑、汉两司何如?”教曰:“向日科场事,是无前之变也。首唱乱类之见囚者,必用加倍之律,然后可惩后弊。而今又科日不远,各别严饬也。”裕元曰:“禁卫营所在各样军器,厥数不少,近日以财力之不敷,尚未了役。而铅铁、铜、锡、箘、簵、羽、革,皆可为阴雨之备。臣意以为并分属各营门,使之竣完,俾有终始之效何如?”允之。又曰:“固城邑之移设统营,未尝非经远之图,而闻营邑之间,事多掣碍,吏民俱谓不便,还移之论,不无意见。而甚至于物力之办储已久,以待朝令。且旧基为海路要冲,不可仍废云。事当及今移设,以副民望,而既有销刻之嫌,论其形便,亦难遥度。关问便否于道臣及统使后,量宜处之何如?”允之。又曰:“向以牛禁事,有所筵奏,至蒙严饬之处分矣。曾未几月,私庖之说,狼藉入闻,此莫非纪纲解纽之致也。毋论京外,元定庖外,一切痛禁之意,更为严饬。而如是申复之后,一向不戢,则法司堂上及道守臣,难免其责,该守令当为重勘,以此行会何如?”教曰:“各别严禁可也。朝令之下,岂如是解弛乎?”裕元曰:“即见庆尚监司兪致善所报,则以为:‘后漕仓漕船,到泊京江后,有“稧米”名色,每于上纳之前,先为夺去,以致元纳之见缩,竟为船主之冤征,请令严禁’为辞矣。几十年前,船汉积累之债,称为稧米,横侵于千万不当之沙格。因此而正供见缩,充纳之际,毕竟排族后已。言念漕法,极为可骇。非但岭南一路,湖西、湖南,此弊尤为成痼。分付京兆及该衙门,各别纠察,随现痛惩。以此意亦为行会于三南道臣何如?”教曰:“别般严饬,更无如此之弊可也。”仍教曰:“三军府职之不得兼总管者,有何职务相妨而然乎?且旧例所无之事,自今使之行公可也。”裕元曰:“行之既久,而自三军府草记启递者也。”教曰:“三军府草记,更勿为之。今日筵说中,此条颁布朝纸可也。”裕元曰:“因海伯状请,还谷割本取用,社仓耗移补事,虽蒙许施之教,有所仰达者矣。臣曾经道伯,本道事已所稔悉。今道臣为治,综核事势,不得不然,故有此状请。然第目下户曹经费不足,社耗无以阔狭。臣意则令该道臣从他便宜,指划六万石,姑为贷下,而原状启判下,特为还收,恐好矣。”教曰:“然则判付当还收,从便为之好矣。”又教曰:“向以万东庙门名制下为言,而以‘阳秋门’命名,则何如乎?”裕元曰:“门名诚好矣。”教曰:“松都幸行时,过善竹桥,奉审英庙朝御笔碑阁后,有所御笔写下者,未知间已碑阁毕役云耶?”裕元曰:“闻松留言,则毕役状启,数日间当入彻云矣。”教曰:“城役则何如乎?”裕元曰:“松岳山高脊之地,则姑未筑城云矣。”教曰:“城役使之停止可也。”裕元曰:“平地皆已筑城云,山上则似不必更筑矣。”
召对。
教曰:“向来科场之作闹,专由于纪纲之解弛,士习之骇悖。到今思之,宁欲无言。大抵士子之赴举者,皆世禄之后裔也,欲继乃祖乃父之业,出身事君。而每当科试,称以先接,募聚无赖之辈,拦入哄争于礼闱之中,甚至于作梗试所,打伤人物,敢以济济宾兴之地,作乱类逞志之场。所谓世禄之裔者,与他辈烂漫同归,恬不知愧,犯分干纪,无所不至。为其父兄者,亦视若寻常,不思禁断,此果为继业事君之道?而莫重国试,因此悖类,而坏乱至此哉?兴言及此,不觉寒心,见今大科初试,只隔数日,入门设场之时,又有争接随从之类,令刑、汉两司及左右捕厅,一一捉得,用以治盗之律,其接主亦为摘发,照律严处,而家长亦一体论罪之意,庙堂各别申饬。”
4月6日
初六日。召对。
议政府启:“即见礼曹草记启下者,则‘今番监试二所终场试券换封罪人安鼎镐,既已自服,其科名,原榜目中为先拔去,令该曹依律处之。试官及监试官,不能察饬,致此作奸,揆以法意,在所当勘。落榜人金滢植,容有称冤,而不敢擅便,并请令庙堂禀处’矣。科场杂乱,前后饬教,何等截严?而士习终不知戢,至于二所试券,偸书封内事而极矣。安鼎镐渠既自服,别无更问之端,令秋曹照律勘断。监察安致元,罔念监试之重,为其亲属和应之迹,绽露于行查之庭,其罪状,令该府拿问严勘。以诸试官言之,事出咫尺,难免失检,施以谴罢之典。落榜人金滢植之称冤,容或无怪,姓名既不载榜上,且出榜后添入,事系创例,有难遽议,置之何如?”允之。
4月7日
初七日。召对。
以宋近洙为工曹判书,李承辅为判义禁府事,金翊镇为安胎使。
4月8日
初八日。开城府善竹桥御笔刻碑建阁时留守以下,施赏有差。
议政府启:“即见刑曹草记启下者,则‘试券换封罪人安鼎镐,事系一律,不敢擅便,令庙堂禀处矣。庶狱之关系,何莫非至重,而科狱尤为严重,依律文勘处,断不可已。而値玆设科广厦之会,因是科而用此律,在所难愼,合有参酌之道,而不敢擅便。下询时原任大臣处之何如?”教曰:“科狱异于他狱,则断当依律勘处。而此时适异于他时,不必张大下询,而合有参量。罪人安鼎镐,特从惟轻之典,远恶岛限已身减死定配,当日押送。”
4月9日
初九日。给公州牧渰死人恤典。
4月10日
初十日。教曰:“闻‘一二所初中场试取之际,多有淆杂之端’云。宁有如许事体。责在上试,此不可寻常处之。一所上试洪祐吉,二所上试李源命,并施以罢职之典。试事令副试,主试磨勘。”
以赵龟夏为议政府右参赞。
义禁府启目:“安致元为其亲属和应之迹,已露于查庭矣。谨按《会通》,则‘大小科潜擦他人已入格之秘封,换书已名,以窃科者,以一律论,符同指使者同。’此囚所犯,若是紧重,本律亦有的据,则事系一律。臣府不敢擅断,请令庙堂禀处。”教曰:“名以台试,有此无前之罪犯。揆以常宪,宜用加倍之律,而以此时也,故既有安鼎镐处分矣。罪人安致元,特贷一缕,远恶岛限已身减死定配,当日押送。”
4月12日
十二日。召见领议政李裕元。明陵酌献礼摄行后,奉审复命也。裕元曰:“今年异于他年,仙寝行礼,仍为奉审,尤切怆慕之忱矣。”教曰:“怆慕果无比矣。”教曰:“沿路农形何如?”裕元曰:“麦已发穗,注秧处亦皆立苗。水田则水根有馀处,频为贮水矣。臣于今行,多逢沿路守令,辄以民弊苦恳,诚为闷然。以杨州言之,多奉陵寝,高阳亦为明陵地方官也。两邑尤不可不顾念矣。”又曰:“即见畿伯所报,则‘向日划给淸钱中,户曹条三万两,足可排用,惠厅条五万两,还纳’为辞,畿伯措处,甚得宜矣。臣意则就其中杨州牧给万两,高阳郡给五千两,以为矫救,恐好矣。”允之。又曰:“所馀为三万五千两矣。此则使道臣,派给畿内各邑,宣上德意,量宜救弊,甚好矣。道臣虽以公货所重,有此还纳之请,在朝家则恐不宜还受。”教曰:“诚然矣。虽受之,用于何处乎?”裕元曰:“谨当奉承下教之意,题送本营,使之举行矣。”
教曰:“各营、各司每朔捧上上下会计,翌月十五日修正以入,都会计四孟朔十五日,亦为修正入启事分付。”
特擢金东选为都总府副总管。
4月13日
十三日。明陵酌献礼时献官以下,施赏有差。
议政府启:“即见京畿监司金在显所报。则‘杨根郡癸酉条税大同田米及均厅所纳,今当责捧,而生民产业,素患艰乏,本色备纳,势实末由,依已例,特许详定代纳,俾保民邑’为辞矣。正供请代,虽是法外,为念民事,且有已例,依昨年许施,田税既非前日所施者,则不宜并举,置之何如?”允之。
4月14日
十四日。教曰:“各营、各司每年所纳米、钱、木布与移来条屯税条各条件,悬录昭详入启事,分付。”
4月15日
十五日。庆尚道儒生成锡煦等八十一人疏,请复设华阳书院。批曰:“尔等退修学业。”
4月16日
十六日。前司谏宋奎灏疏略:“今番科试,别饬屡下,辞旨严重,场内淆杂,有烦上听,至有一二所试官谴罢之命。使副试主试,则为主试者,皆世禄之裔也,荣显之列也,固当悉心对扬。而及见其榜眼,则都是循私,全无秉公。其所榜上挂名之徒,莫非先声狼藉之人,物论沸腾,士气沮丧,灞者无不扼腕,解额者亦皆寒心。此辈之无所顾惮,胡至此极?亟赐处分,严降威罚焉。”批曰:“尔言未知其可也。”
4月18日
十八日。以洪锺云为礼曹判书,宋近洙为议政府左参赞,赵龟夏为工曹判书。
4月20日
二十日。成均馆启:“居斋儒生等,今日夕食堂,不为设行,故招致诸生,闻其卷堂之由,则诸生等书进所怀,以为:‘元良诞生,即宗社莫大之庆也;增广之设行,即士子罕逢之会也。前后饬教,不啻郑重。而申复者,一以为归福于元子也,一以为副望于多士也。公忠私逆之谕,屡发于筵中,王言一布,八方胥耸。凡在操觚、握管之列者,孰无蓄锐伺发之心也?主司之特拟重臣,为择其位望也。上试之先施讉罢,或虑有淆杂也。大圣人无偏无党之意,至正至公之心,可以感木石,孚豚鱼也。而噫!彼以副试而冒当主试者,亦奕世相传之家也,受国厚恩之踪也。苟有一分爱君向国之诚,尤当精白悉心,百倍馀人。而及其榜眼之出也,物色先占,形迹莫掩,殆无一个公选,视饬教以弁髦,属国法于笆篱。自欺之不足,而至于欺人;欺人之不足,而至于欺天。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际玆出位之疏,敢言不讳,以圣上包容来谏之盛,不加深诛,反赐优批。至于诸试官,尚无处分之下者,臣等始也忧叹,继之抑郁之至也。君德莫盛于奉三,而此辈则若昧其对扬;群情莫切于来四,而此辈则罔念其向背。思之及此,宁不懔然而心寒哉?玆敢不避猥越,相率联章。伏乞圣明,循举国大同之论,亟施诸试官当勘之律,庸光熙朝淸平之化,千万至祝’云矣。臣以圣庙卷堂,事体至重,即为还入之意,多般开谕,诸生等终不回听,何以为之乎?”教曰:‘太学,即首善讲学之地;科试,乃朝廷政令之事也。名以士子者,罔念法意之如此,敢于朝廷间事,凭托士论,妄言得失,动辄卷堂,视若茶饭。岂有如许无严之习乎?思之及此,宁欲无言。即当别般严处,以靖世道,以端士趣,而有所斟量,姑为安徐。尔须先为晓谕,使之还入,如或有更事烦渎,则断当有大惩创之道矣。尔须知悉举行可也。’又以谨依圣教,招致诸生,传宣圣旨,乃为劝入,则诸生等以为:‘圣教若是郑重,不胜感惶,谨当还入’云。故仍设食堂启。“
4月21日
二十一日。教曰:“今番覆试,异于他试。书头各书道号,又书济州、开城。精白对扬,以示同庆之意。
以郑泰好为京畿观察使。
4月22日
二十二日。教曰:“今番生进初试中,年八十以上人,特付会试榜末,以示广庆之意。”
4月24日
二十四日。前特平任鹤准疏略:“夫土豪武断何限,而岂有如江西前承旨金善柱之罪哉?渠以金海贱孽,改本开城,冒称儒贤金泮之后裔,特被圣明拂拭之恩。四五年间,官至正三品之列,其所图报倍人,而赋性奸慝,昼宵揣摩,无非伤人害物之心。平生经纶,尽为营私肥己之欲,行恶鄕邑,专事威胁,不顾朝体,少无忌惮。其诸般阴谲之状,不敢枚举,而往在丙寅至癸酉八年之内,操弄各处富民,私捧愿纳,以充私库。数十年前永卖田畓,勒夺还退,年久私债,各年禾利,无难征族。私设刑狱,滥杖无常,怨声嗷嗷。各样官钱,自外私捧,任意料理。缔结徒党,擅弄儒鄕,受赂许参。滥乘四人轿,横行营邑,私设庖厨,徒事淫乐。而昨冬撤庖之朝令,终不知戢,营邑申饬,视若寻常。当此圣明之世,八域人民,含哺蹈舞,而惟独关西,缘此贪饕,偏受其害,故敢玆陈章。乞降处分,施以屏裔之典。”批曰:“当有处分矣。”
教曰:“即见前持平任鹤准疏,则金善柱之许多悖习,未知实状之的皆如是,而莫非蠹国病民之事。若无干犯于此,岂有人言之至此乎?金善柱为先施以刊削之典,其前后不法之事,令道臣详查以闻。”
4月25日
二十五日。日讲讫。教曰:“近日之雨,农事得无有害乎?”领议政李裕元曰:“大农此月内几尽移秧,可占有年。而及今快霁,则麦农亦可无受损矣。”教曰:“俄见平安监司状启,则‘阳德县监申弘均之贪饕伙多’,今亦有似此之人乎?”裕元曰:“严惩贪墨之世,敢有如此人,甚可骇矣。”教曰:“捕将之例兼政府堂上,既非旧例,则似涉如何矣?”裕元曰:“前日备局堂上时,以捕将而兼带,犹或可矣。至于政府,则果不当矣。曾前次对日,捕将只待令于阙门外而已矣。近日例兼堂上,故依例登筵矣。”教曰:“武臣非拜大将,则不可兼政府堂上。自今为始,捕将之政府堂上减下也。”仍教曰:“阙内守直军兵,不过四百名,每有不足之虑。几名间加数,似好矣。必划接济之方也。”裕元曰:“国用罄竭,莫今时若。先得饩廪之资,然后可以议及矣。”教曰:“各营军中,几名除出,入直于阙内近处则何如?”裕元曰:“此则与新设有异,优可行之矣。”教曰:“若然则以科外之事,得无苦之乎?”裕元曰:“或添补料粮,或除本营之役,则似无相碍之端矣。”教曰:“取考户曹文簿,则该军需所用不足者,只是三手粮也。”裕元曰:“似果然矣。”教曰:“惠厅米万石有剩矣。”裕元曰:“惠厅米还,本来不足。此必是一厅用下之有剩者也。”教曰:“俄者所言军兵入直事,筵退后商确为之也。”裕元曰:“敬奉教矣。当详言于诸将臣矣。”
平安监司申应朝状启,以为:“阳德县监申弘均,勒差鄕任,督征任债。如此贪残之类,不可置之字牧之任,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教曰:“即见箕伯状启,则申弘均之罪犯罔赦,前所未有。人命之因此致伤,民财之如是勒夺,贪饕残虐,莫此为甚。似此蔑法之类,不可但以赃律而论。申弘均,令王府为先拿囚,其勒夺民钱,令秋曹一一督征,下送本道,而道臣这这还给该民后,形止启闻。”
4月26日
二十六日。日讲。
4月27日
二十七日。日讲。
4月28日
二十八日。日讲。
4月29日
二十九日。日讲。
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帝王求治之要,惟在实学。如求实学,必资于山林宿德。顾今招延咨访,非不勤摰,而尚未见殿下实心聘致。诚敬之道,修齐之方,无所日陈于前者。如臣不学蔑识,裒然充位,圣志之奋发,无以导迪,圣工之缉熙,无以赞襄。而今当讲帷日开之时,政须邃学鸿儒,得之于林下,俾辅我声明之治,克臻交修之美矣。已在登选之人,益加旌招,更搜岩穴蕴抱之士,礼以迎之,出入经幄,以任启沃之责,恐好矣。”教曰:“讲学之资,实在招延宿德,而鄕既有朝夕启沃之功,是所赖幸者也。”裕元曰:“批教至此,不胜惶悚。臣有何启沃之可言者乎?”教曰:“至于今辅导,无非赖卿之功也。且卿屡劝日讲,故近果开筵也。”裕元曰:“以禁卫营所在军器,从速毕造之意,有所筵禀,而此不可无句管之人。令训将主之,物力以岭南结头钱,已捧留置中,量宜划给何如?”允之。仍教曰:“军器中手弩,一发多矢云,亦能射远否?”裕元曰:“果能一发多矢。南汉亦有之,虽老弱女兵,亦能用之,此诚守城之备也。”行知三军府事李景夏曰:“弩有机牙,多纳小矢于䇶,动其机而发之,则众矢齐发,亦能致远矣。”右议政朴圭寿曰:“弩有机弩,有手弩,其制果甚妙矣。”教曰:“我国兵器中,果无如手弩之强者也。”裕元曰:“文武科会试,只隔数日,而远道儒生,尚未齐到云。各项日字,令该曹更为推择,生进放榜,亦为退行何如?”允之。又曰:“景福宫修理,不宜虚徐,第今财力,顾无其方,不能趁即区划。而材木必当豫先措备,然后可以及于用时,分付度支,材木所在邑,发关知委,而营邑之属,如或凭借横滥,骚扰民间,则责当有归。以此申饬何如?”教曰:“修理之举,果时急,而顾今材木措备,有妨农节。发关,待秋举行可也。”裕元曰:“朝臣相见礼,隔等截严,非但为其人,实重朝体也。迩来法纲日颓,朝堂揖让之际,街巷逢遌之时,全无相敬之仪。甚至于京司堂郞,混杂无分,国朝典宪,视若笆篱。言念及此,良觉寒心。捧甘各该司,申明旧规之意,另饬何如?”教曰:“朝体所在,岂可如是?各别申饬也。”裕元曰:“试规自有法程,莫敢违越,重事体而严防奸也。近因贡弊,使试官自持饭者,不过是一时通变非永久可行之例也。今番庆科,则事多苟艰,无暇容旋,而此后无论大小科,参互古式,诸般举行,使应办所措备何如?”允之。又曰:“减吏额,列圣朝受教定式。而挽近以来,外邑吏案太滥,全昧法典所载,任其加额,汔无定数,其谷腹丝身之方,无计可出。昼宵经营,毕竟病民后已。虽有朝饬,莫可矫正,以额外名色,别成一案。鄕俗之称,随以各立,小则互相倾轧,大则酿成杀越,非但村民不能支保,为官长者,反受其害。臣意各邑吏案,各巡营量宜酌定,转报于府,以为凭处之地何如?”允之。圭寿曰:“向奉圣教,各道未录启狱囚,一一修启事,行关矣。今既齐到,而并令庙堂,从长审理事判下矣。启本中诸道狱囚,只有根因之举,概于名下,而初非狱情之具案而上来,则审理之节,不可不更为关饬于各该道臣。依例议谳,从速修案,上送秋曹,以为复审决处,而且已为录启者,亦令秋曹,一一更为审理疏决,恐好矣。”允之。仍教曰:“已录启者,则自有其案,可以知狱情耶?”圭寿曰:“录启文案,在于秋曹,可据以审理矣。”裕元曰:“各道随其远近,定限发关,则可以趁期修上矣。”圭寿曰:“狱囚录启时,道臣有跋辞详论狱情矣。”教曰:“日前见平安监司审理文案,则果多有傅生者矣。”裕元曰:“正庙朝审理文案,多有御题判付以下者矣。”教曰:“正庙朝御制中,审理录果为数十卷矣。”仍教曰:“今番审理,因庆会而然也,斯速磨勘也。”又教曰:“惩贪之法,非不截严,而守令犹不知戢,甚可叹也。自今犯赃者,五年十年禁锢,如法为之可也。”裕元曰:“赃律详载《大明律》文矣。”教曰:“以此分付禁府可也。”又教曰:“日前所教把守军事,何以为之乎?”裕元曰:“各营私习,已皆为之,而把守军数,今当禀定矣。”教曰:“何以议定则可乎?”景夏曰:“奉下教后,可以举行矣。”教曰:“阙内把守军定额入番,与武艺厅,相为表里则好矣。而掖属中惟武艺厅,缓急可恃者也。”裕元曰:“把守军不可不详知根著而抄入矣。”教曰:“无根著者,果不可为之矣。”景夏曰:“营门军额,元皆有根著者也。”教曰:“入番军数,将臣似已概有料量,而予当于各营军案中,定数判下矣。果何如耶?”同知三军府事赵宁夏曰:“如是判下,甚为妥当。若非特下处分,则何敢自下擅便乎?”教曰:“都数判下于军案,则此乃政院出入公事也。”裕元曰:“军数必须从简为好。若至多数,则各营亦难成样矣。”教曰:“内门则武艺厅把守,外门则军兵把守为宜。各营军与武艺厅有异,恐难用左右番之例矣。武艺厅家在统内,而各营军则家在各处,亦有兴利资生者,自多难便之端也。武监犹患料薄,况各营军料,尤为残薄者乎?”裕元曰:“圣教诚然矣。此亦分番轮回,而训将乃宿将也。使之参酌举行,似好矣。”教曰:“从当判下于军案矣。训将举行可也。”裕元曰:“把守处所,以某门几名,某门几名书下,然后厥数可以入量矣。”教曰:“把守处所,则定数以后事也。军案判下,则大臣必当见之矣。”裕元曰:“臣带营门提学,自当得见,而入番军当有食代之例矣。”教曰:“入番武艺厅粮米石,渠厅会计条钱中,贸米均厅,而各营军亦有粮米磨链,然后可矣。”景夏曰:“阙内各处入番军兵,每朝开门,则分半出去。是为先食而趁门限还入,则每日出食,不过一次矣。”教曰:“此亦难矣。”裕元曰:“武艺厅与外营军合处,则恐或有意外之衅矣。”教曰:“善为操束,则无此弊也。”裕元曰:“军心不可以强加操制。必也众心相合,然后可以无弊矣。”教曰:“卿言是矣。”裕元曰:“此亦有统领者,可以操纵矣。”景夏曰:“见今禁军扈卫军官,番将别将领之,各处入番军兵,则皆有哨官领之矣。”教曰:“将领以军职宣传官为之,则可以知内事而举行矣。”裕元曰:“详知阙内之事,无如武艺厅。若使统长领之,则必当善为举行矣。”教曰:“统长领武艺厅,百名犹以为难。若使之添领,则尤难操束矣。”景夏曰:“大凡军制,军数虽多,大将之所约束者,不过营将五人,营将之所操束者,不过把总五人。把总以下至哨官、旗总、队长,而如是挨此操束,则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也。”教曰:“武艺厅多有营门制度矣。”裕元曰:“武监本是训局军兵,故训将谓之统尊位矣。”教曰:“果似都监军制,而料则不自都监给之矣。掖属中武技无如武艺厅矣。”裕元曰:“壬辰后设训局,柳成龙为都提调,用戚帅御倭法,训链军兵、故今之选法,以十八般武技为尚矣。”教曰:“武艺厅,自仁祖朝设始,其时三十名矣。昔时武艺厅,多有骁健,而今则多孱劣矣。阙门旧无把守,西贼后始有之云矣。把守之制果好矣。新定入番把守军诸般措处,训将主管为之也。”
以金在显为刑曹判书,吴取善为汉城府判尹。
五月
5月1日
初一日,壬寅。日讲。
以尹相定为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5月2日
初二日。日讲。
直阁圈:闵泳穆、徐正淳、尹用求。以闵泳穆为奎章阁直阁。
以林肯洙为司宪府大司宪,朴兰寿为司谏院大司谏。
5月3日
初三日。日讲。
5月4日
初四日。日讲。
5月5日
初五日。大雨。〈自初四日开东至初五日下雨,水深六寸九分。〉日讲讫。领议政李裕元曰:“即见忠淸监司成彝镐状启,则‘万东庙营建物力,先划钱五千两,量其容入,末由继用,限五千两,先即加划’为辞矣。工役浩大,有难撙节,依状请,本道上纳钱中,准此数划给何如?”允之。又曰:“即见忠淸监司成彝镐所报,则‘淸钱革罢后,时急上纳,各项支需,措划末由,势甚遑汲,就社还米五千石,特为划下,以为涂抹,而本道排结钱应用外,馀在三千两中一千五百两,以耗代年例,上送度支,馀数则年年详定作还,还充社谷’为辞矣。社仓谷最为完实,故有此请得,而耗条既有归属,则本谷之姑为贷下,不必用一切之法。依此报,五千石,许令取用,立本之节,不可无定限。某样变通准三年内,期于完簿之意,分付,而如或因循拖过,当施还谷虚留之律,以此申饬何如?”允之。仍教曰:“充还之节,另加申饬可也。”户曹判书金世均曰:“还谷中完实者,无如社还。其立本之节,在所审愼,诚不可使拖到几年矣。”裕元曰:“户判守经之论,甚好矣。”教曰:“社还之敛散,民自为之故,其谷精实矣。”裕元曰:“果然矣。外道事势,亦不可不念,故难用一切之法矣。”教曰:“可为者略施之,亦好矣。”仍教曰:“管税厅银代钱万馀两,已为上来否?”世均曰:“姑未上来,而此是商税,不足恃以为永久之物也。”教曰:“果非永久可恃者。惟当以元非应入者知之矣。”裕元曰:“圣教至当矣。管税厅百万两,入于经费,其中亦有镇抚营划去者矣。”教曰:“镇抚营钱边甚多,若有馀剩,则属之户曹何如乎?”裕元曰:“此亦难愼矣。既有归属,则今何可除出乎?”教曰:“见户曹文簿,则不恒上下,虽数十万两,犹患不足矣。”裕元曰:“度支用度,虽百万两,未易排用。而义州商税,曾有洋木等税,今为禁物。又有𨱎铁税,淸钱今又革罢,税入渐缩,管税厅事势,渐不成样矣。”教曰:“洋木初以洋物而禁之矣。今既为广东织造,则似不必禁之矣。”裕元曰:“近日称为洋木者,皆是广东木矣。”教曰:“广东木若勿禁,则洋产或有混出之虑。洋产与广东产,或有辨别之道乎?”裕元曰:“定禁条,则似有可辨之方矣。”教曰:“近日洋靑、洋红,既系洋货,且色甚不正,严禁可也。”裕元曰:“经所云‘恶紫之乱朱’,即禁其间色也。圣教诚至当矣。”教曰:“广东木则许用,而申饬湾尹,每于出来时,另加搜验,期无洋货混出之弊也。”裕元曰:“谨依下教分付矣。”教曰:“阙内墙垣颓圮,殿阁亦有渗漏处矣。”世均曰:“阙内修补,系是臣曹所掌,诚不胜闷然矣。”仍奏曰:“日前次对,有景福宫修理材木,待秋发关之教,为民圣念,诚不胜钦仰万万。而臣于伊日,未参筵席,不及详奏矣。材木则果自臣曹,买私养山,已有如干斫伐者。此则先为编筏运下,恐好矣。”教曰:“予亦闻之矣。已伐者先为运下,未伐者待秋为之也。”又教曰:“大梁所用,可为几个邪?”世均曰:“可为五六十个矣。”教曰:“间数为几何邪?”世均曰:“可为四百间矣。”教曰:“改建时,少变前制好矣。以交泰殿言之,前后殿庑相接,回廊曲阁,连续不绝,若有意外之事,易致难言之境,此不可不变通处也。”世均曰:“制度变通,谨当待下教奉行矣。”教曰:“复道筑砖架屋,仅令避雨,殿阁亦不必高立柱石矣。”世均曰:“然矣。我国无禁火之具,最为寒心处也。惠厅有水车,而臣方得工人,更令造成矣。”教曰:“惠厅水车,予已见之。而今此加造,甚好矣。此等禁火之具,常储殿阁近处,以备仓卒则尤好。和水盐鼎多储,亦可以备灾矣。”裕元曰:“军数处分,以四哨为定,臣果承览矣。”教曰:“把守军五百名,似当分四五番轮回。而若以此加之于武艺厅之中,则亦有难便之端矣。”裕元曰:“把守全以训局军为定,圣意可以仰揣矣。武艺厅同是一营军,则似无弊矣。”教曰:“以故掖庭谓训局曰外营,而武艺厅则谓之内营也。”世均曰:“日前次对,臣未登筵,军料下询时,不得条对。故各项钱谷数爻,敢此袖录进呈矣。”教曰:“都监军需,自户曹上下者,为四万石矣。”世均曰:“虽以训局言之,三手米、木、钱例,自户曹捧纳,以此上下于训局者,皆以折米计之加送,为五千一百石之多矣。”教曰:“阙内宿卫,颇为疏虞。若値幸行时,武艺厅六十名扈驾,守宫者无多。今则又有元子,尤当加意,所以把守军添数之事有之矣。”裕元曰:“新定宿卫,恐或有流弊,不可不审愼者也。”教曰:“当使训将主管,而另加操束,则可无弊矣。”又教曰:“入番粮米,若得区处则好矣。武艺厅二百名粮米为五百馀石,则今此新定军料,当为武艺厅之差等矣。”裕元曰:“此不可无差等矣。”
教曰:“节使之回,闻中国慈禧皇太后四旬称庆在今年云。宜有专价称贺之举,而咨通虽未出来,既多可援之例,使铨曹差出进贺使。”
5月6日
初六日。日讲。
以李升应为进贺正使,尹滋承为副使,姜𧄽为书状官。
5月7日
初七日。日讲。
以李寅命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元性为司谏院大司谏。
平安监司申应朝疏略:“今本道事势之遑急,罔措行且半年,而守令之责监司,监司之申庙堂,即惟曰淸钱充补也。臣虽书生,亦知今日国计之大诎,调度之不继,是以不敢望特发在赐。而以本道方有输京钱六十万两,窃附遇荒请赒之义,敢请截留二十万两,冒昧陈启,而未蒙许施矣。盖古之任一路之寄者,或値凶荒,则必请尽蠲夏秋两税,申请划赐几百万𦈏钱,而辄皆施行,则今淸钱之无用与荒岁之不获同也。而其请二十万截留,亦既请蠲税,又请𦈏钱之意也。若所欠许多,而无以代匮,则其流之害,民必受之。以今困瘁之赤子,加之以无艺之征,甚非所以仰体九重若保之念。臣岂忍为此哉?臣之请截留二十万,其意盖欲以四十万网运之费,折入于其中,以完四十万之数,则度支例费及本营添费,为三万馀两。而十二万两即三月输京之至,今愆滞而方为京司之所推督者也。计其馀不满五万两,而将以此涂抹一年支放之需。亦未暇及于兵使、守令废钱之请代于监司者,而今未得准二十万截留之请矣。见今本道危急之势,虽有智者,莫知为计。况以臣拙谋,重以疾病绵惙,其何能展一筹施一策于其间,以纾目下之急哉?此臣所以病上添病,则求退之心,如缚者之求解。欲望恩罢臣职,仍治臣屡渎之罪。批曰:”实病虽如是,重任何可遽解?还钱请划事,当有处分。卿其勿辞调理,益勉对扬之责。“
教曰:“即见平安监司申应朝疏本,则‘以向日状请之还钱除划事,又此胪列矣。该道事势,必多窘路而然,其方便之道,令庙堂更为禀处。”
5月8日
初八日。日讲。
以金大根为弘文馆提学,吴取善为艺文馆提学。
议政府启:“平安监司申应朝疏,令庙堂更为禀处事,命下矣。该道事势既如此,道臣疏启又如此,屡烦圣教,若是勤摰,曷敢不准划所请之数,以副西民颙仰之情?而三道作钱条一百三十万两,所减者为二十万,亦有不恒上下,则京司给代,将有见缩之虑。本道作钱,星火上送,就道内上纳钱中五万两,特为取用,以纾目下之急。而今此区划,出于万不获已,则投河之醪,庶可以救涸。向后事,自本营善为筹划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5月9日
初九日。日讲。
副司果李有臣疏略:“今国家有长发之祥,大小科举,恢张公道,以感动群下,则义分所在,著一私字不得之时也。及夫礼闱一开,远近失望,此岂细故也。彼不思圣教之云何,不顾众人之唾面,浊乱科场,认作常事。今见二百人中,除却势与利两个字,更无馀人幸参者。而多见含泪渡灞,景色怆惨,诚极寒心。是以向日散职之投疏,泮儒之掇簋,可见公论之不可遏。乞细垂察,无以人微而废言”云。批曰:“尔言果出于公乎?”
教曰:“即见李有臣疏,则其乖悖眩惑之说,予不忍正视矣。向来宋奎灏之肆然投疏,非不知挟杂尝试之计,而以遐土愚蠢也,故特不深诛。今此悖疏之又出,可见其一种不逞之徒,绸缪和应,坏乱讹动,全无忌惮而然。此而仍置,其可曰国有常宪乎?宋奎灏、李有臣,并为绝岛定配,当日押送。”
5月10日
初十日。诣北苑,行望拜礼。
日讲。
5月11日
十一日。御春塘台,行参班儒生应制,赋,进士宋世宪,直赴殿试。
设增广文武科会试,文取金九铉等三十三人,武取金龟洛等二十八人。
教曰:“大贤宗孙之得参此科,事非偶然。直赴宋世宪赐乐。”
5月12日
十二日。日讲。
5月13日
十三日。日讲。
以赵秉钰为吏曹参议。
5月14日
十四日。以闵奎镐为吏曹参判。
5月15日
十五日。御春塘台,行增广文武科殿试,文取李胄荣等四十三人,武取闵箕泳等二十八人。
教曰:“先正祀孙之得参科声,事甚奇喜。文正公宋浚吉祠版,遣地方官致祭,新及第宋道淳赐乐。安川府院君家,有此科声,事甚稀贵。府院君内外祠版,遣地方官致祭,新及第韩震铉赐乐。”又教曰:“此两家之科声,适在是年,事甚稀贵。忠贞公吴斗寅宗孙新及第吴益泳、忠肃公李世华祀孙新及第李轩卿,并赐乐。“又教曰:“文忠公闵鼎重祀孙之此岁科声,甚庸稀贵。新及第闵昌植赐乐。”
5月16日
十六日。教曰:“新及第李胄荣,文忠公李恒福祀孙也。赐乐,其祠版,遣承旨致祭。新及第郑元夏,翼考桂坊郑文升孙也。赐乐。新及第郑玑相,文简公郑蕴祀孙也。赐乐,其祠版,遣地方官致祭。新榜进士宋秉瓒,故山林宋达洙子也。赐乐。
以林肯洙为艺文馆提学,韩敬源为司宪府大司宪,申锡年为司谏院大司谏。
5月17日
十七日。给南海县渰死人恤典。
5月19日
十九日。引见时原任大臣、宗正卿、仪宾、阁臣、儒臣。领议政李裕元曰:“元子宫百日载届,上而供欢慈圣,圣孝弥光,下而欢悦群情,和气无比矣。”领敦宁洪淳穆曰:“百日之顷,如是泰平,不胜庆忭之忱。命哲、命吉、寿考、福禄之盛,实基于玆矣。”右议政朴圭寿曰:“今日元子诞降百日也。伏想仪度,渐就岐嶷矣。下情庆忭之忱,不胜形达矣。”教曰:“当此百日,供欢慈圣,奇幸无比矣。”裕元曰:“元子宫岐嶷之仪,窃欲仰瞻,而有所不敢仰请矣。”教曰:“当引入瞻于观物轩矣。”仍入仰瞻。裕元曰:“元子宫天日之表,金玉之相,非凡常之质。我殿下无疆之福,环东土冈陵之祝,实基于今日矣。”教曰:“苎衣今日始得而著之矣。”裕元曰:“俭之为德,养福之源。已知殿下有此惜福之圣衷矣。”诸臣以次仰瞻讫,命坐赐馔。“
御春塘台,行馆学儒生应制,赋,幼学尹昔辅,表,幼学李义甲,并直赴殿试。
教曰:“轻囚放释。”
给罗州等邑渰死人恤典。
5月20日
二十日。宗亲府启:“今此元子诞降,实是我朝莫大之庆。《国朝御牒》及《璇源谱略》,当为纪载。而在前如此之时,多有本府举行之例,或有设厅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教曰:“自本府举行。”
敦宁府启:“元子宫诞降,已过百日,实是宗社莫大之庆矣。御牒及谱册修整之役,不容少缓,依例修录何如?”允之。
教曰:“诸罪人负犯,非不关系之重,而亦不无斟量者存矣。今既事在久远,又当今日广庆之会,特施疏涤,实为导和之政。罪人洪趾海、洪缵海、洪相简、洪相范、洪相格、洪相吉、洪大燮、李善海、李塛、李兢善、赵喆增,并罪名爻周。
院议启〈都承旨金炳始、左承旨申道熙、右承旨金奎弘、左副承旨吴俊泳、右副承旨赵熙一等。〉:即伏见传教下者,有趾海等一门诸罪人,善海、塛及兢善、喆增等罪名爻周之命,窃不胜万万忧慨之至。趾海等逆节,已成铁案,有难容贷,乞亟寝成命。“批曰:”今此处分,实出于广庆之意,亦有斟量而然。即为颁布。“
5月21日
二十一日。院议再启,不允。三启,批曰:“至再至三而不为颁布,是何道理?尔等并许递。”
两司联札,〈大司宪韩敬源、大司谏申锡年、司谏愼锡九、掌令赵宇熙、持平鱼允中、献纳李镐翼、正言方孝邻、赵南轼。〉请寝成命。赐批不允。
金吾堂上联札,〈判义禁李承辅、知义禁李会正、同义禁赵宁夏、金学初。〉请寝成命。赐批不允。
大臣联札,〈领议政李裕元、右议政朴圭寿〉请寝成命。赐批不许。
教曰:“南所卫将,假承旨差下,即速颁布。”
5月22日
二十二日。御仁政殿,生进放榜。
教曰:“延兴府院君家,近甚零替,而新榜进士金世基,闻其祀孙云。瓜近初仕作窠,令该曹拟入。”绥陵参奉下批。
教曰:“户曹布、木,品甚劣下,自今以后,择品捧上。而若有如前之弊,则该邑守令,断当重勘,本司堂上,亦难免失饬之责事。户曹郞厅发牌申饬,宣惠厅、兵曹郞厅,亦以此意发牌分付。”
5月23日
二十三日。大雨。〈自二十日至二十三日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七寸。〉教曰:“生、进中八十五岁以上人,并特为五卫将,令该曹加设单付。”
教曰:“一雨成霖,尚不开霁。言念穑事,极为可闷。四门禜祭,不卜日设行事,分付。”
5月25日
二十五日。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明义录》一部,炳如日星,严如斧钺,即万世不刊之典也。今此处分,有以广庆之会,特此疏涤之举。然此等逆类,何可拟议于贷罪爻名之中乎?台阁之言,执艺之章,非不直截,而尤可畏者,百世之公论也。臣等诚未格天,辞不达意,不得蒙允,已是臣等之罪。一吁再吁,不敢屡烦者,或恐贻累于圣德也。今借方寸之地,安得无更陈明张之义乎?圣人之过,如日月之蚀,及其更也,人皆仰之。伏乞更加三思,亟寝成命,俾息一国沸腾之议焉。”教曰:“今当广庆之会,有所处分,而已悉于日昨联札之批,庶可谅予之意。”裕元曰:“即见咸镜监司徐堂辅状启,则以为:‘富宁及六镇诸邑陈荒田结,无亡船盆,辛未因道臣所启,限三年停税,以赈馀钱,取殖给代,而期限已满,流民未集,自明年复税,势实末由。更展三年,特加停税,给代则依前施行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六镇诸邑事,尚不就緖,朝家之所洞知也。依状辞退限何如?”允之。又曰:“即见忠淸监司成彝镐状启,则以为:‘社还米五千石,姑先取用,而立本之节,以今事势,三年之内,恐难准完,特许加展二年事,请令庙堂禀处矣。’本道事情既如此,则三年与五年,其去不甚相远。且道臣必有定见而然。依状请,以五年更为知委何如?”允之。又曰:“还谷所重自别,不得虚留,又不得挪移,自有金石之典,而虚留揶移之外,许多幻弄,不一其端。岭南则曰移贸,湖南则曰加作,海西则曰别作。皆为厉民之阶也。湖南、海西,此弊少戢。惟独岭南移贸,尚不祛其根源,每于与受之际,赂嘱公行,莫可止遏,毕竟利归于吏,害归于民。营门则虽准数出给,自邑必减价分给,有‘小详定’、‘小小详定’等不正名色,下吏之欺蔽,无以觉察。纵或觉察,因循掩置,经春及秋,流伊分俵,分俵之间,收捧之日,月计而无几。以钱换谷,已是法外,寡给多取,胡宁忍斯?今当派分之时,不可不一番严饬,使不敢作俑于其间。先为行会岭南,至于湖南、海西,一体知委,以为先事警惕何如?”教曰:“各别申饬也。”裕元曰:“崇儒重道,列圣朝传授之法,而追奖邃学,阐发幽光,亦美典也。赠大司宪成均祭酒李梦奎,仁宗朝儒贤也。赘于忠贞公金克成门,因而师焉。文穆公金正国,每论当世学者,必先数之。先正臣李珥称以先生,撰其状曰:‘天姿旷朗,气度高亢,威武不能屈,势利不能动。蝉蜕邱园,皭然不滓,独抱幽贞,特立长往者也。’及卒,舂不相、农不讴者逾月。文贞公金堉,编其言行于《东国名臣录》,后赐额于所居之花岩书院。其究学制行,与文正公金麟厚相似。故大司宪兼赞善李惟泰,少师先正臣金长生,得渊源之学。初聘于仁祖朝不就,逮孝宗朝,与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同为被征,登庸于肃庙盛际,遭遇之隆,宗师之重,照耀简策,诚敬。主性理之学,正大明《春秋》之义,称为当世人杰。此两儒贤,尚阙易名,士林赍郁,特为议谥,似好矣。”教曰:“阐幽彰微,实为美事,而有斟量者存,从当处分矣。”裕元曰:“故经筵官成近默,先正臣成浑之后孙也。学有渊源,从事诚敬,所著《孝经附传》等书,阐明精义,丁未一疏,尤有卫正斥邪之功。当熙朝声明之治,不可无表扬之举,超赠正卿祭酒,仍施节惠之典,恐好矣。”教曰:“此儒臣之特施褒扬,所奏诚然矣。从当处分矣。”
教曰:“奢侈之弊,已有所申饬,而至于章服,则不可不致其美观。其仪既仰禀慈圣矣。朝臣戎服之朱笠、虎须、具缨,并复旧例为之。”
教曰:“洪淳馨既已登第,放榜日,益丰府院君祠版,遣承旨致祭。”
5月26日
二十六日。教曰:“新及第闵昌植,同副承旨除授。”
御仁政殿,文武科放榜。
教曰:“新及第郑寅性,翼宪公〈郑太和〉宗孙。赐乐。”
以新及第金九铉、李云夏为弘文馆校理,朴憙阳、李胄荣为副校理,郑匡始、朴海淳为修撰,朴周阳、郑玑相为副修撰,韩震铉、李希洙为司宪府持平,并中批也。
5月27日
二十七日。彗星见。
受文武新恩谢恩讫,上命新及第宋世宪、宋道淳进前。仍教曰:“尔等年浅登科,而先正后孙,异于他家人,当思勿坠先训之道。故特为三年给暇。如是面谕,即为还鄕,着意用工,切不可一日放心也。尔等善为下去,三年后上来可也。”都承旨金炳始曰:“圣念至此,本家承聆,必当阖门感颂矣。”
教曰:“向日科场作闹之悖儒,既令秋曹,查得其实犯矣。似此不法之类,合置重辟,以杜乖乱之习,而特推好生之意,刑曹捉囚罪人赵锺夏,严刑三次,远恶地限已身定配,勿拣赦典。至于郑致卿,别无更查之端,特为放送。”
以宋近洙为艺文馆提学。
观象监启:“今此慧星,见于西北方。在前如此之时,则择定文官中名官数三人,本监官员,同为测候矣。今亦以副司果金鹤镇、兵曹正郞李建昌、副司果洪健植,测候启下何如?”允之。
5月28日
二十八日。彗星见。
诣景祐宫,展拜,历拜恩信君、南延君祠宇。仍觐云岘宫。
以闵成镐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
5月29日
二十九日。彗星见。
5月30日
三十日。教曰:“即见平安监司申应朝查启,则安时协之凌逼长吏,勒取财货,俱系蔑法之事。道臣之行,查如是的确,则所谓供辞,自归诬罔。此岂寻常处之乎?安时协,施以窜配之典。”
六月
6月1日
初一日,壬申。教曰:“以儒疏事,前后申饬,不啻截严,而近日之递相伏阁者,一向挟杂,不畏君命。岂有如许士习乎?日前又有所处分,而今闻阁外儒生,尚不退去。似此无严之徒,断当绳以重律。不无斟量者存,其疏头停举。”仍令秋曹一切禁断,即为退送。
前掌令韩龙圭等疏略:“噫噫!臣等道内定州前承旨臣赵光淳许多贪黩之状,不可覶缕。而年前愿纳一款,寔出国计之不得已。渠反作利实垄断,富民则恐动而诛求,知旧则嘱托而请贷。吮膏既甘,则或为见漏;宿憾所逞,则匿用暗箭。其做事之凶谲,行已之纵恣,此其一大罪也。今春陈贺,偃卧私第,不参嵩班,阴有怨天之心,此其二大罪也。本道文武科之分馆,越荐也,利己害人之事,已登于副司果臣崔奭奎疏本,群冤毕申,不敢更肆烦渎,而其罪状不可以既往勿论,此其三大罪也。凡为臣子者,有一于此,万戮犹轻,况恶之贯盈者乎?且前持平臣赵愿祖,素以荒杂之类,不可以人伦责之。一听光淳之指嗾,助虐謟事,讥讪朝廷,即其习性。渠辈以遐鄕疏踪,过蒙殊恩,殚竭之诚,宜倍馀人,一切反是,犯负君背国之罪。伏乞赵光淳、赵愿祖等永刊仕籍,远恶岛限已身长流,俾关石重焉。”批曰:“当有处分矣。”
教曰:“即见前掌令韩龙圭等联名疏,则赵光淳之许多罪犯,不可以人理身分责之,而如是胪列,可见一道之公愤。至于赵愿祖事,以向日事推之,可知其行已无状。似此之类,断不可置诸朝着之端。赵光淳为先施以绝岛定配,赵愿祖勘放属耳,不无斟量,永刊仕籍,放逐鄕里。”
6月2日
初二日。命安胎时奉函承旨申道熙加资。
以梁宪洙为左边捕盗大将。
6月3日
初三日。平安监司申应朝状启,金善柱不法之事,依关辞详查以闻事。教曰:“查启如是的确,则其所犯诸条,不可仍置。自本道监营,一一还推,出给该民处后,形止状闻。”又教曰:“即见平安监司申应朝查启,则金善柱之恣行侵虐,如是无严。究厥所为,万万痛骇。此,不可以削职而止,施以窜配之典。”
6月5日
初五日。教曰:“霖雨损稼,星氛著象,政必有阙。灾不虚生。迨此修省,惟在尚俭务实,以为一分消弭之道,而挽近奢靡之弊,日甚一日。僭饰滥服,全无防限。贸迁之刁腾,风俗之淆漓,未尝不由于此。思之及此,宁不寒心?从今以后,军物章服外,纱缎珠具之属,一切严禁。而如是饬教之下,无论朝臣士庶,若有犯禁入闻,则断当以法处之。自庙堂各别申饬,亦为行会于八道四都。”
给全州府漂颓户恤典。
6月8日
初八日。以李起镛为吏曹参议,金世均为艺文馆提学,徐承辅为弘文馆提学。
6月9日
初九日。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
云观之告星,警有日矣。臣闻天人之际,精祲相荡,事作乎下,象动乎上。今天之若是著象,或有所因而然耶?圣心儆惕,丙枕靡安。向于班次,面下责躬之教,勉臣以辅导之责。又于日前,诞宣尚俭之谕,克尽消弭之道。此诚周王之侧身修行,大舜之责难于臣者也。臣不胜钦仰攒颂。而如臣无似,冒据匪据,既不能燮理寅亮,终不得对扬德音,乖盩致灾,职臣之由也。顾,安有禳灾之术,可以仰副我圣上求助之万一也哉?亟赐斥退,以答天谴,区区之望也。臣既承圣教,愚忱自激,敢效古人责难于君之义,冒陈一得之见,惟圣明察之。先儒有言曰:“徒恐惧而不修省,犹无惧尔。”既知其可恐而可惧,则必当修其身省其过,行其应天以实之方,然后灾可使转而为祥,否可使回而为泰矣。苟或灾至则忧,灾已则休,甚至曰是适然也,未必尽验也,循常习故,姑息偸安,则实非所以恐惧修省之意也。盖天下之实理,万古之实事,载之圣贤经传,必须沈潜玩绎,体验心得,发而措诸政令事为,以实心行实政,朝行暮行,无一不出乎诚实笃实之地,则景星德星,其将不日夬睹矣。惟殿下益励立志之工,以尽应天之实焉。
教曰:“所陈若是切实,敢不服膺?”裕元曰:“元子宫诞降百日后,以《御牒》、谱册,依例修录之意,敦宁府草记允下矣。从前如此之时,自该府关问敦宁有无,于八道各邑,仍捧礼木,即已例然,而年前因大臣筵奏,勿为举论。今当广庆之会,方有成命,别设都监,则使之遵用往例,实系覃恩之盛典。故敢此仰达矣。”允之。又曰:“即见统制使李周喆状启,则以为:‘固城还邑事,详审形便,博采物议,则旧邑要冲,固当复设,而以年前帐籍时作闹事,民情多有掣碍。且以物力言之,布在民间,还邑之役,待其收刷,始可经纪。营下春元一面,属之中营事,并请令庙堂禀处矣。’固城还邑,便是大同之论而统帅所启,举言要冲之地。又言复设之不暇,则其便否自在其中,不必持疑。待秋成还设之意,更为申饬于巡统两营,毋敢复出横议。至若春元一面,虽曰营下,梱任之不关民事,自是法例。帐籍之属于中营,尤不稳当,所请置之何如?”允之。又曰:“炮粮剩馀米七百石,留在别营之储留库,每于七八月间,收捧矣。今此把守之军粮料,无他可划之方,以是直为划付训局,庶可为一臂之用。而大抵养兵之道,足食然后,可以足兵。臣本书生,未学军旅之事,亦无理财之才。凡他方略,惟恃掌赋及将兵之臣。而以把守军事言之,里面看之,不过是把门警夜之任,而外间,则以此事转相滋惑。臣等屡次仰禀,至蒙不为张大之处分,臣岂不仰揣圣意,而家谕户说,莫可洞然知之?凡诸规模之立,式例之定,务从简便,毋至弊生,其中不可收拾之境,千万颙祝。”教曰:“此,不过为把守而设者,则诸般事自当简便,而外间之转相滋惑,必不知里许而然也。”裕元曰:“设置把守,果是创有。然阙门不严,或有拦入之弊。以近日事观之,击鼓人何可如是相续乎?臣意,非但差备门把守,阙门把守,亦当严束矣。”教曰:“近者击鼓颇多。杂人无难入阙,是宫门之不严故也。”裕元曰:“各驿之弊,有不可胜言也。许多痼瘼,不可一一指陈。而西北置邮,尤速于传命也。近日凋残莫甚者,位畓尽归于权卖。虽有年前朝饬,未尝不有还推之举,其难支之状,又复如前。此非他故,大小分行,惟事凌勒,滥把仍把,便成恒例,甚至于责出轿贳,反钓其利。马匹之数,自有定式,卜駄输致之际,贳牛贳人,鞭扑狼藉。此等料外之费,皆出驿属,是岂可行之事哉?海西之金郊驿,专为关西也;关东之银溪驿,专为关北也。臣年前目见其弊败,不觉寒心。至若湖南、湖西,以至畿内,则以耽罗之岁贡、岭南之朔膳,奔走疲困,莫可支保。此亦臣所知也。严饬各道道臣,进上物种之转输外,毋敢滥付私卜之意,措辞行会,如有入闻者,不饬之该道臣,从重谴责何如?”教曰:“各别申饬。拨马亦申饬,无得付私卜也。”裕元曰:“债讼族征之弊,前后朝饬,不是截严?而漫不知戢,弊复如前。浮浪子弟,乘时售计,京外良民,无以支保。以旧债言之,本钱已偿,加利尚存,年增岁积,迄无淸帐之日。姻娅族戚之不知面目者,无罪侵责,为官长者,视若应行,伪标假券,执若左契,村巷瓶罂,日以罄竭。此实由于上下和应,看作货窦,纵知排征之冤,真赝之别,寻常掩护,惟捧乃已。京司则或有顾忌,莫敢肆行。至于各道,恬不知畏,谓之以遐土事,无以入闻,恣弄不法,自作窝主,毕竟官吏分利迷藏,债主可恶可哀之事,安有加于此哉?今此严禁之后,如有现发者,非但守令之重勘,责亦有所归。以此意申饬于京司,亦为行会于八道四都何如?”教曰:“此果民生之巨弊也。别般严饬可也。此事予亦闻之,今见卿奏矣。”裕元曰:“奉朝贺尹定铉,三朝老臣。年过八耋,菽水难继云。其子行护军泰经,特畀一邑,俾伸孝养之情,实合优老之盛典。故敢此仰达矣。”教曰:“所陈实合优老之典。分付铨曹可也。”右议政朴圭寿曰:
近日,彗孛示警,恒雨无节,我圣上惕然修省,十行丝纶,深察弊源,痛禁奢侈,申戒中外,即此施措得宜,有足消弭氛祲矣。第如臣无似,备位三事,燮理之化,毫无裨补,灾异之见,岂非厥咎?惟愿斥退,以答天谴。然犹区区之愚衷,不敢不粗陈荛说,庶备采择。窃以为皇天无亲。克敬惟亲,则应天以实,岂可以虚文为哉?圣王所以克享天心,与天合德,盖其钦钦慥慥,造次食息,惟以代天理物,作为己分内事。斯须之顷,未敢忽焉,则一政令一施为,莫不实心以出之,实事以行之。于是乎民蒙其福,而自天祐之,四海之内,无一物不得其所,而咸囿于太平仁寿之域。降及后世,所以事天敬天,未免为节文仪制之循行故常,一遇灾眚,未尝不恐惧警惕,修举一二弊政,而逾时过境,还复因循,应天以实以文,其有不同,乃如此矣。人为天地之心,而人君之一动一念,直与天通。是故一念之善,足以致景星庆云;一念之非,足以致灾眚气祲。一念之善,民有终身而受其惠者,一念之非,事有海内而被其害者,可不勉欤?可不惧哉?惟我殿下,圣智天纵,励精求治,仁民爱物,至诚恻怛。今若于一日之内,试念八域民一日之事,鱞寡孤独,穷迫无告者,几人矣;水火盗贼,残害性命者,几人矣;横罹狱讼,败家失业者,几人矣;抱枉怀冤,无处申白者,几人矣;扶携流离,宛转道路者,几人矣;不堪征敛,卖子鬻妻者,几人矣;官长贪饕,不保田宅者,几人矣;山采林樵,虎食蛇啖者,几人矣;服勤南亩,病于夏畦,者几人矣?此皆殿下之赤子也,以殿下为斯民父母之心,其必丙枕靡安,玉食靡甘,悯恻矜怜,恩所以拯济而安顿之矣。如欲拯济斯许多生民,安顿此许多赤子,殿下其将何术以行之?何道以治之?以臣愚昧,百回思量,终不能得其术得其道,而为殿下陈之矣,无已则窃有献焉。殿下临御以来,臣邻陈勉之言,必曰“人主一心,万化之原。”此固千古不易之正论,而殿下之闻此说,亦已多且久矣。安得不支离可厌,同之于老生陈腐之常谈哉?今臣所献,未暇敷陈斯言之为千古不易正论,而辄敢曰,我殿下必有拯济斯生民,安顿此赤子之心,而必求拯济安顿之术与道矣。是惟在殿下一心上耳。诚若是焉,则今日国计之耗绌,不足忧也,风俗之侈靡,不足论也,彗孛之为眚,行且自消而自灭矣。惟殿下懋哉?
教曰:“所陈若是切实,敢不服膺乎?”仍教曰:“各道囚徒状启,何不上来乎?”圭寿曰:“向于发关时,以各道程里远近,狱囚多寡,分别定限,而关西、岭南,狱案最多,故以六月晦前上送之意,申饬矣。近道则间或来到,而关西、岭南,尚无消息,更当发关申饬矣。”教曰:“平安道何为甚也?从速举行之意,分付也。日前见京畿审理,参看检题跋辞,则其可以傅生者,了然可知矣。”圭寿曰:“汉高祖入关,除秦苛法,只存约法三章,而杀人者死,居其第一。以此观之,杀人之狱,自古最重,不可以不忍之心,辄付好生之论,所以辟以止辟者。刑一人而所惩畏者千百,其人则犯罪之人,从以止息之论也。当今广庆之会,宜布好生之德,而亦有不可不审愼者矣。”教曰:“初覆、再覆、三覆语,正庙朝御题有之矣。”裕元曰:“大凡狱事甚重,当为详审处之,未可草率观之。故克愼克审矣。”圭寿曰:“杀狱初检之后,更待复检而决之。如或初检复检,狱情参差,则又行三检、四检。自来治狱,其严如此。昔在正庙朝,京外狱案,屡命审理,多有亲题判决,而其或守令道臣之误决者,虽年久之案,往往谴削窜配,狱体之重,有如是矣。”教曰:“斯速为之可也。此时异于他时,可以宥者宥之,而如或有当刑而不刑者,则此非常宪矣。”
6月12日
十二日。以金大根为判义禁府事。
6月13日
十三日。引见大臣。领议政李裕元曰:“即见全罗监司赵性教所报,则‘淸钱革罢后,本营事势,日甚遑汲,就社米中五万石,待秋成执钱取用,即以详定立本,限五年只纳耗条,本谷待年熟更为充纳,而本道结钱中,限三万两,姑先贷下,趁秋备纳为辞矣。’钱货通变后,各道所请,无非经法之外。然此不无阔狭之道。且有湖西已施之例,独于该道,有难靳持。五万石取用及详定立本耗条备给,并依施。至于本谷之待年丰,虽曰纾力之计,谷变为钱,钱变为谷。又拖多年,有非籴法,所请置之。结钱贷下,纵无其例,言念事势,足汲西河之水,限三四朔,依此数宽限之意,分付惠厅何如?”允之。又曰:“两医司之凋残,比他最甚,生徒无以支保,常所矜念。而译院各厅与云监画写,各有赴燕一窠或两窠,至于两医司,则只以一窠轮回。多年勤劳,往往有老而未获之叹,此合有存恤之道。且有年前,译员、算员加设一窠之例,从今以后,节行赴燕一窠,依译院学官厅例,特为划付,似好。故敢此仰达矣。”允之。又曰:“君父之前,陈生财之说,极涉未安,而广东木靑花出税,补于经用,好矣。”教曰:“欲如何用之乎?”裕元曰:“受置户惠厅,有公用则庙堂句检用之,自上或有入用之处,则亦可以入用矣。”教曰:“如是磨链,好矣。”仍教曰:“即今山林,只为一人乎?”裕元曰:“任宪晦一人矣。”教曰:“甲子以后,别无山林之抄选矣。近来作故山林,有可称者乎?”裕元曰:“近来山林,赵秉悳学行超异矣。”教曰:“向日所奏节惠三儒贤,果年代久远之人矣。”裕元曰:“成近默则近来之人,而李梦奎、李惟泰即仁宗朝、肃宗朝名贤。其子孙微微,其道学高明,不能褒扬矣。”教曰:“卿所奏三儒贤事,其时不能准许者,欲考见其事迹,非有他意。予岂后于慕贤之心也?今皆依奏施之也。”裕元曰:“向筵所奏三儒贤褒扬事,今承下教。此,崇儒重道之盛意也。臣固钦仰万万,而因此有仰奏者。故经筵官赵秉悳,先朝礼遇之山林也。实学文章为士林所推重,尚未蒙恩施,甚是缺典。超赠易名,一体举行何如?”允之。仍教曰:“讼者,法司之所系,而自捕厅或有决处者云。捕厅,贼情所系之处也。于民讼,有何关也哉?”裕元曰:“自捕厅或有决处者,欺人取物,与官属辈偸弄公谷,与贼情无异,或有捕治矣。”教曰:“民讼可以申饬也。判尹民讼,善为决处云矣。”汉城府判尹吴取善曰:“伏承下教,极为惶悚。臣年老无以堪当,惟伏望体谅矣。”教曰:“此判尹可以久任矣。”裕元曰:“久任亦可为之。曾经数处藩任,皆善为之矣。”
命安胎使以下施赏有差,忠淸监司成彝镐加资。
以李景宇为总戎使。
6月14日
十四日。以李根弼为司宪府大司宪,成夏庆为司谏院大司谏。
6月15日
十五日。教曰:“吏兵批褒贬陞降,自今为始,依前为之。”
给全州府漂颓户恤典。
6月17日
十七日。教曰:“殿最后陞降,法意甚重,所以有日昨下教矣。必参互等第,严明黜陟,无或有一分爽实之意,分付吏兵曹。”
6月18日
十八日。大雨。〈自十六日人定,至十八日申时,水深六寸八分。〉诣璇源殿,行茶礼。
6月20日
二十日。药院入诊。都提调李裕元曰:“近日老炎益甚,元子宫气候若何?”教曰:“间经水痘,而恰如正痘。自五月为,始极其平顺,今已出场矣。”裕元曰:“元子宫间经水痘,症候平顺,不烦本院待令,勿药遄复。慈圣之嘉悦,圣心之喜幸,群情之庆祝,何可形达乎?谨稽各殿宫已行之例,告布之节,令该曹择日举行何如?”允之。又曰:“向日公退之时,闻有仁川府来呈瑞龟,而臣则虽未得见,果是稀有之祥也。”教曰:“昨见高时鸿疏,则以此事,至有设科饰庆之请,而适然之事,不必如是矣。”裕元曰:“此疏之称瑞,亦无怪矣。”教曰:“龟形甚大,长可一丈有馀,广亦如之。伸颈,则恰为二丈许,而假量一间屋子,不可容两龟矣。龟大之说,于古闻之,今始见其大矣。”裕元曰:“古之《瑞应图》云:‘德化湛渍,渔猎以时则出。’又曰:‘王道无偏无党,尊用耆旧则出。’今此祯祥,莫非我殿下治化及物之致矣。”教曰:“孝宗朝沈馆住驾时,亲见大龟云矣。”裕元曰:“果在宁陵志矣。”教曰:“写字官李每龙有笔名,而入燕时功劳,封君云,然乎?”裕元曰:“此是丁应泰辨诬奏文时事也。”教曰:“入燕时,此人有所书者耶?”裕元曰:“辨诬时,多有疑阻,昏夜每多书写,种种有受困之事。此人抬眼临纸,如双烛照映,不错一字云事,载李文忠廷龟文集矣。”教曰:“每见古昔盛时,果多有功之人矣。”裕元曰:“人物之辈出,多在于宣庙盛际矣。”
教曰:“元子宫水痘平复,喜幸曷已?药院虽无别入直,如此大庆,岂无施赏之典?都提调以下别单书入。”
教曰:“把守军称号,以武卫所为之,令训将仍为句检。”
以新及第尹致聃、徐夔淳为弘文馆副校理,金允植、郑寅协为修撰,洪永禹、闵种默为副修撰。并中批也。
6月21日
二十一日。元子宫水痘时,内医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
6月23日
二十三日。以李景夏为判义禁府事。
三军府启:“即见咸镜监司徐堂辅、北兵使金永求状启:则‘庆源屈项津,有异样小船二双,放炮骤至,居民崔宗达家人畜什物,劫掠载去。常时失饬之该府使咸熙亿罢黜,其罪状令攸司拿处,该邑座首、军官等,捉囚,该府崔宗达馀存家产,并待回下举行为辞矣。’六镇隔在一带之水,鸡狗相闻,沿陆来往,已极骇然,骑船掠去,尤为可骇。府使自当拿勘处之,而人畜则外似被劫,内实和应。此,不可寻常看过。其所去处,各别讥诇之,意严饬道帅臣。在囚诸人,不宜许久淹滞,姑为保放,其家产,自兵营从长措处事,分付何如?”允之。
6月24日
二十四日。咨覆中国礼部文中等因件。“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片,再准沈葆祯致臣等函,称据洋将日意格云:‘日本尚有五千兵长崎。台湾退兵后,将从事高丽。法、美与高丽,前隙未解,必以兵船助之,高丽不足以敌三国。若中国能令高丽与法、美立约通商,则日本势孤,不敢动兵,高丽之民得保全,即使日本妄动,高丽力亦足支’等语查。日本觊觎朝鲜,匪伊朝夕,外国新闻纸屡言之,日意格所言,未必无因。若日本果欲逞志朝鲜,兼有法、美相助,势难漠视。至与法、美立约通商之说,从前各国,屡有此意,历经臣衙门,婉转阻止。今既有所闻,谊应从实告知,拟请旨饬。下礼部酌量,密咨朝鲜国王,豫筹办理。谨付片密陈,伏乞皇上圣鉴谨奏。同治十三年五月三十日奉朱批,依议钦此。”
6月25日
二十五日。大雨。〈自前夜四更,至今日未时,水深六寸八分。〉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北咨之出来,是飞行之边报也。日本与西洋,虽云交通,其绸缪之状,我国之所未的知也。脱有不虞之事,迩来器械精链,设炮相望,峙粮亦支几年之需。然其在安不忘危之道。内而备豫,外而固圉,尤宜申严矣。臣于日前,已饬沿边防守之臣,使之瞭望驰报,未知举行之如何。而每以此等事,视若文具,玩愒度日,不无其虑,分付各阃营,俾无敢稽忽之地何如?”教曰:“虽无边报,防守之节,何可一时稽忽?各别申饬可也。”又教曰:“咨文辞意,果何如耶?”裕元曰:“总理衙门欲报我国之有事,则只言有事而已,何为以通商等说,有若恐动而诱之者乎?中国事有未可知,而我国之准备器械,严守边圉,何可少弛乎?备之而卒无所用,则尤为大幸也。”教曰:“此时,邪学,尤为痛禁。必缘杂类和应,有此事也。洋人不知我国里许,则岂敢出侵犯之计乎?”裕元曰:“兵法最要者,内应也。彼人之潜通我人者,欲知我国之事也。如无内应,几万里外人,何可轻投异国乎?毕竟有攀援之阶,其阶不出乎邪学之类。而兵书‘人之用谋,我亦用之。’安知无今有觇国之人乎?今此下教,禁邪尤严之教,深诊锄根之方矣。”教曰:“卿言节节是矣。彼人何可无阶而潜入乎?所以欲痛禁之意也。”裕元曰:“筵退,谨当严饬左右捕厅,又饬各道镇营矣。”又曰:“时御所修理之役,见今方张,而向日所划二十万之数,几至罄用。且役处浩大,年前新定式例之外,筹摘出来者,将无限节。惟在自内戒饬,俾尽抟节之方。至于间架之规,旧建修理,尚未入量,新建之役,何暇议到乎?臣意,先为专责于葺补等事,如有连构加建者,姑待纾力,以为经纪之地,似好。”允之。又曰:“向于筵中,略陈阙门把守不严之事矣。把门不严,故闲杂之类,无难拦入。甚至于击鼓,几乎无月无之。击鼓人,虽从敦化门入,而曜金门出入之人,皆是宫属,则尤宜愼严。从今以往,申明旧规,必检信汉等诸牌而许入之意,分付兵曹,而如以颜私有阔狭之弊,则该堂郞断当重勘。将此举条,揭付壁上,常目恪遵何如?”允之。又曰:“今夏潦水,罕见也。各道颓压之启,相续登闻。我殿下深轸哀矜之状,每下顾恤之处分,臣固钦仰万万。而在昔法意,则十户以上,获蒙恩典,伊来公谷不敷,更定以五十户矣。行之几年,猝难变通,而灾民仰哺斗升亦重,按藩守土之臣,对扬德意,岂或少忽?然灾有深浅,户有大小,其奠接之方,各别顾助之意,更为行会何如?”教曰:“各道水灾,果近年初有,而方农之时,民生之栖遑失所,诚极可闷。依所奏为之也。”裕元曰:“今年税船致败之报,已屡至矣。汎舟海上,涉险经危,有非人力可责。而娴路水手,虽曰年年来往,至若风浪所激,何可如地方之人尤为熟谙者乎?护送官员,若能事事恪谨指导,岂至于是也?言念举行,极为寒心。见今臭载邑,自当按例照法。而虽已为过去处,这这申饬,毋敢如前稽忽。且以沙格辈言之,逗遛僻屿,分石和沙,酣于偸弄,坐失风顺之时,尤为可恶。分付各该道臣,诇察其故,败与实败之情节,以为参酌正法何如?”允之。又曰:“使行从人,元有定数,毋得滥率,法意至重,所以有渡江别单修启之规矣。挽近以来,元数之外,别立许多杂名色,此湾、栅间所云,无牌驱人者也。匿影潜入,横行彼中,或经年不还,或间路径归,防限之无节,边禁之解弛,莫此为甚。今别行在,即如有似此之弊,书状官及湾尹,难免其责,该首译断当重勘。以此先为行会于湾府何如?”教曰:“各别申饬可也。”裕元曰:“守令十考十上人之,递付京职。稽之古法,外轻内重而然也。近来递付之后,举作闲散,徒得善治之名,实无善治之效,有欠于偿功之政。已满十考人,不必以内移为准。虽値瓜朔,勿拘迁转之意,分付铨曹何如?”允之。又曰:“沿海邑守令,多有见窠矣。此时差代,有难迟待都政。令铨曹差出,使之不日下送何如?”允之。仍教曰:“不日与不多日之限有异乎?”裕元曰:“不日之限为三日;不多日之限为五日矣。”右议政朴圭寿曰:“今番咨文,虽是飞传驿递,其事也关系于军国者,甚大矣。”教曰:“此时守令,宜加愼择,而有将略者收用可也。”圭寿曰:“大臣、将臣,当商确差送矣。”仍曰:“是岂君臣上下恬嬉之时乎?用兵之举,则谷与财豫为措备,然后可矣。而此犹属不急之务也。伏望殿下益懋修德化民之道,则彼必不敢来侵。至若防守备御之策,下询大臣而处之,未晩也。殿下任五百年宗社之责矣。仰念付托之重,益懋长远之图焉。臣等祈祝之心,举皆如是,在圣心尤当如何?中国自古有战争,而东国僻在一隅,宜无是事。然高丽专尚干戈。至于我朝,圣神相继,治跻太平,只有壬辰、丙子两乱而已。见今民不知兵之馀,一闻此言,则必皆惊动畏怯。殿下凡于政令注措之际,一以修德行仁为务,则民皆感服,众心成城,自无外寇之来侵。伏望益加圣念焉。近以把守军事,圣念虽勤,此是微事。昔者周公之戒成王,有《书》曰《立政》。其意盖自三事之臣至于庶官,罔非正人然后,可以立一国之政,立一国之政,然后海隅诸邦,罔不率服。其劝戒诰勉甚大,所以致郅隆之治也。穷兵黩武,未必如秦皇汉武,而治法宜遵成王矣。何必以五百名军兵,屡勤圣念乎?宏大其规,长远其虑,则将帅自可得人,亦足以制胜千里之外也。”教曰:“大臣之言,皆恳摰矣。”仍教曰:“禁卫新营之军器修备所入,假量为几许乎?”裕元曰:“此则训将登筵,下询恐好矣。”训链大将李景夏曰:“既往所入为二万两,而机械虽有所造,弓矢姑未及成,又有十万金,然后可以毕役矣。”教曰:“车制各自不同云,而其制样,予未见之矣。”裕元曰:“已毕者,携入大内,以为亲鉴似好,而物力钱淸钱十万两,先为加划,不足之数,次次区划,尽毕后都数,当仰达矣。”教曰:“量宜为之也。”
教曰:“秋令将届,一雨复此连霔,言念穑事,极为可闷。再次四门禜祭。遣正卿,不卜日,虔诚设行。”
以郑范朝为奎章阁直提学。
教曰:“五部民户颓压,依前例摘奸以来。”
全罗监司赵性教,以“全州等邑民家漂颓”启。教曰:“今年水灾,近来罕有,而湖南殆若偏被。完伯前启中,许多人命民户之渰没漂颓。念其景色,尚未定怀。意谓雨势稍止,奠接庶就。今见续启,怛然惊心,有倍于前。死者惨矣勿论,当此方农之时,哀彼栖遑,道路呼号顚达者,何以寄命?亦何以有秋乎?兴言及此,锦玉靡安。元恤典外,道臣虽加助给,在予怀保之心,不容但已。帑钱一万两,特为划下,道臣量宜俵散前后灾户,而此虽无补,亦足为投醪之义。分给时,道臣以此意使之晓谕,更加顾助结构、奠接之策,斯速经纪,俾无一民失所之叹。渰死人身还布,亦并为荡减,而慰谕纶音,玆又撰下,道臣令各其邑守,遍行坊曲,一一面谕于灾户民人,咸使知眷顾恻怛之至意事,庙堂措辞分付。”
6月26日
二十六日。观象监以“彗星消灭”启。
下湖南被灾诸邑纶音。若曰:“极备之灾,固往往而至,如今夏大浸,殆挽近创有。庶土混入怀襄,群黎乃坠昏垫,而惟玆湖以南,被害尤酷。陂堰溃裂;而岁功失成熟之望,井闾荡析,而民庶多胥溺之患。数千户漂颓,已极惨报,十馀名渰没,岂胜惊心?哀我无辜,罹此无前之灾,饥痿之命,沈投鱼鳖之窟,漂荡之喘,叫号沙砾之场。九重虽夐,想到其光景,宛如在目,恫若在躬。苟究致此,实由寡昧凉德。上不能感孚天心,下无以怀保民生而然也。凡系修省,罔敢少忽,而矜恻忧闷之心,曷其尽喩?宜即遣使慰抚,而此时沿路供亿,亦所当念。特捐帑金一万两,令道臣守宰量酌均俵,漂户之结构,渰命之瘗埋,趁速措办,仍蠲死者之还布。此虽河醪之投,庶为薪火之救。其在宣化分忧之地,必当烂加商确,随邑逐户,悉心抚谕,不待予言之再,而方来安堵乐业之望。犹复耿耿,锦玉靡安。尔等体予恻怛之念,流离漂梗,复作泽鸿之安集,疆理污莱,更期田豚之祝穰,回啕为笑。依旧胥匡,则惟予一人,庶弛南顾之忧。咨尔有众,咸宜知悉。”
6月29日
二十九日。御仁政殿,受元子宫水痘平复称庆。陈贺讫,领议政李裕元曰:“庙务之关系非轻者,虽于贺班,不得不奏达矣。我国与日本,结邻通信,已三百年,所以无一衅端,有百和好,书契之以礼,赠给之以时,毫无相失。忽于三年之间,无故阻隔,今则无异闭关绝约。我国尚不知其所由,只信一训导之言,任其所为,渠自得意,恣横放肆。广占家舍,偃处邑底,囊括三南,都贾百货,足迹之不到倭馆,已至几年。此固法外,而别差之入处馆所者,并为遏止,事之闪忽,意之叵测,罔有纪极。且其公木之幻弄,债殖之无厌,一道嗷嗷,万口难掩,犹属薄物细故,而按藩守土之臣,举堕迷藏之术,虽知其罪,莫敢显言。国体之亏损,约条之堕坏,实由于此。臣于春间,严饬新去道臣及莱府,公木则使之收刷以待,而放债之尚此狼藉,未知何故。臣意,釜山前训导安东晙,发遣府罗将拿来,严核正罪,别定渡海官下送,探其委由后登闻,其公私幻弄之物,令道臣一一查出,一并属公,补用于军需何如?”教曰:“依为之。别差尝所往来于对马岛者耶?”裕元曰:“别差亦译窠,而往来彼岛,无事则以讲和好,有事则以探机密者也。挽近数年,遏阻不送,以至衅隙渐生,而彼情无由闻知。今计,莫若别送渡海官,详细探来之为宜也。”教曰:“予亦欲送探彼情者久矣。”右议政朴圭寿曰:“向以安东晙之姑留干当,虽有下教,而渠既自作不法,全道嗷嗷,前后罪犯,毕露无馀。且以其边衅言之,日皇逐出幕府,总揽国政,即其夸张也。对马岛主之曰‘皇’;曰‘敕’,即彼自尊之称,非求我国之称‘皇’而称‘敕’也。且岛主爵秩之与前异称,无怪其加授兼带也,而谓以违式,遽却其书,至今多年,仍无究竟。海外异俗,安得不致生嫌隙乎?虽寻常朋友之间,人遣书札,拒之不纳,必当含愠,而况交邻讲好之地乎?领相所奏,果系时急,而安东晙断施当律矣。”教曰:“对马岛主左少卫将军之称,是前日所无耶?”圭寿曰:“然矣。”教曰:“近日疏儒,啸聚杂类,作弊不少。前后令饬之下,何敢一向如是乎?令刑汉两司左右捕厅,一并捉囚可也。”裕元曰:“以儒为称,则恐不可自捕厅举行矣。”教曰:“此岂可以儒生待之乎?出没京外,为弊莫甚。此是无赖辈,则虽自捕厅捉致,亦何不可乎?”裕元曰:“谨以圣教退传于法司堂上,使之随现捉仰闻矣。”又曰:“松京城役,今既停止矣。助役钱一并勿为举论,勿复责纳之意,关饬,恐好矣。”教曰:“城役已撤,何可有民敛乎?并使置之可也。”
教文若曰:“元子适有疾恙,惟忧方深,皇天诞降休祥,乃瘳则喜。此诚一国之同庆,讵无十行之用宣?念祖宗佑予寡躬,而世嫡锡玆胄胤。重辉重润,听汉代之歌谣,克嶷克岐,宛邰室之仪状,百灵共护于左右,蒙养有方。一念靡弛于昼宵,节宣罔忽。属値夏季之月,偶婴时行之疴。证形虽轻,是谓痘疮之小者。汤剂宜愼,矧玆襁褓之中乎?燕寝自然屡兴,中心有戒。医院无烦移直,外人不闻。于焉荣卫之获完,依然孩笑之可爱,体若胜昔,已收琼浆珠靥之功。疢不浃旬,宁籍参温术补之力?斯实,荷上天之阴骘,于以悦东朝之慈心。正惟胜邪,膺箕畴康宁之福。庆必由善,巩周家宥密之基。荐牲醴而祗告,自庙徂宫;出纶綍而载宣,至陬与澨。一年内贺仪再举,八域中协气长留,体乾坤之好生,施恩布德。霈雷雨之作解,荡垢涤瑕。自本月二十九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百禄是遵,予方勉推己之政;万世永赖,尔其怀保子之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徐承辅制〉陈贺时各差备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李敦相、宣教官金裕行,并加资。礼曹参议洪承亿,百官加,亲授。
教曰:“俄于筵中,有所下教于大臣矣。近闻‘京外杂类,称以儒疏,逗留公廨,啸聚无赖作弊,莫甚’云。前后饬教,果何如?而秋曹之不能禁断,诚极骇然。当该堂上,并从重推考,杂类辈,自该曹一一捉得严囚,以闻。”
忠淸监司成彝镐,以“公州等邑人命渰死民家漂颓”启。教曰:“近以湖南水灾事,满心忧悯,丙枕不宁,即见锦伯状启,则渰命漂户,又如是伙多。念其情状,惊惨何极?死者已无及矣,当此方农,哀彼无户无食,栖遑呼号者,何以得保其生乎?元恤典外,道臣虽有助给,予心之若恫在己,不能无河醪之投,以内帑钱五千两,特为划下。道臣须量宜俵给于灾户,而晓谕此意,亦须更加助给。不日奠居,俾无一民失所之叹。渰死人身还布,并为荡减。至若拯救诸人,当此死生之际,挺身活命,可见其志义。并特为赏加,木、布、公谷中,从厚题给。慰谕纶音,玆以撰下,令各其邑守,遍行坊曲,一一面谕于灾民,咸使知怀保恻怛之至意。”
秋七月
7月1日
初一日,辛丑。谕湖西被灾诸邑。若曰:“三朔雨霈转成极备,耘耔多失其时,稼穑难免卒痒。言念民情之愁苦,不觉丙枕之屡兴。日前以湖南水警,略有所示意者,而又玆湖西一路,被害孔酷。江海澒洞,便成怀襄之患,闾井荡析,竟罹昏垫之忧。人命之渰死,为数十名,民家之漂颓,为千馀户。禾畴晨亩,尽归沙砾之场,绳枢瓮牖,化作鱼鳖之窟。许多生灵,奔走号呼于洪涛惊波之中者,森然在目,恫若在已。此皆由予凉德,无以享天心而弭天灾,使予无辜之民沦亡阽危至此之极,尚谁咎哉?恐惧修省之道,靡或敢懈,而怀绥安辑之方,在所当先,特下帑钱五千两,此不过投河之醪也。令道臣守宰逐户均俵,死者埋瘗,而还布蠲荡之。生者存恤,而居处奠接之极力拯救,副予至意,而秋成尚馀多月,赖天之祐,或有收楡之望,则安知不回啕为笑?复寻宿昔之居乎?呜呼!民惟予赤子,予惟民父母。予方切若保之心,民岂无孔迩之情?咨尔有众,咸须知悉。”
7月2日
初二日。诣仁政殿,亲传宗庙、永宁殿秋享大祭香祝。
以金翊镇为汉城府判尹。
7月3日
初三日。诣宗庙、永宁殿,展谒。仍诣景慕宫,展拜。秋谒也。领议政李裕元曰:“路次所奏,虽涉惶悚,以边情事,不得不仰达矣。向以渡海官差送事,筵禀蒙允矣。渡海之役,物种措办动,费四五朔,然后始可发程,则先此别遣堂上译官于莱府,报其事由于馆所,转及对马岛,听其所答,随机裁处,似好矣。”允之。又曰:“臣日前略举安东晙罪目,仰奏蒙允,待拿囚,自当严核得情,依律勘处,而因此有不胜慨然者矣。边情之关系何如,而为按藩守土之臣者,久于其职,固当随事纠察。乃反烂漫同归,惟东晙是听,熟于颜私,莫敢斥退,陷于奸黠。莫敢发摘,专事掩匿,驯致边衅。言念职守,难免隳关之责。前庆尚监司金世镐,施以谴罢,前东莱府使郑显德,尤难宽恕,亟施窜配之典何如?”允之。仍教曰:“武卫所军,使训将统率,而文簿等节,多有掣碍,且宿卫所古例,有可据,此亦定称号,姑令训将兼带似好矣。”裕元曰:“此等事有难遽议于称号矣。更加三思,烂议于诸大臣,而处之为好矣。”教曰:“此非时急,更当考例矣。”
刑曹启:“谨依传教,称以儒疏,逗留作弊之首头李熺,同参吴应善、李锡龟、李文默、黄泰熙、金荣熙等六人,捉来严囚启。”教曰:“以儒疏事,前后饬教何如,而此辈之出没啸聚,作弊无严者,即不畏君命之乱类也。此不可寻常处之。刑曹捉囚罪人李熺,严刑二次,远恶岛限已身定配,勿拣赦前;吴应善等,并严刑一次,远恶岛定配。”
庙宫展谒时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
7月4日
初四日。教曰:“宿卫军旅之随时增设,多有列圣朝已行之例。故武卫所今已设置矣。宿卫重地,不可无率领之人。仿国初都统使之制,武卫都统使,以禁卫大将赵宁夏,特为兼察。”又教曰:“武卫所都统使之除授,依扈卫大将例也。有阙,则将官来告政院,兵房承旨,承批颁传令,而职名,仿遵国初之制,则所佩符信之节,亦依古制,虎符传令牌造给,以为定式。”
7月5日
初五日。教曰:“武卫都统使,依各营大将例,例兼单付启下事,分付政府、武府。”
7月6日
初六日。教曰:“即见击铮人李丙斗原情,则李载晩之许多不法之事,不胜痛惋,不可寻常处之。为先施以岛配之典,原情中诸件事,从当有处分矣。”
庆尚监司兪致善,以“昌原府等十五邑,民家漂颓七百九十八户,人命渰死十二名,田畓溃缺二百六十二结四十二负五束事”启。教曰:“湖南、湖西之连报水警,已极惊惨,尚未定怀。即见岭伯状启,则渰命颓户,又此伙多,堤堰田土,溃缺相望。岭南之昨年极备,便经一大劫运,而课年如是者,此何事也?人命至重,而渰没者何以复生?农务方殷,而栖遑者何以有秋乎?念其景色,森然在目。拯构疏筑之方,道臣虽已顾助商确,而予心恻怛,不能自已。以内帑钱五千两,特为划下。此不足为补,庶可使号呼失所之民,知予怀保之至意。道臣以此晓谕,量宜俵散于灾户,更加助给,使之不日奠居。未满恤典之灾户,亦一体分给,渰死人身还布,并令荡减,而玆又撰下纶音,道臣令各其邑守,遍行坊曲,面面慰谕于被灾民人,咸使知悉。”
以沈承泽为司宪府大司宪,洪坃为司谏院大司谏。
7月7日
初七日。谕岭南被灾诸邑。若曰:“一雨久绵于四朔,九农致痒于八方,民国深虑,宵旰不宁。近以两湖之被灾,方切警惕,惟恃大岭以南,庶可告稔,曾未浃旬,状报又腾。言念群情,惄焉如饥。统计全省,数甚不些。家户之漂颓、民命之渰没、堤堰之溃缺,比邑相望,到底惨恻。昨年极备,便经浩劫,而课岁荐臻,胡宁忍斯?早旱之病于耕播,晩炎之害于耘耔,犹足为民天之失利,而柰之何,甘澍致恒,便成怀襄,滔滔然莫可救禳,以至于此?由予否德,天降之咎;由予否德,民受其害。人命至重,而渰死者何以复苏?农务方张,而溃缺者何以望秋乎?荡析栖遑,景色愁惨,了如在目,曷以为心?其掩骼之方,结构之道,虽有道臣之商办,而予心恻怛,不能自已。特下内帑钱五千两,俾为牵补之资。纵不过箪醪之投河,粗可为斗水之救涸,其各体予至意,随即均俵灾户。已死之还布蠲荡,残生之穷蔀奠接,是乃道臣之责也。代田之量宜原隰,德意之昭布坊里,亦系守宰之职也。敷玆衷曲,咸须知悉。”
7月8日
初八日。副护军张锡龙等联名疏略:“往岁春,以臣等先祖故副提学应一请谥事,有上言之举,而礼曹回启以为:‘张应一,即故先正张显光之肖胤也’云,而传教极为惶悚,以未陞庑之无敢泛称先正之意,特为揭板于各司厅壁。此新式之可以耸警一世,而不幸因出于臣先祖之事,以臣先祖父子之名为作式之权舆,岂不痛迫哉?粤自正庙朝,以臣先祖文康公、显光与郑文穆公逑,并为请庑疏举,而批旨若曰:‘两先正经术行谊,予所钦尚,不后于尔等,而朝家未遑,姑为退待。’哲庙朝又陈此疏,而批旨若曰:‘先正问学渊源之正士林,此论之发久矣。’云云。故鄕曲浅见,只知仍旧为好,而不知今日之为防限文字也。若以不审文字为罪,则罪宜加于主事之子孙,而先祖何尝有疵累耶?以孙而忝及于祖;以子而悚加于父,非神理人情之所可安也,而有此揭板之举。列圣之礼遇扫地,一世之疑惑滋蔓,尤岂非万万崩迫者乎?伏乞亟收臣先祖父子板上之名。”云云。批曰:“当有处分矣。”
教曰:“即见副护军张锡龙等联疏,则以其祖先正勿称揭板事呼冤矣。念其情理,亦或无怪。各处揭板则置之,未陞庑之不得称先正,永为定式。”
7月9日
初九日。以洪坃为庆尚道观察使。
给砺山等邑漂颓户及压死人恤典。
以李根弼为司宪府大司宪,楚秉悳为司谏院大司谏。
7月10日
初十日。教曰:“武卫所既有马步军,则不可无领军将官。别将,以曾经捕将及禁军别将都监中军人拟差。把总,自嘉善至防御使履历,通融差出,而边地履历之有智略或有地望者,特教除拜,勿拘此式,仍用防御使履历,直拟梱任。番将,以边地履历差出,而依把总例,虽内外将履历人,特教除拜,不拘此式,仍用边地履历,直拟防御使事,分付铨曹。哨官,以曾经堂下正三品以下及有荐出身人拟望,中军千总,依旧例置之。”又教曰:“武卫所支放之钱谷,既已区划,则不可无主管之人。提调,以政府堂上中差出,例兼惠厅公事堂上事分付。”又教曰:“武卫所粮饷等属,提调虽为主管,其下出纳典守之人,不可不定制。依训局下都监及经理厅旧例,以荫官中有地处屡典州郡人拟望,以军饷色从事官称号事,分付。”
7月11日
十一日。命训局、禁卫营、御营厅、标下军、卜马军移属武卫所。
7月12日
十二日。都政:以李会正为冬至正使,沈履泽为副使,李建昌为书状官,金炳德为艺文馆提学,沈承泽为司宪府大司宪,具锺禄为司谏院大司谏,金鉐为成均馆大司成。
给宁越等邑漂户及渰死人恤典。
7月15日
十五日。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三南以水灾告警,连续登闻,丙枕靡安,辄颁若伤之谕,继有帑金之下。藩宣字牧之臣,必当尽心对扬,未秋之前,仳离顚连之民,庶几结构奠接,回啕为笑。取见各道启本,则说灾辄曰:‘昭详’,个中或有几斗落几结几负几束,有若检田概状之修报者然。此例未知创自何时,而平陆成江,水势汎滥之馀,何能若是其纤悉而无遗乎?臣亦屡经藩任,且当水灾,习知其弊。守宰则以说歉为能事,该掌则以偸窃为妙阶,上下囫囵,殆无限节。国计之赢缩,民生之休戚,专在于道臣。先自营门豫为操束,然后实惠可以究下,奸窦可以严防。为道臣之地,何可使无灾之处,任其袭谬,循例磨勘,不念国计之重耶?先事关饬于三道道臣报概之时,虽把束之微,俾无滥执,一体行会于各道何如?”教曰:“汰落处之因灾滥执,果不无舞弄之弊。各别申饬,使之精实修报可也?”裕元曰:“盖外邑之凋弊,实由墨守之恣横而然。惩墨之方,莫如征赃。臣意,自腴藩雄梱,以至州县之倅,以贪婪入闻者,计其赃数,断无饶贷,一一征出,或给本邑,矫救民弊,或输度支,补用军需。是亦古制,非今所创也。宋太祖以忠厚立国,而至于赃吏,不可容贷。皇明旧例,赃银尽数济边,新罗遗法,亦有三倍征赃之文。今臣所奏,庶可为安民足用之一道,先为行会于八道四都何如?”教曰:“犯赃之征补军需,果为足用之道,而以贪饕之物,还补国用,似有如何?从今以后,勿论方伯梱帅以至州县守宰,如有贪婪入闻者,一一还征,出给该民,似好。以此行会可也。”右议政朴圭寿曰:“领相所奏,其在惩贪墨之政,实为严峻,而上教处分,尤为切当矣。然而臣愚区区之见,窃有仰达矣。赃吏之必追其赃,昔在皇明,不但计赃而已。一犯贪赃,则并其家产而籍没。至今淸国,亦行此法。盖以天下之大,郡县之多,长吏之贤不肖,朝廷未能一一照察,所以立法之截严如此。至于本国州县,不过三百有馀,而守令殆未有不识何状之人。多是世臣子孙,而亦往往有侍从之臣。方伯梱帅,尤所礼待者也。苟犯赃污,而或终身禁锢,或子孙勿许淸宦,亦足为羞耻之大者。故国朝四五百年惩贪之政,如此而已。臣尝为绣衣御史,论劾赃犯者亦多,而到今思之,某某各人所犯之赃,其果无爽实欤,终不能无疑于心。今若随其现发,计赃还征,则其虚其实,诚难明的。且或事多难测挟私逞憾,构诬陷人,未必无之。且恐如此立法之后,或不忍辄举长吏之所犯,骎骎然掩护成俗,虽有大贪巨赃,益不上达于黈纩之下矣。亦岂非大加斟量者乎?贪饕还征之物,不宜以补国用。圣教及此,万万钦仰,虽以各道监营,其于罪人赎钱,付之吏胥,而未有自官取用者矣。”裕元曰:“臣之所奏,何敢以无于例之事仰陈于君父之前乎?右相所云:‘四百年无其例者’,臣未知典故,而三韩古法昭揭日星,以本朝言之,中叶以上,亦有此事矣。事多有远,仿汉、唐古事,则东国遗法,其不申明乎?皇明之法,素以苛刻称,而至于征赃,载于《大明会典》。臣不以法外之事仰奏矣。赃物之不精云者,诚如右相之言,而兵事凶器也。以不精之物,用于凶器,有何不可?且臣之所奏,非请用于经费也。即军需也。然以经费言之,籍没之物,输于度支,则赃吏之物,有何不精乎?粮饷厅军物,皆以籍没之物造之,则此物之用于军需,又有何不可乎?以绣行言之,臣虽未经是任,在外任时,屡经绣衣之过去矣。自上简拔特送,每教如予躬往,此任之重,果何如乎?绣衣不善,则罪绣衣,道臣守宰不善,则当从绣衣之言。何可直断曰绣衣无足信也耶?苟无足信,当初按廉,何为而设之乎?若以赃物尽收,则赃物更无入闻之论,果切当。然刑期无刑,辟以止辟,圣世事也。如以法重,不为犯法,则岂非美事乎?若以今虽官长,后日当罪,小民知之之论,亦好矣。关石和均,王法具备,而士大夫何尝以是为嫌而不为供仕乎?为官长者,如识小民之以是知之,则尤当警惕,不至抵罪,而我国用法,有始无终,如无一切之法,无以振刷矣。”教曰:“此不为他也。使无赃物故也。”裕元曰:“圣教即出于使无讼之义也。万万钦仰矣。”教曰:“批答则以还给民间为之,而庙奏每为国计,故有此补用军需之论。今此所奏,上下之体俱宜矣。”裕元曰:“征赃之道,关于民者,还给民间,公货所犯,不得不区别,无归属者,不可不自庙堂措处矣。”教曰:“卿言是矣。并谅为之。”裕元曰:“即见全罗监司赵性教所报,则‘府下居前守门将金彰熙,赒恤贫户,替纳三税,数既伙然。且月前水灾之后,出义顾助,俱极嘉尚。其在激劝之道,宜有请褒之举’为辞矣。特为加资,以示朝家褒赏之意何如?”允之。又曰:“济州升补,若値牧使及判官武臣差送之时,则不得设行。近年无异停阁,瀛海之中,岂独无靑衿之士乎?淬砺文风,良非细政,不可不及今变通,而沁都之例,势难援用,关西七邑之规,犹可仿行。令道臣前期出题入送,收券考试之意分付何如?”允之。又曰:“崇仁、崇灵两殿官,九十朔内迁,改以六十朔陞六,则崇德、崇义两殿官,亦六十朔迁转何如?”允之。又曰:“侍卫之于宫阙,犹四肢之于身体,仁义识理者为最,勇敢者次之。我国三厅之制,若汉之材官蹶长,唐之虎贲彍骑是已。今武卫所之设,非敢曰无可据,而况又有壮勇总卫之旧制,可以援用者乎?臣之前后缕缕仰勉,非昧于古事也。又非欲遏君心而要虚誉也。臣请悉陈于前矣。壮勇之始,臣未及睹,而总卫之始,臣实曾见。盖总卫之制置,略于壮勇,为其简便而易行也。窃覵武卫之制,当初圣意,不过是侍卫捍御宫禁而已。以今见之,无任不备,靡事不举。事之张大,其安有过于此者乎?已举之事,虽难中止,无至别立营门,因其势而成。除冗费,简行役,折弊萌,禁侈风,杜幸门,抑近习。只以宿卫为重,而俾侍卫之士不懈其职知尊君亲上之义,则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身安而事全,有光来后矣。懋哉!懋哉!”教曰:“既有军额,则不可无领率。故果设如干分掌之任矣。当初制置,只为宿卫而已。岂有他事乎?”圭寿曰:“领相方以武卫所事仰达矣。当初臣等,虑或致张大之举,有所仰达,而以必不张大之意,伏承圣教矣。近日渐次措处,居然成一部军营,人主之置宿卫亲兵,原非不可行之事也。若以此意,命诸臣等讲究磨链以就条理,未为不可。而断自宸衷,有此诸般层节,未尝下询便否。故多有相妨之端。即如各司各营书吏之择其解事者,移属兼带,伏未知何为而然也。该司该营该之凡干事务,随时下问,诚为简便容易。圣意攸在,恐出于此,而窃谓事体,不必如此。各司各营,皆有长官主将,则凡有下问,不当于微贱吏胥矣。至于各司各营举行,往往有招致吏胥,阁门听传教之事,臣固知如此亦出于简便易行之圣意,而无论大小轻重,凡于命令出纳,自有政院矣。皋陶之赓歌告舜有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堕哉!’丛脞者烦琐之谓也。人君从人臣之事,则是之谓丛脞,而股肱辅弼,自然无所事事,以至万事堕壤。盖以帝舜之圣,而皋陶之陈戒,犹尚如此矣。”教曰:“以各营各司书吏阁门听命者,从便故也。岂有他哉?”
召见庆尚监司洪坃。辞陛也。
修撰郑元和疏略:“臣才自北关反面属耳,不得不以目下事关边禁者,妄效一得之愚,惟殿下细垂察焉。夫丙寅秋洋匪之猖獗,诚我东振古所无之变也。王师赫怒,歼夷斥退,环东土亿万生灵,赖免左衽之归。虽些少刀锥之物,有自洋出来,非我土所产,则上自朝廷,下至吏胥,皆知其身不被口不食之戒。臣于昨冬在庆源,捉得广东木潜卖十馀同于通衢上,而焚之。广东木,即西洋木之别名也。适见彼地行会之文牒,则严束部落所谓洋木不得潜卖我国,以我国禁用洋木故也。特令庙堂关饬该道永杜此弊,使一种洋木,更无行卖于我境,而卫道息邪之方,在于讲明圣学。当今微凉初生,讲讨久旷。伏望接贤士进宿儒,则殷后日新之工,周王月将之学,可入圣域矣。”批曰:“尾附事,当留念矣。”
特擢朴元阳为都总府副总管。
7月17日
十七日。三军府以‘新造军器中,大中小炮,先随造出,分送于镇抚营及永宗、仁川、通津’启。
7月18日
十八日。诣真殿,行茶礼讫。领议政李裕元曰:“北汉之设,在于肃庙朝,其制置之宏远,规模之缜密,实为阴雨备御之所,而专以募民为主。蓄积为事,创惠平仓于彰义门外,京畿陆运九邑大同米,使之运纳矣。壬申革罢之后,初纳邑仓,再输京厅,转运之弊,反有甚焉。见今草莽满仓,民居萧条,使金汤重地便作虚壳,诚为可惜。九邑所纳大同米钱,依前以平仓捧纳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全罗监司赵性教以‘济州牧疫牛致毙,祭享牛进上,未充原数’启。教曰:“即见此启,则‘济州等诸邑牛疫,跨年炽盛,公私几万之畜,馀存无多’云,闻甚惊虑。耕作之力,惟在牛畜之蕃,而哀彼不耕之民,何以有秋?且况诸邑,处在海外之地,贸迁资活,不出岛中,则穷蔀之遑汲,必当倍蓰。念其情状,安得不恻然?其慰抚安堵之策,道臣别般行会于该牧使,俾无一民失业之弊。贡牲之排比,场畜之充补,姑俟疫气之稍息,从长措处之意,一体行会事,庙堂措辞,分付于道臣。”
庆尚前监司兪致善以“今月十六日之雨,星州、尚州、金海、密阳、荣川、开宁、知礼等邑,民家漂颓一千七百五十五户,人物渰压七名,田畓被灾一千三百八结三十八负八束”驰启。教曰:“水灾之报,又此踵至矣。七名之渰死,数千户之漂颓,又何如是甚多也?向日判下之诸般措处,前道臣似必姑未就緖,而今当递易之时,有此巨创之灾,非无守宰之抚绥怀戢。念其民情,尤当茫苍。予心忧闷,亦安得不倍蓰乎?玆以内帑钱五千两,更为划下,灾户之均俵,身还布之荡减。自营助给之方,一依前判下举行,已下纶音,亦一体慰谕,咸使知悉,而灾结之精实执报,已有筵奏,行会之意,庙堂措辞,分付于道臣。”
军器寺进上甲胄,监董提调以下,施赏有差。
7月19日
十九日。御春塘台,行七夕制。
7月22日
二十二日。教曰:“牙山县监之代,德兴大院君摄祀孙李隽应除授。
给公州等邑漂颓户及渰死人恤典。
7月23日
二十三日。教曰:“宣陵参奉,以淸白吏子孙拟入。”以李凤宁下批。
7月24日
二十四日。以李根弼为司宪府大司宪,张泰秀为司谏院大司谏,吴取善为弘文馆提学,尹用求为奎章阁直阁。
7月25日
二十五日。御仁政殿,受贺,以诞辰也。仍赐馔。
引见时原任大臣、阁臣、宗亲、仪宾、承、史、玉堂二品以上,命兴寅君奉抱元子以出。上曰:“卿等近前详瞻也。”领议政李裕元曰:“姿表日就岐嶷,不胜欣忭矣。”领敦宁洪淳穆曰:“地角丰盈,𬱖门坚凝,可期哲命之灵长矣。”右议政朴圭寿曰:“日候尚热,诸臣拥立,恐触薰蒸之气矣。”裕元曰:“景星凤凰,争先睹之为快,群情安得不然也?”圭寿曰:“鼻唇之间稍长,眼光淸朗,允为非常之姿,可以无忧矣。”淳穆曰:“美哉!方面福禄,可享无疆矣。”圭寿曰:“自古帝王多方面。宋、明太祖之像,亦如是矣。”
7月26日
二十六日。教曰:“玉堂诸般仪节,并复旧例为之。”
谕经筵官任宪晦曰:“予闻,明王待贤以弘功,真儒遭时而行道。尚志肥遁,长往不返,是岂君子兼善之意乎?尔以林樊宿德,读书求志,其于致泽之术,蕴之有素,出处之义,讲之已明矣。柰之何蕴而不发?讲而不行?屡勤旌招,一住迈迈,岂尔抗志高远,果于忘世欤?抑予诚礼浅薄,有不足以徕贤欤?侧席凝伫,继以惭叹。方今新凉入郊,讲筵将开,尔须勉回遐心,幡然来思,裨予典学之实工副予求助之至意。《易》曰‘拔茅茹以其汇征。’此言君子之以类进,而其时则天地交泰之会也。寤寐思贤,迨此逾切。嵁岩之下,其必有劬经砥行,志存经济者,其亟荐进于朝。予将以礼招筵,用贲羲国之有喜,克致尧野之无遗。”
7月27日
二十七日。万东庙重建时,忠淸监司以下,施赏有差。
议政府启:“即见忠淸监司成彝镐所报,则‘万东庙重建后,仪文节次,祭享定式,祭品器数,祭需位结,仪物新备及祭官供馔,员役料布,并俟处分’为辞矣。皇庙重建,复讲《春秋》之义,有光圣德,有辞百世。而香祝之式,祭品之节,令仪曹博考已行之典,磨链禀处。至于结数也,仪物也,诸般容入也,令度支依成册划送何如?”允之。
平安监司申应朝以“平壤、殷山等十郡,人命渰压五十四名,民家漂颓三百六十三户”启。教曰:“闻甚惊惨。当此农节,漂户之失所栖遑,已极矜怜,而人命之渰压,何若是伙多也?结构拯埋之道,道臣虽已顾划,念其情状,若恫在已。玆以内帑钱二千两特为划下,以示一分怀保之意。道臣晓谕此意,量宜俵给,恤典外亦为别般顾助,使之不日奠接,渰压人生前身还布,并令荡减。未拯尸身,期于拯得,趁早厚埋事,庙堂措辞,分付。”
7月28日
二十八日。教曰:“镇抚使外登坛革罢,复旧例为之。”
以申櫶为判义禁府事,赵秉式为江华府留守。
7月30日
三十日。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我国田税,轻于什一。祖宗朝深仁厚泽,洽于民髓,诞启万亿年灵长之祚,为守牧之臣,孰敢不憧憧靡懈,敬遵遗制?而近来结价,日以增加,古之田七畓八,今则积为五六十两,或多至七八十两,骎骎然莫可救其弊源。此固无他。所谓邑区处官杂费,面救弊等许多名色,添付于其间,使终岁耕作之民,收其所艺,尽输于官。已极哀矜,该吏辈从中交市,以一人而病一邑,尤岂非节节痛惋?而巡营则任他邑报,不为减削;守令则曰不如是,无以成邑样。是可忍而可行之者乎?见今秋事不远,作佚有期,更无敢滥执,自营从实定给之意,先为行会于三南及京畿、海西、关东道臣何如?”教曰:“此果民生切骨之瘼,各别申饬,可也。”裕元曰:“统梱李周喆,以固城移邑事,具成册报来。而所论诸条具合事宜,当参量题送。至于从事之衔,该府使系是地方官,则不必减下,殿最依前磨勘。府使兵符左只,移置巡营,铁城守防将,则还邑之后,更作无用,置之。检律亦一体勿送之意,分付何如?”允之。又曰:“即见京畿监司郑泰好所报,则‘枚举杨州牧使尹泰经牒报以为:“本州处京都至近之地,当东北管毂之路,军伍只有空案,仓卒何以备虞?无论军民,择其壮健,弓铳各随所能,设科设炮,依他邑例施行,料布赏资,自庙堂划下”为辞矣。本邑奉护十六陵寝五园所,为三辅最重之地。故朝家之顾恤非寻常,且受守御营节制,其所关系,与他郡县迥异。而武技之扫如,机械之龃龉,不宜一向抛置。援他邑已行之例,使之设炮,则善放铳手,优可得之’云。依所报施行。饩廪之资,猝无可办,惠厅所在淸钱二十万两划下,善为措处,须勿债殖,又勿添还,必置屯田,以其所收,作为赏格之资。毋论官属与民人,操弓矢习技放之人,分优劣付之料案,而既特例许施,则宜有加等示意之举。亦仿近年仁川府设科之规,不害为奖劝之道。故敢此仰达矣。”允之。又曰:“向筵伏奉下教,陪胎时所经各邑,关于民瘼者,有登闻之处分矣。即见畿伯所报,则‘始兴、果川、振威等三邑,流来虚结三百五十八结八十一负一束,皆是白地征税,请令永减’为辞矣。三邑虚结,果为切骨之瘼。其在遇庆宣布之地,不必较计多少,特许限十年停税何如?”教曰:“依为之。如此,则可有实效耶?”裕元曰:“停税十年,则其间可有回苏之道矣。”又曰:“即见黄海监司闵台镐所报,则‘延安虚结三百八结五十一负八束,壬戌特蒙权减,而壬申以限满,出税征族征里,害及一境,民情嗷嗷。特以永陈许頉,俾该邑赖有实惠’为辞矣。壬戌请减,即臣待罪海藩时事也。臣稔知本邑事势,邑处在海陬,土广人稀,弃沃土看作寻常,盖难于募民之致也。壬申既还实,则这间岂无查起之方,而何可番番许荡,不念国计之所重乎?然道臣所报,备言民隐,则宜有终始参量之道。特许更展十年之限,必令惠究于下,期有实效事,分付何如?”允之。又曰:“昨冬,以倭馆公木、米遗在修报之意,申饬于岭营莱府矣。及见所报,以无所欠缩为辞。而近闻米与木,或以钱捧留,或以标逢授,虚实相蒙,专事瞒报。朝廷命令,视若笆篱,骇叹之极,宁欲无言。前前道臣及前府使,虽已论勘,此不可置而勿问。更为严饬于新道臣该府使处,按簿打数,善为积峙,以待需用之时。而如或以颜私,因循度日,则难免掩护之责。以此行会何如?”教曰:“各别严饬,可也。”裕元曰:“禁潜参一事,即国之大政也。正庙丁巳,包参,初以一百五十斤酌定,追探物情,又以一百二十斤磨链,潜越之习,一切严禁,此是禁潜之始也。纯庙辛未,定为二百斤,自丁亥至壬辰,以一千斤,转为八千斤。宪宗丁未,为四万斤。哲宗辛亥至戊午,增减不一,竟为一万五千二百斤。为念两国交易,为补军需,丙寅为二万二百斤。因以此数施行,每每以禁潜事,筵教截严。臣于湾尹辞陛之日,面承先王玉音,三载之间,殚尽心力,期于图报,而其潜入之弊,莫可遏止。松都则以私参潜卖于湾人,湾人必于静僻处,暗自蒸造。湾府则虽曰痛禁,下属辈举皆和同,无异以燕伐燕,利宾所在,百弊滋兴。渡江之时,搜验非不勤切,使行房卜,诸般隐微之处,期欲暗藏,惟越境为妙阶。事之可恶,莫此为甚。盖湾上之三潮,江边之七邑,便作熟路,已无可言。而海西之长渊、丰川、关北之会宁、庆源,无处不通商,亦臣之所见,而不无捉得正刑之举。然一番惩治之后,奸习如故。贪其厚偿,不畏重法,狞顽巧黠,边民为最。先为严饬于松营,以杜水参潜造之路。继饬于湾府,期有实效,毋敢如前荡弛。若或现发,则依前受教,犯者之施以一律,断无饶贷。不察之松留、湾尹,当为重勘。以此意一体行会箕海北三道道臣,使之豫先操束何如?”允之。又曰:“臣于向筵,妄陈征赃之说,猥蒙允可之音。事关民物者,还给民间;事关公货者,还充公库。无系于民,无系于公者,尽补济边之需,安民足用,两行俱宜,孰不钦仰德音?而亦可使贪墨之吏,骨惊而胆寒矣。臣之所奏,非曰‘无可据’,有未尽仰白者,故敢此申之。我国征赃之法,中叶以上,尚矣勿论,以臣前睹者言之。往在丁未,宪庙教曰:‘守令还征,吏逋用律,宜合广询。’故相臣郑元容曰:‘法者所以禁止也。禁止之道,莫如还征。此条本在典律,有曰“官物还官,私物还主。”此法若行,则夫孰犯赃乎?’故相臣权敦仁曰:‘我朝法文,专用《明律》,治赃条例,莫详于此。至于赃物还征,具载典律。’故相臣朴晦寿曰:‘我朝《通编》所裁赃罪诸条,即指皇明计赃之律。本律未行,则并与《通编》赃罪,而无所准之,宪庙依议施行。有守令以赃闻者,囚家僮征捧,因着为式。’辛亥故相臣金兴根,告于哲庙朝曰:‘贪赃之祸,甚于水旱抢攘之患。凡有入己之赃,皆一一追计征出,而及其守令递任之后,道臣关探其债负有无,移报筹司,犯者,仰请直用本律。其时帘教若曰:“还征之举,不过申明旧法。”仍令举条与批答,揭之各道。’从此,囚家僮,昭数还征之法,尤为截严矣。臣虽不及故相之经济谟猷,身在其职,其所以眷眷告君之心,亦一也。见今推赃之法行于八路者,惟有债帐有无之报而已。为道臣之地,视以文具,只以一张纸,为磨勘法,诚为慨然。苟如是也,将焉有立规之效耶?诸道道臣,并姑先施以从重推考之典,每于检债之节,从实修报。若或如前揜置,则当为重勘之意,严饬于八道、四都何如?”允之。又曰:“辨上下定民志,《大易》之象也。臣之近日所带兼衔,多与中人辈相接,故稍知其悖行矣。此辈本是驵侩之流,但趋势利,全昧义理,而迩来忽有豪健之气。角胜之习,将至末如何之境,忧叹之极,不胜骇惋。臣虽少挫其锋锐,由来长恶,一朝难变。如有犯科者,施以重律,断不可已。若每年泮科、庠制之演其窠,而许令赴试,亶出于一视之政。宜其自检而自守。不此之为,若固有之,欲行士大夫之事,士大夫耻与为伍。甚至有坐停者,士心之怫郁,良非细故。自今年为始,升补与合制,依旧定式试取,加设之数,一并勿施,以正名分之意,知委成均馆。且学官及典礼参奉,本有当为之人,而近多滥授,紊乱政格。此后更勿举拟事,一体分付铨曹何如?”允之。仍教曰:“日前镇抚营事下教,只革武臣外登坛,而且留守之职复旧也。文武互差,不害为广用人之道矣。诸般军数,初不欲变通。卿等以是知之乎?岂有镇抚营革罢之举也?”裕元曰:“臣于日昨,镇抚营处分事,不觉愕然而失图矣。夫沁都,再经洋乱,虽幸报捷,外国之觊觎,不可一日忘之者也。所以积劳圣虑,另运胜筹,制置之宏远,峙积之充盈,有足以当一隅。今乃不询于朝,不谋于众,只以一纸传教,遽罢金坛大将,其所沿革,有若呼儿者然。如是而何可效推毂之故事乎?臣书生也,安知兵事?关防必愼其要冲,将帅必择其链熟。古之能兵者,女兵犹使。况今营样已成,岂宜直断曰:‘募散之辈者’乎?将苟得人,则乌合市驱,举作精锐。而屏翰之臣,文武无间。今日下教,若是郑重,臣不胜钦诵。惟伏祝节制与军数等事,如下教为之,不为移易,是臣区区之望也。”教曰:“华留则武臣,亦多有曾经者矣。”裕元曰:“将材何论文武?而此营设施,果是外御其侮也。然则文武之臣,何必为拘乎?用兵之际,一人掌之,分而使之,亦是古道也。永宗、仁川等邑,必赖此营而巩固也。”教曰:“沁营军兵,诚难出用于他处矣。”裕元曰:“将帅贵在得人。善用兵,则何患于其用也?兵者不挠其心为上。而顾今登坛变通之后,军心必然解体,良非细忧矣。”教曰:“武臣之外,登坛近甚夥多。故有此革罢之命矣。”裕元曰:“宋朝古制留守之职,本不问文武之人。我国官制,亦不为碍矣。”教曰:“予之本意如此矣。”裕元曰:“此筵教,使外间知之,甚好。为先使登筵诸臣,布之于外间,似好矣。”
八月
8月1日
初一日,辛未。诣仁政殿,亲传景慕宫秋享大祭香祝。
8月2日
初二日。教曰:“都承旨例兼艺文直提学,复旧例为之。”
副司果吴仁泰疏略:“平安道内还谷六十万石,甲子年荡给,以待十五年,复设定限,而每年六万石,敛于民户,残小之民,偏被其害。令道臣复设旧还,为朝野两便。且江界、厚昌、慈城三邑,每年贡参,已有定规。今倍蓰滥捧,令道臣切勿加捧。又吏胥差任,专事图嘱,眩乱文簿,幻弄钱谷,流毒民间。一从肩次,此弊自然寝息。所陈诸条,请令庙堂从长措处。”批曰:“果如疏辞,则合有厘正。令庙堂从长措划,分付道臣。”
8月4日
初四日。教曰:“镇抚中军、乔桐府使,并许递,复旧例为之。”又教曰:“乔桐水使之例兼三道统御使,复旧例下批。”
以严锡鼎为弘文馆提学,洪祐吉为艺文馆提学,成夏庆为司谏院大司谏,吴晋泳为京畿水军节度使兼三道统御使。
议政府启:“即伏见副司果吴仁泰上疏批旨,则‘合有厘正,令庙堂从长措划,分付道臣事,命下矣。’取见其疏本,则其一,甲子关西荡还时,称以结排户敛,每年六万石,敛于民户,尚无结敛之实,请令排结复还事也。其一,江、厚、慈三邑,元贡参三斤外,称以田头参勒捧,横侵之弊禁革事也。其一,吏任一从肩次施行事也。还谷,则果为民偏苦之役,合有参量。而结排户敛,行之几年,则今不可曰只行户敛。而以今事势,有难径先变通,置之。参弊横征,曾有入闻。依山独户,无以支保,不可不痛禁乃已。令道臣豫为措饬,毋至袭谬。吏任肩次,则屡有朝令,尚不见实效。申明举行之意,一体关饬何如?”允之。
8月5日
初五日。以金炳德为礼曹判书。
8月6日
初六日。召见江华留守赵秉式。辞陛也。教曰:“留守不必引见,此留守与他有异,特为引见。平时操制,恒如临阵对敌,各别防御,可也。”秉式曰:“谨依圣教,竭力奉行矣。”
8月7日
初七日。教曰:“大院君德山省扫行次所,遣宗正卿李沇应问候以来。”
8月9日
初九日。诣璇源殿,行茶礼讫。领议政李裕元曰:“即见釜山训导玄昔运所告,则‘间与馆守日人接见,有所说话,而其恳请者,有三件事,其一,自我先修书契,聘使入送事也。’年前书契,既已不纳,则今不宜举论。聘使入送,虽非靳施之事,既云书契,更修以来,则其相和之意,于此可见矣。晓谕我国之厚谊,许令改修以来。事若归便,则复讲交邻之旧好。如或有难从之辞语,则更为斥退,恐未为不可。至于别遣译官及渡海官,姑待回报而禀处何如?”允之。又曰:“年前书契事,尚无究竟,未知果缘何故。而今若改修以来,则从此可复讲旧,好矣。”教曰:“然矣。”裕元曰:“开城留守韩敦源,瓜期不远矣。此守臣莅任以后,殚诚于修缮之役,著绩于怀保之责,府民抱状请留。众心难遏,以为仍任,俾有终始之效,似好矣。”允之。
8月10日
初十日。亲押璇源殿、健元陵、元陵、绥陵、景陵香祝。
给金山郡漂颓户及渰死心恤典。
8月11日
十一日。诣健元陵、元陵、绥陵、景陵,展谒、亲祭;仍诣显陵、穆陵、徽陵、惠陵,展谒,仍经宿。
健元陵亲祭后,领议政李裕元曰:“鸭江以北至栅门,百馀里之间,古镇江府,而今废为禁地。臣于燕行时,曾所见之,又在湾府也,熟知为空闲之墟。树木丛杂之中,若闻鸡犬之声,而不见一人之居矣。挽近以来,作为逋逃之薮,四方没着之辈,聚居起垦,筑室隐伏。甲军兵丁,无以保其卡幕,我国往来之人,无不被其截路攘夺之患。甚至于要借凤城护送之举云。此为两国边禁荡弛而然也。匪类剿捕,自有中国已行之规。历咨入去时,使之备言事由于中国礼部,另撰咨文,同为入送,似好矣。”允之。仍教曰:“健元陵参奉,以宗姓差出,非古制也。复旧例为之,似好矣。”裕元曰:“今已行之屡年,而惟在处分矣。”右议政朴圭寿曰:“近例尽好。然今此下教,尤广于用人之道矣。且虽非宗姓,今日臣子,孰不为健元陵外裔乎?”教曰:“果然矣。”裕元曰:“既复旧例,宗姓他姓,自当参互差拟矣。”
教曰:“进士李圭应,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使之摄祀替行于德兴大院君祠宇事,分付宗府。”又教曰:“建元陵参奉,复旧例拟入事,分付铨曹。“
8月12日
十二日。诣崇陵,展谒。还诣绥陵,行辞陵礼。仍为还宫,历拜东关王庙。
教曰:“德兴大院君、恩信君墓所,遣宗正卿致祭;明温、福温、德温公主墓,遣内侍致祭。”
健元陵、元陵、绥陆、景陵亲祭时,亚献官以下、各陵陵官以下,施赏有差。赞礼金炳德、礼房承旨洪在铉、大祝徐正淳,并加资。
8月13日
十三日。教曰:“大院君府大夫人行次所〈直洞〉,遣都承旨问候以来。”
8月14日
十四日。礼曹启:“皇庙复设,诸般仪节,臣曹有不敢擅便。下询于时原任大臣、在外儒贤处何如?”允之。
8月15日
十五日。诣璇源殿,行茶礼。
8月16日
十六日。以李景夏为判义禁府事。
议政府启:“顷以固城还邑,待秋成举行事,筵禀行会矣。即见该道臣洪坃状启,则‘本邑便分钱中二千五百两,守防将卒料资米中五百石,以为别炮支放之需。馀米及别饷米,合二千一百五十一石零作钱,并馀在钱五千五百馀两。取用于复设之役事,请令庙堂禀处矣。’事巨力绌,如非量入之策,无以竣完。米钱取用,依施何如?”允之。又启:“即见黄海兵使李基硕所报,则以为:‘随营牌入防,多年停番之馀,责以征赴,则邑势民情,必致罔措。依已例停番,毋论元保军,每名二两式,收布雇丁’为辞矣。随营牌之停番收布,虽非经法,便成年例,合有参量,依报施行何如?”允之。
8月17日
十七日。设秋到记于仁政殿。讲,幼学赵益元,制述赋,幼学赵昌夏,并直赴殿试。
给玄风等邑漂颓户恤典。
8月20日
二十日。引见大臣。领议政李裕元曰:“伏闻仁陵秋夕祭,献官不及于受香之时,至有特教差送之举。寔出于圣上奉先思孝之衷。又是御下以宽之德,听闻所及,孰不钦仰万万?而祀典所重,有此晩时之叹,至烦圣虑。若是至重,历屡日,惊悚靡已。大抵差享之规,何等谨严?而向日筵饬属耳,又有此稽缓之事。此不可置而勿问。差祭吏曹堂上,施以谴罢之典。从今以后,豫先出帖,而受帖之后,亦无敢规避之意,申饬于各该司何如?”教曰:“今番事有所斟量,故特施轻典。而若有一分审愼于享祀之重,岂可如是?依所奏为之。如或更有此习,庙堂摘发论勘,可也。其时受香,果致日晩。故特命以入直总管差出矣。”裕元曰:“以武卫军事,有所仰达者矣。本所之设,出于捍卫宫禁之盛意,则臣何敢论其便否?而若使各司各营,视若寻常编伍,凌侮不已,则揆以事体,不当如是。若使该军,恃而恣横,仍无顾忌,则揆以纪律,又不当如是。防微杜渐,古人有语。咫尺侍卫之卒,何可任其所为不之禁戢乎?”教曰:“既称侍卫军,则各营各司之不可凌侮,事体当然。而此辈之凭借作弊,亦不可不念。自当有禁戢之道矣。”仍教曰:“司译院税钱中,淸钱未收,何以为之乎?”裕元曰:“税钱四万两,尚未归属,而姑未措处矣。镇抚营所去参税中四万两,自明年移划于武卫所,而今年则只以万两划上。所捧三万两,今年尚无归属。臣意,则以此数特令充入,恐好,而万两犹为不足矣。”允之。又教曰:“丘姓人向以改姓事有上言,辞意甚可冤矣。”裕元曰:“国朝丘从直,官至直提学,则姓字有何拘碍者乎?”教曰:“以其犯圣讳,不许入校宫。以故亦不得赴举云。今若许令赴举,则好矣。”裕元曰:“谨依下教,申饬于四馆所及该曹矣。”教曰:“古有改姓赐姓之事,而古今异宜。姓字何可轻改乎?”
8月22日
二十二日。设九日制于泮宫。赋,幼学李寿荣,直赴殿试。
教曰:“直赴李寿荣,赐乐。”
以张泰秀为司谏院大司谏。
8月24日
二十四日。诣明陵、翼陵,展谒、亲祭。
教曰:“来谒仙寝,适在是年。追惟往昔,怆慕曷已。明陵参奉之代,骊阳府院君子孙中,令该曹拟入。”闵靖镐下批。又教曰:“祗告邦庆,感慕冞切。两圣后本房,不可无示意之举。翼陵参奉之代,光城府院君子孙中拟入,庆恩府院君子孙中,初仕随窠拟入。“以金明洙为翼陵参奉,金奭熙为懿陵参奉。
8月25日
二十五日。明陵、翼陵亲祭时,亚献官以下,陵官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尹宇善、大祝郑匡始,并加资。
8月26日
二十六日。以金声根为吏曹参议,李源命为艺文馆提学。
给黄州牧渰死人恤典。
黄海监司闵台镐以‘瑞兴、遂安、黄州、长渊等四邑,七月二十九日午时,雨雹并霔,已熟入实之谷,无不扑落’启。教曰:“道内年形,未免歉荒,而四邑雹灾,尤此偏酷。言念民情,不觉矜闷。抚谕安戢之方,道臣各别措饬于被灾诸邑,俾无一民涣散之弊事。庙堂措辞行会。”
8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金学初为吏曹参判。
8月28日
二十八日。以闵台镐为京畿观察使,郑泰好为黄海道观察使,特旨相换也。台镐加资,下批。
教曰:“训链都监别破阵二十六名,移属武卫所事,分付。”
8月29日
二十九日。教曰:“拿鞫罪人安东晙,前后情节,别无更问之端。押送东莱府,即其地定配所,负公钱不日督捧后启闻。”
九月
9月1日
初一日,庚子。以洪祐吉为礼曹判书,赵成夏为平安道观察使。
9月2日
初二日。以金昌熙为成均馆大司成。
9月4日
初四日。诣南关王庙,展拜。仍诣慕华馆,瑞葱台试射。
教曰:“让宁大君祠版,遣宗正卿致祭。孝昌园遣承旨;懿宁园遣阁臣,奉审以来。”又教曰:“瑞葱台未毕试,令各其营明日试取。“
以李会正为工曹判书,郑健朝为汉城府判尹。
9月5日
初五日。教曰:“司仆二提调,都统使例兼单付事,分付铨曹。”
9月7日
初七日。掌令金羽熙疏略:“我东科第取人,以明经为最,作三年一大比之制。而挽近以来,学习不古,儒品降下。所谓明经者,汨于注释,病于句读,才子聪明,虚耗于记诵之间,实学真工,反归于无识之科。此诚经世之一端叹惜者也。略陈条例,以备乙览:其一,七书依前考讲,而篇题注释,一并置之,以无拘束之弊。其二,句吐之间,有许多措语者,一并置之。其三,御讳圣讳,则谨当措语以告。其四,《周易》之卦体序卦,依前考讲。其五,《书传》依上同例置之。其六,《诗传》之大旨大义分章,依前考讲。其七,《论语》、《孟子》,依上同例置之。其八,《中庸》、《大学》分章,依前考讲。其九,初试,则以七书单大文考讲,以观其实学之有无,而以制述依例擢榜。其十,会试,则依前考讲,原榜生划以制述,依前擢榜。其十一,总其中科规,与一经讲例相似,而篇题措语,则一并置之。其十二,发令行会于八道列邑校院,使儒生敦勉劝课,以赴来式。其十三,更张之初,严立科程,期有实效。以上所陈,直不过除去拘束。务从简便,特下更张之议,询于公卿诸臣,亟降处分焉。”批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
9月9日
初九日。御春塘台,行庆科庭试。文取赵圭铉等七人;武取卢炳稷等。
教曰:“削科人李蒙济,特为复科。”
9月10日
初十日。教曰:“是年是月,即我英宗大王诞辰三回甲也。予小子追远之慕,冞增怆感。今十三日,真殿酌献礼,当自内亲行矣。”
9月13日
十三日。诣璇源殿,行酌献礼。
真殿酌献礼时,赞礼以下,施赏有差。赞礼洪祐吉、礼房承旨李僖鲁、执礼张时杓、典祀官许稷、第二室大祝李根命,并加资。
教曰:“元子宫辅养官三员、谕善二员,时原任大臣相议荐望以入。”
议政府启:“即见开城留守韩敦源所报,则以为:‘本营句管关西小米二万石,今年耗条二千石,依例划给’为辞矣。支放给代,便成年例。依所请,以海西丙寅别备谷耗条划送事,分付何如?”允之。
9月14日
十四日。教曰:“大院君府大夫人行次所,遣宗正卿李敦应,问候以来。”
以李敦宇、宋近洙、金炳德为元子辅养官,任宪晦为左谕善,闵泳穆为右谕善,庙荐也。以申应朝为弘文馆提学,李冕熙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命故刑曹判书洪趾海、大司谏洪缵海、同副承旨洪相简、进善洪启能、三嘉县监洪相格、宗庙直长洪履海,并复官爵。因吏曹启请也。
9月15日
十五日。教曰:“辅养官处所称号,以辅养厅为之。”谕善,以左右兼谕善,下批。
议政府启:“即见黄海前监司闵台镐状启,则‘备陈绵农惨歉之状。仍请训局炮保,限折半代钱,禁御两营及兵曹各衙门所纳布,并以纯钱代捧事,令庙堂禀处矣。’今年田功,虽不如畓农,秋后日气,优有收楡之效。而道臣既以为民状请,则有不可全然防塞。兵曹及各营五分一,各司纯钱,炮保所重自别,置之何如?”允之。
9月16日
十六日。以李载元为兵曹判书。
议政府启:“即见统制使李周喆状启,则‘今番固城还邑物力条中,守防米,即为军需所备者也。本色则仍置,钱条则取用,实合两便,而设炮待竣役后,从长变通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向因道启,移邑物力,已为禀处。米与钱取用事,行会属耳。而统营之米钱区别,虽出于各为之地,役巨财绌,事有缓急,依道臣状请施行何如?”允之。
副司果张锡烋疏略:“盖经者,圣人之书也。名臣、硕辅为出身权舆者,以此;国家所以重明经者,亦以此。挽近以来,举业寝渝,治经不古。经科、制科之说出,而检拟之际,存拔各殊;荐圈之间,通枳有悬。不论人地、文艺,称以经科,则摈而不与,便作铁券断案。此诚圣世之欠典也。今若遵旧规而重明经,使明经之士不事乎句读注释,而讲明乎圣明治平之真正本旨,则庶见人材之郁兴,而和气之导迎矣。”批曰:“省疏具悉。”
副司果柳星杓疏略:“窃以列圣朝右文出治,三年一大比。设东堂明经试,而崇尚经学;设西庭生划试,而拔擢制述。几百年名臣、硕辅,皆由此出身。近日举业日渝,经科、制科之说始出,而科选不隽,仕路多枳。不图晠世有此欠典。今若遵旧规而重明经,实学读书之士,簪缨华阀之族,举皆乐为之赴。且就《两铨便考》条例诸编中,经科则否,经科人勿为云云注,特命删正,随其人地、文学,一例需用,则万世无疆之休,正在此矣。”批曰:“当留念矣。”
9月17日
十七日。礼曹启:“以万东庙复设后,享祀月辰及祝式祭品,诸般仪节,下询时原任大臣、在外儒贤处之事,允下矣。发遣郞官收议,则领议政李裕元以为:‘今于复设之后,尊严尤重,省约为贵。祝式则当遵大报坛已行之礼,而初因舆情而设,则中间措语添入,以慰士民怆慕之诚,似好。祭品则仍用前规,献官则牧使既兼本令,当为差定。诸执事,自营门,以道内守令填差。而受香之节,已有北殿陵都受香之例,今可援用。外他仪节,春曹自当别单禀定。至于一年内一享与再享,未敢臆断。而坛享既行一次,则庙享亦遵此例,于礼似合。惟在上裁’云。奉朝贺柳厚祚、领敦宁洪淳穆,病未献议。领府事姜㳣、判府事韩启源,惶蹙不敢献议。右议政朴圭寿以为:‘昔在建庙之日,凡百礼制,皆出于先正之遗意。大儒之熟讲,其于致敬昭俭,靡不酌古引经而得中。今无庸有所增损,一遵前规,恐为允当。惟其祝式与时日,不无更加商确。王朝之祭,既行于大报坛矣。今于万东庙,又设一祭,则不可不明陈其别有精义。宜以据一国士民之情,伸百代无穷之慕;为举禋祀,特荐芬苾之意;另制祝文,遵式永用,以明庙祭之为士民设,恐不可已。前日庙祭,行于季春、季秋。而今既为王朝祀典,则一依大报坛定礼,只行每岁一祭。其在祭不欲数之义,尤为谨严。大报坛大享,既在季春,万东庙祭享,定以季秋行事庶,无叠祭之嫌。祭官之差送守令,服色之应用祭服,事体当然。而馀外节目,自可推类,以简为贵,以约为敬。惟愿博询裁处’云。副护军任宪晦,病未献议云。请上裁。”教曰:“诸大臣献议,俱有援引参酌之确,而允合仪文情礼之节。祀典既属朝家,则寓慕之事体益尊;仪节多仍旧典,则建设之精义益明。益尊而益俭;益明而益简,实为郊庙陶匏之义,风泉江汉之思,有所永世无愆矣。大报坛享祀,既以季春设行,则庙享以季秋一次设行,以寓春秋感慕之诚。而依北殿陵例,都受香磨链,祭品与迎送神祠,并仍用前规。祭官以道内守令,自营差送。及行事时,用以祭服,亦依献议为之。祝式,令前前大提学措辞撰进,永为定式。馀外节目,自仪曹禀定举行。”
论左谕善任宪晦曰:“向来别谕,已悉予惓惓之意,而雅操莫回于遐志,优礼便归于弥文。纵尔东冈之固守,柰我中心之难谖?见今元良日就岐嶷,新设辅养之厅,选置宏博之士。而尔以林樊宿儒,劬经讲道,庙议询同,特授谕善。此时此任,非比他官,则尔既无可巽之义,而予愈切必致之心矣。念先儒早谕之训,体寡昧申勤之诚,须即幡然而悟,贲然而来,用副朝野之望。”
礼曹启:“元子宫辅养官及谕善,既已差出,相见时服色及行礼节次,当依前例磨链。而第伏念元子宫,方在幼年,有难备礼。冠服则自内随便措备,令内侍侍奉东壁西向立,辅养官及谕善,具黑团领,诣西壁东向,只行一拜,恐合事宜。”教曰:“依此磨链。”
辅养官金炳德疏略:“盖设官辅养,固是先王之美规,而蒙养之方,遇物之诲,先自圣躬帅之,以正动静云为。日有所观感而熏陶德性,用巩我万亿年丕丕基,岂不休哉?岂不盛哉?是臣所耿耿蕲祝之至。”批曰:“益尽诚心,辅导元子,以承文忠之业。”
9月18日
十八日。议政府启:“即见庆尚监司洪坃状启,则‘备陈绵农判歉之状。仍请各营各衙门军身布及乐工保布,并以纯钱代捧,训局炮保,限三分一代钱事,令庙堂禀处矣。’本道灾形,虽曰溢目,自是绵产之处,岂可谓一例判歉乎?兵曹及各营所纳五分一,各司纯钱代纳,以纾民力。炮保所重自别,置之何如?”允之。又启:“即见禁府草记,则‘因岭伯状启,釜山前训导安东晙罪状,请令攸司禀处,而发遣府吏,即为拿来事,启下矣。安东晙所逋与罪犯,今已掀露无馀,则固当更为拿来,严查正罪。而向既承所负公钱不日督捧后启闻之教矣。所逋姑未毕捧,又此押上,徒烦往来,无益于收刷。王府拿来姑徐,令道臣刻期征纳,具由登闻何如?”允之。
9月20日
二十日。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向伏承筵教陪胎时,沿路民瘼采探登闻事,行关矣。即见忠淸监司成彝镐状启,则‘平泽、牙山、新昌、礼山、大兴、结城等六邑未蒙頉陈结三百三十六结六负,举无形址,年年冤征。洪州堤堰作畓处之前此出税者,为一结五十八负六束,而堤堰今既疏筑,则结税自当还减,请令庙堂禀处矣。’陪胎时施惠,已有其例,本道尤别,平泽等六邑陈结,限十年特许停税。洪州堰畓,依状请减税之意,行会何如?”允之。又曰:“即见全罗监司赵性教状启,则以为:‘全州等十七邑漂颓户,今才奠接,而秋后捧籴,实无其策。被灾尤甚面里所受元谷,限明秋特许停缓事,恭俟庙堂禀处矣。’今年灾形,朝家之所知也。十七邑漂户中尤甚处,合有轸念,依状请施行。如或因此,而有混杂之弊,则该守令当施偸还之律。以此另加申饬何如?”允之。又曰:“即见江华留守赵秉式状启,则‘丙寅洋寇陷城之日,一府皆虚,独首奴郑应元,保护殿牌,陪出城外之际,敌军突入驱执,竟为不屈而死。以其微贱,见漏于褒赏,舆论久郁。其在激劝之道,合有旌褒之典,请令庙堂禀处矣。’临乱为国,不惜其身,使蠢彼洋寇,亦必破胆,追想义气,澟澟如生。郑应元不可以贱类视之。今此所请,尚云晩矣。令礼曹亟施绰楔之典,仍令留臣厚恤其属,以为免贱何如?”教曰:“如此忠义,何可以卑贱待之乎?特为旌闾,以表其忠。其属不可但以免贱而止,任役中稍厚者,留臣量宜差给,世世永付,毋馁其忠魂可也。”裕元曰:“故相臣李止渊,在昔纯庙、翼庙两圣朝,知遇倚毗之眷,终始隆厚,逮至辅相,德业事功,实著鞫瘁之劳。而缘有事故,未蒙隐卒之典,公议尚今咨叹矣。闻本家行将延谥云。其在念旧之义,合有示意之举,特施恩侑,似好。”允之。又曰:“近日位著固济济,而资历闻望,有可合晋用之人,行护军李镐俊、金辅铉、尹滋悳、行都承旨郑基会,并正卿陞擢何如?”允之。户曹判书金世均曰:“黄海道长山以北黄州等十一邑税太,每年代钱收捧,贸太需用者也。见今各仓所储与当捧之太,统许言之,庶可支用于明春新捧之前。本曹钱边不敷,经用极艰。今年条则不必贸太,以代钱依定式收纳何如?”允之。仍教曰:“景福宫三殿阁重建,若又趁今为之,则恐民心未定矣。第木石材,预为留念措备,好矣。”世均曰:“财力恐不敷。见今本曹时在钱货,不过为一万六千两矣。”教曰:“今年夏间输来之木材有之乎?”世均曰:“无几矣。”教曰:“近日各贡房多弊瘼云。闻之否?”裕元曰:“贡人进排物种,随后受价,而近日物价高翔,每患不足,无贡利矣。”教曰:“户、惠堂相议救瘼,可也。”世均曰:“谨当出去后,贡人许详问其为弊缘由,从当仰禀矣。”教曰:“北关有还弊云。连凶之馀,得无因此而丐乞之人乎?”裕元曰:“臣曾待罪北伯时,未闻有以还为民弊,以无还为营邑之弊矣。”教曰:“何为无还为弊乎?”裕元曰:“年前荡还之后,营邑支放之需,今则实无措手之道,民间言之,反为无弊矣。近来礼判,亦经北伯,必详知此事,下询,恐好矣。”礼曹判书洪祐吉曰:“臣亦见无还之为营邑弊,未见有还而为弊于民矣。”裕元曰:“今年北关大登,将见其苏醒之望矣。”教曰:“连歉馀一登,有何足给乎?”裕元曰:“目今无还,非徒北关。荡还以后,各道皆如北关,经用不敷。至于各营,所捧还谷,亦为无多。未敢知殿下将何以拯为乎。臣之所昼宵憧憧者此也。”又曰:“北京别䝴咨官,间已出来。而即见手本中所言,则‘日人之在台湾,请与江南通商者,尚未退兵。至于北咨之说,姑未闻的确’云”矣。教曰:“中国咨文,亦是传闻,则犹未可一一准信。而至若防御之策,尤当操束,不可因此而疏虞矣。”裕元曰:“至当。又闻东莱训导所传之言,则‘向来书契,依所请使之更为修来之后,日人闻此甚喜,以为:“初次书契,虽不呈纳,今此更修以来,亦有可据之言,尤好”’云。而至于书契中‘天子’二字,既是朝鲜之所不许,则不必用之;至于‘皇’字‘大’字,则自来本国之所称也,有难变改云矣。”教曰:“日本国自前有称皇号大日本之语也。中国何为置而不问乎?”裕元曰:“中国亦必以远方,而任置之矣。北京亦因日人之相持,尚此纷纭,则至于我国,不可无备。而各营钱谷荡竭,如有不虞,则将何以抵当乎?”教曰:“大臣善为筹策也。有良算则予当从之矣。”
以申应朝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廷斗为司谏院大司谏,金炳德为判义禁府事。
前参奉洪寅燮疏略:“当今之务,曰理财,曰禁奢侈,曰务农业,曰抑奸吏,曰恤困穷,曰量田,曰修军政,曰兴盐利,曰养松木桑果楮漆竹木之属,曰同律度量衡。古人有言曰:‘守国者守壳’,有国之不可不豫讲,则生财之道,岂无其术乎?盖人之生也,衣与食而已。衣食之外,所贵何物?金银珠玉,寒不可衣,饥不可食。而人之所宝者,以尚用之故也。奢侈者,败亡之本,盗贼之所由起也。夫怀金佩玉,何益于自身?只为取悦于人目而已。为今之论禁奢侈者曰严禁乃已,而曾莫知上躬行而下自化也。若自宫府先之,风行草偃,在于转眼之间,彼无用之物。人谁取之?金银珠玉宝具之属,不出几年,与土同价。夫然后民食足而国家乃安。方今之务,务农桑而已。窃以为士农之外牟利之类,并勿许赴举,充之身役,重其军布。至于僧尼之徒,必严立度牒,毋敢恣意髡发,民谁肯舍本业,而自就贱类者哉?耕作之业,必不劝而自勤,高廪红腐,罔或专美于周、汉矣。公货偸食,谓之逋吏,剥民膏肉,骄奢相高。而故处士曺植有言曰:‘朝鲜亡于吏胥之手’,岂不大加寒心哉?且还上之助民,反为剥割之挺刃。空壳以分之,精实以捧之,鞭扑满庭,桁杨盈狱,苦楚之声,彻于道路,仁人之所不忍见。而甚至于嫁妻鬻子,恨气干霄。嗟乎!宁有似此气像乎?盖国之所有,土地人民而已。田结、民数一一修正,然后为国规模,于是乎定矣。仁政必自经界始,莫急于改量。窃以为量田法式,刊印播告,使该守令各量其邑,一遵法式,该邑打量,不过数朔。而旬月之间,四方风动,惟恐后于他邑。然则八道打量,不过半年间事耳。又别遣量田官,一一抽栍,逐逐考准,平均赋税,则隐结毕露,财用足矣。古人有言曰:‘国家虽安,忘战必危。’我国民情,狃于恬嬉,贼来则为走计而已。古之兵制,出于井田,八家之内,一夫出焉,七家保之,军装杂用,出于其中。故兴师十万,殆于道路者七十万家,此之谓也。量结出兵,名色法例,古今虽殊,举措事宜。大略一揆量其结数,战士、农民无甚相妨,然后乃可出兵。而必以弩弓、鸟铳、长枪、大剑分之诸民,斩贼多者,荣之宠之,随其级数,每级千金,则精卒无处不伏。必使片甲不还,莫敢窥吾东一步之地。奠国势于泰磐,不过转移间事耳。至于治财,莫如煮盐。煮盐之事,禁养柴草,最为先务也。列圣朝禁松饬教,不啻一再。而名虽公山,无公山之实。必煮公盐,然后民知有公山,而松木有长养之效。桑果楮漆竹木之属,亦厚生之一事。使之家家种植,与松木同为长养,不出几年,生民有无憾之效矣。若律度量衡,虞舜氏一初政所同之也。必使轻重、大小、长短,画一无差,然后国乃有节,而奸伪乃息矣。伏愿殿下体念而实心行之。数年之内,若奢风不止、民食不足、奸猾不息、田结不均、财用不敷、军政不修、浦民失业、厚生不和、民俗不一,臣请就斧钺之诛,以彰妄言之罪焉。”批曰:“省疏具悉。”
9月21日
二十一日。御仁政殿,行庭试文武科放榜。
9月22日
二十二日。诣真殿,行茶礼。
议政府启:“即见全罗监司赵性教状启,备陈绵农惨歉之状,仍请训局炮保三分一代钱,兵曹各军门、各衙门番布,并以纯钱代捧事,请令庙堂禀处矣。本道田农,元来不敷,又遭无前之灾,道臣所请,不可不念。迩来军需,去益艰绌,有难到底阔狭。依他道已施之例,兵曹及各营五分一,各司纯钱代纳,炮保所重自别,置之何如?”允之。
9月23日
二十三日。以赵圭铉为工曹参议。新恩年八十优老特典也。
9月26日
二十六日。以吴取善为判义禁府事,寻递,以金大根代之。
右议政朴圭寿辞职疏。赐批许之。
9月28日
二十八日。以李景宇为判义禁府事。
9月30日
三十日。教曰:“御真标题,未及书之矣。检校直提学闵奎镐,初一日书写,时原任阁臣、承史,来待于书香阁。”
冬十月
10月1日
初一日,庚午。御书香阁。御真标题书写入侍时,领议政李裕元曰:“列圣朝标题书式,书写官录来入鉴,恐好矣。”教曰:“书式或自不同,何故也?”裕元曰:“御真图写,或在尊号前后故也。今番则何以书之乎?”教曰:“尊号书之,又书即阼年月日,以此为之。大本三本,今书之,而小本则予当后日书之矣。”检校直提学闵奎镐,写御真标题讫。教曰:“书写官笔名已闻知,而果是善写矣。”裕元曰:“素有笔名矣。”
辅养官李敦宇疏略:“臣未耆而乞休者,无宁厕身朝籍之外而自划耳?是亦且滥且僭,常抱警惕。今此除命,尤万万非如臣所敢承当者。以公则断断不得冒进,以私则致仕后更无职任。去就之可论,视前辈已然,在臣身亦然。臣以何辞自解其不然之由乎?前以匪分引退,后以匪分而冒进,则不是后之冒进而无所据,并与前之引退而失之。顾何敢求好让之名,而甘为辜恩之人也?伏乞亟赐镌改。”批曰:“授卿此任,非劳以服,政欲其得卿老成而辅翼之也。何必以既退为艮限,如是屡辞乎?礼见之日在迩,卿其即速上来,除肃谢入参。”
教曰:“内阁诸般节次,并复旧例为之。”
10月2日
初二日。御真标题书写时书写阁臣闵奎镐,特陞正卿;入参阁臣,并施赏有差。
左谕善任宪晦辞职疏,仍陈勉。批曰:“向日之敦召,已谕予至意,而附奏之来,极庸怅叹。今此巽章继至,尤不觉失图。夫是职也,本非爵禄之縻,则尔之遐操雅表,少无亏损之嫌。是任也,专以训迪之责,则尔之劬经笃行,必有成就之效。此果一向浼浼,而不思所以自任者乎?陈勉以先自懋学,以尽身教之方,深所服膺,而寡躬之懋学,亦在于尔之左右启沃。何不谅此,而徒为此辞巽语也?元良礼见之日,于焉近止,予之必欲致尔,益复切急。爱戴之诚,亦当不以草野有间。尔须幡然登途,羽仪礼席,庸副予如渴之望焉。”
10月3日
初三日。谕左谕善任宪晦曰:“予惟三代有道之长,以早谕太子,而其具则曰:‘正人与居,闻正言,见正事,行正道也。’顾玆谕善之设,岂徒然哉?欲思渐开,闻见未广之前,所以端本而养正者,必须博闻道术之士。当今之世,舍尔其谁也?古今于国本,以疏广之勇退也,而待太子学成而去;贺循之淸修也,而为太子躬训而在。况尔之以世禄,而爱戴蕲向,万万逾于他人乎?昔宋先正之难进易退,一于义而不苟,而为显庙赞善,则自任以辅导。此非后学之所当师法也欤?尔于斯任,无可辞之义,而予于此时,切必致之思。申敷衷告,冀回遐心,即起簉朝,以辅我元良。”
10月6日
初六日。雷雹。
教曰:“迩来冬候之暄,已有乖于时行之令,而轰烨之异,又发于闭藏之月,仁天谴告,必有所召。惟予否德,不克仰答天心,万机不修,百度不立,风俗日颓,民生日瘁,一毛一发,罔不受病。而予未之奋励修省,致此赫然威怒,不啻若耳提面命。反复思惟,只有惊悚。君臣上下,其敢不惕然忧畏,交勉共贞,图所以应天弭灾之道乎?自明日限三日,减馔撤乐,庸伸予一分茂对之忱。凡厥在廷,体此至意。”
院议启〈左副承旨李后善、同副承旨沈相汉〉,因雷异陈勉。批曰:“今当收藏之时,忽有烨烨之异,上天告警,岂无所由?一则予否德也,二则予否德也。满心惊悚,绕壁不寐际,见尔等之启,尤不觉惕然忧惧。而反复陈勉实助予修省之方,当益加留念矣。”
10月7日
初七日。以沈承泽为司宪府大司宪。闵泳穆为成均馆大司成,李承辅为艺文馆提学。
两司联札〈大司谏李廷斗、执义李镐翼、掌令李晩滢、持平元秉圭、献纳闵种默、正言卞鋈〉,因雷异陈勉。批曰:“纯阴之月,有此雷异之警,灾不虚生,必有所召。消弭之方,惟在上下交须。惕然修省,仰塞仁天之谴,而不讳阙失,裨益致和之策。岂不厚望于台阁乎?第见联札,勉戒切实。当佩服而益加留念矣。”
玉堂联札〈应教朴颢阳、副应教尹用求、校理李秀万、洪永禹、副校理黄耆渊、修撰洪在瓒、朴齐晠、副修撰徐夔淳〉,因雷异陈勉。批曰:“上天谴告,如是其丁宁谆复,岂无所以而然哉?国事庶政之治安阙失,惟在懋学之何如。而实由予怠慢荒嬉,不能仰副仁爱,故闭塞之时,致此轰烨之异。反躬思惟,曷胜惕然?此时修省之方,深望于迩幄臣僚,朝夕启沃,俾图挽回焉、消弭焉。而陈札际玆联至,首尾勉戒,无非切实。恶得不深所佩服?益加留念。”
领议政李裕元陈札略:“纯阴之月,轰烨之异,是曷故也?臣蹶然而起,懔然而惊,窃不自胜其忧虞之忱。此时渊衷惊惕,丙枕何安?是诚殿下宵旰忧勤,以尽修省之方者,而在下奉职,即惟曰辅相是已。夫辅相苟或非其人而忝是职,则厥咎所在,足以致灾。今臣庸陋湔劣,最居人下,而窃禄充位,蔑一攸为,则天之诫告,安得不谆复?而消弭之政,亦莫先于斥退无用之臣。乞亟削臣职焉。”继陈立纪纲、裕财用、正朝象、镇淆俗诸条。批曰:“昨夜雷烨之警,是何为而发也?仁爱之天,必不无端示谴。究其阙失,职由予德凉、政怠。伈泄玩愒,无一事仰答天心、俯洽民情,至有此谆谆诏诫矣。惕然忧惧,夜不能寐。今见卿札,过自辞巽,使予兢畏之心,复有惭叹。顾今日君臣上下,正宜交相勉饬,励精图理,思所以挽回消弭之方。而以卿元辅宿德,有此弥文之谦抑,还切慨然。至若急务之条陈,卿言果切中时病。此非卿之益勉匡辅者乎?卿其安心视事,夙举谟猷,以弼予遇灾修省之至意。”
10月8日
初八日。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臣于昨冬拜命登对之日,先请改卜贤德,幸蒙虚受之教。鼎席虽未俱备,庙筹有所倚赖,经年中书,夹赞庶务,以辅我圣上淸明之治。不意端揆,引病以去,惟臣独存,致此震虩之警,悚懔之状,踽凉之形,既无相资,罔知攸为。臣亦请去中人也。间因庆会,未敢言私,臣之情实,已为烛照。而顾今宿德重望,布在朝着。如臣斗筲之类,宜即斥退,亟命瓯卜,俾幸国事。”教曰:“卿之贤劳,非不可闷。从当有备席之日,卿其谅之。”裕元曰:“南衙北寺之分,自古截严,而至于我朝立国规模,定内外之别,无敢相通。而近日内班院,招各司吏隶,辄称传教。未知上教之如何,而王言一出,万人瞻仰。以若汗漫询问,岂尽有劳圣衷而然乎?此路一开,后弊难言,有识之叹,厥惟久矣。如欲使近习之辈,不陷罪戾,莫若先事操饬,不失旧规,不害为仁爱之政。故敢此仰达矣。”教曰:“所奏万万切当,当自内操饬矣。此事或因下教而然矣。虽然当操饬矣。”裕元曰:“武卫所之设,重宿卫也。军卒之作弊外间,洞烛无馀,至有严束之处分,则孰不钦仰德意?饩廪之资,已有所区划,绰有排用。而外他科外冗费,十分撙节,然后公私无窒碍之端,军民无怨咨之叹。此万全之计也。臣之此奏,非不知屡渎为悚。冀蒙圣聪之垂,敢此仰达矣。”教曰:“军卒之严束,冗费之撙节,常所另饬者。而卿之所奏,又如是恳摰,更加留神矣。武卫军之作弊者,间或有惩治者矣。”裕元曰:“武断之习,十年无闻矣。近日外道,此习滋蔓,豪横之类,渐至无忌惮之境。兴言及此,良觉寒心。方今圣治普洽,犹有此等之弊。此辈此习,至于难化而然乎?将臣此奏,先为行会于八道四都。如有入闻者,亟施加倍之律何如?”教曰:“所谓武断之习,果有甚于贪墨者矣。为民除害,莫先于此。依所奏各别严饬于八道四都,使之随现登闻可也。武断之习,此必鄕居土班豪强者,为此弊也。”裕元曰:“诚然矣。鄕居士族之稍知读书操行者,岂有是理乎?其中或有不学无赖之类,有此悖习,其为害民,果甚于贪吏矣。今此批教,若是截严。以此行会,则庶有实效,而贪吏亦当因此知惧矣。”又曰:“向以钱谷衙门情费申饬事,有所仰达,至蒙严教矣。情费之路,非但吏属已也。为郞厅者,未尝不中间操纵。所纳米布,无端点退,专事旷日。外道之弊,夤缘滋多,非无庙堂申饬,而岁月寝久,又复如前。听闻虽曰可骇,有难一一追究。臣意先事饬励,俾无敢袭谬何如?”教曰:“严饬之下,岂可如是?更加申饬也。”裕元曰:“法司推捉之规,自有定限。闻近日词讼间事,辄出刑吏,讨索无节,闾里骚扰。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不可抛置勿问。从今以后,大关刑政外,毋得滥出刑吏之意,申饬两司何如?”允之。又曰:“以窃发之患,前后申饬何如?而终无知戢之效,尤有听闻之可惊。咫尺辇毂之下,攘夺恣横,甚至于突入闾家,讨出钱货。鄕外馆驿之村,往往有明火之贼,啸聚成党,行旅戒严。似此不已,则虑无所不到。此专由于讥诇不勤之致。左右捕将,为先施以从重推考之典,使之警惕,亦为严饬于各道镇营何如?”允之。仍教曰:“以近来物价言之,则累烦辞教,尚今刁腾云矣。”裕元曰:“物价一事,未知缘何至此。而臣于鄕行见之,畿邑物价,亦比前高腾。闻诸鄕人,八道无不皆然云。恐未可自上操切。使之低昻,只得任之,待其自然平歇矣。”宣惠堂上李承辅曰:“正供法意,何等严重?收捧输纳,皆有程限,一或违越,当律自在。挽近法规解弛,外邑守宰,不思董饬监色沙格,看作利窦,趁限装发,及时到泊,绝无仅有者,已极骇然。而今年则非但装发到泊,不能及期,臭载之报,日以踵至,合为三十馀只之多,亦一前所未有之变也。其果海路尤险于前日,风浪又加于曩时而然乎?故败之说,种种入闻。观于查报,参以传言,其作奸明若观火。循例勘断,不有惩创,则其将无所畏忌,而明年臭载,必当几倍于今年矣。见今经用艰绌,虽如数来纳,犹患不敷,况臭败若是伙多,愆滞从以不少者乎?言念国计,万万寒心,决不可一任玩愒,置之勿问。晩载之守令、领运之差员,并拿问严勘;致败之沙工、船主、未拯百石以上及到泊来纳中犯逋十石以上者,并分轻重,或枭首,或刑配,以严漕法,以杜后弊,断不可已。且以钱木言之。见今冬序已届,列邑所纳,极其零星。岂其尚有未捧于民间而然哉?此皆该色辈从中舞弄,致此愆滞,由是而颁贡给代。许多经用,排备不得,事之骇叹,莫此为甚。若不别般严处,来头事将不知至于何境。全未纳守令,亦为拿问勘处;该色辈,并严刑远配。新旧未纳,并于来月望前毕纳之意,关饬何如?”允之。
辅养官宋近洙辞职疏略:“伏惟我元良衣尺渐长,天姿岐嶷,中外传颂,莫不蹈舞攒祝。顾今日为宗社、为生民万亿年无疆之计,孰有加于辅养元子?而辅养之道,惟在左右前后之人,皆得其正而已。政宜抄拣贤德,使之亲近熏陶。而今乃不问其人之如何,庙剡辊及于贱臣,恩命随以误加,有若闲漫职司之随阙随差。先王建设之意,岂若是苟焉已哉?驲召之下,不敢偃处,虽不得不章皇登途,冒入城𬮱,而闻命以来,历日改月,百尔思惟,承膺无望,庸敢据实陈暴。伏乞圣慈察是职之不可轻畀。谅臣言之匪出饰让,将臣所叨新衔,划赐镌改,不胜幸甚。仍伏念臣虽退伏田野,爱君一念,未尝不耿结于中。是固出于彝性者然也。夏秋间朝纸所出,未见有讲筵召对之命。臣不敢知我殿下缉熙之工,果无间断于闲燕之中,而臣愚过计,窃不胜闷郁之至。伏愿继自今频御法筵,亲近贤士,使我元良,渐染于耳目者。始自孩提之时,戏慢亵狎之端,无自容入,则自然习与智长,化与心成,命哲命吉,罔不在是。然则讲学一事,尤为殿下今日之急务,而不可少缓也审矣。臣之先祖,尝以择师傅辅储贰之说,进于孝庙而曰:‘宜亟选端良方正、博闻道术者,俾专辅养,责其实效。而宫官之辅于外者,虽极其至,然殿下所以检身养德者,一毫放过,则顾何所观感而取则哉?’盖辅养之职,固不可不责于僚属,而其所早谕之方,亶在殿下躬率之如何。可不念哉?可不勉哉?”批曰:“予以是任授卿,岂徒然哉?卿即文正之孙也。辅迪元良,实无如卿;继述先业,又复在卿。今以先正之告孝庙勉予者,又见其爱戴之诚矣。礼见之日只隔,卿其勿辞,即为肃命。”
10月9日
初九日。以赵准夏为吏曹参议。
10月10日
初十日。御熙政堂,行元子宫辅养官谕善相见礼。时原任大臣、宗亲、仪宾、阁臣、礼判、承史、玉堂同为入侍。领议政李裕元曰:“日吉辰良,元子宫相见礼成,庆祝无比。今日从班贰极门,尤不胜欢忭无极矣。”领敦宁府事洪淳穆曰:“今日稀贵之盛礼,欢欣忭祝,万亿无疆之休矣。元子宫仪容宽厚,性度凝远,凡节夙就已著,俨然气象,迥越寻常。此乃殿下大盛之福禄矣。”判中枢府事朴圭寿曰:“盛礼顺成,仰瞻元子宫,渐臻岐嶷,庆忭万万。诸臣环立仰瞻之际,不无生面之虑,而视若平常,如将笑语。天姿迥异凡人,如是夙就,尤不胜欢祝之忱矣。”教曰:“不甚择颜,而近来则或执而立,又是特坐矣。”淳穆曰:“比诸夏间仰瞻时,尤有所充健矣。”教曰:“果然矣。”裕元曰:“至今蒙养之时也。俄者,仰瞻元子宫所着衣服,则甚俭。臣不胜钦仰万万。”淳穆曰:“蒙养之道,不饱不暖,寝不使含乳,此为第一道理矣。”教曰:“不欲其饱暖,自内善护。而近来则每见食物,欲食之矣。”裕元曰:“此甚好事。胃气渐实而然矣。”教曰:“辅养官谕善进前。”教曰:“李奉朝贺稍久而入侍矣。何日上来乎?”辅养官李敦宇曰:“登途阻雨,始于前日入城矣。”仍奏曰:“天日淸美,礼见如仪,不胜庆忭之忱。臣之今番上来,値此庆会,为伸分义也。职名之万不近似,有不暇论,而病实难强,行将退寻初服矣。”教曰:“筋力不甚衰矣。”裕元曰:“尚康健矣。”敦宇曰:“贱齿已多,常以刀圭为事矣。”教曰:“辅养之任,与他职有异。非筋力之奔走,过勿辞巽可也。辅养谕善之任,一依列圣朝故事为之,而卿等此任,亦继先业,善为辅养也。”敦宇曰:“圣教至及先故,尤不胜愧恧矣。”裕元曰:“臣考阅国史,则今日辅养官,皆是昔日辅养之后裔矣。”辅养官宋近洙曰:“相见礼成,仰瞻睿质,庆忭万万。而臣以卤莽不似。日昨伏承隆重下批,今日下教,如是申复,尤不胜惶蹙矣。且先祖之事,何敢继述万分之一乎?”辅养官金炳德曰:“今日相见礼成,仰瞻岐嶷之姿,益不胜万万庆祝之忱。臣猥以无似,承此万难堪当之任,圣教又若是恳摰,冞增惶懔,不知攸达矣。”右谕善闵泳穆曰:“睿质夙就,礼见顺成,大小群情,欢忭无极。而今于前席伏承郑重之下教,以臣无似,未知何以奉承,尤不胜惶蹙矣。”敦宇曰:“今日,得瞻元子宫,天赋甚笃,日表克岐,实是宗祊于万年无疆之休。生知之圣,固不待乎傅保辅翼。而目下蒙养之功,则先自欲语、学步之时,必使见正事、闻正言。至于成就睿德,惟在殿下躬率,无容仰勉。而臣之区区愚衷,窃以为寝处勿取温暖,服饰勿尚华丽。克轸节宣之方,用固保定之福。重有望于殿下也。一朔三巡入瞻,旧例也。固当遵行,而日气渐寒,此时节摄,尤所当念。故敢此仰达矣。”教曰:“今日此言尤好。予亦体念矣。”裕元曰:“遇物则诲,自内躬率,恐好矣。”教曰:“欲步、欲语教诲,则自内为之,而辅养之道,自外为之,尤好矣。大臣每以衣服尚俭为言,而今日所著,以其礼见之服,故略似侈。而燕居则尤以俭为著矣。”裕元曰:“今日之服,亦不甚华侈矣。”
元子宫相见礼时辅养官以下,施赏有差。
10月11日
十一日。辅养厅修理时户曹堂郞以下,施赏有差。
领议政李裕元疏,请其子十年赐暇,兼辞相职。批曰:“自卿复入中书,大小去处之筹谟措画,靡不出于卿手,而靡不恼于卿心。夙夜匡辅之贤劳鞠瘁,予所常闷。及夫今秋科声以后,予所深喜者,非但以得一世臣为幸,庶慰卿晩暮之怀,而继述其家业也。今者十年赐暇之恳,固知卿慈爱谦牧,欲其消受晩进。而予知其本来夙就,又有家庭濡染,则何乃请暇而后必修学为乎?然而卿之请予者,有足以裨益世教;予之许卿者,又足为盛时美事。玆以数年之暇,姑副卿至意,卿其谅之。至若辞巽一节,予不欲闻,卿亦谅之。
10月12日
十二日。吏曹正郞黄基源疏略:“全州府完山,即我国家丰沛。由是太宗朝庚寅,创庆基殿,奉太祖睟容;英宗朝辛卯,建肇庆庙,奉始祖司空祀位。祖宗永慕之诚,猗欤盛哉!记昔壬辰兵乱,殿官吴希吉、守仆韩春,奉睟容,奔诣宁边行在,经燹之后,重修还安。显庙己酉,有道臣状请,而其时相臣不即献议;肃庙甲戌,多士陈疏,而该曹不即禀启。英庙己未,又因儒疏,圣批有曰:‘本州以丰沛旧地,又奉睟容,事岂泯焉?’昔年未有禀处之教,且即有已磨之石,不过撰文而已。其文,令词臣撰进;其事,令道臣董竖。十行纶音,若是丁宁,而事遂旋寝。正庙丙午,奉事臣权㮐,又以竖碑之议陈奏,批曰:‘大臣与曾经完伯人处,收议以进。’其时收议与否,臣未敢知,而亦未有设举矣。治石尚存,志迹久阙,实为朝家欠典,舆情缺望。伏愿亟令词臣制其文、道臣董其工,以就积岁未遑之事。臣且有滋惑者。殿庙官元非州府之属职,则岂可一听于本官之操纵乎?当初两殿创设之规,则本府良阳所一面,划为香炭之地,真荏百六十斗,直纳两殿,划给二百结税,亦自两殿收捧。员役二十名,而以补役军三百名,俾补员役。每当六祭享之时,轮递五十名,前期七日,合番洒扫致斋矣。往在英庙癸巳,殿官沈英镇新除未赴之前,其亲族为本倅。凡于两殿责纳诸条,专委本官,以成谬例,自本府磨链用下,任意减削,所纳都不过七百馀金。由是殿官以下守仆员役,果难支保。补役军三百名内,只存四五十名;员役骎骎散落,所存只五六名。而朝出谋生,夜入守直,莫重之地,岂可若是伈泄乎?臣居在本道,且经本职,故每切慨叹,妄陈愚见”云云。批曰:“疏辞令庙堂禀处。”
10月13日
十三日。以李晩运为吏曹参判。
承文院启:“即伏见都京礼部咨文出来者,则‘以总理衙门据我国覆陈法、美、日本各国交涉情形事,具奏奉旨知照’云矣。此虽回咨,不可无答辞。以承领之意,撰出咨文,付拨下送于湾府,转致北京何如。”允之。
10月14日
十四日。特擢李秉文为都总府都总管。
10月16日
十六日。召见平安监司赵成夏。辞陛也。
10月17日
十七日。前正言吕善骥疏陈建极锡福之说。批曰:“所陈当留念矣。”
10月19日
十九日。以闵奎镐为礼曹判书。
10月20日
二十日。召见前黄海监司闵台镐。
教曰:“大院君府大夫人行次所,遣都承旨问候以来。”
副司果李汇林疏略:“近伏闻大老阁下移宫驾外,不向城𬮱,举国人情,疑惧不安。臣远伏遐土,纵未知何由至此。而大老阁下其或舍剧取适,未即还次否;殿下其或养志承顺,未即请还否。以院位止慈之情,不宜久于远离也;以殿下至诚之孝,不宜久于旷省也。况今边衅不息,外寇伺隙,其为戒愼,尤当如何哉?大老阁下设或非出于取适,而为过当之举,在殿下固当惶蹙不宁,下气怡声,期回亲心。而侧耳屡月,尚未闻动驾请还之举。臣实未晓,而非独臣之所未晓,乃朝野之所共未晓者也。盖此举措,于公于私,一日而有一日之未安,二日而有二日之未安。伏愿不日动驾,刻期请还焉。”教曰:“大院君郊舍行次,专为取适颐养,而行将非久还次矣。即见副司果李汇林疏,则满纸悖说,俱是人臣所不敢道者也。敢以眩惑恐动之说,牵合傅会,肆然投章,犯分干纪,已极可骇。而甚至于以大院君行次,敢谓止慈之情,不宜久于远离,又敢谓非出于取适,而为过当之举,诬逼尊严,无所忌惮。言念及此,宁不痛惋?似此不法之类,若以鄕曲愚蠢,置之不足深责,君纲臣分,扫地无馀。而岂可曰国有常宪乎?李汇林断当拿鞫得情,明正其罪,而姑先施以极边远窜之典。”仍命远窜于渭原郡。
10月21日
二十一日。两司联札〈大司宪沈承泽、司谏朴凤彬、持平元秉圭、献纳闵种默〉:“臣等昨伏见传教下者,继见李汇林疏本。满纸悖语,无非眩惑恐动,干纪犯分。外托投章,内包凶肚,无所忌惮,万万痛惋,心胆欲裂。似此之类,何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乎?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焉。”批曰:“李汇林疏,非不知绝悖,而有所斟量,故已有处分矣。卿等勿烦。”
玉堂联札〈应教朴颢阳、副应教尹用求、校理李秀万、副校理黄耆渊、修撰洪在瓒、朴齐晠、副修撰朴周阳、徐夔淳〉,略:“臣等即伏见李汇林陈疏后传教下者,相顾愕眙,不胜痛叹。第其满纸悖说,无非眩惑诬逼。而近伏闻以下许多句语,是岂今日北面臣子所敢萌心发口哉?今此处分,虽出好生之德,而王章必伸,舆论莫遏。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焉。”批曰:“已谕于两司之批。其勿更烦。”
10月22日
二十二日。正言朴奎灿疏略:“臣伏见传教下者,又见李汇林疏本。满纸悖语,干纪犯分,傅会牵合,无所忌惮,已莫逃于渊鉴之下。似此之类,不可容息于覆载之间。亟令王府拿问定罪焉。”批曰:“已谕于联札之批矣。”
两司联名再札。赐批不允。
玉堂联名再札。赐批不允。
10月23日
二十三日。特擢任宪晦为吏曹参判,以沈舜泽为忠淸道观察使。
两司联名三札。批曰:“当有处分矣。”
玉堂联名三札。批以已有处分于台札之批矣。
教曰:“李汇林凶疏,非不知绝悖,而日昨处分,有所斟量而然矣。今此台论之峻发,如是屡屡,可见物议之怫郁。远窜罪人李汇林,施以绝岛围篱安置之典。”仍命围置于古今岛。
10月24日
二十四日。谕左谕善任宪晦曰:“予于卿,以谕、以批,屡勤必致之思;而卿于予,且疏、且奏,每言难进之义。诚志未孚,深庸歉叹。顾今宿德如卿,邃学如卿,而况当震邸尺衣之长,庶副贲园戋帛之招,奈之何考盘之矢心益坚,华阳之宾礼尚迟?侧席翘企,惘然失图。卿试思之。予则一向恳恳,卿则一向迈迈,有若难进之进而莫致之致者然。此诚左右究而不得也。第玆中铨特授,匪出于縻爵之意,亶在于命德之举。奚惟予简在心?抑亦舆望所推。卿其极回遐志,不日簉朝,辅予曁予元良,以尽训迪铨综之责。”
召见京畿道暗行御史姜文馨。因书启,罪朔宁前前郡守金斗河、涟川县监玄鍏、阳川前县令李辅应、始兴前县令成载健、乔桐前府使李基赫、文殊别将申泰铉等。杨根郡守李秉悌、竹山府使赵羲升、始兴县令李根集等,褒施陞叙。
10月26日
二十六日。护军姜健钦疏略:“辛未洋贼猖獗,与我风马牛不相及。聘舟逗挠,犯我江都,而伏惟殿下赫然命将。及夫广成之战,秘计捣剿,将使片甲不返。西艘凶锋,袭我无备,偏帅死绥,抗义骂敌,烈士殉身,奋不顾家。虽以洋丑之狡悍,贼胆先破,天晴海晏,江都既平矣。殿下不掇忧于丛脞、忘警于几康。设兵马于镇抚营,悉仿训局军制,益固西都保障。此诚国家之得计也。然而洋之作势,必于五六年之间,休养训聚,乃复枭张。伏愿深加睿念焉。方今八域无事,守在洋夷。而比者,连逃奸宄之党,群萃渊薮于岭、湖之间,是必邪类之犹未尽歼。而安知非洋贼之潜相和应乎?幸即次第穷核,以折其萌。惟我圣明宵旰忧虑,而今此各邑宰牧之人,尚无对扬圣意。生灵畴依而资活乎?古昔唐太宗贞观之初,多以民间毁誉,知其邑宰贤否。今亦用此法,使各邑大小民,从实记其宰之贤否、政之得失,直纳于政院,则各邑宰牧,虽怀杂念,自不敢放意矣。官无侵渔,则哀此生灵,自有唐、虞盛治之乐;官若无难生梗,则惟是民生,自至于夏、商之末世矣。可不戒哉?可不愼哉?”批曰:“所陈诸条,当留念矣。”
10月27日
二十七日。日讲。
召见江原道暗行御史柳𪼩。因书启,罪原州前前判官任泰准、杨口前县监李秀殷、旌善郡守李贤器、狼川县监李容询、高城前郡守李国宁、前前郡守金畴镐等,江陵府使尹宗仪、淮阳府使李敬稙、前前府使金直善、杆城前郡守闵种洙、麟蹄县监任百宪、保安前察访愼㘽祜等,褒施陞叙。
10月28日
二十八日。日讲。
召见冬至三使臣。辞陛也。〈正使李会正、副使沈履泽、书状官李建昌〉教曰:“开城留守韩敦源之治绩,曾所稔知。而今此绣启,又如是褒奖,不可无示意之举。特为加资。”
10月29日
二十九日。日讲。
10月30日
三十日。日讲。
召见忠淸左道暗行御史金明镇。因书启,罪牙山县监赵龟镐、全义前县监赵奭熙、黄涧县监金周镇、燕岐县监李裕烈、阴城县监李献春、前县监尹禹铉、天安前郡守金复容等。淸州前牧使洪祐庆、淸风前府使金度根、温阳前郡守李膺愚、文义县令赵冕夏、堤川县监权在禹等,褒施陞叙。
议政府启:“即见京畿暗行御史姜文馨别单,则‘其一,逐邑改量,虽难遽行,随结厘正,俾虚实区别’事也。改量查陈,前后朝饬,非止一再,而讫无实效,良觉慨然。营邑烂加商确,申明旧规。‘其一,洞布虽为矫弊,而或涉失均,从其家座实数,务为均定’事也。洞布与家座,邑规各异,不可以一概而论,使之从便厘正。‘其一,粜籴不遵法例,为弊多端,今以社仓之法,移为邑仓通行之例’事也。邑仓自有旧法,社仓亦有新规,其在新不创、旧不革之义,猝难变通,博采物议而处之。‘其一,畿邑守令,依他道例,呈由巡营,粘移吏曹’事也。守令旷官,最是隳瘝之源,而畿邑之无常往来,尤为痼弊。粘移一款,依前饬施行。‘其一,私屠勿许收赎,一并刑配’事也。私庖禁令,不啻截严,外邑之专事抛置,极为可骇。而罚锾与编配,虽是一例,此亦不可用一切之法,分轻重酌处事,分付何如。”并允之。
十一月
11月1日
初一日,庚子。日讲讫。讲官〈户曹判书〉金世均曰:“臣于度支之事,虽有许多难处之端,屑越为悚,固不敢烦达。而顾今贡价与诸般应下,自九月至十一月,其当给之数,至为九万六千两之多,姑无其方。而本曹所储,惟有封不动钱七万两,行用库所储,不满数千两。而近闻都下,钱荒太甚,物情可闷。此时各样上下,不得不颁给。而当初臣之封不动十万两之时,不意所用之若是矣。各样上下,虽不敢一一烦达,阙内修理所之已上下者,为三十馀万两。会计虽未及磨勘,若见实入,则应又有累万之当给。以近日所贷送者言之,武卫所五万一千两、训链都监三万五千两、禁卫营五千两。且顷以延日上纳钱七千四百两,移纳于武卫所,统而计之,殆近十万两。待贷送条之还推,固当还充其数。而今则以封不动七万两,姑先推移上下,使各贡市之民,庶得少纾其力,恐合事宜。”教曰:“事势既如此,姑先推移上下,而随入还充,可也。”
11月2日
初二日。日讲。
11月3日
初三日。日讲。
召见忠淸右道暗行御史朴容大。因书启,罪连山前县监徐圭淳、舒川前郡守李昌会、瑞山前郡守吴秉善、蓝浦前县监金亮渊、怀德前县监李寅翼、前前中军梁柱汉、公州前营将吴致永等。洪州牧使南镐元、鸿山前县监李承靖、鲁城县监申奭均等,褒施陞叙。
议政府启:“即见江原道暗行御史柳𪼩别单,则其一:‘庄陵火巢内陈结二结零,永为荡减;江陵虚结一百三十一结,限五年停税;平海虚结三十八结零、昨年水灾后陈结三十四结,亦为永减’事也。陵寝火巢植木处,与他有异。而每登绣单,尚不蒙頉,极为未安。旧陈二结零,永减,江陵、平海虚结出税,俱是民瘼,从查起充补。其一:‘海户无亡船盐之责税,尚有白征。且进上物种外,营邑之别卜定、吏奴之别求请,殆无限节,一并禁断’事也。无亡船盆之或减、或增,与田结之陈起等耳,如果到底查栉,必无白征之理。至于别卜定、别求请,发关该道,永革此习。其一:‘原州士人元世乔,固穷守操孝友之行,合施奖拔,横城幼学安光瑾、麟蹄故学生李鲁奎、安峡故学生李德枢孝行,合施褒扬’事也。此则令各该曹禀处事,并分付何如?”允之。
11月4日
初四日。日讲。
议政府启:“即见忠淸左道暗行御史金明镇别单,则其一:‘改量’事也。本道田结,许久紊乱,虚征叫冤,在在有之。此论之出,匪今斯今。令道臣先自一二邑试之,取次举行。其一:‘新还起无遗抄执,以补川浦灾结’事也。查起之规,此边汰落,则执卜于彼边泥生,自是应行。而挽近以来,一有灾頉,作为永陈。如干查栉者,毕竟还结还给之后,不归于民,入于该吏辈簸弄之资。如是而减缩,何以还实?奸猾何以知戢?依前令饬查结。其一:‘各邑结价,自巡营裁减停当,毋敢有滥执’事也。结价之数,自有定式。而挽近此弊,有不可胜言。向以筵饬,行会八方,至有成删报府之关。待齐到,论其精滥。其一:‘堤堰畓毁撤,废弃处疏筑’事也。堤堰修筑之例,每以聚点军伍之移役者也。近日不见实政,已极无谓。而且况宫差土豪,夤缘作弊。毁了完堤,散作私田,守土之官、按廉之臣,莫之禁遏。绣单之一人专利,百民受害云者,深得肯綮。以此另饬。其一:‘签籍从实疤丁,束伍与炮军,组链习放,另加操束’事也。答丁之制,古规自在。而伊来只收其布,不问其名。金鼓进退,旗帜方位,无人可教。似此之由,已于筵中仰陈。今此绣论,与此一般,依前饬申明举行。其一:‘今年社还五千石作钱者,必于限内准充,此后更勿作钱’事也。社还之设,出于为民,则末乃实惠,亦当归于为民。向来许代,寔由万不获已之政,则立本之节,不容少缓。故限年之内,如不还充,施以偸还之律,已有行会。依此更饬。其一:‘上党山城饷谷二千九百馀石,自明年,依旧例,使本牧粜籴,而更勿结分。就山城附近几面,逐户分给,邑还更勿叠给’事也。域饷之弊,有浮于邑还。当初移籴,虽出于募民,不为排户,以结分俵,必有所因。令道帅臣烂商措处,俾无加征之冤。其一:‘阴城癸酉条未纳大同米五百馀石,特许代钱,该县邑用条,自明年,勿令加结,营邑从长措处’事也。如斗之邑,且当灾年,民情艰绌,诚如绣论。其在小损大益之道,宜有阔狭,依所请许代。至若加结,既有起例之特施,则朝令之下,尤为严防。其一:‘湖左监试之所,永定忠州之后,实有偏害之端,依前轮定于各其当次邑’事也。试邑分定,古法即然。而间因救弊,虽定于本州,既以偏害为言,则自来式量宜轮定事,分付何如?”允之。
11月5日
初五日。日讲。
11月6日
初六日。日讲。
议政府启:“即见忠淸右道暗行御史朴容大别单,则其一:‘旧陈中另执查起,还充其川浦灾’事也。本道灾形,虽曰极备,已有朝家之轸念灾结,略有划下者,必当均被惠泽。而至若查起之方,则悉于左道绣单回启,依此施行。其一:‘安眠岛船材烙给,勿任军校,定差员举行后,报巡营状闻施行,偸斫者刑配,无敢收赎’事也。材木之取用,必靠于本岛。而近年滥斫许多,向有筵禀行会者,是也。所谓修缮库,未知缘何创置。专以松赎,用下无节,则当初设禁之意,反作偸松之阶,绣论的有所见。该库革罢,犯斫者一并刑配。因京关取斫之时,定送差员,此论亦好。以此成节目,分置营梱。其一:‘怀德癸酉条田税税作免税,骑步兵炮粮等,各样上纳木,特许代钱’事也。公纳,毋论米与木边,皆有定式,莫敢违越。而备言其无柰何之境,则深知民情而然。依阴城例,癸酉条并许代纳,俾蒙一视之惠。其一:‘泰安防御使,除非拯谷检狱,勿许擅离’事也。本府之特设防营,亶为海岛要冲,则其紧关可知。如非不得不军务面议,无敢擅离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11月7日
初七日。日讲。
以闵致庠为户曹判书,宋近洙为水原府留守。
以李承辅为判义禁府事。
11月8日
初八日。日讲。
以闵奎镐为议政府右参赞,李镐俊为刑曹判书,金炳国为礼曹判书,尹滋悳为工曹判书。
11月9日
初九日。日讲。
给靑山岛镇渰死人恤典。
11月10日
初十日。日讲。
以李锺承为左边捕盗大将。
11月11日
十一日。日讲。
左谕善任宪晦疏,辞本兼诸职,附进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上孝庙疏陈勉。批曰:“予之授卿以中铨之任,岂可以贲饰仪文而然哉?文学、政事,本无二致。盖欲藉卿之学,而发之于政,训迪予元良,裨益予治教耳。今此辞巽,去益浼浼,凝伫之馀,尤不觉怅叹。卿即林下读书之士也。爱戴致泽之愿,宜倍馀人。予闻古之君子出处之际,有三让而进者,有不可则止者。何尝有初不欲进,而以止自划者乎?此必予诚微礼薄,不足以挽回卿遐志。而前后批谕之娓娓眷眷,卿亦庶谅矣。向日雷异,莫非凉德而致此警告也。此时求助之心,安得不尤所切切耶?卿须更勿固让,幡然登途,以副予如渴之望。”
前掌令金羽熙疏陈科弊。赐批嘉纳。
11月12日
十二日。日讲。
谕左谕善任宪晦曰:“侧席待卿,今几年矣。赴陇之鹤书旁午,渐逵之鸿仪愈邈。虽予德凉礼薄,有不足以回卿遐心,以卿学邃志高,终不欲为予一出,以试六十年读书之功。顾乃逡巡东冈,胶守山风上九之事,予未知其可也。以卿所蕴,则弓旌无可辞之义;以卿所遇,则林樊非兼善之地。卿之达识明理,其必有审于出处行藏时措之宜者矣。且念天职不可旷也;舆望不可孤也。铨综之责、启沃之功,俱是待卿仰成。而况我元良训迪之方,尤系今日之急务,正须卿耇造熏陶。卿于此时,亦当切延颈之忱矣。前后批谕,辞已竭矣。而意在必致罄布衷曲,须谅此求助之至意。即日幡然,安车就途,以副予悬望。命遣承旨䝴传,仍与偕来。”
11月13日
十三日。日讲。
召见黄海道暗行御史赵秉弼。因书启,罪黄州前牧使郑翼永、长渊前府使李奎应、新溪前县令宋熙成、文化前县令李国宁、铁岛前佥使李奎璇等。海州前前判官朴凤夏、黄州牧使金善根、海州前判官金蕴淳、延安前前府使赵龙夏、前府使郑箕锡等,褒施陞叙。
11月14日
十四日。御仁政殿,受冬至朝贺。
教曰:“府大夫人还行次,遣都承旨,问候以来。”又教曰:“大院君行次所〈直洞〉,遣宗正卿李容直,问候以来。“
11月15日
十五日。次对。领议政李裕元曰:“圣人之一言一事,无非实此先儒之论也。先正臣李珥,以‘懋实’二字,为人君立志之要曰:‘终朝说食,不得一饱,空言无实,岂能济事?’又曰:‘经席之上,章奏之间,无非嘉谟谠论,足以治国,而未见一弊之革、一策之施者,只是不务实效故也。’先正此言,可谓矜式后世。而臣于经席之上,无一义敫;陈章奏之间,无一事绳纠。曷尝有革一弊、施一策者,一毫近似于实地边乎哉?伊来滔滔,专尚浮华,不务朴实之政。臣之条奏,未免于是;殿下前后批旨,亦未免于是。朝纸一颁,见之者,俱不免于是。公车堆积,便归文具。月前宾对毕后,叹息仰奏者,实由于此也。正心、诚意,为明德、新民之本。惟殿下廓然大公,不偏不倚,以尽正心之实,任贤去邪,不疑不贰,以尽用贤之实。视民如伤,忧勤惕念,求其愿欲而必遂之;咨其弊瘼而必除之,以尽保民之实。天心悦豫,和气充塞,灾殄消灭,庆祥叠至矣。懋哉懋哉!”教曰:“懋实二字,果为教化之源,而治体之先也。卿之实心陈勉,如是切中,予亦实心服膺矣。”裕元曰:“万东庙祭需位结二十结,以邑结中划付,已有判下者,而储留及祭官供馈,员役料布条,合为一千四百五十六两。就本邑上纳还耗作钱中,每年划给之意,分付度支及该道道臣何如?”允之。又曰:“即见前黄海监司闵台镐所奏,则‘延安陈结三百馀结,向蒙权减之惠。其外六百馀结,亦一体许頉’事也。本邑陈土三百馀结之停税属耳,而又有此请,虽极未安,以为民而仰奏,则其在宁失之义,不无参量。特下已施之泽,似好矣。”允之。又曰:“即见庆尚监司洪坃状启,则‘浦项镇将之饩料,以渔箭税磨链。而今既罢税,则非但无饩料之资,百弊层生,民难支保。该镇革罢事,请令庙堂禀处’矣。本镇在于延日地方之内,则使本官了察,犹可足矣。依状请施行何如?”允之。又曰:“出身堂上人,无区处之方,前以五卫将等窠,作为中军履历矣。今有五卫将两窠外,忠翊、忠壮将、扈卫别将、御营骑士将各一窠,俱不举论。许多称屈,难以慰悦。并与六朔之窠,复旧施行何如?”允之。
日讲。
教曰:“左谕善子侄中,如有年长者,令该曹问名,瓜近初仕,作窠拟入。”以任稚宰,章陵参奉下批。
11月16日
十六日。日讲。
11月17日
十七日。日讲。
11月18日
十八日。日讲。
召见平安道淸南暗行御史洪万植。因书启,罪顺川前郡守李锺懿、顺安前县令李源兴、中和府使柳冀东、成川前府使吴德泳、三和前府使柳相吉、祥原前郡守金斗喜、殷山前县监徐曾辅、前前兵使蔡东健、前兵使赵台显、中军申定均等。平壤前庶尹金甲根、安州前牧使南镐元、价川前郡守申乐熙、江西县令洪鼎裕、孟山县监沈东瑾等,褒施陞叙。
11月19日
十九日。日讲。
议政府启;“即见黄海道暗行御史赵秉弼别单,则其一:‘各邑查起,未免白征,勿使虚录,从实抄执’事也。田结查起,即课岁大政,而虚录之数,积束成结,骎骎然为生民之弊。从实抄执,申明旧规。其一:‘延安虚结三百馀结之已蒙限年权减者外六百馀结,一体权减。兔山虚结三十馀结、长连虚结二百馀结,亦为除减’事也。延安虚结,因道臣所奏,已有筵禀停税。而兔山、长连等结,姑使之查结充补。其一:‘各驿滥把、仍把,以马换轿,轿贳勒征,位土权卖等诸弊,一切禁革’事也。本道处在三道要冲,使星如织,疲于供役,诚如绣论。而以人代畜,已违式例。况畜变为轿,轿随以钱乎?至于位土之权卖禁断事,行会属耳。令道臣并详查厘正。其一:‘直路五邑使行时卜駄,每匹以二百斤秤定,卜马数,则每年先自译官手本时,无得滥数。本道及关西所谓落后军官草料,一切严禁,译员卜駄,一从定式施行’事也。使行卜駄,自有定例,斤数与马匹,莫敢违越。而非但滥把为然,滥卜尤甚。一依定式施行。落后草料,则使臣复命之前,犹可行之,复命之后,亦复如前,烂漫于道路,视若寻常状闻。落后人外,使臣入来后,一并勿施之意,分付三道及松、湾两处。其一:‘椒岛太仆寺所纳马匹排年条,许令除减,滥捧情费严禁’事也。排纳之条,已经禀处。而情费滥捧事,亦依春间筵禀,令本寺禁断何如?”并允之。
11月20日
二十日。日讲讫。领相李裕元曰:“向因京畿绣单,通津界雁行洞设镇便否,关问沁营矣。即见该守臣状启,则‘绣论非不得当。而既有德浦,相距便近,瞭望之节使,本镇将兼管举行,雁行洞诸处,别置炮台,胜于设镇,请令庙堂禀处’矣。雁行洞之近于德浦,诚如状辞。而炮台设置,以多为贵,则今此所请,实为便好。知委该邑,使之着意举行何如?”允之。
以金辅铉为刑曹判书,徐相鼎为汉城府判尹。
11月21日
二十一日。日讲。
11月22日
二十二日。日讲。
以李淳翼为吏曹参议。
11月23日
二十三日。昼讲。
11月24日
二十四日。昼讲。
再谕左谕善任宪晦。
11月25日
二十五日。昼讲。
议政府启:“即见平安南道暗行御史洪万植别单,则其一:‘兵营之钱分谷捧,为民痼瘼。本道某样钱中三万两,划付该营,则自当善处。而若未蒙措划,则东津铁饷耗一千石移划,而每岁给代兵营条九千两内,除出三千两,不足六百两,自该营某样充报。其馀六千两,作还二千石外,更勿添谷’事也。见今国用艰绌,姑难遽议。至于东津耗移划,诸条所论,极为消详。依此磨链,以为卫士支放之资,二千石外,更勿添还事定式。其一:‘兵营军木库,吏奴逋,自今年永荡。江西义仓谷八百八十石、殷山赈仓谷二千五百石,代钱拔本,划付兵营,以为取殖。巡营谷簿中,各库立本谷一千石,亦为划付。以上项取殖中三千两,仍为本谷给代。岁仪本钱九千馀两、奴厅排纳条中一千两、立本谷一千石,执钱,并付该属举行,物种从时价磨链’事也。绣单备言军库之紧重,又言吏奴之矜恻,特为荡除,措处诸条,一并依施。其一:‘江西排年还详作条三万四百馀两,特许蠲荡’事也。依他邑已蒙之恩,不害为一视之政。自今年,并许荡减。其一:‘各邑斗斛,一遵铜铸式样,并令厘正,别用大斗,一切痛禁’事也。律度不同之论,诚如绣单。依此施行事,分付。其一:‘慈母山城所管七邑饷还,依旧上捧,城户徭役,依节目蠲除,各山城饷谷,准数上捧,如非大灾荒之岁,毋得低昻’事也。山城之废弃,寔出于下捧之故也。上捧之议,必有长远之谋,依此行会,另有实效,居民徭役,亦为蠲除。至若他山城半留一款,更勿举论之意,一体申饬。其一:‘各邑民库,滥下无节,这这以官库施行,巡营磨勘,如有违越,该守令论罢’事也。本道之大同库,乃他道之民库也。收其一年所需,一应支敕及诸般公用之事。而伊来凭公营私,无非滥下,结敛族征,便成根窝,民无以聊生。其撙节之方,令道臣另加察饬。其一:‘各驿之加把、仍把,落后军官,无草料勒责之弊,并为严禁’事也。向于海绣别单覆启,已有措辞行会。而本道自中和至湾上,途路最夐,其弊尤痼。更为严关于箕、湾两处,一体操饬于舌院何如?”允之。
11月26日
二十六日。昼讲。
11月27日
二十七日。昼讲。
以任宪晦为司宪府大司宪,郑海仑为司谏院大司谏,金炳德为弘文馆提学,洪淳大为吏曹参判。
11月28日
二十八日。昼讲。
前判书闵升镐卒。〈升镐与其幼子,方侍食于韩昌府夫人,有人以外邑封物样,来纳一座小函,使之即呈内室,其人旋即归去。升镐见其函,甚奇妙,手自开钥,忽出轰然一大爆声,母子孙三人,并遇害。竟未查得其函从何处而来云。〉教曰:“此重臣,重厚之姿,纯笃之行,其忠勤何如?倚毗何如?而年来守制,虽未能展施蕴抱,予心眷注,将欲大用。意虑之外,逝单遽彻,惊衋之极,夫何言哉?卒判书闵升镐丧,东园副器一部输送,钱一千两、米三十石、木布各五同、缎属五端、全漆一斗,令度支输送,遣中使护丧。特赠左赞成,不待谥状议谥。成服日,遣承旨致祭。”
教曰:“府大夫人行次所,遣宗正卿李明应,问候以来。”
教曰:“遣中使,慰问韩昌府夫人。”仍令恤孤以来。
教曰:“闵判敦宁遭戚以后,气力必多受损。遣史官,问慰以来。”
议政府启:“今番绣启,吏曹禀覆中,瑞山前郡守吴秉善、天安前郡守金复容、高城前郡守李国宁、前前郡守金畴镐、新溪前县令宋熙成、阳川前县监李辅应、始兴前县令成载健、蓝浦前县监金亮渊、怀德前县监李寅翼、阴城前县监李献春、前前县监尹禹铉、燕岐前县监李裕烈、黄磵前县监金周镇所犯,虽有浅深,论其赃污,不可以罢职而止。并令王府拿问,更为勘处。其在事体,难免不审之失。该堂上施以从重推考之典何如?”允之。
左谕善任宪晦疏,辞亚铨、谕善之职。批曰:“日前别谕,已悉予意,而今此巽牍又至矣。中铨之任,为卿苦恳,已移换宪长。卿庶几谅之。明春簉朝,望须幡然,毋负予郑重申复之意。”
11月29日
二十九日。前掌令孙永老疏略:“李汇林之疏,言涉不审,已被重罪。而其时传教若曰:‘大院君郊舍行次,专为取适颐养,而行将非久还次矣。’于今数朔,未闻还次之报。顾今冱寒,穷山陋室,恐有妨于取适颐养。伏愿不日动驾,以为还次焉。见今任元辅之责者,果何如人也?赋性狠愎,行己奸狡。蛇虺之毒,逢人辄啮,蝇狗之营,惟势是趋。昨年之重入中书,亶出于试可之圣心。而凭托先训,课年乞退之馀,谓此时可乘,冒没承当。然则其云先训,不过是欺世钧名之计。不遵父训,而能忠于君者,臣未之闻也。恣行威福,全无顾忌。宾对奏事,一变十年之美典。政府题办,皆由四知之暗。赂图科第于稚子,而不顾恶疮之近侍。忘仇怨于洋贼,而反榷绵布之互市。许多罪犯,指不胜屈。臣若不为殿下一陈之,殿下其将何以闻之乎?由臣之言,屏去巨慝,朝着淸明,臣死亦犹荣。而若赐亲鞫,则谨当条条仰达,以暴未尽之忧愤焉。”
教曰:“即见前掌令孙永老疏,则胁迫君父,节节凶悖。此不可不究核其根窝。孙永老亟令王府具格拿来,设鞫得情,委官,领府事洪淳穆为之。”
政院以“领议政李裕元迸出城外”启。教曰:“予之所倚毗,卿之所鞠瘁,果何如?而今引挟杂狂悖之说,仓卒迸出,反损于事体。卿试思之。顾今国计民忧,是岂卿一日旷务之时乎?凶疏句语,专为胁迫寡躬,而末端之搀及于卿,特其影子耳。以卿体国断断之诚,固当奋然惩讨。而乃有此处义之举,诚非所望于卿者也。奉还命召,更敷心腹之谕,卿其谅之,即为还第。”
11月30日
三十日。教曰:“韩昌府夫人病患沉重云,遣御医,持相当药物,不离看病。”
教曰:“此家丧祸之酷,已是意外,而今未几日,府夫人丧事,此何事也?此何事也?必因遭戚疚痛,又至此境。念其情境,尤切伤衋。卒韩昌府夫人丧,东园副器一部择送,钱二千两、米五十石、木布各十同、全漆一斗、缎属十端,令度支输送,遣中使护丧。成服日,遣承旨致祭,礼葬等节,照例举行。”
教曰:“韩昌府夫人丧,遣内侍,恤孤以来。”
再谕领议政李裕元。
教曰:“故判书闵升镐卒逝后,其孤儿年尚幼稚。此家情景,言之伤怀。两世国舅香火,不可不念。右参赞闵奎镐,使之姑为摄祀。”
召见平安道淸北暗行御史沈东献。因书启,罪铁山府使朴圭熙、朔州前府使柳冀天、郭山前郡守崔志臣、鱼川前察访方孝邻、云山前郡守金祖宪等。熙川郡守李克烈,褒施陞叙。
诣昌庆宫禁川桥,行韩昌府夫人丧举哀。
十二月
12月2日
初二日。三谕领议政李裕元。
教曰:“一向呑吐,终不直招,忍杖顽拒,尤极狡恶。所当到底盘核,亟施当律,而特贷一缕。罪人孙永老,金甲岛围篱安置。”
推鞫撤罢。
12月3日
初三日。玉堂联札〈应教金九铉、副应教赵秉弼、校理姜文馨、韩章锡、副校理李秀万、朴齐晠、修撰尹升求、金玉均、副修撰郑玑相、尹致聃〉,请亟寝孙永老围置之命。批曰:“勿烦。”
两司联札〈执义权益洙、司谏李凤德〉,请亟寝孙永老围置之命。批曰:“勿烦。”
领府事洪淳穆、判府事朴圭寿联札,请还收孙永老围置之命。批曰:“此罪人负犯关系,宜施当律,而不无斟量,故特为处分矣。老成之地,似不必如是。卿等谅之。”
金吾堂上联疏〈判义禁李承辅、知义禁金在显、姜兰馨、同义禁李敦相〉,请亟寝孙永老围置之命。批曰:“勿烦。”
诣昌庆宫禁川桥,行韩昌府夫人丧成服日望哭。
四谕领议政李裕元。
12月4日
初四日。召见咸镜道暗行御史赵秉世。因书启,罪镜城前判官李周宪、前前判官朴寅羲、吉州前牧使具然泓、茂山府使李容勋、前前府使宋泰玉、庆兴前府使洪升厚、高原郡守吴宪秀、会宁前府使李祉秀、南兵使具春喜等。富宁府使韩弘烈、稳城前府使金汉雄、端川府使闵鼎镐、前府使李奎远等,褒施陞叙。
教曰:“领相之处义迸出,今已屡日矣。设有可处之义,元辅之重,不可如是自损。况以一时狂言之来,看作难进之艮限,敦勉之下,若无变动者,是何事体?是何义分?此不可以大官参恕。领议政李裕元,施以罢职之典。”
教曰:“统制使外登坛革罢,复旧例为之。”
两司合新启,请孙永老更为严核正刑。赐批不允。
12月5日
初五日。教曰:“前领议政李裕元叙用,复拜相职。”
谕领议政李裕元曰:“昨日罢讉,乃事体之不容不然;今者旋授,亦事体之不容不然也。卿之遁荒,今未几日,而庙务滞淹,朝象泮涣,民忧国计,靡所止届。此非徒卿之不幸,实朝廷之不幸;此非徒朝廷之不幸,即生灵之不幸。国不可一日无相,卿亦知之。而以予寡昧,将欲独运于上乎?以卿体国,将欲独善于身乎?一则卿之所匡弼也,二则卿之所整顿也。卿其深谅此意,即起簉朝,弘济时艰。”
12月6日
初六日。以李乔翼为成均馆大司成。
12月8日
初八日。再谕领议政李裕元。
12月9日
初九日。政院以“领议政李裕元州狱胥命”启。教曰:“卿之一往不回,已是万万不当。而至于胥命之举,尤不觉愕然失图。以卿之平日相孚,未料若是其愈往甚,而愈执坚也。昨日之谕,即不过输尽衷曲,挽回卿心而已。有何不可闻之端,而行过中之事乎?然而卿或以此,谓不安于心,则昨谕中‘卿若以予’下十五字,特为还收。卿其安心,即为簉朝,以副予侧席切急之望。”
12月10日
初十日。教曰:“骊阳府院君家祀孙,今既继后,而年又长成云。摄祀置之。”
以李景夏为判义禁府事。
12月11日
十一日。领议政李裕元,从县道封章,自劾乞免。批曰:“卿之迸出旷务,今几日乎?庶官之为难,而辅相之重可乎?一日之为难,而旬馀之多可乎?以不当处之义,一往牢执,而不思切急之至意,又可乎?卿于此个事理、此个义分,必当有深谅者存,而予未知其可也。”
教曰:“领相之今番处义,事甚无谓。而才罢旋相,予所斟量而然矣。今乃一向相持,少无变动,是岂道理?是岂事体乎?大官非不体重,而义分不可不念。领议政李裕元,天安郡中途付处。”
12月12日
十二日。教曰:“昨日领议政中途付处传教还寝。”仍教曰:“昨日处分,即事体也;今者还寝,即敬礼也。予之不见卿,今几日乎?庙务久无裁断,庶事从以丛脞,民国事计,日急一日。且尝药义重,卿其勉回初心,即起簉朝,以副予渴急之望。”命遣刑曹参判金鹤根传谕,仍与偕来。
12月13日
十三日。召见忠淸监司沈舜泽。辞陛也。
召见庆尚左道暗行御史朴定阳。教曰:“釜山前训导安东晙事,向有所处分。而今见所犯,若是伙多。渠以幺麽一任译,焉敢乃尔?极可痛骇也。”定阳曰:“安东晙所犯,庆州府尹林翰洙,已为查报于巡营,亦已状闻乙览,故更不烦达。而至于米木之取剩,数甚夥多者,实缘在任其久年,复年取剩合计,则自至伙多。而此虽自前谬例,及其查簿绽露,则不可不胪列。故据实登闻矣。因书启,罪前前监司金世镐、庆州前前府尹李晩运、东莱前府使郑显德、永川前前郡守李建栻、慈仁前前县监柳道奭、漆谷前府使蔡圭凤、兴海前郡守池弘宽、梁山前前郡守孙相驲、盈德前县令李选镕、延日前县监金商吉、比安前县监崔悳峻、慈仁前县监许稷、安奇前察访方汉丰、省岘前察访权凤焕、淸河前县监张胤植、安东前营将孙圭宪等。宁海府使李正弼,褒施陞叙。
教曰:“闵判敦宁病患沉重云。遣御医,持相当药物,不离看病。”
12月14日
十四日。判敦宁府事闵致久卒。教曰:“纯谨和厚之姿,寿考福履之盛,予小子平日依仰,益复祈祝。迩来患节,虽因疚戚而添损,岂料逝单如是遽至乎?抚念畴昔,痛廓曷胜?仰念府大夫人情事,尤庸憧憧。卒闵判敦宁丧,东园副器一部择送,钱一千两、米三十石、木布各五同、缎属五端、全漆一斗,令度支输送。特赠上相,不待状议谥,特施三等礼葬,遣中使护丧。成服日,遣承旨致祭,祭文,亲撰以下矣。”又教曰:“府大夫人哀毁之中,必有受损之节。药房副提调,率御医,待令于本宫,粟米飮,限成服日煎封,朝夕问候以来。”又教曰:“闵判敦宁丧,遣承旨,恤孤以来”又教曰:“府大夫人受服节次,令尚方措备举行。”又教曰:“闵判敦宁丧举哀,当自内为之,中宫殿亦为举哀。成服日,当望哭于昌庆宫禁川桥矣。”
再谕领议政李裕元曰:“予于卿,敦召也、批谕也,辞已竭矣,意已罄矣。卿虽以予言不足为轻重,独不念世臣之分义,而将欲置国事于何地乎?予言不再。划即回悟,以副至切之望。”
教曰:“闵判敦宁丧成服日,诣本宫,当觐府大夫人矣。”
12月15日
十五日。刑曹参判金鹤根以“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领议政李裕元所往处,则以为:‘今此教谕中,有万万惶悚之句语,不敢偃处于私次,走伏路次,恭俟𫓧钺之诛’云矣。大臣今向退溪院店”启。
谕领议政李裕元曰:“卿之进伏中道,何其乖当之至此也?只顾其身之自重,不念分义之所在,是何事体?是何道理?若以君命不足严畏则已,不然则不当如是。进退之间,卿其自量。”命偕来亚卿,更为传谕,期于偕来。
12月16日
十六日。刑曹参判金鹤根以“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领议政李裕元,则以为:‘臣泥首席藁,惟威罚是俟。又伏奉严教,伏地震懔,求死不得。走伏金吾,以就金木之诛’云云。”启。
再谕领议政李裕元曰:“昨日之谕,乃事体之不容不然矣。意谓卿即为出膺,以叙阻怀之积。今又金吾之胥,是何过中之举乎?咫尺之地,尤不觉耿结。卿若以昨谕中,有所未安而然。‘只顾’以下十二字、‘若以’以下十六字,特为还收。卿其谅此至意,即即肃命。予方临轩而俟之。”命偕来亚卿,更为传谕,期于偕来。
召见全罗右道暗行御史严世永。因书启,罪泰仁县监赵中植、法圣前前佥使朴元阳等。珍岛府使具永植、珍山郡守姜颍秀等,褒施陞叙。
召见领议政李裕元。裕元曰:“间者,连叠悲扰,诸节无损乎?”教曰:“无损矣。”裕元曰:“中宫殿哀毁之中,诸节不瑕有损乎?”教曰:“虽不甚损,自尔疚瘁。”又教曰:“其间卿之遭罹,诚一变怪也。”裕元曰:“积罪未勘,徒蒙恩数,臣以何颜复登殿陛乎?”教曰:“一个孙永老之悖疏,何必呶呶深引,有此过中之举也?”裕元曰:“人言安得不可畏乎?”教曰:“疏辞无非逼迫寡躬,至于末端,乃是影子耳。”裕元曰:“圣教虽若是严重,而至于论臣一款,臣苟无罪,人言胡至此极乎?”教曰:“其间处分,事体所在,虽不得不然,实庸不安于中矣。”裕元曰:“前后处分,匪怒伊荣。恩数太滥,反非所以爱臣之道也。”仍泫然泣下曰:“伏望殿下特垂生成之泽,划赐斥退焉。今若终靳兪音,则殆臣命卒之秋也。”教曰:“疏辞之凶悖,胡至于此?”裕元曰:“臣立朝事君,今已三十馀年矣。妄谓不犯大辜,岂料遭罹之如此乎?殿下苟欲全保世臣,早赐斥退,听其所之,千万颙祝。”教曰:“予既敦之迫之,不啻屡屡,则在卿亦已伸义谛存廉防矣。顾今国计民忧,果何如?而庙务积滞,殆近数旬,幸即裁断,勿为言退也。”裕元曰:“虽非臣一人,岂可曰无人乎?今既肃命,且面承屡屡之教。目下急务,何敢辞避?惟俟几日干当,即赐斥退。国有大事,则敢不参闻。虽使臣不归鄕庐,长在城𬮱,亦当惟上所命矣。”教曰:“卿言容或如是,予意断不听副矣。”裕元曰:“以若眷爱之隆重,终未蒙允许,则岂不万万抑郁乎?臣之平生借手,只是不欺君三字。而今乃未免为欺君之科,不胜抚躬自悼矣。”教曰:“卿所欺君者,指何事欤?大小事为,虽出于卿手,而断于予心。卿云欺君,则是予欺予心也。闻卿肃谢,寝食庶安,今又言退,寝食庶将不安也。”裕元曰:“圣教至此,万万惶悚。惟冀洞烛矣。”教曰:“卒判书闵升镐家事,岂有如此酷祸乎?将期大用,遽遭此祸,亦可谓朝廷之不幸矣。”裕元曰:“以若心德,以若积累,岂料有如此惨毒之祸乎?”教曰:“天耶?鬼耶?理实难谌也。”
12月17日
十七日。诣昌庆宫禁川桥,行判敦宁府事闵致久丧成服日望哭。
觐云岘宫。
教曰:“兴寅君李最应、行知中枢府事金炳国拜相。”
左议政李最应,右议政金炳国下批。
以申应朝为礼曹判书,李秉文为刑曹判书,洪远燮为工曹判书,洪祐吉为弘文馆提学。
谥望下批。领议政文忠,领议政忠文。领议政文献,领议政文简,赠领议政孝献,赠左赞成忠正。
12月18日
十八日。谕左议政李最应曰:“自卿之拜相,予果喜而不寐。其意岂亶然哉?诚以卿休休之容,恢恢之量,处肺腑之亲,任柱石之重。国势之岌嶪,赖卿而维持;民命之困瘁,赖卿而奠安。将不日可睹矣。卿须体予倚毗之至意,即起簉朝,以幸国事。”
谕右议政金炳国曰:“有国之重,莫先于辅相。而得其人,然后庶绩可凝矣。予之特卜于卿者,匪直为文忠肖孙也。绩庸之茂,老成之望,予之所简心,舆人之所拭目,亦有年所矣。端委岩廊,坐镇颓俗,忧国如家,鞠躬尽瘁,不望于卿,而于谁之责?玆遣史官,敷告衷曲。卿即簉朝,以副朝野之望。”
以洪锺云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敦应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19日
十九日。再谕左议政李最应、右议政金炳国。
12月20日
二十日。教曰:“明日即大院君晬辰也。行次所〈直洞〉,遣都承旨,问候以来。”
左议政李最应疏略:“臣于中书之任,初不可拟议万一者,非直朝野大同之情,习知其然。臣亦梦寐之间,未有毫分妄想。而忽奉格外宠命,五内失守,欲寝则背不能贴,当食则口不能味,俯仰愧惧,日甚一日。天地广大,而穷若无归;海岳隆深,而宠反若惊。绕壁徊徨,左右究度,未敢知则哲之明,在心之简,奚为乎误恩过当,若是其极矣。至于辅相之职,古所谓‘百辟之式,万民之表’也。国家安危之源,生灵惨舒之端,实系其进退辞受之际。得其人则上有磐泰之巩固,下有衽席之怀保。不得其人则一切反是。若巨川之济,无舟楫,大厦之支,无栋梁,其理甚明,其势固然。噫!臣本托身宗籍,厚籍洪庇,凡于名涂进取之场,素无营为,荒嬉暴弃,一往成习。自少至老,学术则昧于鱼鲁,材器则外于绳墨。家常细务,尚不省何样措处。况于调鼎秉轴之许大担负,其果仿佛而衬似乎哉?我殿下若谓臣异于他人,特推爱欲生与同休之至仁盛德,则庶几更加三思。矜谅此断断苦衷,出于让贤路,守本分,自效为尘刹不报之报,非敢拟前辈名硕崇饰谦挹然也。伏望亟赐涣汗之音,俾天职无关,舆论允谐,以光隆拣,以全微谛。”批曰:“日昨敷谕,已申复而不一止矣。今此巽章,何为而至也?卿则以中书之不可拟议,谓朝野大同之情。而予小子则曰中书之任,非卿莫可,是朝野大同之情也。夹赞王室,综理庶务,镇流俗于既颓,济民命于将瘁,惟在于地与位耳。卿今既有其地,又得其位,而以虚文崇让,欲仿汗漫备例。是岂平日仰望于卿者乎?卿其亟断来章,指日簉朝,庸副予小子急切之望。”
领议政李裕元初度呈辞。不允。
12月21日
二十一日。右议政金炳国疏略:“臣甫阕私制,重入脩门,慨苫垩之馀生,情既悲冤,眷冠冕之旧缀,迹又踧踖。投闻置散,计亦良得;冒宠叨荣,分所不敢。何图日月之明,遽有遗照于此?不诹于卿士,不讯于占梦,中书特简,迺及于最居下极无状之一贱臣。麻诰才宣,八方解体,靡不为圣明惜此举也。及夫再攀恩纶,奖借愈隆,居然以礼遇大官者,见处之,臣诚悸恐震越,罔知攸措。每承有陨之音,纵附不揆之奏,体严辞短,汔无以控悉衷私矣。臣窃惟有国而必有相,而得人则万事釐,而君逸于上,否则反是。顾今寅亮承弼之地,综三事而翊万几,协心共贞,弘济时艰。焉用如臣之碌碌陆陆无一长,可取者?滥厕其末,扮作纸糊相国为也。此是臣实际然也。且臣祖四世三相,忠荩著绩,纪于太常,而臣兄之出入台司,于玆十稔矣。兢惶之心,常若春冰之是涉。长枕大衾,蚤夜之所勉勖者,即惟曰谦之又谦,损之又损。而臣之名位,又至此而益无渐,国而重偏之讥,家而太盛之忧,当复何居?此是臣情私然也。伏愿圣明,将臣议政职秩,划许收还。”批曰:“再谕以后,意谓卿不俟驾屦矣。及见巽章,不觉惘然失图。卿所云公亮正直非其人也,而予则曰惟卿其人也;经术学识之非其人也,而予则曰惟卿其人也;德望、器量、才猷、智虑非其人也,而予则曰惟卿其人也。朝象焉泮涣,而非卿之公亮正直,莫可收拾;士趋焉不端,而非卿之经术学识,莫可挽回;风俗之淆漓、民命之困瘁,非卿之德望、器量、才猷、智虑,莫可振劢而拯济。以卿国耳公耳之断断忠爱,有此过巽之举,是岂畴昔倚毗之意乎?望须亟断来章,毋循故事之弥文。勉回良图,即日幡然。”
领议政李裕元再度呈辞。不允。
三谕左议政李最应、右议政金炳国。
12月22日
二十二日。以李正鲁为吏曹参议。
领议政李裕元三度呈辞。不允。
12月23日
二十三日。左议政李最应、右议政金炳国再疏辞职。赐批敦勉。
领议政李裕元四度呈辞。不允。
12月24日
二十四日。领议政李裕元五度呈辞。遣史官封还。
教曰:“自今以后,前衔疏之称以言事,如有挟杂之说,切勿捧入。”
前正言郑勉洙疏略:“领议政李裕元,乔木世臣,昭代元辅,际会倚毗,如彼其盛。而向者孙永老之疏,出位诋斥,恣意凌踏。自古相臣之被驳者何限,而未有若此之罔有纪极者也。所以天怒震叠,鞫问之,刑讯之,投之绝岛。而前领相则敦谕频繁,宠遇加隆,乍罢旋拜,必致乃已。圣上此举,寔出于礼大臣而重国体,孰不钦诵万万?而臣有所一事慨惋者,玆敢冒死陈之。惟殿下垂察焉。昔我正宗之作新邑于隋城也,埋置一片他山于寝园之底,圣意盖有所在。噫!彼领相,向在己未年间,妄生朵颐之计,私自掘取,伐木为车,无难駄运,穹然竖立于自已先墓。此则远近耳目之所共闻睹,亦本鄕士林之文谕声讨者也。斲珉有待,培楸必敬,先王手泽,视若弁髦,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执其事而原其心,则虽请武库设隧道,将何所惮而不为乎?臣则以为百罪可赎,此罪不可赎也云云。”
教曰:“即见前正言郑勉洙疏,则以不近之说,构逼大官。言念朝体,极为骇妄,为先施以岛配之典。”
领议政李裕元疏略:“伏闻前正言郑勉洙到院疏语,则指斥臣,诟骂臣,至曰‘隋城碑石,私自掘取,竖立先墓。’臣于是,满心惊懔,无地自容。臣虽俟勘之中,请一陈之。粤在乙卯,欲营先山之役,买一碑石于故将臣赵心泰家。试问来历,则谓之以恩赐之物,而家贫斥卖云。心甚难安,置而不用。后乙丑,臣待罪是府也。考见文迹,则有石悬在记簿。故毋论此石彼石之为何居,属之本营为可,招致将吏,悬注以给矣。今其疏语之谓‘私自掘取,穹然竖立’未知指何?而前后之事实如此,仍置之年条分明,则今使该府一番查实,的然可知。臣焉敢诬也,亦安得不一暴于听卑之天也?臣行已无状,人言叠出于虑外,非但臣僇辱身名,仰累我殿下淸明之朝。臣罪到此,合置何辟。忙陈文字,径寻鄕路。伏乞圣上,亟降威罚,以警具僚焉。”批曰:“予于前批,已罄不可舍之意。而今此巽章,何为而复至也?以予寡昧,尚赖卿宿德重望。左右匡弼,可幸无事于民国,是谁之力?卿虽日封十章,万无奉副之理。至于郑勉洙之悖疏,构诬骇妄,莫此为甚。故已有处分矣。以卿体重,以卿弘量,固当明辨惩励,以肃朝纲。而又此乖当之举,是岂君臣间情志交孚之义乎?卿须亟断来章,安心还第,以幸国事。”
政院以“领议政李裕元谓有所遭,留疏径行,使其录事,来纳命召”启。谕李裕元曰:“卿之又此迸出,是何过当之举也?向来事已是万万意虑之外,而至于今番疏,尤当正色明辨,破其眩惑而已。何乃如是自轻,反损事体,而不思寡躬之委寄、舆望之依赖乎?命召玆令封还。卿其深谅。即即还第。”
12月25日
二十五日。以洪祐吉为礼曹判书,徐相鼎为刑曹判书,洪远燮为汉城府判尹。
左议政李最应、右议政金炳国三疏辞职。并赐批敦勉。
再谕领议政李裕元。
12月26日
二十六日。以李丰翼为工曹判书。
12月27日
二十七日。教曰:“领相事诚慨然。设有可引之端,前后敦勉,庶可感回。而况以不当引之事,一向固执,有若角胜。揆以道理,宁容若是?敬礼自敬礼,分义自分义。领相李裕元,施以罢职之典。”
12月28日
二十八日。引见左议政李最应,右议政金炳国。最应曰:“臣之今日出肃,非以非分之见职。只为不世之殊恩,人必讥臣以没觉,骂臣以贪荣,置臣于四维之外。而以臣责臣,亦知其不妄则痴。顾臣材器智虑,虽不如人,若其为殿下报效之愿,忧爱之忱,自矢以不后于人者,即臣处地然也,彝性然也。殿下之有此谬简,亦知臣之处地自异,彝性所在而然也。臣敢不感激前进,鞠瘁后已。柰此辅相之任,关乎民国之重。今若徒籍宠灵,欲酬涓埃,隐然自任而出,则毕竟民而受其害,国亦随而病。于是乎,臣之罪大矣。虽以圣上爱欲生之仁,恐无以全覆之矣。臣非效初筵崇让之例,断断愚衷,寔出于无敢隐不自欺之情。伏愿曲加体谅,即赐斥退焉。”教曰:“自卿之入中书,非但小子之心欢欣,举国大同之情,可见其仰望依赖。今于筵对,尤不觉欣幸万万。卿之心,亦必如是,何为而有此巽让之更闻乎?深仰左右承弼,以匡小子之不逮。”炳国曰:“寘相有国至愼也。调元赞化,固莫尚焉,而格君正事,是为职思之居。故以德量进,以学识进,以链治体娴典故进。若其所谓救时之相,犹能尊主庇民,政举事张。而苟以凡夫庸才当之,不徒事不克集,顚踬沦败随之。此为今昔爰立之大略也。臣之最无能,至无似。虽求为凡夫庸才而且不得,则上焉而待之以大官,下焉而居之以大官,施非当施,据非其据。以臣视臣,尚复如此,以人视臣,将谓斯何?矧臣新经草土,神思消泐,凡于经心衡虑,去处都无理会领略,则匡辅夹赞,臣又何计而堪承乎?殿下致臣以进,则命令已下。殿下若许臣以退,则恩遇亦厚。惟殿下划赐斥免,毋至公私大偾误大狼狈,千万血祝。”教曰:“卿之今日登对,诚云晩矣。前后批谕,已悉予衷曲之言。而自卿之置诸三事,予果喜而不寐矣。卿之断断向国之诚,予既深知,则不必加勉。而惟望竭诚辅予,幸我民国。至若辞巽,予不欲闻。”
教曰:“前领议政昨日处分,特以事体而然矣。礼待之道,不可不念。叙用。”
谕前领议政李裕元曰:“卿之栖巢于外,凡几日乎?庶务才就而复滞,舆情方洽而旋失,予之政已紊矣。卿之今番处引,即不过一时横来,而予之开释,不啻筑底委曲。然卿之听我,一切不回,则予之诚已浅矣。如是而犹复申申敦勉,必致之后已,则予之辞已竭矣。昨今处分,俱出于事体之不容不然。而况今左右辅相,济济出膺,且元朝贺仪,只隔数日。卿其念民国之至计,谅寅协之永图,即起登途,毋靳跫音。”
以尹宜善为判敦宁府事。
秋曹以“诸道杀狱案覆”启。判付傅生者十七人。
12月29日
二十九日。教曰:“明日即元朝也。遣宗正卿李沇应,大院君府大夫人行次所,问候以来。”
召见全罗左道暗行御史吕圭益。因书启,罪光州前牧使赵云汉、绫州前牧使尹宖善、云峰前前县监金箕瑞、和顺前县监姜文永、宝城前前郡守李悳初、求礼前县监方孝涵、獒树前察访玉景链、顺天前前营将洪运燮、全州营将柳冀伯等。南原府使洪秉僖、南平县监李渭在、任实前县监林彻洙等,并褒施陞叙。
以金在显为艺文馆提学。
议政府以“各道灾结六千一百九十二结,特许准划”启。
太仆以“各道牧场马畜数爻四千九百八十匹”启。
〈高宗统天隆运肇极敦伦正圣光义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谟汤敬应命立纪至化神烈巍勲洪业启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宪武章仁翼贞孝太皇帝实录卷之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