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四 朱子五经语类 卷四十五 卷四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五经语类卷四十五
  钱塘程川撰
  书五
  虞书三
  自后克艰厥后至四夷来王只是一时说话后面则不可知
  辅广录大禹谟
  儆戒无虞至从己之欲圣贤言语自有个血脉贯在里如此一假他先说儆戒无虞葢制治未乱保邦未危自其未有可虞之时必儆必戒能如此则不至失法度游于逸淫于乐矣若无个儆戒底心欲不至于失法度不游逸不淫乐不可得也既能如此然后可以知得贤者邪者正者谋可疑者无可疑者若是自家身心顚倒便会以不贤为贤以邪为正所当疑者亦不知矣何以任之去之勿成之哉葢此三句便是从上面有三句了方会恁地又如此然后能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罔咈百姓以从已之欲葢于贤否邪正疑审有所未明则何者为道何者为非道何者是百姓所欲何者非百姓之所欲哉
  林夔孙录大禹谟
  当无虞时须是儆戒所儆戒者何罔失法度罔游于逸罔淫于乐人当无虞时易至于失法度游逸淫乐故当戒其如此既知戒此则当任贤勿贰去邪勿疑疑谋勿成如此方能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罔咈百姓以从已之欲
  黄义刚录大禹谟
  问水火金木土糓惟脩正徳利用厚生惟和正徳是正民之徳否曰固是水如堤防灌漑金如五兵田器火如出火内火禁焚莱之类木如斧斤以时之类良久云古人设官掌此六府葢为民惜此物不使之妄用非如今世之民用财无节也戒之用休言戒谕以休美之事劝之以九歌感动之意但不知所谓九歌者如何周官有九徳之歌大抵禹只说纲目其详不可考矣
  万人杰录大禹谟
  地平天成是包得下面六府三事在
  黄义刚录大禹谟
  刘潜夫问六府三事林少颖云六府本乎天三事行乎人呉才老说上是施下是功未知孰是曰林说是又问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并九歌曰正是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之意九歌只是九功之叙可歌想那时田野自有此歌今不可得见
  叶贺孙录大禹谟
  念兹在兹释兹在兹用舍皆在于此人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语黙皆在此人名言则名言之允出则诚实之所发见者也
  万人杰录大禹谟
  法家者流往往常患其过于惨刻今之士大夫耻为法官更相循袭以寛大为事于法之当死者反求以生之殊不知明于五刑以弼五教虽舜亦不免教之不从刑以督之惩一人而天下人知所劝戒所谓辟以止辟虽曰杀之而仁爱之实已行乎中今非法以求其生则人无所惩惧䧟于法者愈众虽曰仁之适以害之
  杨道夫录大禹谟
  圣人亦不曾徒用刑政到徳礼既行天下既治亦不曾不用刑政故书说刑期于无刑只是存心期于无而刑初非可废又曰钦哉惟刑之恤哉只是说恤刑叶贺孙录大禹谟
  罪疑惟轻岂有不疑而强欲轻之之理乎王季海当国好出人死罪以积阴德至于奴与佃客杀主亦不至死
  万人杰录大禹谟
  辅广录云岂有此理某尝谓虽尧舜之仁亦只是罪疑惟轻而已
  舜禹相传只是说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只就这心上理会也只在日用动静之间求之不是去虚中讨一个物事来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天叙有典天秩有礼天便是这个道理这个道理便在日用间存养是要养这许多道理在中间这里正好着力
  徐㝢录字居父永嘉人庚戌以后所闻先生六十一岁池录二十卷二十一卷饶录二十六卷中大禹谟
  心只是一个心只是分别两边说人心便成一边道心便成一边精是辨之明一是守之固既能辨之明又能守之固斯得其中矣这中是无过不及之中叶贺孙录大禹谟
  录中心只是一个心黄卓录云人心道心元来只是一个录中一是守之固黄卓录云一是守之专
  人心者气质之心也可为善可为不善道心者兼得理在里面惟精是无杂惟一是终始不变乃能允执厥中
  甘节录大禹谟
  人心是知觉口之于味目之于色耳之于声底未是不好只是危若便说做人欲则属恶了何用说危道心是知觉义理底惟微是微妙亦是微隐惟精是要别得不杂惟一是要守得不离惟精惟一所以能允执厥中
  杨至录字至之泉川人癸丑甲寅所闻先生六十四岁六十五岁饶录二十八卷饶后录二十五卷中大禹谟
  问微是微妙难体危是危动难安否曰不止是危动难安大凡徇人欲自是危险其心忽然在此忽然在彼又忽然在四方万里之外庄子所谓其热焦火其寒凝冰凡茍免者皆幸也动不动便是堕坑落堑危孰甚焉文蔚曰徐子融尝有一诗末句云精一危微共一心文蔚答之曰固知妙㫖存精一须别人心与道心曰他底未是但只是答他底亦慢下一句救得少𦂳当云须知妙㫖存精一正为人心与道心又问精一曰精是精别此二者一是守之固如颜子择中庸处便是精得一善拳拳服膺弗失处便是一伊川云惟精惟一所以至之允执厥中所以行之此语甚好陈文蔚录大禹谟
  符舜功问学者当先防人欲正如未上船先作下水计不如只于天理上做工夫人欲自消曰尧舜说便不如此只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渠只于两者交界处理㑹尧舜时未有文字其相授受口诀只如此方伯谟云人心道心伊川说天理人欲便是曰固是但此不是有两物如两个石头様相挨相打只是一人之心合道理底是天理徇情欲底是人欲正当于其分举处理㑹五𡶶云天理人欲同行异情说得最好及至理㑹了精底一底只是一个人又曰执中是无执之执如云以尧舜之道要汤何曾要来
  滕璘录大禹谟
  舜功问人多要去人欲不若于天理上理会理会得天理人欲自退曰尧舜说不如此天理人欲是交界处不是两个人心不成都流只是占得多道心不成十全亦是占得多须是在天理则存天理在人欲则去人欲尝爱五𡶶云天理人欲同行而异情此语甚好舜功云陆子静说人心混混未别曰此说亦不妨大抵人心道心只是交界不是两个物观下文惟精惟一可见德粹问既曰精一何必云执中曰允字有道理惟精一则信乎其能执中也因举子静说话多反伊川如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解云惟其深喻是以笃好渠却云好而后喻此语亦无害终不如伊川通考云伊川云敬则无已可克曰孔门只有个颜子孔子且使之克己如何便会不克此语意味长郑可学录大禹谟
  问曾㸔无垢文字否某说亦曾㸔问如何某说如他说动心忍性学者当惊惕其心抑遏其性如说惟精惟一精者深入而不已一者专致而不二曰深入之说却未是深入从何处去公且说人心道心如何某说道心者喜怒哀乐未发之时所谓寂然不动者也人心者喜怒哀乐已发之时所谓感而遂通者也人当精审专一无过不及则中矣曰恁地则人心道心不明白人心者人欲也危者危殆也道心者天理也微者精微也物物上有个天理人欲因指书几云如墨上亦有个天理人欲砚上也有个天理人欲分明与他劈做两片自然分晓尧舜禹所传心法只此四句窦从周录字文卿丹阳人丙午以后所闻先生五十七岁池录十四卷中
  大禹谟
  林恭甫说允执厥中未明先生曰中只是个恰好底道理允信也是真个执得尧当时告舜时只说这一句后来舜告禹又添得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三句是舜说得又较仔细这三句是允执厥中以前事是舜教禹做工夫处说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须是惟精惟一方能允执厥中尧当时告舜只说一句是时舜已晓得那个了所以不复更说舜告禹时便是怕禹尚未晓得故恁地说论语后面说谨权量审法度脩废官举逸民之类皆是恰好当做底事这便是执中处尧舜禹汤文武治天下只是这个道理圣门所说也只是这个虽是随它所问说得不同然却只是一个道理如屋相似进来处虽不同入到里面只是共这屋大概此篇所载便是尧舜禹汤文武相传治天下之大法虽其纎悉不止此然大要却不出此大要却于此可见次日恭甫又问道心只是仁义礼智否曰人心便是饥而思食寒而思衣底心饥而思食后思量当食与不当食寒而思衣后思量当着与不当着这便是道心圣人时那人心也不能无但圣人是常合著那道心不教人心胜了道心道心便只是要安顿教是莫随那人心去这两者也须些细辨别所以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这个便须是常常戒谨恐惧精去拣择若拣得不精又便只是人心大概这两句只是个公与私只是一个天理一个人欲那惟精便是要拣教精惟一便是要常守得恁地今人固有其初拣得精后来被物欲引从人心去所以贵于惟一这惟精惟一便是舜教禹做工夫处它当时传一个大物事与它更无它说只有这四句且如仁者先难而后获那先难便是道心后获便是人心又如未有仁而遗其亲未有义而后其君说仁义时那不遗亲而后君自在里面了若是先去计较那不遗亲不后君便是人心便不是天理之公义刚问惟精惟一也是就心上说否曰也便是就事说不成是心里如此临事又别是个道理有这个心便有这个事因有这个事后方生这个心那有一事不是心里做出来底如口说话便是心里要说如紾兄之臂你心里若思量道不是时定是不肯为
  黄义刚录大禹谟
  窦初见先生先生问前此所见如何对以欲察见私心云云因举张无垢人心道心解云精者深入而不己一者专志而无二亦是有力曰人心道心且要分别得界限分明彼所谓深入者若不察见将入从何处去窦曰人心者喜怒哀乐之已发未发者道心也曰然则已发者不谓之道心乎窦曰了翁言人心即道心道心即人心曰然则人心何以谓之危道心何以谓之微窦曰未发隐于内故微发不中节故危是以圣人欲其精一求合夫中曰不然程子曰人心人欲也道心天理也此处举语录前假所谓人心者是气血和合做成先生以手指身嗜欲之类皆从此出故危道心是本来禀受得仁义礼智之心圣人以此二者对待而言正欲其察之精而守之一也察之精则两个界限分明专一守着一个道心不令人欲得以干犯譬如一物判作两片便知得一个好一个恶尧舜所以授受之妙不过如此
  廖德明录大禹谟
  程子曰人心人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惟精以致之惟一以守之如此方能执中此言尽之矣惟精者精审之而勿杂也惟一者有首有尾专一也此自尧舜以来所传未有他议论先有此言圣人心法无以易此经中此意极多所谓择善而固执之择善即惟精也固执即惟一也又如博学之审问之 思之明辨之皆惟精也笃行又是惟一也又如明善是惟精也诚之便是惟一也大学致知格物非惟精不可能诚意则惟一矣学只是学此道理孟子以后失其传亦只是失此
  张洽录字元徳青江人丁未癸丑所闻先生五十八岁六十四岁附池录后
  大禹谟
  道心是知觉得道理底人心是知觉得声色臭味底人心不全是不好若人心是全不好底不应只下个危字葢为人心易得走从恶处去所以下个危字若全不好则是都倒了何止于危危是危殆道心惟微是微妙亦是微昧若说道心天理人心人欲却是有两个心人只有一个心但知觉得道理底是道心知觉得声色臭味底是人心不争得多人心人欲也此语有病虽上智不能无此岂可谓全不是陆子静亦以此语人非有两个心道心人心本只是一个物事但所知觉不同惟精惟一是两截工夫精是辨别得这个物事一是辨别了又须固守他若不辨别得时更固守个甚么若辨别得了又不固守则不长逺惟能如此所以能合于中道又曰惟精惟一犹择善而固执之
  萧佐录甲寅所闻先生六十五岁饶后录十九卷中
  大禹谟
  道心是义理上发出来底人心是人身上发出来底虽圣人不能无人心如饥食渴饮之类虽小人不能无道心如恻隐之心是但圣人于此择之也精守得彻头彻尾问如何是惟微曰是道心略瞥见些子便失了底意思惟危是人心既从形骸上发出来易得流于恶
  龚葢卿录字梦锡甲寅所闻先生六十五岁池录二十九卷中
  大禹谟
  或问人心道心之别曰只是这一个心知觉从耳目之欲上去便是人心知觉从义理上去便是道心人心则危而易䧟道心则微而难著微亦微妙之义林学䝉录大禹谟
  舜功问人心惟危曰人心亦不是全不好底故不言凶咎只言危葢从形体上去泛泛无定向或是或非不可知故言其危故圣人不以人心为主而以道心为主葢人心倚靠不得人心如船道心如柁任船之所在无所向若执定柁则去住在我
  滕璘录大禹谟
  问人心惟危程子曰人心人欲也恐未便是人欲曰人欲也未便是不好谓之危者危险欲堕未堕之间若无道心以御之则一向入于邪恶又不止于危也又问圣人亦有人心不知亦危否曰圣人全是道心主宰故其人心自是不危若只是人心也危故曰惟圣罔念作狂又问此圣字寻常只作通明字㸔说得轻曰毕竟是圣而罔念便狂
  董铢录大禹谟
  录中谓之危者云云李方子录云危者欲䧟而未䧟之辞子静说得是录中圣人全是道心主宰句潘时举录云圣人纯是道心
  道心人心之理
  甘节录大禹谟
  人心如卒徒道心如将
  章伯羽录大禹谟
  自人心而收之则是道心自道心而放之便是人心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近之
  杨骧录字子昻建宁人己酉甲寅所闻先生六十岁六十一岁六十二岁六十三岁六十四岁六十五岁饶录十三卷十四卷中
  大禹谟
  问人心道心曰饮食人心也非其道非其义万锺不取道心也若是道心为主则人心听命于道心耳林夔孙录大禹谟
  饥欲食渴欲饮者人心也得饮食之正者道心也须是一心只在道上少间那人心自降伏得不见了人心与道心为一恰似无了那人心相似只是要得道心纯一道心都发见在那人心上
  不知何氏录大禹谟
  吕德明问人心道心曰且如人知饥渴寒暖此人心也恻隐羞恶道心也只是一个心却有两様须将道心去用那人心方得且如人知饥之可食而不知当食与不当食知寒之欲衣而不知当衣与不当衣此其所以危也
  黄义刚录大禹谟
  人心亦只是一个知觉从饥食渴饮便是人心知觉从君臣父子处便是道心微是微妙亦是微晦又曰形骸上起底见识便是人心义理上起底见识便是道心心则一也微者难明有时发见些子使自家见得有时又不见了惟圣人便辨之精守得彻头彻尾学者则须是择善而固执之
  李方子录大禹谟
  录中形骸上起底见识或录云从形体上生出来底见识义理上起底见识或录云就道理上生出来底见识
  饥食渴饮人心也如是而饮食如是而不饮食道心也唤做人便有形气人心较切近于人道心虽先得之然被人心隔了一重故难见道心如清水之在浊水惟见其浊不见其清故微而难见人心如孟子言耳目之官不思道心如言心之官则思故贵先立乎其大者人心只见那边利害情欲之私道心只见这边道理之公有道心则人心为所节制人心皆道心也章伯羽录大禹谟
  问人心道心曰如喜怒人心也然无故而喜喜至于过而不能禁无故而怒怒至于甚而不能遏是皆为人心所使也须是喜其所当喜怒其所当怒乃是道心问饥食渴饮此人心否曰然须是食其所当食饮其所当饮乃不失所谓道心若饮盗泉之水食嗟来之食则人心胜而道心亡矣问人心可以无否曰如何无得但以道心为主而人心每听命焉耳
  沈僴录大禹谟
  林武子问道心是先得人心是形气所有但地歩较阔道心却在形气中所以人心易得䧟了道心也是如此否曰天下之物精细底便难见麄底便易见饥渴寒暖是至麄底虽至愚之人亦知得若以较细者言之如利害则禽兽已有不能知者若是义理则愈是难知这只有些子不多所以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言所争也不多
  黄义刚录大禹谟
  问动于人心之微则天理固已发见而人欲亦已萌天理便是道心人欲便是人心曰然
  郑可学录大禹谟
  问人心道心如饮食男女之欲出于其正即道心矣又如何分别曰这个毕竟是生于血气
  陈文蔚录大禹谟
  问人心惟危则当去了人心否曰从道心而不从人心甘节录大禹谟
  人心亦未是十分不好底人欲只是饥欲食寒欲衣之心尔如何谓之危既无礼义如何不危
  黄士毅录字子洪未详所闻年岁蜀类徽类中
  大禹谟
  问道心惟微曰义理精微难见且如利害最易见是粗底然鸟兽已有不知之者又曰人心道心只是争些子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
  林夔孙录大禹谟
  既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又曰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
  甘节录大禹谟
  精是识别得人心道心一是常守得定允执只是个真知
  杨道夫录大禹谟
  汉卿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一假曰凡事有一半是一半不是须要精辨其是非惟一者既辨得是非却要守得彻头彻尾惟其如此故于应事接物之际头头捉著中惟精是致知惟一是力行不可偏废
  李杞录字良仲平江人甲寅所闻先生六十五岁饶后录二十一卷中
  大禹谟
  问精一执中之说曰惟精是精察分明惟一是行处不杂执中是执守不失
  余大雅录大禹谟
  惟精惟一舜告禹所以且说行不似学者而今当理会精也
  杨方录字子直汀州人庚寅所闻先生四十一岁饶后录一卷中
  大禹谟
  问惟精惟一曰人心直是危道心直是微且说道心微妙有甚准则直是要择之精直是要守之一
  林赐录字闻一乙卯以后所闻先生六十六岁饶录卅二卷中
  大禹谟
  因论惟精惟一曰虚明安静乃能精粹而不杂诚笃雄固乃能纯一而无间
  沈僴录大禹谟
  问允执厥中曰书传所载多是说无过不及之中只如中庸之中亦只说无过不及但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一处却说得重也
  万人杰录大禹谟
  问尧舜禹大圣人也允执厥中执字似亦大假吃力如何曰圣人固不思不勉然使圣人自有不思不勉之意则罔念而作狂矣经言此类非一更细思之万人杰录大禹谟
  舞干羽之事想只是置三苖于度外而示以闲暇之意辅广录大禹谟
  问允迪厥德谟明弼谐说者云是形容皋陶之德或以为是皋陶之言曰下文说谨厥身脩思永是允迪厥德意庶明励翼是谟明弼谐意恐不是形容皋陶底语问然则此三句是就人君身上说否曰是就人主身上说谟是人主谋谟弼是人臣辅翼与之和合如同寅协恭之意
  董铢录皋陶谟
  庶明励翼庶明是众贤様言赖众明者勉励辅翼黄义刚录皋陶谟
  问亦行有九德亦言其人有德曰此亦难晓若且据文势解之当云亦言其人有德乃言曰载采采言其人之有德当以事实言之古注谓必言其所行某事某事以为验是也
  万人杰录皋陶谟
  皋陶九德只是好底气质然须两件凑合将来方成一德凡十八种
  吴必大录皋陶谟
  九德分得细宻
  李闳祖录皋陶谟
  或问圣贤教人如克己复礼等语多只是教人克去私欲不见有教人变化气质处如何曰寛而栗柔而立刚而无虐这便是教人变化气质处又曰有人生下来便自少物欲者㸔来私欲是气质中一事
  黄义刚录皋陶谟
  简而廉廉者隅也简者混而不分明也论语集注廉谓棱角峭厉与此混而不分明相发
  吴寿昌录字大年邵武人丙午同子浩录先生五十三岁饶录四十三卷中
  皋陶谟
  天工人其代之天秩天叙天命天讨既曰天便自有许多般在其中天人一理只有一个分不同
  杨方录皋陶谟
  因其生而第之以其所当处者谓之叙因其叙而与之以其所当得者谓之秩天叙便是自然底次序君便教他居君之位臣便教他居臣之位父便教他居父之位子便教他居子之位秩便是那天叙里面物事如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祀士庶人祭其先天子八诸侯六大夫四皆是有这个叙便是他这个自然之秩
  黄义刚录皋陶谟
  要五礼有庸五典五惇须是同寅协恭和衷要五服五章五刑五用须是政事懋哉懋哉
  黄义刚录皋陶谟
  同寅协恭是言君臣政事懋哉懋哉即指上文五礼五刑之类
  黄㽦录皋陶谟
  同寅协恭是上下一于敬
  杨方录皋陶谟
  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若德之大者则赏以服之大者德之小者则赏以服之小者罪之大者则罪以大底刑罪之小者则罪以小底刑尽是天命天讨圣人未尝加一毫私意于其间只是奉行天法而已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许多典礼都是天叙天秩下了圣人只是因而敕正之因而用出去而已凡其所谓冠婚丧祭之礼与夫典章制度文物礼乐车舆衣服无一件是圣人自做底都是天做下了圣人只是依傍他天理行将去如推个车子本自转将去我这里只是略扶助之而已
  沈僴录皋陶谟
  问益稷篇禹与皋陶只管自叙其功是如何曰不知是怎生地那夔前面且做是脱简后面却又有一假那禹前面时只是说他无可言但予思日孜孜皋陶问他如何他便说也要恁地孜孜却不知后面一假是怎生地良久云他上面也是说那丹朱后故恁地说丹朱縁如此故不得为天子我如此勤苦故有功以此相戒其君教莫如丹朱而如我便是古人直不似今人便要瞻前顾后
  黄义刚录益稷
  张元德问惟几惟康其弼直东莱解几作动康作静如何曰理会不得伯恭说经多巧良久云恐难如此说问元德寻常㸔予克厥宅心作存其心否曰然曰若说三有俊心三有宅心曰三有宅三有俊则又当如何此等处皆理会不得解得这一处碍了那一处若逐处自立说解之何书不可通良久云宅者恐是所居之位是已用之贤俊者是未用之贤也元德问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在治忽以出纳五言汝听曰亦不可晓汉书在治忽作七始咏七始如七均之类又如工以纳言时而飏之格则承之庸之否则威之一假上文说钦四邻庶顽谗说若不在时侯以明之挞以记之书用识哉欲并生哉皆不可晓如命龙之辞亦曰朕墍谗说殄行震惊朕师命汝作纳言夙夜出纳朕命惟允皆言谗说此须是当时有此制度今不能知又不当杜撰胡说只得置之元德谓侯以明之挞以记之乃是赏罚曰既是赏罚当别有施设如何只靠射岂有无状之人才射得中便为好人乎元德问五言东莱释作君臣民事物之言曰君臣民事物是五声所属如宫乱则荒其君骄宫属君最大羽属物最小此是论声若商放缓便似宫声寻常琴家最取广陵操以某观之其声最不和平有臣陵其君之意出纳五言却恐是审乐知政之类如此作五言说亦颇通又云纳言之官如汉侍中今给事中朝廷诰令先过后省可以封驳元德问孔壁所传本科斗书孔安国以伏生所传为隶古定如何曰孔壁所传平易伏生书多难晓如尧典舜典皋陶谟益稷是伏生所传有方鸠僝功载采采等语不可晓大禹谟一篇却平易又书中㸃句如天降割于我家不少延用宁王遗我大宝龟圻父薄违农父若保宏父定辟与古注㸃句不同又旧读罔或耆寿俊在厥服作一句今观古记款识中多云俊在位则当于寿字绝句矣又问盘庚如何曰不可晓如古我先王将多于前功适于山用降我凶德嘉绩于朕邦全无意义又当时迁都更不明说迁之为利不迁之为害如中篇又说神说鬼若使如今诰令如此好一场大鹘突寻常读尚书读了太甲伊训咸有一德便着鞔过盘庚却㸔说命然高宗肜日亦自难㸔要之读尚书可通则通不可通姑置之
  万人杰录益稷
  止守也惟几当审万事之几惟康求个安稳处弼直以直道辅之应之非惟人应之天亦应之
  甘节录益稷
  义刚点尚书作会作一句先生曰公点得是
  黄义刚录益稷
  明庶以功恐庶字误只是试字
  辅广录益稷
  苗顽弗即工此是禹治水时调役他国人夫不动也后方征之既格而服则治其前日之罪而窜之窜之而后分北之今说者谓苗既格而又叛恐无此事又曰三苖想只是如今之溪洞相似溪洞有数种一种谓之媌未必非三苖之后也史中说三苖之国左洞庭右彭蠡在今湖北江西之界其地亦甚阔矣
  辅广录益稷

  朱子五经语类卷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