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五经语类_(四库全书本)/卷54 中华文库
朱子五经语类 卷五十四 |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五经语类卷五十四
钱唐程川撰
诗五
小雅
问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三诗仪礼皆以为上下通用之乐不知为君劳使臣谓王事靡盬之类庶人安得而用之曰乡饮酒亦用而大学始教宵雅肄三官其始也正谓习此葢入学之始须教他便知有君臣之义始得又曰上下常用之乐小雅如鹿鸣以下三篇及南有嘉鱼鱼丽南山有台三篇风则是关雎卷耳采繁采𬞟等篇皆是然不知当初何故独取此数篇也〈潘时举录鹿鸣四牡皇皇者华〉
苏宜又问棠棣诗一章言兄弟之大略二章言其死亡相收三章言其患难相救四章言不幸而兄弟有䦧犹能外御其侮一节轻一节而其所以著夫兄弟之义者愈重到得丧乱既平便谓兄弟不如友生其于所厚者薄如此则亦不足道也六章七章就他逸乐时良心发处指出谓酒食备而兄弟有不具则无以共其乐妻子合而兄弟有不翕则无以久其乐葢居患难则人情不期而相亲故天理常易复处逸乐则多为物欲所转移故天理常隐而难寻所以诗之卒章有是究是图亶其然乎之句反复玩味真能使人孝友之心油然而生也曰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那二章正是遏人欲而存天理须是恁地看
〈胡泳录常棣〉
虽有兄弟不如友生未必其人实以兄弟为不如友生也犹言丧乱既平之后乃谓反不如友生乎葢疑而问之辞也
〈潘时举录棠棣〉
圣人之言自是精粗轻重得宜吕伯恭棠棣诗章说圣人之言大小高下皆宜而左右前后不相悖此句说得极好
〈董铢录棠棣〉
问伐木大意皆自言待朋友不可不加厚之意所以感𤼵之也曰然又问酾酒云缩酌用茅是此意否恐茅乃以酹曰某亦尝疑今人用茅缩酒古人刍狗乃酹酒之物则茅之缩酒乃今以醡酒也想古人不肯用绢帛故以茅缩酒也
〈黄干录字直卿三山人未详所闻年歳饶录一卷饶后录二卷中〉
〈伐木〉
问神之听之终和且平曰若能尽其道于朋友虽鬼神亦必听之相之而锡之以和平之福
〈吕焘录伐木〉
时举说第一章至第三章皆人臣颂祝其君之言然辞繁而不杀者以其爱君之心无已也至四章则以祭祀先公为言五章则以遍为尔德为言葢谓人君之德必上无愧于祖考下无愧于斯民然后福禄愈远而愈新也故末章终之以无不尔或承先生颔之叔重因云蓼萧诗云令德寿岂亦是此意葢人君必有此德而后可以称是福也曰然
〈潘时举录天保〉
问天保上三章天以福锡人君四章乃言其先君先王亦锡尔以福五章言民亦遍为尔德则福莫大于此矣故卒章毕言之曰然
〈黄干录天保〉
何福不除义如除戎器之除
〈呉必大录天保〉
问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承是继承相接续之谓如何曰松柏非是叶不凋但旧叶凋时新叶已生木犀亦然
〈吕焘录天保〉
又说采薇首章略言征夫之出葢以𤞤狁不可不征故舍其室家而不遑宁处二章则既出而不能不念其家三章则竭力致死而无还心不复念其家矣四章五章则惟勉于王事而欲成其战伐之功也卒章则言其事成之后极陈其劳苦忧伤之情而念之也其序恐如此曰雅者正也乃王公大人所作之诗皆有次序而文意不苟极可玩味风则或出于妇人小子之口故但可观其大略耳
〈潘时举录采薇〉
问先生诗传旧取此诗与关雎诗论非天下之至静不足以配天下之至徤处今皆削之岂亦以其太精巧耶曰正为后来看得如此故削去曰关雎诗今引匡衡说甚好曰吕氏亦引但不如此详便见古人看文字亦寛博如此
〈董铢录出车〉
子善问诗畏此简书简书有二说一说简书戒命也邻国有急则以简书相戒命一说策命临遣之词曰后说为长当以后说载前前说只据左氏简书司恶相恤之谓然此是天子戒命不得谓之邻国也又问胡不斾斾东莱以为初出军时旌旗未展为卷而建之〈引左氏建而不斾〉故曰此旗何不斾斾而飞扬乎葢以命下之初我方忧心悄悄而仆夫憔悴亦若人意之不舒也曰此说虽精巧然胡不斾斾一句语势似不如此胡不犹言遐不作人言岂不斾斾乎但我自忧心悄悄而仆夫又况瘁耳如此却自平正伯恭诗太巧诗正怕如此看古人意思自寛平何尝如此纎细拘迫〈董铢录出车〉
子善问南有嘉鱼诗中汕汕字曰是以木叶捕鱼今所谓鱼花园是也问枸曰是机枸子建阳谓之皆拱子俗谓之癞汉指头味甘而解酒毒有人家酒房一柱是此木而醖酒不成左右前后有此则亦醖酒不成〈甘节录南有嘉鱼南山有台〉
时举说蓼萧湛露二诗曰文义也只如此却更须要讽咏实见他至诚和乐之意乃好
〈潘时举录蓼萧湛露〉
六月诗既成我服不失机于三十里常度纪律
〈杨方录六月〉
时举说采芑诗曰宣王南征蛮荆想不甚费力不曾大段战鬬故只极称其军容之盛而已
〈潘时举录采芑〉
时举说车攻吉日二诗先生曰好田猎之事古人亦多刺之然宣王之田乃是因此见得其车马之盛纪律之严所以为中兴之势者在此其所谓田异乎寻常之田矣
〈潘时举录车攻吉日〉
时举说庭燎有辉曰辉火气也天欲明而见其烟光相杂此是呉才老之说说此一字极有功也
〈潘时举录庭燎〉
杨问横渠说斯干兄弟宜相好不要相学指何事而言曰不要相学不好处且如兄去友弟弟却不能恭其兄兄岂可学弟之不恭而遂亦不友为兄者但当尽其友可也为弟能恭其兄兄乃不友其弟为弟者岂可亦学兄之不友而遂忘其恭为弟者但当知其尽恭而已如冦莱公挞倒用印事王文正公谓他底既不是则不可学他不是亦是此意然诗之本意犹字作相图谋说
〈徐㝢录斯干〉
载弄之瓦瓦纺砖也纺时所用之物旧见人画列女传漆室乃手执一物如今银子様意其为纺砖也然未可必
〈潘时举录斯干〉
自古小人其初只是它自窃国柄少间又自不奈何引得别人来一齐不好了如尹氏太师只是它一个不好少间到那琐琐姻娅处是几个人不好了
〈黄义刚录节南山〉
秉国之均均本当从金所谓如泥之在钧者不知钧是何物时举曰恐只是为瓦器者所谓车盘是也葢运得愈急则其成器愈快恐此即是钧曰秉国之钧只是此义今集传训平者此物亦惟平乃能运也〈潘时举录节南山〉
问小弁诗古今说者皆以为此诗之意与舜怨慕之意同窃以为只我罪伊何一句与舜于我何哉之意同至后面君子秉心维其忍之与君子不惠不舒䆒之分明是怨其亲却与舜怨慕之意似不同曰作小弁者自是未到得舜地位葢亦常人之情耳只我罪伊何上面说何辜于天亦一似自以为无罪相似未可与舜同日而语也问莫高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集传作赋体是以上两句兴下两句耶曰此只是赋葢以为莫高如山莫浚如泉而君子亦不可易其言亦恐有人闻之也又曰看小雅虽未毕且并看大雅小雅后数篇大概相似只消兼看因言诗人所见极大如巧言诗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兔遇犬获之此一章本意只是恶巧言谗谮之人却以奕奕寝庙与秩秩大猷起兴葢以其大者兴其小者便见其所见极大形于言者无非义理之极致也时举云此亦是先王之泽未泯理义根于其心故其形于言者自无非义理先生颔之
〈潘时举录小弁〉
有饛簋飧有救棘匕诗传云兴也问似此等例却全无义理曰兴有二义有一様全无义理
〈刘炎录大东〉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庚续也启明金星长庚水星金在日西故日将出则东见水在日东故日将没则西见〈胡泳录大东〉
楚茨一诗精深宏博如何做得变雅
〈李方子录楚茨〉
问神保是飨诗传谓神保是鬼神之嘉号引楚词语思灵保兮贤姱但诗中既说先祖是皇又说神保是飨似语意重复如何曰近见洪庆善说灵保是巫今诗中不说巫当便是尸却是向来解错了此两字〈陈文蔚录楚茨〉
问瞻彼洛矣洛水或云两处曰只是这一洛有统言之有说小地名东西京共千里东京六百里西京四百里
〈叶贺孙录瞻彼洛矣〉
问韎韐有奭韎韐毛郑以为祭服王氏以为戎服曰只是戎服左传云有韎韦之跗注是也又曰诗多有酬酢应答之篇瞻彼洛矣是臣归美其君君子指君也当时朝㑹于洛水之上而臣祝其君如此裳裳者华又是君报其臣桑扈鸳央皆然
〈叶贺孙录瞻彼洛矣〉
问烈女传引诗辰彼硕女作展彼硕女先生以为然且云向来煞寻得
〈李方子录车牵〉
或问宾之初筵诗是自作否曰有时亦是因饮酒之后作此自戒也未可知
〈黄卓录宾之初筵〉
周家初兴时周原膴膴堇荼如饴苦底物事亦甜及其衰也牂羊坟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鲜可以饱直恁地萧索
〈陈文蔚录苕之华〉
朱子五经语类卷五十四